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白雪公主好美丽】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千金有毒 作者:青鸟飞鱼 文案 她是宋氏集团的千金,却被闺蜜下药拐卖,丢了清白,爷爷被丈夫害死,家产尽数落在渣夫手里。 五年后,她改头换面归来,成影后,建公司,玩期货,整渣男,斗渣女,报仇雪恨! 只是,她却踏入了更险恶的漩涡中… “我保护你,你嫁给我。” “给我个理由。” “早已睡过,并没睡够,还想再睡。” ==================   ☆、001 汽车里   夏日的暗夜,暴雨倾盆,高速路上,一辆汽车冒雨疾驰。   “这女人吃了药之后可真够骚的,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的,大哥,咱们能不能先尝个鲜?”   说话的男人拉着宋倾的胳膊,一只肥腻的大手掐着她瘦削的下巴,朝她身边另外一个男人一脸奸邪地问话。   “不行!刚才那位不是说了吗,这还是个雏儿,雏儿才能卖个好价钱!”   宋倾的下巴被粗暴地捏着,她头昏脑涨,浑身燥-热,身边人的话语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她想推开这两个肮脏的人逃出去,却浑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明天本该是她和靳南的婚礼,今天晚上她被闺蜜冯楚楚叫出来,在酒吧里喝了一杯冯楚楚端给她的鸡尾酒之后,她就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却被这几个男人挟持在车里。   车子突然猛地刹住,宋倾浑身不受控制地滚落在了前后座之间的缝里,难受地哼了一声。车门嘭地一声被打开,她抬头去看,只能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暴雨里,对车里的几个男人冷冰冰地说了句:“都给我滚下去!”   “妈的,你们敢抢老子的车……”   只听biu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应声碎裂。   宋倾看不清面前的人,眼前看什么都是重影,可是声音却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一个清凉低哑的声音冷冷地说:“滚!”   身边一阵慌乱之后,一个男人裹挟着一身雨水凉气坐进了后座,车子迅速再次启动。   他坐下后,才发现脚底居然还有一个人,愤怒地一哼,抬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拎起来:“居然还有一个……嗯?”   宋倾本来浑身燥=热难受,忽然察觉到一股凉意,他的大手清凉,浑身也带着湿气水意。她忍不住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扑过去,把他抱住了!   男人浑身一僵,手中的枪下意识地抵住了她的脑门。   “热!好热!难受!”   宋倾内心对自己的行为羞耻不已,身体却贪恋那股凉意,双手双脚并用搂住他,一只小手甚至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衬衫的下摆伸进去,贴在了他的小腹上!   男人浑身一僵,不一会儿就反被动为主动。宋倾只觉得自己像是无骨的野猫,被他拎在怀里,跨-坐在他的腿上,一双幽凉的手在她身上缓缓游走,每到一处地方,就点燃一处。   突然,一阵剧烈的刺痛感传来,她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苦地惨叫一声,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她居然在一辆车里,把自己的第一次,主动交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你怎么还是……Shit!”   男人显然想不到她会是未经人事的女孩儿,愣住了,大手还捏着她纤细的腰,忘了动作。   短暂的剧痛过后,她一边委屈地哭着,一边妩媚地攀着他,身体忍不住顺着本能扭动起来。   男人倒抽一口气,扶着她的腰,加深了每一次动作……   足足半个小时之后……   宋倾被折腾得几乎昏迷过去,才听到一声闷哼,她不知何时已经被放倒在后座上,只觉得身体最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热意,烧得她浑身颤抖起来。   身体某一处里,肿-胀的充满感渐渐退了出去。   她浑身燥热渐渐地消退,眼前越来越黑,隐约只能听到那道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叹一句:“我救了你,却顺道要了你,咱们算是扯平了吧。”   她无力地伸出手,扯住了他的手臂,哪怕眼前发黑,她也还是拼力地问:“你……是谁?”   男人手臂上有处枪伤,被她一抓,立即汩汩地流血。   他闷哼一声,拿掉了她的手。   “睡吧,等你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就算告诉你我是谁也没用!”   宋倾眼前一黑,浑身酸软地陷入了昏迷中。   男人看了一眼被自己揉搓得一塌糊涂的女子,一贯冷硬的心肠不知怎么就软了下来。   他打开车窗朝外面雨中站立守候的手下吼了句。   “行了,你进来吧。还有,查一查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前面找个旅馆,把她安置一下。”   ☆、002 婚礼上   一周后,邺城市,顶尖大酒店。   热热闹闹的婚礼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宾客正拿着大红烫金的请帖有序地入场,宾客席上,两个贵妇模样的中年女人正在叽叽咕咕地聊着八卦。   “唉,你知道吗,我得到小道消息,今天这新娘,可不是宋家千金。”   “啊?这可不能胡说啊,你看看这四周的照片,不都是靳南和宋家千金的婚纱照吗?新娘子还能是别人?”   “我也是刚才在卫生间无意间听酒店的人说的,待会儿看看新娘子是不是露脸不就知道了……”   “嘘嘘,新郎出来了。”   两个贵妇一起朝酒店的后门看去,新郎官穿着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玉树临风地走出来。   身后,是八名伴郎团,个个西装笔挺俊秀惹人,立即吸引了一大票惊艳的目光。   新郎靳南在舞台上就位,结婚进行曲悠扬地响起。   红毯的尽头,新娘子一步步地走出了酒店大门,朝草坪上走来。   边上有人在啧啧叹息:“新娘子父母早逝,爷爷也生病在床,真是可怜!”   私语声传进新娘子的耳朵里,只引得她一声冷笑,她可不是宋倾那个倒霉鬼!   晚秋的阳光是金黄色的,照映得人们的脸色分外娇羞。   冯楚楚一脸幸福地看着红毯尽头的男人,终于,这一回走向他怀抱的,是自己!   她的眼底,是无人能见的狠辣。   靳南也淡笑着看着她,冯楚楚也不错,样样条件都不比宋倾差,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这身材神态,远远看去,真是和宋倾如出一辙。   她前两天毛遂自荐假扮新娘把这场婚礼糊弄过去再说,他答应了,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想到婚前留下一封书信就逃跑的宋倾,他心底暗恨,那个女人,害他差点在全城百姓的面前丢尽脸面,真是该死!   他朝冯楚楚伸出手去,想要牵着她的手上台去开始仪式。   就在这时,播放婚礼进行曲的音响里,却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靳南!你在做什么?”   靳南浑身一震,转过头看去,只见宋倾灰头土脸披头散发地扔了话筒朝舞台跑过来。   整个婚礼现场立即嗡地一声炸了。   “这不是宋家千金吗?”   “那新娘子又是谁?”   新娘子脸上罩着几乎不透明的面纱,只露出红艳艳的嘴唇,谁也没想到那根本不是宋倾啊!   靳南眸光一缩,看着这样的宋倾,眼底闪过一丝怀疑:她不是说要跟心爱的人走了吗,怎么会这幅样子回来了?   冯楚楚忽然松开他的臂弯,转头看着气冲冲走过来的宋倾,脸色一寒,随即一脸惊讶地问:“宋倾,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逃婚去了美国吗?”   宋倾看着两人站在一起的这幅画面,只觉得心头火烧火燎的,冯楚楚,一切都是她在搞鬼!   亏她先前还在担心冯楚楚是不是也出事了呢!   她怨恨又不解地瞪着冯楚楚:“去什么美国,明明是你给我下药,让人把我拐卖出去了!”   她气恨地上前,一把扯下冯楚楚的面纱扔在地上。   冯楚楚像是受惊了似的,立即朝靳南怀里缩了缩,一脸不解地反问:“宋倾,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呀?”   靳南轻轻把冯楚楚挡在身后,以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看着宋倾,皱眉压低了声音悄悄说:“你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逃婚出去,害我靳家差点丢尽了脸!如今还知道回来?你说你是被拐卖了?哪有被拐卖的人还能安全回来的?楚楚假扮成你来把这场婚礼圆过去,帮了我大忙,你别胡说八道了!”   宋倾看着这一幕,听着这几句话,只觉得五雷轰顶。   这才几天?   她的未婚夫就公然当着她的面,对另一个女人呵护备至了?还死活不相信她的话?!   可恨的是,那个女人还是她十几年的闺蜜,也是害她丢了贞=洁的罪魁祸首!   她红了眼,转头瞪着冯楚楚咬牙:“是你!是你设计了这一切。你把我骗出去,给我下了迷=药,害我被人……原来你是想抢我的未婚夫!贱-人!”   冯楚楚忽然娇弱地倒吸一口凉气,重点却忽然转移:“倾倾,你是被人,那什么了吗?”   她惊讶地捂着嘴,去看靳南的反应,她可是知道的,靳南从来没有碰过宋倾呢。   宋倾痛心疾首地看着他们,她最爱的男人和最爱的女人啊,干的这叫什么事!   冯楚楚无奈地一笑,看上去像是被冤枉了一般无辜。   一转头,她却忽然接过司仪手里的话筒,笑着朝在场所有宾客打圆场:“好了,今天我和新郎新娘为大家准备的这个出场,大家还满意吗?”   宋倾气恨得双眼含泪,有些发愣。   冯楚楚的反应实在太快了,这个狡诈狠毒的女人!   她要是接着闹下去,丢的就是宋家和靳家的脸面了!她立即一低头抹了把眼泪,随即挽住了靳南的手臂,朝宾客们笑了。   靳南也顺着冯楚楚的话,转头朝宾客们哈哈一笑:“宋倾一直想要一个不一样的婚礼,我陪着她胡闹了一下,大家给点掌声怎么样?我们的演技还行吗?”   宾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多还没从刚才的大戏里反应过来。   随即,靳南的妈妈当先站起来,笑着喊了句:“你们这些孩子,傻站着做什么?胡闹结束了,婚礼继续啊!”   ☆、003 是谁干的   “大家稍等,我们先去换礼服!”   靳南微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紧紧地捏着宋倾的手,转过身面对面地站着,抬手理了理她杂乱的发丝,声音低柔却带着冷意地说:“宋倾,去换上婚纱,结婚!”   靳南的目光,让她有些心惊。   他并不相信她的话,但是为了两家的面子,不得不表现出温柔深爱的样子来!   那不是以前带着深情的目光,而是偏执的,带着恨意的,让人忍不住想逃开的目光。   “阿南……”   “走吧!”   她的手腕被他一把抓住,不容置疑地拉着她进了酒店准备的贵宾室。   一进门,他就粗暴地把她拉到身前,动手撕扯着她身上脏兮兮的衣服。   “别耽误时间,宾客们还在等着。你亲手挑选的婚纱我让人带来了酒店里,正好,赶紧换上!”   宋倾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身上。   靳南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她脖颈上那些青紫色的淤痕上,俊秀的眸子立即缩了缩,在她躲开的刹那,一把抓住了她瘦削的肩膀。   他的声音充满了危险的冰冷:“是谁干的?你真的已经失-身了?!是谁口口声声说要留到洞房花烛夜的?!那人是谁?”   就算他不爱面前这个女人,她也是他要娶的妻子,作为男人,没有谁能听说自己的妻子被人睡了还无动于衷的!   宋倾顿时红了眼,说起来都是满心的恨意:“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小旅馆里,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是冯楚楚,她在婚礼前晚,给我打电话,说是单身之夜。我们去酒吧里喝完了酒,出来的时候,我就不记得发生什么了。”   她觉得肩膀上的力度越来越大,靳南狠狠地握着她,像是想将她捏碎了似的。   “哼,被下药,不记得?!你当我是傻子吗,拿这种鬼话来骗我!”   她难以置信地仰头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哦不,他们早就领了证,这是她的丈夫。   他的脸上没有信任和怜惜,只有愤怒,还有让她心寒的冰冷。   “靳南……”   “穿!上!婚!纱!我还会娶你,不用担心!”   “为什么?”   “因为,靳家丢不起那个人!”   他将盒子里的婚纱扯出来,塞进她的怀里,转头关上门出去了。   宋倾脑中一片麻木,她麻木地脱了一身的衣服,又麻木地对着镜子穿上了婚纱,任由化妆师草草地在她脸上画了浓厚的妆容,前后不到十五分钟,她就被气氛怪异的伴娘团簇拥着走到了草坪上的婚礼场地里。   宾客们神情怪异,每个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探究和怀疑,隐隐还有些幸灾乐祸。   她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站在众人目光的中心。   身后没有依靠和退路,她有些无助地站在台上,看着对面的男人,只能拼命在心底里告诉自己,要坚强,要有宋家千金该有的傲气!   丈夫是她的,她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不可能拱手让人!   司仪开始强打精神调节气氛,婚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新郎直接宣读了誓词,双方交换了戒指,草草地完成了这场气氛怪异的婚礼。   直到她和靳南被送上花车前往飞机场的时候,她还处在心伤空茫的状态。   这不是她想要的婚礼!   “靳南,我们很快就会离婚的吧!”   她转头看着身边一脸冷静的靳南。   他冷冷一笑:“你想完婚,你看,我们完婚了!我不是你的最爱吗?这才刚完婚,就想着离婚了?知道我们迅速离婚的话,外人会说什么吗?”   “靳南……”   “闭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了。”   她闭了嘴,看着他的侧脸,明明心里有那么多委屈,可是这一刻,她对着自己的丈夫,却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一个不相信自己的人,说什么都是浪费口舌。   “我爷爷那里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只说你和闺蜜出去玩疯了,婚礼延后一星期,他还卧病在床,难道你希望我告诉他,你逃婚了,把他气死吗?”   宋倾决定暂时不去想她和靳南的感情问题,她还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考虑。   “司机,我们不去机场了,送我回宋家大院!”   ☆、004 糊弄爷爷   位于邺城市东南新城区的宋家庄园,坐落在一座并不高大巍峨的小山上,小山却有个分外高大巍峨的名字,叫做高山。   高山是不是邺城市里唯一的山,却是邺城市最低矮的小山,却叫高山。   高山的四周,是邺城市最高档的社区,这里也被称作富人区,这里每一栋别墅里,住着的都是邺城市内外有头有脸的人物。   宋倾乘着回头率极高的加长林肯婚车一路穿过大半个邺城市,回到了位于高山半山腰的宋家大院。   宋家大院的主人,是她的爷爷,那个一手将宋家食品集团建立起来并且壮大起来的人,在自己的老年时期,失去了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宋倾的父亲。   宋倾由爷爷一手养大,如今遭遇这样的事情,真不知道爷爷要是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   她站到了宋家大院的门口,看着灯火通明的五层小楼,看着花园里盛放的花朵们,却久久不敢抬脚走进去。   她要怎么面对爷爷心疼的脸?   “倾倾?怎么是你?今天不是婚礼吗?”   花园里传来苍老却激动的声音。   是保姆侯阿姨。   “你这傻孩子,新婚头一天怎么回来了?”   宋倾想了想,苦笑着解释:“爷爷身体不好,我实在不放心,回来看看。”   侯阿姨拉着她,看她还穿着婚纱,忍不住越过她看向外面:“阿南呢,没一起来?”   “没有,他在忙。爷爷呢?”   侯阿姨拉着她进了别墅,去了宋伟业的卧室里,他还在挂点滴,却还醒着,看见她回来,立即惊得想坐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回来了。”   宋倾无论在外面多坚强,看见爷爷的时候,也忍不住像小女孩似的委屈得想哭,她扑到床边,看着宋伟业苍白甚至透着青灰的脸:“爷爷,你怎么样了?”   “老毛病,不碍事的。”   她却不放心地看着他:“可是我的婚礼你都没办法参加。”   “婚礼还顺利吗?爷爷也很想去……”   “我不怪爷爷!”   “现在都几点了,今天可不能在家里呆着。爷爷没事,你别在家里耗着了。我让司机送你去新房!”   “爷爷,我……”   宋伟业看出她脸色不大对,立即虎着脸问:“怎么了?这是刚结婚就闹别扭了?”   宋倾想着爷爷的心脏病,只好赶紧笑着糊弄过去:“没有!我就是放心不下爷爷啊!”   侯阿姨在旁边立即说好话:“老爷,倾倾这是孝顺呢。不过倾倾啊,老爷有我照顾,医生也在家里,不会有事的!”   宋倾实在找不到搪塞的理由了,只好苦笑着:“那我换身衣裳再走?”   “让司机送你!”   “不用啦,我自己开车走!”   她去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又和宋伟业交代了几句注意休息好好吃药的话,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出了宋家大院,她看着外面幽暗的夏夜星空,有些犯难了。   她的身份证和手机都不见了,连宾馆都住不了,只能去新房那边凑合一夜了。   ☆、005 这是你们宋家欠靳家的   靳南两年前用自己的工资积蓄买下了第一套房子,地理位置一般,面积也只有一百多平米,可是,那是靳南为了她购置的爱巢,用自己的能力。   可是这一晚,当她再一次站在这里的时候,却没了往日那种满心幸福的感觉了。   因为这个由她一手布置起来的屋子里,传来令她几乎疯狂的欢=爱声。   本该空着的房子,怎么会有男女在这里做……   她开了房门,站在门口,惊得不知道该进去,还是该离开。   卧室里的战况越来越激烈,叫声像是电锯一样钻进她的脑仁里,剧痛从脑子里一直传到心底,她觉得自己有点不能呼吸了。   她站在玄关处,听着那声音,忽然觉得自己从未像这么冷静过,她将这些年靳南对她的态度仔仔细细想了一遍,忽然惊觉:靳南原来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她!   她忽然冷笑一声,拿起玄关处一只陶瓷罐,抬手砸在了卧室的门上。   “谁?”   酣战顿时中止……   一个慵懒妩媚的女人声音传出来,是冯楚楚,居然又是冯楚楚!   “呵,除了她还能有谁?”靳南的声音带着被打扰的不悦。   宋倾浑身冰冷,她想像泼妇一样撒泼打滚质问这对男女,可是她的修养不允许,她只是冷冷地站在客厅里,等着他们收拾好自己走出来!   冯楚楚裹着一件浴袍,满脸情-欲的绯红,问宋倾:“你在这里做什么?”   宋倾冷冷一笑:“这是我家,你说我在这里做什么?”   宋倾脸上冰凉,她知道自己在哭,可还是把冯楚楚看得清清楚楚的,她穿着她的浴袍和拖鞋,睡着她的丈夫,站在她的家里,对着她耀武扬威。   “冯楚楚,你是从什么时候,看上靳南的?”   冯楚楚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什么时候?你还有脸问我什么时候?还记得高二的时候,我跟你说,我喜欢上一个男孩子,你当时还让我去告白吗?”   宋倾惊诧莫名:“什么?那个男孩子……”   “就是阿南!可是后来呢,我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去告白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你和他在体育馆的楼顶上接吻,他就那样成了你的男朋友!明明是我先遇到他,先喜欢他的,也是我先去告白的。你是我的好闺蜜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喜欢他?明明是我介绍你们认识的!宋倾,是你从我身边抢走了他!”   “所以,你就模仿我的笔迹写信,设了这个局。还收买了人贩子,在新婚前夜把我拐卖出去?”   冯楚楚回头看了一眼卧室的门,脸上的表情滴水不漏,只有满脸的疑惑。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你自己有了野男人,新婚前夜落跑了,回来之后看我和阿南在一起了,就想着用这样荒谬的借口来诬陷我吗?你要是有证据,就直接报警去!恐怕你说不清楚,你既然被拐卖了,怎么还能回来?”   “我被几个人贩子挟持着,在高速路上却遇到了另外一拨人,他们抢了人贩子的车,救了我……我醒来的时候在武县的一个小旅馆里。他们都不见了踪影!”   “呵,你在武县?从武县回到邺城需要一个星期吗?”   宋倾浑身气得颤抖,她拼命忍住想上前撕碎冯楚楚的冲动,只是咬着牙说:“是你叫人拿了我的手机和身份证!你明明知道,我从来记不住身边人的电话号码!我只记得靳南的手机号,这一周里,我给靳南打了无数次求救电话,都没人接!”   她忽然眼神冰冷地看冯楚楚:“是你……”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宋倾看着死不认账的冯楚楚,站起身,看到了卧室门口走出来的靳南。   她和靳南从高中相识到如今结婚,十年恋爱,还从来没有看过他不穿衣服的样子,如今看见他半-裸的上身,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靳南,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终究还是不信我!”   靳南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今天跟我完婚,只是为了成全靳家的脸面,是吗?”   靳南一步步走过来,低着头看着她无声流泪的样子,只觉得心口那股子难以遏止的邪火终于消了一点。   “是。”   宋倾被他的答案惊得一个趔趄,突然明白,在他面前哭泣,是她在自降身份!   “靳南,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这么对我的。”   靳南淡淡地看着她,冷笑着转头朝卫生间走去。   “我已经后悔了!宋倾,以后你名义上是我的妻子,可是,仅仅是名义上而已!你想嫁给我想了十年,我如今满足你了!你以后就算是死,也是以靳太太的身份,满意了吗?”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折磨我?”   靳南背对着她:“这是你们宋家欠我们靳家的!”   ☆、006 可以住在我那里 已修改   宋倾最终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在那个房子里继续呆下去,她终于懦弱一回,落荒而逃地离开了那里。   到了小区外,她像是孤魂野鬼似的,不知道该去哪里。   爷爷以为她嫁进靳家会有幸福的婚姻,可是她今晚才知道,靳南原来一直为他小叔叔的死而怨恨宋家!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蹲在路灯下,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像是被抛弃的小狗。   想她可是宋家的千金大小姐,混到蹲街边无处可去的地步,也是够了!   这时,忽然有一辆金色的卡宴,在路边停了下来,车门在她面前打开。   “倾倾?”   宋倾抬起头,看见车里的男人,有些惊讶:“董叔叔?”   这是宋氏集团的大股东,跟着她爷爷一起打天下的老功臣,董京国。   董京国手上还捏着雪茄,星星点点的火光照的他的脸有些莫测,他的身边,还坐着另外一个男人,宋倾察觉到那个男人的视线,只觉得那道目光有些冰凉,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端木白就这样看着她,眼神明灭变幻,并没有说什么。   董京国看了看四周,只好招招手,朝宋倾下了一道命令:“来,上车,别在路边蹲着,这里多不安全!”   宋倾有些迟疑地摇摇头:“董叔叔,您看来还有事,就不麻烦您了。”   她的车还停在新房的楼下,刚才脑子有点懵,都忘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半夜蹲在路边?!快上车,难道还要做叔叔的下车亲自请你?”   宋倾太了解董京国了,这人一向霸道,他的意见不容置疑。   她只好站起来,钻进了车里,在副驾位置上坐下。   端木白就坐在她的身后,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的后脑勺。   董京国将手里的雪茄在烟灰缸里掐灭,忍不住以长辈的语气问:“说吧,怎么回事?今天的婚礼上我就觉得不大对!新婚夜怎么跟个孤魂野鬼似的蹲在路边?”   宋倾不忍心跟她爷爷说实话,对着从小看她长大的董京国,自然也不能说实话,只好捡着不重要的话说:“我跟阿南闹了点别扭。”   董京国见怪不怪地笑笑:“靳家那小子,性子一直都是目中无人的,本来董事长身体不好,照理说,婚期应该再延后几天的,他倒好,先斩后奏把婚礼给办了!新婚夜新娘子跑出来,他还不见人影……”   “好啦董叔叔,不说这个了。”   她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暗影里的男人,有外人在,她实在没心情谈论自己的感情问题。   她有些心累!   董京国多少知道宋倾的脾性,这孩子一直很单纯善良,可是遇事往往有自己的主张。   这毕竟是私事,他就算是做叔叔的,也不好多说了。   “那好吧,送你回宋家大院?”   “别!不要送我回去!爷爷已经睡了!”   董京国顿时皱眉:“那你去哪里?这大半夜的,难道在外面游荡?”   这时,坐在董京国身边的男人忽然轻咳一声打破了尴尬,他的声音黯哑低沉,带着能让声控为之疯狂的磁性。   “你可以住在我那里!”   ☆、007 她瘦了 修改完毕!   “什么?!”   宋倾听到这句话,不是不惊讶的。   但是提高声音大声问出这句“什么”的,却是一向老成持重的董京国。   刚刚董叔叔叫他什么?端木先生?   她怎么不知道邺城市什么时候有个大有来头的端木先生能让董叔叔这么礼遇了?   “额,啊哈哈,你看我这记性,还没给你们做介绍呢。这是我们董事长的孙女,宋倾。倾倾啊,这位是端木先生,国宾大酒店的幕后投资人,刚从法国回来。”   宋倾礼貌地笑了笑:“端木先生,你好。”算是打了招呼,却并不热情。   端木白也弯了弯唇角,随即点点头说道:“酒店刚开张,如果宋小姐无处可去,可以去我们的酒店里住着。”   宋倾实在无处可去。   她这些年在国外读书,国内除了和冯楚楚关系比较好,竟然再没有一个另外的女性朋友了。   她一无所有,一无是处。   想来想去,只能去酒店住了。   “可是我的身份证丢了,能入住吗?”   “没关系的,我打声招呼就行。”   董京国坐在一边,惊讶地看着端木白。   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察言观色的能耐还是有的,端木白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他对宋倾绝对有点什么心思。   五十岁的老男人看着年轻人之间的暧昧感情神马的,最好玩了。   董京国急忙点了点头:“也好。端木先生,那这孩子就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都是自家孩子!”   宋倾嘴角忍不住就是一抽:什么?自家……孩子?   她忍不住就回头,瞪了他一眼。   她是下意识的反应,在他看来,却带着娇嗔。   却落在了他那双带笑的眼睛里。   她一愣,刚才怎么没注意,这个男人长着一张妖孽的脸?深陷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这个男人难道是混血吗?   她撇撇嘴,不管这男人是谁,董京国既然放心,一定是没问题。   她住处搞定,才算是有心思静下来想想以后的打算。   端木白心情不错地转头继续和董京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地皮和房产的话题,宋倾并不感兴趣,她就这样闭着眼睛假寐,然后,就真的睡着了……   是的,睡着了!   车子到了酒店门口,端木白下了车,正要开口叫她的时候,才发现这女人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他有些失笑地站在车门边,朝董京国撇撇嘴,笑了。   董京国好整以暇地站在车边,看上去有些无奈:“我年纪大了,实在是抱不动,就有劳端木先生了。”   端木白心知肚明地朝他一笑,只好弯腰将她小心翼翼地从车里抱了出来。   她瘦了。   短短一周,就瘦了这么多!   他的眼底忽然闪过微微一丝心疼和愤怒,抱着她转头跟董京国告别之后,就一路进了酒店大堂。   大堂经理是认识他的,看见他进来,立即笑眯眯地走过来,这才看见他怀里居然抱着一个女人!   “额,端木先生?这是……”   “我房间旁边的房间钥匙。”   大堂经理是个乖觉的,不敢多问,立即跑回柜台翻出了房卡,双手奉上。   端木白身后的随从立即接了钥匙,随着他一路上了十六楼,这里全都是VIP客房,端木白一路抱着她,忽然脚步一顿,有些狐疑有些好笑地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   她居然在打呼??!   像一只睡熟了的野猫,居然打呼了!   他的随从杨新铸站在他身后三步外,也听到了呼噜声,憋着笑上去开了门,正在抿着嘴憋笑,冷不防自己的老板朝他投来淡淡的一瞥。   “愣着做什么?去买一套女装。还有内衣。”   “啊?”   “啊什么啊?”   杨新铸苦了脸,拜托,他都还没有女朋友,就要给别的女人买内衣?   “不想去啊?”   “不是!我去!我去啊!”   第二个我去,纯属语气词。   端木白却没心思理会他的小情绪,他低头看着怀里打着呼噜的小女人,连语气都忍不住柔和了。   “你到底多久没睡着过了?”   他将她放进被子里,看着她有些脏兮兮的小脸,忍不住叹了口气,去卫生间拿了帕子,正要回身给她擦脸。   她却已经醒了。   她不是不防备的,睁着眼睛瞪着他。   “你放心,我没有在女人没有意识的时候做些什么的癖好。”   她起身站起来,看了看四周:“这就是我的房间了?”   “是,我会让人帮你办好入住手续,想住多久都可以。”   “我就住一晚就走。我总是要回家的。多谢!”   逃避,不是她解决问题的方式!   “好,你随意。”   “谢谢你,端木先生。”   端木白就这样拿着毛巾站在她面前,定定地看着她,忽然,抬手拿着毛巾在她脸上擦了擦,霸道,却又轻柔。   “太脏了,擦擦脸吧。”   宋倾浑身一僵,伸手去夺毛巾:“我自己来吧!”   让一个还算陌生的男人帮她擦脸,太尴尬了吧。   ☆、008 陌生人的善意 修改完毕!   端木白并没有让她在尴尬里站太久,他装作没有看见她一脸的尴尬,转头看了看客房里的开放式小厨房,笑了笑,问她:“能在你这里煮杯咖啡吗?”   “您请便就好。”   反正是你家的宾馆。   她抓着毛巾脚步匆匆地进卫生间洗脸去了。   他轻车熟路地进了小厨房,找到咖啡豆,开始研磨咖啡,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提高声音说道:“我让人去给你买换洗衣服了,稍等一下就来。”   宋倾在卫生间里愣了一下,只好尴尬地扬声回答:“那就谢谢你了。”   宋倾实在搞不清楚这个男人的用意,只好自发地理解为这是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她在卫生间里仔仔细细地收拾了一下,看上去才没那么狼狈,女人无论有多情殇,总不能丢了姿态!   回到外面,满室都是醇香的咖啡味儿,她没有晚上喝咖啡的习惯,却还是忍不住抽了抽鼻子,露出一副想喝的模样来。   “来一杯?”   她急忙摇头摆手:“不了,我喝了会睡不着的。”   端木白理解地笑笑,将另外一只白瓷杯朝她递了过来:“热牛奶,喝一点?”   温柔体贴得让她有点发憷。   她淡然地点点头,接过来,喝了一口。   他不说话,她正好也没心思开口寒暄。   端木白见她实在没那个心思开口说话,转身指了指客房里的XBOX,邀约道:“正好我今天心情也不怎么好,不如,一起玩些游戏?”   她一直都是乖乖女,不玩游戏的。   可是这一刻,她忽然有些心动了,神使鬼差地点点头:“好。只是,我会玩的游戏不多。”   “拳皇会打吗?”   “不会。”   他从柜子里拿了手柄,递给她一个,开始简单地讲解:“只有这几个按键,咱们先练习一下再PK。”   她乖乖在沙发上坐下,看着电视机上的画面开始练习,不一会儿,她点点头:“好了,可以PK了。”   他低笑一声,开始了游戏。   一个小时后……   端木白看着屏幕上的数字,有些惊讶地失笑了:“你还挺聪明。”   只是新手上路,他就被她连续KO了37次。   他半躺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一手扶额,有些苦恼地笑了笑。   宋倾的坏心情发泄出来一些了,心头才觉得松快了一点,转头朝端木白道谢:“谢谢您了,我现在心情好多了,您也不必特意留在这里陪着我发泄,太晚了,回去休息吧!”   端木白是特意留下来的,她不是笨蛋,这一点还是看得出来的。   他无奈又好笑地低头看了她一眼,嘱咐了一句睡觉锁好门窗,就转身离开了客房。   她在沙发上久又静坐了一会儿,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去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爷爷一直教育她,不能在过去里沉沦,人要向前看。   她和靳南已经不可能回头了,这桩婚姻对她来说是因为爱情,可对于靳南来说,就很难说带着什么目的。   就算她和别的男人车震,靳南还是坚持娶她,让她更加心惊。   而这次害她的人无疑是冯楚楚,目的也很显而易见,就是为了跟她争靳南。   她要先处理了和靳南的事情,再找冯楚楚清算。   ……   端木白回到自己的客房,又等了十来分钟,杨新铸才气喘吁吁地回来,忍不住抱怨:“三哥,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那些服装店都快关门了,你知道那些营业员是用看猴子的眼神看着我的吗?我的心灵受伤了……”   “准你三天假。”   “真的?!!”   “去把衣服给她。”   “哦。”   “等一下,她估计睡着了,明早再送过去吧。”   “哦。”   “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杨新铸把手里的一大堆购物袋放在客厅里,才掏出手机把邮件转发给了他:“你自己看吧。”   端木白去电脑前打开邮件里的照片和文件,半晌,才冷冷一笑关闭了界面。   杨新铸拿了苹果在咔嚓咔嚓地啃着,站在他身后忍不住嘀咕:“三哥,她好像并不记得你啊……”   话还没说完,他就遭到自己老板的白眼,吓得不敢再说了。   “把这些东西,给靳家大少那里发一份过去。”   杨新铸心底暗暗嘀咕一句“缺德”,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照办。   这一晚,靳南和冯楚楚在新房里一次次地放纵完之后,冯楚楚就疲累地睡下了,他睡不着,就在书房里处理公文,邮箱忽然叮地一声响了。   他杀完了毒,好奇地点开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了……   ☆、009 我们谈谈吧 已改!   照片里,能清晰地看见,宋倾被人从酒吧扶着走出去,一个形容猥琐的壮汉,把她扛在肩上,正在紧张地四处张望,还有几张照片显示的是,宋倾被另外几个只有背影的人塞进一辆车里。   还有几张资料,显示的是那辆私家车的车主资料。   最后,附了一张模模糊糊的监控录像截图,宋倾一脸憔悴地站在路面等车,而不远处的地界碑上显示的是“武县”。   靳南在电脑屏幕前,渐渐握紧了双拳。   “原来,竟然都是真的!”   他下意识地不愿意相信宋倾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因为那对于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而言,会加重他的愧疚感。   可是,他可以毁掉宋家的一切,不代表别人有资格去毁掉宋倾!   于他而言,宋家的一切都是他的囊中之物,要毁掉,也是要他亲自动手,什么时候轮到冯楚楚插手了?   他不耐烦地关闭了浏览器界面,走到了卧室里。   冯楚楚正裹着被子安静地睡着,她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让他的心情无端地变得更加烦躁起来,他随手抽了张薄被,回身去客房里单独睡了。   只是这一夜,他再也没有睡着。   …………   宋倾却是一夜安眠到了天亮。   一睁眼,居然都快七点钟了。   门外有人在不急不缓地按门铃:“宋小姐,我是端木先生的秘书,来给您送换洗的衣物,您可以开下门吗?”   宋倾急忙开了门。   杨新铸穿着一身墨蓝色西装,道貌岸然地站在门外朝她龇了龇牙:“宋小姐,这是我们老板吩咐给您采购的衣物和用品,请您拿好!”   “哦,好的,多谢你了。”   “嗯,宋小姐接下来要去哪里,需要我派人送您吗?”   “不用,谢谢啦!我会打电话给家里的司机来接我的!”   “好的宋小姐,那么,再见。”   宋倾抱着一堆大包小包,喊住了要转身的杨新铸:“那个,请问你们老板有支付宝或者什么收款的账号吗?我好还钱给他。”   杨新铸保持脸上温和礼貌的笑容,看着她,微微颔首答道:“这是我们老板的私人手机号,您还钱之前可以打电话给他,亲自说一声比较好。”   他顺手就把一张纸递给了她,同时在心底里默念一句:“老板,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宋倾捏着电话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电话。   端木白并没有接,或许是在忙着。   她只好发了条短信,表明了身份,询问他的收款方式,最后委婉地表达了感谢。   他也一直没有回信。   她换上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苦恼地皱了眉:唉,这个杨新铸一定是个没女朋友的男人吧?看看他买的这些衣服,花花绿绿的,胸前和胳膊上到处都是蕾丝,简直惨不忍睹。   她挑了最简约的一件白底碎花的衬衫和一件红色短裙穿上,离开了酒店。   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离婚!   哪怕靳家和宋家的脸面上不好看,她也要结束一段没有意义的婚姻。   她宋倾,不会拿自己的爱情婚姻给任何人做遮羞布!   靳氏集团主营房地产,近些年又开始涉足食品产业,整个集团蒸蒸日上,而靳氏集团最大的功臣,就是接手靳氏短短两年的靳南。   十年前,靳氏的掌门人是靳南的小叔叔,后来他的小叔叔去世,靳氏就由靳南的母亲金巧掌管,一路走向下坡,知道两年前靳南接掌靳氏,才让靳氏起死回生。   他是靳氏上下,几乎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   当宋倾走进靳氏大楼的时候,接收到的,是每一个女员工投来的并不怎么友善的目光。   昨天宋倾的风光大嫁,还历历在目!   她站在门口,正在酝酿措辞。   “深呼吸,昂首挺胸走进去!”   身边忽然有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   一道高大的身影和她并肩站立,她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又吓了一跳:“端木先生?”   端木白脸上淡淡的,低头朝她一笑,大踏步地进了靳氏大楼。   宋倾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一口气,也随即走了进去。   到了靳南办公室的门外,她就被靳南的秘书缇娜拦住了,缇娜是认识她的,当年缇娜试图勾=搭靳南的时候,还被她冷嘲热讽警告了一番。   如今缇娜站在她面前,嘴角也带着冷嘲热讽:“宋小姐,靳总在会见一名很重要的客人,请问您有预约吗?”   宋倾再也没了和她斗嘴的心情,淡淡地看着她:“没有预约,不过,等你们靳总见完了贵客,劳烦你去问一下,他能不能抽空和我谈一谈离婚的事情?”   缇娜脸色立即止不住变了一下。   离婚?   这也……   忒快了点吧?   昨天结婚,今天就谈离婚?!   她脸色怪异地点点头。   身后的办公室门忽然打开了,靳南站在门口对缇娜说:“缇娜,去准备两杯蓝山。”   他说完,目光才落到宋倾的身上,一愣:“你怎么来了?”   她站起身,看着他定定地说了句:“靳南,我们谈谈吧!”   ☆、010 你敢去做检测吗 已改!   靳南在门口愣了一下,宋倾的语气太冷静疏离了!   宋倾看见办公室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坐着的端木白。   他衬衣的第一颗扣子打开了,以一副放松的姿态坐在那里,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笑容看着她。她一愣,这一刻忽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她在人生的低谷里,处处都能遇到这个男人?   靳南只是愣了三秒,随即朝缇娜低声吩咐:“带她去贵宾接待室等着我。”   “好的。”   宋倾倒也没再坚持站在办公室门口,被缇娜带到了贵宾休息室里。   坐下后,看着周边熟悉的一切,她很伤感。   十年恋情,落得今天这个结局,她心里并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如何?   总不能再在靳南身上浪费自己的感情和时间!   “咖啡?果汁?还是茶?”   缇娜得了吩咐,亲自跟过来招待她。   宋倾:“不用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缇娜和她认识也有好几年了,还交过手,现在还算是说得上话的,忍不住问她:“真的要离婚?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你不知道吗?”   “因为冯小姐?”   宋倾无可奈何地苦笑,不多做解释。   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终于看清,靳南不爱她!   所以这些年来对她都是若即若离!   “靳总并不爱冯小姐,我看得出来。”   宋倾苦笑,可他也不爱她啊!   “我还是给你泡杯茶吧。”   缇娜聪明地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门刚打开,靳南就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缇娜,下面的会议帮我推掉。”   “好的。”   他走到宋倾面前,低头看她:“想跟我谈什么?”   宋倾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们离婚吧。”   “哼。”靳南冷冷一笑,想也不想地回答,“休想。”   她没有多少惊讶,这个答案在她的预想之内。   她只是有些疑惑。   “靳南,我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你明知道,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生活了!你处心积虑吊着我十年,一次次给我错觉,让我以为你也爱我,如今我嫁给了你,你连伪装都懒得继续了!你能从这桩婚姻里得到什么?”   她心如死灰地想,或许从一开始,靳南对她的目的就不纯!   十年前,她的姑姑和他的叔叔一起殉情的时候,靳南伤心欲绝,几乎崩溃。   也就是那时,靳南跟她告白,让她做了他的女朋友!   十年来,靳南根本没有表达过对她有多爱!   只是她一直选择视而不见!   “你既然和我的朋友都睡到了一起,我们只有离婚!”   “要离婚是吗?你怎么敢说这话?”   靳南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脖子,恶狠狠地说。   他的手劲那么大,她渐渐觉得有些难以呼吸了,从气管到肺部都在火辣辣地疼,她忍不住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咳咳……靳南,放开我……”   靳南忽然一惊,松开了她的脖子。   他恶狠狠地看着她,他恨她,恨透了她!恨透了跟宋家有关的一切东西!   可他这些年来,始终无法对她做到彻底绝情,所以他更恨她,绝不可能放过她!   “靳南,我会回到爷爷身边住,你不愿意离婚,可以!我们会分居,超过两年,我就可以去法院申请离婚!”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离开?你在外面有男人,是吧?想和那个男人双宿双飞吗,做梦!”   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口不择言了。   宋倾俏脸发白:“我说了,我心里从来没有别的男人!从来都没有!你这是在侮辱我,也是侮辱你自己!”   “是吗?那你敢去做检测吗?”   宋倾一愣:“什么?”   “去做检测,看看你的膜还在不在,要是还在的话,我就信你没有别的男人了。你昨天晚上没回宋家大院,不是去会你的情郎了吗?”   宋倾愣了。   她整颗心忽然被怒火包围,炙烤。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真的无法认出他来了,这还是那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嘛?   又或者,这才是那个男人!   可笑她如今才能理智地看清楚他这个人!   ☆、011 宋家出事了   “不!我是不会去做检测的!你这个疯子!”   她心口被气得怦怦乱跳有些难受,定定地看着他,像是看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   “怎么?害怕了是吗?”   宋倾心灰意冷地摇摇头,笑了:“靳南,你知道吗?我孤身一人在异地破旧的小旅馆里醒来的时候,虽然害怕,可心里一直都没有绝望过……”   她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说:“因为那时,我只想着要回来,回到你身边,你还在找我、等着我,我们还有一场盛大的婚礼!所以我不绝望!”   靳南黑着一张脸,低头看着她不说话。   “可是现在,这一刻,我绝望了!我对你绝望了!”   靳南低头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神情有些淡漠:“绝望?不,你还不知道绝望的滋味!”   宋倾不置可否,无力地一笑,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靳南看着这样的她,有些怔愣,记忆中,她一直是明朗而善良,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决绝的一面。那个总是用热情如火缠着他的女孩,如今却像是冰凉的水,从他指缝里流走了。   缇娜端着茶水走进来,才发现一切都结束了。   靳南的脸色铁青地回过神,回办公室。   “端木先生打完电话了?不知道端木先生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端木白看着他铁青的脸色,挑眉一笑:“来找你做一桩大买卖……”   …………   宋倾心神不定地离开靳氏集团的大楼,想了想,回了宋家大院。   宋老爷子一早去医院里做完治疗,刚回到家,就闻到一股喷香的味道,顿时高兴起来:“哟呵,是倾倾回来了?还亲自下厨了呢?”   宋倾强打精神,甜甜地笑着:“爷爷,您可算是回来啦,我炖了肚肺汤,还炒了番茄炒蛋!”   “这么乖?”   宋伟业慢悠悠地到了厨房门口,看着忙活着的宋倾,就知道不好了。   他不动声色地朝侯阿姨点点头,随即朝宋倾问:“说吧,怎么回事?”   “没什么……”   “行啦,我今天去医院,人家医生说了,我的心脏暂时还行,受得住你这孩子折腾!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宋倾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家爷爷,随即叹了口气,把肚肺汤盛了,扶着爷爷一起在饭桌边坐下,一边给爷爷盛汤,一边淡淡地说:“爷爷,我可能很快就要和靳南离婚了!”   宋伟业一听,忍不住受了些刺激,哐当一声把碗砸在桌上。   她急忙一手抓住爷爷的手,安抚地拍了拍。   “爷爷,您别生气!”   宋伟业深吸几口气,这才平静了下来,心疼又无奈地看着她。   “到底怎么回事?这些年我反对你和他在一起,你那一次不是和我犟?现在才刚结了婚,怎么又要离?你都想好了?”   “爷爷,我觉得,靳南从一开始追我,到现在和我结婚,恐怕都带着目的。”   宋伟业脸色有些发青,急忙掏出速效救心丸吃了一颗。   宋倾也吓得不敢再说了。   祖孙俩一人捧着一碗汤,在桌边沉默起来。   还是侯阿姨听到了一点始末,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倾倾,姑爷那边怎么个意思,也要离婚?”   “他不答应!”   宋伟业冷哼一声:“靳家当年那小子要娶你姑姑,我就不答应,他们家早些年都是靠着色~情业和黑社会发家的,家风能好到哪里去,当年那小子就是个流氓……可是你姑姑和那小子后来……哎!所以这些年我也不敢拦着你和靳南交往,本来以为你嫁过去或许能过得开心!我也就认了!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该拼了老命拦住你这犯傻一根筋的死丫头!”   他说着说着,抡起拐杖就要揍宋倾。   就在这时,侯阿姨突然指着电视喊了句:“老爷,你看电视里说的,是不是……”   宋倾和宋伟业一起转头去看。   只见电视屏幕上,正播报着一则紧急插播新闻。   邺城市五所寄宿学校的学生发生大规模的食物中毒,而这五所寄宿学校,可以说是邺城市的Top5名校,包含小学初中和高中。   新闻正在联络这些学生的家长。   宋伟业脸色顿时变了。   “这五所学校里一日三餐的牛奶和蔬菜,是我们集团赞助的吧?”   然而,没人能回答。   宋倾对集团的事务并不熟悉,侯阿姨更是不知道了。   宋伟业只有立即拨通了秘书的专线电话,末了,脸色更是难看地挂了电话,捂着心口,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倾倾,公司那边出事了,我去一趟!”   “可是您的身体……爷爷,我陪你一起去吧?”   “别胡闹,公司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在家待着!”   他草草喝完了一碗肚肺汤,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祖孙俩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相聚,居然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眨眼生离成了死别!   ☆、012 食物中毒引发的连锁反应   宋倾在家里心神不定,一直等到下半夜的时候,还是没有等到爷爷回来。   她看着电视里播放着的午夜新闻,心烦气躁地关了电视。   客厅里的电话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叮铃铃的声音吓得她一跳,急忙抓过电话:“喂?”   “大小姐……你快来第一医院吧,董事长出事了!”   宋倾心里一抖,脑子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陡然断了,她连问都来不及细问,一把扔了电话,起身就往外跑。   侯阿姨被吓醒,也扔了手里的毛衣,喊她:“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宋倾一边慌慌张张地在玄关处柜子上翻找车钥匙,一边回答她:“我去一趟医院,爷爷出事了。”   “等等,带上我!”   “好!”   宋倾急忙换了鞋子,开车带着侯阿姨一路超速疾驰到了第一医院。   午夜的医院照样人声鼎沸,一堆记者被医院的保安拦在了大门外。   她的车一驶进医院的大门,记者中立即有人喊了句:“是宋家大小姐!”   人群立即骚动起来,举着相机的人们开始迅速朝她的车子围拢过来,她急忙把车子停稳,扶着侯阿姨下了车,推开面前一个拿手机在狂拍的男人,耐着性子喊着:“对不起,请让一让!请让一下!”   人群中忽然有人尖声惨厉地哭了起来:“是宋家的人,你们这些奸商,赔钱!快赔钱!”   半空中有什么东西飞过来,啪嗒一下,砸在了她的额头上。   轰……   她被砸得脑子里一蒙,愣住了。   黄黄白白的汁液从她额头流下来,她惊怒地转头看去,只见是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手里拎着几只豆浆袋子,刚才砸在她脑袋上的豆浆,就是这个男人扔过来的。   滚烫的豆浆烫得她半边脸迅速地红肿起来。   她做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攻击?   到底出了什么事?   医院的保安急忙跑过来护在了她和侯阿姨身边,宋倾被保安拉着不得不往前走去,那个用豆浆砸她的男人还在举着手臂大声喊着:“你们这些奸商,良心都被狗吃了吗?用有毒的牛奶给孩子们喝,我们家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啊,都让你们宋家毁了……都让你们毁了……”   宋倾被保安推着进了医院,冷不丁听到这句话,惊得回头去看,这才看见人群的中央似乎有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在那里,是尸体?   怎么会有尸体停在医院外面?   这一切和宋家有什么关系?   她一身狼狈地被拉进了医院,立即有熟悉的人迎了过来。   “陈秘书……到底怎么回事?”   陈玉书三十岁出头,已经微微发福,一张白净微胖的脸皱成了一团,是宋老爷子宋伟业的秘书。   “大小姐,昨天有几所学校同时有上百名学生食物中毒,其中两个男孩三个女孩因为抢救不及时,已经死了!后来警察局那边调查出来,是我们集团赞助的那些牛奶,每一箱里都有一两盒含有有大剂量的毒鼠强,另外还有几个孩子,多器官损伤还在抢救,医生说,很有可能……”   宋倾听得胆战心惊。   侯阿姨却无暇去听这些事情,只是急忙追问:“老爷怎么了?他在哪里?”   “董事长急性心梗,情况很糟糕,还在抢救。”   侯阿姨立即被吓得脸色都惨白了,踉踉跄跄差点站不住了。   宋倾勉强保持冷静,转瞬想到不对来:“怎么会这样啊,他随身带的都有药的啊。”   陈玉书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我也不太清楚,当时董事长犯病倒地,我没有找到药,尽快把他送到医院来,可是……”   他沉沉地看着宋倾,眼神冷淡:“大小姐,你最好还是……做好准备吧。”   宋倾被这一连串的打击弄得有些懵了。   就在这时,一名小护士就捧着一叠文件走出来高声喊道:“谁是宋伟业的家属?”   “我,我是!”   她急忙跑上前,那小护士一脸抱歉地看了她一眼,把手里的文件递到她面前,高声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死亡时间凌晨2点33分,这是通知单。尸体需要在太平间停放吗?”   宋倾眼前一黑,脑子里一阵眩晕。   爷爷一直是宋家的顶梁柱,她这些年被爷爷保护得太好了,似乎从来没有想过,爷爷也会有去世的这一天。   “不!这不可能的!”   小护士大概是见惯了生死,并没有流露太多的情绪,静静地站在一边扶着她,开口说:“您可以进去看一眼。”   宋倾被她扶着,手里还要扶着嚎啕大哭的侯阿姨,进了急救室,一步步走到病床边,宋伟业脸色惨白地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护士正将仪器上的管子轻轻拆掉。   侯阿姨一看到这幅场景,就伤心地嚎哭起来:“老爷!”   她一下子扑了过去,抱着浑身冰冷的宋伟业嚎哭起来。   宋倾脑子里一片麻木地站在那里,她知道自己该哭,可是她一滴眼泪都没有。   “怎么会……他明明今天才去医院做了理疗,医生都说了他的心脏还不错啊!怎么就,死了呢?”   小护士没有说话,默默地把通知单递到了她手里,转身又去忙碌了。   宋倾捏着通知单,突然,扑上去翻宋伟业身上的衣服口袋。   “爷爷的药呢,药呢……”   ☆、013 你闹够了没有   爷爷的衣服口袋里什么都没有!   宋倾又伤心有又愤怒:“怎么会这样?爷爷的药都是随身带着的,他既然发病,就该吃了药才对!药在哪里?”   侯阿姨抱着宋伟业的尸体哭得肝肠摧断,听到她的话一顿:“倾倾,你是怀疑什么?”   “我要弄清楚爷爷发病前后发生了什么!”   她正要转身去找陈玉书,却见他脸色铁青地捏着手机走进来了。   “大小姐,我刚才接到李董的电话,董事局决定两天后召开董事局大会,商量董事局换届的事情。”   宋倾难以置信地红了眼:“董事局大会不是每年的三月和十月召开吗?他们想做什么?”   陈玉书淡淡地点头:“是!但是,李董他们已经得知董事长去世的消息了,这一次的大会,是要推选新的董事长。”   宋倾不太明白:“可是,宋氏是家族企业,爷爷的遗嘱不是在白律师那里吗?照着遗嘱来不就好了?”   陈玉书看着她,眼神有些怜悯,他摇了摇头:“大小姐,这一次的食物中毒时间,影响太坏了,明天股市一开盘,宋氏集团的股票一定会受到冲击,就在三个小时之前,董事长签署了一份文件,把他手中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出让了,换取了……少量的资金,用来救市了。”   宋倾听得有些糊涂,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少量资金?股权卖给了谁?”   “我!”   身后忽然传来清冷的声音。   她惊诧地转头,才看见靳南西装革履地带着缇娜走了进来,两人脸上都没有什么疲态,显得精神十足的样子。   靳南拿着一件风衣走到宋倾身边,皱了皱眉,看着宋倾身上单薄的衣裙,径直走过来,把风衣披在了她的身上,低声劝慰着:“倾倾,爷爷已经走了,你别太难过。”   宋倾却是被他恶心到了,立即后退了半步,那件风衣就掉在了地上,她只是仰着头,一脸厌憎地看着他。   他在宋氏集团最危难的时候,用少量的资金,换取爷爷手里百分之十五的股权?   这不是在帮忙!   “靳南,你这是在趁火打劫!”   靳南似乎对她的反应早有准备,脸色一变未变地继续走到她面前,低头看了一眼宋伟业的尸体,抿了抿唇,抬手将白色的床单拉起,盖住了宋伟业青灰色的脸。   “倾倾,我们应该一起打理爷爷的后事。我已经让缇娜定好了殡仪馆,咱们一起把爷爷送过去,明天的遗体告别仪式,咱们还要挨个通知亲属和朋友呢。”   他并不打算在股权这件事上对宋倾做什么交待。   说完话,他伸手就要去拉她的手臂。   宋倾再次后退,情绪激动地一把打开了他的手。   “别碰我!!”她像是一只猛兽一样看着他,“靳南,我爷爷发病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场?”   靳南眉头一动,僵了一下。   她冷冷地看了他两眼,随即转身,扶着侯阿姨,一起跟着护工,护送宋伟业的尸体进了太平间,把靳南扔在了原地。   无论事情是怎么样的,爷爷发病去世,少不了靳南的推手!   他们已经是仇敌!   宋倾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左右了,外面正下着雨。   初秋的雨也足够阴冷了。   她站在屋檐下,看着雨丝,听到身后传来靳南的声音,一咬牙冲进了雨幕里。   她的身后不知何时驶来一辆黑色的轿车,没有开远光灯,缓缓地跟在她身边,车里的男人捏着一支雪茄,并不抽,只是在手上把玩着没有点燃。   他看着宋倾的背影,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三哥,叫住她吗?”   端木白将那根雪茄放在手指间来回把玩着,看着宋倾落魄的背影,淡笑着摇摇头:“不必,我们并不熟。”   杨新铸撇撇嘴,默默地闭嘴了。   端木白看着宋倾的背影,她穿着一件桃红色的长裙,淋了雨,裙子贴在身上,露出里面黑色的内-衣来。   从背后看,她的身形消瘦得可怜,狼狈得过分。   端木白在车里,沉吟了一会儿,正要叫杨新铸停车,却忽然看见宋倾的身后,靳南打着伞一路小跑着跟上去了。   他立即皱了皱眉,哼哼一声:“走吧。”   “三哥,董京国那里,需要再跟进吗?”   “不需要了,他知道该怎么做。”   杨新铸看了一眼宋倾,调转车头离开了。   靳南拿着雨伞追上宋倾,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禁锢到了自己的怀里,气急败坏地低吼一句:“你闹够了没有?”   ☆、014 你可以滚了   宋倾毫无防备地被他拉进怀里,鼻子撞到他的胸膛上,立即鼻子一酸,眼泪被撞出来了。   她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样,在他的怀里激烈地挣扎起来。   “王八蛋,你放开我!放开我!滚开,别碰我!”   靳南眸色变得暗沉,看着她满脸的恶心嫌弃,顿时暴怒,一把拉住她的手,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又踢又打,怒吼着问她:“不让我碰你?嫌弃我脏是吗?宋倾,别忘了,你现在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宋倾现在悲伤加上愤怒,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恨不得一脚踹到他脸上才好。   “靳南,你娶我,不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吗?你既有了宋氏集团的继承权,又有用廉价从爷爷手里买来的股权,这一次的股东大会,你就是板上钉钉的新董事长了。你等了十年,虚与委蛇地在我面前赔笑十年,为的就是这一天,是吧?十年前你的小叔叔和我的姑姑一起身亡,从那时起你其实就恨着我爷爷和我们家所有人,你追我,靠近我,说什么爱我娶我,都是为了一步步实现你的报复!靳南,十年前别人跟我说,你和你的小叔叔都是睡在一起的,我不信!可是现在,我信了!我彻底信了!你这个变态,神经病,混蛋,王八蛋!”   她恶狠狠地瞪着他,将自己的猜测一字一句地说出来,砸在了靳南的脸上。   他愣了一下,皱着眉低头看她。   可是,他没有否认,他一个字都没有否认。   “你不否认?!所以,我说的都是真的是嘛!靳南,你真让我恶心!”   靳南却并不在意她说什么,只是恶狠狠地抓着她的手臂将她往缇娜开过来的车上拽去:“我是不是混蛋,都是你的事!你必须跟我一起好好处理爷爷的后事,外人和媒体可都还看着呢!”   “你需要宋氏集团的千金作为你的妻子为你维护脸面,我可不需要你这位邺城新贵来为我遮羞!要对付媒体,你自己去!有本事你一直别让那些记者知道你是个双性恋!爷爷的后事,不需要你这种虚伪小人在场!滚!”   靳南看着气急败坏的女人,也不爽地冷了脸,这个女人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对他不留情面过,明明是个像猫儿一样温顺的女人,想不到炸毛的时候爪子也很尖利!   她也开始变了嘛。   “先跟我回去收拾一下自己,天亮了还要去殡仪馆!”   宋倾却一分钟都不想看见他,一把推开他的手,转身横跨马路,她看见对面有一辆空着的出租车过来了,顺手拦下,上车离开了。   回到宋家大院,侯阿姨的儿子小林见她浑身湿透地回来了,赶紧就要去叫侯阿姨起来伺候她。   “别,让侯阿姨好好睡一下吧。”   “那大小姐,我去给您放热水?”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你下去休息吧。”   宋倾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从最初的悲伤愤怒里沉静下来之后,她很快冷静了下来。回自己的房间洗了澡,还喝了罐牛奶,躺下后,看着外面朦朦胧胧的天色,不停地劝说自己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可是身体却诚实地不肯休息。   想不到,引郎入室害得宋家家破人亡的,居然是她自己!   她坐在窗边一直等到天亮,手机响了起来,是小林,他早早出发去了殡仪馆,将宋伟业的遗体安置好了。   遗体告别仪式办得简单又仓促,各路人马接到消息后,中午时分都赶了过来,宋家没有什么亲属,大多都是宋伟业工作中认识的人,面子情而已。   宋倾在殡仪馆站了大半天,迎来吊祭的宾客,又一个个送走。   然后,亲眼看着爷爷被推进了火化炉。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顺利!   她仍旧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   拿到了爷爷的骨灰,她亲自捧着,和侯阿姨一起回到宋家大院,她站在偌大的院子里,看着跟她一起走进来的靳南,像是看见一团空气,她面无表情一句话都不说地捧着骨灰盒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看着侯阿姨带着一脸悲伤过度的表情走进来,她想了想,轻声朝侯阿姨说道:“阿姨,我饿了,想吃小馄饨了。”   侯阿姨自打宋伟业死后,总觉得自己生无可恋了,可是现在听到宋倾想吃饭,她再难过,还是要去厨房,给宋倾包小馄饨去了。还有人需要她,她不能倒下。   靳南进屋之后,动手扯散了领带,疲惫地朝宋倾下达命令:“从今天起,我和你一起住在这里,这段时间,你哪里都不要去了。媒体那里,知道你伤心过度不想出门,近期不会再有你的任何报道。以后好好呆在家里,做好你的靳家少夫人!”   靳南这番话刚说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宋倾就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拿出手机,只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楚楚”这两个字。   她想也没想,顺手抓过他的手机,狠狠地砸在了面前不远处的墙上。   手机被砸得四分五裂,哗啦啦一阵,吓得侯阿姨从厨房里悄悄伸出头来看了看,又缩回去了。   宋倾淡淡地站起来,抱着怀里的骨灰盒朝书房走去。   “我要不要留在家里是我的事情。你现在可以滚了!别弄脏了我家的屋子!”   靳南俊秀的脸立即黑了,冷冷地看着她的背影,他可以容忍她发狂诟骂,但是不能容忍她用看着陌生人的眼神来看她。   明明以前都是她死皮赖脸地纠缠他,什么时候轮到她来嫌弃他了?   他忽然像是赌气一般,说道:“哦,我忘了告诉你,这栋别墅,爷爷已经卖给了我,现在,这里是我的家!”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稍显尖利的笑声。   一个中年妇人耀武扬威地推开了客厅的门,朝宋倾和侯阿姨抬了抬下巴:“是啊,这里以后就是我们靳家的产业,不相干的人,还是早点滚出去的好!”   ☆、015 衣帽间起火   那是靳南的妈妈,金巧。   金巧年轻的时候是个女演员,没演过几个叫得上名字的角色,后来被靳南的父亲弄大了肚子生下靳南,最后挤走正室夫人,成功地做了靳家的正牌太太。   这些年的养尊处优,没有让她的气质得到多大的升华,只让她对金钱名利的追求越来越高涨。知道靳南买下宋家大院的那一刻,她激动得根本坐不住了,立即让司机带着她来了这里,只想在第一时间接手这里,按照自己的心愿把这宋家大院重新布置一下,然后再邀请邺城市所有上得了台面的显贵们来这里坐一坐。   好好显摆一下。   这可是邺城市最贵最奢华的豪宅了!   所以,当她站在大门口,听到宋倾还以一副宋家大小姐的口吻要赶走靳南的时候,她就不淡定了。   “从今天晚上起,这宋家大院就再也不是宋家的大院了。宋大小姐,要耀武扬威,你还是另外找个地方去吧!现在你应该收拾东西,滚出我家!”   她扬着下巴走进来,把“我家”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宋倾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根本不认识金巧了。   这些年她和靳南在一起,金巧虽然一直和她都不亲近,却也并没有怎么恶言相向,她一直以为金巧是恋子情节作祟才不搭理她的。   现在看来,金巧是一直都不喜欢她!   宋倾脸色惨白,抱着爷爷的骨灰盒,站起来,看着金巧身后漫步走进来的冯楚楚,这一众牛鬼蛇神啊,齐齐登场了!   宋倾双眸渐渐血红:“爷爷不可能把这里卖掉!”   靳南还没说话,金巧就嗤笑一声:“切!你可以打电话给你们家那个什么……白律师是吧?你亲口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宋倾惨笑一声,转过头看靳南:“好!我走!”   靳南看着她惨白的脸,忽然不知怎地有些后悔,上前一步想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抱进怀里:“倾倾……”   “别碰我!”   她嘶吼着一脚踹在靳南的腿上,力气大到把他踹得忍不住后退。   金巧顿时掐着腰叫嚣:“宋倾,你可别太嚣张!还以为你们宋家像十年前那么声势浩大吗?你们宋家破落了!带着你的行李,赶紧该去哪去哪!你滚了,我们家楚楚和阿南才能好好过日子!”   宋倾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金巧只觉得她的眼神再不像以前那么温软和善,像是带着刺骨的冰凌,她忍不住被瞪得打了个寒战,讪讪地闭嘴不再叫嚣了。   宋倾把爷爷的骨灰盒放在中堂的电视架上,深吸几口气,才朝厨房门口怯怯观望的侯阿姨抱歉地说:“阿姨,这房子已经被他们买了,你让小林带着你先回老家吧!”   靳南走上前,低着头看她:“你收拾好打算去哪里?”   “不劳您操心!”   靳南冷哼一声:“别忘了你还是我法定的妻子!”   宋倾抬头看着他,满眼蔑视:“那又怎么样?”   “你!!!”   她冷笑一声,上楼去了自己的卧室开始收拾行李。   有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在这房子里,她一刻都不想多呆。   冯楚楚走到靳南身边,看着他忍着怒气的侧脸,心底阴郁:靳南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越来越会因为宋倾而忍不住情绪波动了。   她伸手挽住靳南的手臂,安抚地拍了拍:“你们先休息一下,我上去看看她。”   “你上去?”   冯楚楚抬起一张妆容精致的脸,楚楚可怜地看他:“你是怕我欺负她,还是怕她欺负我和孩子?”   她拉过他的大手,抚了抚自己依旧平坦的肚子。   靳南神色一缓,随即点头:“那好,你去看看她吧。要是……她不想走,也可以住在这里的。”   冯楚楚一僵,转瞬笑得更是温柔:“好。”   她一步步上了楼,轻车熟路地进了宋倾的闺房,这房间,她来了无数次,这一次进来,却是用打量自己未来的家的目光,将这朝向采光最好的房间打量了一遍。   宋倾在衣帽间里一边深吸气强迫自己冷静一边收拾行李,她要先离开这里,让自己的脑子有清净下来的机会,再去找董叔叔,把这件事从头到尾查清楚!   她不相信爷爷会这么巧,在把自己的股权和房产卖掉之后,随即心脏病发死亡!   “你收拾好东西打算去哪里?”   冯楚楚站在衣帽间门口,以一副胜利者姿态看着她。   宋倾一僵,随即继续收拾东西,连回答都欠奉。   冯楚楚知道她的性格,看她到现在还能保持着冷静,忍不住开口刺激她:“对了,我怀孕了!已经十周了。”   她抚着肚子,满脸得意的幸福。   宋倾浑身一僵,她气得浑身微微颤抖起来,忽然扔下手里的衣服,撸起袖子回身朝冯楚楚走来。   冯楚楚吓了一跳:“你干嘛!”   宋倾一把抓住冯楚楚的衣领,冷笑着看她:“怀孕了是吗?来炫耀你的幸福是吗?”   冯楚楚从来没见过宋倾这个样子,被吓得愣了一会儿之后,只以为她想伤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尖叫一声:“啊!放开我!”   她顺手拿过身边一只沉重的花瓶就砸在了宋倾的头上。   宋倾脑袋里顿时一黑,她只是想把这个烦人的冯楚楚吓走而已。   她却忘了这个女人的心狠手辣!   脑袋上被砸出一个大大的血口子,她捂着脑袋一下子跌倒在衣帽间的一堆衣服里。   衣帽间柜头上常年放着一个磁盘,盘子里摆着精致的香薰灯,宋倾摔倒的时候,头部重重地磕在柜子上,咚地一声,香薰灯掉下,落在层层叠叠的衣服里。   轰地一声……   整个衣帽间刹那间化作一片火海!   冯楚楚吓得一抖,转身就朝楼下跑去!   ☆、016 要死你去死   靳南在楼下听到楼上的争执声,正朝楼上走来,看见冯楚楚一脸惊慌是神地跑出来,立即问她:“怎么回事?”   冯楚楚想起方才的一幕,吓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紧紧地拉着靳南的手臂,扑在他的怀里,呜呜低声哭了起来。   “她怎么你了?”   靳南有些不悦地想,宋倾现在的脾气变得真是没有以前可爱了。   他却忘了,宋倾自己被闺蜜出卖,爷爷被害死,家产被掠夺,性子如果还能一如往昔的可爱,那才是见鬼了!   他正要抬手拍拍冯楚楚的背安慰她一下,鼻尖突然问道一股刺鼻的焦糊味:“这股味道……”   他一把推开冯楚楚:“怎么会失火!宋倾!宋倾!”   手臂上突然被紧紧抓住:“阿南别进去!太危险了!”   “放开!倾倾还在里面!”   冯楚楚才不管,她只希望宋倾死了才好:“我不管!我和孩子在这里啊,你进去万一出了事,我们怎么办?”   靳南低头冷冷地瞪她一眼,不容置疑地掰开了她的手。   “快打火警电话!”   衣帽间里,大火已经蔓延出来,靳南冲到门边就再也没法前进,正要转身去卫生间找水,脚边突然被一双焦黑的手抓住。   “靳南!冯楚楚!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宋倾被大火烧得浑身剧痛,精神濒临崩溃,她眼前一片黑,凭着声音抓住了靳南的脚,狠狠一拉,把他也拉进了大火里。   靳南这时再也顾不上情啊爱啊的,他只知道,她现在很想拉着他一起死。   他弓起腿狠狠地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立即把她踹开,撞在了一堆熊熊火焰里。   “你疯了!要死你自己去死吧!”   他的金丝边眼镜框架被大火炙烤得熔化了,一滴滚烫的胶体沾在了眼角,他眼里一黑,被那股钻心的剧痛刺激得惨叫起来,那只眼睛瞬间看不见了。   他捂着脑袋跌跌撞撞地朝门口逃去,跑了几步,却惨叫着捂住眼睛倒在地上。   宋倾躺在大火里,浑身撕心裂肺的剧痛着,她却连惨叫的力气都没了。   浓烟熏了她的嗓子,她叫不出来了!   双手和脖子都被大火烧焦。   她觉得,自己兴许是要死了吧。   真是……不想死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   卧室一侧的玻璃窗突然被砸碎,一道强劲的水柱冲了进来,将刚刚站起来的靳南狠狠地冲倒了,大水立即将大火浇灭,他像是被生煎之后的死鱼又跑到了汤里,自己甚至都能闻到那一股令人作呕的肉焦味儿.   宋倾浑身焦黑地躺在一堆黑灰中间,看上去了无生气。   消防队迅速破门奔进来,把被烧伤的两人迅速送往医院去了。   而宋家大院着火的消息,不知怎地就被当地的媒体知道了,本身靳南作为邺城市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狗仔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两个人被抬出去的时候,被守在外面的狗仔咔嚓嚓拍了一堆的照片,短文迅速跟上,微博上和新闻媒体上,立即曝出大量的文章,说是靳氏集团少东家和新婚妻子齐齐自焚了!   救护车一路呼啸着,朝医院驰去。   ……   端木白坐在自己刚收购入手的会所里,正把玩着手里的雪茄看杨新铸在大厅里训斥一帮新招的女侍应。   那些女孩子,个个都是按照杨新铸的直男欣赏标准招进来的,个顶个的高个子大-胸脯挺翘-臀,标准化的锥子脸浓艳妆,看得他牙酸。   杨新铸却像是狼入了羊窝似的,喜滋滋地跟那些女孩子说一会子话,就转头朝端木白嘻嘻一笑。   大厅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着本地的新闻。   杨新铸抬头朝端木白眉飞色舞一番之后,一低头就看见了电视机里的画面,脸色立即一变。   我靠,这不是那个女人嘛?   要不要告诉老大?   老大到底关不关心这个女人呢?   他挣扎地想了想,随即指着电视机,朝端木白吼了一句:“三哥,你开电视看看新闻。”   端木白照着他的话开了包间里的电视,正巧看见晃动的镜头对着冒着浓烟的别墅,两个人形物被抬出来搬上了救护车。   他眸光立即一闪,站了起来。   “柱子,叫老九去一趟医院,我随后就到!”他朝杨新铸撇撇嘴,“记得保密。”   “好嘞。”   杨新铸虽然是个喜欢美女的,可得了命令就不敢再耽误,立即转身离开了会所。   端木白把电视里的插播新闻看完,忍不住就是冷冷一笑。   “啧啧,自焚了,倒是挺狠啊!”他抬手抚了抚偶尔还有些痒的肩膀,眼底浮上一丝笑意来,“要是就这么死了,多没意思!”   他将手里的雪茄扔进垃圾桶,拎着外套疾步出了门。   到了医院的时候,他被老九领着悄悄绕过成群的记者,从一处偏僻的楼梯上了医院的急诊大楼。   因为靳南和宋倾身份的特殊性,两个人被分开送到了楼上单独急诊。   烧伤科的专家们分开作战,抢救两条濒危的生命。   “怎么样了?”   “女的伤得最重,我那哥们告诉我,那女的浑身皮肤百分之八十都被烧伤了,内脏也有一定损伤,主要是大脑受伤严重,还在急诊着。”   端木白一边疾步走着,一边跟老九说:“全国最好的烧伤科医生在哪里?”   “北京积水潭吧。”   “找人联系那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将那边最好的医生请过来。用我的私人飞机,以最快的速度把人接过来!”   老九有点困惑:“三哥,这女人谁啊?嫂子吗?”   端木白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老九立即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就算是专家再难请,他也要去请了。   端木白一路到了急救室门外,看着溜进来守着大门的一群记者,皱了皱眉,转头朝杨新铸说:“把这些记者都弄出去!”   杨新铸狞笑一声,那张可爱的娃娃脸上闪过一丝兴奋来,搓着手答:“好嘞。”   “温柔点!别闹出事!”   杨新铸顿时失望地垮了肩,嘟嘟嘴:“哦。”   端木白转身有打了几个电话,随即快步转身离开了急救室大门外,朝医院的办公区走去……   ☆、017 打死你个小jian人   宋倾还在被抢救的时候,靳南已经在浑身剧痛中醒来了。   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右眼被纱布绑住,已经看不见东西了,浑身也有好多处烧伤,大惊之下,他立即动了动四肢,发现受伤并不严重。   冯楚楚和金巧一起哭哭啼啼地守在床边,听到动静才发现他已经醒了,金巧顿时哇地一声嚎哭起来:“阿南,你可算是醒了!吓死妈妈了!”   靳南自小被靳家当成未来接班人培养,和妈妈并没有多少太温情的相处,现在刚醒来,就被她抓住,尖细的哭声吵得他耳朵里嗡嗡作响有些耳鸣了。   “好了,妈,别哭了!”   冯楚楚察言观色,立即也止了哭声,悄悄扯了金巧一下:“阿姨,您别哭了,阿南醒了该高兴呢!”   “哼,好在你是醒了!宋家那个小贱人,听说现在还在ICU里面没出来呢,要不是进不去ICU的大门,我非进去把她身上的管子拔了不可!她要死就去死,拉着你做什么?宋家的真没一个好东西!你小叔当年不就是被宋家那个老不死的给……”   “妈!!”   靳南脸色铁青地打断了她的话。   金巧一愣,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赶紧闭嘴,脸上忍不住就讪讪的。   冯楚楚眸光一闪,当年的旧事她多少也从宋倾那里知道一些,只是,这其中还有什么连宋倾都不知道的隐情吗?   靳南深吸几口气,才耐着性子对金巧说:“妈,你回去吧,我看你的样子,实在是累了!楚楚,你陪我妈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冯楚楚脸色一黯,随即温柔地一笑点点头,转头就劝金巧:“阿姨,咱们回去吧。我肚子里这孩子看来是个活泼的野小子,这才两个月,折腾得我稍微坐久一点就腰酸背疼了。”   金巧这才想起来冯楚楚的肚子里还有他们靳家的宝贝大孙儿呢。   “哎呀你这孩子,怀着孕呢,还陪着我熬夜,快快,快回去睡觉!我宝贝大孙儿肯定也累了,这是闹着让你睡觉去呢!”   她一手拉着冯楚楚,又吩咐靳南好好睡觉,很快就离开了病房。   金巧本来并不打算再去追究宋倾了。   可是两人经过ICU病房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个又瘦又高的黑衣男人正在低头询问医生宋倾的病情要不要紧,而那个男人周身的气度,让金巧顿时不淡定了。   难道这就是宋倾在外面养的那个野男人?居然看上去这么年轻帅气,看他全身的装扮,肯定也是相当有钱。   “这个小贱人,都快死了还不忘勾搭人!”   金巧恨恨地甩开冯楚楚的手,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宋倾所在的病房冲了过去。   正好是换药时间到,护士正在里里外外地走动着,ICU病房的侧滑门一直处于开启状态。   金巧畅通无阻地进了病房,一眼看到床上躺着的宋倾,心头那一股无名邪火简直是不能忍了!   这小贱人差点一把火烧死她唯一的儿子,居然自己还没死,躺在这里碍眼!   她呼呼地冲到床边,手里的手包毫不犹豫地朝宋倾的身上砸去。   “该死的小娼=妇!你勾人就勾人,害了我们家阿南,你怎么没死?你怎么还不死?这些年真是瞎了眼了才差点让你这小娼=妇进了我们家门!”   病房里的医生护士们先是被这一幕惊得愣住了。   随即就有壮硕的护工冲上来一把拦住了金巧。   “干什么?这里是重症监护室,你这是在谋杀!出去!”   先前跟杨新铸站在门口说话的医生被这动静吸引进来,一看见金巧干的事,立即黑了脸。   这女病人可是别人吩咐了无论如何都要救活的人,这疯女人莫名其妙冲进来把人打一顿,万一人死了,他也不用活了!   金巧被护工拦住,本来打宋倾打得兴起,这么一被阻拦,心头更怒了,借着手包的长长包带子,甩着手包又朝宋倾的脸上砸去。   病床边的检测仪顿时响起了刺耳的报警声。   医生脸色一变,立即朝护士们大叫一声:“把人弄出去!报警!”   “报警?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就算你报警了,又能把我怎么样!我今天就算是打死了这小贱人,谁又能把我怎么样!我可是靳家的太太!识相的赶紧滚开!我要打死这个小贱-人!”   “够了!”   一只大手轻轻地捏住了金巧的衣领,将她狠狠地一拉,随手扔到了病房的大门外。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医生和护士顿时又被惊呆了。   那可是一个一百斤左右的大活人啊,说扔,就给扔了?   端木白嫌弃地拉过旁边器材架上的一块纱布擦擦手,好像是被金巧弄脏了手似的。   他凉凉地朝那医生撇撇嘴:“医生,你好像应该赶紧抢救人!”   医生一愣,赶紧低头去看宋倾。   她身上的伤口被金巧那么一砸,纱布上立即有鲜血浸出来了。   “病人血压在急降……”   医生急忙呼了主任医师,开始紧急救治。   端木白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冯楚楚一眼。   杨新铸查到的消息里,面前这个冯楚楚,可是和宋倾做了将近二十年的闺蜜,如今却为一个男人撕破脸,露出隐藏的爪牙,真是可笑!   “滚出去!”   冯楚楚脸色一变。有些扭曲地看着他:“什么?”   “滚!出!去!”   他只是淡淡地这么看着她,再没有多少半句话,冯楚楚却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凉意涌上来,下意识地转身就跑了。   端木白站在病床边,看着病床上的一坨人形的肉,皱了皱眉,心头有些怪异的感觉,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很不舒服!这个女人不该有这样的命运的!   “端木先生……”那医生从护士手里接了紧急的化验单子看了一眼,顿时知道病情恶化的原因了,“端木先生,宋小姐现在是……是怀孕了!胎儿很不稳定!”   ☆、018 宋倾怀孕了   端木白忍不住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什么??”   怀孕?!   不会这么巧吧?!   他眸光闪了闪,想起那一晚在汽车里,这个女人,好像是个雏=儿……   那就是说,这孩子,是他的了!   “孩子能保住吗?”   医生看了看激素值,皱皱眉:“能倒是能!只是,宋小姐现在大脑组织受伤过重,手术之后一直没能苏醒,身体因为烧伤本来就处于逐步衰竭的状态,要是留下这个孩子,到了妊娠后期,很容易出现严重的并发症!端木先生,我的建议是……”   “不!留下这个孩子!”他定定地看着浑身只有鼻孔嘴巴和眼睛露在外面的“她”,淡淡地说,“她在这世上,只有这一个亲人了!这是她以后活下去的动力!所以,必须留下这个孩子!”   医生闻言,不胜唏嘘。   他也是看到了新闻的,宋家说被破落就破落了,真是让人唏嘘。   他对宋倾也有着本能的怜悯。   “那么,我们尽力而为吧。”   “你们想办法把她的状态稳定下来,我会带她去美国那边,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救她!”   …………   宋倾身处一团黑暗中,迷迷糊糊的,似乎回到了那个最黑暗的夜晚。   她和冯楚楚在酒吧里喝了两杯鸡尾酒,随即就开始昏昏沉沉。   她现在可以清楚地看见,冯楚楚把一个中等身材的胖男人领进包间里,两个人一起扶着她出了酒吧,她被那个胖子半抱着,塞进了一辆车里。   冯楚楚站在车窗外,朝车窗内的她,微笑着挥手拜拜。   她很想喊叫,很想质问,很想逃离。   可是她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她只觉得周身每一寸骨骼和肌肤,都剧痛无比。   四周浩浩荡荡的,她似乎还在那辆劣质的车子上,在急速地前进着。   晃得她胃里难受想吐,可是胸口肚子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堵住了,身上像是有千斤重的东西压着,她就是动不了,吐不出来!   不行!   她不能就这么被带走!   她必须逃!   她不能失去一切珍视的东西!老天这么对她,不公平啊!   “放开我……放开我!”   她在睡梦里剧烈地挣扎着,突然,睁开了眼睛。   头顶是刺眼的白纸灯光,她眼睛里立即布满了水意,蒙蒙水光中,好像有个浑身黑衣的男人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醒了?”   宋倾试着动了动嘴,却觉得喉咙里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眨眨眼,眼里的泪珠留下,视线才变得清晰。   面前的男人,正是只见过几次的端木白。   “哦,你的喉咙和声带被浓烟刺激得受了点伤,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正常说话。这里是医院,你已经昏迷四个月了,你的四肢和背部已经做了植皮手术,等你做完了开颅手术拿出颅内的血块,我带你去韩国,恢复你的容貌。”   宋倾看着他,眼神疑惑。   为什么?   她甚至都跟他不熟,为什么这么帮她?   “奇怪我为什么帮你?唔……受人之托!你的董叔叔托我照顾你!另外,手术费虽然是我出的,等到你康复了,还是要如数还给我的!所以,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宋倾点点头,不说话了。   她觉得还是有些胸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腹,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那里鼓着一个硬邦邦的球,是怎么回事?   ☆、019 颅内淤血   “额……额额?”   端木白轻轻抬手,抓着她在肚子上一阵乱戳的手,淡淡地说:“哦,可能你不知道吧,你怀孕了!”   宋倾震惊得瞪大了眼睛,怀孕?   “已经四个多月了!”   孩子是那个在车里要了他的男人的!   她连孩子爸爸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啊。   她慌忙摇头,眼神带着慌乱。   这一时间,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个消息了。   “怎么,你想打掉这孩子吗?”   宋倾一愣,渐渐安静下来。   不!   她不想打掉这孩子,这是她的孩子,ta是无辜的!   可是,以后要做单亲妈妈吗,她还没准备好啊怎么办!   “又或者,不打掉了?”   端木白好整以暇地在病床边坐下,看着她。   宋倾想了很久,随即,缓缓地抬手抚了抚鼓起的肚皮,眼神渐渐变得温柔起来。   她要把这孩子留下来!   “哦,对了,这是个女孩儿。”   宋倾一听,忍不住心头一软:是个会长得粉粉嫩嫩的女娃娃吗?   可是,听说女孩子都像爸爸,万一那天在高速路上和她车震的,是个丑陋无比的男人,这女孩儿生下来,岂不要受歧视?   端木白看着她眼神躲躲闪闪的,忍不住问:“你,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那一晚的药物真有那么强的作用?她竟然到现在都没有认出面前的人是谁。   宋倾摇摇头,眼神凄凉,却也无可奈何。   “你不是有丈夫吗?那个和你一起发生火灾的那个男人,不是孩子的爸爸?”   宋倾又摇摇头。   端木白眸光一闪,有些意外地看她:“你这么确定?”   宋倾眼神坚定地,点点头。   靳南始终没有碰过她,哪里能跟他生得了孩子?   端木白忽然眉眼如画地笑了。   是的,眉眼如画。   宋倾立即看得呆了一瞬,一时间脑子里只能想到这个词汇,这个时而温润时而危险的男人,   端木白见宋倾渐渐冷静下来,看来留下孩子这个决定,不会再有变化了。   他随即又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好了,孩子的事情先不说了!现在说说你的生命安全问题。”   宋倾浑身僵硬地看他,眼神疑惑。   “是这样的,四个月前,你们宋家大院一场大火,你受了重伤,这些还记得吗?”   宋倾眼神一暗,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   她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靳家那位少东,受了点轻伤,最近已经康复了。而你,除了全身的烧伤和内脏受伤,最严重的的是,你的头上有两处撞伤,颅内有淤血。”   宋倾一愣,想起冯楚楚砸她的那一下,呵,那个女人当时是真的下了死手的!   还有后来靳南踹她的那一下,她头部撞在门框边,想必也是她受伤的原因之一。   端木白语气轻柔,像是在安慰她似的:“别担心,这块淤血现在只是让你的双腿没办法动弹,一开始这块淤血很小,这几个月你在这里做植皮手术,淤血也在渐渐地变大,要是再不开颅把血块拿出来,你极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020 开颅手术   宋倾呼吸有些乱,想不到屋漏偏逢连阴雨,这个时候,她像是被命运架在了悬崖之上,稍微再倒霉一点,就是万劫不复了。   “我要跟你说的是,这一次的开颅手术风险很大,你有可能从此成了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还有可能当场下不了手术台!所以,我需要你签署相关的文件,如果你昏睡过去,肚子里的孩子,我会找人替你抚养。还有你手里的宋氏集团的股权,你可以委托一个你信得过的人帮你处理。”   宋倾怔怔地听着这一席话,只觉得喉咙里火辣辣的疼,她从面前不远处的窗户玻璃里,看到了自己的鬼样子。   满身的纱布绷带,看上去像极了木乃伊。   从纱布和绷带的缝隙里,她能看见自己的肌肤再不像往常那么娇嫩白皙了,皱巴巴的,像是被炸过的猪皮。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是非人非鬼。   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死,她必须活下去!   她要带着孩子好好地活着,让那些将宋家害得家破人亡的人,付出该有的代价。   端木白将一沓文件拿过来,递到她面前:“这里是孩子的抚养权委托书,还有股权的委托书,稳妥起见,我觉得手术之前,你应该在这上面签字。”   宋倾看着他,将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都想了一遍,似乎每个人都不值得相信。   唯一能信得过的侯阿姨,又是个没什么决断力的人,性子太软弱,要是遇到阻抗,难保她不会被人胁迫,那么,就算是把股权交给侯阿姨,也不是万全之策。   至于董叔叔,那是个商人,宋氏这一次惨遭重创,他不知道有没有做什么手脚,但最起码,他是没有作为的!   至于端木白,虽然他说自己是受董叔叔所托,可是她觉得,并不是这样!   她抬手用笔在纸上写下一句话:“我能相信你吗?”   端木白一怔。   他低头定定地看她许久,才点点头:“能。”   她想了想,又写:“手术安排在哪天?”   “手术当然是越快越好,因为你之前一直昏睡,为了让你签署这些文件,医生采用电波刺激让你醒过来的。等你将委托书都签署好,今天下午就可以安排手术了。”   宋倾点点头,手术当然是越快越好,她现在很怕死的。   她刷刷地在几份文件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端木白接过签署好的文件,看了一眼,心中暗暗叹气:这么爽快大胆?就不怕他坑她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么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我去通知医生,准备给你做手术。”   宋倾点点头,随即眼底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哪里?医院靠谱吗?   端木白看她一眼,猜了猜,于是补了一句:“哦,这里是梅奥诊所,有着全世界最顶尖的神经外科专家,你的开颅手术风险已经被降到了最低。别担心!”   宋倾这才放心了些。   她朝端木白投去感激的一笑……   ***   这天下午,宋倾被送进了手术室。   端木白因着国内有急事,并没有在医院里久待,他带着宋倾签署的文件当天中午就上了回国的飞机。   在日本转机的时候,他的手机接到了医院那边发来的通知邮件。   他怔怔地看了几眼,偌大的候机室里,他周身气息渐渐变得落寞又冰冷起来。   “终究还是……唉……”   ☆、021 好莱坞女星   “近日,好莱坞当红女星Afra Song即将抵达邺城市,与近几年出产多部高质量影片的天线传媒合作拍摄商业大片《时速危情》,这是Afra自出道以来第一次参演华语商业片。影迷们早早在机场守候。相信Afra这一次的来华之行,不会让中国的影迷失望!”   电视机里,画面有些晃动,浩浩荡荡的人群,守在机场的出口边,呼唤Afra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可见这位华裔女星的人气之高。   电视机前,正在优雅拿着叉子切煎蛋的贵妇,不屑地撇撇嘴:“如今的这些明星们,坐个飞机都能有大把的脑残粉去接机,又是送钱又是送物的,真是低俗!哪像咱们那时候那么纯粹了?”   坐在对面的年轻女子动作娴雅地为她递过来一杯热牛奶,轻声细语地附和着:“可不是么,阿姨,现在的明星们都太浮躁了。你看看围在那些富豪身边的嫩模和网红们,哪个不是为了钱啊!哪像以前,恋爱都是因为有爱情,现在可好……”   吃煎蛋的金巧动作一僵,脸上有些不自然了。   好像自己当年嫁入靳家,也是为了钱?   不!   那不一样!   她也是为了爱情!   她笑呵呵地瞥了对面的冯楚楚一眼:“可不是嘛!就是这个道理呢!对了,楚楚啊,最近阿南在忙什么?你们有几天没见面了?这都快五年了,你们也没再要孩子,我等着抱孙子都等了多少年了。不是阿姨说你,你要是能再怀上,阿南哪能不和你领了证办个正式的婚礼?你们这么拖着,我看着也着急。”   冯楚楚脸色一暗,她倒也想怀孕,可是靳南每次和她做,都戴着东西,她怎么怀?   再说当年那一次怀孕,后来才知道是宫外孕,差点要了她的命,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受损太严重,这几年她也不是没有试着把床头所有的套子都用针扎了,可还是没有怀上啊。   “阿姨……我,我会努力的!”   金巧皮笑肉不笑地看她一眼:“这男人啊,情啊爱啊的,都不靠谱,还是生个孩子最靠谱,那才是你的护身符!”   当年要不是生了靳南这个宝贝儿子,她可过不上如今的好日子!   冯楚楚眼底一凉:“阿姨,您对我真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金巧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随即吃完了煎蛋,一边喝奶,一边转头看了一眼电视,正巧看见画面里出现的女子。   她愣了一下:“想不到这个Afra Song,真人看着比电影里倒是还漂亮一点。你不是这一次天线传媒那边给她钦点的造型师吗?到时候帮我跟这一位要一张签名照吧。”   “阿姨也追星?”   “我看过她演的《山顶》,还不错。你知道我喜欢收集签名照,能帮我要到吗?”   “阿姨放心,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两个人愉快地吃完了早餐,相伴着去美容院消磨时光了。   被她们讨论的女星Afra昂首挺胸地出了机场,就被助手和保镖簇拥着一路上了车,保姆车里开了很足的冷空调,她进了车里,才舒服地叹了口气:“唉呀妈呀,差点热死我了。”   竟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哎呀,大姐,你这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会让人对你的身份产生怀疑的。记得要生硬别扭一点!”   她嘻嘻一笑当作没听见,拿过手包里的小镜子,揽镜自照,很满意地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这一次的鼻子做得有点过高了,我都说了,鼻子太高了容易漏风!”   “你是东方与西方混血,鼻子太矮怎么行?看着能像混血儿吗?”   她不满地嘟嘟嘴:“你也看见网上那些文章了,个个都围着我的鼻子和下巴说事儿,现在的女星整容不是很正常?”   身边的经纪人Bill是个高鼻深目的真正混血儿,一头金黄色的短发下,黑色的眼瞳里满满都是对Afra的不满:“我说宋大姐,你反正都已经承认自己整容了,那些记者就算是要攻讦你,也只能说你整的不好看!你和那些收了钱什么都敢说的媒体人较这个真干嘛?”   他也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被他喊作“宋大姐”的女星,正是宋倾!   ☆、022 宋家老字号   她一边看着车窗外邺城市的风景,一边疑惑地皱眉:“我的家就在这个城市?”   “是啊,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她摇摇头。   “这几年在国外总是看到一些报道说中国有多穷多乱,这么一看,好像也很繁华啊。”   Bill在旁边嗤笑一声:“傻大姐,任何国家有繁华的地方就有贫穷的地方,有干净的城市,也有藏污纳垢的城市。道理都是一样的,美国也有穷迫不堪的城镇呢。”   “是是是,我傻!你这个黑客高手,查到当年宋家老爷子出事时那个秘书在哪里了吗?”   Bill无语地扶额,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模样。   “大姐,那些资料你也看了很多次了,那秘书叫陈玉书!陈玉书!陈玉书!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下次给我记住啦!”   宋倾吓得赶紧捂耳朵:“知道了!还有,别天天叫我大姐,你明明比我还大一岁呢好不好。”   Bill今年都二十七了,还装嫩喊她大姐,真是不要脸。   Bill黑着脸,把包里的一沓书册拿出来扔给她:“行了,你要报仇,先把这位靳家当家人的资料再熟悉一遍吧。”   宋倾撇撇嘴,接过那一沓资料,打开第一页,看着那张照片,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俊朗的男人,不像是Bill这种一身邪气的美貌,这个靳南看上去一身朗朗正气嘛。   她好-色地看着照片嘻嘻一笑:“前夫啊,我回来啦!”   Bill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开车的是跟着她三年多的助理Ada,纯种美国黑人,听着他们用中文交谈,立即不乐意了,甩着一头编成一束束小辫子的长发,朝俩人抱怨:“hey,speakEnglish,OK?”   宋倾转头朝Bill眨眨眼,哈哈大笑起来。   她对回国复仇这件事,并没有什么紧张害怕的情绪。   虽然自打四年前Bill受她所托查到了她的身份来历之后,她就知道自己迟早是要回来的。   “Afra,你前夫最近将你们宋家的顶尖食品做得很不错,要不要去你们宋家旗下的酒店看看?”   宋倾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可以啊,去看看呗。只是吃饭的酒店吗?”   Bill用平板电脑迅速地找到酒店的介绍,随即点点头:“只是酒店。不过,也巧了,旁边就是国宾大厦,我们预定的宾馆就是这个。”   宋倾听到国宾这两个字,不知怎地,心底忽然一动,转瞬间有些奇怪的画面从脑子里一闪而过,可惜,她没能抓住。   “这么巧?那咱们去酒店吃个晚饭?”   “可以啊。”   两人一直用中文说话,Ada用抗议的眼神看了他们半天,眼见着没用,才用蹩脚生硬的汉语说了句:“喔腰学豪汉鱼了。”   宋倾嫣然一笑,看着她:“OK。”   Ada忍不住就被她这花容月貌晃得一愣,忍不住低低地赞了一句:“Afra,youknow?Youaresogorgeous。【你知道吗,你真是太美了】”   宋倾朝她挤了个媚眼,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回答了一句:“我当然知道。”   Ada无语地白一眼,就知道这货是个没羞没臊的。   她驾着车子按照路线一路到了邺城市的东面,远远地就看见了地标式建筑,高耸入云的国宾大厦。   “啧啧,天线传媒这一次倒是大手笔,这种酒店,花费不小吧?”   宋倾一边翻着手里的资料,抽空看了一眼外面的街景,啧啧称奇。   Bill眸光一闪,随即笑着点点头:“这国宾大厦背后的投资人就是天线传媒的老板,自己家的产业,也没什么稀奇。”   宋倾撇撇嘴:“倒是会给自己家创造产值。”   她漫不经心地叹了一句,接着专心致志地看前夫靳南的资料了,靳南这厮,短短几个月没有关注他的动向,倒是搞出不少事来。   Bill看她并没有关注国宾大厦的老板是谁,忍不住失望地撇撇嘴,低头不说了。   ☆、023 听说靳先生结过婚   车子到了国宾大厦楼下,一行人先低调地办了入住手续,安置好行礼之后,宋倾随即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带着同样做了伪装的Bill和Ada一起去了旁边的酒店。   她到了酒店楼下,看着楼上低调奢华的标志,黑红相间的“顶尖”两个字,昭示着这家酒店的传承历史。   “宋家的老品牌倒是还在。”   Bill在旁边凉凉地撇嘴:“品牌就意味着收益,傻子才会半途改掉。”   宋倾撇嘴:“说的也是。”   两人完全以局外人的身份对着顶尖的招牌谈论品评一番之后,低调地进了酒店。   提前订好了包间,三人在包间里点了菜,正在用餐,服务员忽然笑嘻嘻地拿着宋倾的照片进来要签名,羞涩的小服务员以为宋倾不会说中文,还用断断续续的英文表达了半天,宋倾爽快地接了照片,看着照片上搔首弄姿的女人,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她看过原来的自己,那么阳光单纯的一张脸,变成了如今这么一张妩媚妖孽的脸,就算是亲妈见了,也认不出来了吧?   她自嘲地一笑,刷刷签了自己的名,随即朝小服务员笑着说:“我会说中文的。”   服务员脸一红,战战兢兢地提要求:“我……我能,能跟您合影吗?”   宋倾点点头,任由服务员拿了手机拍了照,兴奋得几乎尖叫着离开了。   Bill在旁边见那小服务员出门就在玩手机,忽然脸色一变:“快些吃吧,那小丫头估计在发微博,这里估计很快就不安静了。”   宋倾笑笑,转头看了一眼那小服务员,眼底冷光一闪:“你说,会招来我那前夫吗?”   Bill撇撇嘴:“靳大老板忙着呢,哪有空追星?”   “哦,那真是可惜了。”   宋倾拿着小镜子,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个嘟嘴卖萌的表情。   Bill看得牙酸,忍不住嘲讽她:“啧啧,大姐,还以为自己是萌嘟嘟的少女啊?如今影迷网友们都喜欢真实接地气的偶像,这样的卖萌照能少一点是一点。”   宋倾撇撇嘴,收了镜子:“算了,还是继续我的霸气逗比路线吧。”   包间的门忽然被敲响,房门随即被轻柔地推开。   宋倾以为是服务员上菜来了,哪知道一转头就看见门外一道清俊的身影迈着轻缓的步子走进来了,身边跟着服务员和酒店的大堂经理。   她的目光落在这个男人的脸上,愣了一下。   哟呵,说曹操曹操这不就到了吗?   她似笑非笑地坐在那里没有动,眼神灼灼地看着靳南。   靳南有些不愿地看了一眼跟在他身边的经理,他也是被经理求着拉过来的,不过既然来了,他也要把事情做好。   他温文尔雅地朝宋倾走过来,低头伸出一只修长纤白的手,低声说:“MissSong,nicetomeetyou。”   宋倾抬头看着他,没好气地一笑,抬手握住了他的手:“你好,我会说中文。”   “哦?宋小姐的口音,倒像是我们邺城市的口音?”   “家中祖上是武县人士,早年移居美国。”   武县,是邺城市下辖的一个小县城。   靳南恍然一笑,在宋倾旁边坐下了,开门见山地说道:“宋小姐,我是顶尖食品的老板靳南。今天冒昧进来打扰,是听下面的人说宋小姐来就餐。我想请宋小姐品尝完美食之后,顺手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拍张自拍推荐一下。”   宋倾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似的。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从不在社交网络上做广告推广。”   靳南伸出一根手指:“五百万。”   宋倾立即妩媚地一笑:“好吧,成交。”   财大气粗的,就是爽快!   想一想,这五百万可是宋家的产业值,她不拿白不拿。   靳南也想不到她会这么爽快,一点都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倒是和以前见过的那些娱乐圈大腕不太一样。   “宋小姐倒是个爽快人。”   “彼此彼此。”   靳南本来就不喜欢和这些女明星交往,既然事情谈妥了,他朝经理点点头,剩下的细节问题就交给他了。   他站起身:“那么,就不打扰宋小姐用餐了。”   他站起身毫不留恋地就要离开。   宋倾忽然看着他的背影轻佻地问了一句:“听说靳先生结过婚?”   ☆、024 粉粉嫩嫩小女孩   靳南浑身一僵,回头冷冷地看着她:“是。”   “改天我想拜访一下靳夫人,或许能探讨一下,怎样让我的造型更美一点呢?”   她可是知道的,当年那个小三冯楚楚,现在还睡在靳南的床上呢。   靳南脸色一变,淡淡地直视着她:“靳夫人早就死了,恐怕没办法见你。至于你要探讨造型问题,可以尽管去找邺城市最好的造型师。”   他冷冷地甩下这句话,就走了。   只不过,他的背影看上去,怎么都有点气急败坏的味道。   宋倾心情不错,乐滋滋地转头朝那经理抛了个媚眼:“经理先生,先上菜吧?”   ………………   第二天,宋倾带着自己的团队到了天线传媒的楼下。   宋倾下了车,看着头顶钢铁玻璃早就的大厦,撇撇嘴:“这天线传媒背后的老板,倒是个有眼光的,知道近几年房地产没那么好赚了,开始搞娱乐传媒,脑子真好使!”   Bill忍不住用与有荣焉的语气附和着:“是啊,转型这么大,可是人家转成功了。”   她狐疑地转头瞪他一眼:“你这一副自豪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Bill低着头笑笑:“我只是在好奇,这位低调的幕后老板是不是个大帅哥。”   宋倾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又不是Gay,他是不是帅哥,跟你有关系?”   “当然!他要是帅哥,我可以拉皮条啊,把你介绍给他。”   宋倾差点吐血:“你的中文是谁教的?那叫做媒,不叫拉皮条。”   “不是一个意思吗?都是介绍未来会睡在一起的男女认识而已嘛。”   宋倾扶额,懒得理他。   她大踏步地进了大厦,一进大门,就有事先安排好的接待人员走过来用英文询问:“请问是宋小姐吗?”   “是我。”   “陆监制正在等您,请跟我来。”   光线传媒这一次牵头和宋倾谈合作的,是旗下的金牌监制陆影,据传,圈内的人给陆影起了个外号,叫希特陆。   一个女人拥有一个这样的外号,可见是个女魔头无疑了。   “好的,多谢。”   宋倾用中文道了谢,跟着那女孩上了电梯,一路畅通无阻地上楼去了。   和陆影谈完了电影拍摄的进度安排,确定了档期,陆影虽然看上去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女性,却并没有怎么难为宋倾,毕竟宋倾是好莱坞过来的大腕。,不讨好,也不能得罪。   宋倾出了天线传媒的大楼,就让Bill和Ada自己回去宾馆,她乔装打扮了一下,自己开着车在邺城市漫无目的地兜风去了。   她对这座城市一点印象都没有。   自从醒来,她就在美国,随后Bill出现,带着她去了韩国,削皮戳骨恢复人样。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全身动过多少次刀了,从一开始全身疤痕不人不鬼的模样,变成今天这样万人迷的混血儿模样。   全都是仗着一个信念,她要为宋家复仇。   可是,她连自己都找不回来了,还谈什么复仇?   对了,可以去宋家大院附近看看,说不定能想起点什么。   她拿手机查了半天的地图,才查到一个大约的位置,那个叫高山的小山头。   她驾着车七拐八弯地到了高山,忍不住赞叹。   富人区就是富人区,风景绿化和城区里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停好了车,戴上墨镜,在高山脚下的公园里慢悠悠地散步去了。   这里的公园是完全开放的,但是因为夏季的中午,这里并没有几个人,她看到路边亭子里有卖冰激凌的,少女心发作,给自己买了一大桶冰激凌。   正在付钱的时候,裙摆忽然被人轻轻扯了一下。   她吓得一跳,低头看去,心头一软。   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仰着头,嘟着粉嫩嫩的小嘴歪着脑袋看她。   ☆、025 天仙似的男人   “咦?小朋友,有什么事吗?”   小女孩盯着她手里的冰激凌,馋猫似的吮着自己的手指,眼巴巴地看着她。   宋倾一愣,急忙回头朝亭子里说了一句:“再拿一个。”   她将另一个冰激凌弯腰交给那个小女孩,笑嘻嘻地问:“草莓味儿的喜欢吗?”   小女孩点点头,接了冰激凌,奶声奶气地说:“喜欢,谢谢。”   宋倾一边帮她拆冰激凌的包装,一边问小女孩:“小朋友,告诉姐姐你今年多大啦?”   小女孩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她,没有答话。   宋倾一愣,想了想,换了个问法。   “好吧,那告诉阿姨,你今年多大啦?”   小女孩眨眨眼,老老实实地答:“四岁了。”   宋倾:“……”   她……她欲哭无泪。   “你叫什么名字啊小朋友?”   宋倾笑得愈发像个猥琐阿姨了。   小女孩看着她的森森白牙,却不害怕,吃了口冰激凌,才回答:“我叫七七。你呢?”   宋倾说了实话:“我叫宋倾。”   她说完,舀了一大块冰激凌塞进自己的嘴里。   七七忽然抬头,娇声问她:“你是我妈妈吗?”   咕咚。   宋倾把满满一大口冰激凌一下子吞了,冰冰凉的感觉瞬间把她的嘴巴和食道都冻麻了,她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面前忽然一暗,一道阴影覆盖住她的视野。   “孩子不懂事,真是让您见笑了!”   宋倾一边憋着气使劲儿咳嗽一边惊讶地抬头看去,忍不住就满眼惊-艳。   盛夏午间的阳光太过炽烈,白炽的光线被头顶的树叶分割成一道道金黄色的细碎柔光,落在他的脸颊两侧,那如雕塑一般线条明朗的一张脸上,正带着清浅疏离的笑意。   低着头的角度,让他薄绒流锦的上眼睑些微分开,深刻的双眼皮像是两道勾人心魄的线,一路延伸到眼角,再一个放肆的斜飞,清朗中带着一丝魅惑,那是最善勾人的丹凤眼,只有天生的完美眼眸,才有这种自然的风情。   只是一双眼睛,就让宋倾忍不住愣了一下。   她像是傻子一样仰头看着他,连话都忘了说。   还是身边的七七惊醒了她。   “爸爸你来啦?”七七呼啦一下子站起身扑到了那男人的脚下,抱着他的大长腿晃了晃,撒娇地喊着,“爸爸,爸爸,我吃了草莓味的冰激凌了。”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七七,随即淡笑着看向宋倾。   宋倾立即站起身,忽然觉得在这样一个“天仙”似的男人面前,她拿着冰激凌,嘴角还有些粘巴巴的,或许还有奶油,艾玛,真是丢死人了!   她慌忙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   端木白眸光一暗,看着她饱满的唇,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到七七身上,他一弯腰把孩子抱在怀里,板着脸训她:“怎么一眨眼又自己跑出来了?不是跟侯阿姨说要吃炖蛋,怎么等她做好了你这丫头就不见了?!知道她有多着急吗?”   说着话,他抬手就捏了捏七七小巧但是已经够高挺的小鼻子。   七七嘟着嘴抱住他的头卖萌,她才不怕他呢,全天下最宠她的人就是爸爸了。   “爸爸,七七不想吃炖蛋的,七七其实是想吃冰激凌了。”   端木白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宋倾手里的冰激凌。   宋倾这才觉得自己干了坏事了,虽然她打小也爱偷吃冰激凌,但是她也知道,大人为了孩子的身体健康,总是会阻止的。   “对不起……我给七七买了冰激凌,我……我没有恶意的。”   端木白清浅地一笑,朝她点点头:“没关系,这孩子太磨人了。还是要多谢你!”   七七在旁边嘟着嘴看自己老爸,不满地嚷嚷:“爸爸,爸爸,你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呢,你不讲礼貌。”   ☆、026 童言无忌   端木白看似无奈地叹了口气,朝宋倾满脸无奈地伸出手去:“你好,我是端木白。”   宋倾一愣,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熟悉啊。   她随即伸手握住了他的,也轻声答:“你好,我叫Afra Song。”   端木白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忽然转移话题问她:“宋小姐吃饭了吗?”   “额……还没。”   七七立即撒娇地朝宋倾伸出手去,奶声奶气的声音听上去激动极了:“阿姨阿姨,去我家吃饭吧,我家有侯阿姨做的超好吃的糖醋排骨呢。”   宋倾一愣,侯阿姨?糖醋排骨?   印象中,她好像也挺喜欢吃一道叫做糖醋排骨的中国菜。   她倒真是有点心动了。   她有些惊讶地朝端木白看了一眼,他点点头,同时心里暗暗为自己闺女的识情知趣点个赞。   “宋小姐中午有没有别的安排?要是没有的话,不如去我家吃顿便饭。七七这孩子很喜欢你呢!她还从来没有邀请过什么人回家吃饭!”   七七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肯定了自家老爸的观点:“阿姨阿姨,我可喜欢你了!你去我家吃饭好不好?”   宋倾有些失笑:这么热情好客的祖国人民,她怎么好意思拒绝?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喽!”   端木白朝她勾唇笑了笑,神情并没有太大变化,仍然是淡淡的。   “那请宋小姐随我们走吧。对了,宋小姐是邺城哪里人?”   宋倾半真半假地说:“我一直在国外,只是以前在邺城呆过。”   端木白点点头。   他抱着七七,走在她身边,转头忍不住悄悄看着她。   越来越瘦削的身材,穿着简单的黑色长裙显得更是又高又瘦,她本来就有一米七,胖一点的时候还显得高一点,现在瘦成这样,看上去倒是有些矮小。   他淡淡地皱了皱眉,暂时没再说话。   七七偷偷靠近他耳边,小声说了句:“爸爸,我任务完成得好不好?”   端木白不动声色地转头看她一眼,努了努嘴。   宋倾见人家父女俩说悄悄话,忍不住就有些尴尬,轻笑着问:“你们说什么呢?”   七七立即用粉嫩嫩的小脸朝她笑着说:“阿姨,我在跟爸爸说,你很漂亮,让爸爸追到你,给我做后妈!”   宋倾再一次被这孩子的童言无忌憋到了内伤。   好实诚的孩子!   不过七七的几句话也打消了她的疑虑,本来还担心这位端木白先生贸然带着她回家吃饭会引起家里女主人的不爽,现在看来他们家没有女主人啊。   七七这孩子,身世真是可怜。   这么想着,她忍不住就心软了起来,看着七七的时候,又多了几分真心的喜爱。   她也只是微微红着脸,朝端木白看去。   端木白恰巧正眼中带笑地朝她看来:“童言无忌,宋小姐别在意。”   “哦呵呵,没关系的。对了,七七还没有开始上幼儿园吗?”   今天不是周末啊,这孩子居然在家。   宋倾话刚问完,就见七七着急地朝她挤眉弄眼。   “这孩子打小就调皮,她不去幼儿园,老师打心眼里还高兴一些。”   宋倾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哪有当爸爸的这么说自家孩子的,得亏了是亲生的啊。   七七不乐意地嘟嘟嘴,在端木白脑袋上胡乱揉了揉,转头就问宋倾:“宋阿姨,你有男朋友吗,你觉得我爸爸长得帅不帅?你愿意做他女朋友吗?”   宋倾脚步一顿,无奈地看着七七:“阿姨没有男朋友。可是……”   七七高兴极了,不容她把话说完,就揪着端木白的耳朵,朝宋倾献宝似的说:“阿姨你看我爸爸,他都单身好久好久了,阿姨你做我爸爸的女朋友好不好?”   宋倾脸皮再厚,被这孩子一句句拉皮条一样的话弄得都忍不住脸红了。   她尴尬地嘿嘿一笑:“这孩子……呵呵……”   端木白淡淡地看她一眼:“童言无忌,你懂的。”   ☆、027 蔷薇花开   两人之间不知怎地就有些暧昧的味道在飘荡,宋倾这些年都不是个会轻易慌了心神的人,现在被七七几句话说得,竟然忍不住就心慌起来。   她总觉得,端木白的整个身形和声音,有些熟悉,可是又没办法和身边认识的谁对应起来。   端木白带着她顺着公园里的小道一路朝半山腰上走着,一边轻声对宋倾介绍:“这里是高山,附近都是各个人家的私宅。宋小姐,那里就是我的家!”   他抬手一指不远处的一座米色的院子。   宋倾看去,忍不住一愣。   那是一座三层的别墅楼,外墙刷成柔和的米色,屋顶琉璃瓦是暗红色,深浅颜色强烈的对比度,看上去却还是觉得很舒服,小楼周围种满了各种颜色各种品种的月季花。   现在正是月季花开的时节,隐隐有馥郁的花香伴着夏风吹过来。   宋倾愣在了原地,忘了往前走。   这样的房子,这样的场景,像是在梦里见过。   这就是她一直幻想着的,家的模样了!   “好美!”   她真心觉得美极了,这样的半山腰,这样的小房子,看上去像是乡野之外,可是她知道,在寸土寸金的邺城市,这样的房子,低于千万级,是怎么也买不到的。   啧啧,真有钱。   最起码这样的豪宅,她现在可是买不起的。   “美吗?这是以前住在这里的女孩子种的花,几年过去,这些月季花越长越大,我买下这房子之后,就没舍得拔掉,你看,远远看去月季花丛都快把房子挡没了。”   宋倾无心地接着夸赞了一句:“一个爱花的女孩子,一定是个美人。”   端木白似笑非笑地转头看她一眼,没有答话。   他带着宋倾一路进了院子,宋倾的目光就被满院子的花草吸引了,真是看不出来,看上去这么健硕的端木白,内心还这么娟秀,家里养了这么多花草。   “这些都是那个女孩子种的?”   端木白看她一眼:“是啊。”   两人正说着闲话,门口忽然走出一个身材微胖的老妇,正拿围裙轻轻擦着手,看见七七被端木白抱着回来了,立即掐着腰没好气地数落:“七七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快吃饭了不让你是冰激凌,你怎么就一个人偷跑出去?要是再外面遇上坏人怎么办?”   七七嘟着嘴奶声奶气地撒娇:“侯奶奶我知道错啦!外面没有坏人!七七遇到了很好很好的阿姨!”   侯阿姨这才转头看见跟在端木白身后的宋倾。   恍惚间,她忍不住就激动起来:“倾倾?”   宋倾:“啊?”   她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侯阿姨,这是七七在公园里遇到的宋小姐。宋小姐,这是我们家的阿姨,侯阿姨。”   宋倾见他有意岔开话题,随即朝侯阿姨点点头打了招呼:“侯阿姨。”   侯阿姨狐疑地眯着眼看宋倾,半晌,才终于看清楚,面前的人,整张脸上的五官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是和宋倾一样的。   可是她站在蔷薇花丛下,那道侧影,看上去分明就是宋倾啊。   真是老糊涂了吗?   她苦笑着朝宋倾点点头:“宋小姐好。”   “宋小姐正好中午没别的安排,就来这里吃顿便饭。她是七七请来的客人,侯阿姨,你的招牌菜做好了吗?”   “还在锅里呢。宋小姐快进屋坐。饭菜这就好了!”   宋倾落落大方地笑了笑,随着端木白和七七进了屋子,才舒服地叹了口气。   外面太热了,她怕热怕得要死!   端木白斜觑她一眼,转头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了两度。   宋倾不动声色地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一暖。   ☆、028 三哥,好久不见   几个人愉快地吃完了午饭,宋倾在席间从七七的嘴里知道了端木白的大致身份,原来是个做生意的老板。   而宋倾,则半真半假地说,自己是在娱乐圈里做事的。   端木白没有多问,她乐得保留。   吃完饭,她没有多留,将自己的名片留给了七七,就起身告辞了。   “宋小姐有车吗?”   “我自己开了车过来的。”   “那我就不送宋小姐了。”   宋倾到了院门外,礼貌地仰着脸朝端木白笑了笑:“多谢款待。”   “七七很喜欢你,以后她要是想见你,希望你能抽空陪陪她。七七这孩子,自打出生就没见过她妈妈,难得有个她喜欢的人,以后少不得要麻烦你了!”   宋倾总觉得今天的事情透着阵阵古怪。   可是,七七毕竟还是个四岁多的孩子,她没有多想,只有点头答应:“好!你可以让七七随时给我打电话!”   宋倾礼貌地辞别之后,自己驾车回了酒店。   一打开门,她喊了声:“Ada。”   房间里却没有人回答她,厚重的窗帘不知道被谁拉下来,房间里一片黑暗,她顺手开了灯,朝房间里走去。   刚走了几步,后背忽然涌上一阵寒意。   她刷地一下回身,纤长的一只手化掌为刀,朝身后那人的脖子砍去。   忽然,有人在耳边低低地轻笑一声。   一直微凉的大手刷地捏住了她的手,是的,真的是轻轻巧巧地捏住了她的手。   她一瞬间惊得瞳孔放大,一抬头,才看见面前的男人。   黑衣黑裤,穿着一件黑色的外袍,巨大的帽子挡住了大半张脸。   她一见这人,顿时惊喜地笑了起来。   “三哥??好久不见!”   黑衣男人浑身气息冷冽,他的五官藏在宽大的帽子下,又戴了硕大的墨镜,宋倾至今都不知道这个男人真正的容貌,可是她知道,这个男人从她醒来的那一天,就一直在远处关心着她。   “三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Bill告诉我的。”   宋倾站在他面前,像是个小女孩一般仰着头笑着:“三哥你来找我,一定是有好事吧?”   男人和她之间始终保持一米开外的距离,转身朝房内的沙发走去,坐在了灯下,朦胧的灯光从他的背后映射过来,将他整个人彰显得更加模糊不清了。   宋倾却觉得,哪怕是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她还是觉得高兴。   “不算是好事!五年前你们宋家出事的时候,你爷爷的那个秘书,我查到了。”   宋倾一喜:“他在哪里?”   “两年前,陈玉书出了车祸,已经死了。”   宋倾一愣,忍不住就冷笑一声:“倒还真是死得巧了。”   “这么多年过去,想查到直接的证据怕是很难。”   宋倾一边给他倒水,一边淡淡地说:“我早有准备。注册公司的事情我已经让Ada在跟进了。”   男人淡淡地一笑:“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必这么费力。”   她摇摇头:“不!要是让你帮我轻而易举地打垮了他们,我这些年受了罪,还有什么意义?报仇的事情,我必须自己来!”   男人不置可否地淡淡嗯了一声,随即朝她招招手,把口袋里的U盘递给她。   “这几个人的资料,你看看,都是能用的,虽然没什么资历,却也有好处,没有人能查到他们的背景!你要用资本和靳氏抗衡,这些人一定能帮到你!”   她接了U盘,却没有着急去看。   她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轻声问道:“三哥,我去煮一杯咖啡?”   “嗯,一份糖……”   “不加奶!”   宋倾一直记着这个神秘男人的喜好,忍不住就接着说了出来。   ☆、029 你到底是谁   男人低声一笑:“多谢。”   宋倾起身去手忙脚乱地煮咖啡,她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紧张着,忙乱着,很快,馨香的咖啡香味就在屋子里飘散开来。   男人站起身,将房间内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遍,才扬声问宋倾:“到了邺城有没有出去逛逛?”   “上午去高山那边逛了一圈,可是……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没事!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他轻轻走到宋倾的身后,看着她捏着径直的白瓷杯接着咖啡,轻轻在她身后,伸出长长的手臂,捏住了那只瓷杯。   宋倾就不可避免地被她禁锢在臂弯里。   她心口一跳,像是有小鹿在撞。   天,一个奔三的女人了,居然像是十三岁的女孩子似的,这么容易激动紧张。   她忍不住就咬住了唇,微微侧过脸,抬头看着他。   却还是只能看见他薄削的嘴唇,唇色殷红,看上去有些不健康,可是她知道,这个男人在邺城市的黑道,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他要是不健康,就没人健康了。   “三哥……”   男人低头在她耳边轻轻一笑:“咖啡太多了,我喝不了。”   “哦,不好意思。”   她手上慌乱,手里的咖啡忍不住就撒了一点,她脸上一热,急忙拿了一块糖放到他那杯咖啡里,转身端着咖啡杯递给他。   “三哥,咖啡好了!”   他抬手接了,放在唇边轻轻喝了一口,低笑着问她:“这么紧张做什么?我有那么吓人?”   “不……不是!我只是……咳咳,我只是第一回见到三哥的真身,很高兴啊!”   之前都是在网络上交流。   “我以为,我们已经很熟了!”   宋倾撇撇嘴:“可我还不知道三哥你长什么样子呢。”   “我啊,有些丑,怕吓到你!需要你知道的时候,你当然就会知道了!”   “有必要这么神秘吗?我以为我们是盟友了。”   他忽然抬手,在她高挺的鼻梁上轻轻一刮,动作亲密无间。   “我们当然是!不过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定下心来,在邺城站稳脚跟!你目前的身份,一个华裔女艺人,要想打入邺城的上层社会,还需要下一番功夫!”   “放心吧,一周后的慈善晚会,我已经拿到了邀请函。我会接近靳南的。”   “唔。”他无所谓地点点头,抬手在她耳边一抚。   她惊得浑身一缩。   “头发乱了。”   他淡淡地说完,转头把杯子里的咖啡一口喝完,转身就像是夜里的狸猫,一阵风地离开了。   直到屋子里再也没有别的动静,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那个男人在屋子里,空气好像都变得热辣了,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呼,可算是,走了……”   她有些如释重负,又有些失落地搅拌着咖啡杯里的银勺,转头看着桌子上的U盘,心头一阵暖意,又一阵犹疑。   三哥,虽然和她无亲无故,可从她醒来,这个男人就一直在帮助着她。   可是这种种帮助来得莫名其妙,要说这个男人以前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可不信。   “你到底是谁,我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030 吸引注意   邺城市近年来经济文化发展迅猛,再加上风景秀丽绝伦,很多着名的慈善晚会近几年都在邺城市举行。   而在邺城市,最繁华最高端的去处,那就非国宾大厦莫属了。   一到了晚上,整座国宾大厦的外墙上霓虹灯闪烁,低调奢华的色彩配上高耸入云的高度,让人一站在下面,就不自觉的地生出向往之心。   宋倾下了车,站在大厦前,朝Ada用中文说:“这里就是了。”   Ada点点头,她转头看着宋倾,用别扭的中文说:“你,很霉!”   宋倾抽抽嘴角,无奈地一笑,带着她朝大厦里走去。   酒店已经清了场,负责这次慈善晚会的助理正捧着平板站在门口核验来客的身份,见了宋倾,女助理摆出标志性的浅笑:“你好宋小姐,请进。”   宋倾一怔,想不到自己刷脸比拿邀请函都有用。   她礼貌地朝那女助理笑笑,带着Ada走了进去。   她一进门,大厅四周的媒体们,相机就开始咔嚓嚓地一通响,宋倾摆着美艳不可方物的笑容,抬手将身上的小西装外套推掉,Ada立即顺手接过。   她微微抬起下巴,朝那些相机看去,以最完美的角度,展示着自己。   不远处的香槟塔边上,冯楚楚正挽着靳南的臂弯,和面前的熟人攀谈着。   她虽然不是靳南的妻子,这些年还是以靳南女伴的身份出席过不少正式场合,外界也默认了她女主人的身份。   冯楚楚傲然地挺着胸,摆出最优雅的笑容。   身周不时有惊艳的目光朝她看来,她正得意呢,忽然觉得不对,身边的人,个个都转过头去了,而那些目光的去处,是一个身穿宝蓝色晚礼服的女人。   明艳的宝蓝色紧身长裙,雪白无暇的肌肤,高挑的个子,前-凸后-翘的傲人身材,更吸引人的是,那一张几乎完美的脸上,一双电眼忽闪忽闪。   那张脸,正带着妩媚的笑,环顾四周。   冯楚楚看着那道身影,忍不住就一愣。   这身材,看着有点熟悉啊。   她手里的香槟忍不住就一晃,洒了一滴在靳南的身上。   靳南脸色一变,有些不悦地转头看她:“怎么了?”   “没,没事!不好意思!”她朝对面的夫妇抱歉地笑笑,“先失陪一下。”   靳南被她扯着转过头,这才猛地看见门口走进来的女人,华丽的灯光下,那个女人站在众人目光的聚焦点上,姿态优雅而慵懒。   他忍不住有些晃神。   那个女人的背影,看着像是在哪里见过。   “阿南,怎么了?”   “没事,那个女人是谁?”   冯楚楚本来想带着他去卫生间处理一下身上的污渍,哪知道他的目光却被一个女艺人给吸引了。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国外回来的影后,Afra。”   “那个混血儿Afra?”   “是啊。”   靳南漫不经心地说了句:“看着倒是有点不一样。”   和那天看到的素颜比起来,今天真是艳光四射引人注目呢。   冯楚楚忍不住心里一惊,狠辣辣的目光就落在了宋倾的身上,很不爽。   这个女人,长着一张祸水的脸,刚一走进来,就能吸引一向冷心冷情的靳南,真是该死!   ☆、031 七七要抱抱   她眼底眸光一闪,低头劝靳南:“阿南,我帮你带了衬衣,去卫生间换一下吧。”   “好!”   靳南冷着脸朝她淡淡地一点头,跟着她去了卫生间。   却说宋倾,进门之后任由媒体拍了照,就从侍应的手里接了香槟,远远地看见Bill朝她打招呼,就走了过去。   “Afra,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天线影视的董事长,端木白先生。”   男人转过头,宋倾一愣,随即失笑:“这么巧?!”   端木白温润如玉地看着她:“宋小姐,真是巧了!”   Bill的目光在这两人身上来回看了看,惊讶了:“你们见过啦?”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端木白。   端木白不动声色地朝宋倾笑着:“想不到宋小姐就是影后Afra Song,是我眼拙了。”   “我那天做了点改装,是我隐瞒在先,端木先生不生气就好了。”   端木白的笑容看上去淡淡的,温润中带着似有似无的疏离:“可以理解,并不生气。”   宋倾优雅地捏着高脚杯,朝他致意:“端木先生原来就是天线传媒的总裁,昨天见到你,还以为你是个教书育人的大学教授呢。”   端木白忍不住失笑:“我的气质这么好?”   “是啊。”   端木白一笑,端着香槟也朝她致意,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喝了一口。宋倾正放下酒杯,腿上忽然被人扑了一下,手里酒杯忍不住就是一晃,好在她身手足够敏捷,急忙稳稳地站定,惊诧地低头看去,才发现是七七。   穿着一身粉红色公主裙的七七,看上去像是个小公主。   头上带着个同样粉嘟嘟的发箍,七七仰着小脸,仔仔细细地看了宋倾半天,才奶声奶气地说:“阿姨,桌子太高啦,七七拿不到蛋糕,七七要抱抱。”   端木白在旁边朝宋倾淡淡地解释着:“侯阿姨回老家去给她儿子娶媳妇了,家里没人,这孩子又调皮,索性一起带过来了。没撞伤宋小姐吧?”   “没事!”宋倾自然地把手里的酒杯递给端木白,微微弯腰,把七七一把抱了起来,柔声跟七七说,“七七想吃什么,阿姨帮你拿好不好?”   “草莓味儿的蛋糕。”   “好。”   宋倾心底一片柔软,抱着她走到桌边,给七七拿了一小块蛋糕,送到了七七的嘴边。   七七心情好极了,这下子终于诚实地夸奖宋倾:“阿姨你真好。”   之前那些女人虽然也会对她好,可是都是拉着她在她爸爸面前表现,这个阿姨,好像对她爸爸没什么心思啊。   “阿姨,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爸爸呀?老爸那么帅,你为什么不喜欢呢?”   宋倾抽了抽嘴角,正要和着熊孩子好好说说她老爸帅不帅的问题,一转眼,却发现端木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正在淡笑着看着她们。   只是他的眼神,让她忽然脑子里一晃,不知道怎地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陌生的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在蔷薇花丛里嬉戏,不远处一个温润的男人正用和端木白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们。   那么温和,那么宠溺。   像是一个丈夫,看着自己的妻儿。   “端木先生,这是您的女儿吧?”   ☆、032 真是好名字   三人身边忽然传来一道低沉黯哑的声音,宋倾心头忍不住一紧,这个声音,如今一听到这个声音,她心底竟然忍不住有些难受。   她转过头,看着走过来的男人,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藏起了自己眼底一瞬间的探究。   靳南,居然主动过来说话,看来他和端木白是熟识的。   端木白朝靳南礼貌地一笑:“这就是我的女儿,七七。”   他朝靳南伸出手,两人握住了手。   一个是邺城市新贵,一个是靳家少东。   王见王,大概就是这种氛围了,两股同样强大的王者之气不动声色地冲撞着,谁也没能压制住谁。   端木白温润如玉。   靳南落落大方。   宋倾抱着七七,眼神火辣辣地盯着靳南看了一会儿。   随即目光一转,看见了站在他身边的冯楚楚,那是个消瘦娇小的女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大嘴,尖下巴,大鼻头,单看不太美丽,组合在一起看,倒显得有几分灵性,是个并不难看的女人。   看她挽着靳南那一副占有者的姿态,应该就是那个小三,冯楚楚!   宋倾立即朝冯楚楚勾唇一笑。   冯楚楚立即察觉到一阵隐隐的敌意,面前这个明艳而强大的女人,哪怕是手里抱着个孩子,还是让她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这个什么见鬼的影星,一定对靳南有想法。   她不自觉地挽紧了靳南的手臂。   靳南的目光也落在了宋倾身上,刚才她站在门口,他只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如今走近了,他才忍不住有些惊艳,这个女人的五官样貌简直是上帝的杰作。   “这位是宋小姐吧?”   宋倾忽然心头恶意地一笑,朝靳南伸出手:“你好,我是AfraSong,我有个中文名字,宋倾!”   她一句话说完,成功地看见靳南和冯楚楚的脸色一起变得惨白。   端木白手里拿着香槟,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宋倾,成功捕捉到她眼底的森森恶意,随即微微点头,说:“嗯,好名字。这个名字有什么说法吗?”   宋倾转头看着他,眼底那点恶意,让她看起来有些俏皮。   “给我取名字的人,大概希望我能让全天下的男人都为我倾倒吧?”   她说完,调皮地朝端木白眨了眨眼。   靳南听到这个名字的刹那间,心跳陡然一停,随即砰砰砰地加速起来,他迅速地反应过来,随即,也淡淡地说道:“好名字。”   宋倾笑笑,盯着冯楚楚看了两眼。   冯楚楚脸色惨白,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豆大的汗珠来。   她盯着宋倾的那张脸,像是看见了地狱里归来的恶鬼:“你也叫宋倾?!你为什么,为什么叫宋倾!”   宋倾笑眯眯地朝她龇了龇牙:“不好听吗?靳太太好像不喜欢?”   冯楚楚还没答话,靳南就盯着她的眼睛,不容置疑地说了句:“这是我的女朋友,不是靳太太。”   宋倾暗爽地发现,冯楚楚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她毫不客气地哈哈笑了起来,眼见着七七吃蛋糕吃得小脸上都花了,立即一低头,亲了七七一口,把她脸上的蛋糕吃掉了。   “端木先生,我能请你的女伴一起跳一支舞吗?”   靳南神情有些怪异地看着宋倾,问端木白。   端木白却温润地一笑,朝宋倾伸出臂弯:“不好意思,我的女伴还没有和我跳一支舞,恐怕不能借给你了!”   ☆、033 克利夫兰   靳南一愣,随即看着端木白,眼神很是意味深长。   “端木先生还是这么爱管闲事啊。”   端木白:“哦?这话又是怎么说呢?”   “虽然宋小姐是你的女伴,可宋小姐身为威尼斯电影节的影后,在这样的场合上,分量不轻!我邀请宋小姐跳舞,问一问你,那是给足了大家的面子,难道端木先生真的以为,宋小姐是您的附属品?所以我才说,端木先生是在多管闲事呢。”   他一番话说得咄咄逼人,端木白却脸色不变,坦坦荡荡地低头看着宋倾:“抱歉,是我唐突了。”   宋倾抱着乖巧的七七,朝靳南不好意思地撇嘴:“靳先生,您的女友就站在这里,您请我跳舞,冯小姐没意见?”   冯楚楚听完她这句话,突然抬起头,盯着宋倾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我姓冯?”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难道是和那个死了很多年的女人有什么关联?   宋倾一愣,随即坦坦荡荡地说道:“我在回国之前,自然对邺城市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谁不知道邺城市有两个黄金未婚汉?一个是靳氏集团的东家,一个是天线传媒的老总,一个有女儿,一个有女友!冯小姐不要低估了自己的知名度!”   冯楚楚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呵呵,是吗。”   刚才那一刹那,她真的以为此宋倾就是彼宋倾。   说来也奇怪!   明明那个宋倾五年前就死在医院里了。   靳南微微皱眉看了冯楚楚一眼,眼底的神色分明在说:别再胡说八道丢我的人了。   冯楚楚委屈地抬着眼眸看靳南,用自己惯用的娇弱表情撒娇似的看着靳南:“阿南你要请宋小姐跳舞就去吧,我正好去边上坐坐,最近总是觉得累,还有点恶心……”   宋倾笑眯眯地听着她这番话,暗地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冯楚楚在备孕似的。   端木白自然也明白冯楚楚的意思,转头好笑地和宋倾对视一眼,随即伸手接过七七,朝她微微一笑:“你去吧。”   七七虽然不情愿离开宋倾的怀抱,可是自家老爸伸手过来,只好老老实实地被他抱过来,可还是可怜兮兮地看着宋倾嘟嘴:“阿姨阿姨,你给七七买个小兔兔好不好?”   靳南这时已经朝宋倾绅士地伸出了手。   她一边优雅地伸手握住了他,一边朝七七柔和地说:“好。”   靳南拥着她美妙的身子朝舞池里旋转而去,一边冷冷地和端木白对视一眼,两人的目光噼里啪啦地交战刹那,随即分开,两人都保持着最优雅的绅士风度,可宋倾还是敏锐地将这一幕看在眼底。   看来,有必要查一下这个端木白的底细。   “宋小姐一直生活在美国?”   “是。”   “不知道宋小姐是在美国哪里长大的?”   “克利夫兰。”   “哦,传说中的森林城?是个好地方。记得十几岁的时候,我父亲生病,我陪着父亲去过坐落在弗兰克大街的那个着名的克利夫兰医学中心,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   宋倾眸光流转,看着他:“哦?看来十几年过去,靳先生的记忆衰退了,医学中心位于欧几里得大街,可不是弗兰克大街上!”   靳南也低笑起来:“哦,是吗,那真是我记错了!”   ☆、034 记忆中的温暖   宋倾听到他这一番话,眸光看到不远处的冯楚楚正端着一杯果汁注视着他们,忍不住就笑颜如花地靠近靳南的肩头,在他耳边状似亲密地笑着。   “靳先生的舞跳得不错。”   靳南看着面前的美人吐气如兰,那双眼睛,却让他找到了记忆中的温暖。   这个女人,无论相貌差异有多大,这一双目光柔和的眼睛,像是一汪秋水,和他记忆中的那一双明眸渐渐重叠,这种感觉,让他欣喜。   “宋小姐跳得也很好。”   宋倾在他的臂弯里随着节拍轻扭腰肢,舞曲悠扬,靳南长身玉立,牵着如同蓝蝴蝶一样的美人在舞池里翩翩起舞,渐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舞曲到了一处激烈的起伏,靳南猿臂一收,将她拉进了怀里,她傲立的胸不由自主地撞上了他瘦削的胸膛,坚强与柔软的碰撞,让靳南心底一荡。   宋倾的心底里却忽然生出一阵无法遏制的恶心来,这样的身体接触,她没来由地觉得反感。   脑中随即一阵锐疼。   她忍不住脚步乱了,一只手捂着脑袋痛苦地哼了一声。   靳南脸色一变,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色,惊诧不已:“宋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些头晕,可能是刚才喝了点酒的缘故,不胜酒力,让你见笑了。”   靳南看着她的脸色,并不觉得喝酒会让人这么痛苦,况且她刚才也只是抿了两口香槟而已,那么一点点酒精就会这样?   他不动声色地扶着她,朝舞池外走去。   端木白已经将七七交给了杨新铸,和身边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相谈甚欢,远远地看见宋倾被靳南扶着坐在了沙发上,他眉头一皱,远远地朝杨新铸打了个颜色。   七七正在杨新铸的怀里十分地不老实,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花篮撒娇:“柱子叔叔,我要那朵大红花。”   杨新铸接收到老板的旨意,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去,正巧看见宋倾一副头疼欲裂的样子被靳南扶着坐到了会场前头的椅子上。   他立即捏了捏七七的小脸蛋,指向宋倾:“七七,咱们去找宋阿姨好不好?”   七七漂亮的眉毛皱了皱,一脸古灵精怪地摇头:“不要!不要!你告诉七七,爸爸为什么让我去喜欢宋阿姨,爸爸是不是喜欢上宋阿姨了?”   杨新铸一愣:呃……老板还干过让闺女去接近宋倾的这种事吗?   “可能是吧,宋阿姨不是美女吗?七七不喜欢宋阿姨?”   七七晃着小脑袋瓜子,很认真地纠结了一会儿,才老老实实地回答:“七七有点喜欢宋阿姨的,宋阿姨还答应给七七买小兔兔了。”   杨新铸的娃娃脸上露出一丝奸笑,对着七七循循善诱:“对嘛,宋阿姨对你这么好!你看,宋阿姨好像不太舒服,咱们去问问她怎么了好不好?”   七七伸长了脖子看向宋倾,立即捂住了眼睛:“哎呀,羞羞。”   杨新铸一愣,转头看去。   宋倾被扶着坐下后,正要嫌恶地推开靳南,却不防他正低头想询问她的状况,她以抬头,两个人的头看上去交叠得就像是在接吻……   冯楚楚立即把手里的酒杯放下,大踏步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035 爸爸的名片   宋倾稍微愣神片刻,突然被台上传来的话筒杂音吓得脑子里清醒过来。   拍卖师已经上台,正在对着话筒调试,见音响完好,就笑着朝台下的邺城市上流社会的人们打招呼:“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第七届邺城市公益慈善拍卖晚会,今天,共有二十七件公益拍卖品,拍卖所得的善款将全部用来支援山区的教育事业……”   宋倾今晚并不打算出手,所以注意力很快就从拍卖师身上落在了靳南身上。   他半弯着腰神情微微紧张地看着她,见她脸色渐渐好起来,才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问她:“宋小姐,没事了吗?”   “没事,老毛病了。”   “哦?”   宋倾朝他疏离地一笑,并不打算过多地解释,想让一个男人对你有兴趣,初步接触的时候,千万不能让他觉得你是个没有一丝神秘感的花架子。   事实上,靳南的确对她有了一些好奇。   “宋小姐在Facebook上对我们顶尖酒店的美食评价之后,酒店的生意好了很多。多谢。”   “呵,收钱办事而已,大家合作愉快。”   她捧着脑袋,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坐得离靳南这么近,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身边忽然有人坐下,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只见是个长着一张可爱娃娃脸的男人,看上去二十多岁,怀里居然正抱着七七。   七七正一脸敌意地瞪着靳南,问宋倾:“阿姨,这个叔叔是你的男朋友吗?”   宋倾一脸黑线:“不是!”   七七这才放心地笑了起来:“哼哼,不是就好!阿姨,你刚才生病了吗?“   宋倾看着面前这个对着自己露出一脸真心担忧的孩子,不忍心欺骗,只好实话实说:“阿姨有点不舒服,现在已经好了。”   “那阿姨能陪我去买小兔兔吗?”   宋倾这才奇道:“小兔兔是玩具吗?”   杨新铸在旁边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不是,就是活的小兔子宠物。这孩子喜欢养小动物,可是老板怕有寄生虫,就没给买!”   宋倾看他一眼。   杨新铸急忙又做了自我介绍:“我是端木先生的助理,杨新铸。”   她礼貌性地点点头。   杨新铸惊奇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她是真的不认识自己了,只好撇撇嘴,把七七放到了地上。   七七立即扭着小屁股八爪鱼似的扑到宋倾的怀里,晃着她的双腿撒娇:“阿姨,好不好嘛!”   宋倾心底都软化了,伸手捧住她可爱的小脸,笑眯眯地答:“好好好!等酒会结束,我就给你买小兔兔好不好?”   七七撇撇嘴,看大傻子似的看着她:“阿姨,现在都是晚上了,人家早关门啦。”   宋倾:“……”   七七和杨新铸悄悄做了个鬼脸,随即把手里的名片递给了宋倾。   “阿姨,你买了小兔兔就给我爸爸打电话,让他去拿好不好?七七明天要去幼儿园了,不能给阿姨打电话了。”   宋倾接过那张名片看了看,是端木白的私人名片,上面没有任何头衔,只是名字和号码。   靳南在旁边看见这一幕,忽然淡淡地问杨新铸:“杨助理以前就认识宋小姐吗?”   ☆、036 蓝宝石头面   杨新铸虽然长着一张单纯的娃娃脸,可是并不代表他是个没心眼的孩子,听到靳南这问题,他立即一脸崇拜地看着宋倾:“我是早就认识宋小姐的,我是宋小姐的影迷啊。”   靳南看他一眼:“是吗?”   “是啊,我看过宋小姐演的电影,就是那个拿大奖的电影。”   靳南带着满满的恶意,问了句:“啊?我没看过,宋小姐在里面演什么?”   杨新铸一愣,一瞬间脸色变了变。   妈蛋,他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你说的是我演女-同的那一部,想不到国内也能找到资源,那部电影在中国没有公映呢。”   杨新铸立即得意地龇牙:“要找资源那是小Case啦。”   两人说笑着就把靳南的问题岔过去了。   宋倾抬头看了看台上,拍卖师正将一套华丽的蓝宝石头面拿了出来,项链外加耳坠。   “这一套首饰,采用的全都是成色最好的克什米尔蓝宝石,项链上共有十六颗,耳坠上共有二十颗,大小不一,精致非常。设计师是毕业于意大利佛罗伦萨珠宝设计学院的冯楚楚小姐!”   拍卖师远远地朝冯楚楚所在的位置挥了挥手。   冯楚楚站起身,神情难掩得意地朝在场所有人点头示意。   “好的,这一套首饰,起拍价,六十万。”   身边有人在低声惊叹:“唉,超过预算了。”   宋倾一听说是冯楚楚亲手设计的珠宝,就没了拍下的心思,低头专心致志地逗着七七玩,这孩子软萌软萌的,看着就是个鬼灵精!   身边忽然有人轻轻一举标牌,说了句:“一百万。”   宋倾忍不住转头朝左边看去,只见杨新铸的边上,端木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那里,加完了价,他转头朝宋倾淡淡一笑。   宋倾的目光却落在他的手上,他拿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雪茄,在五指之间细细地把玩。   她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副画面,一个周身气场淡漠冰冷的男人,像是暗夜里的妖物,手里把玩着一只没有点燃的雪茄,隐在淡淡的阴影里,看着她……   “一百一十万!一百一十万一次……”   拍卖师激动地看着靳南,手里的小锤挥动着,看着在场诸人,兴奋地说:“一百一十万第二次。”   身边的端木白突然开口:“一百五十万。”   靳南霍地转头,眸底带着暗暗的星火怒愤。   端木白淡淡地看他,随即,微微点头,看上去那么温文尔雅,可是眼底的神色,也带着执拗。   靳南暗暗咬牙。   冯楚楚眼见着不好,她很清楚,这一套头面的价值,最多只有五十万,靳南这是在做什么?   她回头,拼命地朝靳南打眼色,示意他别再犯浑。   靳南却视而不见,转头一举手里的牌子,有些不淡定了:“一百六十万!“   端木白忽然收了手里的牌子,捏着那一根被蹂躏的雪茄,朝靳南做了个“你请”的姿势。   靳南面色发白:ca,上当了!   宋倾忍不住捂着嘴拼力忍着没有发笑,天哪,端木白明知道靳南一定会跟他过不去,还故意玩这么一手,让靳南平白多花了这么多钱。   还真是……   爽啊!   ☆、037 破解靳南手机   靳南怒气上涌,可是多年的修养让他并没有发作出来,他只是愤怒地握紧了手里的牌子,转头淡淡地看着端木白。   端木白朝他颔首示意,看上去像是多年的老友。   靳南低哼一声,起身大踏步地离开了。   宋倾低着头,笑得心情好极了。   七七在她怀里玩了一会儿,看见自家老爸,立即抛弃她,扑到端木白的怀里去了。   Bill很快坐到了先前靳南坐着的位子上,低声问她:“搞到了吗?”   她低头,从腰带上那朵硕大的蝴蝶结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芯片,握在手心里悄悄交给他。   “二十分钟,绝对足够破解和复制他手机里的一切秘密了!”   她压低声音,唇角带着浅笑,和Bill窃窃私语。   Bill拿到了芯片,和她没多说几句话,就离开了酒会。   台上的拍卖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宋倾对名单上列出来的拍卖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全都是些成色一般的首饰和她起身打算去后方的休息区坐坐。   刚一离开座位,后方的记者们就看见了她,立即有人压抑着嗓门问她:“宋小姐,请问您和端木先生很熟吗?”   她眸光流转,看向那个问话的记者,他手里举着的,是一家分量不低的媒体娱乐版块的牌子。   “我这次来中国,首次和端木先生合作投资,见过两次面,在普通的定义里,应该说,还没那么熟!”   那问话的记者却不打算就此罢休,他接着刨根问底:“端木先生的私生女生母身份一直成谜,请问宋小姐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呢?刚才看宋小姐和端木先生的女儿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宋倾不置可否地朝四周盯着她表情的记者们笑得温和又官方。   “七七是个很可爱的孩子,相信有心的人就能发现,这孩子和许多人都很亲密。至于七七生母的身份,既然你们都不知情,我这个局外人又怎么可能知情呢?”   那记者还要在纠缠,旁边另一家媒体的女记者却立即高声喊了句:“Afra,摆个Pose吧。”   宋倾立即娇笑着,朝那一堆摄像机摆了几个或是妩媚或是明媚的姿势,任由她们拍了照之后,就礼貌地转身离开去了休息区。   Bill坐在角落里,拿着手里的平板噼里啪啦地操作了一会儿,见她过来了,将屏幕上乱七八糟的代码在她面前晃了晃。   “正在破解呢。不过咱们也别抱太大希望,几年都过去了,他手机里不太可能还留着当年的证据。”   她点点头,表示了解:“我知道,我没想找到当年的证据,只想找到现在的污点而已。要是有料,记得告诉我。”   “噢啦,那是必须的。”   Bill拿着平板专心处理数据,也不去管她。   宋倾看着场内越来越热闹的拍卖,忍不住撇撇嘴,说道:“邺城市有钱人还真是多。”   Bill点点头:“不都说中国人傻钱多么。”   宋倾抬手就掐了他一把。   这一刻,她和Bill像是玩伴似的,她整个人暂时退掉了在记者们面前的伪装,看上去娇俏不少。   远处,一双清凉的眼眸不动声色地将她的笑看在眼底,那双眼眸也不自觉地带了丝丝笑意……   ☆、038 一曲华尔兹   宋倾打完Bill,才压低声音问他:“公司的事情筹备得怎么样了?“   “审核需要时间,如今境外注册的国际审查比较麻烦,好在我们都是规范操作,应该问题不大。”   宋倾点点头:“那我们很快就可以运作了?”   “是啊。”   “猎头公司那边有消息吗?”   “要找好的操盘手太不容易了,我们开出的条件又苛刻,需要时间吧。”   宋倾忍不住安抚他:“这事不着急的。怎么样,数据破解完了吗?”   Bill咬着唇啪啪点了两下屏幕,随即将平板递到了她的手里:“好了,自己看吧。”   她接了平板,正要仔细看看靳南的手机里有什么秘密,Bill却突然一把夺了她手里的平板,踢了她一脚,同时哈哈一笑:“哎哟你好。”   宋倾奇怪地抬头,一怔。   只见是一个瘦高帅气的男人,穿着花哨的粉红色西装,油头粉面的,正眼神灼灼地看着宋倾,见她抬头,立即朝她伸手:“宋小姐你好,我是魏康。”   宋倾有些迷茫,转瞬间想起来:“哦,你好。”   魏康,是国内最近风头正劲的小鲜肉男星,童星出道,这一次,是《时速危情》的男主角。   原来他也早早来了邺城。   “很高兴这一次能和宋小姐合作。”   “我也很高兴,希望咱们能合作愉快。”   魏康看着宋倾的脸,难掩惊艳:“宋小姐本人看上去比电影里更加美丽。”   “您谬赞了,您本人倒是和您作品里不大一样呢。”   魏康脸色微微尴尬了一下。   宋倾立即笑眯眯地说:“您本人看着倒是比电视画面里更年轻帅气。”   魏康一愣,随即高高兴兴地笑了,他微微躬身朝她伸出手:“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宋小姐跳一支舞?”   宋倾不置可否,正要伸手去应邀,身边却忽然有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两人身旁的灯光,一道微凉的声音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不好意思,宋小姐恐怕没空陪你跳舞了。”   宋倾一愣,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端木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端木白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魏泉:“怎么,魏先生还要留在这里听我们说话吗?”   魏泉眼神不忿地看了一眼不速之客,才发现居然是自己的老板,眼神立即变成了谄媚,笑着答道:“当然不,您请便。”   他转头朝宋倾挤了挤媚眼,就乖乖离开了。   宋倾仰着头看着端木白,眼神带着惊奇:“端木先生这是……”   端木白朝她伸出手去,十分绅士地笑道:“既然宋小姐之前默认了自己是我的女伴,我怎么能不请你跳一支华尔兹呢?”   宋倾这才发现拍卖已经暂告一段落了,场内响起了优美的华尔兹舞曲。   她听着那熟悉的“一步之遥”,忽然愣了神,这个舞曲,是她最喜欢的,她听着悠扬的曲子,忍不住浑身放松下来,伸出纤白的小手,放在了他微凉的掌心里。   他带着她,他黑衣,她蓝裙,站在舞池中央,他像是挺拔的苍松,而她,翩翩起舞,像是围绕苍松飞舞的蝴蝶。   宋倾跳着舞,忽然觉得自己的刘海有些乱了,她下意识地鼓起下唇,轻轻吹了一下脸前的碎发,随即继续轻笑着和端木白攀谈着。   这一幕却意外地落在了去而复返的靳南眼里,他手里的酒杯猛地一滑,啪嗒一声,砸在了脚下的地毯上……   ☆、039 失神   “阿南,你这是怎么了?”   冯楚楚才看见他从楼上的包间里走出来,正笑着走过来要挽住他的臂弯,还没到他身边,就险些被他泼了一身的红酒,忍不住就皱着眉撒娇抱怨起来。   靳南强迫自己转移开视线,尴尬地轻咳一声,脸色有些苍白。   “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眼前有些迷糊。”   冯楚楚顿时紧张起来:“是眼睛又不舒服了吗?”   五年前那一场大火,靳南的眼睛受了伤,治了许久才恢复视力,冯楚楚最怕的是自己的男人成了瞎子,想想都觉得丢不起那个人。   她扶着靳南急忙走到了休息区里,靳南坐下后,眼神却有些呆滞,不由自主地看着舞池中央如蝴蝶一般旋转起舞的宋倾发起呆来。   刚才那一幕,让他终于明白看着宋倾时那种没来由的熟悉感来自哪里了。   那是宋倾的标志性动作。   他和她还在高中的时候,他们是同桌,坐在靠窗的课桌上,每天上午,就会有灿烂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而每一次,窗外的风吹散宋倾的额发,她都在在金黄色的阳光下轻轻嘟起嘴,吹开散乱的头发。   每一次,他看见这一幕,心底都柔软成一团,终于有一次,他忍不住在她嘟嘴之前轻轻抬手替她撩起了那一缕额发。   就这样,他们早恋了……   “阿南,你在看什么呢?”   冯楚楚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装作懵懂地看着他。   她刚才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舞池里吸引所有人目光的男女。   可是她不能吃醋,因为没有男人喜欢乱吃醋的女人。   她一如既往温柔地娇笑着,挽住了靳南的手臂,将他轻轻拉扯着,走向舞池:“阿南既然你回来了,咱们就去跳舞吧。”   靳南转头淡淡地看着她:“这首舞曲是宋倾最喜欢的曲子。你确定要跳舞?”   冯楚楚脸色一变,忍不住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甩开了手:“阿南,这几年我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我始终不知道当年你和她在火场里发生了什么,可是,不要把你对宋倾的愧疚化为怒火撒在我的身上,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   靳南面色冷然,看着她,像是被戳中了软肋,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冯楚楚一脸受伤地看他一眼,神情凄楚地笑笑:“你果然还是忘不掉她,她已经死了!阿南,如今活在你身边的是我!”   靳南看见她这一脸痛苦受伤的表情,忽然也觉得自己对她不太公平,忍不住就心软了:“楚楚……”   冯楚楚背过身不理他,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姿态,她本以为靳南会像以前那样抱住她安抚。   这一次,等了许久,靳南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她等到心焦,忍不住转过头去看靳南。   他却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   她姣好的面容顿时变得扭曲起来,转头恶狠狠地看着舞池中央的一对璧人,尖利的指甲悄悄刺进了自己的手心。   不管这个国外回来的女明星是什么来路,都休想靠近靳南,靳家夫人的位置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谁要挡她的路,都只有死路一条!   她不介意再给山区送去一个便宜媳妇!   ☆、040 靳南买枪   宋倾在端木白的臂弯里轻轻旋转,起舞,金碧辉煌的舞厅里,他和她高调地吸引着大家的目光,宋倾就算了,她自打走进演艺圈,早就习惯了成为焦点。可是她冷眼瞧着端木白,绝对不是个喜欢这么高调的人。   “端木先生,看到那边那些记者了吗?相信明天早上起来,各大媒体都会放上你我跳舞的画面,哦,让我想想,那些花边新闻一定会猜测你我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亲密……”   她像是完全在说着别人的八卦,忍不住眉眼弯弯地笑着。   端木白低头看着她的脸,这张脸和这个曼妙的身体,都是费尽心力才打造出来的杰作,每一寸脂肪和肌肤,都是用昂贵的生物科技造就。   他看着美艳不可方物的她,淡漠的眉眼也带上了点点笑意。   “哦?那就让他们猜去吧。”   “端木先生,或许你会觉得我接下来的问话有些冒昧,不过我在美国生活久了,喜欢直来直去,所以,我还是想问:端木先生,我们之前认识吗?那天在公园里,是你让七七去接近我的吧?”   端木白一怔,转瞬间笑了。   宋倾看着他的笑容,竟在他的笑容里看到一丝欣慰。   什么鬼?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他也不否认,坦坦荡荡地承认了。   她奇了:“为什么?”   “如果是你,在公园里忽然看见闻名遐迩的明星,还是你喜欢的明星,你会不会想办法接近?”   宋倾皱皱眉:这解释乍一听还算合理。   可是,她狐疑地看了一眼端木白。   他像是追星的人吗?   怎么看都不像。   这时候,舞曲接近尾声,端木白猿臂一张,带着她原地旋转一圈,随即修长的手臂挽住她曲线毕现的腰肢,半抱着她,以一个男上女下的暧昧姿势结束了这一支舞。   一曲舞罢,端木白就被助理杨新铸压低声音叫走了,宋倾也没心思久待,反正该露的脸已经露过了,该拍的照也拍过了。   按照惯例,她可以撤了。   Bill远远地朝她眨眨眼,她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悄悄离开了酒店。   上了车,还没坐稳,Ada就抱歉地跟宋倾说道:“Afra,我接到邮件,我得到了我申请的全额奖学金,很抱歉,我要回去上医学院了。”   宋倾一听,顿时真心地为Ada高兴起来。   美国的医学院很难申请,而且都是大学本科毕业之后才能申请,Ada已经努力了好几年,终于申请上了,拿的还是全额奖学金。   “恭喜你!”宋倾高兴地抬手和Ada击了掌,笑道,“回去给你包个大红包,你能有更好的前途,我很高兴!”   Ada却一脸不舍:“可是,你要找一个新的助理了。很快你要进组开拍电影,还有那么多私事,我会亲自帮你找到一个可靠的助理再离开。”   宋倾皱皱眉,的确,她身边的人必须是能让她无条件信任的,临时招一个新人过来,实在很麻烦哪!   身边Bill忽然将平板递给她,指着上面的资料,得意地撇撇嘴:“喏,靳南的手机里还真有点料呢,你看看。”   宋倾看了一眼那些东西,顿时脸色一变:“他居然买枪?!”   ☆、041 顶尖交易员   她看着上面的交易记录,有些惊诧:“他一个商人,买枪做什么?”   Bill撇撇嘴:“那谁知道呢,或许是用来防身?”   “以靳南在邺城的人脉,这点东西还不足以扳倒他,不过也算是猛料了。还有别的吗?”   “我在查他的资金动向,看看有没有什么非法的东西。”   宋倾忽然八卦地问:“有艳-照吗?”   Bill立即白了她一眼,夺过平板自己玩去了。   宋倾笑嘻嘻地转头看着窗外的夜景,不再玩笑了,收音机里正播放着一首不知名的音乐,节律悠扬,她忍不住随着节拍轻轻哼唱起来。   车子一路疾驰回了酒店。   Bill临下车的时候才低声说道:“你要的公寓我已经和中介接触过了,找时间你自己去看看满不满意咱们再决定。”   “你知道我不是个挑剔的人,只要小区里的治安环境好就行,房子怎么样都无所谓,你决定就好。我不喜欢住酒店的,尽快签了合同咱们一起搬过去吧。”   有个最重要的原因她没说,住在酒店里总让她觉得不安全,比如说那天,三哥毫无阻力地潜入到她的客房里,虽然是自己人,总让她觉得自己的客房像是公交站台似的。   这种感觉,在她再一次打开客房的灯时,达到了空前的顶点。   她看着房间里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无奈地扶额,没有门卡,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啊?   “三哥?”   沙发上的男人手里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银白色的打火机,朝她淡淡地点头,声音低沉黯哑地说:“回来了,坐吧,我有事跟你说。”   她回头朝Ada和Bill打了个眼色,两人乖觉地转身出门去了。   “出了什么事?”   “坐下说吧。”   她放了手包,有些不自在地在他身边坐下。   男人将手里一个文件夹递给了她:“打开看看。”   她顺从地接了,将里面的照片拿出来,仔细看了看,然而她并不认识里面的人,看完之后忍不住有些惊奇地抬头看他:“这是什么?”   三哥的脸隐藏在暗影里,只露出高挺的鼻梁,转过头对着她,说道:“这是一个顶尖的交易员。”   宋倾心头大喜,忍不住朝他露出大大的笑脸:“三哥怎么知道我要找操盘手?这个人是什么来路?”   “刘振,天才交易员,三年前被同行陷害,在圈内名声尽毁,这几年开了一家小小的奶茶店度日,这是地址。”   他指了指其中一张纸上的地图。   宋倾对他的话一丝怀疑都不会有,也就没有多问,爽快地接了资料:“我会找时间去接触一下这人的,多谢你,三哥。”   男人忽然抬起手,情不自禁地抚了抚她的脸颊。   “放心,你欠我的,以后总是要还的。”   宋倾一僵,只觉得心跳如雷。   天哪,这还是这个男人第一回对她做这么亲密的动作,她有些傻了,僵在原地一动没动,任由他那冰凉的大手一路顺着她的脸颊滑到了她纤细的脖颈上。   柔和的灯光下,她细长的脖颈洁白如玉,让他忍不住眸色一深,忍不住微微倾身靠了过来……   ☆、042 讨点利息   他的身子带着天生的压迫感,像是暗夜的王者。   她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从她醒来的那一天,她就对这个帮助她良多的男人抱着一种莫名的孺慕,像是刚出壳的小鸭子,总是会将自己看到第一眼的生物自发地认作自己的父母。   她虽然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她的亲人,可是她一直都将他当做自己的亲人。   他忽然这样,让她不知道怎么回应。   他不容置疑地低头,在她微张的唇上轻啄一口。   唔……   味道不错。   他心满意足地坐直了身子。   宋倾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哪怕是夜里出来,也是带着黑超眼镜的。   她被这人轻薄了,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三哥,你这是……”   “这是收点利息而已。”   他抬手抚了抚她红润的唇,真想再多多品尝,可惜,他出来得太久了,不能在这里久待。   “好了。你以女星的身份玩期货,虽然能更加方便地结交同盟,却也担了更大的风险。靳氏集团的资本,不是随随便便玩一玩期货就能弄垮的。切记,不可急躁!”   宋倾还沉浸在刚才的暧-昧气氛里,见他瞬间切换到说正事了,忍不住眉角一抽。   这个男人,真是个魔王一般的存在。   “三哥,邺城市如果要买枪,应该只能找你们三山会了吧?”   他无所谓地点点头:“嗯。怎么,想要枪?我记得Bill说过,你的枪法很不错了。”   “不是我要买枪,只是我最近知道一个人买了枪,想搞到交易记录而已。”   “军火交易的事情都是老五在负责,我并不清楚。”   “哦,那算了。”   “最近拳击还在练吗?”   “放心,我不会偷懒的。”   他忽然伸手又抚了抚她娇嫩的脸颊,起身说了句:“我走了。”   宋倾忽然起身,冲到他的身后,热情而主动地抱住了他。   他无奈地低笑一声,不由分说地捏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将她手指上那一片几乎透明的芯片刮掉了,拿在手里,拉着她转过身,低头将芯片在她眼前晃了晃。   “小丫头,不要想着追查我的身份,我想让你知道的时候一定会让你知道的。今天做这种事情的要是别人,早就被我扭断双手了。呵呵……”   他将芯片玩笑似的一抬手贴在了她的脑门上,顺手在她挺翘的鼻尖刮了一下,状态亲密,却又危险。   宋倾邪气地嘟起嘴,哪怕她这几年只要一得空就日日练习近身搏斗和擒拿,还是和这个男人没法比,才一靠近就被他捏得动弹不得。   她有些哀怨地眼看着他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了,一把揭了脑门上的芯片。   男人一路出了酒店,从安全通道毫不费力地到了停车场,上车后,车门关上后,身边的助手才顶着一张娃娃脸笑嘻嘻地问:“三哥,又这么快出来?看来还是没有动手吃掉她?”   “三哥”端木白难得有些羞窘地冷冷看了他一眼。   杨新铸知道他心情不错,并不害怕,笑嘻嘻地发动车子。   端木白看着窗外,半晌,忽然勾唇笑了笑。   吃掉她么?   迟早的事情!   ☆、043 造型师冯楚楚   宋倾到达邺城市半个月后,就接到通告带着助理进组了。   Ada果然亲自替她招了个助理,一个面向憨厚白白胖胖的女孩子,叫做殷花的,熟悉了之后,宋倾就总是称呼她“花花”。   花花虽然看着憨厚,办事却还算高效又稳妥,虽然不比Ada,宋倾却还算喜欢这丫头。   进组的第一天,这丫头却给她闯了个不大不小的祸。   宋倾看着花花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有些头疼地嘟嘴吹了吹面前散落的发丝,皱眉问:“说吧,是不是你拿了她的睫毛膏。”   花花白白胖胖的一张脸哭得皱成一团,委屈死了:“宋姐,真的不是我故意拿的。你的睫毛膏我忘了带,就想着去她的化妆室问问能不能借一支,当时明明是她的助理亲口跟我说,那一支睫毛膏暂时借给我们用的,可是一转眼她们就能说我偷偷进她们的化妆室偷拿她们的东西。我虽然是农村里出来的,可也不至于这么眼皮子浅吧?一支睫毛膏才多少钱?我没偷就是没偷!”   宋倾随即无所谓地摆摆手:“好了,我只要知道不是你拿的就行,至于她们,想借着这样的事情制造话题去炒作自己,那就随她们去吧。”   “可是你看看媒体上那些人说的话,真是过分。”   宋倾捏着手机,低头噼里啪啦发了条微博,随即将手机屏幕在花花面前晃了晃。   “你要知道,我可是有将近七千万粉丝的人,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了,怕她们不成?”   花花这才破涕为笑,仍旧有些委屈地看她:“宋姐,她们这是冲着你来的吗?也太过分了,借着把你的名声搞臭,来提高自己的名气,太过分了。”   宋倾笑笑,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傻丫头,这就是娱乐圈的游戏规则。更奇葩的事情你以后总会见到,到那时你才知道,这样的事情充其量只是小打小闹呢。”   当年在好莱坞拍戏,半夜里她还被男演员摸进了房间差点失-身,要不是Ada那时和她住在一个屋子里救了她,真难以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花花擦了眼泪,惊奇地看她:“宋姐,我们的化妆师还要等一会儿才来,你要喝咖啡吗,我去买?”   “不了,都快晚上了,这时候喝咖啡会睡不着的。晚上拍完这一场,我想早点睡了,最近总是会隐隐的头疼。”   花花也没在意,只当她是神经疼,见她皱眉,立即走过来,抬手给她按摩着。   化妆室的门忽然被轻轻敲开。   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外,看见宋倾的时候,明显也愣神了一下,随后,一脸古怪地看着宋倾笑了:“我还以为是谁能花大价钱请到我来做造型,原来是影后。”   宋倾看见她,也乐了。   是真的乐了。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原来是靳太太啊,原来靳太太是个造型师。”   冯楚楚拎着自己的工具箱走进来,啪嗒一声放在了她身前的梳妆台上,看着顶着一头卷发棉的宋倾,扯了扯嘴角。   “你明知道我和靳南没有结婚,还这么叫我,是故意臊我吗?宋小姐,你和宋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044 古城墙   宋倾百无聊赖地抠指甲,斜着眼眸看了一眼冯楚楚,很好!   气急败坏了!   人一旦心慌了,就容易出纰漏,只要有了纰漏,就好办多了。   这个女人,当年将她弄到人贩子手里,这算是一大仇。   冯楚楚最好现在还和人贩子有联络,不然,她就算造也要造个人贩子出来,引她入局。当年她犯的是什么罪,如今就要让她用什么罪名栽倒!   宋倾心底悄悄做了决定,面上却故作惊讶,笑得妩媚极了:“宋家?什么宋家?邺城有什么姓宋的名流吗?”   冯楚楚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神,提到宋家,她的眼底居然是波澜不惊的,如果面前这女人真的和那个死人宋倾有什么关系,不可能做到一点情绪都不外露吧?   她忽然又有些不确定了。   宋倾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朝冯楚楚笑道:“冯小姐,帮我弄发型吧,很快就要开拍了。”   冯楚楚只好放下满心的怀疑,上前将她头上的卷发棉拆下来,开始帮她打理一头大卷的波浪长发,宋倾的头发很浓密,光是这一点,就足以打消她的疑虑了。   她的那个好闺蜜宋倾的头发,有着一头柔柔软软没脾气的头发,并不像这么浓密乌黑。   还有……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宋倾敞开的领口里,那里,目测也有34D以上的尺寸了吧?原来的宋倾,可是只有32A的。   冯楚楚在观察的时候,宋倾同样也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个女人,以她的判断,这是个冷静理智而又有些手段的女人,给她的感觉,像是草丛里的毒蛇,正在不动声色地等着在猎物的颈动脉上咬一口。   她没来由地觉得打心底里厌恶这个女人。   “冯小姐是邺城市当地人?”   冯楚楚从镜子里看她一眼,点点头:“是啊。”   “想必冯小姐对邺城市的名胜景点很熟悉喽?听说这里有个商朝留下来的古城墙?”   冯楚楚手上忍不住一顿,扯得宋倾头皮一痛,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啊哦。”   “对不起!对不起!”   “冯小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冯楚楚脸色微白,摇了摇头。   没什么问题,只是那一处古城墙,是她和宋倾当年常去玩耍的地方而已,记得以前只要她有不开心的事情,就会跑到城墙上坐着吹风,宋倾无论手头再忙,也都会推掉,义无反顾地陪着她……   宋倾真的是她这辈子遇到的最称职的朋友了!   可惜,她们爱上了同一个男人,那就怪不得她!   她眸中闪过一阵狠辣,看着宋倾:“宋小姐想去古城墙?不如收工后,我带你去?”   宋倾从善如流地笑着道谢:“好啊。那就收工后一起去!对了,我还不知道冯小姐的联系方式呢。”   两人像是要成为好友似的交换了联系方式,宋倾就再也没有开口攀谈,她拿着剧本认认真真地研究着。   化妆室里正在一阵沉默的时候,门突然被人从外毫不客气地推开,一个穿着一身流里流气皮衣的男人手里拿着两杯热气腾腾的饮料,站在门口朝宋倾笑道:“Afra小姐,我们来对对词吧?”   ☆、045 我是单身   原来是男主角魏康来了。   宋倾看见他,礼貌地笑了:“好,只是我不能动,你过来坐吧。”   花花立即殷勤地搬着椅子给他坐,宋倾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这丫头当初来应聘的时候就说了,她是魏康的脑残粉,就是知道宋倾和魏康有合作,她才愿意来做她的助手!   花花一脸花痴地看着魏康,只觉得这样的扮相,真是哪哪都好看。   这部电影里,魏康饰演一个自小不务正业但是赛车技术很高超的小混混,无意间撞破一场命案,展开了逃亡,并在逃亡途中收获美女一枚。   宋倾看到剧本的时候,就对其中的吻戏和床-戏和导演做了交涉,她的规矩一向是拍吻戏借位,拍床-戏用替身,导演碍于她的大牌身份,也妥协了。   可是进组之后拿到最新修改的剧本之后,宋倾才发现,吻戏和床-戏之外,还外加了一场袭胸的戏,还有许多搂搂抱抱的场景。   这样的戏份,足够恶俗,却也能吸引观众的目光。   她稍微打听就知道,这些戏是魏康加进去的。   再加上现在魏康坐在她身边,眼神火辣地盯着她的胸看,宋倾觉得,她也开始讨厌这个男人了!   魏康一边和她对台词,一边悄悄观察着她的全身。   凑近了看,才发现这个女人的素颜都几乎无可挑剔,哪怕是整容的,也让他忍不住下-身一热。   “宋小姐,听说你没有男朋友?”   宋倾的目光从剧本挪到他的脸上,只一眼,就看到了他眼底的熊熊火光,这种眼神,她在太多男人的眼睛里看见过了。   她忍不住就冷了脸,哼,她倒想看看这个男花瓶到底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是啊,我单身。”   “哦呵呵,那真是巧了,我也是单身。”   宋倾一脸妩媚笑:“So?”   魏康看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反感的样子,立即觉得,有戏!   他睡了那么多各行各业的女人,还从来没有睡过一线的影后呢。   “不如,收工后一起去喝一杯?”   “对不起,我已经有约了。”   魏康立即脸色一变,尴尬极了:“啊,呵呵,那真是不巧,当我没问。”   宋倾笑笑,没再说什么。   冯楚楚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忍不住心底有些嫉恨,就是一个脸长得漂亮一点的女人而已,娱乐圈的女人能有几个干净的?可还是有这么多男人趋之若鹜。   算了,只有便宜货才会有人争抢呢!   她动作麻利地替宋倾打理好了头发,开始给她化妆。   电影里要求的是淡妆,本身化淡妆要出彩是很考验化妆师功力的,可无奈人家宋倾的脸浓妆淡抹总相宜,几乎不需要怎么费力地打扮,气质本身就很明艳了。   “好了。”冯楚楚收了眉笔,不情愿地点点头,“我觉得很完美。”   宋倾对着镜子照了半天,随即,也满意地点点头:“嗯,我也这么觉得。”   冯楚楚:“……”   宋倾起身去换衣服,走到冯楚楚身边的时候,忽然低声说了句:“楚楚,等我哟。”   冯楚楚一愣,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面色微寒地皱了皱眉。   这个女人,浑身都透着古怪。   ☆、046 冯楚楚的排卵期   第一场戏,是男女主相遇的戏码,没有危险戏份,商业片也不需要爆发演技,宋倾很顺利地每一条都是一次性通过,拍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收工了。   卸完了妆,宋倾一脸作恶的表情,给冯楚楚打了个电话。   冯楚楚已经回到家了,正在浴室里洗澡,手机放在卧室里,靳南捧着电脑坐在床边看资料,被她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居然显示:“Afra Song。”   他立即来了兴趣,将手机拿过来。   “阿南,是谁啊?”   冯楚楚也听到了铃声,在浴室里高声询问。   靳南低声答了句:“不知道。”   “那你帮我接一下。”   他俊秀的眉毛微微蹙起,接通了电话。   宋倾只以为是冯楚楚接了电话,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立即娇媚地笑了:“楚楚,你这是在哪里啊?咱们不是说好了晚上一起去古城墙吗?我可是已经到了,等你哦,不见不散!不要让我失望啊,我现在可是你的雇主!”   说完,不等冯楚楚说话,她就挂断了。   靳南捏着手机,皱起了眉头:冯楚楚给Afra做造型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看这情形,这俩人的关系好像已经挺亲近的了?前几天慈善拍卖酒会上这俩人不还是大眼瞪小眼的吗?   “打电话的人说什么了?”   “没什么,推销的。”   靳南淡淡地打发了她,随手解开她手机的密码,将宋倾的手机号记下之后,悄悄将通话记录删除了,然后将手里的电脑啪地一声合上,起身去衣橱里换衣服。   冯楚楚正巧洗完澡出来,本以为今天晚上他们会努力造人的,这几天正好是她的排卵期呢。   “阿南,你去哪里啊?今天是周三,你……你这是要走?”   “公司有些急事需要处理,你先睡吧。”   “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不一定,你睡吧,别等我了!”   他动作麻利地换上轻便的polo衫和牛仔裤,一身休闲地头也不回离开了卧室。   冯楚楚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刚才费了好大劲才打理好的头发,她喷了香水,浴袍下穿了情-趣内-衣,还将床头那一盒新买的套子都用大头针扎了,就盼着能引得靳南情-动,一举怀上孩子呢。   又白费功夫了。   靳南在形式上没有抛弃她,她还是他明面上的女朋友,他们住在一起,每周三也有一次例行公事一般的房-事,可是,每次都不足五分钟。   她是个正常的女人,她当然希望和自己爱的男人能有水乳交融的爱情。   她站在窗边,看着靳南的车缓缓开出大门,脸上微凉,一滴清泪被夏夜的风迅速吹干……   却说宋倾,收工之后打发了花花,自己开着车照着地图去了古城墙。   废旧的古城墙已经被装饰成了名胜,开放的景点里,到了晚上,仍然是灯火通明的,她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城墙上没有什么人了,她连墨镜都懒得戴,散了一头长发,不由自主地坐在了城墙边,脱了脚上束缚的高跟鞋,两只白嫩的脸在城墙上一晃,一晃……   真像是两根刚从荷塘里采上来的莲藕。   靳南站在城墙下,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这一刻,终于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像谁了。   ☆、047 城墙相见   他抬步缓缓地走上阶梯,朝城墙上走去。   金黄色的灯光照在宋倾的身上,纤瘦的身姿,瀑布一般的长发,还有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无一不让他觉得心跳加速。   走上了城墙,她才发现,宋倾居然手上捏着一根细细的女士香烟,正在夜风中点燃,她偶尔抬起手,并不抽烟,只是看着那一根烟在自己纤白的手指中间一点点地燃烧完毕。   靳南一步步接近她,看着这样慵懒妩媚又带了点堕落气息的女人,忽然又有些怀疑起来,他心底挥之不去的那个女人,是个阳光开朗单纯的邻家女孩啊……   宋倾忽然察觉到身边有一道火辣辣的视线,下意识地转过头看来,看见靳南,她忍不住愣了一下,怎么会是他过来了?   “靳先生。”   她朝他淡淡地点头招呼,起身穿上了鞋子。   靳南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白嫩的双脚上,问道:“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宋小姐。”   “听说这里是邺城市最古老的景点,趁着有闲暇来看看。靳先生这大半夜的还不睡,难道也是来参观景点?”   靳南一身休闲,双手插在裤口袋里,姿态悠闲地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只是忽然想来这里走走,就来了。好长时间没来了,这里还是原来的样子。”   宋倾垂着眼眸,嘴角挂着一丝假笑。   靳南等着她追问原因呢,哪知道等了一两分钟她都只是假兮兮地笑着并不说话,忍不住有些尴尬,只好自说自话地接着道:“这处城墙,是我和我前妻以前常来的地方。”   宋倾不置可否地说了句:“哦,是吗。”   “我前妻,是我的高中同学。”靳南一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处很规则的楼群,“那里就是邺城市一中,我和我的前妻,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宋倾顺着他的手指朝那边看去,夜色里,那里一片漆黑,借着月光,她看着一排排的楼房,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呵,是么。看来靳先生和您的前妻,应该感情十分不错啊。”   靳南盯着她的脸色,听到这句话,忍不住脸色一僵。   宋倾轻轻抬头,朝他媚笑一声:“听说靳先生的前妻是自焚而死?”   靳南脸色恢复了一贯的冷硬,被她几句话戳得心口疼。   “没错,她……因为她爷爷去世,受刺激太过,自焚了。”   宋倾抬起手,将那一支女士香烟按在城墙上,看着火星猝灭,才朝靳南奉上一个标准的八齿微笑:“哎呀,那真是可惜啊。”   说完话,她忍不住又嘟起嘴,吹了吹脸前的乱发。   靳南眸光立即加深,看着这一幕,突然伸手抓住了她,急急地问:“你到底是谁?你就是她对不对?他们告诉我她已经死了,可是那具尸体我看了,那双手就算是烧成了焦炭我也不会认错,那根本不是宋倾的手!你是她,你回来了对不对?”   他心如火烧,抓着她,简直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浮木,只想死死地占为己有。   他忽然低头,朝宋倾的唇吻下去……   ☆、048 新公寓   咔嚓!   寂静的夜色里,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显得格外清亮!   “啊!”   靳南忍不住大声惨叫起来,他的右手被宋倾捏在手里,手腕已经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翻折过来。他的唇触碰到宋倾唇的一刹那,她忽然出手,狠辣无情地将他紧紧抓着她肩膀的右手捏在手心里,掰折了!   这他妈还是个女人嘛?   靳南捂着骨折的右手,又惊又怒地看着她:“你!”   宋倾嫌恶地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了擦手:“靳先生,我能站在这里和你心平气和地说话,只是因为我还把你当成一个人而已!不管你是好人坏人,对我来说,你也只是一个雄性动物!你要是愿意保持距离,我自然高兴!你要是想占我便宜,那么对不起了!这是给你的一个小小的教训!”   靳南疼得额上和全身都出满了冷汗。   宋倾抬脚朝他走了两步。   他吓得立即后退了两步。   嗯……   宋倾很满意地看着面前这个没种的男人,心底里暗暗鄙夷一下五年前的自己,怎么就能和这样的男人结了婚?   “疼吗?”   靳南暗暗咬牙,捂着手:“废话。”   “疼就对了!走吧,带你去医院。”   “为什么?”   “呵呵,当然是给靳先生您出医药费啊!”   靳南见鬼似的看着她,真是可笑,他之前居然那么肯定她就是宋倾,他的宋倾怎么可能这么凶狠?他的宋倾是被蚊子咬一口都会疼得哭出来的娇弱女孩儿,怎么可能是面前这女人的这副鬼样子?   他咬牙:“不必了!”   他恼羞成怒地转身就走,脚步匆匆,看上去倒像是逃命。   宋倾看着他下了城墙,站在墙边,半晌之后,冷笑一声,也好,让这对狗男女心里时而怀疑时而确定,就这样在纠结挣扎中担惊受怕,她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一点点。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拿出一看,只见是个没有名字但是熟悉异常的号码,刚才一刹那乌泱泱的坏心情顿时变好了。   “三哥……”   “你在哪里?”   “在古城墙这边散散心。”   “是么,我在你的公寓里。”   宋倾忍不住少女状态发作,尖叫一声:“真的啊?”   吼完了才想起来:“可是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公寓在哪里!”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你啊……我把地址发给你。”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宋倾被这一声笑弄得浑身舒泰。   这男人的笑声一直都是她的最爱,她是声控啊,怎么破?   她照着地址火速赶到了公寓里,到了门外,刚一按响门铃,门内就咔嚓一声,随即一只大手不由分说地从里面伸出来,将她扯进了屋子里。   “啊!“   她吓得一颤,察觉到拉扯自己的男人一身清凉幽暗的气息,正是三哥。   “三哥你……唔!”   唇上忽然一凉,是他微凉的唇,霸道地吻上了她的。   她下意识地以手撑开他的胸膛,有些抗拒,她以为,以三哥对她的一贯态度,一定会退开。   哪知道他忽然双手下滑,抱着她的双腿将她抱起来跨坐在自己的腰上,不由分说地将她压在了门边不远的巨大沙发上……   ☆、049 那我就不勉强你了   宋倾这才嗅到空气里浓烈的酒味,尴尬不已,趁着身上的男人起身脱上衣的时候,忍不住抗拒一声:“三哥,你这是做什么?你喝醉了!”   他闷哼一声,并没有停下来。   她的一双小手恰巧按在他精瘦的腹肌上,他浑身火热,她纤手微凉,正舒服!   他的确是喝醉了,可还不至于醉糊涂了。   他刚才一路顺着GPS找到古城墙,看见了她和靳南站在城墙上,靳南正在低头要吻她,他忍不住就心头火起。   一直视若珍宝一样捧在手里的鸟儿,翅膀硬了,变成了可以展翅高飞的海东青。   可是,他费心费力养成的海东青,爪子利了,却还是想回到原来那一座破败肮脏的鸟巢吗?   他绝不答应!   就算是用些技巧,他也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他养成的彪悍海东青,只能在他的身边翱翔!   他脱了上衣,不由分说地覆上她,啪地打开沙发边的落地灯,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口:“不是一直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   宋倾的目光落在他精壮的腹肌上,有些口渴地吞了口唾沫,他们如今这个姿势,实在是爆炸边缘,太危险!   “是!可是……”   “做我的女人,你就有机会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他抬手轻轻将她身上连衣裙胸前那道拉链刷地一下子拉开了,露出了里面无双的风光。   她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总觉得,今晚的三哥,这种气息,好似在哪里见过!   “今晚去古城墙见谁了?”   宋倾听他的语气淡淡的,像是往常和她一起谈论公事时的语气,于是老老实实地答:“靳南。”   端木白哼了一声,一边动手剥她的衣裳,一边转移注意力:“他见你做什么,难道知道你破解了他的手机?”   一提起这个,宋倾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   她被他半抱着脱掉了身上的衣裙,口中却还是不停地回答道:“不是,他应该是知道我在那里特意赶过去的。”   “哦?去做什么?他知道你是谁了?”   “应该是有点怀疑我的身份,但是,今天他想吻我,被我折断了手臂!”   端木白动作一滞,转瞬心情大好。   哟呵,海东青就是海东青,被他驯养得这么凶猛狠辣,他喜欢!   “干得不错!他没再怀疑?”   “怀疑肯定是有的!可我要的就是他们有些怀疑又有些确定,受尽煎熬。”   他忽然沉下身子,低笑着问:“唔,像这样?”   她低叫一声,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被他剥了个干干净净,他的火热正抵在港口,蓄势待发……   “啊,三哥,不行!”   他耐着性子问:“为什么不行?你讨厌我?”   只是声音里已经满是紧绷的情绪。   “不是!我怎么可能讨厌你。”   “那为什么不行!”   “可我……我一直将你当成我的师长良友,没有想过……和你这样……”   她还没确定自己的心意,怎么能就这样被他睡了?   他低叹一声,察觉到她身体的诚实,某处已经温热湿润了,口是心非的家伙。   他眸光一闪,忽然退开了,一翻身离开了她的身体,动作麻利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好吧,那我就不勉强你了。”   宋倾:“……”   ☆、050 三山会   前一刻还热情似火,她正在暖洋洋的海洋里渐渐沉沦的时候,他忽然就这么爽快地退开了,身体的焦-渴被调动起来之后,却又被迫自行平息,这其中的难耐,简直没办法形容了。   宋倾难受地喘了口气,感觉像是从山顶硬生生地滚到了谷底,她拉过抱枕勉强遮住自己的身体,才奇怪地看着他。   “三哥,你要走?”   他始终带着巨大的墨镜遮住大半张脸,听她语气中隐隐的不舍,立即调笑她:“怎么?不舍得?你要是想要我,只管说,我乐意留下来。”   宋倾忍不住就俏脸一红,白了他一眼,他一定是故意这么折磨她的。   “刚才我是喝醉加上心情不好,冒犯你了,不要恨我!”他蹲在沙发边,伸出修长而微凉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羞涩的表情,“好吗?”   宋倾怎么可能会恨他,这世上她最不可能恨的人就是她的这个恩人!   “不会!”   她捏着抱枕缩成一团坐起来,看着他光洁精致的下巴,忍不住问:“三哥,你来找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他低笑一声,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随即,将手里的一小瓶药剂递给她:“这是伏特加,你当年中的应该就是这种药。”   她接过,借着灯光看了看瓶子里那些长得像极了VC片的药片,神情渐渐冷然。   “吃下去就会醉生梦死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勾唇一笑,神情幽冷:“是啊。你想给谁吃?”   “给谁?当然是当年谁给我吃,我就给谁吃喽。”   她说起这番话来,神情幽冷而无情。   看得他忍不住又是小腹一热,他驯养出来的海东青,要捕捉猎物的时候,就该是这么狠辣无情的,这才是他最完美的作品!   “那我很期待你的动作!”   宋倾看着他,只觉得这个男人脸上这幽冷的笑意,好似在梦中见过,她忍不住有些愣神,不由自主地朝着他脸上的墨镜伸出手去。   毫不意外地被他敏捷地捉住了手,顺道往下一按,将她的手按在她温软的胸前。   她身体的敏感处就在那里,忍不住浑身一颤。   他却低笑着慢悠悠地抽回手,顺道在她下巴上一抚,像是在把玩什么珍贵的瓷器,宋倾只觉得鼻尖隐约有一股淡淡的烟草气息从他的指尖传来。   “三哥……”   “冯楚楚的父亲虽然是大学教授,却是化学系的教授,你知道的吧?”   宋倾眼神顿时变得一片清明,得,又开始说正事了。   这个男人简直像是夜里的魔鬼,将她调弄得七上八下,难受无比,却偏偏让人发不出火来。   “我当然知道,是个挺儒雅的人。”   “儒雅吗?你知不知道,冯楚楚的父亲和黑道有些关联?他是研究致幻剂的专家,前几年和黑道上来往不少!这伏特加,就是出自他的手!”   宋倾惊得手上抱枕都差点掉了,露出雪白的风光来。   “真的?怪不得当年冯楚楚能搭上那些人贩子。”   “那些可不是普通的人贩子,那些是三山会里专门贩卖妇女儿童的猎人。”   冯楚楚皱眉:“三山会?怎么哪哪都有他们?上面都不管的吗?这几年不是扫黑很严厉吗?”   他抬手捏了捏她因为苦恼皱成一团的鼻子,笑了:“傻了不是,三山会经营几十年,上下关节都早就打通了,哪是那么容易被打击的!”   “三哥你是做什么的?你这么神通广大,不会和三山会有什么关联吧?”   ☆、051 他没有,你有   他却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朝她笑道:“暂时不要把冯楚楚逼疯,避免狗急跳墙!先好好拍戏。”   宋倾点点头,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抬起头娇俏地朝他说道:“啊,说到拍戏,那个男主角魏康,是不是挺好-色的?”   果然,他周身的气息顿时冷了一点。   “他对你做什么了?”   宋倾微微一笑:“那倒没有,不过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谁知道他会不会对我做什么。”   “哼,他要是敢动手动脚,只管惩治。”   “呀,那万一他有靠山呢?”   “他没有,你有。”   宋倾眼眸里闪耀着狡讦的光:“三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这么确定我惩治魏康不会有什么麻烦?”   他这才惊觉自己差点上当,又气又笑,低头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转身就要离开:“我走了。”   她没有起身,捂着抱枕坐在沙发上贪婪地看着他的背影,顿时觉得泄气,该死,还是看不出来这背影像谁。   可是那种熟悉却又模糊至极的感觉实在太要命了。   她忽然觉得头又开始疼了……   却说靳南捧着被掰断的手急急忙忙去医院正骨,好在只是手腕脱臼,接上之后打了绷带,他黑着脸出了医院。   已经是半夜了。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回家算了,今晚心情很不好,他反正睡不着,不如回家陪陪冯楚楚,免得这女人回头又多心瞎猜。   回到家里的时候,他进门并没有刻意地放低声音,冯楚楚裹着被子正缩成一团睡得不算安稳,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见靳南压了过来。   “阿南,你回来了,几点了……”   靳南闷闷地嗯了一声,并不答话,只是急不可耐地脱了衣服上床,压住冯楚楚,粗暴地连前=戏都省了,直接扯掉她的内裤,进入了她。   “啊!疼!疼死了!”   靳南淡淡地说了句:“疼吗?我没戴-套。”   冯楚楚顿时忘了疼,心头大喜,人也清醒过来,他这是终于想通了?   “阿南,你……你轻点。”   靳南咬着牙粗暴地动作着,察觉到身下的这具曼妙身体很快地接纳了自己,忍不住嗤笑一声:“轻点?你不是一直喜欢我用力一点吗?嗯?嗯?”   他一次次地加大了力道,冯楚楚只觉得快=感依旧,忘情地放声叫了起来,恨不得整座别墅的人都听得见她的xing福才好呢。   靳南只觉得往日里听着觉得悦耳的叫声今晚再听起来怎么那么难听?   他忽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粗暴地运动起来。   直到云消雨歇,冯楚楚被折腾得浑身疼痛,娇-喘着偎在他的怀里撒娇:“阿南,你……你的手怎么了?”   本来娇媚的声音立即变得尖细起来。   靳南烦躁地把手腕藏进被子里:“没什么,睡吧,我累了。”   她讪讪地闭嘴,歪着脑袋看着他俊朗的侧脸,只觉得心头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难受得要死!   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有什么不对。   她只好将枕头拉到屁股下垫高自己的小腹,就这样以一个扭曲的姿势也睡了……   ☆、052 小灯泡   “Cut!Afra,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一个场景,你只需要把乳-沟露出来,万种风情的样子展现给观众就可以了,这不是你的本色出演吗?今天怎么这么别扭?”   监制兼导演希特陆拿着喇叭,毫不客气地批评今天完全不在状态的宋倾。   宋倾忍不住俏脸一红,悄悄看向场边巨大遮阳伞之下坐着的父女,忍不住有些尴尬。   这对父女一大早冷不丁地打了个电话说要来探班,有他们在场边瞪着大眼看她演戏,她真的怎么也进不了状态啊,往常信手拈来的妩媚,今天怎么演都尴尬。   她被陆影这么喝骂,并没有耍大牌地大脾气,抱歉地朝她笑笑,又朝四周的工作人员道了谦,陆影才耐着性子吼了一句:“休息一会儿,调整后再接着拍。”   “不好意思,麻烦大家了。”   宋倾走到场边,七七正捧着一小桶冰激凌吃得欢天喜地,朝她眯眼笑着卖萌:“阿姨阿姨,冰激凌可好吃啦,谢谢阿姨。”   宋倾温柔地朝她笑了笑,转头看端木白:“端木先生不用上班吗?”   “正好最近清闲,七七嚷着要来找你,我当然是拗不过这丫头的,就带着她来了。打扰到你工作了,真是抱歉。”   宋倾看着他,只好微微笑着:“没事的。”   虽然端木白在她面前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样子,可是她就是有种奇怪的直觉,这个男人并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儒雅,他的眼底,能看到野兽的野性。   “宋小姐中午能一起吃个饭吗?”   宋倾一愣:“额?”   他们还打算一直留到中午啊?   端木白摸摸七七的头:“这附近正巧有一家西餐厅,里面的扇贝意面很不错,七七最喜欢,闹着要吃呢……”   七七忽然奇怪地抬头看着自家老爸,立即被他捏了捏耳朵。   她不大情愿地嘟嘟嘴,随即抬头朝宋倾甜甜地笑着:“是啊是啊,可好吃了!”   人家明明不喜欢吃面食的,坏老爸!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要等我收工了。”   “没问题,我先定位子。”   “好,多谢。”   冯楚楚的助手给她补了状,很快又开始拍摄,这一次宋倾的状态倒是好多了,拍到第三条就通过了。   收工后,端木白捧着一杯咖啡在场边等着,递给她:“喝杯咖啡吧。”   她从善如流,礼貌地道了谢,倒也不扭捏,接过咖啡就喝了一口,顿时一愣:“这倒是我一贯的口味。”   双份糖,双份奶。   她很惊讶地看着端木白,这男人也太神奇了,第一次给她买咖啡就把她的喜好把握得这么好?   端木白儒雅地笑着:“我问了你的助理。”   哦,那就怪不得了。   七七在她脚边,拉扯着她的裙摆:“阿姨,你和我爸爸去约会,我是不是电灯泡呀?”   宋倾:“……”   这熊孩子,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词汇?   她尴尬地看了一眼端木白。   他却一脸坦然地低头揉了揉七七的脑袋:“那你去找柱子叔叔?”   宋倾:“不必了吧?”   他清冷的眸子浮现一丝笑意,看着她,淡淡地点头:“哦,那就带着这个小灯泡吧。”   ☆、053 你怎么谢我   宋倾被他这好像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点不自在,可是有七七这么可爱的小萝莉在旁边做助攻,她又实在不忍心拒绝。   三人去了餐厅里,宋倾倒是有些意外,这是一家并不显眼的餐馆,店面标识只是挂在街边的一块小小镶金招牌,不注意看都看不出来这是一家西餐馆。   上了二楼,却是别有洞天。   “这样精致的好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   端木白一边绅士地拉过椅子让她落座,一边微笑着答道:“当时从法国回来,是一个长辈带我过来的。”   两人正要坐下闲聊,身边忽然传来一声惊讶的大笑:“端木先生,哈哈,想不到还能在这里遇到你。”   宋倾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抬头看去,才发现是个白胖的中年大叔,正笑眯眯地看着端木白和她……   端木白只好又站起来,和董京国握了握手。   董京国笑眯眯地看着宋倾:“这位小姐看着有点面熟。”   “这是刚从美国来AfraSong,目前我们投资筹拍的影片女主角。”   董京国一张脸立即笑得花儿一样:“哎哟,是影后?”   他笑眯眯地朝宋倾看了两眼,嗯,是个美貌的。   “那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端木先生,回头一起去打打高尔夫?”   “好的,咱们回头再约?”   “好说,好说。”   董京国又笑着看了宋倾一眼,转头朝端木白眨眨眼,笑嘻嘻地走了。   宋倾看着这位大叔,她刚才悄悄打量了一下,那大叔浑身的衣服鞋子和手表,都是定制款,看来是个人物。   “董先生,难道是宋氏集团的二把手,董京国?”   端木白双眸带笑地看她:“这样都认得出来?看来宋小姐对宋氏集团的了解很深。不过现在的宋氏集团,应该改称靳氏集团旗下的顶尖食品了。”   她垂下眼眸看菜单:“哦,差点忘了。”   一席饭吃得宾主尽欢,七七性子活泼,又不像一般四五岁的小孩那么幼稚,总能冒出一些很小大人的话语,逗得宋倾娇笑不已。   吃完饭宋倾还要回去开工,七七吃完饭就开始张着小嘴打哈欠,端木白抱着她,朝宋倾告别:“多谢宋小姐今天肯赏脸陪七七,她要睡午觉,我们就不打扰宋小姐工作了。”   “好的,多谢你今天的款待。”   她本来就是客套一下。   没想到端木白低着头看着她呵呵一笑:“哦?你怎么谢?”   宋倾:“呃……”   “不如等宋小姐有空的时候,请我们父女吃饭?”   宋倾被他追着这么问,但凡有点情商的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只好嘿嘿一笑:“好的,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再给您打电话。”   端木白温文尔雅地看着她笑,他看得出来她的敷衍,不过,他想靠近的人,哪里容得了她想逃?   “不如就去我家吃饭吧,侯阿姨做的菜,可是一绝,外面是吃不到的。要不,就明天晚上?”   宋倾咬咬牙:“好吧。”   他抱着七七上车离开了,宋倾带着墨镜丝巾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回了剧组,才发现冯楚楚已经亲自过来了,她容颜憔悴,眼下还带着一点乌青,看来是睡眠严重不足。   看见宋倾,冯楚楚愣了一下。   “楚楚,怎么没去古城墙?我等了你好久。”   冯楚楚脸色一白,随即一脸得意的羞涩,答道:“哦,我在备孕,晚上都习惯了早睡,本来想去找你的,可是我们家那位缠着我,我……我几乎一夜没空闲下来……”   她说着,不知是炫耀还是真的犯困,张嘴打了个哈欠。   ☆、054 想怀孕,我助你一臂之力   宋倾对冯楚楚这种低劣的示威无动于衷,她要是还有以前的记忆,或许会难受,可是如今,她连一丝冷笑都欠奉,朝冯楚楚淡漠地看了一眼,说了句:“哦,等你怀上了,记得给大家发喜糖哦。”   冯楚楚脸色发白,脸色不愉地看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说:“我还是给你补妆吧。”   宋倾斜觑她一眼,看着她把自己的手包放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才低着头笑嘻嘻地开始刷微博。   冯楚楚帮她打理完头发,又帮她化了妆,直到冯楚楚离开,宋倾才朝殷花说:“花花,你去给我买一杯橙汁,要鲜榨的那种哦。”   花花乖乖出去了,化妆室里只剩下她。   她迅速地打开冯楚楚的包,满意地一笑,拿出里面的一瓶维生素,迅速把自己口袋里的伏特加放了四五颗进去。   要怀孕是吗,我助你一臂之力!   她邪恶地一笑,迅速消灭痕迹,拿着手机又开始叫Bill汇报进展了。   Bill已经找到了那个叫刘振的交易员,场地也租好,正在架设防火墙和购置电脑设备了,宋倾不便亲自出面,但是和那个刘振通过电话,从声音中大概能感觉到,那是个性子有些偏执狂妄的人,但是狂妄的人,一般都是有些真才实学的人。   冯楚楚很快就去完卫生间回来了,拎着包就要离开,她尽量保持着礼貌,朝宋倾告辞:“Afra,我走了,晚上的戏我会让助手过来给你补补妆就好。”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包拿出维生素,就着矿泉水吃了一颗。   宋倾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忽然问道:“楚楚,你待会儿去哪里?”   “下午没什么事,应该是回美容院吧。”   “哦,晚上我们拍完一场戏会一起去happy一下,不如留下来等着,大家一起出去喝一杯?”   冯楚楚一怔,想了想,随即点头:“也好。”   她放下手包,在化妆室里坐下了。   外面场务在叫着开拍,几场大戏都是在绿慕前拍摄后期再加特效的,宋倾的戏份大多是一条就通过,她中途去了化妆室里,看见冯楚楚脸色已经绯红地软倒在化妆台上,这才眸色冷然地回了片场。   这场戏,演的是魏康袭胸。   宋倾原本强势地提出要用替身,可是她忽然又不想用了……   开拍后,魏康欣喜若狂地成功用一只大手握住了宋倾胸前的风光,她靠在他的臂弯里,忽然低声说了句:“待会儿,我在我的化妆间等你。”   魏康眼底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压低声音答应了:“好。”   这场戏,两人各怀鬼胎,拍得出奇的顺利,魏康往常需要拍上四五条才过的人,居然一两次都过了。   “收工啦!”陆影穿着一身黑衣,那张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居然笑了,“今天不错。”   宋倾朝魏康眨眨眼,转身就朝化妆间走去。   魏康看了看四周,跟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眼色,也紧紧追了过去。   他打开化妆间的门,才发现里面的灯居然都关了,一个女人趴在梳妆台上,背部曲线若隐若现,他立即浑身燥热起来,想也没多想,慌忙脱-了裤子,扑上去抱住她的腰,掀起她的裙子慌慌张张地就进入了她。   骚-货,她居然早就湿=透了。   ☆、055 宋倾晕倒   宋倾转身从化妆间后面的更衣室侧门走了出去,立即碰上了场工,小伙子羞涩地朝她点点头,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化妆间里传来销-魂蚀骨的叫声,宋倾还好,小伙子立即脸红了,看着宋倾,结结巴巴地问:“宋姐,这是……这是……”   “哦,你还是暂时不要进去了。”   小伙子还抱着一大堆服装,听着那声音越来越急促,慌忙转身跑了。   宋倾眼中的笑意渐渐变冷,她听着化妆间里的欢-爱声,只觉得那声音尖细高昂,好像在哪里听见过。   她耳朵里突然传来一阵嘹亮的鸣声,耳鸣伴着头疼,她眼前发白,忍不住脚底晃了晃,栽倒在地。   “宋姐!”   “Afra。”   “快叫救护车!”   宋倾头重脚轻眼前发黑地被一帮人七手八脚地抬上救护车的时候,听到花花在救护车外气急败坏地吼:“都不许拍照,你们怎么回事,不许拍!”   她还在心底无声地苦笑:傻丫头,那些记者干的就是这个营生,如今她病倒,想不让他们拍照,怎么可能呢。   随即,她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人事不知了……   **   靳南捂着断手在办公室里发呆,手上的疼痛时不时地提醒着他,那个像是毒蛇一样不能招惹的女人。   可是,越是这样想着,心底越是躁动。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得到啊。   他忍不住打开电脑搜索Afra Song,没想到搜索出来的结果铺天盖地都是她在片场突然昏倒的消息,有的小报记者甚至在深扒她背后可能有的男人,把她的昏迷朝怀孕上面扯了。   靳南怔怔地看着新闻半晌,突然抓起电话:“缇娜,取消晚上的饭局。”   不等缇娜追问,他急忙抓着外套跑出办公室。   冲到门口的时候,他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形容猥琐的男人和上一次见面的时候相比,又胖了一大圈,浑身散发着碌碌无为的中年男人气息。   那男人进了大厅就开始东张西望,忽然看见迎面走来的靳南,立即站在走廊尽头朝靳南挥手大喊一声:“靳大少。”   靳南顿时脸色黑了。   他急匆匆地跑过去,拉着男人的手就冲到了一边的休息室里,怒吼一声:“余力,我们不是说好了,不会再见面吗?你怎么又来了?”   被喊作余力的男人看着气急败坏的靳南,嘿嘿一笑:“那时是那时,我现在这不是遇到事了吗?”   靳南耐性几乎用光,最近几天他总是时时处于暴走的边缘。   “行了行了,你说吧,这次又想要多少?”   余力头上有些谢顶,却还是忍不住抓了抓脑袋,意外地扯下几根头发来,他看了看自己手指缝里的头发,朝靳南摆了摆:“我得了肝癌,要化疗,你也知道我是没有正当工作的,没有医保,我自己负担不起,我当年可是帮着你赚了十几亿的身家,这点医药费你还是能拿出来的吧?”   靳南突然伸手勒住他的脖子,脸色铁青:“你再满嘴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消失?死得绝对比癌症要痛苦!”   ☆、056 靳南被勒索   “嘿嘿嘿,别生气嘛!这里又没有别人,我是提醒你我是多大的功臣。”   靳南愤怒地松了手,将余力推着倒在沙发上,咬牙切齿地低吼:“说吧,多少?”   他掏出支票本,刷刷地写字:“一百万,够了吗?”   余力嘿嘿笑着,一脸满意地接了支票,他本来以为只能要到五六十万左右呢。   “行了,滚吧,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了。”   余力接了支票在那张纸上亲了一口。   靳南额头青筋跳了跳:“滚。”   余力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   靳南暴怒地在原地来回走了好几圈,才觉得心情平静了些。   当年他明明只是从犯,那个最黑的黑手销声匿迹,平白从他这里得了滔天的好处之后,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   他有苦说不出,还要时不时受这个余力的敲诈,真是该死!   他带着愤怒的心情一路飙车到了医院,已经能看见三三两两的记者被挡在了医院大门外,消息传播得很快。   他将车子停在路边,愣了半天,却一点也想不出下车走进去的正当理由。   …………   宋倾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Bill急得脸都白了,看见她醒了,这才喜极而泣:“宋大姐,你下次再这么吓我,我就让你再也不用醒过来了!”   宋倾额头立即一跳,哭笑不得:“你够了!”   Bill转头就瞪花花,满脸的嫌弃:“听到了没有,还不出去。”   花花委屈地嘟嘟嘴:“干嘛凶我?”   “你是怎么照顾她的,她脑袋里有淤血不是一天两天了,肯定头疼过不止一次,你怎么没发现?”   花花立即反唇相讥:“可你不也常常见宋姐吗,你不也没发现?”   Bill:“……”   死丫头骗子居然敢顶嘴了?都是被宋倾给宠的。   “行啦,你俩别斗嘴了。我到底怎么了?”   Bill急忙给她解惑:“你脑袋里以前不是有过淤血吗,出血点又有点轻微的出血,具体要不要手术,还要看医生的诊断。”   宋倾脑子里一团糟:“严重吗?”   “我去叫医生过来吧。”   很快医生过来了,是个实习医生,不过基本能介绍清楚情况。   “你的颅内有轻微的淤血,但是以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淤血正在逐渐消散,昏迷也是溶血的伴随反应,我们会给您用药物治疗,看看淤血会不会自己消解。”   宋倾听到不影响接下来的计划,才放心了。   “我想尽快出院。”   “暂时不行,你还需要再观察24小时才可以。”   Bill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立即在旁边说道:“剧组那边已经提前了后面的拍摄,你的戏暂时押后,放心吧。”   她点点头,转头看向病房门外,却忽然一僵:“他怎么在这里?”   魏康也看见了她,脸上满是惊惶,走了进来。   “Afra,你今天怎么回事?”   宋倾看着他脸上难以掩饰的慌乱,淡淡地一笑:“我生病了而已,怎么了?”   魏康看了一眼Bill和花花。   “Bill,花花,你们先出去吃饭吧,我也有点饿了,顺便给我带点皮蛋瘦肉粥。”   等到他们出去了,魏康才一把抓住宋倾的手:“你不是说要在化妆间等我吗?”   “是啊,我一直在等你啊。你去了哪里?”   魏康脸色一红又一白:“我去了化妆间啊,里面……里面是别人!”   “呀,你把别人给上了?那人没揍你?”   “没有!她睡着了,我收拾了一下,她估计都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唉,不对,你说你在化妆室,我怎么没见到你?”   “我在2号化妆室。”   魏康顿时哀嚎:“我去了1号啊,你上午用的不是1号吗?”   宋倾忽闪着无辜的大眼睛:“哦,我下午用的是2号。你不知道?”   ☆、057 嗯,我想起来了   魏康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脸色古怪而扭捏地看着宋倾:“那,那你知道1号化妆室那边有谁吗?”   宋倾想了想,随即一脸慌张:“哎呀,我记得我的化妆师还在剧组里等着收工后大家一起出去腐败,后来我去我的2号化妆室没看到她,不会是她吧?”   魏康一听,忍不住腿软:“我ca,那是靳氏大老板的女人啊!你可是害死我了!”   宋倾心底冷笑,脸上惊惶:“不会是真的吧?你确定她没有看到你的脸?”   魏康想了想,他好像一直都是在背后干活,那女人除了尖叫哼唧,一直没回过头,嘴里只低声喊着“男……男……”什么的,现在想想,尼玛那女人是在喊“南,南”啊。   “没有,她一直没回头。”   宋倾这才做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安慰面前这匹种马:“那不就结了,你事后也收拾干净了,说不定她起来后,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春-梦呢。”   魏康额上冷汗渐渐地没了,一转头看见宋倾脸色苍白,往日里的妩媚女王气息没了,倒是显得格外的惹人怜爱,他忍不住又色=心大起,伸手就想去捉她的手。   宋倾眸底一寒,并没有躲闪,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看。   魏康本来笑嘻嘻的,突然看到她那一双冷清的眸子里狠戾的神色,忍不住透体冰凉,伸出去的手只有讪讪地收回来了。   宋倾勾勾唇角:“魏康,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出去吧。”   魏康下午在化妆室里宣泄了一场,现在也没有心情再留在这里和一个病人浪费时间,反正他也看出来了,这女人不是那么容易上手的,等她身体好了再努力吧。   “嘿嘿,那你睡吧,睡吧,我走了哈!回头再来看你。”   “不用了,我明天就出院了。”   魏康一顿,嘿嘿笑着离开了。   不一会儿,Bill就带着花花吵吵闹闹地回来了,一个骂对方是娘炮,一个鄙视对方是丑女,每天必然上演的戏码。   Bill看宋倾精神很好地瞪着眼睛不肯睡,奇怪了:“怎么不睡一会儿?”   “我在等人。”   “谁啊?”   “冯楚楚。”   Bill一惊,点点头,转头打发花花:“行了,这里我守着,你回去帮她拿明天换洗的衣服和日用品。”   花花知道这两人又要说些私密的话了,也乖觉地起身离开了。   “说吧,等冯楚楚做什么?”   “玩。”   Bill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神色,总觉得醒来之后的宋倾,整个人浑身的气场有点怪异,明明看上去还是那个宋倾,眼神里却好像多了点什么。   他忍不住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喂,大姐,你的脑子里淤血在渐渐消散,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宋倾抬头,朝他缓缓勾起唇角:“想起什么?我的过去,你和三哥不都一点一滴地告诉我了吗?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Bill被她的眼神看得发毛。   “你当年在宋家大院那场大火里经历了什么,外人都不知情,只能靠你自己想起来。”   “嗯,的确,我想起来了!”   ☆、058 质问   Bill吓得一下子跳起来:“真的啊?全都想起来了?”   宋倾憋了几秒钟,突然得逞地笑了起来:“哈哈!你个傻子,医生说了我失忆是因为手术时海马体受伤,那是永久的伤,怎么可能还想得起来?这都能骗到你!哈哈……”   Bill顿时额上满是冷汗地嘿嘿一笑。   “大姐,不能这样玩弄我的感情!”   宋倾抖抖嘴角,正在弯着唇角嘲笑Bill的汉语水平,一转头看见门外气急败坏跑过来的冯楚楚,却一不小心跑过了。   “冯楚楚在外面,你去叫她过来。”   Bill:“她不会对你做什么吧?”   宋倾忍不住冷笑:“就怕她什么都不做!”   Bill出去,在门口喊了一句:“冯小姐!这里!”   不多时,冯楚楚就哐当一声推开病房的门冲进来,一进门就忍不住吼:“Afra,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不是说我在化妆室里等着你们收工一起出去玩吗?”   “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收工还没回到化妆室,就在半路晕倒了,他们没人通知你吗?”   冯楚楚脸色惨白地摇摇头,她好像是在化妆室里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觉出不对来,她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身体有异样,容不得她忽视。   就在刚才,她在卫生间里,看到了内衣上那些红红白白的粘稠分泌物。   她的身体她知道,那是某处不可言说的部位被折腾得出了血。   她在化妆室里发生了什么?   她总觉得这一切像是被人设计好了!   难道是宋倾?   “怎么了冯小姐,出什么事了?”   宋倾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冯楚楚顿时脸色古怪起来,时而惨白,时而羞红。   “你们开拍的时候,还有谁……进过化妆室吗?还有,我怎么会在里面睡着?”   宋倾捏捏下巴,还真是仔细想了想,才谨慎地答:“开拍的时候我不知道,收工的时候,男主角魏康倒是进过化妆室。至于你怎么会睡着……楚楚,你昨晚不是一夜都没睡吗?”   冯楚楚忍不住脸上一红,随即想了想,如果那人是魏康的话,好歹不是什么肮脏丑陋的男人,她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   宋倾看她脸色和缓下来,问道:“楚楚,你是在化妆室里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也不知道那个魏康战斗力怎么样,如果好的话,说不定能引得冯楚楚劈腿,哎呀,那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冯楚楚脸色苍白地摇摇头:“没什么!算了,你休息吧,再见!”   宋倾看着她脚步匆匆地离开,冷笑一声,拿出手机开始发微博。   她还有一帮不明真相的粉丝在担心她的安危呢。   第二天下去,宋倾才得了医生的准许出院了。   反正剧组那边准了她三天的假期,她想了想,打发了Bill和花花,自己驱车去了花鸟市场。   虽然做了改装,可是大夏天的她也只是戴了墨镜披了纱巾,热得浑身大汗去给七七买了两只小兔兔,就一路驱车去了高山的别墅区。   到了蔷薇花房前,她在花丛下驻足,刚要按门铃,大门就咔哒一声开了。   一身白色休闲装的男人长身玉立站在花丛之后,看着她温润如玉地笑着。   “就知道宋小姐不会爽约的。”   宋倾看着他的笑容,虽然这个男人给她的那种有些危险的隐隐感觉还在,可是看到这样一幕,还是让她觉得格外赏心悦目,想起一句古话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059 单份糖单份奶   “宋小姐这么快就出院,看来没什么事?怎么会晕倒呢?”   宋倾想了想,不愿意细说,只有淡淡地说道:“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事。七七呢?”   端木白细细地看着她的脸色,确信她神态还好,昨晚七七发烧烧了一夜,他实在抽不开身。   她和端木白的交往,纯粹是因为七七,如果七七不在,她总会忍不住浑身紧张尴尬。   端木白似乎也看出她的紧张,一笑,回头朝院子里招呼:“七七,你看宋阿姨给你买什么了?”   七七穿着粉蓝色的公主裙,一路蹦蹦跳跳地从花园里跑出来。   “阿姨,你真的给我买小兔兔啦?”   “是啊,喜不喜欢?”   端木白接了她手里的兔子,在七七伸手抱住之前,一把提高了笼子在七七头顶晃了晃:“记得戴口罩,知不知道?”   宋倾一愣:“七七怎么了?”   端木白:“这孩子是过敏体质,我怕她对兔毛过敏。”   宋倾顿时后悔不已。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身体不好。”   好像每一次她都是顺着七七的意思宠爱她,可是又是在害她。   端木白定定地看着她,随即笑了:“没事,是我一直太紧张这孩子了。她妈妈当年怀孕六个月的时候不得不剖腹生下她,抢救了好久才救回她这条小命,难免紧张溺爱了点。”   宋倾听得忍不住心里一颤:“那么,七七的妈妈……”   端木白淡雅地一笑:“她妈妈还活着。”   却并不愿意多说。   宋倾暗暗地想,按照Bill告诉她的资料来看,端木白的身边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固定的女伴出现,外界对七七生母的身份也有各种各样的猜测,却都被一一否认。   不知道是哪个女人,愿意离开这样帅气温润的老公和活泼可爱的孩子。   她心里这样想着,低头拉住了七七的小手,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端木白说起这些事情都不避着七七的,这孩子看着也懂事极了,听到有关自己妈妈的话题,不吵也不闹。   真是一对神奇的父女。   进了屋,她和侯阿姨打了招呼,就被七七拉着去小花园里给两只小兔子放出来玩耍了。   宋倾坐在花园边的那张木桌边,端木白端了咖啡过来,递给她一杯:“先喝点咖啡吧,侯阿姨那里要放大招,还要稍等一会儿。”   她笑着接了咖啡,正要自己放糖和奶,端木白竟然自发地拿起两块糖放进了她的咖啡杯里,放完之后,朝她一笑,又自然而然地拿起牛奶给她倒了点,直到杯子里乌黑的咖啡变成了褐色,才淡笑着说道:“请吧。”   宋倾心里惊诧不已。   她忽然抬眸定定地看了端木白一眼。   他也一愣,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的动作恐怕是引起她的怀疑了,只有不动声色地朝她笑着。   宋倾忽然狡讦地捏了两块糖:“多谢端木先生了,我也帮你吧。”   随即把两块糖扔进了他的咖啡杯里。   端木白顿时觉得自己不太好了,他看着咖啡杯里冒出的一串细小泡泡,抖了抖眉角,只好用勺子搅搅,喝药似的喝了一口。   “嗯,多谢。”   她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端木先生喝咖啡不喜欢放糖吗?”   端木白点点头:“是啊,只喜欢单份糖单份奶。”   宋倾手里的银勺哐当一声落下,一滴咖啡溅出来,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060 似是而非   端木白抛完炸弹,一脸无辜地看她:“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抽了纸巾,不由分说地替她擦干净手背上的那滴咖啡。   宋倾只觉得他的大手微凉,还没来得及羞涩,他就把手收回去了。   刚才那一刹那,她的脑子里真的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或许身份神秘的三哥就是端木白?不然为什么端木白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借口接近她?   可是他又变得这么温润,让她的疑虑顿时打消了。   七七这时候抱着一只兔子走过来,歪着脑袋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嘟着小嘴问宋倾:“阿姨,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不是!”   “你希望是吗?”   她和端木白同时说话,听到彼此的回答,都愣了。   她惊讶地看端木白,这男人,到底是个神马意思?   七七歪着脑袋,朝自己老爸点点头。   忽然空气里飘来一阵浓烈的奶香味,七七立即抱着兔子跳起来,兴高采烈地喊:“阿姨,阿姨,侯奶奶做了我最喜欢的小小奶黄包!你要不要吃。”   宋倾也高兴极了,她打小就喜欢带奶味儿的吃食,闻到空气里的味道,只觉得开心。   “好啊!”   她牵了七七的手,转头进厨房帮侯阿姨端菜,准备开饭了……   吃完饭,七七就闹着让侯阿姨帮她和小兔子洗澡睡觉。   端木白送宋倾到了门外,宋倾的车停得远,两人就顺着林荫小道一步步地走着,宋倾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谢谢端木先生的招待。本来说是我谢你的,可还是你招待我一顿这么好吃的晚饭!”   端木白低头看她:“你能来,七七很开心,这孩子闹着要买小兔子都闹了好久了,你看看她,有了兔子连我这个老爸都排不上号了。”   宋倾失笑,低着头的角度,笑容看上去温婉而美好。   端木白忍不住紧紧地握住手心,才忍住不去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他侧目看着她纤细的脖颈,转头将目光落在了她手里的包包上,手包的拉链忘了拉,露出里面的药物。   “你的包包……”   他低头,帮她把拉链轻轻拉上了。   宋倾愣住了,看着他低头的侧脸,那么认真,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退去青涩,有着成熟男人的韵味,又有着蓬勃的青春气息。   她忽然心里一动,问了一句:“端木先生今年多大了?”   端木白抬起眸子看她:“31岁了。怎么,宋小姐这是要问生辰八字给我介绍对象吗?”   宋倾被他噎了一下,嘿嘿笑了:“您条件这么好,哪里需要我介绍?”   端木白低头看她,耸耸肩:“你看,很多像我这么优秀的剩男,都是因为给别人的印象太好了,别人总觉得,追我们这种优秀的男人的人一定很多,可是事实上,真的一个都没有啊!”   宋倾一愣,扑哧一声笑了。   大哥你眼睛都不眨地夸自己优秀,是怎么做到的呢。   笑完忽然又一愣。   不对,这人开玩笑毒嘴调侃的时候,风格和三哥真是像极了!   她忽然抬头细细地看了一眼,目光忽然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却失望了。   三哥的下巴光洁饱满。   端木白的下巴,却有一道浅浅的美人沟。   他们不会是同一个人!   她满腹心事地没走几步,就到了她的车边,回头跟端木白告了别,就驱车离开了。   她吃饭的时候收到了Bill的短信,还要赶去事先约好的地方。   ☆、061 宋倾的目标   宋倾按照短信里的地址,一路找到了Bill和刘振所在的那一处公寓。   她敲了门之后,来来回回看了四周的环境。   一梯三户,普通的大小,普通的环境,不显山不露水。   这处房子选得好!   房门许久之后才开,Bill站在门口朝她龇牙笑:“来得够晚的,说明今天这顿晚饭吃得很不错!”   她白了他一眼,抬脚进门。   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男人脚臭气,她抽了抽鼻子,皱眉朝屋子里看去,客厅旁边的房间里,摆着将近十台硕大的电脑显示屏,每一个屏上都显示着股市和期货市场的走势,因为已经收盘,刘振神态悠闲地躺在躺椅上,看着屏幕吃瓜子。   听到身后的声音,他漫不经心地转过头,看见宋倾的一刹那,有些呆愣。   宋倾也在观察着面前的男人,三十多岁,形容有些邋遢,普通的圆脸,单眼皮,头发有些油腻腻的,应该是前夜睡觉之后没有洗头,乱七八糟的一团。   宋倾无奈地看他一眼,随即笑笑:“刘振,我是宋倾。”   刘振有些呆滞地看着她半晌,才手忙脚乱地从躺椅上站起来,伸出手,紧张兮兮地说:“你,你好。你好!”   宋倾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握了握,随即转头去看那些显示屏上的东西。   她不是财经专业出身,对这些东西并不熟。   “最近靳氏的股票有什么情况吗?”   刘振一提起自己的特长顿时浑身散发着自信的气息,指着屏幕正打算好好讲解一番:“你看今天靳氏的股票,保持平稳,没有大的动荡。”   “顶尖集团的股票呢?”   “也很平稳,相比前几年,市值有稳步的攀升……”   宋倾忽然直直地盯着他:“如果我要收购顶尖,以你的手段,能将它的市值打压到多少?”   刘振被她的话惊到了。   收购顶尖?这胃口也忒大了些吧?   “顶尖的市值,现在可是百亿。”   宋倾笑笑,有些调皮地眨眨眼:“哎呀,那可不巧了,我现在能拿来用的资金,只有两亿呢。”   刘振又被吓了一跳。   这女人看上去像个妖娆的嫩模,居然不动声色地手握两亿财产?   “这,这个差别,有点大!”   宋倾随手从桌上拿了一瓶红牛,亲手打开,递给了刘振:“我知道!要是差别不大,也不会费尽心思找你出山!我知道你的本事,但是被同事设计陷害,这些年都只能炒炒散股。现在我告诉你,我找你来的目的,就是用你手里的计算公式,借助自动交易,冲击顶尖的股价,拉低市值,我再趁机收购!”   刘振听得脸色一白:“你怎么知道我手里有公式?”   宋倾拍拍他的肩,让他坐下,自己也在桌边另一把椅子上坐下,和Bill相视一笑,解释道:“我还知道你的硕士导师,是研究自动交易的泰斗,可惜这些年一直没有完善的公式拿出来!当年你在硕士二年级的时候突然退学,外人都以为你是和导师闹翻了。可是我知道,那是因为,你算出了自动交易的公式,而你的导师想占为己有!当年你离开的时候,数据都被你带走了。所以我知道,你手里有公式!”   刘振一脸震惊害怕地看着她。   这样私密的事情她都查得到,这女人真的这是个影后这么简单?!   ☆、062 头发   宋倾看着他:“能做到吗?”   刘振抬手摸了摸有些油乎乎的头发,咬咬牙:“我需要计算一下,自动交易也需要时机,如果顶尖的股价一直没有动荡,我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如果强行在股市中人为地打压一只股票的股价,很容易引起证监会那边的注意,闹不好是要坐牢的……”   “放心,我不需要你违纪乱法,顶尖的股价,很快就要动荡了!”   …………   却说靳南手断了之后,听说宋倾晕倒,赶到医院之后,明明知道她在哪里住着,最终却还是没有走进她的病房里。   这一天,他从公司下了班,本来打算出去喝两杯的,可是接到了妈妈金巧的电话。   他只好回家吃晚饭去。   到了家,才发现只有金巧在客厅里吃着水果看电视。   “妈,楚楚呢?”   金巧不悦地皱眉:“谁知道她去哪里了,说是下午就回来了,这都几点了,还没个人影!”   靳南看看墙壁上的钟,都快七点半了。   他无所谓地摇摇头,转身去餐桌边坐下。   保姆很快把饭菜端上来,金巧走过来一眼看见他的手,顿时尖叫起来:“哎哟,这是怎么了?手怎么受伤了?怎么弄的?”   靳南最受不了她那尖细的嗓音,下意识地皱皱眉,苦恼地解释:“不小心摔了一下而已。妈,坐下吃饭吧。”   金巧想想,靳南打小什么事都不需要她操心,算了,问了也白问。   “唉,阿南啊,你舅舅最近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要投资一个生意,来跟我借钱,我能借吗?”   靳南没多想,他那个舅舅这些年胡闹了一次又一次,哪一次不是兴高采烈地来“借钱”最后又毫无意外地败光了钱?!   “算了,只要不多,你就给他吧!以后这样的事情别告诉我了,我很忙。妈,吃饭吧!”   金巧乐颠颠地低头吃饭了,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弟弟金华其实是个特别聪明的人,这些年一事无成,只是因为没有遇到好时机。   她决定了,拿出大半身家,也要支持自家弟弟的事业!   靳南吃完了晚饭,回书房里对着电脑处理了一会儿公文,闲下来之后,想了想,打开浏览器开始浏览Afra Song的个人资料和社交网页。   因为内地网络限制,她在内地的社交媒体上也只是这半年多以来才开始活跃,大多是分享一些运动健身的东西和美食,没什么有价值的资料。   他又开始在网上看那些狗仔们发出来的八卦,看着看着,忽然心里一动。   有一篇外文的文章,写的是Afra的身家背景和整容历史。   “三年前……”   她是三年前才凭借《山顶》一炮而红,而这部电影的幕后投资人,网上也有爆料,说是中国的某新生影业集团。   再联想到Afra首次在中国拍电影,就是和端木白的天线影视合作,Afra似乎和端木白的那个私生女关系很好。   端木白这个家伙,当年宋倾的遗体就是他叫人从医院带走的。   他烦躁地站起身,在原地转了几圈。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那一个精致的水晶球上。   他拿过水晶球,拆开底座,从里面拿出两缕结成一团的头发,黑的是他的,黄的,是宋倾的!   订婚的时候,她兴高采烈地剪了自己的长发和他的一缕头发,小心翼翼缠在一起。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靳南握紧了那些发丝,脑海里止不住时时回荡着她掰断他手腕时,脸上那无情的笑。   要确定Afra的身份,看来只有找机会搞到Afra的头发什么的,做个基因鉴定了!   ☆、063 魏康被绑架   电影的拍摄照旧紧锣密鼓地进行着,魏康自打那天不小心上错了人之后,就再也不敢提和宋倾约=炮的事情。   他把那天的事情仔仔细细回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自己是被人玩了,而玩他的人,很有可能是那个不想被他玩的宋倾。   这就直接导致了,在未来的一个多月里,他只要在剧组里看见宋倾,就一定会绕着走。   宋倾无暇去关注这个无关紧要的男人心理动态是什么。   她和Bill布的局,已经做起来了。   金华在一个饭局上,和人饮酒作乐的时候,无意间听自己的狐朋狗友提了一句,现在做新能源很时髦挣钱,很多明星都加入了这个项目,赚了不少钱了。   金华这些年到处捯饬“项目”,想赚钱都想疯了。   只听人家提了一句,回去就开始疯狂地四处托人找关系联络负责这个“新型环保氧化氢”项目的人,原来是个娱乐圈有名的大腕。   金华借着靳南的关系,很快就和这个大腕接上了头,一来二去的,敲定了合作投资的事宜。   当晚回去,金华就嚷着自家老姐给找来了三千万的资金,一股脑地投了进去,只等着收成了!   宋倾的公寓里,Bill看着屏幕上的资料,得意地嘎嘎笑起来:“这人真是蠢得像猪,人傻又不肯多读书,就是这种结果!别人说什么他也不懂,可是越是不懂的,他就越相信!”   宋倾对着书房那大半面墙壁上的资料摸着眉毛苦恼地思索,她最近只要一用脑,就脑壳疼。   “行了,咱们该庆幸之前查到的消息属实,这的确是个没什么脑子又着急赚钱的!后面的事情,就好玩了。”   Bill在屏幕上划拉,又拿过身边的一堆照片,那些都是他通过网路侵入监控之后找到的,递给宋倾:“这就是咱们锁定的人,诨号叫黑龙,姓名叫白龙……”   宋倾噗嗤笑了一声。   Bill白他一眼继续说:“白龙是邺城市地下钱庄放高利贷的头目,我们只需要在金华走投无路的时候,给他指明方向,接下来的事情,就看黑龙的了。”   她看着墙壁上的规划图,条条暗线都直指靳南和冯楚楚。   很快,她就能把这两人打入尘埃。   “那么,开始实施吧。金华的账户里最近有什么动态?”   “他姐姐金巧把第一笔三十万的款子打进来了。”   “嗯。”   宋倾这边一路部署悄然开始狩猎,魏康这边,收了工之后,带着剧组里新勾搭上的一个小女演员,去夜总会里逍遥快活去了。   一直玩到后半夜,小演员被他折腾得再也不肯跟他回家,只急匆匆地跑了。   魏康啐了一口,被助理架着回了家。   进门后助理就离开了。   他摇摇晃晃地去卫生间要洗个澡,还没摸上水龙头,脑门上就哐当一声被人砸了一下。   “我靠,谁?”   那人见一棍子下去他居然还能说话,愣了一下,随即又是一棍子。   魏康只觉得脑门一蒙,顿时昏倒在地。   “切,脑瓜子还挺硬!”   黑色的人影从浴室的帘子后闪身出来,扛起昏迷的魏康,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064 确定嫌疑   直到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魏康才鬼叫着醒过来:“啊!啊!他-妈-的,谁啊!”   脸上立即被人拿板子啪啪拍了两下。   一道低沉阴鸷的声音在他耳边冷笑:“醒醒吧,大明星!”   魏康这才彻底惊醒过来,睁开眼睛,面前的人影看上去还有些模糊,他的下巴就被人狠狠地捏住,一张微微苍老的中年男人脸在他面前渐渐清晰起来。   “大明星魏康,我请你来做客,是有些困惑,想请你解答。如果你乖乖配合,那咱们皆大欢喜……你说好不好?”   魏康挣扎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是被死死地捆住了,绑在椅子上,而转头看看四周,这是一处像是密闭实验室之类的地方,四处都是嗡嗡作响的机器和瓶瓶罐罐。   他这辈子都顺风顺水,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虐待过,少爷脾气发作,梗着脖子叫唤:“那你们放了我,既然是请我来做客,干嘛绑着我?我手麻了,快把绳子解开!”   中年男人被他这一句句振振有词貌似合理的要求逗乐了,抬手用手里的一块塑料板拍拍魏康的嘴:“我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该说你单纯?看不出来这是绑架?”   他手上用了狠劲。   魏康立即被打懵了,看着他,带着隐隐的哭腔问:“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想要钱我给,别杀我!”   男人嗤笑一声:“啧,我们不杀你!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您问,您问。只要我知道的,统统回答您!”   中年男人把那块塑料板在手上啪啪一拍,冷笑着问:“你告诉我,上个月你在《时速危情》剧组的化妆室里睡了一个女孩子,当时是谁约你去化妆室的?”   魏康本来被吓得半死,一听到这话,顿时自得地嘿嘿笑了起来:“我啊,我上个月在化妆室里都睡了四个女人了,你说的是哪个啊?”   中年男人提起胶板就啪啪打了他两大嘴巴子:“少废话!你一定是睡错了人,原本约你的人是谁?”   魏康这才突然想起来:“啊啊!你说的是那个女人啊,对对,我是搞错了,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啪!   他又挨了一嘴巴子。   立即被打哭了了,带着哭腔赶紧老老实实地交待:“是Afra,是Afra Song约我的啊!”   中年男人听完,脸色顿时黑了。   魏康以为自己老老实实交待了之后就好了,哪知道话音刚落就又毫无意外地挨了一嘴巴,他只觉得嘴里都甜了,肯定是被打得流血了!   呜呜,我要回家告诉妈妈你欺负我!   他委屈地抬头看着中年男人:“大叔,干嘛还打我?”   男人冷笑着说:“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一个国内的草包偶像,Afra是好莱坞大牌影后约你去化妆室?”   魏康委屈死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可是那天后来我才知道,在化妆室里的根本不是Afra,好像……好像是靳氏集团老总的那个女朋友,化妆师冯楚楚。”   “哼!”   中年大叔恨恨地冷哼一声:“没错!看来你说的是真的了!Afra是吗,敢设计陷害我的女儿,呵呵……”   ☆、065 端木七七小骗子   魏康随即被打了个半死,几乎生活不能自理,然后被蒙着眼睛带走,扔到了医院门口。   这天清晨,剧组又遭受了打击。   电影的拍摄正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拍摄进度每拖延一天,剧组的耗资就多一笔,每一天的消耗都近十万,实在耗不起。   先是女主生病,如今男主被打得最起码三个月不能见人。   陆影被气得跳脚,恨不得把魏康从病床上拖下来再大一顿。   陆影临时之间只能推翻前期所有拍摄,临时更换男主。   好在陆影在当初选角的时候有了备选方案,拍摄耽搁了一周之后,又立即开始了新一轮的拍摄。   宋倾一边照常拍电影,一边关注着金华那边的动静,他陆陆续续从金巧那里要到了将近两百万之后,一次性地投到了他以为能挣大钱的“项目”里。   “这个传说的新型资源项目,说白了不就是从空气里过滤水吗,怎么一转头就能打着有机环保的牌子到处招摇撞骗?”   Bill每次看到这个项目的资料,都会表示很不理解。   宋倾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刷刷在墙上那些资料里划拉,把没什么用的都拿掉扔进一边的废纸箱里。   她耸耸肩,其实她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啊。   “可笑的是,还有那么多的人相信,陆陆续续往里投资。”   她看着墙上那一栏里的照片,这其中就有大批的明星和商人,那些熟悉的脸,其中最大腕的就是陈向诚,国内顶尖的双料影帝,想不到是这个劳什子项目的牵头人。   Bill撇撇嘴,无奈地放弃了手里的平板。   “这该死的什么蓝天公司,你看看,在圈子里名声传得那么响,工商局那边连个注册都找不到,公司甚至都没有财务,我已经尽力了!查不到他们的资金去向!”   “查不到就算了!”   她摆摆手:“算了,我们的重点是金华这些钱必定有去无回,至于这个皮包公司背地里干的是什么勾当,不是咱们该关心的!”   她话音刚落,手机忽然响起来,是端木白。   她咬咬唇,还是接了电话。   “喂?”   “宋阿姨!”   居然是七七打的电话。   宋倾顿时高兴起来,心头温软,连语气都放柔了许多。   “七七?怎么是你?放学了吗?”   电话那头的七七呜呜地用哭腔撒娇起来:“阿姨,爸爸不要我了,他都好几天不回家了!”   宋倾本能地提出怀疑:“可是,你用的是你爸爸的手机啊。”   七七娇嫩地哼了一声:“阿姨你真傻,我爸爸有好几个手机呢!”   宋倾:“……”   七七紧接着表达了自己的愿望:“阿姨你来我家陪我睡觉觉好不好?”   宋倾:“啊?”   “你不喜欢七七吗?”   “不是,喜欢的,阿姨特别喜欢你。”   “那你来我家陪我睡觉觉好不好,七七害怕,屋子里好黑的。”   “侯阿姨呢?”   “侯奶奶睡觉打呼,七七睡不着。”   宋倾再一次:“……”   她无奈地看了一眼Bill,和他眨眨眼,只好答应孩子的请求:“那好!想要什么礼物吗,阿姨给你买。”   这一晚,宋倾给七七买了两朵硕大的棉花糖,直奔高山的别墅。   到了端木白的院门外,门铃按响不久,出来开门的,居然是端木白。   端木七七你这个小骗子!   ☆、066 碰巧泄密   端木白穿着利落却休闲的一身短款运动衫,身上有淡淡的青草气息,想必是刚刚沐浴完。   他看到门外站着的来客,脸上也止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   “宋小姐?”   宋倾更是愣神了。   这个男人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浑身散发着干净温和的男子气息,她不是色女,可也是正常的女人,面对这个一个男人,此时此刻心里是欣赏着的。   先前一直对这个男人有些防备。   这真不怪她,端木白从见她第一面起,就表现出隐隐的掠夺姿态,由不得她不防。   “我接到七七的电话,说是你不在家,她不敢睡觉,让我来陪她睡觉。”   她晃了晃手里的棉花糖。   端木白无奈地笑着:“这孩子……我刚回来,估计这几天我太忙,总是在外面,她夜里睡不踏实。她一定是以为我今天还不回来,就给你打了电话!宋小姐请进吧。”   他抬手接了两朵大大的棉花糖,转身带着宋倾进去了。   一路到了七七的卧室,七七被侯阿姨伺候着刚洗完澡,正在吹头发,见门开之后宋倾站在外面,立即头发也不吹了蹦蹦跳跳地扑过来,抱了宋倾一下,就转头抱着棉花糖吃去了。   就在这时,端木白的电话忽然响起来。   他也不避着宋倾,当即接了电话:“喂……专家?是,我认识两个,怎么……什么?基因鉴定?行,我问问……”   宋倾听得奇怪,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   端木白淡淡地解释:“是靳先生,他有两个人的头发样本,想做个基因鉴定,问我有没有认识的专家!”   宋倾眸光一动,靳南?做基因鉴定?   这么巧来找端木白询问?她怎么记得这两个人之间暗流涌动明显不像是关系多好的样子。   而且,还这么巧让她听到。   不过,这消息足够让她心惊了。   她不知道靳南想做什么,但是第六感告诉她,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和她有关。   她记得前两天化妆的时候,冯楚楚将她的头发扯掉了好几根。   难道是……   她垂着眸子暗地里思量半晌。   端木白却眼底带笑地低头看着她,知道她领悟到了自己的意思,也笑眯眯地说:“好了,七七就麻烦宋小姐了,侯阿姨,家里备用的日用品拿出来给宋小姐……”   “不用啦,我自己带了。”   “那好,我就不打扰你和七七休息了,七七这孩子夜里睡觉爱蹬被子,宋小姐多担待。”   “没事,我夜里也爱蹬被子,还要七七多担待呢。”   端木白一怔,随即失笑,转身去书房忙活了。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房子里多了一个人,他在书房里看着那些繁杂的文件,竟然能静下心来了。   第二天一早,宋倾是闻着一股香甜的奶香味醒来的,七七在她的怀里,还睡得香沉,小脸粉嘟嘟的,空调开得足,有些冷,小小的身子朝她的怀里拱了拱,吧唧了一下小嘴。   宋倾低头看着她,忍不住就低头亲了一口,七七立即哼唧着醒过来了。   一大一小趿拉着拖鞋下楼。   却看到端木白系着围裙,端着一盘金黄色的奶黄包从厨房走出来,抬头朝她们笑着。   “醒了?我做了奶黄包,喜欢吃的就快来!”   ☆、067 潜入靳家   宋倾带着七七立即跑下来,端木白站在餐桌边看着一大一小跑下楼,两个人跑步的姿势都是一模一样,到了楼梯的最后一个阶梯,都是偏偏不肯乖乖踩着阶梯下来,两个人牵着手齐齐地跳下来。   都是元气满满的模样。   端木白微笑着看他们,这样的生活,才是他一直以来追索而不得的。   宋倾拉着七七跑到他面前,立即毫不客气地伸出爪子要去拿奶黄包。   手上却被拍了一下,端木白无奈地笑:“先洗漱去,来,七七,爸爸给你刷牙去。”   “不要!我要阿姨给我刷牙!”   宋倾立即一把抱起她朝卫生间跑去:“好!我帮你!走吧,咱们洗脸刷牙换衣服去!”   三人欢欢喜喜地吃完了早饭,一起送七七去了幼儿园,宋倾就被花花接走,去了剧组照常开工。   晚上收工后,她回到公寓,Bill也从刘振那里回来,见她洗完澡没有换上睡衣反倒是换上一身黑色的运动衫,一愣。   “你这是要干嘛去?”   宋倾一边将一把匕首绑在大腿内侧,一边把她那一头乌黑长发扎起来,朝Bill沉声交待:“我要潜进靳家,冯楚楚今天会和靳南出席和亚东房产老总的晚宴,我必须趁着今晚去靳家把东西拿出来!”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靳南那里应该有我的头发什么的,说是在找基因鉴定的人,要做鉴定确定我的身份!”   Bill大惊:“这家伙动作够快的!你一个人行吗?”   她惊讶地看他一眼:“谁说我要一个人去?你得跟着我哦。”   Bill:“……”   他只好立马也换了一身黑衣,两人趁着夜色一路驱车去了靳家的别墅,就在高山的半山腰上。   一入夜,这里的别墅区就戒备森严,好在四周灯光晦暗,两人把车子停在公园附近,一路躲过路灯边的监控,两条黑影悄无声息地靠近靳家的别墅。   到了别墅的外围篱笆前,高大的日本珊瑚挡住了墙外的行人,也挡住了墙内的风光。   她看着两人高的篱笆,无奈地叹气:“这墙太高了,我们俩都进去的话,万一外面有个什么事,我在里面也看不到就麻烦了,你在这里策应!我自己进去!”   Bill对她的身手有信心,点点头:“这里是别墅背面,上面这扇窗子应该就是书房了,靳南的手机信号出现最频繁的地方就是那里,如果她真搞到你的头发,应该就放在那里。”   “好!你自己小心!”   “你自己注意,这别墅里还有靳南的妈妈和保姆在。”   “放心!”   她把口罩带上,抓住一个日本珊瑚的枝干,借力轻轻一跳,攀了上去,哗啦一声跳了进去。   靳家的别墅里只有一楼有灯光,她猫着腰跑到楼边,听到屋子里有电视机的声音,暗笑一声,真是天助我也。   她甩了飞钩上去,啪嗒一声钩住了楼顶的檐壁,身子像是暗夜里的狸猫,顺着绳索迅捷无比地攀了上去。   到了书房,她掏出金刚钻,顺着玻璃的四边轻轻划了一圈,随手拆了玻璃,捏着玻璃一翻身钻了进去……   ☆、068 遇车祸,被劫走   宋倾翻进去之后,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没有别人的气息,屋子里一片漆黑,她眯了眯眼,眼睛迅速地适应了黑暗。   耳朵里的耳机传来Bill焦急的声音:“怎么样?”   “安全。”   “我这边来人了,先转移一下。”   “好。”   她压低声音说完,就猫着腰开始四处寻找东西,书房里能存放东西的无非是桌子柜子这些地方,她先是把书桌后的柜子一个个找下来,并没有发现头发之类的东西,又转身去书桌的抽屉里找了一圈,还是没有。   只有一个锁上的抽屉,她不会开锁,拿金刚钻划拉了一下,居然没断。   气死她了!   屋子外的电视声音突然停了,看来客厅里的人打算上楼来睡觉了。   她顿时紧张起来,正要转身离开,目光却突然落在桌子上的一个水晶球上,脑海里突然一震,一阵眩晕感袭来,她身体晃了晃扶住了书桌,看着那颗水晶球,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个水晶球看上去和整个书房的风格一点都不搭调,看上去做工很一般,街头巷尾随随便便都能买到。   奇怪!   她随手把水晶球揣进了怀里,转身从窗口飞身而出,顺着绳索下了楼。   翻出日本珊瑚树丛之后,她随手把手套扔回了院子里,又把从靳南书房里拿出来的值钱物什都一股脑地装在袋子里,打算待会儿随手扔在路边。   上了车,Bill紧张地问:“拿到了?”   “没有,他书房里有一把锁,金刚钻都划不开,一定是在那里。”   Bill立即皱眉,看她手里抱着一个水晶球:“这是哪里来的?”   她看了看,随手扔到了车里:“靳南书房里的,既然要伪装成入室盗窃,当然把能拿的都拿了!”   “走吧,回头再从鉴定所那里想办法吧。”   “回去吧。”   Bill开着车,一路疾驰,此时过了上下班高峰期,路上车子不多。   宋倾悠闲自在地听着广播里的歌曲,随意地跟着节奏哼唱起来。   Bill却突然抬手碰了她一下:“看看后面那辆黑色的车,是不是在一路跟着我们?”   她一惊,回头看去。一辆车牌被遮挡了一块的SUV正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   “别过前面几辆车,看看能不能甩掉他们。”   “好。”   Bill一打方向盘,超了过去。   她回头去看,那辆车也超了过来,始终缀在他们身后五十米之内。   “这些人真的是冲着我们来的,甩掉他们吧。”   Bill踩着油门一路疾驰,连限速标志都管不了了。   疾驰了四五分钟,Bill拐到了一处僻静的马路上,前方不远处就是一个路口,Bill踩着油门冲过去。   突然,右侧的路口冲出一辆白色的货车,没有鸣笛,没有车灯,悄无声息地开足了马力,直直地撞在他们的车上。   “啊!!”   破碎的玻璃渣划破了她脸上的肌肤,让她惨叫一声。   Bill在左侧伤势轻一些,还能急忙打方向盘,想要逃开。   巨大的冲击力过后,那辆货车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一路推着他们的车朝路边的护栏撞过去。   嘭地一声巨响过后,碰的一下闷响,气囊弹出来,把宋倾整个人拍在座椅上,脑子里轰地一声,她眼前血糊糊的一片。   车子被挤在护栏上之后,四名穿着棒球服的男人从车里走下来,还谨慎地带着帽子遮住头脸。   他们到了车边,看着里面血肉模糊意识不清的两个人。   “女的带走,男的扔在这里!”   “是!”   ☆、069 家里有急事   宋倾被那几人粗暴地从车里扒拉出来,一个健壮的男人随手扛起她,走到大货车边,随手把她扔到了后边的车厢里。   “小心点,别弄残了!”   有人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奸笑一声:“残了就残了呗,就冲着这张脸,给我上,我也很乐意上啊!嘿嘿,嘿嘿嘿!”   有人冷哼着教训这个奸笑的人:“放你娘的屁,这可是上面指名道姓要的人,你有几个脑袋敢动她?”   边上传来叽叽咕咕的嘟囔声,随即,一只手狠狠地捏住她的脸,掰开她的眼皮拿手电筒照了照。   “哟呵,命还挺硬,到这会儿了还醒着呢!拿乙醚来!”   宋倾拼尽全力挣扎起来,鼻尖却立即被一块有着刺鼻味道的毛巾死死地捂住,她绝望地扒拉着那只手,很快陷入了黑暗。   ***   宋倾并不知道,这一晚,在顶尖酒店设宴招待靳氏集团各个高层的人,亚东房产的老总,就是端木白。   酒宴一开始,端木白就左右逢源,和靳氏上下的大小股东们打了个火热,他和董京国算是旧识,聚在一起难免多聊几句,随即看见靳南和冯楚楚,他笑得温文尔雅,走上去打招呼。   “靳先生,冯小姐。”   靳南看见他,眸色微闪。   “端木先生今天怎么是一个人来赴宴?”   “我孑然一身的光棍汉,哪里有靳先生这样的好福气,冯小姐别来无恙?”   冯楚楚脸色苍白,眼底带着些微淤青,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颓靡,却还是强打精神朝端木白笑了笑,伸手与他轻握一下,并没有说话,看上去有些反常。   端木白心底暗暗一笑,转头对靳南说道:“靳总,这次城东新区那块地,你是志在必得了?”   “难道端木先生也有兴趣?”   “那么有价值的一块肥地,谁没兴趣呢?”   靳南平静地和他对视着,只是只有被盯着的人才能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恨意。   他拍了拍冯楚楚的手背:“你去帮我拿杯香槟吧。”   她抬头看了一眼靳南,乖觉地低头离开了。   靳南转身朝宴厅的一侧走去。   端木白端着酒杯,抬步跟上。   “你想要那块地?”   端木白淡笑,好整以暇地点头:“那是当然。靳先生不愿意割爱?”   “端木白,你别太过分了!”   端木白低头,靠近比自己稍微矮一点的靳南,压低声音笑着说:“我怎么过分了?咱们公平竞争,不是吗?”   靳南恨恨地抬头看着他:“这几年你从我手里抢夺的资源还不过多吗,就算当年是三山会帮我做成那件事,可也不是受你恩惠,你捏着这个把柄,还打算威胁我多久?”   端木白抬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还真的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随即,一脸语重心长地说:“靳先生,你难道不知道,做了亏心事被人捏住把柄就要做好一辈子被人拿捏的准备吗?要是做了坏事不用付出代价,还要监狱做什么?”   “你!”   靳南握紧了拳头,可是一想到这个男人的身份和实力,拳头捏得再紧也不敢抬起来真的朝他脸上砸过去。   “放心,这块地我拿到了之后,大家合作开发一起发财不也很好?”   靳南脸色铁青,没有答话,却也知道无法反抗。   端木白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像是在拍一只刚被自己驯服的野狗,语气中都带着满意:“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大家精诚合作,城东那一片新区,还要靠你我来打造,不是吗?”   靳南正要抬头说话,端木白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低头朝他笑了笑,接了电话:“喂?”随即却脸色大变。   “我亲自去,把地点发给我!”   靳南奇怪地看着他变脸,印象中端木白一直都是优雅的,吃人不吐骨头的模样,怎么会这么失态?   “家里有急事!抱歉,先走一步!”   端木白是这次酒会的东道主,却还是扔下一屋子的宾客自己先走了,这么失礼的端木白,靳南还是第一次见。   他站在原地看着端木白的背影匆匆离去,总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   ☆、070 看清楚我是谁   幽暗的地下室里,有滴滴答答的水声落下,啪嗒,一滴凉丝丝的水低落在她的眼皮上,那股凉意刺激得她微微一皱眉醒了过来。   身边有人在指挥着:“把摄像机摆在哪里,把这女人抬到床上。那些被子之类的全扔掉。”   宋倾一怔,随即想到了一个可能。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去。   只见之前劫持她的四五个男人正在她周围忙碌着,一台正在工作着的摄像机架在一张破旧的铁床边,床上草草地铺着一些黑乎乎的被褥,一看就是被人废弃的家具。   整个空间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霉味和臭味。   她眯着眼缝小心地看了看视线里的一切。   这里应该是一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场之类的,头顶还能听到隐隐的轰隆声,像是火车站,又像是飞机场附近。   她有些焦急起来,眼珠微微滚动。   身边立即有人奸笑一声:“哟呵,醒啦?”   宋倾暗暗叹了口气,只好睁开眼睛。   “你们是谁?把我劫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一个看上去有些枯瘦的三十来岁的瘦长脸男人手里掂着一把匕首,正是她之前绑在腿上的。蹲在她身边嘿嘿笑道:“美女,你说咱们哥几个把你费这么大劲弄来,是想干嘛?”   身边另一个浑身纹身的男人咧嘴一笑,接话了:“当然是想干你啊!”   宋倾浑身一僵,直直地盯着瘦长脸的男人:“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男人咧嘴嘿嘿一笑:“您可是影后级的美女,这天下想干你的男人多了去了,咱们哥几个还用人指使?来吧美女……”   他伸出枯瘦的大手,一把抓住宋倾的衣领,将她硬生生扯得坐起来。   宋倾脸色发白,就在这时,耳朵里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杂音,吵得她脑中疼得要死。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整张脸都成一团了。   “哎哟,别哭啊,待会儿哥几个会好好对待你的,保证弄得你舒舒服服的!”   他一弯腰就捞起宋倾,力气竟出奇大,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宋倾就被他扛在了肩上。   她双手被绑着,眸光一冷,盘算着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打倒五个男人的可能性。顿时无奈地放弃。   如果不能一次性解决这些人,只会遭来更猛烈的报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扛起来之后她的位置变得高了点。   耳朵里的隐形耳机突然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Afra……Afra……”   她一僵,是了,车祸之前她耳朵里还有耳机。   是Bill在喊她,想来他受伤并不重。   “Afra能听到我说话吗……喂……Afra”   宋倾眼珠咕噜噜一转,突然在瘦长脸男人的肩膀上剧烈地挣扎起来:“你放开我!放开!你们把我弄到这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场里,也不怕遭雷劈吗?”   那个纹身的年轻男人立即嗤笑一声:“哟呵,在资本主义国家长大的人也信咱们老祖宗的这些迷信?”   宋倾被粗鲁地扔到了铁床上。   破旧的床响起让人牙酸的咯吱声。   耳朵里的杂音立即消失了,只剩下阵阵静默,信号断了!   她有些着急试图再次站起来,那瘦长脸却已经扑过来,一手抓过她被绑起来的双手,又拿过另外一根麻绳,把她的双手绑到了床头。   宋倾面色冷然。突然长腿狠狠地一蹬,膝盖顶向他的致命部位。   瘦长脸的身手却还不错,敏捷地躲过去,她的膝盖只是狠狠地顶在他的肚子上,还是让他疼得一哼。   啪!!!   她的脸上立即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半边脸立即麻了。   “贱货,还真把自己当贞洁烈女了!你们这些女明星哪个不是被人睡过来的,别那些脑满肠肥的导演和金主们睡,和被我们睡有什么差??再反抗别怪老子不客气!”   那个纹身的年轻人此时也走过来,狠狠地抓住宋倾乱蹬的脚,朝另外一个一直在旁边笑眯眯观望的男人吩咐:“过来,把这娘们的脚也绑起来。”   那人过来帮忙。   双拳难敌四手,宋倾的身手再训练,力量上男女天生的差别让她这一次再怎么拼死挣扎都无法挣脱地被死死绑起来了。   她绝望地看着头顶那破败的蜘蛛网,忍不住红了眼。   不!   她不能哭!也绝不求饶!   要是不能逃脱,那她也要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些男人的脸!   只要她还能活着,就一定会把这些败类碎尸万段!   瘦长脸见她不再挣扎,居然也没有惨叫求饶,甚至都没有哭泣,不由得惊讶:“算你识相。”   那纹身的年轻人却不悦地说话了:“军哥,这娘们一脸死鱼的样子多败兴!来点东西助助兴吧!咱们还要拍片子给那位送过去呢!”   宋倾心头一震:“你们果然是受人指使的!”   “嘿嘿,那又怎么样!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把你弄死的,还要你好好地活着呢!”   宋倾恨得几乎咬碎银牙。   是谁这么恨她?   冯楚楚吗?   冯楚楚能找到的势力也只有三山会,难道这些人是三山会的?   “你们是三山会的?”   瘦长脸正在脱自己的衣服,一听这话,愣住了,狐疑地看着这个女人。   “你在哪里听说三山会的?”   三山会这些年一直把消息上下封锁得死死的,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女人,连这个名字都无法听说的。   宋倾心头一动,忽然平静地朝瘦长脸笑了:“你们既然是三山会的,难道不知道我是三哥的女人嘛?”   旁边一个一直沉默寡言的微胖男人立即惊得语音有些发颤:“军……军哥,这,这可怎么办?”   三哥的铁血残忍,在三山会上下可是深入人心的,谁敢招惹他的马子啊!那不是嫌命长了么!   她立即心底暗喜:果然猜对了吗?   瘦长脸军哥脸色也变了,转身招呼另外四个人走到了一边的角落里商量去了。   宋倾躺在铁床上,几乎能听到时间流逝的声音了。   Bill,你可快一点查到我的位置,报警救我啊!   五个男人在一边的角落里渐渐争执起来,宋倾拼力蹬着脚底铁床的护栏,身子上移,双手在床边摸索起来,铁床上铁皮破败卷起,她扣住了一小块铁皮,缓缓地,反复折扭起来。   不一会儿,那瘦长脸军哥突然尖声吼了一句:“够了!咱们又不是那什么三哥的人,怕他个鸟!干了!”   立即有人附和:“对,干了!这事儿干好了回去还能受赏呢!”   “就是!”   军哥阴沉着脸带着他们转身走回来了。   宋倾手上立即狠狠用力,一小块铁皮被她扣掉,窝在手里。   军哥走到床边,突然一抬腿,压住了宋倾的肚子,把她死死地压制住,恶狠狠地问:“你说你是三哥的人?三哥是谁?”   宋倾现在只想尽量拖延时间,眉头一皱:“你们不知道三哥是谁吗?”   “邺城周边的确是三哥的地盘,可是,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三哥身边有女人的!”   “我的身份当然要保密,不然三哥的对头岂不是要找上我拿来要挟三哥?”   军哥突然奸邪地一笑:“对啊!这主意多好啊!”   他一边压制着宋倾,一边示意身后几个人:“你们都准备好,摄像机可要一直拍着她的脸!药呢?”   纹身男人转头从一个箱子里找出一只药剂,慢条斯理地用生理盐水溶解了,吸进注射器里,笑嘻嘻地走到宋倾身边,语气带着变态式的轻柔:“别怕,这药下去,不出五分钟,保管你求着哥哥们弄你!”   宋倾躲不开,手臂上被狠狠地扎了一针。   她咬着牙:“这是伏特加吧?”   军哥嘿嘿一笑,挑着她的下巴:“啧啧,小娘们见识还挺广。这既是伏特加,也不是!这是293,伏特加的新型变种,效力更强,却不会损伤你的脑神经,哥哥们对你好不好?”役余在技。   宋倾浑身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新型变种?你们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她转瞬间明白过来:“是冯远,是那个化学教授冯远,一定是他叫你们来的,对不对!”   啪!!!   她的另半边脸立即又挨了狠狠的一巴掌,嘴里立即尝到了腥甜的血味儿。   军哥恶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你这小娘们,不想被整死,就老老实实地躺着,哥几个满意了,拍完了就放了你!你要是再这么多废话,哥几个不介意完事后弄死你!”   宋倾紧张害怕,心跳和血流不由自主地加速,挣扎着,挣扎着,她只觉得浑身越来越没力气,越来越热,一股空虚的热意顺着脚心朝上,迅速袭上心头。   这该死的新型伏特加,效力太惊人了,短短一两分钟就让她开始难受了。   “哎呦吼,军哥,看她的脸,药已经起作用了。”   宋倾只觉得身下的铁床好像是一个炽烈的火炉,火苗一点点从四面八方烧起来,快要将她吞没。   “唔……唔……”   她不自觉地蜷缩起身体,她以一个羞耻的姿势被绑住,这些男人即将毁掉的,不是她的清白,更被摧残的,是她的尊严!   “冯远!!!冯楚楚!!”   她恨恨地咬牙。   军哥已经奸笑着低头在她的脸上舔了一口!   真的是像狗一样,舔了一口。   一股令她作呕的口臭味加上那些肮脏腥咸的口水,她脸色惨白,死死地咬住牙关,告诉自己,面对恶人,不许哭!   军哥的一只大手正在顺着她平坦的小腹摸向她傲立的胸。   就在这时!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闷响。   咄咄咄……   那是子弹经过消音器的声音,随即,只听一阵剧烈的踹门声传来。   军哥顿时慌了,从她的身上爬起来,阴冷地看向声音的来处。   “怎么会有人来?”   “军哥,这地儿已经够隐蔽的啦,上面都没东西,怎么可能有人找过来?”   那个微胖的男人胆子有些小,吓得哆哆嗦嗦:“不会,不会是三哥吧?”   军哥走上去一巴掌呼了过去:“放你娘的屁!还不抄家伙!”   五个人立即从铁床旁边的一个袋子里抽出五把长刀,明晃晃的砍刀刺激得宋倾脑中清醒了一些。   轰地一声。   地下室的铁门被几人合力踹倒在地,烟尘四起。   她转过头,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救了她无数次,扶持她一路走到现在的男人!   “三哥……”   她以为自己的声音一定是充满了感激和喜悦的,可是话一出口,她就羞红了眼。   她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娇软妩媚,带着难言的邀约。   再加上她现在衣衫不整的羞耻姿势,如果不看四周肮脏破败的环境,还真是活色生香。   男人只带着两个随从。   他回身朝身后两个带着口罩的随从淡淡地吩咐:“别都弄死了,留一个活口盘问一下!”   站在他左侧的男子立即笑嘻嘻地答:“好嘞。”   他吩咐完,看也不看那五个如临大敌的男人,径直抬步,朝宋倾走来。   偌大的地下室,他走起来,像是殿堂明室一般,姿态优雅,甚至带着点点微笑。   军哥警惕地握着手里的长刀,刀尖指着他,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声音已经颤抖起来了:“你……你是谁?”   男人一身墨色衣衫,一点多余的饰品都没有,手里甚至都没有武器,可军哥就是知道,这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人。   真是活见鬼了!   “你,你站住!道上也有道上的规矩,你是什么人,敢坏我们三山会的好事?”   男人回头朝自己的一名随从笑着漫不经心地说:“小七,听到了吗,人家是三山会的呢!”   被喊作小七的男子也是一身黑衣,眼神锐利地扫了一眼军哥,哼了一声:“那又如何?”   “嗯,这就对了!”   男人一把拂开军哥手里的长刀,径直越过他朝铁床走去。   宋倾的脸色酡红,浑身不自觉地扭-动着,看上去,像极了在山洞里勾引路人想要吸食魂魄的妖精,他远远地看了,只觉得心疼。   他的海东青,居然差点折在这些宵小的手里!   小七和另外那个随从冷笑着在他身后朝五个喽啰冲了过去,这是一场毫无意外的屠杀。   宋倾只是把一双妙目锁定了三哥,等到他走到床边,忍不住开口唤他:“三哥,你来了!”   “抱歉,我来晚了!”   他动作麻利地解了她手上和脚上的绳索,打横把她抱了起来,转身看也不看一眼打斗的进度,径直朝外面走去。   一路穿过幽暗的走道,出了阶梯口,推开阶梯口的破旧铁门,外面就是一处广阔的荒地。   “这是……哪里?”   她难受地抱进了三哥,身体不由自主地磨蹭着他,他身上带着天然的凉意,蹭一蹭都觉得舒服极了!   他浑身止不住紧绷起来,脚步都加快了,抱着她一路朝车子走去,一边淡淡地答:“这是邺城市东面的新城区,这里的地刚被圈起来,附近都被废弃了。”   “是Bill找到我的……他没事吧?”   “没事,就是腿和脑袋受了点伤。”   他把她放进车里,用安全带固定好,亲自驾车上了路。   车子刚启动,他就被惊得忍不住手滑乱打了一下方向盘。   某个不安分的女人正用色眯眯的目光看着他,一只小手好死不死地放在他的危险地带,居然,还更加不安分地摸了摸!   他忍不住额上暴起青筋,咬着牙拿掉她的手,轻声安慰:“别着急,我那里有伏特加的解药。”   宋倾已经被烧得没了理智,听到他的话也像是没听到,只是她的手被拿掉,那股凉意不见了,她立即又难受得想哭!   “不要!不要!你们都欺负我!我招谁惹谁了!”   三哥:“……”   女流氓,明明是你在欺负我啊!   宋倾难受地开始在座位上扒拉,皮座椅上也很凉,她舒服地贴上去,不一会儿,就不满意了,也不知她意识模糊的时候是怎么做到的,居然打开了安全带,纤瘦的身子顺着那个沁人心脾的“冷空调”所在的方向就摸了过去。   嘎吱。   难听的刹车声传来,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前倒去。   立即被他紧紧地捞在怀里。   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了,宋倾顺着自己的生理反应扭动着身体,胡乱地扒开他的衣服,一口咬住他胸前的豆丁。   “三哥,我难受……”   他被磋磨得也有了反应,可是理智告诉他,这都是药物导致的假象,她心里也许并不想这样。   咬咬牙,他抬手捏住她的纤腰,狠心把她从自己身上扯离了。   “呜呜……不要!不要这样!”   “Afra!”   他忍不住沉了语气,抬手心疼地抚上她被打得还留有手掌印的脸颊,声音中带着紧绷的欲=念。   “Afra,你是被人用了药物,所以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我如果趁势要了你,你醒来之后,怎么可能心里没有芥蒂?”   宋倾下意识地摇头。   她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可是脑子却是清楚的很,她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这样强烈的欲=望,也只是因为他!   “不!我不后悔!你是三哥,我不后悔!”   他听完,心头一动。   这么说,她其实心里并不完全只是把他当成亦师亦友的角色?   他叹了口气,把她安置在副驾上,再一次启动了车子。   汽车一路驶上高速之后,宋倾身体里的药物作用越来越强烈,她开始忍不住地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贴在车窗上,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他无奈,只有加足马力,很快,下了高速一路进了宋倾的公寓小区里。   下了车,他只好再一次抱着她迅速进了她的公寓。   “好在我知道密码!”   他无奈地笑,扒开像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的女人,拎着她就去了浴室里。   “我知道你的头脑其实是清醒的,知道他们给你打的是什么药吗?”   宋倾半眯着眼睛,仍然不放弃扑倒他的念头。   再一次扑在他身上缠住他,答道:“293,伏特加,新型,变种。”   他一愣,顿时黑了脸。   新型迷幻剂,他这里的解药可能根本没用。   “该死!”   宋倾抱着他,像是要不到糖果的小女孩,呜呜地哭了起来。   “三哥,三哥……”   只有试试凉水疗法了!   他抱着她,打开水龙头,两个人一起站在凉凉的水流中,很快打湿了全身。   宋倾浑身一哆嗦,头脑清醒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同样被淋湿的他。   “三哥,为什么不?”   “我希望你清清楚楚地看见我,而不是妥协于你身体的欲望,我要的,真心的征服!”   同样的事情,不代表他愿意做第二次。   宋倾愣住了,心跳如雷。   被水流打湿的男人,衣物沾在身上,露出精壮的肌肉线条,板寸的头发打湿后不仅没有软趴趴的,反而一簇簇立得更精神。   他抬手捧住她的脸,浴室的灯光昏黄暧昧,她的双颊微肿,容颜并不非常美好。   可这就是她,是他最完美的作品。   “宋倾,宋大小姐,看清楚,我是谁!”   他抬手,拿下了脸上的口罩,露出整张脸来。   宋倾抬头看着,突然捂住嘴,尖叫起来:“啊!!!怎么是你!”   她有点清醒了。   “三哥?端木白??”   端木白低着头,将她困在墙壁上,挡住了所有的水流,幽闭的狭小空间里,暧昧的气氛迅速发酵。   “我的海东青,你不是早就怀疑了吗?”   宋倾身体的温度又渐渐地高了起来。   是啊,她早就怀疑了。   如今为什么还要这么惊讶?   可是端木白在她心里的定位一直都是泛泛之交而已,刚才她居然用那样一副姿态,求他上她!   真是羞愤欲死!   “还想要吗?”   宋倾脸色酡红,没有答话。   他忽然一低头,吻住了她的额头:“嗯?想吗?”   这个吻慢悠悠地下移,她挺翘的鼻梁,饱满的双唇,然后是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慢慢落在了那挺翘饱满的峰峦上。   他慢悠悠地喊住其中一个,一只手握住另外一个轻轻揉捏起来。   “要,还是不要?”   他轻轻抬起一条长腿分开她的双腿,将她困在自己的臂弯里,慢条斯理地撩拨着。   宋倾脑中轰地一声,有蓬勃的火焰从身体里往外烧着。   不,这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端木白,这只是那个暗夜里的妖怪,她的三哥,这么邪恶,这么强大,掌控着她身体的频率,引导着她前进的方向。   “三哥……三哥……”   “嗯,我在!”   “为什么骗我?”   他低垂着吻住她嫩白山峰的头忽然抬起,看向她。   脖颈上却突然被狠狠地砸了一下。   他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朝地上软倒,只是在砸到地面之前,被她接住,随即一点点地拖出了浴室。   满地水迹,她浑身虚软也没时间管了。   端木白被她拖到卧室里,浑身还是软麻的。   宋倾看了他一眼,哼哼了一句:“敢骗我,揍你!”   抬手对着他的脖子又是一记手刀。   端木白终于晕过去了。   只是晕过去的那一刻,心里居然有着谜一般的欣慰:他这个千年玩鹰的,终于让自己家养的鹰,给挠了……   ☆、071 电动的效果好   端木白皱着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他头昏脑涨地动了动身子,才苦笑一声睁开眼睛。   他还在宋倾的公寓里。   不过么……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无奈地苦笑,他已经被剥得干干净净。五花大绑在客厅的椅子上。   那个女人估计是怕开了空调他这么“凉快”容易着凉,屋子里空调都关了。热得他一身的臭汗。   他的胸膛和肚子上还被她用马克笔画了一堆画,从他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宋倾啊宋倾,哈哈哈……”   他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他亲手驯养成长起来的人,居然现在把整治人的手段用到了他身上!   他动了动手腕,果然用上了“半结”这种很难解开的绳结,还故意把绳子弄湿了,那就更难解开了。   他无奈失笑,性子烈的女人就是这样,骗她一次可不就得被整!   “宋倾!!!!Afra!!!!”   他试探着喊了喊,照理说这个点了,宋倾应该在剧组拍戏了。   可他喊了一句之后。卧室里传来慵懒的一声大大的哈欠:“啊?醒啦?”   他立即无语地摇头笑了。   “我说宋大小姐,你这样很幼稚知道吗?”   宋倾慢条斯理地爬起来,顶着厚厚的面膜,穿着睡衣,哒哒哒走出来,看着他,一脸表情不敢变,拿手撑着脸皮,朝端木白笑嘻嘻地说:“哼哼,本姑娘不是那么好骗的!三哥,你这些年把我当猴子耍呢?”   “所以你把我画成猴子了?”   他刚才终于看出来自己的身上画着一张美猴王的脸。   宋倾继续哼哼,走到他身边。蹲下来,仰着脸看他:“你知不知错?”   端木白立即点点头,撇嘴:“嗯,我错了!”   哈?   这回倒是轮到她愣了一下。   这么爽快?   “态度一点都不真诚!”   端木白无奈地撇撇嘴:“那宋大小姐你说说,要怎么才能消气?”   “态度真诚点!”   他点点头,忽然低下头,一张俊脸突兀地贴近了她满是面膜的脸,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眼神真挚地说道:“真的对不起!不该骗你!”   “还有别的事情骗我吗?”   端木白勾唇一笑,突然偷袭地在她裸露的唇上亲了一口。   “那可多了去了!”   宋倾气得抬手就要抡他。   手臂却突然被一把抓住!   她惊得瞪大了眼睛:“你……”   解绳结的速度太快了吧?   他缓缓地站起身。哪怕浑身被剥干净了,他却一点都不羞涩,坦坦荡荡地站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臂让她也站起来,一只大手不容置疑地揽住她的纤腰,将她朝自己的身体狠狠地一贴。   “姑娘,没人告诉你,老虎的胡须摸不得?胆儿肥了啊!”   宋倾黑线,察觉到他身体的炽热,房间里热,她的心也渐渐地热了。   端木白揽着她,再一次去了浴室里,忽然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在臂弯里旋转一圈,让她面朝洗脸池。   “洗个脸吧。”   他浑身光=着。姿态却优雅淡定,随手抽过她放在浴室里的浴巾裹住了重要部位,只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宋倾撇撇嘴,正好面膜到时间了,拿了洗脸器慢悠悠地洗脸。   吃了药敷了面膜,脸上终于消肿了。   “今天跟剧组请假了?”   “不请假怎么弄?我顶着肿脸去剧组,下午新闻就能出来,说我被家暴你信不信!”   “昨晚上把我打晕,自己怎么解了药性的?”   她转头瞪了他一眼,脸上居然有可疑的羞赧。   端木白忽然目光一转,看到了浴池边上的物件,那形状,那色泽,太逼真了。   难怪她能自己解了药性!   电动的,效果想必和真人的各有千秋吧!   端木白一边拿毛巾擦身上的画,一边看着那物件哈哈笑,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我说宋大小姐,你这是拿什么画的?怎么擦不掉啊?”   宋倾一边擦脸抹乳液,一边漫不经心地看一眼他的胸膛:“哦,油彩笔啊!防水的!”   端木白深吸一口气,脸色有些扭曲了。   宋倾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知道自己顶雷了,赶紧举起手投降:“好了好了,咱们扯平了!饿不饿,我去给你做蛋炒饭好不好?”   端木白俊脸上神色终于渐渐缓和下来,看着她一路小跑着出了卧室,苦笑着放弃了擦身,跟着走了出去。   她进厨房才忽然想起:“哎呀,没有隔夜的米饭呢,算了,给你做个土豆饼吧。”   端木白在她面前暴露了真实身份,毒嘴的本质也暴露了。   “你自己不吃啊?来个双人份吧。”   宋倾嘿嘿一笑,拿了两颗土豆开始切丝,剁碎,加蛋……   动作娴熟极了!   “在美国都是这样自己照顾自己的?”   宋倾一边热油锅,一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难道不知道吗?Bill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估计连我每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会告诉你的吧?”   端木白失笑。   她先是翻着白眼,等到看到他的笑容,也不知道笑点在哪里,居然也咯咯跟着笑起来。   两个人在厨房里哈哈笑成一团。   她做了土豆饼,又冲了牛奶,一起吃了早午餐。   这才能静下来说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短暂的静默之后,宋倾看着他,忍不住开问:“三哥,为什么隐瞒你的第二重身份?”   端木白叹了口气:“如果是端木白把你从医院运出去,去美国和韩国做手术,你觉得会引起什么后果?”   宋倾皱皱眉,更加奇怪了:“三哥,你当年为什么那么帮我?你只说这是你该做的,可是你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应该帮我?你和我爷爷认识?”   端木白实在不想骗她,只有摇头:“不,不认识!”   “那又是什么样的过往,让你不遗余力地帮我改头换面归来复仇?”   “就当是为了我的私心吧!”   他起身去洗碗,明显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不甘心,这番话反倒把她弄得更疑惑了,追在他身后,淡淡地问:“真的不打算说?”   “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她不是纠缠不清的泼妇,看他的态度,要是打算告诉她,哪里用得着她纠缠?   “好!我等着!”   她也不多问,跟上去夺过碗筷,默不作声地自己清洗了。   端木白知道她还是心有芥蒂的,可是当年那样一团乱麻,他一股脑地全交代了,她还不得一刀劈了他?   不行,叙叙图之才行!   他暗暗下定决心,抬手抚了抚她毛茸茸的脑袋。   “多谢你的早午餐,我去公司了!我的衣服呢?”   她一边恨恨地刷碗,一边恶作剧地笑了:“哦,扔了!”   端木白只觉得,顿时就不好了!   “真的扔啦?”   “骗你做什么?我又不是你!”   她嘟囔完,白他一眼。   他却看得心里微动。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语气已经满是娇嗔,只有最亲近的人之间,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吧?   他的海东青就算时不时地伸爪子挠他一下,心底里终究还是对他不同的。   他无奈地到客厅里给杨新铸打了个电话,报了自己的位置和要求,不理杨新铸在那边的夸张好奇,默默地在客厅里坐下了。   “有咖啡吗?”   “没有!”   刚吃完饭就喝什么咖啡,不想要自己的胃了吗?   她嘟着嘴收拾完,走出去,端木白在沙发上朝她招招手:“过来这里坐。”   宋倾不自觉地依照他的话,朝他走去。   走到一半才忍不住心底哀嚎:其实,人家的内心是拒绝的!   到了沙发边,她有些尴尬地看着他光-裸的上半身,没好气地问:“你的手机夜里来了好多条讯息,你自己看看吧。”   她指了指茶几上的手机。   他嗯了一声,拿过来解锁,看了看信息和邮件,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了?”   “绑架你的那些人找不到身份,你当时和他们有什么交流吗?”   “他们大概是三山会的人!”   她随即把自己套那些人话的情节复述了一遍,端木白听完,不由得朝她挑眉:“三哥的女人?”   她脸上立即羞红一片。   “我那时为了自救!”   他点点头:“嗯,我准了!”   “瞎说什么你!”   他抓过她砸过来的靠枕,随即正色地说道:“那些人的确是三山会的人,可惜,他们后背的纹身是事先洗掉了的,看不出是谁的手下。”   她奇道:“三山会内部很复杂?”   他却不能过多地透露,知道的越多,就越是危险。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最近Bill受伤,我把小七留在你身边暂时保护你一段时间,那些人无非是寻仇,手段却足够阴损,不得不防!”   她不托大,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实在不足以在真正危急的时候自救。   “那就多谢了!对了,小七是谁?”   “你见了就知道!那孩子性子有些直白,你别介意!”   她就奇了,性子是有多直白才能让他都忍不住嘱托呢!   不一会儿,门铃响了。   她起身去开门,猫眼里却看见来的人不是她认识的杨新铸,是个陌生的小鲜肉。   “外面就是你们家的小七?”   端木白到门边看了看,随手打开门,朝门外的人说:“速度还可以。”   门外的男孩子看上去像是十七八岁的样子,一米八三左右的个子,穿着利落干净的白衬衫和牛仔裤,一副完完全全邻家男孩的岁月静好模样。   “三哥,你的衣服,车钥匙。”   “好!这位就是宋小姐,以后你跟着她,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小七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面无表情地转头看端木白:“我能拒绝吗?”   端木白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想拒绝?”   小七立即一脸嫌弃地看着宋倾:“她胸太小!”役鸟何才。   她顿时不乐意了。   嘿,这小子怎么说话呢!   她可是34D的胸,虽然不算巨-乳,可也不小吧?   噗!   端木白险些破功,沉沉地瞪了小七一眼,他才老实了,只是那脸上的表情分明就像是在说,你让我保护这么一个胸-小的女人,简直是在伤害我幼小的心灵!   宋倾的心情,简直像是哔了哮天犬……   ****   “什么?人全没了?”   邺城市中央公园一处高档公寓里,冯远捏着手机,在阳台上几乎跳脚。   电话那头的女人,被他这么提高声音吼着,也不高兴了。   “我的人折损了,连尸体都没找到,你冲我吼什么?那女人明显是有背景的,冯远,我警告你,别拿我的前途开玩笑!你的女儿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不叫你老婆去给你女儿出气啊?”   冯远气结,正要顶回去。   那女人去啪嗒挂了电话,根本没打算听他扯皮。   他保养得宜的脸上闪过一阵阴霾,却还是慢悠悠地放下了电话,冷笑着回了屋。   书房里一片寂静,外面客厅里,他的老婆还在无知地看着肥皂剧,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唯一的女儿被人坑惨了。   他正黑着脸在书桌边坐下,房门被推开,冯楚楚一脸苍白地走进来,随即锁紧了门。   “爸爸,怎么样了?”   冯远朝她无奈地摇摇头。   “什么?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娇姨的人办事一定不会再出纰漏吗?”   冯远被她陡然提高的尖细声音吵得立即耳鸣了,他无奈地摆了摆手:“别嚷嚷,你妈什么都不知道!”   冯楚楚立即压制住心情,不敢嚷嚷了。   “你娇姨的人这一次却是没有出纰漏,因为,他们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冯楚楚脸色一白,随即下意识地否定:“这怎么可能,那女人就是个女明星而已,能有什么实力?娇姨派去的人不会蠢笨到哪里去,怎么可能被她做掉了?”   冯远抬手就拍了一下桌子,气急了压低声音吼道:“谁让你去招惹这种后台硬的货色的?还嫌我的事情不过多吗?”   冯楚楚气呼呼地捂着肚子跳脚了。   “那我怎么办?这里面的东西我怎么办?做手术打掉的话,阿南一定会知道的,难道要留下来吗?”   冯远掩藏在镜片后的一双眸子突然爆射出精光来。   “为什么不能留着?”   ☆、072 这身衣服不行   “爸爸,你明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冯远脑海里蹦出这个念头之后,能使一发不可收拾,越想越觉得,为什么不可以?   “我知道,你知道。可是靳南知道吗?”   冯楚楚惊得脸色惨白:“爸爸,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不能这么对阿南……”   冯远啪啪拍了面前的书桌。气急了:“你还嫌我们家的脸面被你丢得不够彻底是不是?你看看谁家的闺女像你似的,从二十出头等到快三十岁,为了一个男人,无名无分地和人家住在一起,靳家欠我们家的!这孩子你自己也知道,无论去哪家医院做掉,靳家总会得到消息,你如果想被扫地出门,尽管去打掉,爸爸不拦着你!”   她忍不住被吓得心慌了。   扫地出门吗?   她怎么可以落到那个地步!   她跌坐在书桌对面的桌上,久久不能言语。   冯远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见她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满意地开口安抚:“楚楚,你当年放着那么多优秀的小子不找,非要上赶着嫁给靳家那小子,爸爸拦不住你,可是你看看,他是怎么对你的?当年那场婚礼,我们费尽心机让他娶你,可到最后,宋倾一回来,他就立马翻脸不认人,你爱他。你能忍。可是让他知道你怀孕了,孩子还不是靳家的,你觉得你最好的下场是什么?”   冯楚楚想到金巧这些年对孙子的盼望,再想到靳南一向对她的不咸不淡。   最好的下场么,无非是身败名裂,扫地出门,这么多年的青春虚掷了而已!   “不!我这么多年的努力,不能什么都得不到!”   她恨恨地下定决心。   “这才是我冯远的女儿!你生下孩子,将来整个靳家都是你的!”   冯远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转而说道:“走吧,出去陪你妈妈看电视,再不出去又要念叨了。”   …………   冯楚楚在自家谋算靳家的时候,靳家大宅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金华正在靳家撒泼打滚地哭诉,要钱!   他穿着夸张的大花衬衫,脖子上和手腕上带着金灿灿的链子,恨不得别人不知道他多有钱似的,一张肥圆的脸上,哭得涕泪横流。   他蹲在地上,抱着金巧的腿,哭得撕心裂肺。   “姐!我对不起你啊!你一定要救我啊!咱爸妈死得早,我都还没有给咱老金家留下一儿半女。不能被那些放高利贷的砍死啊!”   金巧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   她拧着金华的耳朵,尖细的骂娘声传遍整栋别墅。   “你这不争气的东西,打小就不学好,我把养老的钱都给你做生意了,你居然跑去跟人家借高利贷!你当初赔了钱的时候就该来告诉我,我也好和阿南商量一下!你倒好,居然跑去跟人家借高利贷!!!你嫌我这几年日子过得太好了,想着法儿的来折腾我是不是?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弟弟了!”   金华打小就没受过什么罪,自家老姐虽然泼辣,可很少对他动手。   耳朵一被拧住,他就变了脸色,正想发怒甩开,可又想到这回必须要她来救自己呢,只好杀猪似的嚎着,不敢躲开了。   “姐啊!我的亲姐啊!你可得救我啊!你看看我的手,他们把我的小手指都剁了啊!”   他把绑着绷带的左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金巧顿时没了脾气。   这是他们老金家的独苗苗了,不能被砍死,他都还没结婚生娃呢。   “你给我起来,哭哭啼啼还像不像个男人了!起来!”   她气急败坏地踢了他一脚。   金华只好乖乖起来了,他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别墅里:“阿南还没回来?”   “他公司里有事,你找他想干嘛?”   金华理所当然地答:“借钱啊。”   金巧被气得一个仰倒,尖利的指甲戳在他的脑门上,跳脚骂道:“你少打他主意,你欠了多少钱我来替你还,阿南那里你别去废话!”   他却苦着脸:“姐,我欠了高利贷,六千多万!”   金巧只觉得脑门里轰隆一声,肺都要被气炸了,再一次狮吼起来:“什么?”   她身子晃了晃,险些跌倒在地。   金华赶紧扑过去扶住她,抱着她哀求:“姐!救我!我不想死啊!这些钱我真的还不起!你也没这么多钱啊,我只能求阿南救我了!”   “你放屁!阿南怎么救你?你借了这么多钱,怎么不去死啊?”   弟弟再重要,终究比不上宝贝儿子的。   她现在是恨不得立即打死了这混账玩意儿。   金华哭得眼泪鼻涕都流了一脸,草草地拿袖子一擦,只管紧紧地拉着她,求爷爷告奶奶地继续说道:“姐!阿南可是管着那么大的公司呢,能没钱?我是借,又不是不还了。我那项目现在还在投资阶段,等我把这钱还上,很快我手里那项目就开始盈利了,到时候,钱还不是哗啦啦地赚?我很快就能还他!”   金巧冷哼一声,态度却明显松动了一点。   她丝毫不怀疑他手里的项目到底能不能挣钱,只是怀疑他还钱的速度并不会那么快,这个败家子,要是真赚了钱,他也是会自己拿去败光了,哪里还会还给他们?   “等他回来我会跟他说说,但是阿南有那么大一个集团要支撑着,你以为那些钱都是他自己兜里的想拿就拿得出来吗?要是给你六千多万,那就是挪用公款!”   金华听得暗暗撇嘴,真是越是有钱越是抠门,六千万虽然对他来说多了点,可对于靳南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这点钱都舍不得,说什么挪动公款……   所以,人心都是贪婪的,总是习惯地把别人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一旦别人付出的少了,他就会化爱为恨,转眼成了仇人。   知恩图报本就是很难的事情!   靳南如果知道自己的舅舅因为白白伸手要钱要得难了点就恨上了他,不知道心里作何感想!   “阿南不用挪公款吧,他自己没钱吗?”   金巧气得几乎吐血:“你什么意思?阿南整天累死累活地上班,难道要把私房钱也全都拿出来贴补你这个不成器的混蛋?!你滚,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被人家砍死了也好,省的我看见你就堵心!滚出去!”   她气得开始踹人。   金华却死死地抱着她,哇哇大哭起来,四十来岁的老男人哭得跟个十四岁的小男孩。   “行啦,别嚎了,丢不丢人!”   她气急败坏地捂住他的嘴,只好暂时答应了。   “好好好,我帮你劝劝他,你回家等着吧。”   “我不敢回家!姐,我就在这里住几天吧?”   金巧脑壳涨疼,摆摆手:“滚滚滚,爱上哪上哪。”   他顿时乐了,心头一件大事解决了一大半,只觉得又开始春风得意起来。   他可是靳南的亲舅舅,那小子能不给他钱?   要知道没有他姐,哪有靳南那小子?   做人可要知恩图报的!   然而他好像忘了:他只是靳南的旁系亲属,他和靳南的出生成长,并没有什么关系吧?!   他乐不可支地上楼去客房睡觉了。   靳南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他工作一向拼命,这几年靳氏被端木白抢了好几个大单子,业绩虽然平稳,却没有攀升,是很危险的事情,他几乎每天都药奔波在各个应酬上。   疲累地进了家门,金巧却在客厅里呜呜哭得可怜。   他一看,顿时眉心一跳。   “妈,怎么了?”   “你回来了?”她擦擦眼泪,却苦着一张脸,哀怨地看着他,“公司很忙吗?”   “嗯,还好。出什么事了?”   她立即咧开嘴哇哇哭了起来:“哎呀,这可怎么办哪……你舅舅要死了!要被人追杀了哇!”   靳南不悦地皱眉,他特别不喜欢女人哭哭啼啼,可这是自己老妈,只好上前姿势别扭地拍了拍她的后背,问道:“怎么回事?他又做什么了?”   金巧呜呜地哭着,小心翼翼地说:“这败家玩意儿上次不是拿钱去投资了吗,结果后期的资金不够,他又脸皮薄,不敢再来麻烦我们,居然……居然跑去借高利贷了!现在被人家追债,走投无路啦……呜呜……”   靳南脸色黑了三分:“借了多少?”   “六……六千万!”   靳南冷哼一声站起身,径直就要往楼上走去。   “阿南……”   “妈!你深更半夜等着我,是想做什么?”他低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您想让我怎么做?”   他周身气场全开,那种不耐烦的暴虐气息顿时吓得金巧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词了。   “六千万……您是希望我卖了咱们家这座大宅?”   金巧脸色一白,那怎么行,当年被逼着卖了宋家大院她都心疼死了,好不容易在高山这里的别墅区买下这座大宅,要是卖了,岂不是丢人?   “还是您希望我把自己在集团的股份卖了,拿来替舅舅还债?”   金巧脸色更是苍白如纸:“那不行!”   她儿子要是做不成靳氏集团的董事长,靳家的产业不是白白被外人吞了?   以后的荣华富贵还怎么保得住?   “那您告诉我,该怎么做?”   金巧惶恐地看着他的脸色,想了想,小声问道:“你不是说,城东那块地你拿不到了吗,前期准备的资金暂时反正用不到,不如先拿出来,给你舅舅救急?”   靳南脸色大变,冷冰冰地看着她:“妈,你是在拿我和整个靳氏来救你的弟弟!”   “可他是你的舅舅啊!”   “我从小到大受过他一点关爱吗?这些年,因为他是我舅舅,我给他的还不够多?”   他一甩手,大踏步地上楼去了。   金巧看着他的背影,哭得更是凄惨。   娘俩在客厅里的争吵早就把楼上客房里的金华惊醒了,他藏在门缝后,听完俩人的对话,看着靳南一身怒气地去了书房,他那双鼓囊囊的青蛙眼中,冒出狠毒的光芒……   靳南,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   这天一早,宋倾照常去剧组开工,拍完了一组飙车的戏码之后,中午就收工离开了剧组,去医院看望伤残人士Bill。   他的左腿有些骨裂,需要卧床静养,吊着腿百无聊赖地看着书,听到敲门声,立即欢欢喜喜地嚎:“宋大姐你没事啦!”   宋倾白他一眼:“在看什么呢?”   他晃了晃手里的书:“我正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   话音刚落,紧跟着宋倾进门的小七就在后面硬邦邦地说:“如果知识真有海洋,你也是一只淡水鱼!”   Bill立马炸毛,扔了手里的书,见鬼似的看着他,问宋倾:“他怎么在这里?”   宋倾抬手就揪住了他头上一缕稍长的头发,扯了扯:“你果然认识他!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Bill不知道端木白已经暴露了身份,梗着脖子问:“我可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是啊,可你一直装模作样,装聋作哑,就是不对!”   Bill:“啊?”   “你没告诉我三哥就是端木先生!”   Bill:“哎哟我去,你知道了啊?昨晚上他主动招认了?这怎么可能呢,除非……”   他忽然笑眯眯地用目光把宋倾审视了一边,尖溜溜的目光,让宋倾顿时跳脚:“你这什么眼神,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Bill笑了笑:“哦……”   他是明显不信的。   小七抱着双臂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插科打诨地胡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Bill转头瞪着他:“喂,你,出去站着,别站在这里,看得我心情不好!”   “你不看我心情也不好,谁残了心情都不会好,和我在不在没有关系!”   小七说起话来,神情格外的认真严肃,说完,他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了。   Bill气得直蹬腿,立即疼得龇牙咧嘴:“哎哟!!你听听,你听听,你怎么就把这么个木棍子弄到身边来了?”   “三哥给我的……”   Bill摆摆手:“算了,说正事!那些绑你的人,被三哥处理了?”   “嗯,我觉得,他问出了些什么,只是不打算告诉我,估计和三山会内部的争斗有关,他既然不愿意说,我就不追问了,想必那人后面也不能轻易伤我!”   “冯远和冯楚楚那里呢?”役帅广才。   宋倾坐在病床边,嘻嘻笑了:“哎呀呀,说起来,前两天拍戏的时候,冯楚楚一直让助手来给我化妆,想必是身体开始不舒服了??想不到那个魏康看着有些娘炮,作为种马,品质倒还不错!”   Bill嘴角一抖,又忍不住蹬了蹬退。   宋倾奇了:“你这是干嘛?”   “我腿疼,麻药的劲儿过了。”   她伸手轻轻替他捧住腿,揉了揉:“不疼了吧?Bill,当时你受着伤,还能从耳机的信号找到我的位置,救了我的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Bill很少听她这么认真地道谢,有些不自在地说:“咱们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要是出事了,我的腿就算是好了,还不如断了!”   “如果冯楚楚真的怀孕,她会按照我们的预想,把这孩子留下来当成靳家的孩子吗?”   宋倾笑笑:“别忘了,我们一起对冯楚楚做的那些分析。她对靳南的占有欲已经成了执念,她要是怀孕了,一开始或许会想打掉,可是权衡利弊之后,她一定会留下这个孩子!”   “冯楚楚这里的布局看来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金华那里怎么样?”   “我还没有跟进。”   宋倾拍拍他的肩:“你还是安心养伤吧,我会关注那边的进度。待会儿我去看一看刘振,这些天他招兵买马,很快,靳南那里就会出事,他一定要能抓住时机一举击溃靳氏,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   “好!”   她离开医院之后,去了刘振那里,这段时间,刘振已经找到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是学金融的本科生。   她到了刘振那个公寓里,见了这两个孩子,又和刘振暗地里交待了几句,转头离开了那里,打算回自己的公寓睡觉了。   车里刚开到半路,她的手机就响了。   一看来电号码,顿时黑线。   又是端木白的那个手机号。   “喂?”   不出意外,果然是七七。   “阿姨,你在做什么呀?”   宋倾无奈失笑:“阿姨在路上。”   “路上?呀,阿姨是要来看七七了吗?”   “不……”她想了想,却还是不忍心让七七失望,转而改口,“是啊。阿姨给七七买蛋糕吃好不好?”   “好,七七想吃芝士蛋糕!”   宋倾嗯了一声,正要挂电话。   那头却忽然传来一声轻咳,那道磁性而低沉的声音在那头笑着说道:“哦,还有,我喜欢吃抹茶味的蛋糕。”   宋倾:“……”   大哥你脸真大哈。   她都没察觉到自己的脸色顿时变得娇羞不已,带着娇嗔的笑挂了电话。   小七开着车,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脸色。   “大姐,要约会去吗?你这身衣服不行,约会的话可得换一下。“   宋倾耐着性子问:“哪里不行了?”   “上身太紧,显得胸更小了!难看!”   宋倾:“……”   妈蛋,你胸才小,你全家胸都小!   ☆、073 孕事   宋倾觉得,身边带着小七这样的保镖,实在太有利于锻炼她的心脏了,不说别的,他这一张随时随地能气死人的嘴巴,每次都让她恨不得踹他一脚!   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开你的车!去万达广场那边。我买点东西!”   小七面无表情地看一眼气急败坏的她:“万达那边没有好吃的蛋糕,竹辉路那边有一家蛋糕店。几十年的老店,味道很棒。”   宋倾忍不住拍着座椅朝他吼:“那!就!去!竹!辉!路!”   小七摇摇头,长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可惜激素水平不对,胸-部没发育好,性格也没发育好,真糟糕啊!   他开着车拐到了竹辉路,宋倾亲自下车去买了蛋糕,玩了个快闪,店员等到反应过来她是谁的时候,她已经上车闪人了。   到了高山,她朝小七摆摆手:“不要等我了。你回去吧。”   “你留在这里过夜不……”   “滚!!!”   她气死了,像他这么好脾气,这么温良恭俭让的女性,都被他气得暴躁了,这样不好,不好!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小院门口,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儿,大男人牵着小女孩下来给她开门了。   端木白朝她笑得温和而儒雅:“来啦?”   七七站在院门边,盯着她手里的蛋糕盒:“阿姨阿姨,是不是七七最爱的芝士蛋糕呀?”   宋倾笑嘻嘻地弯腰,朝他晃了晃手里的盒子:“是呀。”   端木白腆着脸问:“有没有我喜欢的抹茶蛋糕啊?”   宋倾无语地抬头白他一眼。役帅匠亡。   七七立即笑了:“爸爸好不知羞。羞羞,羞羞……”   她拉着宋倾的手,蹦蹦跳跳地进了院子。   她陪着七七吃完了蛋糕,端木白捧着蛋糕淡笑着看着她们闹了一个多小时,眼见着七七还精神非常好,忍不住拉过七七拍了拍:“七七,困不困啊?”   七七眨眨眼:“爸爸,现在是中午啊,七七为什么要困?”   端木白:“……”   宋倾好笑地看着这一幕,忍笑忍得真是好辛苦。   她拦住七七娇软的小身子。捂着肚子朝七七撒娇:“七七,阿姨好饿,还没有吃饭,让你爸爸请阿姨吃饭好不好?”   七七想了想,随即笑嘻嘻地答应:“好呀好呀,爸爸虽然吃过午饭了,可是爸爸可能吃啦。”   端木白:这熊孩子,哪有这样说自己亲爹的?   宋倾哈哈笑了起来,哎哟这孩子,真是好玩。   “好,那让爸爸带阿姨出去找吃的,七七刷了牙,该睡午觉啦。”   七七竟然奇迹地很听宋倾的话,闻言乖巧地点点头:“好。七七去刷牙了,阿姨再见。”   宋倾低头抚了抚她的头发,夸奖一句真乖,看着她被侯阿姨领着朝卫生间走去。   宋倾看着侯阿姨的脸,忽然眼前一晃,脑海里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间就和侯阿姨重叠在一起了。   好诡异的一幕!   她身体立即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立即被端木白眼疾手快地捞住,他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怎么了?”   从昨晚上两个人坦诚相见之后,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怪异而暧昧,她对他的感情由原本的不设防,变得有了些疏远。   而他,以端木白的身份出现时,总是这么的温文尔雅,让她更不习惯。   她不习惯,身体忍不住变得有些僵硬。   他是何等敏锐的人,立即察觉到她的疏离,眸色一暗,松开了她的身体:“你想吃什么?”   她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名字来:“狮子头,荷塘月色。”   他笑笑:“这些可是邺城市本地的菜色,你倒是会吃。”   “哪里有?”   “我自然是知道的,走吧,带你去。”   上了车,宋倾才忍不住问:“七七今天怎么了?”   今天可是周三,七七应该去上幼儿园的。   “幼儿园红眼病爆发,孩子们都放假了,放心吧,不是七七生病。”   她才放了心,刚才一直担心七七是生病了,可是又没敢多问。   “你肯担心七七,我很高兴。”   宋倾狐疑地看他:“为什么?”   “那样,你最起码能做个好后妈啊!”   宋倾无语:谁要给七七做后妈了?   “七七……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端木白一边开车,一边转眸看她:“是。”   宋倾不便接着再问了,七七生母的事情端木白这些年都保密,一定是很隐秘的事情,她就算是问了,人家也不一定愿意说吧?   “七七这些年很少真的渐渐喜欢上一个我身边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你从我回国就一直设计各种巧合,让七七和我认识,那天我在公园里买冰激凌,遇到七七,是你让她过去的吧?”   他赞许地朝她眨眨眼:“聪明。”   “为什么???”   她太不解了。   “因为,我想让你做七七的后妈啊。”   宋倾脸上一红,低着头不肯说话了,这个人,要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端木白忽然调转车头,朝前方一处高大的楼宇说了句:“那里就是。”   她戴上墨镜,围上纱巾,等他停好车子,端木白见她动手解开安全带,忽然伸手轻轻拍在她的手背上:“等一下。”   他下车,小跑两步,走到她身边的车门,打开车门,一手挡在车沿上,将她接下车来。   宋倾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顺从地下了车,惊讶抬头看他。   这是干嘛?   她需要他这么绅士吗?   “你要习惯被男人这么绅士地对待,这样,以后才能嫁个好男人。”   她无奈:“这有关联吗?”   “当然!”   他笃定一笑,带着她进了酒店的大门。   两人点了宋倾想吃的菜,气氛有些暧昧地开始吃饭。   端木白一边看着她吃,一边淡淡地说:“我知道你心里很想知道帮着冯远害你的人是谁,可惜,暂时连我都动不了她,你知道了,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对方势力很强悍?”   “势力一般,身份难办。”   “那算了,这笔账先记着,我会自己慢慢强大起来,总有一天,不再需要你的保护!”   端木白定定地看着她,这女人眼神这么坚定,他知道,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海东青不可能一直躲在他的臂弯里。   “好!”   …………   金华在靳家住了两天之后,还是被高利贷追上了门,这天凌晨,靳家的保姆走出别墅区去买菜,才看见小区的外围高强上,被追债的狂徒们涂抹得乱七八糟了。   “靳家无耻!”   “欠债还钱!”   路过的人不时有人拿出手机拍照,很快发到了网上。   保姆吓得赶紧回了家,把这件事告诉了金巧。   金巧刚起床,气得差点又睡过去,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楼上客房里,也不管男女之别了,打开门就一路冲到床边,扯着被子就开骂:“你这混蛋,你还有脸睡啊你!给我起来!”   金华睡得头昏脑涨,冷不丁地被吵醒,下意识地朝吵醒他的人踹过去:“滚开,别吵!”   金巧不小心被踹了一脚,顿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转头冲到卫生间拿刷牙杯子接了一杯凉水,泼到了金华脸上,再次吼道:“给我起来,滚出去!你出去看看那些讨债的人,把整个小区的外墙弄成什么样子了?我们靳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别住在这里了,立马收拾东西滚回去,那些人打死你,我也不管了!”   金华被泼得一激灵,彻底醒了。   “姐!别介啊!我现在出去,住哪儿啊?”   “住公共厕所我也不管,你可害死我和阿南了!”   金华爬起身,只穿了一条白色小内内,有些害羞地捂住屁股看金巧:“那你也要等我穿上衣服啊!姐,多大点事,他们不就是涂涂画画,这小区治安那么好,他们又进不来!”   “万一进来了呢!阿南不可能帮你还债,你也别在这里白吃白喝了,赶紧滚!就当我没你这个弟弟!”   金华想起昨晚上高利贷公司那边给他打来的电话,要他从靳家拿的东西,他还没拿到呢,怎么能走?   “姐,你看你这话说的,你不认我这个弟弟,我可就你这个姐姐!别生气啊,别生气,我刷个牙洗个脸,你再让保姆给我做个早饭啊!我吃了就走!”   金巧又被他哄得没了脾气,瞪他一眼,转头走出去了。   刚到走廊上,就看到冯楚楚捂着嘴从她面前冲过去,到了二楼公用的卫生间里。   “呕!!”   她忍不住愣了一下,嘀咕着跟上去看看情况:“怎么了这是?吃坏肚子啦?”   冯楚楚吐得撕心裂肺,脸色发白,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阿姨,我怀孕了!”   “什么!!!”   金巧尖叫一声,转而尖声笑起来:“啊哈哈,真的啊!!!多久啦??阿南知不知道啊!”   冯楚楚摇摇头,这几天,她和靳南都不在一张床上睡,靳南还睡在书房里呢。   金巧立即扶着她,扯开嗓子朝书房喊:“阿南,阿南啊!快出来!你媳妇怀孕啦!”   二楼一阵闹腾,随即热闹到了一楼。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肥硕的身影在靳南离开书房后,鬼鬼祟祟地摸了进去……   ☆、074 今天不是情人节吗   金华摸进书房里,悄悄掩上房门,朝靳南的书桌走去,那里有一把钨钢锁,这把锁,还是他买来送给靳南的。   钥匙就在靳南放在书房那个巨大书架上的一本书里。   他娴熟地摸到那本《诗经》。打开,果然是一个空本。中间一个空格子,放着一把钥匙!   “嘿嘿,这小子,这些年了,习惯还是不改!”   这藏钥匙的习惯,还是被靳南以前的小女友,宋家那个死了的大小姐调=教出来的呢。   他迅速打开锁,微微找了一下,就拿到了靳南的私章。   通体晶莹的翡翠,雕刻成竹节的形状,他检查了一下底部,刻着行楷版的“靳南”两字。   “嘿嘿。你这小子,不肯帮我,那就别怪我了!”   他极慢掏出印泥,拓印了私章上的字迹图案,随即恢复原样,锁好了钨钢锁,藏好钥匙,做贼似的又溜了出去,紧张地揣好印泥,下楼去了。   金巧正手舞足蹈地在客厅里,恨不得把冯楚楚捧在手上夸奖才好。   “哎呀,我们靳家可算是又有下一代啦。楚楚啊,这段时间你也别上班了,我们靳家的少奶奶,还出去上班吗,外人看见了也笑话!”   她说完,朝靳南不动声色地挤了挤眼。   靳南只当做看不见。   冯楚楚羞涩地看着靳南,却把他脸上的神色看得明明白白,哪怕是她怀孕了,他也没见得有多高兴。   她脸色一白,心底的愧疚反倒没那么深了。   靳南。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阿姨,我……我这孩子还无名无分的呢,阿南,你是不是不想要这孩子?”   靳南脸色淡然,他自打那天书房里失窃之后,就为了一颗水晶球又是失魂落魄,又是报警找失物,这都几天了,还是没有消息。   金巧见他又不知道在想什么,气得立马踢了他一脚:“阿南。”   他立即回神,看一眼冯楚楚:“你准备一下,下午去领证就行了。”   冯楚楚一僵:什么?   “领证?”   就在这时,靳南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立即眸光大亮,站起来,不耐地朝冯楚楚说了句:“对,领证,不领证怎么办准生证?”   丢下这句话,他就接起了电话。   “喂?”   “喂,靳南先生吗?”   “是。”   “这里是新区交管所,我们最近处理了一起交通事故,事故现场找到的东西,和您报警要找的失物看上去有点像,不如您来看一下?”   靳南大喜:“那颗水晶球?是在哪里找到的?”   “一辆废旧的沃尔沃里。”   “车主能查到吗?”   “车子已经被毁了,暂时还查不到车主。”   靳南提起的心忍不住又放下去了,心底里说不上来的失望。   “好,我这就过去看看。”   他连早饭都懒得吃了,急急地出门。   “唉,阿南你去哪里啊?”   “去一趟交管所。”   “瞎说什么,那种事业单位怎么可能这么早上班?你到底干嘛去?”   靳南不胜其烦,只好随口打发了:“我去公司,行了吧。”   “唉……”   金巧一个没拦住,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了。   她转过头,看着冯楚楚,不太高兴地嘟囔:“去公司也不需要这么早吧?”   ……   靳南一路飙车去了电话里那人说的地方,果然是新区的交管所大门外。   他进了交管所,的确还没到上班时间。   却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在焦急地等着他,手里拿着他那颗水晶球。   靳南顿时大喜,果然是他的东西。   他走上前,看着这男人,他穿着交管所的制服,应该就是交管所的员工。   “你好!”   男人谨慎地看了他一眼,辨认了一下,才立即冒出满脸谄媚的笑来:“呀,是靳大老板啊!”   靳南礼貌地笑笑,目光转向那个水晶球:“这是,我的?”   “对对对!您自己看看……”   那人把水晶球递给他,他接过,赶紧打开了底座,直到看见里面的发丝,才放心地咧嘴笑了。   哈哈,这就是命!   他开心地看那男人:“多谢你。”   男人笑嘻嘻地看着他:“这可是我特别关注,费了好大劲,才从报废的车里扒出来的呢!您看看,是不是……”   他搓着手,朝靳南挑了挑眉,手指微微一捻,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我费这么大劲帮你找东西,一句谢谢就打发了吗?   靳南眉头微微一皱,按理说他报案找寻失物,作为公务员帮他找东西也是应当的,不过嘛,无利不起早,这人能这么尽心帮他找回水晶球,总是要给一些好处的。   他掏出支票簿,刷刷开了支票。   “这是十万块,这次还要多谢你。”   男人想不到找个廉价的水晶球能拿到十万块钱,真是无本狂赚到家的买卖,他嘿嘿笑着接了支票,态度更加恭谨了。   “靳老板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找我。”   靳南淡淡一笑,拿着水晶球朝那人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车管所。   上了车,他将里面的发丝掏出来,一个,是冯楚楚从Afra的头上扯下来的,一个,是宋倾当年亲手剪下来的,仔细看看,两个人的发质实在差得很多,宋倾的发质,是暗灰色带着些微枯黄的,而Afra的发质,则是乌黑发亮,怎么看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可是因为这一次的书房失窃,让他更加怀疑Afra的身份来历,而对她背后的人,更产生了好奇,和莫名的征服欲。   能得到他要做基因鉴定的消息,他们一定是把手伸到了他的身边。   他面色冷寒,启动车子朝司法鉴定所开去。   找了早早联系好的专家,他将头发交给那人,又暗地里开了一张大额支票,这才想着该回家拿证件和冯楚楚领证去了。   一想到这场婚姻,他就觉得自己的烦躁毫无来由,却又那么强烈。   明明当年他是想用和冯楚楚的事情狠狠伤害宋倾,他也成功了,将这件事告诉宋伟业的时候,也成功地报复了。   可是这些年下来,他心底的思念和愧疚,却越来越深。   他铁青着脸回了靳家大宅,冯楚楚正在忙碌着给自己化妆。   去领证呢,当然要把自己最光彩照人的一面展露出来。   “阿南你回来啦?饿不饿?”   靳南摇摇头:“不饿,我拿点东西就去公司,下午回来接你。”   冯楚楚却娇声说道:“不用啦,我直接去你公司找你吧?”   “随你。”他淡淡地答应了,随口吩咐一句,“你记得把该带的都带上,我会拿好自己的证件,你到公司楼下打电话给我。”   她一愣,连上楼都不行了吗?怕公司的女员工看见她,会嘲笑他们?   她心底冷冷一笑,却还是娇笑着答应了。   “好啊。”   靳南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娇羞的幸福,心里到底是有些不忍心,补了一句:“回头让我妈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嗯,好,等准生证办好了,我去建卡。”   “唔。”   他去书房拿了文件,就急匆匆地要出门去公司上班了。   在客厅里看见他舅舅,也只是平淡地扫了他一眼:“舅舅今天是不是该出去了?”   金华看上去心情不错,也没闹腾了,点点头答:“是啊,正要出去。不能一直住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啊。”   “舅舅能这么想,看来也不是无药可救。”   金华被噎了一下,讪讪地看了一眼自家老姐,瘪瘪嘴,没有再说话。   金巧这时候因为冯楚楚怀孕的事情心情无比的好,先前的暴怒脾气也下去了,看见宝贝弟弟被宝贝儿子呛声,顿时心头那杆秤又偏移到金华的身上,不大高兴地朝靳南说:“阿南,你舅舅也知道错了,他也是怕连累了我们,才主动说要离开这里的,你不如安排一下让他出国避避风头?”   靳南脸色一寒。   可还没等他拒绝,金华居然自己喊着:“别,别!我出国了那些人只能来找你们了。我认识一个朋友,刚才说是能帮我还了那些钱。”   金巧一愣:“什么朋友这么大方?”   “哎哟我的亲姐唉,你弟弟我在邺城里可是很吃得开的,朋友遍天下,这不,就有一个铁哥们愿意拔刀相助了!你也别为难阿南了,得了,阿南你去忙活吧,我也走了!”   他不自觉地捂紧了口袋,赶紧告别而去了。   靳南和他一起出门,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据他对金华的了解,他身边可没有什么能拿得出六千万的朋友,他到底在做什么……   金华做贼似的揣着印泥,根本不敢再在靳家多呆哪怕一分钟,他那个大外甥,别看是他的晚辈,从靳南十三四岁开始,他就怕他了,那小子心思深沉手段又狠,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偷偷印了他的私章,还不得活剥了他?   他一路驱车,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到了邺城市中心公园。   邺城市的老城区这几年拆迁改建得厉害,周边高楼林立,唯独中央公园还保留了几十年前的风貌,参天大树遮住烈日,周边商业楼和小区里的人,时常来这里消遣时光。   他到了公园里,鬼鬼祟祟地找了很久,才在池塘边上的长椅上找到那个人。   黑龙的手下,正拿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游戏,见他过来,收了手机,面无表情地问:“东西呢?”   金华把印泥拿出来,正要交给他,忽然有些惊怕地收回了手,问那人:“你们要这印章干嘛?”   那人显然也是个来跑腿拿东西的小喽啰,不耐烦地劈手夺过印泥。   “那咱哪能知道,我就是来拿东西的,你要是不给,自己想好后果。”   一句话说的金华抖了抖。   他当然知道后果,可是他不知道,给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那人拿了印泥,才僵硬地笑了笑:“行了,黑龙哥那里,会记得你的贡献的。回家去吧,不用担心,黑龙大哥说了,你的胳膊和腿,暂时能留在你的身上了,最起码暂时不会有人去砍你了,放心吧。”   金华额上冷汗又开始哗哗地冒出来,尴尬地笑了笑,看着那人一路脚步匆匆地离开,想了想,自我安慰起来:“或许只是想从阿南那边弄点钱,反正他有的是钱,不差这一点,我也是没办法!谁让他不肯帮我来着!”   他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假设,转瞬就开始笑嘻嘻地放下心来,想到这段时间为了躲债,好久没去乐呵乐呵了,立即决定,今天晚上他要大战群雌一展雄风……   ****   “Afra,有人来探班喽!”   宋倾正在化妆间里休息,等着开拍。   忽然门口有场工在笑嘻嘻地喊她。   走出去一看,才顿时有些尴尬,端木白,又带着娃里探班了。   好吧,虽然端木白将所有小道消息能封锁的都封锁了,可是,他老是这样带着孩子来探班,真的能瞒得住吗?   她有些尴尬地任由七七跑上来扑住自己。   小家伙脸色有些发白,抬头看着她,啪嗒啪嗒就开始掉眼泪:“阿姨,小兔兔死了!七七不是故意的!”   宋倾愕然,抬头疑惑地去看端木白。   怎么回事?   “她前两天不听劝,不给兔子吃兔粮,非要给它们吃青菜,结果应该是感染了,两只兔子今天早上一起死掉了。”   宋倾听得有些心疼,小朋友还处在三观建立的阶段,可不能让她太纠结伤心。   “好了好了,让阿姨看看,哭得眼睛都肿了。”   她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端木白:“你都不劝劝吗?”   “她自己不听劝,做了决定,导致了这样的后果,当然要承担!”   宋倾:“……”   虽然她也不赞成溺爱孩子,可是这样的教育方式有点狠了吧?   七七哭得伤心极了,宋倾赶紧让花花出去顺带关上化妆间的门,要是让外人都看见七七抱着她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她抱着七七,安抚地拍拍她,七七想必是哭闹了好久了,没力气再大哭一场,很快就停住了,任由她抱着,小声问她:“阿姨,小兔兔会不会怪我呢?”   “会的。”   七七一听,顿时又伤心了。役节匠技。   宋倾赶紧接着说:“可是呢,七七如果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不听爸爸的话了,小兔兔就会原谅你的!”   七七明显不信:“小兔兔都死了,阿姨怎么知道它们会原谅我呢?”   宋倾:“……”   现在的熊孩子们都这么不好忽悠了吗?   端木白站在一边,嘴角一勾,笑了。   宋倾抬头瞪他一眼,自己闺女不好好哄,还笑她?   她面不改色地对七七说:“因为小兔兔是阿姨买回来的,它们和阿姨之间有特殊的感应,阿姨能感受到它们的想法。”   “真的吗?”   宋倾点点头:“真的。”   熊孩子这才信了,脸色好看了许多,也不哭了,坚定地点头说:“我以后会听爸爸的话,不会再给小兔兔吃青菜了。”   “嗯,可是七七自己一定要多吃青菜。”   “好,七七多吃青菜。”   “来,Givemefive。”   一大一小击掌说定了,七七圆溜溜的大眼一转,拉着宋倾问:“阿姨你什么时候下班?”   “可能要到晚上了,怎么,七七有事?”   “今天是七夕,听侯奶奶说,七夕是情人节呢。可是爸爸好可怜,都没有人约他,阿姨你约我爸爸好不好,我送你一颗糖。”   说完,她真的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大白兔,递到了宋倾的手里。   端木白站在一边,俊朗的脸上满是阴沉,这熊孩子,一颗大白兔就把他给卖了。   宋倾先是一愣,等到接了大白兔,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哟,这孩子,真是坑爹坑上瘾了。   她绝对有理由相信,今天这个邀约,不是端木白和七七串通好的。   端木白手里一直拎着一个保温盒,现在终于忍不住把保温盒递给宋倾,说了句:“这是侯阿姨亲手做的糖醋排骨,我上次看你挺喜欢吃的,就带了一点过来!”   宋倾笑得肚子都疼了,花枝乱颤接过保温饭盒。   端木白被笑得脸色发黑,说起话来都有些咬牙切齿了:“好了别笑了,别听这孩子瞎说。”   七七嘟着嘴:“我才没有瞎说,爸爸就是没有人约。阿姨,你约他吧,不然爸爸就要成……”她苦恼地皱眉想了想那个词,“万年老光棍啦。”   端木白脸色铁青把这个小混蛋拎起来抱在怀里,沉着脸对宋倾说:“你忙吧,我们就是顺道过来看看。”   宋倾笑眯眯地看着他:“哦。”   七七朝她支愣着双手直扑腾:“阿姨阿姨,你答不答应呀?”   端木白微微侧过脸,虽然有些窘迫,却还是直直地盯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嗯,好啊,阿姨约你爸爸,七七在家里乖乖的,等阿姨收工了,就约你爸爸。”   这毕竟是三哥,她不打算长久地尴尬下去。   有些心结,还是早日解开的好。   端木白皱成一团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了。   他本身就是个气质偏阴郁的人,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时候看着还儒雅一点,刚才被七七逗得尴尬起来,看上去像是一团暴雨即将来临的乌云。   听到宋倾的回答,乌云立即转晴了。   他朝宋倾微笑:“收工打我私人电话,我来接你。”   “好。”   “想吃什么?”   “随便啊。”   “好,我来安排。”   “嗯,再见。”   七七趴在端木白的肩头听着这些话,立即高兴地拍拍手:“噢耶,爸爸不是万年老光棍喽。”   端木白:“……”   他抱着还在咯咯笑的七七,闷声离开了化妆间。   宋倾被这对父女逗得也哈哈大笑起来。   本来一大早她就被剧组的女二号,一个叫舒倩的女人故意挤兑得心情很不爽,现在可好多了。   端木白一走,花花就紧随着走进来了,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宋倾接了她买来的咖啡,喝一口,立即皱眉:“怎么不是我要的卡布奇诺?”   花花圆嘟嘟的脸上满是不忿:“气死我啦,姐,那个舒倩,真是可恶,上次就故意找事说我偷她的睫毛膏,这次倒好,连诬陷都懒得做了,直接在半路拦住我,把你的卡布奇诺拿走,我只好又去买,店里又没有现成的奶泡了,我只好买了这杯美式咖啡。姐,你要是嫌难喝,就别喝啦。”   宋倾低头喝了一口,无所谓地摆摆手:“别生气了,多大点事。”   “姐,你太好脾气了,就是你老是不和她们计较,你看看把他们给能的,都要上天了。”   “行啦,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舒倩和执行导演睡在一起,难免就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和这种可怜人计较什么?”   花花一听这话更是跳脚:“姐啊,你这是在纵容着她们欺负你呢,你要是一点都不反抗,她们迟早骑到你头上来。”   宋倾一边看剧本,一边挑挑眉朝她嘿嘿一笑:“谁说我一点都不反击?”   “啊?”   她喝了口咖啡,姿态十分享受:“我可没说我不会反击,只是,无论做什么,都需要一个时机。”   “时机?什么时候?”   宋倾晃了晃手里的剧本:“接下来这场戏,可不就是时机到了?”   花花凑上去。   “你看,这场戏,她会来挑衅我,剧本上写着,她会打我一巴掌……”   “啊?这剧本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是啊,某些人就是想打我,睡了执行导演,就迫不及待地改了剧本,以为我是傻的吗?”   花花更是气愤极了,啪啪拍得化妆台哗哗震动起来。   “贱人就是贱人,姐,你不能被她这么打了。”   宋倾安抚地拉住花花,小声笑道:“那是自然的了,看我的吧。”   很快执行导演在外面指挥着场务四处让演员就位,宋倾收拾了一下妆容,就入场,和男主角站定。   这是一场女主和女二的撕逼大战,男主躲在一边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劝解的戏码。   执行导演一声“action”之后,宋倾就照着台词,和趾高气昂的舒倩演上了对手戏,卡了两回之后,剧情终于推进到了舒倩掌掴她的地方。   舒倩出道快十年,还是只能给宋倾做陪衬演女二号,自打看见宋倾的第一眼,她就不爽,十分十分的不爽!   她自问无论是身材还是美貌,都不比宋倾差,可凭什么这个宋倾刚出道就拿了影后奖杯?   她脸上的表情狰狞,说完最后一句台词,她眼中爆射出狠辣的光芒。   她那骨节粗壮的右手狠狠地抡圆了,朝宋倾的脸上打去。   陆影坐在一边看着场内的拍摄,看见这一幕,突然脸色一变,站了起来。   不对,按照原本的计划,这一刻应该停下来换替身挨打了。   执行导演为什么没动静?   舒倩这幅样子一看就是要真打啊。   她气得就要张口喊:Cut。   可就在这时,剧情却陡然一转,宋倾一把抓住了舒倩的手,右手照着舒倩的脸,啪啪甩了两巴掌。   声音清脆得,整个剧场都能听见了。   舒倩一瞬间就被打懵了,按照新剧本,她本该乖乖地挨打才对,就算不能乖乖挨打,也应该只是微微躲开而已啊。   她捂着瞬间被打肿的人,气恨地瞪着宋倾:“你!”   宋倾一脸的冷漠,也瞪着她,接上了台词:“你居然想打我?”   只是把“你居然敢打我”改成了“你居然想打我”而已。   舒倩愣了。   接下来的台词忘了该怎么说。   陆影不耐烦地站在一边,拿着喇叭喊道:“Cut。”   宋倾看也不看气急败坏的舒倩,转身朝陆影笑了笑,走过去了。   陆影等她走到面前,才冷冰冰地看着她,高声说了句:“刚才这一处,改的很好!只是这样擅自改动剧本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有!”   宋倾和她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理解,于是乖乖点头,笑得恭敬:“好的。”   那边因为舒倩被打得哇哇直哭而正要发火的执行导演一听到陆影这句话,也只有讪讪地不敢说话了。   希特陆之所以叫希特陆,就是因为她强悍而有实力,脾气暴躁,要是他现在敢顶着雷给舒倩讨回“公道”,希特陆绝对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拿手里的喇叭抽他。   舒倩捂着脸哭得稀里哗啦,期盼地瞪着执行导演,却见他软弱地居然什么都不敢说,气得一跺脚,转身跑了。   陆影看着她离开,冷冷地跟执行导演说:“休息十分钟,拍摄进度不能耽误。”   “哎哎,好嘞。”   宋倾打完人,爽了,笑嘻嘻地在场边的躺椅上坐了,花花狗腿子似的端着一杯冷果汁给宋倾,低声赞许宋倾的行为:“姐,太解气了!你都不知道,咱们这电影拍到现在,那个舒倩把整个剧组都快得罪完了,你刚才打的那一巴掌,真是让全剧组的人都高=潮了。”   “噗。”   宋倾险些被果汁给呛了。   这妹子,语文都谁教的啊,这词语用得,神魂颠倒的。   接下来的拍摄,因为宋倾的这一巴掌,变得格外顺利起来,因为,女二已经没有戏份了。   宋倾次次都是一条就过,这次陆影做主更换的男主也是个用心演戏的,虽然做不到和宋倾一样收放自如,也大多两三条就过了。   到了晚上七点左右,陆影终于喊了句:“好了,很好,收工吧。”   宋倾卸了妆,稍稍做了改装,就给端木白打了电话。   想不到端木白一直等在拍摄场地之外,她电话刚打通,就听端木白在那边含笑说道:“出来吧,我就在外面等着你。”   宋倾只觉得心头一跳。   端木白的事务有多繁忙,她不是不知道的,可是这一晚,他守在拍摄场地之外,像是用情至深的男人,不介意为了心头的女人耗费时间和心力。   不!不!   这一定是她在自作多情了。   端木白这家伙,无论是作为端木白跟她插科打诨地开玩笑,还是作为三哥调戏她的时候,态度都让她捉摸不定。   可是这一刻,她忽然有些相信,三哥对她,终归还是不一样的吧?   出了场地,一路小心翼翼地上了端木白的车。   还没坐稳,就被他随手递了一捧鲜花过来。   “这是什么?”   端木白转过头,朝她邪魅一笑:“花啊。”   “你送我花……做什么?”   端木白忽然倾身过来,靠在她的身边,半边身子都压在她身上,伸出长臂揽住了她,低头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看:“哦,今天不是情人节吗?”   宋倾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得,一到了晚上,这个男人怎么就变得邪魅狷狂起来了?又变成了那个野兽一样的存在。   一个人真的可以白天和晚上两种状态随意切换吗?   人格分裂嘛这不是!   “三哥,你……”   他忽然收回手臂,只听咔哒一声,她立即清醒了过来,哦,原来他压过来,只是在帮她系上安全带而已。   妈蛋,她还以为……   端木白勾唇一笑,抬手在她微微嘟起的小嘴上轻轻一点,转身发动车子。   她捧着鲜花,有些怔愣。   不得不说,还是这样的三哥让她更加习惯。   这种既紧张害怕想逃开,又止不住想靠近的心态是个怎么回事?   她突然转过头,瞪着端木白:“你故意的!”   他用一副“我听不懂”的眼神看她一眼,笑道:“啊?我怎么了?”   她气急,抬手就捏住他手臂内侧里的嫩肉,狠狠地一拧。   端木白这辈子都没有被女人这么拧过,身子忍不住一僵,方向盘都打歪了。   “哎哎,好好开车!对了,你带我去哪里?”   她的魔爪离开了他的手臂,他才轻舒一口气,刚才那一刻,他居然起了可耻的反=应。   这是什么情况?   他居然内心里是个喜欢受虐的吗?   宋倾见他居然在愣神,奇怪了:“三哥?”   “哦,今天不是情人节吗,我记得你很喜欢去游乐场玩,我下午包了邺城乐园,带你去玩。”   宋倾:“嘶……”   包了?   邺城乐园那可是全国规模最大的游乐园啊。   “真的包场啦?”   “这还能有假?乐园里的过山车可是破过吉尼斯纪录的,你不是要坐遍全世界的过山车吗?我陪你一起!”   宋倾一愣,看着他的侧脸,忽然抬手解开了安全带,倾身扑过去,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075 我是你的了   端木白惊讶极了,愣了一下,转头看她。   宋倾已经回过身自己再次系上安全带,面不改色地说:“好,那就去游乐园,我正想去坐一坐破了吉尼斯记录的过山车到底有多刺激呢!”   他笑笑。加足了马力,朝游乐园驰去。   路上。宋倾低声问端木白:“我那天被绑走的时候,车子留在了现场,可是这么久了,也没人联系Bill询问车子的事情,是你派人处理了?”   “嗯。”役节来圾。   “多谢。”   “客气什么,顺手的事情。”   “我当时从靳家拿了好些东西,你也顺手处理了?”   “好像是让柱子扔到湖里了。”   她点点头,隐约记得当时好像从靳南的书房里拿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水晶球,心底觉得不太踏实,可是转念一想,一个破水晶球而已,说不定是谁送给靳南的礼物。应该没什么大碍。   她也没再多问。   端木白忽然指着不远处的湖边风景问:“看看那里的夜色,美吧?”   她顺着他的指示看去,立即眼前一亮,嗯,的确,景色很美。   邺城市别的不多,就是小河流和池塘湖泊比较多,两人路过的,是新城区刚刚修建好的湖景区,叫做金鸡湖。顺着湖边,安装了大量的霓虹灯,灯光变换不停。衬托得湖光山色犹如仙境。   白天或许看上去只是个小湖而已,夜里这么看上去,还真是挺美的。   “哇,这里我还从来没有夜里来看过。”   “邺城市的夜景一直很不错,我带着你走一遍,保你立马会爱上邺城。”   宋倾奇怪地转头看他:“我就算不爱上邺城也会一直留在这里的。”   “也对!可那毕竟不一样!”   端木白认认真真地看着车,也认认真真地回答:“你爱上这里之后,就算以后离开这里再远,也总会想着回来!”   她心底一惊,这番话。怎么听都有点弦外之音啊。   他到底是在说邺城市的夜景,还是在说他自己?   “三哥……”   “嘘,别说话,看风景。”   他一手开车,一手忽然伸出来,在她的头顶抚了抚,像是拍小狗似的。   宋倾刚才亲了他一口,本来心底还在害羞着,现在被他这么一拍,顿时觉得再旖旎的心情都没了。   得嘞,看风景吧。   车子绕过湖边走了大半圈,到了湖对岸,就是游乐园了。   乐园里的灯光全亮,一个工作人员在大门口等着。看见他们,就上前说道:“先生,我是乐园的工作人员,今晚由我来帮二位开启游戏设备,想玩什么尽管告诉我。”   端木白勾唇一笑,朝宋倾伸出手:“来,我们走吧……”   她微微一挣扎,把手交到了他的手心里。   他拉着她的手,像是情侣一般,跟在那个工作人员伸手,直奔过山车。   半个小时后……   宋倾站在路边,看着对着路边垃圾桶吐得稀里哗啦的端木白,表情是担忧的,心情是很爽的。   “三哥,你没事吧?要不吃点晕车药试试?”   “不了,现在吃……唔……也没什么用了。”   一句话说完,他又转身吐去了。   宋倾扶着他在路边坐下,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过山车而已,一向那么强悍的三哥居然顶不住,吐了。   她一点事儿都没有地坐在旁边,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端木白看着她正常的脸色,无奈摇头,果然无论遇上什么游戏,他都完败。   早知道该拉着她去吃个烛光晚餐然后直接带回家拿下得了!   又是杨新铸那小子坑他!   “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也不想玩了。”   端木白自觉地男性尊严再一次遭受打击,也不推辞,点点头:“好吧,我送你回去。”   两人才玩了一个项目就打道回府,那个工作人员别提有多高兴了,不用干活,照样拿钱,谁不高兴呢?   “二位走好!”   这回换着宋倾开车,一路先回了她的公寓。   端木白直到坐下,脸色才稍微好看了点。   “喝点什么吗?算了,你现在胃里肯定不舒服,先喝点热水吧。”   “有咖啡吗?”   “都这个点了别喝咖啡了,我去找找有没有别的可喝的。”   她去冰箱里翻了一遍,无奈地发现,只剩下一打啤酒了,只好提着回到客厅里,问端木白:“只有这个了,你还能喝吗?”   他看了一眼,嘴角一抖,虽然以他对宋倾的了解能够很确定她没有别的意思,可是大晚上的,一个女人拿了整整六听啤酒问一个男的“你喝吗”真的不是在勾引吗?   他嘿嘿一笑,接了啤酒。   “好吧,喝点,今天可是七夕呢。”   “两个光棍喝啤酒,也总比一个人度过要好多了。”她脱了鞋,在地毯上坐下,打开电视,也不看,接了端木白递过来的啤酒,豪饮一口。   “啧啧,太苦了。”   端木白无奈地笑了,看着这样随意而豪放的她,眼底神色渐渐变得温柔。   这样的宋倾,也只有这个时候,在他的面前,才会如此!   “三哥,你说,我当时在病床上,问Bill,我肚皮上那个刀口是怎么回事,他跟我说,是手术留下的。可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手术能在我的肚皮上留下那么一道长长的纵切刀口?”   端木白浑身微微一僵,镇定地看着她:“哦?你在怀疑什么?”   她眼神渐渐地有些迷离,低着身子抬着头,看向近在咫尺的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当年,是不是给靳南生过孩子?”   他心口一跳,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放松了。   想象力真是丰富啊。   他脸色铁青,淡淡地答:“不是。”   “啊?”   “你没有给靳南生过孩子。”   宋倾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才突然呼了一口气:“哦,那就好!那就好!”   他忽然伸手拉住她有些乱晃的身体,把她安放在沙发边,让她靠在沙发上之后,自己咕咚咕咚喝完了一罐啤酒。   想了想,他低声说了一件一定会让她高兴的事情:“我得到消息,靳南的舅舅,已经把靳南的私章拿出来,黑龙的上峰,是三山会的老五,靳南的私章落在老五的手里,不让靳家脱了三层皮,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宋倾胡乱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我那边也有准备。”   “你还是打算从农民工工资入手?”   “嗯……不过我不会牺牲无辜的人命,三哥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我希望自己解决。”   他一点点地靠近她的身边,轻轻伸展手臂,将她困在了自己的臂弯里,任由她的身子一点点地靠过来。   同时低声答应了:“放心,我不插手。”   她满意地点头。   这才后知后觉地捂着脑门咕囔了一句:“哎呀,我好像有点喝高了!”   “是啊。”   她一伸手拍在他的胸膛上,眼神迷离地一点点靠近他的身体,低声问道:“三哥,我要是酒-后-乱=性了,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   她想了想,笑了:“我想你闭上眼睛。”   他却瞪大了眼眸,半真半假地问:“你这是要扑倒我了吗?”   她妩媚一笑,点点头:“嗯,是啊。”   他也笑了,摊开手脚,朝她说:“来吧,姑娘,请温柔一点!”   她脸上烧得更烫了,这个男人,白天看着像是老干部,一到了晚上,就变成会勾人的妖精了吗?   她一点点地爬到他怀里,他靠在沙发上,摊开手脚坐在地毯上。   她一点点跪坐起来,想了想,一抬腿,跪坐在他的上方,委屈地嘟着嘴看他:“我酒醒之后可是不会负责的。”   他失笑,大手轻轻按在了她的后背上,一手揽住她的腰,忽然用了一个巧劲,身体瞬间坐起,与此同时抱着她迅捷地一个转体,就将她压制在了沙发上。   宋倾低叫一声:“哎哎……”   “怎么了?”   “在这里吗?”   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去解她身上的裙子,一边淡淡地答:“嗯,先在这里,然后……想在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   她脸上轰地一热,很明显不单单是醉酒,还是在害羞了。   她的长裙瞬间被他剥掉,他又拉过她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衬衫扣子上:“来,帮我解开吧?”   他的身体微微起开了一点,宋倾这才从那股让人羞涩的压迫感里解脱出来,脑子里忽然清醒了一些,脱口说了句:“我这里没有套子了。”   端木白:“……”   他几乎想当场咬碎银牙了,表情有些扭曲地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地失笑,抱了抱她:“唉,我去买!你帮我煮碗面好不好?”   “嗯。”   “你自己也吃点,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待会儿……可要耗费体力的!”   宋倾被他抱得心跳加速。   见鬼了,明明是酒-后-乱-性,怎么先乱心了?   “好,你……那个,你快点回来!”   话一说出口,她就咬了自己的舌头一下,娘哎,这是有多饥-渴啊?   “哈哈!”   端木白心情瞬间好转,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转身抓过钥匙出门去了。   她拿裙子捂着身子去了卫生间,想了想,还是去衣柜那边找到很久以前买回来的那件性=感睡衣,咬咬牙,换上了。   又手脚麻利地拿出香薰蜡烛,点了几根,在屋子里四处摆放好了,喷了香水,灭了灯,才钻进厨房去下面了。   过了大半个小时,门铃响了起来。   她一怔,疑惑地咕囔:“他不是知道密码吗?”   怎么还需要按门铃。   “来啦来啦。”   她将一头乌黑的波浪长发弄到一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娇媚可人,有些紧张,有些忐忑地朝门边走去,想也没想就打开了门。   “啊!!!!”   下一刻,她就慌张地捂住胸口,短促地尖叫了一声。   门外,一身是血的魏康,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水果刀,看见她的时候,想也不想,大叫一声,朝她刺了过来!   一瞬间,宋倾顾不上惊讶,下意识地紧急侧身,一手捏住他的手腕,抬脚在他的肚子上狠狠一踹,魏康立即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突然,他张开嘴,哇哇地吐了一地的不明物体。   宋倾是个呕点特别低的人,看见别人呕吐的时候,她就一定会跟着呕吐,于是,看见魏康吐出的那一堆五颜六色的东西,她也忍不住捂着嘴哇哇恶心起来。   一边面前忍着呕吐,一边抓住魏康的一只手,把他朝屋子里拖。   拖到门边的时候,魏康的身体沾染上自己的呕吐物,于是,他像是一个巨型拖把,把那一堆秽物都带进了她的公寓里,门边的地上,到处都是馊臭的一团。   她关上门的那一刻,终于还是忍不住,捂着嘴冲到卫生间里,哇哇地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魏康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嚎哭:“Afra,你害死我的!你害死我的!我要被你害死啦!”   宋倾吐得天昏地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现在哪里还有酒后=乱=性的心情了?   门外的密码锁滴滴响了起来,她急得立即跑过去,趁着门开的一刹那,冲了过去,扑到端木白的怀里。   他想不到会受到这么热情的招待,瞬间反应过来,化被动为主动地搂住她的纤腰。   嗯,还换了衣服,孺子可教。   哪知道她接下来说的话就浇了他一头的冷水:“三哥,那个魏康估计是被人追打了,居然找到我的这里来了。在屋子里又哭又闹呢!”   他顿时周身气场变得阴郁起来:“他怎么知道你住在这里?”   “有一次他给我送修改过的剧本,就知道了!三哥,要不,你……”   他像是没吃到肉肉的野狼,就差对着月亮嚎叫了,阴沉着脸说:“我不走!我让柱子把这货拖走!”   她顿时黑线,大哥你怎么比我还急=色?   不过转念一想,魏康恨上她,这件事如果由杨新铸出面解决,比她自己出面的效果要好得多。   “好。”   她转身带着他开了锁,闪身进门。   端木白抽抽鼻子,立即洁癖症发作,险些破功:“这是什么味道?”   “额,他好像喝醉了,吐了。”   整个屋子的味道,简直了!   端木白暗暗咬牙,忽然冷哼一声,抱住在前面走着的宋倾,不由分说地就往外退。   “哎呀……”   “这屋子不能呆了,我带你走。”   她也不挣扎,这是不解:“去哪啊?”   “去山顶看星星!”   她无语凝噎:就邺城这空气质量,真的能看见星星吗?   她穿着薄如蝉翼的睡衣,被他抱着上了车。   “披上吧。”   他从车里拿过自己的西装,盖在了她的身上,随即拿过手机给杨新铸打了个简短的电话。   车子一路出了小区,真的是朝不远处的高山上开去。   “喂,这是去你家?”   “嗯。”   “可是……”   “侯阿姨睡得早,七七睡得沉。”   宋倾:“……”   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挂在他嘴边的肥肉,吃不到,他是心情怎么都不爽的。   “怎么了?你后悔了?”   他的大手伸过来握住她微凉的手,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   她一怔,随即反手回握,定定地摇头:“不,不后悔!”   他忽然低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甩到她的手里,朝她邪魅地挤挤眼:“那就拿好了。”   她低头借着路灯的光一看,立即囧了。   大哥你把这玩意儿给我是什么意思啊,又不是我要用!   她像是被烫了手一般,啪地一下,把一整盒东西都扔到面前的格子里。   端木白看着这一幕,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他和她交握的手,再也没有分开……   夜风微凉,最初的闹腾过后,两人齐齐安静下来,她就这样静静地握着他的手,坐在疾驰的车中,看着路边急速倒退的街景,只觉得内心有些不能言说的小甜蜜。   嗯,她喜欢三哥,一直都喜欢,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上升到爱的地步,可是喜欢就喜欢了,他未婚,她未嫁,为何不能在一起走下去?   她忽然收紧了手指,转头看着端木白。   他有些奇怪,微微侧过头看她:“怎么了?”   她嘟嘴,娇媚地笑了:“开快点!”   一句话说得他虎躯一震,立即踩着油门朝回家的路疾驰而去,好在夜晚里车辆不多,他车技又好。   不到十五分钟,车子就驶进了蔷薇花房下的车库里。   她淡定地坐在座位上等着他下车,然后,用强有力的臂弯抱起她,朝楼上走去。   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脖颈,忽然低笑一声,使坏地突然偷袭吻住了他的唇。   端木白现在已经浑身紧绷,哪受得了这个,手臂差点不稳,立即把她放在楼梯的护栏上,无奈地说了一句:“调皮!”   她纤长的腿轻轻一分,环住了他的腰。   他从善如流,重新换了个更加热情似火的姿势,抱着她一路朝楼上摸去。   屋子里果然一片漆黑,正和了他们的心思。   两人像是偷=情一样,压低了声音,窸窸窣窣地去了二楼,端木白抱着她,一路直冲卧室,进门之后,捧着她浑圆的皮皮,在接吻的空档,问了一句:“饿不饿?”   她像是被惹急了的猫,在他背上立即抓了一把:“你讨厌!”   他低声吃吃地笑起来,嗯,看来是不饿,有精神的很哪。   “那就好!我可是饿了的!”   要吃了她才行!   他一低头,将她压在了房内的大床上……   ☆、076 靳氏动荡   被翻红浪,满是生香。   宋倾浑身酸软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累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脸上传来轻柔的触感,她眨眨眼。看着面前低着头的男人,有些羞涩地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却被他轻轻拉住了手。从团团薄被中扯了出去。   他儒雅地笑着,说:“好了,起来吃点东西吧,快中午了。”   她一愣,随即大惊:“哎呀,今天还有通告要赶呢。”   “放心,陆影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她虽然一向铁面无情,我到了招呼,这点面子她还是会给的。下午赶去剧组也不迟。”   她一向,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担忧也于事无补。索性顺着他的意思坐起来,光裸的玉臂半抱着胸口,看着他,脸色微红地问:“我的衣服呢?”   昨晚,他像是不知餍足的野狼,把她扑倒吃干抹净,她身上的睡衣也被他揉捏得不成样子,想必不能再穿了。   一想到昨晚的场景,她顿时觉得从胸口到臀部,都酸疼得难以言说。   端木白淡淡一笑:“我给小七打了电话,他会找你的助理去你公寓里拿衣物,很快就会过来。”   “可是。我这样怎么起来吃东西呢?”   他抬手在她头顶一抚:“不用起来,等在这里就好了。”   他下楼,不一会儿,端着一个大大的青花瓷盘走上来,上面是简单却可口的中式早餐,豆浆加油条。   “来,吃饭吧。”   他低头将盘子放在她腿上,侧身坐在了她身边。   她立即有些惊讶地盯着他看,心底的惊讶却来却深了。因为现在的端木白,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温文尔雅。和昨夜里的霸道妖异明显不同。   难道他白天是一种性格,到了晚上又会是另外一种性格吗?   这未免也太奇葩了点吧?   他温柔地低头看着她,递上豆浆,微笑着问:“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早上的三哥,和晚上的你,不太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了?”   “早上的三哥看上去斯文温柔,晚上的三哥霸道而冷酷。”   他忽然勾唇一笑,低头在她脸颊上轻吻一口:“我昨晚上冷酷吗?宋大小姐难道觉得我还不够热情?那看来,我需要好好改变一下你的想法才好!不如咱们现在重新考试,重新交卷,重新打分?”   宋倾顿时羞红了脸,只觉得脸上被他亲过的地方像是被点了火,那股星火一路从脸颊烧到了脖子和全身。   她急忙拿过一根油条塞进了他的嘴里,转移话题了:“七七呢?”   “她被侯阿姨送到幼儿园去了。”   “你不去公司吗?”   “下去再去。如果公司里还需要我每天守在那里没了我就无法运转的话,我养着那帮人做什么?”   她点点头,将一大杯豆浆喝了一大半,嘴角沾染了豆浆泡沫,见端木白也吃了一根油条,随即想也没多想,把喝剩下的一半豆浆递给他:“喝点豆浆。”   他怔了一下,还是接了豆浆一口喝干净了。   她并不知道,这位时时刻刻洁癖症发作的大爷,从来不喜欢吃别人吃剩下的食物。   他一转头,看见了她嘴角挂着的奶白色泡沫,眸色加深,忽然一低头,吻了上去,轻轻伸出微热的舌头,把那一团撩=人的泡沫舔掉了。   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还是忍不住害羞。   她自打醒来,还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这样相对相处过,昨晚上虽然借着酒劲,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了,可是现在清醒过来,她还是有些少女心的羞涩。   “三哥你……”   他垂着眼眸看她:“宋倾,看着我。”   她忍不住依着他的话,抬起头,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底,像是有一个深沉的漩涡,虽然不强烈,却带着她,一点点地沉沦下去。   “我要吻你了。”   他嗓音低沉,带着些微情=欲的味道。   她立即闭上了眼睛。   唇上传来轻柔的触感。   他是个很会接吻的人,舌尖轻软,不会耿直着舌头横冲直撞,只是轻柔地吻着,像是对待一件脆弱的绝世珍宝,一点点地品尝,再撬开她的齿关,攻城掠地。   宋倾只觉得,这个吻,像是在梦境里幻想了无数遍似的。   也不知什么时候,身上的被子已经滑到了腰间,他的大手在她全身肆意地游走。   “三哥……”   他低笑一声,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衬衫,俯身开始新一轮的攻占……   两人又闹了一个多小时,从卧室里闹到了浴室里,直到杨新铸在楼下按门铃,响亮的门铃才把宋倾从他怀里解放出来。   她气喘吁吁,浑身酸软,就差晕过去了。   他抱着浑身湿漉漉的人儿,有些无奈地叹气,看来这女人的体力还需要提高啊。   两个人想百分百地和谐,还需要体力上的契合呢。   他被门铃弄得有些气急败坏,黑了脸色,把宋倾安放在大床上,才低声说:“我下去看看,你睡一会儿吧?”   “不了,下面一定是花花送衣服过来了,我必须去剧组开工了。”   “这部电影拍完,还拍吗?”   “拍啊,有活当然要干的,有钱赚干嘛不赚?”   “我们公司最近在策划一个综艺节目,报酬比拍电影更高,有兴趣参加吗?”   “什么类型的?”   “暂定的是野外求生探险。”   宋倾眸色一亮:“有兴趣,我喜欢。”   “会有人和Bill接触的。”   “好,报酬有多高?”   “一集的话,两千万左右吧。”   宋倾顿时乐得笑起来,抓住他的手臂,笑得就差背后长个尾巴摇一摇了:“三哥,这么好的节目,我是一定要参加的啊!”   他失笑,抬手拍拍她的脑门,转身下楼去开门。   她也乖觉地坐在床上捂着胸口等着花花上来,一会儿,花花果然急吼吼地跑上来,看见宋倾光着身子的样子,顿时红了脸:“姐!你的衣服。”   “是我的戏服吗?”   “是。”   她接了,迅速地换上。   花花转头看着端木白卧室里的陈设,小声地称叹:“啧啧,姐,端木先生家里的装修真是好简单。”   宋倾抬手给了她一个爆栗:“好啦,别瞎看了,我们去剧组吧。”   花花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边下了楼,小声地八卦道:“姐,你是怎么勾搭上端木先生的啊?外面都说你要当端木小姐的后妈,真的吗?”   宋倾顿时黑了脸,瞪她一眼:“那些花边新闻的说辞,你也信!”   “可是……”   宋倾只好小声解释了一句:“我们,应该……是在谈恋爱吧?”   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端木白只是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过,想让她做七七的后妈,可是,并没有认真地说过什么,她觉得,当一个男人没有明确地表示什么的时候,做女人的,就算是被人家睡了,也千万不能自作多情地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上。   自作多情的傻事,千万不要做!   花花咋舌:“那也很牛掰了,那可是端木先生唉。”   宋倾笑笑,她在意的从来都不是那个金光闪闪的单身贵族端木白,而是无数次救助过她的三哥罢了!   “行了,我们走吧。小七呢?”   花花立即嘟嘴:“那个毒嘴毒舌的货,在车上呢。”   “哈哈……”   她笑眯眯地扶着腰走下楼,端木白正在客厅里和杨新铸低声说着什么,见她下来,立即朝她招招手,朝杨新铸说:“这些事情,也该让她知道,你直接跟她说说吧。”   她一愣:出什么事情了吗?   她奇怪地转头看着杨新铸。   “宋小姐,是这样的,我刚得到消息,靳家开发的传媒广场那里,出事了!有工人闹着跳楼呢!”   “什么?今天吗?”   她一愣,转念一想,哦,对啊,就是今天,日子是早就定好的。   “是的,上午的时候,那个工人在传媒大楼上闹着跳楼,说是上头拖欠工资,家里有孩子九月份就要上大学了,没钱交学费,要上面立即解决!”   宋倾低下眼眸,冷冷地笑着。   拖欠农民工的工资,任何一个搞建筑的公司,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只是每逢过年的时候,无论哪个公司都不敢再拖欠,而媒体也只是在年底才会关注这种事情。   谁能想到会有工人在八月份闹出这样的事情?   她笑着抬头,看了一眼端木白:“哎呀,那我今天下午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七七吧!”   他了然于心地笑笑,点头:“好。”   她带着花花迅速离开别墅,上了车,小七面无表情地问:“去哪里?”   “去刘振那里。”   花花奇怪地问:“姐,剧组那里怎么办?”   “反正我请了一整天的假,就算我不在,拍摄的进度也不会受什么影响的。走吧,去刘振那里!”   “做什么?”   “靳家出了大事,当然是去落井下石啦!”   到了刘振的公寓里,他正带着两个本科生忙着炒股赚外快,见她来了,刘振有些窘迫地抚了抚仍然油乎乎的头发,问她:“Afra,今天怎么过来了?”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时机吗?”   刘振一愣,随即眸色大亮,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看:“成了?”   “嗯,那边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具体还要看看新闻,你这里在做什么??”   “在股市里投了些钱玩玩散股……我现在把那些文章放上去?”   “嗯,各个论坛和微博里都不要放过。”   “好嘞。”   刘振转头指挥两个手下关了电脑上的炒股界面,开始在各大论坛上用小号,把早就准备好的软文放了上去,坐等这些小小的石子即将引起的轩然大波。   他只是还有些不确定地问宋倾:“这样的小道消息,是伤不到靳氏的根本的,他们的股市不出现下滑的断层,我没办法插手打压啊。”   “放心,这只是火上浇油而已。”   刘振看着她自信满满的侧脸,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消息发出去之后,网友们渐渐被吸引过来,评论数和转发数一点点地攀升,只是,远远达不到能损毁靳氏未来的地步。   宋倾拍拍他的肩膀:“好了,盯着股市吧。也就是这几天了。”   “好的。”   她又转头和刘振招来的两个本科生聊了几句。   男的叫乔宁,女的叫罗晶晶,看上去都是沉默寡言的老实孩子,乔宁还好,罗晶晶却是Afra的粉丝,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和她共处一室,每次看见她的时候,都忍不住激动地冒汗。   宋倾巧言安慰了许久,罗晶晶才没那么紧张了,只不过坐在电脑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时不时拿眼睛偷瞟她完美的脸颊,要不是刘振早就吩咐了不准向外透露哪怕一点点的消息,她早就忍不住掏出手机偷拍她了。   宋倾却无暇在意一个粉丝的想法,她只是紧紧地盯着巨大的电脑屏幕上,靳氏集团的股票走势,仍然是平稳异常,稳步地攀升着,没有一点会急降的苗头。   ……   而就在她焦急等待的时候,靳氏集团办公大楼里,靳南脸色铁青地把一叠文件摔在了缇娜面前的地上。   “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缇娜吓得脸色煞白,她现在正怀孕,挺着大肚子,受了惊吓的时候,也顾不上低头去捡那些文件,只是下意识地捧住肚子,摇摇头:“靳总,这些文件我看了,上面盖了您的私章。底下那些人一见您的私章,连打电话过来确认一下都免了,只是确认了的的确确是您的私章,就把款项打了过去。”   “就算有我的私章,谁给他们的胆子,因为一个私章,就敢把八千万的工程款私自地打到这种一看就是皮包公司的境外公司账户上?现在你们告诉我,查不到资金去向了?”   “境外那边说是详查也可以,只是需要繁琐的申请和审核时间,就算最后追查到资金的去向,也来不及了!工人那边都闹起来了。工程的进度耽搁下来,每一天的损失都是难以估计的!靳总,您快想想办法吧?”   靳南脑壳有些涨疼地揉了揉眉心,缇娜立即乖觉地倒了杯水,小心翼翼走过去,放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   “靳总?”   “行了,我知道了,你帮我打电话给顾行长,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   现在公司的资金周转出现缺口,只能从银行那边想办法了。   外人都以为靳氏这些年做建筑赚得盆满钵满,然而谁都不知道,这几年房地产业绩严重下滑,公司的业绩一年不如一年,为了撑起股市,他想尽办法,从食品那一块挪动了大量的资金填进去。   好在顶尖食品的业绩一直很好。   否则,他真不知道靳氏集团会落到谁的手里。   缇娜捡起文件急忙走出去,到了助理室迅速打了电话,不一会儿,才脸色难看地回来敲门,进门之后见靳南脸色铁青,她实在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靳总,顾行长那边说了,他最近很忙,等咱们靳氏这边,什么时候把欠银行那边的资金还清了,大家再一起把酒言欢吧……”   靳南还没听完,就愤怒地一哼,手里的瓷杯哐当一声砸在了落地窗的有机玻璃上,哗啦啦,瓷杯碎了一地。   缇娜吓得几乎不敢呼吸了。   靳南铁青着脸,俊秀的脸颊上,乌云密布:“他也不想想,这些年凭着靳氏这边带给他的业绩,他才从一个小小的客户经理升任到分行的行长,靳氏现在只是遇到小小的困难,他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什么东西!”   缇娜听他话说得难听,简直不像他往日里有教养的样子,就知道他是真的慌神了。   难道这一次,靳氏真的会有大的危机?   “靳总……”   “去给董京国打电话,我有事找他。”   “可是董先生这几年都退居二线,这个时候找他出来,要是被媒体知道了,会不会瞎猜,反倒不好?”   “那就隐蔽一点,不要被媒体拍到。”   “哦,好!我这就去安排!”   靳南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天边渐渐涌起的乌云,外面正有一场暴风雨在酝酿着,半空中的云层分为明显的两层,他沉着脸,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想了一遍。   忽然有些犹疑,看来那天书房失窃,对方并不是冲着他的水晶球而来,而是要盗取他的私章。   可是私章锁在书桌的抽屉里,只有一把钨钢锁,除非有钥匙,否则是很难打开的。   “看来,这一次要对付我的人,大有来头!是你吧?想不到几年之后,你变了!变得我都不敢认识了。”   他自言自语地,对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似乎又透过自己的倒影看见了别的什么人……   靳氏的危机,正在悄然地酝酿着。   农民工闹跳楼,是第一步,这个农民工的确是靳氏旗下城建公司的工人,也的的确确是被拖欠了工资的,只是按照他一贯憨厚的性子,也只会老老实实地等到过年的时候,公司会把拖欠的工资补上,然后象征性地发个几百块钱的红包堵了他们的嘴,也就算了。   谁闲着没事愿意去跳楼啊?   那么高的楼,还没建好,连个防护都没有,一不小心脚滑了还容易真的跳下去。役亩投划。   要不是一个神秘人找到他,给了他五万块钱足够他家中宝贝儿子四年大学的花销了,他才不愿意冒这个险呢。   这一天,他被警察从高楼上劝解下来之后,事情眼看着真的闹大了,记者围着他问:“你为什么跳楼?”   他老老实实地对着镜头,没哭也没闹,只是风吹雨打的面孔上,是真真切切被生活磨难的无奈:“没法子哇,家里头娃儿要上学,学费拿不出来,娃儿就上不了学,以后还要跟俺一样来搬砖,俺急得啊……”   这一幕被拍摄成片,在当地的电视台上迅速播报,无数的截图在网上流传。   再加上,网上突然有人爆料,靳氏集团的老板靳南原来背地里是个赌鬼,拿着公司里的公款,先是挪到了境外,然后拿来在境外豪赌。   帖子的末尾,还附了一张迷迷糊糊的照片,是在赌场里拍摄的,一个正沉着脸赌博的男人,侧脸看上去像极了靳南。   一时间,议论声沸腾四起。   第二天一早,股市一开盘。   刘振就对着电脑屏幕朝同样守在电脑边的宋倾大声喊道:“Afra,你看,靳氏的股票开始下滑了。”   宋倾睡得正香甜的时候,被这一嗓子嚎醒了,顿时因为兴奋,脑子里居然无比地清醒,立即问刘振:“可以动手了吗?”   “暂时还不行,没到临界点。”   她抬手看了看表,已经不早了。   “不行,我要去剧组了,你继续盯着,该出手就一定要出手,记住,我们没有第二次的机会!务必把股价压到我需要的价位!然后联系Bill,我们开始补仓!”   刘振摩拳擦掌:“好嘞。”   这才是他一直梦想的战场,既然Afra让他做了这个战场的将军,那么,他不做出点成绩来,是不会罢休的!   “我走了,祝你成功。”   “一定会的。”罗晶晶谈起股票来,也是两眼放光,自信满满地朝宋倾打了包票,送她到门口。   花花和小七昨晚被她赶回去了,她戴着墨镜,一路低调地出了小区,到小区外的时候,小七还没有把车开过来,她只好百无聊赖地站在路边等着。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马路的对面,一辆普通的银色轿车里,一个男人正拿着望远镜盯着她观察。   看了几分钟之后,这个男人扔了望远镜,朝身边的另一个同伙说:“就是这个女人。”   “咱们就这么盯着也不动手?”   “上面没发话,你敢动手?”   同伙嘟嘟囔囔地不敢再多嘴了,他们的老大,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要是被他知道他们未经允许就把这女人怎么了,还不活剐了他们??   “话说这女人真是很漂亮啊。”   “漂亮有啥用?听说都是整的。”   “可我也听说,这女人整容是花了大价钱,不是在韩国做了假体,是在美国那边用生物技术做的,浑身都是真东西,摸上去手感一定不一样!”   “滚犊子!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小心被老大知道了,先阉=了你!”   “嘿嘿,咱们都盯了这么久了,老大要是真打算做了这女人,到时候,咱们还不能先尝尝滋味儿?”   先前拿望远镜的男人立即恶狠狠地拍了他一巴掌:“那也轮不到你!”   宋倾并不知道自己的身边有人在窃窃私语,她直等到小七开了车过来,就一路直奔剧组,刚进组,就被陆影逮到,当着全剧组来来往往的人,毫不留情地教训开了。   “Afra,我希望你能有点守时努力的工作态度!你知道整个剧组等你等到现在吗?虽然你是国际上有名的演员,可也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任何一个不认真对待自己工作的人,都不配得到别人的尊重!”   ☆、077 妈的,被强吻了   宋倾自打成名之后,就再也没有被任何一个导演这么骂过,更别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指着鼻子骂?虽然不带一个脏字,却也够让她下不来台的了。   花花眼见着自家Boss被骂,脸色立即变了。她才不怕陆影。   正要顶嘴,宋倾却眼疾手快地闪身挡住了她。朝陆影真真切切地抱歉:“实在是抱歉,这两天身体不太好,就休息了一下,耽误了今天电影的拍摄,的确是我不对!后面的拍摄,只要大家没意见,我们可以加班加点,加班费我来出,争取按照进度表,把拍摄进度完成!”   陆影其实也就是看见她的那一刻忍不住把自己的脾气发泄出来,纯属心直口快的第一反应。   她入行这么多年,年轻的时候因为想上位。想争取机会,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潜规则过,所以现在,她最讨厌的就是攀附权贵的女人。   因为总觉得在那些女人身上,看见了自己年轻时的悲哀。   这个宋倾,能让端木白都打私人电话来帮她请病假,和端木白的关系能清白到哪里去?   可是骂完了,她也有些后悔了。   这毕竟是花重金请来的女星,要是一个不留神得罪了这一位,她来了脾气,不肯好好拍摄,这电影的拍摄进度就必然被无限地拖延下去。   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她陆影!   哪里想得到,这个Afra居然是个性情还不错的,这样的情形下,还能忍着脾气主动道歉!   她立即脸色也好看了起来,朝宋倾笑了笑,抬手指了指化妆室:“那就好!快去化妆吧!”   宋倾摇摇头,把身上的外套脱了,露出里面的戏服。   “我已经画好了妆,戏服也穿好了,开拍吧。”   陆影这回是真的满意极了。   这个Afra。孺子可教,以后一定是个有前途的,她决定了,以后只要有机会,就会帮她一把!   她拿了喇叭,朝场内喊着:“好了,各就各位,准备拍摄!”   …………   宋倾在剧组里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冯楚楚的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她和靳南领了证之后,靳南就像是当作身边再也没有这个人了似的,不仅接连着好几天没有进卧室睡觉,连她的求=欢都视而不见了。   往日里,靳南虽然从来没有表现出没她不行的饥渴姿态,可是只要她想要。他就一定会满足她。   这一晚,她端着特意给他熬制的补肾壮=阳的杜仲猪腰汤,去了书房里。   靳南正在压低着声音打电话:“好,我过两天就去拿,有劳您了。好的,再见!”   “阿南……”   靳南立即惊觉地收了电话,一瞬间,神态看上去居然有些慌乱。   “你怎么来了?”   冯楚楚看着他脸上的神情,还有他眼底的乌青。   “我熬了些汤,给你补补身体,这几天你都在书房里忙碌到后半夜,我怀着孩子,没有陪着你,只能给你做些吃的喝的,你别熬坏了身体。”   靳南神色才和缓了一些,接了她手里的汤,看了一眼她那仍然平坦的小腹:“你好好歇着吧,不必担心我了,养好自己和孩子,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她神色立即变得哀恸极了,抚着自己的肚子,只恨这里慢慢长大的豆芽菜,并不是靳南的种。   好在,他并不知道,她现在才能享受来自于他的温柔。   “可我还是担心你,公司的事情,真的像外面说的那样危险吗?”   靳南正在低头喝汤,听到这句话,顿时脸色发黑:“你都听说什么了?”   冯楚楚脸色发白,看着他那张濒临暴怒的脸,心中惶恐:难道靳氏真的在走下坡路?还是个陡坡?   她才刚成为靳太太啊!   “今天下午,妈妈的一个牌友,快嘴说了一句,说是,靳氏集团的股市这几天下滑的厉害,还说……有人在趁机收购靳氏的股份,恐怕……”   靳南冷笑,说出了冯楚楚接下来想说的话语。   “恐怕有人在故意打压靳氏的股价,制造乱局,收购靳氏的股份,一点点吞并收购了靳氏?”   冯楚楚一怔,抖了抖唇,却没敢再问。   是啊,那些人就是这么说的。   现在靳南把这些话再说一遍,她就知道,这是真的了。   看来,真的是有人在打靳氏的主意。   不行!   她费了好多年才坐上靳太太的宝座,怎么可以在屁股还没有坐热的时候,靳南就失去了靳氏集团的掌控权?   “那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啊!”   靳南冷笑地看着她的脸:“你好像比我还着急?!”   “你是我老公,你的公司出事,我怎么能不着急!”   “呵呵,放心,我再不济,也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垮!你出去吧,我还有事要做。要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   “你早点睡,不用等我了!”   他拿过外套就要离开,她一惊,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急忙说道:“阿南,你都好几天没有去卧室睡觉了,我们也好久没有……做了!”   往常她说些暧昧的话语,他一定会顺着她的意思,给她。   可是这一次,他却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被她抓住的手臂。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可她立即就知道,他今晚不会跟她做了,要是她不放手,可能以后他都不会碰她了!   靳南看她放了手,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书房。   冯楚楚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言语。   这个男人对她真是越来越冷酷无情了,如果不是怀了孕,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嫁给他的可能性吧?   她悄悄握紧了拳头,心底的恨意渐渐涌起。   她渐渐放弃了原本心底里的想法。   原本她打算过几天找个机会摔一跤,把这个孩子打掉,这个孩子在她肚子里一天,她就嫌弃自己一天。   总能让她想起自己的肮脏。   可是现在,她打算把这个孩子好好地生下来。   这孩子会姓靳,以后,会继承靳家的所有财产,等着靳南躺在病床上垂垂老矣的时候,她会告诉靳南:这不是你的孩子!   靳南,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要是你好好爱我,我怎么会这样报复你?   她捧着肚子,回屋躺在床上,久久地不能入睡。   …………   这天晚上,宋倾在剧组里加班拍摄到了后半夜,她花了大价钱,请全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去吃宵夜。   在邺城,顶尖大酒店的菜色是最好的,她拉着一帮人,收工之后,直奔顶尖。   那个女二号舒倩自打那天被她打了一巴掌之后,老实了好几天,拍摄的时候,也是乖乖地发挥,再也不敢使什么歪门邪道。   只是宋倾也很清楚,这种用惯了小心思的女孩子,不会因为被收拾了一下下就放弃了的。   这天晚上,她带着剧组的工作人员到了酒店里,进了包下来的大厅之后,酒店的工作人员早就把酒菜准备好了,大家坐下来迅速地开吃。   大半夜的,大家也没心思再闹腾,只等着吃完了赶紧回家睡觉去。   宋倾知道这一次的加班是自己引起的,一开席,就端着酒杯,笑吟吟地站了起来:“今天真是辛苦大家了,因为我前两天生病,让大家加班劳累,来,我敬大家一杯,先干一杯!”   她豪放地一仰头,喝干了杯中酒。   她这一番动作,顿时引来了掌声一片。   中国人在酒桌上还是偏向于喜欢豪爽的人,扭扭捏捏放不开的人,终究还是不能让人乐于亲近。   她刚一放下酒杯,陆影就立即发话了:“来,我们喝一杯。”   两个女人相对着,又干了一杯。   大家沸腾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舒倩坐在角落里,看着她们俩,眼神阴狠。   她身边坐着的,是执行导演,白白胖胖的小王。   他一只微胖的大手正在桌子底下摸着她的大腿~根,一边吃饭,一边想着怎么吃了她。   舒倩心里恶心,却又不能立马打掉他的手。   要不是这一次的总导演是陆影这个老女人,她怎么会爬了这个懦弱恶心的男人的床?   可恶!   为什么那个女人就能和陆影友好相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她恨恨地捏着筷子,瞪着宋倾的侧脸看了半天。   宋倾察觉到那一道并不友好的视线,忽然转过头,朝舒倩挑了挑眉,示威地笑了笑,手里的酒杯朝她举了举。   舒倩被吓了一跳。   众人的目光转头看见了这俩人的互动,等到看见了舒倩的脸色,立即有人暗地里嗤笑起来。   这舒倩,心挺大,胆子却不大嘛!   宋倾笑嘻嘻地收回了酒杯,转头和陆影谈笑起来。   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宋倾喝得微醺,出门和大家分别的时候,脚步已经有些微乱了。   她和花花一起出了酒店大门,大家各自乘车离开,她站在路边等待,花花随即离开,去找小七开车过来接她了。   宋倾站在夜风里,头脑渐渐清醒了一点。   路边不时地有车辆来来往往,剧组的工作人员叫来的出租车一辆辆疾驰而来,她微微后退了半步,离路边稍远了一点。   哪知道还没站稳,背后就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   她立即不受控制地朝马路上跌倒过去。   “啊!!Afra!”   一道尖利的声音在她背后叫了一声。   是舒倩的声音,就在她的背后。   宋倾眸色微冷,就在众人以为她会倒在路上被出租车碾压的时候,她却突然在面前的地面上狠狠一蹬,整个人的身子像是弹回来似的,狠狠地砸在了正在幸灾乐祸的舒倩身上。   她低叫一声,嘴里毫无章法地喊了句:“哎呀,地好软!”   她一百多斤的身体把舒倩拍在地上,还坏坏地扭了扭,胳膊砸在舒倩的脖子上,那力气,她是清楚的,足以让舒倩一下子吸不上气来。   舒倩也想不到自己是使坏的人,居然最后成了受罪的人,她被砸的一瞬间无法呼吸,剧烈地咳嗽起来,捂着脖子惨叫起来:“你走开,走开!”   她手忙脚乱地和助理一起,把宋倾往旁边推。   宋倾立即手脚麻利地爬起来,表情一点都不真挚地问:“哎呀,你没事吧?”   她站在舒倩身边,低头朝她伸手。   舒倩却吓得脸色发白,哪里还敢碰她,被自己的助理拉起来之后,惨白着脸赶紧上了一辆出租车,跑了。   小七开着车随即赶到,在远处也看见了她们之间的互动,她一上车,花花就急忙问:“姐,你没事吧?”   “我是没事的,她就不一定了。”   小七从后视镜里看她,冷不丁地说:“我就说了,以她的坏心眼,只有她欺负别人的,哪会被人欺负?”   宋倾一愣,哎哟我去,这是在夸她还是骂她呢?   花花气的直瞪眼,看宋倾有些疑惑,立即转头就告状了:“姐你不知道,刚才我看见那个舒倩在你背后推你,叫他开快点过去揍她,小七就是这么回答的,说你不会出事!”   宋倾黑线,转头笑眯眯地看小七:“小七觉得我肯定不会有事?”   小七:“是啊,你学了这么久的近身搏击,要是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那么多学费不是白交了嘛?!”   宋倾:“……”   花花立即气鼓鼓地吼:“要是我们Afra擦破了一点点的皮,看你老板怎么收拾你!”   提起小七的老板……   宋倾忽然有些想念那个男人了。   “小七,送我去高山那边吧?”   花花有些不赞同:“姐,都后半夜了。”   “没事,他睡得晚。”   花花只好放弃了劝说。   “小七,把我放下之后,送花花回家吧。”   小七娇美得像个女孩子一样的脸上带着满满的嫌弃,看了一眼花花,还是乖乖点头答应了:“好!”   他的表情又立即惹毛了花花,她圆溜溜的脸上也带着明显的鄙视,哼,男生女相的死娘炮,当老娘稀罕你送啊?   宋倾无语地看着这俩人像斗鸡一样大眼瞪小眼,失笑地捂着脑门。   头有点疼,看来真是年纪大了,熬夜受不了了。   到了高山,车子因为有端木白给的蓝牙车标,畅通无阻地进了小区。   宋倾下车后,看了一眼二楼,书房的灯果然还是亮着的。   这种感觉真是美好。   像是劳累了一天回到家里,看见有人亮灯等着自己,有一种归属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姐,不上去嘛?”   她看了看那个亮着灯的窗口,随即,摇摇头:“不了,不上去了。”   花花一愣,怎么改主意了?   “花花,如果你以后喜欢一个人,就会知道,想念一个人的时候,跑过来想看看他,可是又害怕这样患得患失上赶着追过去的自己,会被人看轻。每个女人其实都希望遇到一个对的人,他会珍重你,会把你妥善收藏。”   花花有些怔愣:“姐,你也会有这样的担心嘛?”   “会有!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有!”   她转过头,拍了拍花花的脑袋:“所以我不进去,我要等他来找我!”   小七从后视镜里不赞同地瞅了她一眼。   不行,他得把这女人的心思如实地汇报给老板。   车子缓缓地又离开了小区,朝山下驶去。   宋倾忽然对小七说了句:“小七,你现在在我身边,既然是来保护我的,请你务必注意分寸,有些该说的可以说,有些不该说的,比如,我的想法是怎样的,最好别出去乱说。现在给你发工资的人,可是我!”   小七被说得一愣,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是被端木白派到她身边偶尔要做个包打听的?   花花在旁边得意洋洋地说道:“哼,吃里扒外的家伙。”   宋倾闭上了眼睛,再也不去看小七的脸色。   她容许身边有端木白的眼线,可不容许这个眼线把她每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袜子和内裤这样的事情都事无巨细地汇报。   就算她再喜欢端木白,她也需要自己的自由空间。   过了良久,小七才轻轻应了句:“我知道了。”   宋倾闭目养神,淡淡地:“嗯。”   …………   一周之后,靳氏集团的股票经历了两次跌停之后,终于慢慢地稳定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Bill和刘振联手,持续从靳氏那边吸收的股份,也达到了百分之四。   刘振对自己的成绩不算失望,也不算骄傲,把该说的都和宋倾交代清楚之后,才有些讪讪地说:“虽然吸纳了不少股份,靳氏的市值并没有跌得那么狠,目前按照估计,靳氏集团的市值还在十亿左右。”   他有些赧然。   这距离宋倾为他定下的两亿的目标还差得太远。   宋倾却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这么一说,刘振顿时更羞愧了。役边鸟亡。   当时是他拍着胸脯打了包票的,现在没完成目标,她不仅没发怒,还这样鼓励夸奖他们,让他无地自容。   宋倾看着他还有两个小家伙的脸色,知道他们心里的难受。   她立即笑得更加真诚:“我不是在安慰你们!因为我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尽可能多的拿到靳氏的股份而已!至于最后靳氏的市值是多少,倒也没有那么重要!”   刘振这才和罗晶晶两人相视一笑,放心了。   宋倾转头拍了拍Bill的腿:“你这腿什么时候能好?”   他们现在还在Bill的病房里,这家伙的腿一天不好,她就一天不放心。   Bill被她一巴掌拍得龇牙咧嘴,恨不得用另外一条完好的腿把她踹过去,嘴里立即告饶:“快了快了!你再这么拍下去,就永远也好不了啦!”   她这才放开了自己的魔爪,转头朝刘振和罗晶晶说道:“好了,他这里反正没什么事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刘振知道她和Bill一定是还有别的事情要说,也不多留,转头查罗晶晶招了招手,就走了。   等到病房的门关上,Bill才低声问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收购顶尖。”   “我们手里的股权还不够。”   宋倾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你说,我要是把靳南当年从宋家得到顶尖食品的内幕曝光出去,靳氏集团的那些股东们,会不会还想紧紧地握着顶尖这一块烫手山芋不肯放手?”   Bill两眼一亮:“就知道你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放弃?我从来没说我会放弃。”   “刘振的确是个人才,只是,缺少激励,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尽全力。”   宋倾点点头,有些惋惜:“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我以为以他手里的自动交易公式,能一举让靳氏破产呢。”   “你也别怪刘振,他家里还有个年纪很大的妈妈,要是自动交易的时候露出什么马脚,那无异于在犯法,他心里放不开,自然不敢冒险!”   “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他!接下来他还要帮我继续吸纳靳氏的股份呢。”   Bill有些犯难:“我们境外那边能用的资金差不多都填进去了。”   她起身,又在Bill的伤腿上挠了一把,笑了:“所以,这就是说,到了咱们该收网的时候了,不是吗?”   Bill疼得嚎了一下:“你这女人,明知道我的腿痒死了,还一碰就疼,你丫故意的是吧!”   她哈哈大笑,拿了手包就要离开。   “我去安排后面的事情,你安心养病。”   Bill摆摆手:“滚吧。”   她转身笑嘻嘻地给了他一个飞吻,走了。   到了医院外,外面正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到了初秋时节,邺城市的雨水多了起来,她开着车一路到了闹市区里,进了事先约定好的咖啡馆里。   她要见的是Bill早先就找好的代理人,要收购顶尖,她必须要找一个团队代她出面操作这件事情。   代理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男人,看上去就是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看见她的时候,聪明地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把收购的相关事宜和她逐条解释了一下。   宋倾对股权并购的事情多少有些耳闻,再说了,她还需要把合同带回去给Bill和律师仔细看好了之后才会签约。   和代理人分别之后,她就走出了咖啡馆。   刚准备上车的时候,路边忽然走过来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到了她身边,其中那个稍微矮一点的男人低声跟她说了句:“宋小姐,靳先生想见您。”   宋倾本来紧握的拳头立即收回,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他们:“他在哪里?”   另外一个瘦高一点的男人指了指街对面的一辆车:“靳先生在车里等你。”   她惊讶地看了一眼那辆黑色的奥迪车,随即收了自己的车钥匙,朝街对面走去。   到了车边,后车门立即缓缓打开。   靳南面色冷然地坐在车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上来吧。”   “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你难道希望有记者拍到你站在我的车边?”   宋倾被堵了一下,想了想,还是不要沾染那样的绯闻了,她可不想自己的名字和靳南放在一起,想想都恶心得不行。   她不大情愿地上了车。   刚一坐下,身边的人忽然一动,她被他紧紧地抱住。   唇上传来火热的触感,   妈的,被强吻了!   ☆、078 恶心   宋倾一瞬间被这个事实惊得呆住了。   好在,她也只是呆愣了一秒钟而已,随即,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朝靳南的脸上打去。   啪地一声脆响,她的整个右手到手腕都麻了。真的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姓靳的,你的手好了?老娘生气的时候能断了你第三条腿你信不信!”   她一顶胳膊肘。撞在了他的腰腹上,只差一点点,就撞在了危险地带,能毁了他的男性特征!   靳南被打得一愣,不得不停止了这个吻,他的脸被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打得偏到了一边,迅速肿了起来,成了猪肝色!   他显然是被打愣了。   想不到昔日里像一只小白兔一样单纯善良的女人,也有这么冷酷残暴的一天。   “呵,宋倾,知道我为什么会吻你吗?”   宋倾气得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答:“鬼知道你是在发什么神经!靳先生。您和妻子新婚燕尔,就出来在路边随意强吻另外一个女人,难道你以为我会有那个兴趣做小三吗?呸呸呸!”   她捂着嘴朝车窗外呕吐起来,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这个男人,脏死了!   靳南定定地看着她的侧脸,似乎想从这样一张脸上看出什么,可无奈的是,一点他想看到的东西都没有,这张脸是这样的陌生,连眼神都不再是当年的温软。   她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   然而,他又十分明确地知道,她就是宋倾。当年的宋倾!   他捂着红肿的脸,深吸一口气,从身边的座椅里拿出一沓文件来,在她面前晃了晃:“想打开看看这是什么吗?”   宋倾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不想!”   他也不生气,慢悠悠地当着她的面,拆开了牛皮纸的封口,从里面抽出两张纸来,在她面前招了招:“看清楚,这是一份基因鉴定的报告!”   宋倾一愣,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慌乱。却还是强忍着镇定地问:“哦?跟我有关系吗?”   “这报告显示,你,宋倾小姐,是我的妻子,宋倾,宋大小姐!”   宋倾直直地盯着那几张纸,虽然有些懊恼,当时费了那么大的功夫都没能把自己的头发偷出来。   但是面对这个结果,再多的懊恼都是没用的,还不如想想怎么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   “你什么意思?”她并不觉得他是来叙旧情的。   “倾倾,你看着我。你对着自己的丈夫,都能做到不动声色,以前还真是我小看你了!”   宋倾闪亮妩媚的眸子微微抬起,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丈夫?我怎么记得靳先生的太太。叫做冯楚楚?哦,对了,这个冯楚楚还是您和您前妻之间的小三是吧?听说当年,您的妻子是被这个小三一把火烧死的?”   靳南下意识地皱眉:“你瞎说什么!那场大火是个意外!”   他想起了当年的那场大火,还有她满头的鲜血,她像是恶鬼一样抓着他的裤管,想把他也拉进地狱里……   他还想起了当年他狠狠踹出去的那一脚!   无数个梦境里,他都在后悔,都在愧疚。   宋倾冷笑着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一脸的伤怀,心底里只觉得可笑,要是真有那么深情,早做什么去了?一边和小三结了婚,一边还来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恶心!   哪怕是没有那些记忆了,她还是觉得这个男人恶心死了!   “靳先生,你拿着这些毫无意义的文件,是想说明什么?你以为这是妻子和丈夫的相认?真是可笑!靳先生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家里还有事情要忙呢!”   她挪了挪屁股,正打算离开。   他却突然一把抓住她的左臂,抓得那么紧,像是要把她身上的皮肉都抓下来了。   他脸色阴狠地看着她:“你当年被烧得面目全非,怎么能变成现在的样子?是端木白吧,是他把你带出国,再让你以这副面目回来,是想帮你报仇喽?你和他什么关系?”   她现在已经从慌乱中平静下来,平静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轻轻松松地笑了:“什么报仇?难道您和您的前妻,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仇恨吗?”   “宋倾!!!回答我的问题,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宋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着一个上串下跳的小丑:“你有资格知道嘛?”   靳南一愣,暗暗咬牙。   他最气恨的就是这个女人如今看着他的眼神,虽然是带着笑意,眼底里的冷酷,却像是看着路边乞怜的野狗!   不!   她看着野狗的时候,眼底一定都是带着怜爱的,不会这样冷漠!   “我是你的丈夫!”   “哎呀呀,我记得您的妻子是叫冯楚楚呢!”   她百无聊赖地掏了掏耳朵。   “我这几年一直以为你死了的,楚楚又怀了孕,我才和她结婚的!在我的心里,唯一的妻子只有你宋倾!你回来,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是谁?你根本没想回到我身边对不对?”   宋倾无辜地眨眨眼:“我回国的时候不是早就告诉您,我是宋倾了嘛?还有啊,我为什么要回到你身边?请问您谁啊?我们很熟吗?”   靳南一怔,忽然有些哭笑不得,的确,当时在酒会上,她坦坦荡荡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她说,她叫宋倾,才引得他一直猜测不止,也弄得冯楚楚疑神疑鬼。   仔细想来,自从她从国外来到邺城,他和冯楚楚,就没过上什么好日子。   “呵呵,好!这些事情先不提!这一次有人拿了我的私章将项目款转到了境外的一个公司。宋倾,私章是你弄出来的吧?当年我这私章,是你亲手为我设计的,图案只有你会记得清清楚楚。”   宋倾一愣,眼神疑惑:“私章?我设计的?”   靳南看见她的神情,也是一愣。   她这一脸的疑惑,是几个意思?   伪装,也装不出这么纯天然的突然之间的疑惑吧?   宋倾想了想,无奈地眨眨眼,笑了:“我要是说不是我复制出你的私章,你肯定是不信的!”   “你说不是,我就信!我就是想听你亲口的回答!”   靳南微微侧过身子靠近她。   宋倾却眼疾手快地从面前的座椅背靠的口袋里掏出不知是谁放在那里的一把宫扇,抵在他胸膛上,宫扇有些锋利的木质把手朝下,冷冷淡淡地威胁这个男人:“靳先生,再靠近我一厘米,就小心自己的子孙根,不想要了的话,只管上前来!”   靳南一僵,脑门里一热,气得暗暗咬牙。   要是放在当年,他招招手,宋倾自己就扑上来了,还敢像这样拒绝他?   “呵呵,倾倾,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你一定是恨我的,可是我做任何事情都是有自己的不得已和苦衷,当年你在卧室里失火,真的只是个意外!”   宋倾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嗯,哦,呵呵。”   “跟我回家吧!倾倾,我这些年一直都很想你!”   宋倾一愣:“哈?”随即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他,“您老脑子没病吧?”   回家?   抽的是西北风嘛?   靳南脸色铁青:“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我会尽快和冯楚楚离婚!你才是靳太太!”   宋倾抽了抽嘴角,看着他。   这一刻她才信了,他根本不是在开玩笑,他的眼底带着偏执的狂热,他是真的想踹开冯楚楚迎接她回归!   也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好想仰天狂笑三声,哈哈哈,就算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看见这样的一个男人,她只想对过去的自己,送上三声嘲笑。   “靳先生,您要离婚还是要继续过日子,那都是您的事情,请不要摆出这样一副情深如许的样子来,说什么只要我回去您就离婚!您以为,感情和婚姻是做买卖嘛,可以等价交换的?您不知道,您这一副嘴角,真的很让人恶心!”   他把爱情,婚姻,都当成了货架上的商品嘛?别人拿一个桃子换一个苹果,他就拿一个冯楚楚换一个她???   靳南被她呛声,眉头皱起来:“我知道你恨我和她,当年我也是喝醉了酒,才和她……”   “对不起了靳先生,当年的事情,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我的脑子里受过伤,过去的记忆,已经灰飞烟灭了!所以您说的什么爱啊恨啊什么的,我真的不感兴趣。我来邺城,是要做生意发财的,靳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完,转头打开了车门就下了车。   靳南看着她纤长的身影,那是在记忆里折磨了他好久的身影啊。   他突然倾身靠近车门,朝门外的她喊了句:“你就不怕我把这些报告给媒体曝光嘛?”   宋倾一愣,回头看着这个男人,真是可悲,她曾经居然会爱上这样的货色,眼瞎了嘛?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朝他比了个中指。   “随便喽!你觉得就算媒体知道了,对我有什么坏处嘛?只会增加我的曝光度和话题数,那我还要谢谢你了!你可快点去曝光吧,记得找一家好点的媒体哦!再见,么么哒……”   威胁她嘛?役妖每弟。   他也配!!   她回了自己的车里,立即给Bill打电话:“靳南已经确定我的身份了!”   Bill惊诧不已:“这么快?”   “嗯,比我们预想得要早一点,不过冯楚楚应该不知道。在这个时间差里,我们要立马把当年宋家的事情添油加醋曝光出去。”   Bill迟疑了一下:“我们手里查到的证据太少……”   宋倾看着街对面那辆奥迪,神色狠辣。   “没有证据有什么关系吗?我们可以伪造无关紧要的细节!只要把舆论调动起来,后面的调查,就是狗仔们的事情了!“   ☆、079 普通男女   靳南在宋倾这里吃了一顿挂落,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可是他想着,确定了宋倾的身份之后,她回到他身边,也是迟早的事情。   只要先把公司的难关扛过去。再解决了和冯楚楚之间的事情。   宋倾那边只要他努力一把,她就会原谅他的。   毕竟当年是个那么爱他的女人。如果不追回来,真是可惜了。   “走吧,回公司。”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宋倾的车,吩咐司机离开了。   司机看了一眼他的脸:“靳总,要不要去医院一趟,您的脸……”   靳南抬手抚了抚还火辣辣脸,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征服不罢休的狠劲来:如今的宋倾,才是他喜欢的模样,有目的,有手段,心狠手辣,心思诡辩。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到让人乏味的小白兔,长成了狡猾的狐狸。   可是越是优秀的猎人,越是喜欢狡猾的猎物,因为一旦抓住征服了这只狐狸,那种满足感,是无法形容的。   他捂着脸,呵呵冷笑:“不,不去医院!直接去公司!今天的事情,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知道吗?”   司机沉沉地点头,随即反问靳南:“今天有什么事情吗?”   靳南低笑一声。   车子缓缓启动。朝靳氏集团驰去。   靳南顺手把基因检测的报告放在了车门上的格子里,眸色深沉,看着窗外回忆着宋倾的一颦一笑。   宋倾打完电话坐在车里,气呼呼地扭了扭手脖子,刚才那一巴掌,她自己的手掌也遭了罪,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真不是盖的,她的手掌都肿了。   好在车里一直背着常用的药物,她下车从后备箱里拿了药箱,吃了点消炎药。就去了刘振那里。   代理人那里需要把她手里的股权集中起来,她需要刘振那边把吸纳过来的股权一点点转移过去。   等到把公司的事情办好,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她拖着一身的疲惫进了门,还没站稳,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地天旋地转起来。   “哎呀!”   “呵呵。”   抱着她的男人忽然低沉着嗓音笑了一声:“怎么回来这么晚?”   “三哥?”   她顿时放松下来,浑身像是被撸顺了毛的猫咪,软下来,摊开了躺在他的怀里,慵懒地问:“你怎么有空过来?”   从那天在他家里那个那个之后,两个人就一直没有私下里相处过,他只是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有事去一趟法国那边,嘱咐她有空去看看七七。   “嗯。刚从法国回来,想来看看你。”   宋倾低笑着,环住他的脖颈,姿态悠闲地任由他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她的两只小手不由自主地轻拍他的后背,玩闹似的问:“想我啦?”   端木白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答:“嗯。”   她倒是愣了一下,这么诚实?   她将身体微微后退一点点,双手捧住他的脸,忽然惊觉,这才几天不见,他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这次去法国到底是什么事情?怎么瘦了这么多?”   “一些私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边怎么样了?”   她像是考了好成绩向家长炫耀的孩子:“三哥,我拿下来靳氏集团将近百分之四的股份。”   “哦?这么多?”   她笑嘻嘻地点头,随即无奈地撇撇嘴:“可是,还不够啊!”   “要拿下靳氏,的确是不够。”   “你说,我有可能从股东的手里买下股权吗?”   端木白笑道:“怎么,你是在问我吗?”   不是不求他的吗?   宋倾嘟了嘟嘴,一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顺带着调皮地咬了一下。   他顿时浑身一麻。   宋倾也愣了一下,她能明显感觉到某人身体的某一处迅速地起了某种羞羞的反应,正顶在她身体的契合之处,她忍不住挪了挪屁屁,红了脸,一抬手砸了他一拳:“你……”   “是你勾-引我的!”   他无辜地抗议,明明是她主动的嘛,是不是?   宋倾瞪了他一眼,抬手打开了沙发的灯。   就在这时,肚子突然咕噜响了一下。   端木白这才掐着她的腰把她放在了沙发上,低声问:“没吃饭?”   “没有,刚忙完就回来了。”   “走吧,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宋倾却赖在沙发上不肯动了:“不要不要,累死了,不想动了。”   端木白无奈地看着她窝在沙发一角里不肯动,只好摇摇头,放柔了声音哄道:“那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她无奈地叹气:“吃的应该是没有的!”   她好久没在自己家做吃的了,冰箱里出了面膜还是面膜,真的没有可以入口的食物。   端木白黑线:他不在这里,Bill也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吗?   “那我去超市买一点吃的,你在这里等着。”   她却忽然一伸手扯住他的西装裤:“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正好看看你喜欢吃什么东西。”   她是真的对这个男人还不够了解。   他笑了一声,伸手拉住她的手,扯着她站起来。   她换了衣服,带上帽子和口罩,跟着他一起下楼去了小区边的一家大型超市,因为只是对超市的免费会员服务,超市里面的东西都是量贩装,质和量都有保证,有很多都是国外直接进口的商品。   端木白是个很会生活的人,他知道宋倾不喜欢吃西餐,就直奔果蔬肉类专柜,很快拿了满满一推车。   宋倾只能做跟班,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边,看着他买菜的那个架势,啧啧称叹:哟呵,看这样子,她是捡了个上得厅堂下的厨房的宝贝啊!   端木白看她瞪着眼睛一问三不知的样子跟在他身后,无奈地摇摇头:“你平常都是怎么养活自己的?”   “我啊,能去外面吃就去外面吃啊!”   端木白:“……”   看来除了方便面和蛋炒饭,就别指望这姑娘下厨做些别的什么了。   他无奈地失笑,买了一堆水果,朝她吩咐:“以后多吃些水果,知道吗?”   “知道啦白妈妈!”   端木白无语地瞥她一眼。   两人说说笑笑地推着硕大的购物车,朝超市外走去。   两人的身影看上去那般的和谐,像是一对新婚的小夫妻,出来买菜准备回家过日子的!   超市的一角,金巧正带着冯楚楚推着一辆堆满了的购物车,狐疑地看着这一幕。   金巧啧啧称叹地朝冯楚楚低声问:“哎哎,那个男人看上去有点熟悉啊,不是住在咱们那边的那个端木先生吗?”   冯楚楚站在远处,把端木白的脸仔仔细细看得清楚,脸色也满是好奇:“是啊,看着像!”   “边上那女人是谁啊?”   冯楚楚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怀疑地皱了皱眉,随即不确定地说道:“看不清楚,看着像是哪个嫩模吧?”   金巧惊奇不已地远远跟着看了半天,忽然不确定地嘟囔一句:“怎么看着像是Afra?”   她忽然八卦之心发作,问冯楚楚:“带手机了吗?”   “带了。”   “快快,拿手机拍一张。”   冯楚楚失笑,急忙拿出手机,对准端木白和宋倾的背影和侧脸,咔咔拍了几张。   金巧嘻嘻一笑:“快,发到网上去。”   冯楚楚:“这不好吧?这种事情咱们就不用管了吧?”   金巧却不高兴了,怎么这丫头一怀了孕,就越来越不听她的话了?   “哎呀,让你发你就发啊,快发啊!”   冯楚楚只好赶紧把这几张照片发到了微博上。   宋倾和端木白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付了款,端木白就拎着两大包的东西,带着她一路说说笑笑地回家了。   宋倾很享受这样的感觉,没有什么大起大落,两个人就是像再普通不过的男女,买菜,做饭,然后……   哎呀,她羞红着脸,摇了摇头,把满脑子的旖旎心思暂时抛开。   端木白任由她挽着自己的手臂上了电梯,看她忽然摇头,奇了:“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就是在想,晚上这顿饭,是你做,还是我来?”   “你做的能吃吗?”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嘶,什么意思啊你,我做的蛋炒饭可是一绝呢!还有肚肺汤……”   端木白忽然一愣:“肚肺汤?”   她想起什么了吗?   宋倾说完这几个字,也一愣,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咦?我好像没吃过肚肺汤啊。”   端木白忽然低头,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眸:“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不知道,难道是因为脑子里的淤血渐渐地消散了,我还能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可是医生说了,我的海马体受伤了啊!”   端木白无奈地失笑:“海马体是主管短时记忆的,你出事前的那段记忆你可能再也记不起来,可是你的脑干没有受伤,你从小到大的记忆,还是有的!想起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宋倾一愣:啊?还有这样的事情?   “那我怎么会失忆?”   端木白低头看着她,笑得有些无语:“没有医生告诉你,你是选择性的失忆吗?”   宋倾心里一咯噔:是吗?   当年她受的刺激是有多大,才会选择性地遗忘了全部?   两人一路沉默着出了电梯,宋倾开了门,当先走进去,端木白走进去放下手里的购物袋之后,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走过去,把她拉进了怀里。   “能想起来了也是好事!别愁眉苦脸的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坏事!”   “可是,我害怕想起和靳南之间的点点滴滴之后,我会厌弃自己!”   “没事!如今的你已经一切从头开始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他拍了拍她的后背。   好在宋倾如今也不是个会放任自己沉浸在慌乱的情绪里太久,她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心境:“嗯,想起来就想起来吧!就算是想起来了,我也是要吃饭睡觉的!三哥,我想吃火锅了!”   “行!看你就拿了一袋火锅底料就知道你的小心思了!走吧,准备材料吃火锅去!”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渐渐笑出来。   “好!吃火锅去!”   两人一起进厨房里洗菜切菜,只是,洗着洗着……   宋倾的衣裙被扒到了腰间,她无力地攀在他的肩膀上,伴随着他沉稳有力的动作,气喘吁吁地想,不是饿得想吃饭了吗,怎么先吃了他了?   还是,在厨房里……   哎呀,好羞涩!   她咬着唇,止住自己的哼哼,凤眼迷离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浑身紧绷地忘情动作着,只觉得她浑身白里透红香汗淋漓的样子实在比任何食物看上去都要可口多了。   “三哥,三哥……”   “嗯?怎么?”   “去……去卧室吧……啊!”   他忽然发力,弄得她浑身一颤,纤手不由自主地到处乱挥起来,盆碟什么的被她碰倒,噼里啪啦像是在伴奏。   他闷声闷气地说了句:“专心一点!”   随即一低头咬住了她纤瘦的肩膀,猛击一阵,结束了战斗。   她浑身像是熟透了的虾米,浑身瘫软地被他抱到浴室里简单冲洗了一下,他才一脸满足地把她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休息一下,我给你煎个蛋,先垫垫肚子。火锅很快就好!”   “嗯!”   她乖顺地坐着,看他去了厨房,才趿拉着拖鞋去拿了自己的手机。   刚才战斗刚打响的时候她的手机就响了,她想接电话,被某人硬是拖回去狠狠地惩罚了一顿。   她打开手机屏幕,接连看到好几条信息,是兴高采烈的Bill。   宋家当年败亡的内幕八卦发出去之后,果然对靳南造成了冲击。役见页技。   她正在看信息,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我正打算给你回过去呢!”   “我说宋大姐,你到底在忙什么?哎呀算了,先说正事,我正在看邺城电视台给靳南做的那个采访直播,你打开电视也看看吧!”   她一愣,转头急忙找出遥控器,打开电视找了半天才找到邺城电视台。   靳南那张有些肿胀的脸化了妆,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他正对着镜头深情款款地说:“宋家大小姐宋倾一直都是我最爱的女人,她要是死了,就只能是我永远的遗憾。可是我刚刚得知,她,并没有死!!”   ☆、080 老奸巨猾   宋倾握着遥控器,看着电视机那个男人令人作呕的深情表白,只有冷笑,内心里跑过一万只草泥马!   主持人想不到一个访谈会挖出这么重口味的料来,有些激动了,急忙追问:“怎么可能呢?当年宋大小姐宋倾的葬礼。还是我去采访的呢,她居然还活着?那她现在在哪里呢?”   靳南朝主持人笑了笑。随即转过头看着镜头:“她在我心里。”   “呃!!!”   主持人呆了,暗暗心想,坏了坏了,这位靳大老板是精神错乱了嘛?   宋倾坐在沙发上,却松了口气。   她果然没有猜错,以靳南的性格,手里握着她的身份秘密这个大一个把柄,是不大可能公诸于众的。   大家都知道的秘密还能叫做秘密嘛?   那还怎么拿来要挟她呢?   宋倾淡定地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厨房里的端木白正端了煎蛋走出来,看了一眼电视,随即问她:“他还是知道了?”   “嗯,他搞到了我的头发。找人做了鉴定。”   “他提了什么条件?”   宋倾叹了口气:“说是让我回到他身边!真是可笑!”   端木白也立即一笑,看着靳南的脸,眼神冷漠:哼,他的海东青,怎么能让别人染指?看来他之前对靳南真是太客气了。   他把她拉过来按在了餐桌边:“好啦,暂时别想这些了,他既然没有很跟媒体说实话,就说明他没打算把这个把柄交出去。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她疑惑地抬头。   他抬手在她鼻尖刮了一下:“吃饱饭,咱们继续!”   宋倾立即羞得红了脸,白他一眼,急忙低头老老实实地吃煎蛋。   他满意地笑了,随即转头进厨房。迅速地准备好火锅底料,又把两人之前洗好切好的菜端上来,开始涮火锅。   宋倾一直以来为了保持身材,晚上都不敢吃太多东西,可是这一晚,被他哄着吃了一堆的东西,等到摸着肚皮打着嗝路都走不动了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朝端木白撒娇:“不行了不行了!三哥,你的用心太险恶了,你是不是要把我喂胖了?”   端木白乐得眯了眯眼:“胖了有什么不好?胖点。摸上去手感好!”   一句话立即让宋倾嘟着嘴红了脸。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这么下流没节操?   她主动去洗碗,却被他拉着手赶出了厨房:“别添乱了,去歇着吧,我今晚留宿,答应吗?”   宋倾点点头,心底温软,说:“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他趁她不备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嗯,待会儿一起?”   “你想得美!”   她转身就逃也似的跑了,真是扛不住这个男人无时不在的调戏和撩拨。   每一句话都带着骚气。   她跑出厨房,身后传来某人得意洋洋骚气而荡漾的笑。   这一晚,端木白在她的闺房里留宿,两人耳鬓厮磨,闹腾得几乎一夜都没有睡着。   宋倾最后实在撑不住,居然在端木白还正卖力耕耘的时候。她两眼一闭,就这么昏睡过去了。   端木白看着她甜美的睡姿,内心是崩溃的,无奈退了出来,气喘吁吁看着天花板半晌,呵呵苦笑两声,抱着她,也睡了。   第二天一早,她被端木白抱着放进浴缸里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几点了?”   “七点半。”   她苦着脸,浑身肌肉酸疼,尤其是胸前那两只,被魔爪蹂躏,酸疼得简直无法形容。   她突然警觉地抱着肩膀:“大哥!!我衣服呢!!”   “哦,脱了,扔了。”   她无语:“为什么啊?”   “睡衣的扣子不是被我扯坏了吗?我赔你一件新的!”   宋倾无语地看着他只穿了内裤的身体,健硕的腹肌不多不少,正好八块。   咕咚……   她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转过头不敢再看了。   “喂,我洗澡了,你出去吧!”   他却长腿一跨,也进了浴缸里:“不嘛,大家一起!”   她羞窘极了,抬脚踹过去:“为什么要一起,我才不要!”   脚踝被他一把抓住,坏心眼地在她脚底板挠了一下。   “乖!国家水资源那么匮乏,我们要节约用水!”   于是……   到了八点半,宋倾攀在他的身上,有气无力地抗议:“你这个骗子!”   端木白却是一脸的心满意足神清气爽,存了许久的粮,如数上交了,他通体舒坦,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又抓又咬,笑嘻嘻地问:“我哪儿骗你啦?”   宋倾跳脚:“什么节约用水?哪儿节约啦?”   一想到他刚才拿着花洒冲洗她的……   她就羞得又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哎呀,哎呀呀。”   他装模作样地叫唤着,把她扛到卧室里,笑呵呵地提醒她:“已经八点半了哦!”   “哎呀,今天是收购顶尖的第一次接洽,我先去剧组把最后一组镜头拍完,再去医院那里和Bill一起等消息!都怪你啊,我又要迟到了!”   端木白笑吟吟地看着她气急败坏地穿好衣服化了妆,就拉着她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哪知道刚出了公寓楼,楼下蹲守的十几个记者立即一窝蜂地围了上来,相机迅速对准两人交握的双手,咔嚓嚓拍下了这一幕恩爱的画面。   宋倾有些被惊呆了。   她的住址一直都是保密的,刚搬到自己也没多久,平日里她出行的时候,保密工作做的也不错。   为什么今天会突然之间曝光出来了?   哪里出了问题?   “端木先生,您和宋小姐是同居了吗?”   “Afra,请问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的?你们是打算结婚的吗?”   宋倾脸色发白地看着这些如狼似虎的记者,忽然间竟然有些卡壳:“对不起,我……我和他只是……”   端木白一开始也有些傻眼,可是,他是个爷们,这种时刻,他要像个爷们!   他再也没有松开过宋倾的手,大方地朝这些记者朗声说:“没错,我们是在谈恋爱。”   宋倾一楞,看着他。   他正低头看来,和她四目相对的时候,坚定地说:“宋小姐和我们公司从合作的时候,就和我保持着良好的朋友关系,我也是昨天才得到宋小姐的首肯,升级为她的男朋友!正好你们为我们做了见证!多谢,请给我们祝福!”   他们这么大方地承认了恋情。   记者们倒是有些呆住了,因为这是端木白和Afra啊,一个是多年身边没有一个女性角色的老干部,一个是自打出道就和任何一个男性都不亲近的女星,这两个人居然,恋上啦!   相机还在此起彼伏咔嚓嚓地拍着。   端木白护着宋倾迅速上了他的车,他驱车送她去剧组。   车子一离开小区,宋倾就叹了口气:“其实你大可以不必承认的。”   端木白看她一眼:“这反正是迟早都要曝光的事情,不如提前!反正你迟早都是我女朋友,不如趁早喽!”   她立即被逗笑了:“三哥,你要是去打猎,绝对会是很出色的猎人!”   “哦,是吗?说说为什么这么定义我。”   宋倾笑着看他俊朗无匹的侧脸:“先是强势靠近,再接着欲擒故纵,最后还是强势霸占,你说说,我这么优秀的女性,怎么就被你套牢了!”   她虽然不想过分显露自己的开心,可是带笑的眼睛和说话的语气都泄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对于他承认恋情坐实他是她男友这件事,她是高兴的。   端木白哪里不明白她的欣喜,眸底带着些微得意的光芒,右手轻轻拉过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嘴里却还是骚气地说:“那没办法了,你这么优秀的女星只能被我这个同样优秀的汉子从此套牢了,想跑就没那么容易了……”   …………   靳南这两天头疼病一天比一天严重了。   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他害死宋伟业,夺了宋家财产,新婚妻子刚死没几天就和小三出双入对的传闻。   有些事情,当年就引得无数人背地里猜测不已,可是毕竟都是些外人,手里没有证据,也说不出来那些细节,所以当年再多的报道也没有伤到他一根汗毛。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   靳氏集团里,他和手下的四五个股东自成一脉,董京国和原本宋氏集团的那些老股东们又渐渐拧成了一股,另成一派。   这样的新闻报道一出来,他在集团里,立即收到了隐隐的排挤。   这一天,第二大股东,陈董居然特意从外地赶回来,到他的办公室里,跟他说了一件让他暗暗咬牙的事情。   董事会居然有大部分的股东对于这一次因为他个人的劣迹,导致集团的股市动荡,很有意见!   再加上顶尖现在被舆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董事会决定把顶尖出售!   已经有几家公司在和他们接触洽谈了,他们也只是来通知他一声,希望他不要阻止。   陈董离开后,靳南气恨得把办公桌差点都给掀了。   他才是靳氏集团最终决策者,这些人,这些股东,仗着一个个手里的资源,这些年来处处为难他。   他像是骡子一样,疯狂地为靳氏集团的每一个股东谋福利,他赚到的每一分钱,这些股东都会分到红利,然而当他稍微出点什么差错,让他们受到损失的时候,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联合起来,想踹开他。   靳氏是他的,是他一手壮大起来的。   他不会就这么被这些股东架空的。   “缇娜,进来一下。”   缇娜挺着肚子小心翼翼地进来了:“靳总……”   “把我之前让你收起来的那份文件找出来。”   缇娜脸色都白了:“靳总,您不是说,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的吗?”   “缇娜,现在已经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把那些文件都找出来,统统给我!记得,要保密!”   缇娜顿时紧张起来,天哪,靳氏是要有什么动荡了吗?   “好好,我这就去银行开保险柜。”   靳南点点头,看着她走出去,叹了口气,苦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靳氏集团LOGO屏保,渐渐地眼神坚定起来。   就算失去了顶尖,他还有靳氏房地产,他只是回到了五年前的水平而已,还不算输!   只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缇娜就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堆文件回来了:“靳总,这是您要的东西!”   “好,没事你就出去忙吧!”   她却没有走,踟蹰地看着靳南:“靳总,我……我还有半个月就是预产期了,我想辞职了。”   靳南浑身一僵:“什么?”   她之前不还说是家里需要她这份工作吗?   缇娜急忙解释起来:“靳总,我老公最近升职了,工作特别忙,没什么时间照顾家里,他的工资已经足够养家了,我……我还是辞职回家做全职主妇吧!”   靳南皱眉打断了她苍白无力的解释:“缇娜,靳氏还没有倒,我还没有倒!”   缇娜却更加惊怕起来。   她刚才在车上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那些文件。   吓得差点早产了。   靳氏这里无论如何不能继续留下来了。   她必须辞职离开。   硬着头皮看了一眼靳南,她咬咬牙,说了句:“对不起靳总,不能再帮你了!”   靳南握着那一沓文件,看着缇娜跑远,脸色越来越冷硬。   他抓起自己的手机,给端木白打了个电话:“喂,你在哪里?行,我去找你……有事!”   他抓起外套,自己亲自开车去了端木白的天线传媒大楼。   端木白正在办公室里满意地看着互联网上铺天盖地的恋情报道,看着网友们评论的“郎才女貌”忍不住傲娇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咕囔着:“其实我也有美貌嘛!”   引得旁边坐着的杨新铸无语地翻白眼!   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靳南撞开,杨新铸猛地站起来,等到看清楚来人是靳南,才转头去看自家三哥。   端木白朝他摆摆手:“你先出去吧!”   等到大门关上,他才笑眯眯地问靳南:“什么风,把靳大老板吹来了?”   靳南走到他办公桌前坐下,把手里的文件轻轻放在桌上,朝端木白推了推。   “我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是想用这些东西,跟端木先生换一样东西!”   端木白不动声色地打开牛皮纸袋,看了看里面的文件,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阴沉。   “你居然还留着这些文件!”   靳南阴狠而得意地朝他笑了笑。   “我不是傻子,帮人洗钱还什么证据都不留,大家过得都是刀头舔血的生活,当然得留点保障!”   端木白把文件捏在手里,问他:“你想怎么换?”   “我要城东那块地。”   端木白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靳大老板,胃口倒是不小!为了讨好那些股东们,连这样威胁人的事情也能做的熟练,佩服!佩服!”   靳南被嘲讽得脸色发黑:“你可以不答应!那咱们就在监狱里见了!”役见团划。   “答应!我当然答应!”   “好!端木先生是个爽快人!这些文件是复印件,我也不用拿走了,您先留着。等我拿到城东那块地的批文,原件会原封不动地给你!”   “好!一言为定!”   靳南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他就知道这样的文件,会让端木白乖乖听话的。   端木白始终笑眯眯的,目送着他离开,等到杨新铸走进来,他才冷了脸,把那一叠文件甩给他:“看看吧,靳南手里有这些东西。”   杨新铸打开文件看了看,立即来了兴致:“三哥,这可是当年靳南帮咱们洗钱的证据,他想做什么?”   端木白冷哼一声,又从雪茄盒里抽出一根雪茄在手里蹂躏,冷冷“地笑了:“他想做的恐怕没什么机会去做了!你去把这些东西举报上去!靳南既然敢威胁我,那就送他去监狱里冷静冷静吧!”   “可是这些材料对咱们也不利啊!”   端木白瞥了他一眼:“你看清楚那些材料,上面有一个字和我端木白有关系吗?”   杨新铸重新打开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越看越乐:“三哥我明白了,当时你就存了忽悠靳南那小子的心思啊!所以当时这些材料都用的是五哥那边的人,就算是倒霉,也是黑龙那边要倒霉啊!”   端木白似笑非笑。   杨新铸看着他,真心地赞了句:“您真是老奸巨猾!”   ☆、081 拜拜,我的前夫   靳南把救命的文件拿给端木白以后,却并没有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块地上面。   就算端木白如约把城东让给他了,后期的开发需要时间,靳氏集团目前捉襟见肘,想拿出一大笔资金来开发城东那么大一片地,股东那里还需要周旋。而他快没有时间了。   他出了天线传媒的大楼。上车后,就跟司机吩咐了一句:“去马场那边。”   董京国这几年几乎不参与公司的活动了。他年纪大了,无心搅和公司的经营,只在城南一片叫做东山的低矮山区里,开发了一片荒地,弄了高尔夫球场和赛马场自娱自乐。   靳南从市区走了快两个小时,终于到了赛马场。   远远地,就看见董京国搂着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女人,嬉闹着,在马场边朝他挥手。   “靳总,这里,来来来,看看我刚从英国引进的宝马!”   靳南知道有些事急也没有用。索性什么也不说,站在马场边,看着跑道上那一匹白色的高头骏马。   “嗯,高头长腿,肌肉饱满,毛色油亮,我是外行,都看得出来这是匹好马!”   董京国这几年越来越白胖松弛了,一听他这话,哈哈笑得浑身的肉都抖起来。   他怀里的女人居然也能用深情的眼神看着他这副模样。   靳南皱了皱,看了那女人一眼。   好像还是个二线女明星。   他不由得在心里叹气,为什么同样都是女星。有的可以为了上位出卖自己的灵魂肉体,而有的,就像是桀骜不驯的野马?   董京国看了他的眼神,抬手拍了拍那女星肥圆的臀。   “好了,你先去那边玩玩,我和客人有正事要谈!”   女人也是个乖觉的,立即点点头,摇头摆臀地走了。   两个男人在马场边的观望台坐下,董京国才问他:“我知道你来想做什么,不过我的态度你很清楚。对我没好处的事情,我不会做!你是想到了能给我的好处了?”   靳南看着马场里被驯马师骑着一点点驯服的马儿们,想到了那个野性难驯的女人。   “宋倾没有死!”   董京国显然看过他的那个访谈了,一听这话,立即笑着摆摆手,意味深长地说:“别说那些她在你心里的话了。”   靳南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不,她就在邺城。她的确没有死,只是改头换面,谁也认不出来了而已!”   这下子董京国是真的惊到了,突然站起来,有些慌乱地低头看靳南:“你瞎说什么!她当年遗体火化可是你亲自办的!这怎么可能?”   靳南:“是!可您也别忘了,她当年是因为失火,被烧的没人认得出来!我就算看着她火化。也并不知道那不是她!”   他当年听说宋倾整张脸和身上都被烧焦了,哪里会仔仔细细地检查那具尸体??草草地火化后就埋到了墓地里。   “你怎么确定是宋倾?我怎么知道不是你在瞎说?”   靳南淡淡一笑:“我做了基因鉴定!我手里有宋倾以前留下的头发。”   董京国狐疑地看他:“报告呢?还有,你说的宋倾,如今是什么身份?”   “董叔叔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想请董叔叔帮我一个小忙。”   “你想做什么?”   “十天后的董事局讨论会上,董叔叔还请务必站在我这边。”   董京国不赞同地看他:“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靳南,你如今在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顶尖继续并在靳氏集团,只会无限地拖垮靳氏!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靳南苦笑,并不多做解释。   别的任何人也无法理解他对顶尖和宋家的那种心思。   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   “总之,董叔到时候帮我一把,保住了顶尖,我会告诉您,谁是宋倾!让您能弥补对爷爷的愧疚,好不好?”   董京国白净肥硕的脸上横肉抖了抖,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可以,我会投你一票。”   靳南满意地笑了。   他知道,有了董京国的这一票,就代表着他背后几个股东都会投他一票。   胜算就大了许多。   人啊,果然不能有良知,有了良知做坏事就容易愧疚,有了愧疚,可就有了把柄!   他叹口气,端起面前的饮料朝董京国致敬:“多谢董叔了!”   “你最好没有骗我!”   “董叔也知道我如今的处境,怎么敢骗你!”   董京国冷哼一声:“那就好。”   ………   宋倾拍完最后一场戏,电影如期杀青了。   陆影现在对她要多满意有多满意,杀了青,极力邀请她参演下一部电影。   宋倾爽快地答应,又推了杀青庆功宴,急匆匆地走了。   她很心急顶尖那边第一次接触洽谈的结果。   开车赶到医院里,Bill正捧着平板电脑和那头的人淡淡地道谢:“辛苦你们了!”   还朝那头抛了个媚眼。   宋倾被雷的站门口不敢动了。   只听平板那头传来一道清雅的女声,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听上去舒服极了。   “这是我们该做的,您客气了。”   那边迅速挂了电话,Bill立即双手捧心看向宋倾:“我爱上这个妹子了!”   宋倾果断送他一个白眼:“我做完最后一场隆鼻手术拆绷带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我那是为了抚慰你的心灵,这回我是真心的。”   宋倾再次送他一个白眼。   她在病床边坐下,拍了拍他的伤残腿,问他:“事情顺利吗?”   他再一次成功地被拍得呲牙咧嘴。   “你这女人…我这腿没被车撞残,快被你拍残了!顺利,顺利,不顺利我们哀伤伍凡妹子吗?”   “刚才那个叫伍凡?是负责咱们这次收购案子的妹子?”   他立即用一副得意骄傲的表情:“那可不。伍凡妹子说了,靳氏那边意见很一致,要把顶尖这块烫手山芋给抛了。咱们给出的第一次价位,他们肯定还要讨价还价,不过没关系,一切都在控制中。”   宋倾心头一块大石头可算是落下了一半。   虽然大仇还没报,从仇人手里抢回顶尖,也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Bill忽然抬起手,在她脸上抚了抚。   “怎么哭了?”   宋倾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也觉得奇怪,这种感情来得毫无预兆,还莫名其妙。   哭什么?   再苦再难都过来了,这会儿还哭什么呢…   “没事,就是高兴。你今天出院是不是?”   “是啊,医生再不让我出院,我真的要在这个病床上生根发芽了。”   宋倾破涕为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我去叫花花给你办出院手续。”   Bill点点头,看着她出门去吩咐了花花,又走回来,才低声慎重地问:“花花这妞儿靠得住吗?这段时间考察下来觉得怎么样?”   宋倾这段时间带着花花做了不少应该保密的事情,那孩子虽然心里也有很多的疑问,却   能忍住什么都没问,帮她保守了秘密。   “性子看上去咋咋呼呼单纯无知,却是个知道轻重,有些心思的女孩子。可以考虑收归咱们自己人。”   Bill相信她的判断,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那我回头把一些前因后果跟她交待一下,再给她涨工资。”   “嗯,你看着办吧。来,我帮你收拾一下。”   她不由分说地弯腰帮他收拾了病床边乱七八糟的用品,和小护士一起搀扶着他换了衣服,用轮椅推着他,出院了。   Bill在医院里呼吸了太久掺杂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一出医院大门就开始鬼哭狼嚎:“我要呼吸新鲜空气,我要去理发。”   宋倾看他那一头标志性的头发已经再也没有特色了,长长地盖在脑袋上,像是个帽子。   忽然有些心疼他。   “好,带你去理发。”   Bill忽然问:“中国理发贵不贵?”   “怎么?贵你就不去了?”   “是啊,要是像美国那么贵,我就回家自己剪了。我要攒老婆本,我要娶伍凡妹子回家。”   宋倾白他一眼:“放心,这里理发三十人名币绝对搞定!”   “我还要染发。”   “三百搞定,不影响你娶老婆。走吧!花花?”   她这才看见花花在前头一直失神呢,失魂落魄的样子,是怎么滴了?   花花被她碰了碰肩头,才回过神来,急忙发动了车子。   “没什么,就是…在想去哪个理发店比较顺路。”   她开着车,开着开着,呜呜哭了出来。   宋倾惊呆了:“花花,你这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了?说给姐听听,姐帮你拿个主意。”   花花整张脸都是白白嫩嫩圆溜溜的,挂着两行泪水,看上去像是刚洗干净的苹果。   Bill却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别哭了。本来就丑,再这么哭,更丑了。”   花花顿时止住了哭声:“我丑!就我丑!你帅!行了吧!”   她气呼呼地抹干净脸上的泪水,把车子开得飞驰起来,七拐八弯地超了好几辆豪车,就在一家高档理发店门口停了下来。   花花没好气的朝Bill嚎了一句:“下去吧。”   Bill被她吼得莫名其妙,撇撇嘴,被宋倾推着下了车,刚一走进理发店,就有人认出了宋倾,嗡地一下,这个理发店都沸腾了。   好在这家理发店一向是做高端生意的,每一个客人都有一个包间,宋倾进了包间,才长舒一口气:“我的妈,本来在国内的粉丝就够热情的了,现在和端木白的事情一曝光,就更不敢出门了。”   Bill一说起这个事情,就更是不开心了。   “你们这次承认恋情真是太不小心了。”   宋倾笑得温柔开心极了:“承认了就承认了,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这辈子很少有这么随心所欲的开心时光,你就别再泼我冷水了!”   Bill撇撇嘴,等着理发师帮他打理头发。   宋倾看着窗外他们的车子,忍不住低声朝Bill嘀咕:“喂,绝不觉得花花最近有点奇怪?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没听说她有男朋友啊,失什么恋?”   宋倾狐疑地把刚才的那一幕想了一遍,忽然笑嘻嘻地问他:“唉,她不会是喜欢你吧?”   Bill阴柔俊美的瓜子脸上闪过一阵羞恼,瞪她一眼:“放屁!”   “咦,你脸红什么?”   “滚出去!别在这里烦我!我腿疼了!”   他抬腿就踢向她,宋倾敏捷地躲开来,更认定了这个事实。役沟农技。   哎哟哟,原来花花喜欢的是Bill啊。   这个组合有点奇怪。   按照Bill的美貌,自然是看不上花花这种柴火妞的,可是花花的性情和他又是真的合适啊。   她出了包间,一路回到了车里,花花正在拿着纸巾哭天抹泪,见她回来,急忙擦干净了眼泪。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他把我赶出来了!花花,Bill小时候受了很多苦,性格里很多东西都缺失了,要捂暖这样一颗心,需要一点耐心!”   花花顿时红了脸:“姐,你……你说什么呢?”   “傻丫头!”   宋倾递了一张纸巾过去,安慰一句:“好了,哭也是没有什么用的,Bill心里对你并不讨厌,你还是有希望的!”   “真的?”   “真的。”   花花这才破涕为笑,忽然看着不远处的那些探头探脑的记者,气呼呼地说:“你看看那些狗仔,真是走哪里都甩不掉!”   “算了,他们爱拍就让他们拍吧,都是混口饭吃而已!”   她在车里反正他们也什么都拍不到的。   正等得百无聊赖,她拿出手机开始刷微博,她最近一条微博底下已经被网友们的评论刷爆了,有冷嘲热讽说她攀龙附凤的,大部分的网友都是真心祝福的,因为他们看了端木白承认恋情的视频,都觉得端木白是真心对她的。   宋倾看得心里甜蜜。   她拿出手机给端木白打了一条短信:我想你了。   端木白迅速地回复了一句:嗯。   她嘟嘟嘴,这个人,太没有情趣了。   难道不应该回一句“我也想你吗”?   端木白立即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七七在幼儿园,帮我接她回家?   “好!我们会等你晚上回家的!”   …………   这一天,是靳氏集团关于出售顶尖食品的股东讨论决策会。   靳南四处奔走了好多天,一大早就把自己收拾得精神焕发,带着自己的新助理,昂首挺胸地进了会议室。   股东们一早就在会议室里聚齐,董京国身边围了另外五六个小股东,正在窃窃私语着。   靳南一走进会议室,偌大的会议室立即安静下来。   靳南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将会议室里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看在了眼里。   他远远地朝董京国打了个眼色,两人相视一笑。   靳南在董事长的位子上坐下,淡淡地看所有股东落座,他从助理手里接过文件,摊开,看着助理把文件一份份地分发给给个股东。   “相信大家都很清楚,今天在这里,我们是要讨论之前各位提出的,要把旗下顶尖的股份单独划分清算出售的事情!“   董京国默不作声地听着,似笑非笑。   场上诸人都是有自己的心思的。   作为股东,都是希望自己的利益能够最大化。   “靳总,顶尖现在被媒体炒作起来,名声早已经臭了,当年宋氏并入靳氏旗下,是因为食物中毒案。如今不管媒体曝出来的那些所谓内幕是真是假,靳氏集团的股票受了冲击,是不争的事实。靳总打算怎么办?”   靳东看了一眼那个说话的股东,淡淡地问:“怎么办?难道因为股市一个小小的动荡,就要把顶尖划分出去?众位别忘了,顶尖一直都是集团的主要盈利单元。”   “过去是主要盈利单元,不代表以后还是。顶尖现在实在拖累整个集团!靳总不要一意孤行,我们这些股东也不会答应的!”   “就是。”   “就是,不能答应!”   “顶尖必须卖掉!”   靳南脸色发黑,瞥了董京国一眼。   他却眼观鼻鼻观心,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他的眼神。   靳南暗暗咬牙:“董叔,您是除我之外的第二大股东,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董京国笑呵呵地抬头看他:“我的意见么,很简单,既然有人出了好价钱,顶尖现在对靳氏而言,就是一块开始腐烂的肉,不如趁着还没有彻底烂透,早点卖了,不是好事吗?”   靳南脸色一变,这个老狐狸果然是最喜欢临阵倒戈的。   “那么,董叔的意意向是打算接受立恒资本的条件,卖掉顶尖?”   董京国笑眯眯地点头:“对方给出的条件还算不错。”   靳南真是恨不得把手底的文件夹狠狠地砸到他那白胖的脑袋上。   靳南转头看着所有股东。   “你们大家的意思,也是和董叔一样喽?”   他转头看着靳氏的一帮元老们,他们都是从靳南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就守着靳氏一点点成长起来的老人们了。   一向都是支持着他的任何决策。   可是这一次,他看了半天。   这些人个个都躲开了他的眼神。   终于有股东忍不住低声开口解释:“靳总,顶尖的股已经跌停了,您打算怎么救?不能让它拖垮了整个靳氏吧?靳总您这一次真的是一意孤行了!”   靳南脸色铁青。   董京国忽然拍板站起来:“那就投票决定吧。”   靳南握紧了拳头,看着董京国举起了手:“同意出售顶尖的,举手表决吧。”   随即,原本顶尖的那些大股东们,纷纷举起手来。   随即,靳氏的元老们,也齐齐地举起手。   整个会场,唯一没有举手的,就是靳南。   “我已经拿下了城东那块地,只要给我时间,靳氏的股票一定能救回来,不急在这一时!”   董京国从自己小蜜的手里接过文件夹,走到他面前,有些惋惜地说道:“好了,阿南啊,年轻人不要这么年轻气盛,要勇于承认自己的失误!来,签字吧。”   靳南气急地抬头看着他:“为什么,董叔?”   “唉,阿南,你终究是忘了,我只是个商人!在商言利,我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拿自己的利益开玩笑!”   靳南一怔,他终究还是想差了。   可是那些一个个接受了他许诺的好处的股东,今天又一起倒戈,真是岂有此理。   他突然感受到一种被架空了的危机感。   他拿过董京国递来的钢笔,不情不愿地在那些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董京国笑眯眯地看着他签完字,收了文件,忽然转头,朝门外喊道:“行了,你们进来吧!”   靳南霍地转头看向会议室的大门。   朱红色的木门被人从外缓缓推开,他见鬼似的看着那一行人昂首挺胸走进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你!”   宋倾穿着一身墨蓝色的西装,进门后,笑眯眯地朝董京国点了点头。   这老狐狸,要不是端木白从阿拉伯搞到一匹纯种的阿拉伯马送给他,他怎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倒戈,转而帮着他们?   虽然没有董京国的帮忙,她也有把握拿下顶尖,可是能轻松一点,有什么不好?   男票主动帮忙,不接受的,都是傻子。   靳南站在原地,看着她自信满满的脸,一时间只觉得热血沸腾。   “不,你怎么可能……”   “靳先生,合作愉快!”   她笑眯眯地朝靳南伸出手去。   靳南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的脸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动作才好,这个女人,实在是让他吃惊!   这样自信,带着霸气,哪里还有当年的一点点影子!   “哦,靳先生,会议室外还有人在找您!您还是出去见见的好!”   她笑嘻嘻地朝靳南眨眨眼,转头从董京国手里接过文件,转头交给了代理人王硕。   她话音才刚落,会议室外就有一群穿着检察院制服的工作人员走进来,当先一人拿着批文,直奔靳南面前,把盖着检察院公章的批文在靳南面前展示出来:“靳先生,我们是商业罪案调查科。近期接到匿名举报,靳先生涉嫌洗黑钱,经过我们秘密查证,情况基本属实!请靳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协助我们调查取证!”   两个人高马大的执法人员走过来,架着靳南就往外走。   一瞬间,靳南浑身僵硬,只能老老实实地被那些人拖着往会议室外走去。   他回过头,惶恐不安地看着宋倾的脸。   是她!   一定是和她有关系!   是她报仇来了!她果然和端木白是一伙儿的!   她淡笑着看着他被带走,见他回头,忽然抬起手,笑眯眯地朝他挥了挥。   拜拜了,我的前夫!   ☆、082 爱多一点,恨少一点   靳南被带走,顺着靳氏办公大楼从会议室一路向下,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靳氏大楼。   他虽然是被礼貌地请走的,那些检察官押着他一路走出靳氏大楼的样子,也由不得大家不多想。   前台小妹妹看着靳南被带走,惊得目瞪口呆。想了想,立即掏出手机给冯楚楚打了个电话。   冯楚楚正由金巧陪着。在医院里做检察。   看到手机上的来电,她皱眉看了看身边的金巧,还是当着她的面接通了电话。   “喂?怎么了?”   “楚楚姐,你不是说公司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要立即给你打电话的吗?”   冯楚楚一惊:“公司里怎么了?”   “靳总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   “什么!!!”   金巧被她陡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撇撇嘴看她:“怎么了这是,你怀着孕呢,一惊一乍做什么?”   冯楚楚脸色惨白地挂了电话,看着金巧,怔怔地答了句:“妈,阿南让检察院给带走了。”   这下子轮到金巧大声咋呼起来了。   “什么?为什么啊?总要有个理由吧?我们阿南可没做什么犯法的事情啊!”   冯楚楚对靳南当年找了三山会的人做下的那些缺德事多少是知道一点的。   她唯一担心的是,靳南还能出来吗?   “妈,我们去检察院那边问问情况。阿南在公司里的助理您有他的电话吗?”   金巧一遇到事就吓得慌了神。叽叽喳喳的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冯楚楚安慰了几句眼见着没什么用,索性不去管她,只专心催促着司机来快点,去了检察院。   靳南被检察官带走的那一刻,宋倾现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眼睁睁看着检察院的公务车疾驰而去,她双手不自觉地抱着胸,看着靳氏大楼下绿油油的草地,冷笑着转身,朝董京国点点头:“这一次我能成功收购了顶尖,还要多谢董先生了。”   董京国刚才把靳南和她之间的微妙互动。看在眼里,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她:“宋小姐和靳南以前就熟识吗?”   她微笑着说:“算是吧,商场上多少有些往来。”   “我以为宋小姐只是普通的女艺人,想不到你的雄心壮志并不是在娱乐圈啊!”   宋倾笑呵呵地看着他:“董先生也说了,商人重利,我是个商人,只要是对于能赚钱的事情,我都有雄心壮志的!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和董先生有所合作!”   董京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转身离开,转头朝自己的小蜜啧啧称赞了一句:“看看,看看。如今的年轻人哟,都这么有锐气!我真是老喽!”   小蜜不赞同地拉着他的手臂晃了晃:“你哪里老啦?咱们还要去骑马呢,别在这里呆着了,好压抑~”   “行行行,走吧,回去后~”董京国忽然靠近她耳边,低笑着说了句,“我先骑你,咱们再骑马~”   “你讨厌!”   两人嘻嘻笑着出了会议室,远远地走在宋倾的身后。   宋倾出了靳氏的办公大楼,回头看了看,随即远远地朝董京国点头致意之后,转头上了车。   “姐,去哪儿啊?”   “去顶尖大楼。我要见一见公司的管理层。”   “现在就见?”   速度太快了会不会引起那些人的逆反?毕竟都是靳氏的老员工了呢。   “对,现在就见。顶尖食品是宋家的招牌,不能砸在我手里了。必须和管理层做好沟通!”   “你不是说收购了顶尖就和端木先生去法国度假吗?”   宋倾抬手抚了抚又有些疼的脑袋,提到端木白,她浑身紧绷的神经渐渐地松弛下来。   “对哦,还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呢!”   她立即拿出手机给端木白打电话。   他正在开会,和陆影等一帮人讨论着天线传媒接下来一两年的工作重点和目标,正说得脸色严肃而生硬,突然听到宋倾独有的手机铃声。   他脸上的神情忽然柔软了。   接了电话:“喂?搞定了?”   “是啊,很快就搞定了,意料之中的事情。你做什么呢?”   端木白冷峻的眸子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淡淡地答:“哦,没什么事,坐着看文件呢!”   在场众人:“……”   陆影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了然于心。   宋倾在电话另一端当然不知道真相,只以为他真的是在看文件而已,就兴高采烈地汇报:“你知道吗,靳南刚刚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你说,他会犯什么法?难道当年宋家那件事,他真的还留了证据在世?”   端木白也不多做解释,柔声笑了:“你很快不就知道了~”   “嗯,晚上请你和七七吃饭,庆功!好不好?”   他当着一屋子的员工的面,笑得眉眼弯弯轻柔极了:“好~”   收了线,他看着这一群目瞪口呆的员工,不悦地皱皱眉:“怎么?”   陆影意味深长地问:“端木先生,我们这一次策划的野外求生节目,在国内还是首例。我们目前暂定的几位常驻明星有这么几位,因为是去野外生存冒险,所以选了有男有女,高矮胖瘦各有特色的,其中几个已经谈妥了,只是AfraSong那里,我们和他的经纪人一直没有碰面,她的经纪人之前出了车祸最近一直在休养。对于她每一集的片酬,我们的预算也有限,您看……”   端木白接了策划书,从中将一个高大帅气的男演员资料抽出来,扔到了垃圾桶里。   “这个就不要再谈了。”   陆影一愣:“少了他的话,整个节目的配比就很有问题了。三个女的两个男的,在野外落单的那个很容易出事情的!”   端木白朝她挑眉笑了:“加一个男人进去不就行了?”   陆影皱眉:“咱们要找一个话题性比较强的男演员谈何容易?”   “不,不是男演员!是我!”   轰地一下,整个会议室都快炸了,一屋子的制作人团队都蒙了。   陆影想到这个节目挑大梁的Afra,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是要到节目里顺便谈恋爱的节奏啊!   她暗暗翻白眼:无耻啊,节操何在?   “陆影,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陆影无奈地摇摇头:“您是老板,您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端木白:“嗯。”   他站起来,朝陆影赞许地点点头:“制作的具体计划书,你们尽快弄好,和这些明星的接洽也务必尽快完成。一个月之内,我们就要开拍!”   陆影点头应了,看着他起身离开。   会议室里很快恢复了安静,半晌,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老板这是在假公济私吗?”   陆影立即冷冷地瞪了那人一眼:“做好你的事,少废话!”   …………   宋倾并不知道她在节目里的CP已经被某个假公济私的人私自更换了,她去顶尖总部和公司的管理层见了一面。   顶尖这些年作为靳氏集团旗下的食品龙头,很少有像最近这么憋屈的时候。   靳南当年利用食物中毒打垮了宋氏集团,顶尖被收归旗下,虽然由一个集团变成附属,可顶尖上下所有员工都职位没有任何变动,还在原来的基础上涨了工资。   可是今天,顶尖居然被卖了。   员工们人心惶惶,因为谁也不清楚,新的东家上位之后,会不会把这些人都开了,换上新鲜血液呢?   宋倾就是为了挽留顶尖的优秀管理人员,她当面做了保证,不会开除任何人。   所有人的工资加三成!   顶尖上下这才吃了定心丸,对她这个新东家,表示非常愿意继续给她打工!   在顶尖总部忙到下午,她品尝了最近研发的新菜式,拍板定下几种她喜欢的菜式以后,带着花花离开了顶尖。   上了车,花花才不解地嘟囔。   “姐,那些人一看就都是墙头草,当年靳氏收购顶尖,也没见他们闹着都要离职,现在可好,他们居然敢威胁你!我看就算你不给他们加吗那三成的工资,他们也不会真的离职的。”   宋倾却无所谓地摇头。   “他们的工资五年里几乎没有变动,你看他们在公司的论坛里发的那些帖子,早些年他们就闹着加工资了,如今只是借着这个机会而已。放心,如今通货膨胀那么厉害,就算给他们加了三成的工资,他们的收入和五年前相比,并没有增加多少的!”   花花不大明白这些,不过她知道的是,宋倾说了加工资也没事,那就一定没事了。   “姐,你就不怪他们当年对宋家不忠诚吗?”   宋倾看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任何忠诚都是需要代价的,宋家给他们的好处,还不足以让他们忠诚!再说了,每个人都需要好好活着,他们每个人都有家室,难道因为靳氏收购了宋家,就让他们都辞职不干了?”   花花还是觉得有些憋屈。   宋倾见她这样,心里也是暖暖的,不过该开导的还是要开导。   “花花,你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做事不能只看对错,要看利益的!”   花花嘟着嘴,一边点头,一边问她:“去幼儿园接七七吗?”   “几点了?”   “快四点了。”   “那就去一趟吧!”   她给侯阿姨打了个电话,让她不用过来了,就在幼儿园大门外不远处停好了车子,等着幼儿园四点半放学。   她在车里等待的时候,给端木白发了消息:“晚上去你家给你做肚肺汤,想喝就早点回家。”   端木白立即回了消息,她兴奋地打开看,居然又是一个字,好。   这个没情趣的家伙。   她暗暗嗔怪,心里却还是甜丝丝的。   这次能从靳南手里夺回顶尖,端木白对她的帮助简直数不胜数。   该怎么回报他才好呢?   “姐,七七出来了。”   宋倾一看,七七果然牵着另外一个小女孩,由老师领着,蹦蹦跳跳地出来了。   她下车,摘了脸上的墨镜,朝七七展开了双臂:“七七!”   七七一看是她,立即高兴极了,小脸兴奋得通红,朝老师说了句:“老师,我妈妈来接我啦!”   那幼师是知道端木七七是单亲家庭的,一听这话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发问,这孩子就蹦蹦跳跳地朝宋倾冲过去了。   “唉,端木七七你慢点……”   她顺着端木七七的方向看过去,立即愣了:这不是那个女明星吗Afra吗?七七刚才叫她什么?   妈妈?   她看着七七扑到宋倾的怀里,被宋倾抱住上了车,只觉得振奋,这是多大的八卦啊!   她赶紧掏出手机,把这个八卦发到了网上。   宋倾不在意自己就是个行走的八卦综合体,她要是天天费心思去躲,不知会活的有多累。   她抱着七七对花花说:“走吧,去七七家。”   七七奶声奶气地附和:“嗯,去我家!阿姨,你今天晚上可以留下来陪七七睡觉吗?”   宋倾心底柔软,摸着她脑袋上轻软的头发,点头答应了:“好,阿姨会留下来陪七七的。”   七七立即高兴地拍着小手,拍着拍着,忽然苦着小脸跟宋倾说:“阿姨,七七这一次一定不会让爸爸打你了!”   宋倾一呆:“啊?你爸爸打我?”   七七眨巴眨巴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说:“是啊,七七都听见了,爸爸在打阿姨,啪啪的,听着可疼了,阿姨还在哭着求饶,可是侯阿姨不让七七去救阿姨,还把七七抱到她的卧室里去了!”   宋倾眨眨眼,看了看七七,又转头看了看开车的花花。   这孩子,说的不会是……   花花噗嗤一声,没忍住,开始狂笑起来。   宋倾只觉得整张老脸突然有些挂不住,红得像是猴屁股。   我天,她要怎么跟一个孩子解释,她爸爸真的不是在打她啊……   七七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狂笑的花花,小声问宋倾。   “阿姨,花花阿姨怎么了?”   “她今天吃错药了。”   “哦,这样哇。”   花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宋倾气急败坏羞红的脸,转头笑嘻嘻地跟七七说:“七七啊,下次你再听到你爸爸在‘打’宋阿姨,你记得赶紧去一楼侯阿姨的卧室里躲着,千万别出来啊!”   “为什么呀?”   “因为两只妖精打架,好可怕的。哈哈!哈哈!”役沟他技。   宋倾拿座位上的靠枕砸了花花一下,她材料老实地闭嘴了。   这一晚,端木白回家喝完了宋倾做的肚肺汤以后,侯阿姨善解人意地把七七领到她屋里哄着睡觉去了。   他牵着她的手回了卧室,两人一起泡了个热水澡,泡着泡着,就水花四溅闹腾起来。   一入了夜,端木白身体里潜藏的妖孽元素就全都释放出来了,他一边折腾她,一边哄着她:“咱们尝试一下那个姿势吧?”   宋倾想起他前两天哄着她看的那张图,立即又羞又恼,抬腿就在他背上踹了两脚:“想的美!”   “唔……想得当然是最美的了!来嘛,来嘛!试试嘛~”   他一边奋力战斗,一边抱着她往卧室大床边走,到了床边,将自己从她身体里退出去了,任由她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一副不满足的模样。   宋倾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这个坏人!这个磨人的妖精!   她气急败坏地扑上去,把他扑倒在床边的地上,怒吼一声:“试试就试试,来吧!”   谁怕谁啊,看她怎么收拾他……   楼下,被两人刚才那咚地一下惊醒的七七,奇怪地问抱着她唱催眠曲的侯阿姨:“侯奶奶,那是什么声音呀?”   侯阿姨淡定地捂住了小公主的耳朵,说。   “哦,那是你爸爸和未来妈妈在抓老鼠呢!”   一直闹到了后半夜,宋倾一直压抑着嗓子不敢叫出声来,直接导致了她事后太容易口渴。   她去卫生间洗干净身体,捏着温热的毛巾回身去卧室给端木白擦身。   他累坏了,摊开成一个大字,气喘吁吁地任由她给自己擦干净身子。   忽然一身手拉住她,把她熊抱住了。   “最近体力见长啊!不累吗?”   宋倾急忙变态:“累的,累死我了!这不得收拾干净了才能睡觉嘛!刚才那个姿势你最耗体力,我应该伺候你一下!”   他低笑一声,长腿压住她的腿,慵懒满足地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姑娘满意就好!”   宋倾:“壮士,姑娘我很满意!壮士还是快睡吧!”   她是真的被折腾惨了,这男人的体力一向很好,每次都不满足,好不容易有一次能把他累倒的时候,她要抓住机会,赶紧睡觉!   端木白叹口气:“没有让姑娘你事后睁不开眼,看来是我的耕耘不够卖力啊!”   宋倾急忙按住他又开始不老实的身体,极其严肃地说:“端木先生,你知道吗?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啊!您老悠着点,睡吧,睡吧!”   他也只是逗着她玩,听到这番话,立即笑开了。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学会这些荤话了?   不过,她这个光着身子又严肃的样子,真是可爱!   “嗯,那我这头牛就只有抱着你这块肥沃的土地睡觉了!”   他妖邪地低笑着,抬手在她手感Q弹的蜜桃上捏了一把,抱着她闭上了眼睛。   她躺在他的手臂上,渐渐迷糊起来。   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她似乎感觉到身边有人在低柔轻缓地吻着她的额头。   “唉,只希望你现在爱我多一点,以后就恨我少一点~”   有些事曾经是不想说,如今却是越来越不敢说了。   ~~~~   宋倾醒来的时候,手机正在滴滴的响着,她不耐烦地抓过手机接了。   那头却是一道陌生的声音:“你好,请问是宋倾,宋小姐吗?”   她一愣,知道她这个中文名的人,可不多啊。   她立即警惕地反问:“请问您是?”   “你好,我是靳南靳先生的助理,你叫我小林就可以了。”   “哦?靳先生的助理?”她捂着被子坐起身,“您是不是打错了?找我做什么?”   “靳先生想见您。”   “我不想见他。”   那头的小林淡定地说:“嗯,靳先生知道您会拒绝的。他托我给您带一句话!”   宋倾一怔:“什么话?”   “您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083 彼年真相   宋倾有些郁闷地挂了电话,她最不喜欢受人威胁,可是这一次,靳南的确捏住了她的脉门。   她前尘往事忘的一干二净,端木白告诉她的那些事,也只是他能查到的事实而已。   当年靳南为什么一定要对付宋家?   还有出事那天晚上。她爷爷到底怎么发病死了的?   这些真相,只有靳南能告诉她。   她捏着手机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她才惊了一下,拉过被子捂住一身被蹂躏过的痕迹。   端木白浑身是汗地走进来,手里端着一大杯现榨的果汁,看她醒了,笑着走过来。   “醒得挺早…”说着话把果汁递给了她,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宋倾像是求抚摸的猫咪,顺从地眯了眯眼,问他:“你出去跑步了?”   昨晚累得呼呼喘气,一大早就能出去晨练,这身体素质真的是属牛的吗?   “嗯。早晨喜欢做做运动。侯阿姨做的早饭放在楼下,起来吃一点吧!我冲个澡去…”   “老白同志!”她喊着两个人之间独有的昵称,拉住了端木白的手,“我吃完早饭出去一趟。”   “怎么?最近不是正好休息吗。出去有事?”吗估帅弟。   “靳南让人带话来,说是想见我。”   端木白眉头微微一皱,俊朗无俦的脸上闪过一丝醋意,随后还是点点头:“也好,去见一见,有些疑问早点解开也是好事!我送你过去?”   “不用啦,你忙你的,我见完他就回来!”   他低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也好。快起来吧。我洗澡去了!”   她乖顺地点头,看着他进了浴室,才羞涩地起床,满身都是他昨晚上制造出来的痕迹,要是外人看见了,一定会以为她被人强=暴了的。   她下了楼,乖乖刷牙洗脸吃了早饭。花花很快就到了。   上了车,花花才奇怪地问:“姐,不是说要休息几天吗。怎么又要出去了?”   “去一趟看守所,靳南要见我!”   “神马???”花花忍不住又咋呼起来,“他这是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说是要告诉我当年的真相!”   花花撇撇嘴:“他会这么好心?不会又提什么不靠谱的条件吧?”   “哼,他要提条件,也要看我心情好不好,肯不肯答应!”   花花放心地点头:“姐,就算当年的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也没有关系,你可千万不能因为要知道当年的真相,答应他的条件啊!”   “我知道啦!车子开稳一点。Bill这两天在做什么?”   “在和天线传媒洽谈野外求生节目《荒野幸存》的拍摄事宜啊,陆影那边把片酬压缩得厉害,Bill不乐意,和他们扯皮呢!”   宋倾皱皱眉,当初端木白不是答应了她,一集两千万吗?   “陆影给的价位是多少?”   花花撇撇嘴:“说是一集两千万,Bill要的是一集两千五百万。”   宋倾吞了口唾沫,惊呆了:这个Bill,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难道他不知道,要见好就收吗?   “我得跟这小子好好说道说道,不能太过分了。”   花花急忙点头:“就是就是。”   两人一路讨论着八卦,到了邺城市的第三看守所。   她进了看守所,刚刚摘下墨镜,就看到从看守所里走出来的两人。   金巧,挽着冯楚楚。   这两个人看上去都是神色憔悴,尤其是冯楚楚,因为怀孕没有化妆,双眼底下的眼袋硕大,还带着黑眼圈,看上去憔悴极了。   她看见宋倾走进看守所的一刹那,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走到宋倾面前,冷冰冰地问:“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有事!”   “是阿南让你来的?”   宋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可能是吧。”   冯楚楚被她一脸的漫不经心刺激得不轻,她本来怀了孕之后心情就越来越不好,肚子里这个孩子就是被宋倾设计才怀上的,如今靳南出事,她靳家夫人的地位眼见着就要成为笑柄,现在看见宋倾,真是新仇旧恨夹杂在一起!   她恨不得撕了宋倾!   金巧看见宋倾,虽然没有那么恨,却也高兴不起来,撇撇嘴,问宋倾:“阿南想见你做什么?”   “那要等我进去了才知道,你们好走,不送了!”   她朝两人点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看守所的警察给她做了登记,就让花花在外面等,她一个人进了会客室。   宋倾在冰凉的椅子上坐下,有些奇怪地想,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只是初秋,这看守所里就冷的要死了。   那些被暂时看押在这里的人,夜里都是怎么过的?   她正百无聊赖地想着,面前的大铁门突然间开了,抬头看去,是靳南来了。   这才几天?   他的下颌已经满是乌黑的胡茬子,神情憔悴极了,一脸的颓废。   他看见宋倾,立即眸色大亮。   “你来了?”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靳南笑笑,坐下后,双手放在了桌子上。   宋倾的看着他手上的手铐,心底暗笑,不知怎地,看见这一幕,真是有些暗爽啊!   靳南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放了下去。   宋倾坐在他对面,淡淡地问:“想告诉我什么?”   靳南失魂落魄地看着容光焕发的她,没有答话。   他的目光落在她耳根下那一块可疑的印记上,那是欢~爱留下的证据。   “你和端木白早就是一伙的了,是吗?”   她身上的印记,也是端木白留下的吧?   她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笑着看他:“如果你叫我来,是想问我问题,那么不好意思,我很忙,没空在这里听您审问我的交友范围。靳先生,先想好你现在能拿出来和我交换的条件,大家都是商人,互相亮出价码,有的商量就商量,没得商量就走人,很简单的事情!何必弄得大家都尴尬?”   靳南忽然低着头呵呵笑开了。   “宋倾啊宋倾,如果我不是看过那一份报告,打死我都无法相信,现在坐在我面前的女人,会是我的前妻!宋倾,看着我身陷囹圄,很开心吧?”   宋倾一挑眉,点点头:“嗯,是啊,很开心!”   靳南:“……”   这么落井下石的回答,他真是很少听得见。   “你那天说,你把过去的事情都忘了?”   宋倾点点头:“没错!”   “真的不是在骗我?”   她奇怪地看着这个男人,很不理解他如今的思维方式。   “靳先生,你觉得我骗你的话,有什么好处可拿?您的财和色,我都不感兴趣,骗你做什么?”   靳南被她脸上那好不作伪的嫌弃堵了一下,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   “那好,你应该很想知道,我当年为什么要害宋家吧?”   宋倾无所谓的点点头:“知道了当然更好,不知道也无所谓,你要是愿意说,我也愿意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喽!”   靳南再一次被她的油盐不进惊呆了。   他无奈地深吸了几口气,才平息自己的心情:“那好!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来听听?”   “让端木白帮我减刑,我要我的刑期减到五年以下!”   宋倾似笑非笑地看他:“不觉得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吗?”   “你知道端木白做得到!”   “这是我的事情,你凭什么认为,端木白会愿意答应这个条件?”   靳南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脖子上的印记:“你不要告诉我,你脖子上那个小草莓,不是端木白种上去的!”   宋倾脸色立即羞红起来,不自在地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脖子。   他眸色一深,有着隐隐的恨意。   果然猜对了!   “好!我可以试试,但是不保证结果如你所愿!”   靳南点点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气愤!   他微微动了动身体,淡笑着深吸一口气,说道:“端木白只要一句话,邺城市上下的关节他早就握在手里,不愁减刑!”   “那么,我想知道的事情呢?”   靳南想起当年的事情,语气都有些悠远。   “宋倾,你知道吗,我有个小叔叔,叫做靳榕。”   宋倾摇摇头:“问了也白问,我就算知道,也忘了!”   “小叔叔只比我大四岁,他上学晚了两年,我又早了两年,从初中的时候,他就是我的同班同学!中考完的那一天晚上,我和他,都喝多了……那是我第一次和一个男人……”   宋倾咋舌,目瞪口呆:what???   和自己的小叔叔搞基?   这TM口味是由多重啊?   靳南看着她的神情,终于确认,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要是还记得,就应该知道,当年她看到的那一幕,他和靳榕在靳家的小花园里亲吻,是真的有基情的!   而她现在只是一脸的震惊,什么都没有表示!   “可是他后来爱上了一个女人!”   宋倾再次:“啊?”   我勒个去!   这剧情反转忒快了,她有些适应不了!   靳南渐渐放开了,无视她的震惊和鄙夷,说道:“他爱上的那个女人,是你的姑姑!”   宋倾现在已经渐渐能平静下来了,笑眯眯地看着他。   “可是,你爷爷并不同意他和你姑姑的事情!我一开始也是不愿意的,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才十七八岁啊,正是性-取向渐渐成熟的时候,被他这么一调=教,险些真的成了Gay。可是他变心了!我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只有希望他开心!可是你爷爷呢,就是因为知道了我和他的事情,死活不肯答应他和你姑姑的婚事!”   宋倾听得紧张起来,忍不住坐直了身体!   “后来呢?”   “后来么,他被逼得急了,居然想带着你姑姑私奔,两个人从家里拿了所有的积蓄,就想着去国外找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结婚生活去了!可是呢……他们死了!”   “啊!!!”   宋倾捂住了嘴巴:“怎么会这样?”   “他们在去机场的路畅,被一个酒驾的人,装下了山道,滚到了湖里,活活淹死了!”   宋倾看着他的表情,只觉得事情到了这里还没完。   按理说,一对私奔的小情侣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可惜!   可是她对于那个姑姑实在一点印象都没有,心里除了可惜,也还是只剩可惜了。   靳南俊秀苍白的脸上忽然冒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死了,我深受打击!所以那时候,我就想着,如果不是因为你爷爷拼死阻止他们的婚事,他怎么会带着你姑姑私奔去?不私奔,又怎么会半路被人撞到湖里淹死?我看到他尸体的那一刻,就发誓,我一定要毁了你爷爷,毁了宋家的一切,给他报仇!”   宋倾撇撇嘴:“哦,那你做到了,恭喜你!”   “是啊,我做到了!我知道你爷爷的心头肉是你,于是靠近你,追求你,让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宋倾听到这里,皱皱眉,不得不说,面前这个男人哪怕此时此刻看上去容颜像极了张东健,她也还是遏制不住心头的讨厌。   妈蛋,太卑鄙了!   “你为了我,和你爷爷一次次的吵架,闹翻!可是你爷爷终究还是闹不过你,妥协了!他答应了我们的婚事!”   宋倾奇怪地看着他:“于是你在结婚之前,和我曾经最好的闺蜜睡到了一起?你那时候打的主意一定是想在我最幸福甜蜜的时候,把这件事告诉我!好让我爷爷看着我撕心裂肺的模样,只有那样,他收到的打击才是最大的,是吧?”   靳南点点头:“是啊,那时候,我的确是这个打算!”   “我爷爷当时是怎么犯病的?他又是怎么死的?”   靳南看了看头顶不远处的摄像头,眸光一闪,压低声音说道:“等你让端木白帮我减了刑!我再告诉你!”   那些事,如果被摄像头拍下来,减刑恐怕就会成为泡影了。   宋倾对于当年的事情总算是有了眉目,心情轻松许多,看着他,淡淡地问:“没了?”   “暂时先告诉你这么多!”   她点点头,起身就走。   “倾倾!”   他急忙站起身,叫住了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就是不想让她这么快离开。   “对不起!”   宋倾回头看他一眼,看着他一脸真诚的歉意,笑了笑。   靳南心底一松,她是要原谅他了?   “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还需要监狱吗?!”   一句对不起就想抹杀他的罪孽吗?   痴人说梦!   她眸底冷光乍现:端木白可以给他减刑!然而以后他在监狱里的倾轧中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她心情好不好了!   ☆、084 我诈尸了   宋倾走出看守所的时候,以为自己能回到车里好好安静一下。   哪知道刚一踏出大门,就看见不远处等着她的冯楚楚,顿时觉得心情更加不好了。   就算她没了记忆。   看见这个昔年的闺蜜,她婚姻和爱情的小三,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的。   冯楚楚捂着并没有显怀的肚子。看见她,远远地朝她招了招手:“能聊一聊吗?”   宋倾并不觉得自己和她有什么好聊的,于是回了句:“不能。”   说完就要上车。   她和一个绿茶表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冯楚楚却忽然快步跑了过来。冲到她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脸色阴沉:“不行,你不能走!你必须听我说!”   宋倾一只手都够到车门把手了,被她扯得忍不住后退,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那你说,我听着,好了吧?”   冯楚楚深吸一口气,问她:“阿南找你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求着我帮他减刑啊!”   冯楚楚一愣。随即双眸立即爆射出无边的希望。   “你能帮到他?”   “能啊!可是……”她朝冯楚楚眨眨眼,“我为什么要帮他?他又不是我老公!”   一句话气得冯楚楚险些仰倒,她心里更加认定了,以前的想法是没错的。这个女人果然想抢她老公的!   “那你想怎么样?”   宋倾捏着自己的下巴,好整以暇地望天,做沉思状。吗估投圾。   “我啊,我想怎么样?很简单啊,我想看着你和靳南难过啊!”   冯楚楚脸色惨白,一手拉着她,一手捂着肚子,缓缓地朝地上跌落:“你……你为什么这样?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宋倾看着她哭哭啼啼梨花带雨的模样就有些头疼。   她甩甩手,挣脱了冯楚楚的手。   捂着脑袋甩了甩,才忽然发现,她的头疼是真正存在的,并不是自己的想象。   最近头疼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冯楚楚跌坐在地上,仰着头,以四十五度角。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宋小姐,我求求你!帮帮阿南吧,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求你救阿南出来!”   “我可没办法救他出来!洗黑钱达到十几亿的数额,你以为法律是摆设吗?”   “可是那些人是黑社会啊,阿南是被逼无奈的!”   “哦?是吗?”   靳南有了那些黑社会势力的帮助,这几年在邺城市和周边县市得到的土地还少吗?   当了表子还想给自己立个贞节牌坊啊?   呸!!!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宋小姐,你想让我和他难过,难道如今还不够吗?”   宋倾冷冷一笑,低头伸手挑起了冯楚楚的下巴,笑得残忍极了:“不够啊!冯楚楚,你如今受的罪,还远远不够啊!”   她还要等着看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后,靳南得知真相那一刻,会是什么表情呢…   冯楚楚抬起头,脸上的楚楚可怜渐渐变了味道,阴狠渐渐显露出来。   “你是宋倾!”   她忽然明白了,面前这个改头换面的女人,绝绝对对就是那个宋倾!   宋倾淡淡点头,说:“是啊,我是宋倾!”   “不,你是那个宋倾!这怎么可能呢…我亲眼看着你被大火烧成那样的,我亲眼看着你被火化的啊!”   宋倾笑眯眯地答:“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呢!我诈尸了!”   冯楚楚脸色惨白,这一瞬间,她信了,她居然信了!   宋倾突然之间弯腰低头,朝冯楚楚做了个丑丑的鬼脸,大叫着吓了她一下:“啊!!”   “啊!!!!”   冯楚楚吓得惨叫起来,也顾不上装可怜求情了。   看上去屁滚尿流地转身就跑了,背影看上去特别的矫健,哪里还有半分孕妇的样子?   “嗤……”   宋倾冷笑着看着她一步三回头地跑远了,才笑嘻嘻地钻进车里。   花花一直纵观全场,忍不住啧啧称叹:“这就把她吓到啦?”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走吧,去Bill那里看看事情谈妥了没有。”   两人一路欢乐祥和地去了Bill的公寓,因为快中午了,到门口的时候,居然和送外卖的小哥正好遇上。   宋倾被那个小哥认出来,追着要了签名和合影,小哥乐得都没了防人之心,一听说她认识这个中文名叫杨溢的人,乐滋滋地把外卖给她了。   花花听到外卖小哥叫Bill的中文名字,忍不住再一次吐槽他的名字。   “杨溢,洋溢?他还真是会给自己取名字!”   时时刻刻浑身都洋溢着讨人厌的气息!   宋倾无奈地笑了:“行啦,还不敲门?”   花花不情不愿地敲门,Bill很快就出来开门,他带着花哨的发箍,敷着面膜,看见她们,立即奇了:“这大上午的,你不是要休息吗,怎么出来了?”   “上午去看守所见了靳南,顺道过来看看你和陆影那边谈的怎么样了!”   他们俩关注的点明显不在一个频率上,Bill根本没心思解释和陆影商谈的结果,急忙拉住她追问:“见靳南?那个贱男找你干嘛?”   宋倾把他的外卖放在茶几上,顺道窝在了他的沙发上,叹口气:“想拿当年的隐秘真相,来交换而已!”   Bill想了想,就明白靳南的打算了:“他知道你和三哥的关系了,想让你牵线搭桥,给他减刑?”   她点点头,笑了:“聪明!”   “你还真答应啊?”   “答应,当然答应啦!”   Bill抬手就用兰花指点了点她的脑袋:“我说宋大姐,你脑子有泡啊?答应他做什么?还想着把他弄出来给自己添堵吗?”   “不!把他弄出来不是给我添堵,是要给冯楚楚添堵!”   Bill一愣,转瞬间就懂她了,立即笑得贼兮兮的抱住她:“哎哟,你这最毒妇人心啊!”   “有吗有吗,我这么善良!”   Bill懒得再和她打趣了,转头把一沓文件甩给她:“喏,天线传媒那个野外求生节目的资料和合同,我可替你谈了一集两千两百万的价码,给力吧?”   宋倾咋舌:“还是你狠!”   她家男票要是知道她要多赚那么多钱,会肉疼不?   “合同签了?”   “总得你首肯不是!你要是没意见,咱就签了!”   “你看着办吧,又不会坑我的!签吧!什么时候开拍?”   “陆影那边催得急,签了合同之后一周之内就要准备开拍了!”   她漫不经心地翻开资料看了看,随即皱眉:“这是要组男女CP的?”   “是啊!”   她顿时犯了难,虽然是在拍节目,可是节目里的CP多少也是需要互动的,端木白那个醋坛子,会不会有意见?   她拿了资料没有多坐,说:“我先拿回去看看,你和陆影那边把进组的时间敲定,最近这几天我真的要休息了!没事别找我!”   Bill答应了,送她到门口,见她走了,花花却不走,没好气地开始轰人:“肥妞,你怎么不走?”   “我要留下来给你打扫屋子,给你做饭!”   宋倾自己拿了车钥匙,看着身后被花花迅速关上的房门,听着屋子里Bill气急败坏的怒吼,哈哈一笑,只觉得欢乐无限。   这对欢喜冤家哟,有戏!   她开车回了端木白的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端木白在公司,只有侯阿姨在家,正在花园里织毛衣。   宋倾很喜欢侯阿姨这个人,看上去富态随和,性子亲切,对她一直都不错。   她端了咖啡,去花园的树荫下陪着侯阿姨,学打毛衣。   侯阿姨作为过来人,很语重心长地跟她说:“我说小宋啊,做女人事业心不能太重了,对男人该体贴的,不能少!”   宋倾不置可否,虽然她觉得作为女性绝不能成为男人的附庸,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和爱好,可是侯阿姨的好心,她也是要照单全收的!   “嗯,我知道了,侯阿姨。”   “先生这些年身边都没有女孩子家出现,你看看,他带的围巾和手套,都是我给织的。现在你和先生在谈恋爱了,今年入冬之后,是不是该送先生一条围巾和一副手套啊?”   宋倾:“啊?”   她也想啊!   可是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侯阿姨看她一脸的为难,立即抓着她的手,把工具都塞进她的手里:“来来,我教你!先学平针!”   她正要讲解怎么打平针织法。   宋倾的双手却忽然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不由自主地开始迅速动作,一道平整紧实的毛线就这么打出来了!   侯阿姨:“咦?你会啊?”   宋倾:“咦?我会啊?”   两人异口同声,随即都有些哭笑不得。   宋倾知道,这一定是以前的记忆在作怪。   她最近头疼头晕的次数越来越多,过去的记忆也越来越有浮出水面的势头。   难道可以想起来了吗?   “在做什么呢?”   端木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站在她背后,抱住了她。   侯阿姨立即站起来,笑眯眯的说:“先生回来啦?我去做饭!”   宋倾立即笑着说:“哦,没事,就是忽然发现我会织毛衣,有些惊讶。”   “你会?那今年冬天给我织一条围巾怎么样?”   宋倾立即噗嗤笑了出来。   笑完了才想起来问:“怎么大中午的就回来了?”   他在椅子上坐下,一伸手就拉着她坐到了自己怀里,不由分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下午是幼儿园的家长开放日,我来接你,一起去!!”   ☆、085 荒野求生   宋倾有些怯了:“啊?去幼儿园参观啊?不太方便吧?那些家长们真的不会八卦吗?”   “我们都已经公布恋情了,还怕八卦?”   宋倾:“……”   他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啊?”   “嗯,那就去吧!”   她被他抱在怀里,渐渐平静下来,抱住他的脖子。叹了口气。   他低着头,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问她:“去见他的结果不好?”   她沉默地摇摇头:“不是。他告诉我一些过去的事情了,可是听完之后,只觉得有些难受,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很少这么久多愁善感的。   端木白低头看看她的神色,觉得还算好,也就没有刻意地安慰她,只是低声问她:“他告诉你什么了?”   她想到靳南的话,忽然想笑:“知道吗?靳南原来一直都是个弯的。”   端木白惊诧不已:“他自己说的?”   他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靳南和宋倾谈了十年恋爱,她还是清白之身。原来他是个弯的!   之前那么多年,对于这件事,他对靳南还无数次地觉得佩服呢……   “呵呵。”   两人抱着笑成一团,在花丛边笑闹了一会儿。差点又擦枪走火,宋倾气得恨不得咬他一口。   这个时时刻刻欲@求不满的家伙!!   还好侯阿姨来叫他们吃饭,才及时制止了端木白的兽性大发,没让他在青天白日里把她就给办了。   吃饭时,宋倾才忽然想起来跟她的这个醋坛子男票交待:“对了,你们公司策划的那个综艺节目请了我过去做常驻嘉宾,你是知道的哦?”   端木白看她一眼:“嗯,是陆影大力推荐你的。”   “啊?不是你假公济私?”   他一脸严肃:“我公事和私事一向分明!”   宋倾无语地点头,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那个,我看了一下剧本,这个节目因为是去野外,需要男女组成CP,一路相互帮助的!”   “嗯,听上去不错。”   她狐疑地看着他:“你没意见?”   这么放心她和别的男人组成一双一对?一点都不吃醋?   端木白淡定地拿了她的碗帮她盛汤。递给她,笑了笑:“这个节目一定会非常的有意思!你到时候一定要和你的官配搭档好好合作!”   宋倾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   “老白同志,以前是我误会你了!想不到你这么通情达理。这么支持我的工作!”   端木白无视坐在他们身边的侯阿姨,对宋倾风情万种地一笑:“是不是感动得想立马献身了?”   侯阿姨于是淡定地盛了碗汤,端着去了客厅里。   “哎呀,追着看的电视剧到了…”   宋倾羞得脸红耳赤,在桌子底下抬脚就踢过去了。   “端木白,你太浪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低头喝汤,灌了一大口,忽然低头吻住她。   宋倾一个没注意,就被灌了一大口的汤汤水水,险些被呛到。   “咳咳…端木白,你是属鸟的吗?还哺育我!!”   ………   宋倾接连几天都泡在端木白家里,白天和侯阿姨学做菜学打毛衣,或是接送七七,晚上就被端木白捉住,折腾得好几次早晨下不了床。   她觉得,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得妇科病,于是决定,必须严厉制止老白同志毫无节制的某生活节奏!   这天一早,她收拾了行李,就要离开他家,准备进组开拍了。   这一次的荒野求生节目,陆影是总策划,节目组启用了大批天线传媒最优秀的综艺节目制作人员。   拍摄的第一站没有走远,去了邺城百里之外的大别山脉。   她带着花花,两人一人一只巨大的行李箱,和节目制作团队会和之后,领了拍摄器材,她身边还被指派了一个年轻的随行导演,负责拍摄她的一言一行。   宋倾上交了手机钱包等物以后,上了直升飞机,朝密林里飞去。   花花是第一次坐直升飞机,兴奋得恨不得跳下去飞到半空中才好。   宋倾关系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她大声朝自己的随行导演喊着:“小马,我的搭档在哪里?”   小马却扛着摄像机,只是微笑着拍摄她的每一个动作表情,听到问话,也是但笑不语。   宋倾无语问苍天了。   什么意思?   是个哑巴吗?   她好奇地看了一眼小马,他个子不算好,清瘦又清秀的模样,戴着金丝边的眼镜,一头板寸看着可精神了。   要是个哑巴该多可惜啊!   “小马啊,你们规定了是不能跟我们说话的吗?”   小马微笑着,点点头。   她恍然大悟,对着镜头淡淡地竖起大拇指。   “虽然刚开拍,但是我已经感受到节目组那股不整死我们不罢休的变态气息了!”   一路颠簸地进了密林,按照事先说定的坐标,直升机在一个巨大的标志上降落。   宋倾下了飞机,看了一眼四周。   这个坐标是在山底的小腹地里,节目的标志印在硕大的塑料布上,飞机就停在塑料布上。   她的行李被节目组挑挑拣拣只剩下一点点能拿着的,她身上只能带几件衣服,还有打火机手电筒和两个匕首。   别的都不准带了。   她把这些东西都放在随身的双肩包里。   看着直升机把花花带走,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接下来要靠自己和那个还没到达的搭档,在这个荒林里度过七十二小时啊!   只希望她的搭档不要太弱鸡。   正在嘀咕着,头顶忽然又传来轰隆隆的直升飞机螺旋桨声。   一架一模一样的飞机在她身边的标志上缓缓降落。   她弯着腰,紧张地看着飞机的门。   哐当一声,门开。   一条修长紧实的大长腿露出来。   “呼,看着就是个力量者!”   她对着小马的镜头,舒了口气。   随即,她又转头看向走下来的男人。   “啊!!!怎么是你?”   端木白穿着一身帅气的迷彩服,背着包,还骚包地带着墨镜。   镜头感十足地下了飞机,朝她展开双臂。   “我的搭档,我来了!”   宋倾:“……”   大哥,说好的公事和私事分开呢?   说好的不吃醋,支持她工作呢?   这下子倒是真的不会吃醋,因为他把会引起他吃醋的家伙直接换掉了!   服不服?   彻底服了!!   宋倾脸上写着一个大写着的“服了”,朝他竖起大拇指:“哥,你行!”   端木白笑笑,走到她面前顺手把她背上的包包接下来拎在自己手里。   “走吧。山里天黑的快,我们要赶紧做任务去!”   宋倾在来的路上也接到了任务卡。   这头一天的夜里,三组成员要做游戏争夺一组双人睡袋。   入了夜,山里还是挺冷的,睡袋必须争到手!   宋倾跟着他上路,两人身后的随行导演一路跟随,端木白顺手从路边折了一根树枝,在身边茂密的草丛里敲敲打打,不时有蚊蝇虫子被惊得飞远了,偶尔还有叫不上名字的小动物叽叽喳喳地在地面上惊惶地跑过。   “节目组也是够拼的,为了造出节目的效果,居然选了这么一片人迹罕至的地方!”   宋倾自打有记忆开始,就没有来过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走在潮湿闷热的树林里,没几分钟就热的浑身湿-透了,脸上的妆容很快被汗水冲掉,她索性拿湿巾仔仔细细地把脸上的妆都擦掉了,朝着镜头调皮地抱怨:“唉,暴露真容了。”   端木白看着她,就算是不化妆的样子,她也是明艳动人的,何需脂粉点缀?   而他对于情人之间的赞美,向来是不吝啬的。   他转过头,抬手抚了抚她有些杂乱的头发,低声夸了句:“真容更好看!”   端木白的随行导演是个魁梧的汉子,一听端木白这番话,没忍住,笑了一声。   端木白立即冷冷一个眼风扫过去,汉子不敢再笑了。   虽然三哥在这个未来三嫂面前温软柔和,可要是整治他们,那手段可不是闹着玩的。   宋倾被夸得有些脸红心跳的,这个老男人,把她当小女生来哄了吗?   可是听着这样的情话,真的好开心怎么办?   她低头笑着,也不在意这样秀恩爱的场景都被镜头捕捉了。   他牵着她的手,在密林里一路疾行,头顶的航拍飞行器在嗡嗡作响,宋倾听着那声音,只觉得更加闷热了。   她一直都是怕火怕热的体质,别人可能不觉得有什么,她却觉得难受极了。   端木白忽然拉过她,动手把她身上的登山服扯掉了。   “热了就脱掉!喷点防蚊药不就好了?”   宋倾撇撇嘴,被教训了。   奇怪的是,她居然还觉得心里甜丝丝的,瞪他一眼,接了他从包里拿出来的防蚊药在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喷了喷。   又调皮地在他身上喷了一遍,才笑嘻嘻地收了药瓶子。   端木白看着她调皮的笑意,忽然觉得心里一动,这个女人这个样子,真是可爱!   还是这样坏坏的她,更让他把持不住!   他忽然不顾身后有随行导演在拍摄,拉过她的手臂就低头在她唇上强行亲了一口。   “调皮!”   她一愣,随即气得抬手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   这个人,难道不知道他们这样的画面,极有可能会被播放到全国人民的眼前吗?   “放心,会剪掉的!”   他就知道这女人看着腹黑,脸皮却并不那么厚。   宋倾这才放心了些,白他一眼,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一步步朝前走去。   两个随行导演齐齐变成了瞎子哑巴,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   两人一路穿过好大一片茅草丛,一踏出草丛,宋倾就捂着脖子低哼一声,她的脖子刚才被不知道什么虫子给咬了一口。   一开始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脖子上的皮肤已经红了一大片,还有一串串的小疙瘩起来了,朝脖子下蔓延。   端木白转头看着她的脖子,立即变了脸色:“这是什么时候被咬的?”   “就刚刚,应该是个什么小毒虫。”   “看上去这么严重,咱们不拍了,走,回去!”   “哎哎……”   她急忙拉住这位小题大做了的先生,努努嘴:“没事的,你看他们的身上也有!我现在还好好站在这里呢,这不是什么特别毒的东西!”   “没见过你这种女人,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宋倾嘿嘿一笑,拉着他朝不远处的旗帜下跑去。   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有工作人员在等待了。   看见他们第一个赶过来,一个工作人员立即拿着喇叭朝不远处的帐篷里喊了一句:“胡导,他们到啦!”   帐篷里立即走出一队制作组成员,一个看上去精瘦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朝端木白笑道:“椴木,我就知道你们会是第一组赶到的!”   “怎么,这个还有名次吗?”   胡导哈哈大笑,手里捏着喇叭,朝端木白吼了一句:“端木白和Afra是第一名。”   “胡导,那边又有人过来了!”   宋倾顺着工作人员的指点看过去,不远处的树林里,一对男女互相搀扶着也走出来了。   男的,居然还是熟人。   宋倾远远地朝那男的投去意味不明的微笑。   哟,这不是陈向诚吗?   要是金华在这里,估计打死陈向诚的心都有了吧?   陈向诚搀扶着的,是国内的一个二线女模特,宋倾并不认识,看着是个高大威猛的,却气喘吁吁地搀着陈向诚的手臂,被他托着走过来了。   陈向诚是认识端木白和宋倾的,上前来打了招呼,那女模特也笑眯眯地过来,朝宋倾问好,转而目光火辣地看了端木白一眼:“端木先生好。”   宋倾顿时不乐意了,嘿,这眼神一看就是直勾勾的,当她是死的吗?   她错步走到端木白身边,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他自然也看出来那女模特的神情目光有些怪异,可是能看见宋倾吃醋,他的心情还是很爽的!   他低头,朝她眨眨眼。   宋倾白他一眼。   两人眉来眼去的,那女模特看得眼热,低下头,暗暗咬牙。   不一会儿,第三对CP也到了。   男的是个健身名人,看上去肌肉虬结,身材很壮实,女的却是一个刚出道的小演员,她早前就听Bill说过,这小演员的背后金主,是靳氏集团的一个大股东,来头不小。   三对CP到了之后。   胡导让人揭开了被幕布遮盖住的道具,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塑料布水坑,旁边是一个大大的高台。   宋倾顿时虎躯一震:神马?玩跳水吗?   “大家好!欢迎你们参加国内首档荒野求生节目!在荒野中生存,不仅需要强悍的体力和心理,还需要敏捷的反应能力!今天,为了争夺唯一的一个帐篷,三组队员需要展开PK。PK游戏考验你们的团队反应力和合作!男队员站在高台上,由女队员在水池中央的浮台上向男队员展示看到的词语。如果十秒钟之内,男队员没有猜出结果,两人同时落水!扣一分!如果男队员答出,则加两分!直到一组队员得满十分,游戏结束!第一名获得帐篷!”   宋倾皱皱眉,这不就是变相的心有灵犀吗?   考的还是组员之间的默契啊!   她抬头去看端木白。   他老神在在地低头朝她挤了挤眼,笑了一下,唇红齿白的,看着她心头一跳。   “好,请第一组队员上场!”   宋倾和端木白就是第一组。   他们依言站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很快,一声令下,一个工作人员背对着端木白朝宋倾举起了牌子。   宋倾本来是个心思灵巧的,再加上端木白聪明得简直像是个妖孽,两人配合得越来越有默契。   连连答对四道题,第五道的时候,宋倾眸光一闪,故意没把意思说明白了。   端木白在高台上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可是听到她的解释,立即也明白她的心思了,随口给了一个南辕北辙的答案。   两人齐齐被掀翻倒进了冰凉的水里。   宋倾浑身湿透,才觉得一身闷热顿时散去了。   爬出水面之后,第二组就上场了。   端木白披着浴巾走过来,低头看着她一脸的得意,无奈地摇摇头。   这个女人,生怕自己一上来就赢了,和其他两组人结了怨,居然故意先输一场。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捏了捏他的手心:“咱们下一次上场,再赢一局就可以了。”   “嗯。快把头发擦干!”   他捏着毛巾把她一头长发包住,缓缓地擦着。   之前的那个女模特,叫做林娜的,第二组上场,只不过她和陈向诚刚组成CP,缺少该有的默契,只勉强答对了第一题,第二题就被甩下水了。   第三组上场,更不济了,第一道题就没答出来,被甩下水去了。   再次轮到他们二人组上场。   毫无意外的,他们拿到了唯一的帐篷。   工作人员把帐篷交给端木白的时候。   那个娇滴滴的叫做唐棠的小演员,立即哎呀哎呀地叫着,又是跺脚又是撒娇,朝胡导喊着:“哎呀好难过,我也想要嘛!”   宋倾:“……”   这是明摆着不想遵守游戏规则了?   胡导一定也是知道这小姑奶奶的来路,不敢得罪,笑眯眯地哄着:“你看,那边有个小山洞,虽然没有帐篷睡得舒服,可也勉强能过得去!你们可以去山洞里凑合一夜嘛!”   “不要嘛,那里一看就好脏!你们制作组都有帐篷,分给我们一顶不就好了?”吗台欢才。   端木白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朝胡导打了个眼色,随即拉着宋倾转身就走。   他们还要找一个平整点的,风景好一点的地方搭帐篷呢。   从中午饭到晚饭,他们都需要自己在山里找吃的,自行解决。   “我们去哪里?”   “那边有水声,我们去水边!”   宋倾想了想,水边没那么闷热,也好。   她其实还想看看其余两组人员都是怎么解决睡觉问题的,可是端木白显然没兴趣关心别人,拉着她渐渐走远了。   他们在不远处的一条小溪边安营扎寨,道具组准备的帐篷,说是双人帐篷,打开之后才发现,绝对能睡得下三四个人。   “哇,这简直是豪宅啊!”   端木白把帐篷搭好,她忍不住扑进去撒欢。   他在帐篷外,神情温软地看着她在帐篷里滚来滚去。   镜头下,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柔软。   能让自己的女人轻松开心,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啊!   他转头朝自己的随行导演撇撇嘴,指着不远处的小溪。   “去,下去抓鱼!”   “啊?”   “啊什么啊?不吃饭了?”   随行导演委屈地撇撇嘴:“我包里带了吃的。”   他又不是来参演节目的,当然不可能需要自己找吃的!   端木白又是凉凉地看他一眼:“不干?”   “额……不敢!不敢!”   随行导演只好乖乖关了摄像机,卷起裤腿,给这位大爷下河抓鱼去了!   只不过,心里的不爽还是要嘀咕出来的:“就知道欺负我们!有本事对那女人凶去啊……到了她面前就成猫咪了,到我们面前就成了老虎!”   端木白又看了一眼宋倾的随行导演。   他立即乖觉地关了摄像机,笑眯眯地跟端木白说:“啊,我有点中暑,去休息一下!”   端木白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掀了帐篷钻进去,一把抱住了宋倾。   “喂,你干嘛?”   “别乱动!不累吗?睡午觉!”   他抬手在她屁屁上一拍,搂着她,眯起了眼睛……   ☆、086 池水都脏了   然而这个午觉,并没有顺利睡下去。   没几分钟,之前制作组分配给他们用来联络的手机就响了,端木白皱着眉接了,这破手机居然只能外放,那头有机械的女声说着:“接下来。请按照第一次任务之后得到的线索,找寻宝藏的下落!”   宋倾本来被他抱着还真打算睡个午觉的,一听这话顿时奇了:“什么线索?”   她怎么不记得导演有说过什么线索?   端木白淡淡一笑:“只有男组员知道。”   帐篷外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是端木白的随行导演抓鱼回来了,哈哈大笑着回来朝端木白献宝:“三哥,小溪边上鱼还真不少!我抓了好多鲫鱼,咱们怎么吃?”   端木白坐起身,从随身的包里掏出匕首甩到外面:“收拾干净了,烤了。”   “好嘞。”   宋倾惊奇地看出去,那个高大威猛的随行导演像是乖巧勤劳的小蜜蜂,屁颠屁颠地跑去收拾鲫鱼了。   “他是你的人?”   端木白起身,顺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笑呵呵地说:“嗯。是柱子手底的人,爱好摄影,就给弄进来跟着我了!”   宋倾撇撇嘴,佩服地看他。   大哥你这是弄个跟班的进来伺候你吗?!   “我们拿到的线索是什么?”   端木白无语地翻翻白眼:“紫色的。”   “啊?”   “只有三个字。紫色的。”   “噗!”   宋倾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节目组真是会玩。   紫色的?   紫色的花草,还是紫色的天空,又或者是紫色的梦境?   他钻出帐篷,转头朝她伸出手:“来,先去看看这两人怎么弄吃的。吃完饭去找找有什么紫色的东西在这附近。”   她点点头,伸出手被他拉着站起来。   就在小溪边,一高一矮两个随行导演正在说说笑笑地杀鱼剖鱼,去了鳞剖了肚,那个跟着端木白的叫做黑子的随行导演是个有些野外生存经验的人,拿树枝把鱼叉起来,正在找干草准备生火了。   “三哥,咱们没有带佐料怎么办?”   端木白看了宋倾一眼。   她无所谓地摇摇头:“没事,我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女孩。没有调料和盐,也是吃得下去的!”   “烤了吧,别烤焦了。不然小心你的皮!”   黑子立即笑嘻嘻地答应了。   端木白拉着她的手,朝小马招招手:“小马是吧?你接着拍,咱们去找线索做任务了。”   小马立即端着摄像机跟过来,三人两前一后地在营地周围搜寻起来。   节目组既然在他们安营扎寨之后才打电话发布任务,说明线索就在附近,不会太远。   “去那边找找吧。”   宋倾指着不远处一处相对平缓一点的小盆地,那里远远看去有大片的紫色花朵。   端木白点点头:“嗯,去看看。”   他们顺着山间的草地朝上游走了一会儿,就到了那一片紫色的植物前,离近了看,却又不像紫色,而是紫中带着墨绿,枝桠的顶部开着紫白的小花。   “原来是紫苏。”   宋倾奇了:“你认识这草?”   “嗯。是紫苏!线索应该在这里!咱们找找!”吗尽东技。   两人为了节目效果,做出拼力寻找的样子,分头在紫苏丛里翻找起来。   宋倾只翻了一会儿,就看到了草丛里的包裹。   只不过嘛!   要是太容易就找到了,节目看着就没意思了!   她直起腰,苦恼地皱眉:“真的会在这里吗?”   端木白看她一眼,她脸上的神情虽然困惑,却带着暗藏的坏心眼,嘿,这女人一定是找到了。   他配合地皱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应该是在的。咱们再仔细找找?!”   宋倾一听她的语气,虽然听着沉重疑惑,却带着只有她才能听得出来的荡漾。   她知道,他知道了。   她嘟嘟嘴,弯腰装模作样地翻了两下,把那个小包裹拎了出来,大叫一声:“找到了,找到了!”   小马将镜头拉了个特写,拍下了这“欢欣鼓舞”的一幕。   ………………   而在宋倾和端木白在节目组探探险,谈谈恋爱的时候。   冯楚楚正万念俱灰地呆在她父母的家里养胎。   这天晚上,冯远下了课之后回到家,老婆正在外面打麻将,冯楚楚一个人呆在客厅里,正在以泪洗面。   他一进门,就感受到家里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也难怪他老婆宁愿在外面打麻将也不愿意回来。   “吃晚饭了吗?”   冯楚楚急忙抽了张纸巾摁了摁鼻涕,摇头:“没呢。爸,妈妈还在外面没回来,你吃饭了没有?”   冯远也摇摇头,随即无奈地叹气:“我也懒得做了,走吧,出去吃。”   冯楚楚抽抽搭搭地说:“爸,我不想出去了。咱们下点面条垫一垫吧?”   冯远累了一天,可是看她哭得脸都肿了,只有点点头:“嗯,我去煮面!你也别哭了!靳南只是判刑四年,已经是上上下下打点的结果了!只要等四年,他出来了,你还是靳家太太,别这点困难你都忍不了!”   冯楚楚顿时被训得委屈死了。   “爸,我哭都不能哭了吗?阿南坐牢,我现在只能住在这里,家里房子都被金巧给卖了,她卷着钱出国逍遥自在,连我和孩子都不管了!我不哭,难道还能笑得出来吗?”   冯远被她叽叽喳喳一番话顶得来的脾气。   “你就这点出息!”   他气得直跺脚,指着冯楚楚的鼻子就训斥起来:“花了这么些年的时间,你嫁给靳南,现在靳南虽然坐牢了,可是靳氏是上市公司,他没了,公司还在,股份还在!等他出来,你想要什么没有?你从小到大,我都是怎么教育你的?要有耐性!”   冯楚楚这才呜呜地哭着,气势弱下去。   可是她越想越生气。   宋倾害她被人玷污,端木白又和她联手害阿南踉跄入狱,这两人却在一起逍遥自在。   不!   她不能就这么认栽了。   “爸,娇姨那边还有人手在邺城吗?”   冯远立即警惕地问她:“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让宋倾和端木白消失!只有娇姨能帮我!”   冯远立即冷哼一声:“胡闹!你还嫌上次闹得不够吗?她手里的人在邺城的,都被你败光了!”   “那就让娇姨再派几个过来。以你和她的关系,就算是要她的命,她会不给你吗?反正你只需要陪她睡一睡就好……”   冯远一听,顿时想也没想就抬手打了她一巴掌。   “闭嘴!你给我闭嘴!”   啪地一声脆响。   冯楚楚被打愣了,他居然打她?   从小到大,他虽然时时地对她严厉要求,可从来没有打过她啊。   现在居然因为那个女人,打了她,还用了这么大的力气?   她耳朵里都嗡嗡作响,快被打聋了。   她恨恨地捂着脸瞪着冯远:“爸,你为了那个女人打我?!”   “别让我再听到你说这种话!你妈妈什么都不知道,你这话要是被她听到了,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冯楚楚恨得眼都红了:“你还想为了那个女人弄死你的亲生女儿吗?你怎么不把我和妈妈一起弄死了,好和那个女人双宿双飞?当年你打着带我出去玩的幌子和她在外面私会,真的以为我年纪小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以为妈妈什么都不知道吗?她早就知道你和娇姨的奸=情了,只是没办法,才选择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做而已!”   冯远高高抬起的巴掌立即僵住,瞪着她:“你说什么?”   “我六岁的时候就问我我妈妈为什么你和一个阿姨脱光了衣服在打架,那时候妈妈就知道你和娇姨的事情了!想不到吧?”   冯远惊得一张斯文的脸变得苍白如纸。   身后的房门忽然咔哒一声被打开,他老婆沈东宁一脸无奈地站在门口,看着冯楚楚和他,叹了口气:“为什么又说起这个了?”   冯远跌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老婆:“原来你早就知道。”   “是啊,我知道。我还知道那个女人的势力我惹不起,既然你们希望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就不知道吧!只是,冯远,楚楚是咱们唯一的女儿,她被人欺负成这样,你不能不管!”   冯远苦恼地抱头叹气:“连你也想掺和到这些事情里了吗?”   “你是我老公,楚楚是我女儿,我还能把自己摘出去装作什么都不懂吗?楚楚这次受了这么大的伤害,你是做爸爸的,难道不知道心疼?我不管,你一定得不惜代价地帮她出了这口恶气!!”   冯远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老婆。   一直以为她是被自己欺骗并保护着的最后一朵干净的莲花,如今他才明白,池水都不干净了,再怎么保护,那莲花又能干净到哪里去呢?   “好!我会筹备的。你也别总是出去打麻将,楚楚还怀着孩子呢,你以后在家里多照顾着。”   沈东宁搂着还在哭泣的冯楚楚,看了冯远一眼。   “嗯。哦,对了,你可以去找那个女人帮忙,陪她睡多少次都行,只要帮咱们楚楚出了气,我不在乎这些细节的!”   冯远:“……”   ☆、087 你妈蛋啊   “导演~~不玩了,真不好玩!一直输,不好玩啦!”   唐棠把手里的牌一扔,起身就发脾气走了。   宋倾无语地看着她走开,朝摄像机亮出了自己手里的牌。   狼人!   对,没错。节目组别出心裁地把他们这三对CP聚在一起,玩起了狼人杀游戏!!   宋倾成了唯一一个狼人,陈向诚是巫师。却被丘比特胡导指派成了情侣。   他们俩一路彪演技忽悠着参与游戏的其余八个人自相残杀,最终获胜了。吗布坑技。   狼人杀的游戏玩了四五局。   宋倾做了三次狼人,都获胜了。   唐棠眼见着她出尽了风头,这不,不乐意地发脾气了。   拍摄才进行了二十四个小时,几个人彼此的脾性大概都有个轮廓了。   几个人里,唐棠出道时间短,却因为傍了个大金主就能占据很多好资源,难免娇纵成性,无论是谁。都敢甩脸子。   宋倾反倒更喜欢这样的,就算是脾气不好,可情绪都在脸上。   坦坦荡荡的,容易打交道!   不像那个模特林娜。大家一聚到一起,时时刻刻不忘了拿眼神试图勾搭她男票。   哼!!   她转头笑眯眯地看着唐棠的搭档麦克:“麦克,不去哄哄你的搭档吗?要不,再来一局让她赢一下?”   麦克粗犷野性的脸上却浮现出娘里娘气的娇笑来:“不用,她生气也就是三分钟的事儿。大家别介意哈!”   宋倾笑笑:“没事,唐棠也是性情中人嘛!”   大家打着哈哈笑了一通,各自心里明白就好。   胡导拿了小喇叭喊着:“好!根据刚才的战绩,Afra获得一条额外的线索。陈向诚也获得一条线索!请过来领取!今天中午你们仍然各自活动,下午你们的任务是,用节目组配发的相机,拍到这林子里特有的山鹧鸪,要求图片清晰,有组员入镜才算过关!”   宋倾立即举手,严肃地问:“胡导。过关了有奖励吗?”   “有奖励是找到宝藏的一条关键信息。”   宋倾和端木白之前在紫苏草丛里找到的小包包里只有一张没什么卵用的拼图。   难道又是拼图?   “过来拿这一次游戏的奖励吧!”   宋倾从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一个信封,好奇心满满地打开,顿时乐了。   “哇。第二张拼图,哦耶!”   她对着镜头表演完,淡定地收了拼图。   端木白刚才在游戏里被她忽悠着他的队友把他误杀了好几次,现在散场了,终于忍不住在她腰间细嫩的肉肉上捏了一把,俊脸在她面前放大,脸上神情有些邪魅。   “很会忽悠大家嘛!长本事了啊!”   宋倾急忙挡开他:“有摄像机呢,注意形象。”   “回去再收拾你。”   他淡淡地“威胁”完,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模样,像是翩翩佳公子,领着她一路说说笑笑,去寻找落脚点了。   这一晚,他们没了帐篷,只能自己想办法找一处能过夜的地方了。   节目组虽然一开始没有玩得太狠,可是为了效果,也不会让他们一直好过下去。   他们的帐篷只使用了一夜,就被无情地没收了。   端木白带着她重新进了山林里,打算先把两次得到的线索汇总一下,   找了个没有别组成员出没的地方,他们俩把拼图到了一起,隐约能看出来拼图上是个山林里的地方,可是没办法看出来是哪里,标志性的地方被裁掉了,看来那就是胡导说的关键性的线索。   “走吧,还要去拍鹧鸪。”   宋倾对鸟类知道的不多,却也知道鸟类一定是很容易受惊吓的,所以一般都住在幽静的山林深处。   端木白收了拼图,拉着她的手一路朝密林深处行进。   谁也没有注意到,宋倾的脖子上,那些被虫子叮咬的伤疤,正在渐渐地由白色变成了粉红色。   而任谁也想不到,那个咬了她一口的虫子居然成了帮助她恢复记忆的最大功臣。   他们在密林的草丛里潜伏了大半天,才终于等到了出来活动的鹧鸪,端木白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宋倾推到了那只鹧鸪面前,在它惊飞的一刹那,按下了快门。   顺利过关!   宋倾在草丛里跌了一跤,一个不留神,滑倒在地了,头部砸在了草丛里隐藏的一颗石头上。   “哎呀!”   石子并不大。   她却觉得脑子里嗡地一下,竟然眼前黑了一瞬。   端木白没想到她会跌倒,吓了一跳,急忙过去将她一把抱起来,自责地问:“怎么样?撞伤了没有?”   她捂着脑袋,正想摇头说自己没事。   可是一站起来,脑中那股子眩晕感立即又袭上来,她身子一软,倒在了端木白的怀里。   “嘶,有点头晕。”   嘀咕完一句话,她就彻底晕了过去。   “Afra,Afra……”   端木白抱着她,急忙朝黑子吼:“好了别拍了,快通知节目组那边,调直升飞机过来,我们必须立即回邺城。”   黑子吓得点头,用节目组配备的手机呼叫了大家。   节目的拍摄却并没有被搁置,黑子和小马把全程都拍了下来,着重拍摄了端木白脸上的神情。   宋倾出了岔子,说不定还是这个节目第一期的一大卖点呢。   很快,直升飞机调了过来,宋倾脸色苍白如纸,被端木白抱在怀里,节目组里有懂得一点医的急忙朝端木白说:“要不要把Afra放下来侧躺着?我听说人昏迷的时候是不能这么抱着的……”   端木白点点头,急忙把她放下来侧着抱住。   飞机一路出了山区。   其余两组人员仍旧留在山里继续接下来的拍摄。   唐棠看着渐行渐远的飞机,撇撇嘴,回头跟自己的搭档麦克说:“唉,她不会死吧?”   麦克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兰花指不自觉地翘起来:“哎呀,别瞎说,被人听见了多不好!”   唐棠朝他翻了个白眼,死娘炮,白长了这么高大威猛的一副身材。   端木白抱着宋倾一路颠簸地直奔医院,进了急诊,端木白打了个电话,宋倾就从VIP通道直接去做了CT,可是CT上看不清楚,又立即做了核磁共振,医生才对端木白解释到:“她脑子里的淤血已经完全消散了,我们在她的血液里检测到了溶栓剂残留。她是什么时候注射了溶栓剂?”   端木白认真地想了想,随即摇头:“没有啊!她这几天什么药物都没有用。”   刚说完,就立即想起一件事情来。   “她在大别山那边被一种虫子给咬了一口,是不是因为这个?那她脑子里的淤血消散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已经没有了脑梗的危险?”   医生惊奇地啧啧称叹:“什么虫子你们看到了吗?这说不定是一个治病救人的东西呢!”   端木白深吸一口气,重新问:“医生,她是不是没事了?”   “哦哦,是的,没事了,等到醒过来就好了。”   端木白放心地松了口气。   淤血散了就好,就不用担心她哪一天会突发脑梗出什么意外。   宋倾被送进了贵宾病房里,他通知了Bill和花花,又给陆影那边报备了一下,就在床边守着宋倾醒来。   她哪怕是昏睡着的时候,想必心里也是很不安的,眼珠在眼皮下来回乱滚着,看上去像是已经醒了,可他试着喊了几声,她的眼珠滚动得更加厉害了。   “宋倾!宋倾!”   “嗬!!”   她忽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一瞬间脑海中各种声音纷至沓来。   “宋倾,做我女朋友吧,我喜欢你……”   “宋倾,咱们要做就做一辈子的好姐妹,不许变心……”   她和靳南的十年。   她和冯楚楚的十年。   那些清晰的片段,一点点地在脑海里浮现出来了!   “头好疼!疼死了!”   端木白急忙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上前抱住了宋倾乱抓的双手,安慰道:“医生就来了,我在这里,别怕,我在呢!”   宋倾忽然浑身一僵,抬头看着端木白:“三哥,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没有你?我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端木白抬手帮她揉着脑袋,淡淡地解释:“你遇到火灾之前,我们刚认识不久。你的海马体受伤,那些短期的记忆都忘了,不记得我很正常!”   宋倾皱着眉,脑子里的剧痛感终于渐渐地消失了。   很快,医生和护士都来了,来的是个实习医生,帮她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发现她的生命体征没什么变化,安慰两句,就带了护士走了。   “怎么样,头还疼吗?”   她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摇摇头:“没什么事了,还有点晕。我怎么了?”   “你之前脑子里残留的两块淤血消散了。”   “这和我恢复记忆有关系吗?你之前不是说,我是选择性失忆吗?”   端木白笑笑:“医生也解释不清楚,只说你脑子里的淤血不会影响记忆,可是淤血消散,你就想起来了,很难说有没有什么关联!不过,能想起来总归是好事!”   宋倾苦恼地捂着脑袋:“一下子想起这么多事情,头好疼!我想喝水!”   端木白立即屁颠屁颠地跑去给她倒水。   “我想吃火龙果。”   “我去买。”   宋倾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忽然觉得,好像偶尔生个小病的感觉,也不错嘛!   等到Bill和花花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Bill吓得半死,只以为她在山里出什么意外了,端木白只跟他说让他来医院宋倾出事了,他吓得直到进了病房,心跳还是砰砰的。   “宋大姐,你下次能不能别再这么吓我了,没事就晕倒,我心脏真的受不了!”   端木白凉凉地看他一眼。   他立即闭嘴不敢再抱怨了。   “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花花一直默默跟在Bill身边,看着他和宋倾说话,一直没插嘴,等到大家都安静下来了,她的神态看上去就更加怪异了。   宋倾奇怪地看她一眼:“花花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吗?”   花花立即恍然回神,朝宋倾急忙摇头:“啊?没,没事。”   她朝病床边走了两步,哪知道姿态怪异得,令宋倾立即挑了挑眉。   呦吼,这走路姿势不对啊。   两条腿只打颤的样子,分明就是……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Bill,他脸上一红,不自在地别开眼。   “哈哈!你们……”   宋倾指着Bill哈哈笑起来。   哎哟我天,她之前还替花花担心,生怕她到最后无法拿下Bill反而受了情伤,哪知道这才几天啊?   这两人就做了羞羞的事情啦?   花花被吓得也红了脸,她本来一张脸就是白白圆圆的,一害羞,整个脸就变成了桃子。Bill看见,神色也温软下来,却还是嘴硬地朝宋倾叫唤:“干嘛干嘛?别乱指啊,我们可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拉倒吧,都男女关系了,还纯洁?!”   Bill顺手拿起一颗橘子砸过去:“宋大姐,你笑够了没有?”   “够了!够了!”   她急忙憋住了笑意,转头看端木白一眼。   他也眼底带着笑,无奈地看着她。   “太晚了,你们别在这里守着了,我睡一觉明天起来就没事了。你还让他们过来做什么?”   她忍不住朝端木白嘟嘟嘴。   他低笑一声,解释道:“我手头正好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暂时不能在这里守着你了,让他们知道,也好这边有人照顾你!”   她一愣,顿时有些不舍得离开他,可还是淡定地点头:“也好。你要离开多久?”   “两三个月吧,法国那边有点事,我今晚就走。”   “这么急?”   “你安心养病,下一期节目想拍就去,不想拍就毁约,有我呢!”   宋倾顿时感受到了满满的男友力。   唉,她都觉得自己最近变得有点任性了!   都是被他给宠得!   “好哒。”   她娇嗲地答应了,额上被他轻轻一吻,目送着他疾步离开了。   Bill被她那一声“好哒”苏得打了半天的冷战。   “宋大姐你能别这么嗲吗,正常点,说人话。”   她立即简单粗暴地翻了个白眼:“好了,你可以带着你的女票滚了,你宋大姐我要睡觉!”   Bill立即一手捧心做心碎悲愤状:“宋倾,你!花花,揍她!”   花花自然是不敢的,只有拉着咋咋呼呼的Bill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关了灯,她却不困,有些奇怪,端木白这个时候去法国,是出了什么事?   …………   端木白出门后,电梯一路直达停车场,杨新铸和小七已经在车上等着他了。   “三哥,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嗯。”   他眯起眼睛,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小七看他一眼,忍不住问:“宋小姐好了?”   杨新铸立即白他一眼:“会不会说话?应该问,宋小姐没事了?”   端木白无暇教育小七怎么说话,只是淡淡地点头:“她已经没事了。那边有什么消息?”   “老爷子住进了医院,二哥的人倒是不用担心,就是五哥和娇姐那里,都得到了消息,咱们要不要,多做点准备?”   端木白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眸底神色森寒:“当然!老爷子一直都喜欢老五,这几年老五和娇姐勾结,想瓜分了我这里。这一次,如果让他们中任何一个得到东南亚,我们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杨新铸冷冷一笑,娃娃脸上神情却是格外的阴狠。   “娇姐好对付!咱们把那个姓冯的绑了就行!可是五哥那边,咱们这些年都没拿住他什么把柄……”   端木白皱了皱眉,又闭上了眼睛假寐起来。   过了许久,他才轻声说道:“是个人都会有弱点,用心找,总能找到!”   小七点点头:“是。”   “姓冯的绑了吗?”   “已经叫人去办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让过去的兄弟注意,不要伤了姓冯的那个女儿,尤其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孩子留着有用!”   “好嘞。”   小七立即掏出加密过的手机,给手下布置任务去了。   而就在端木白朝机场疾驰而去的时候。   宋倾在病房里躺了一会儿渐渐有些困了。   忽然,她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门口。   病房的门把手被人缓缓拧开。   两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高大男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宋倾立即闭上了眼睛装睡。那两个人走进来之后先是看了一眼宋倾,见她睡着了,有一个人低声说了句“睡着了,小心点”,两人就一起朝病床边走来。   宋倾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听着耳边的脚步声,当先一个人走到病床边停住了,有布料的摩擦声传来,他在掏什么东西。   就是这时了!   她突然睁开了眼睛,迅捷无比地一脚踹了过去,同时整个人借着反弹的力气朝病床的另一边弹跳过去。   “啊!”   男人低叫一声,被她吓了一愣。   她落在了沙发上,顺手抄起沙发上硕大的抱枕,朝当先那个男人砸了过去,随即抓了病房里那个挂衣服的衣架子,一把拆了上面的铁钩,就要上前去和那两个该死的男人打一架。   噗!!   空气里传来什么东西激射出来的声音。   她立即觉得肩膀上一疼,像是被虫子咬了似的。   低头看去,一个飞镖似的东西钉在她的肩头,一阵酥麻感迅速地从伤口向四肢满眼而来。   她知道自己中招了,想张开嘴巴大叫,可是舌头已经一刹那就僵化了,能发出来的声音也只有“呃呃”的单音节而已。   “妈的,早叫你用麻药你非不听!差点出事!”   “好了我错了,赶紧把人带出去吧!”   宋倾被那个刚才被她踹了一脚的男人接住,顺手就放在了他们身后的推床上,麻利地拿白色的床单盖住,她借着走廊上的灯光,只能看见是两个浓眉大眼的男人,她并不认识。   是谁又要绑架她?   妈蛋,她是今年命犯太岁了吗?   两个男人身上居然还挂着医院的工作证,大模大样地推着她上了电梯,到一楼后大模大样地从医院的后门走了,将她抬上了一辆火葬场的运尸车。   宋倾浑身不能动,却还是感觉得到身边那一阵阵刺鼻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喂?我们得手了,你们准备一下……好,待会儿见……”   身边有男人在打电话,随即,她脸上的白布被揭开了。   两个男人还是戴着口罩没有露出本来面目,其中一个人皱着眉看她一眼,朝另外一个人说:“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们这女人会拳脚的?”   “新闻好像是说过这女人一直在练近身搏击,我以为是作秀呢,哪知道练得还不错。”   “呼,还好你带了麻醉枪!要是抓不到她,让医院里的人发现了,五哥还不得杀了咱俩?”   这人刚说完这一句,头上就立即被另外一人啪地砸了一下。   “闭嘴!”   两个男人立即警觉地不再多说了。   宋倾眼珠子咕噜噜地乱转,心里惊诧不已。   五哥?   该不会是端木白之前说过的,三山会的老五吧?   车子在黑夜里疾驰了不多久,就忽然停了下来,两个男人走下去,随即,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走上来,将宋倾拉起来,扛在了肩头。   她在这过程中极力地去看四周的地点特征,可惜是深夜里,这一出停车的地方居然连个路灯都没有,她黑夜里不认识东南西北,睁眼瞎了。   有些泄气地被那黑衣人扛着走到另外一辆黑色的轿车边,她被粗暴地甩到了后座上。   那黑衣人一路默不作声地迅速发动了车子。   宋倾急的额上都出满了冷汗。   这些人一路做得这么隐秘,刻意等到没有路灯和摄像头的地方把她换下来,一定是打着挟持她的主意。   他们费这么大劲,应该不是为了弄死她。   倒像是把她秘密带去什么地方。   可是端木白去了法国,她就被挟持了,他要是回来了找不到她,该怎么办?   “额……额……”   她舌头僵直,却还是能表达自己的愤怒,瞪着那个开车的该死黑衣人。   他被吵了半天,终于有点意动,慢慢地停下了车子。   宋倾一喜,这是要和她说话了?   哪知道那黑衣人淡定地从车子前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麻醉枪,回身对着宋倾的肚子就打了一枪。   宋倾哀嚎一声,晕了。   你妈蛋啊!   ☆、088 打死算了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身边天旋地转,那种眩晕恶心的感觉,难受得她连翻身都觉得费力气!   耳朵里嗡嗡地,脑子涨疼,脑颅像是要从内到外炸掉了的难受。这种感觉告诉她。她应该是在飞机上。   背后传来哗啦一声,她突然坐起来,警惕地看过去。   一个带着棒球帽的男人正靠在她背后的座椅上淡然地翻杂志。   她无意间瞟了一眼那杂志上的内容。哟呵,花花公子,真有闲情逸致,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看这种杂志。   他听到宋倾醒来了,连头都不会,只是低声笑着说了句:“三嫂醒了?”   宋倾从座椅上走下去到了他面前。   忍不住愣了一下。   这个男人真是太年轻了,一张健康的麦色的脸,看上去像是未成年少男,一双眼眸甚至还带着点懵懂地静静回望着她。   宋倾一开始的愣神之后迅速恢复了冷静:“你叫我三嫂?这么说你就是老白同志总是提起的老五喽?”   他眼神明灭不定地看着她笑,点点头。   宋倾忍不住被他这副邻家小鲜肉的模样晃花了眼。   这哪像是一个黑色组织的大佬级成员啊?   这副容貌太有欺骗性了。唇红齿白,眼神朦胧无辜的,一眼看上去还有点呆萌呢,像极了娱乐圈最近特别火的某个小鲜肉男星。   他嘟嘟嘴。不满意地对她说:“三嫂干嘛叫我老五?这个老字把我叫得太成熟了。三嫂还是叫我楚堃吧!或者,三嫂要是喜欢的话,叫我小堃也是可以的!”   宋倾呵呵一笑,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忽然目光落在某一处,眼神一闪,朝他那边走了过去。   她在他对面的座椅上坐下,看了看四周的布置,宽敞的空间,豪华的设施,真皮座椅,顶尖音响,美女乘务员。   这是私人飞机。   “你让人把我从医院里绑架出来,这是带我去哪里?”   楚堃放下手里的花花公子。嘟了嘟嘴,好像对于她的这番话很委屈似的。   “我就是想‘请’三嫂来做客而已。三嫂以前一直在克利夫兰,没去过新加坡吧?”   宋倾一听。顿时有些着急。   她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呆萌好像人畜无害的小鲜肉:“你不要说什么请我去新加坡旅游的话,小心我扁你!”   她突然站起身握着偷偷拿到的一把叉子朝他冲过去。   刚站起来,却浑身一僵,乖乖地又坐下了。   楚堃淡定地晃了晃手里已经上膛的枪,一脸无奈又委屈的表情看着她。   “三嫂这么凶悍,三哥都没有意见的吗?我以前不知道,原来三哥好这一口!”   宋倾被他奚落得冷了脸,瞪他一眼,转头看着窗外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试图反抗,对方的武力值太强大,她再不老实,等于找死!   虽然她很确定他绑架她,是为了威胁端木白,可是她也很确定,一旦把对方惹急了,她被撕票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她已经远离了国土,不远处就是新加坡了。   她没有证件没有电话,就算现在楚堃愿意放了她,一时半会儿的,她也回不去。因为她连大使馆在哪里都找不到!   “三嫂,我们快到了!”   “你抓了我想威胁老白同志为你做什么?”   楚堃认真的想了一下,脸上神情迷茫又可爱,她却知道,这就是一朵漂亮的毒蘑菇呢!   “那要看三嫂你在三哥心目中,值得什么价位了!”   宋倾冷冷地瞥他一眼,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她有些晕机,正难受着呢,心情很不好,不想和他再多说了。   楚堃见她老实了,也爽快地收了枪,锁上保险,拿着这把乌洞洞的手枪在手里把玩。   先是用一脸无辜的表情看了看宋倾,随即笑了:“三嫂,我听下面的人说,你和三哥是几年前就认识了?结果你生了孩子之后失了忆把三哥忘得干干净净?这么神奇的经历,是怎么做到的?”   宋倾一听,顿时脸色变了!   “你说什么!”   楚堃一看她这脸色,顿时乐了,一张呆萌的娃娃脸笑起来竟是比恶人还恶人。   “怎么的?这番话让三嫂也很惊讶吗?”   难道她连自己生了孩子的事情都不知道?   “什么孩子?你怎么知道我生过孩子?那么,孩子呢?”   楚堃一看她满脸的惊诧,不像是伪装出来了,她如果能在刹那间把演技发挥到这种程度,简直是神了!   他恶劣地笑笑,忽然抬手把头上的鸭舌帽脱掉了,露出蹭光瓦亮的脑门来。   宋倾本来浑身紧张地瞪着他,忽然看到这么硕大的一个光头,只觉得头顶像是有一群乌鸦飞过,你妹啊,这么清秀帅气的小伙子,干嘛剃光头?   他抬手在脑门上抚了抚,朝她眨眨眼,笑着说:“三嫂,你自己生的孩子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吗?还用得着问我吗?”   宋倾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答案,心里微痛:“是七七,七七的妈妈是我!”   怪不得!   怪不得自己肚子上会有那么一道狰狞的伤口。   怪不得端木白从一开始就带着七七接近她。   怪不得……   她会爱上他,原来早就爱上过吗?   她想通了一切,反倒没有那么难受了。   楚堃盯着她的神色看了半天,才笑着点点头:“原来你真的不知道!我这个三哥啊,可真够行的!”   她白他一眼,看着窗外不说话。   宋倾心里不是不责怪端木白的,这样大的事情,居然不告诉她。   她每天看着七七,心里都在可怜那个孩子这么小就没了妈妈,端木白怎么可以这么对她们?让她们相认,不是好事吗?   为什么要隐瞒?   还有,她过去的记忆里没有端木白,也没有自己怀孕生子的片段,说明在她出事的很短一段时间里,她才和端木白有了亲密关系!   或许这其中还有些她不知道的细节,才让端木白在再次相见之后,选择保留秘密。   她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她眨眼的动作一扇又一扇,像极了浓黑的鸦翅。   楚堃看着她的侧脸,撇撇嘴,不得不说,他那个三哥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这女人虽然第一眼看上去,和娱乐圈那些浓妆艳抹的女明星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仔细品味,却大不一样的!   她凑近了一看,就知道是读过书的女人,举手投足间,都有着良好的礼仪修养,一颦一笑,站着,坐着,都看得出有着良好的教育背景。   他想到手底人查到的资料,对这个女人有着很大的好奇,见她迅速从惊诧失神中恢复过来,看上去又是那么镇静。   有意思!   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朝她挑挑下巴:“三嫂,三哥去法国了,是吗?”   宋倾回头看他一眼:“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你是三嫂啊。”   “对不起,我只是端木白的女朋友,和您的三嫂,还有点差距,别乱叫!”   楚堃哈哈一笑,笑着笑着,忽然捂着嘴轻轻咳嗽起来。   宋倾奇怪地看他一眼,只见他的咳嗽声越来越沉闷,带着轻微的杂音,听上去不像是一般的嗓子痒啊!   她忍不住坐直了身体,灼灼地看着他。   楚堃咳了半天,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捂住了嘴,身边那漂亮的乘务员立即端着一杯水和一小碟各色的药片过来递给他。   楚堃当着她的面,把一堆药片一口闷了,连水都没喝,就摆摆手,那乘务员乖觉地走了。   宋倾冷眼看着他,见他吃完了药,神态慢慢地恢复了正常,才嗤笑一声,转过头继续朝外看风景去了。吗叉团扛。   楚堃本来还做着准备她会问点什么呢。   哪知道这女人比他想得要沉得住气,居然还就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他等了几分钟,等到她都快闭上眼睛睡着了,才忍不住轻笑一声,主动开口了:“三嫂,我知道三哥他去了法国。没关系,咱们去新加坡看看风景。等到那天三哥愿意让你回去了,咱们再回去!”   “你们还把七七怎么样了?”   楚堃轻轻地咳嗽一声,笑着摇摇头:“三哥把他的宝贝女儿保护得太好,我要是能得手,还帮你做什么?女人如衣服,闺女是亲骨肉,你说哪个更有价值?”   宋倾冷冷地看他一眼,哼一声,没说话。   她虽然和端木白现在爱意正浓,可是她也知道,楚堃说的没错,一般男人的思维都会是这样,女人如衣服!   所以,她并不知道端木白愿不愿意为她付出什么代价,所以她要想办法自己逃出去才好。   既然楚堃暂时对她没有怎么样,她还是得尽力拉拢了关系啊!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才好看一点。   看了楚堃一眼,轻声问他:“你生病了?”   “是啊,所以你看,才弄了这么个光头造型,怎么样?”   她一愣,顿时猜到一个让她惊讶的结论:“你得了癌症?”   “是啊,小细胞肺癌。”   她惊得瞪圆了眼睛。   一个黑道的五当家,要钱有钱,要势力有势力,结果还是逃不过病魔的折磨吗?   “你在可怜我?”   “哦,那倒不是,只是在想,你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这么折腾做什么?”   老老实实养病不好吗?   楚堃躺在座椅上,没有搭理她的问话,只是淡淡地看着窗外渐渐接近的城市风景。   “我们到了!”   飞机缓缓地降落。   宋倾颅压又升高了,捂着耳朵难受地哼唧。   等到着地了,她脸色也苍白如纸出了满头的冷汗。   四五名穿着清一色黑色衬衫西装的壮实男人过来,几个人保护着楚堃,两个人看押着宋倾,迅速下了飞机。   她抬头看去,只见是一个小型的机场,场子里停着的都是一些豪华却低调的私人飞机,机场旁边,停着一队乌压压的救护车,楚堃一下飞机,就被一众人扶着上了救护车,宋倾也被带着上了救护车。   呼啸着朝市区里看去。   楚堃一上车,就有一众医生护士,说着流利的英文,将他全身迅速贴上仪器。   宋倾看着他,暗想,原来他是来这里治疗的,顺带着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她冷眼看着这一切,不自觉地有些同情他。   楚堃本来面无表情地任由医生护士摆弄着,一转头看见她的眼神,愣了一下,一瞬间不知道怎么的,心底生出一阵恼怒来!   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同情他吗?   他忽然愣了脸色,朝她一指:“你给我下去!”   宋倾愣了,转瞬怒了。   “什么?”   “下去!”   “这是在车上,我能下哪儿去啊?”   救护车却立即停了,一个黑衣人沉默地打开后门,伸手把她扯过去扛在肩膀上,转身就走。   “唉,唉,楚堃,你他妈什么意思啊你……我招你惹你啦?”   救护车的门却啪嗒一声关上了。   楚堃脸色苍白地闭上眼睛,把她撵下去之后才觉得好受多了。   宋倾叫了两句之后,被扔到了后面一辆SUV上,立即老老实实地不再闹腾了,她现在摸不清楚楚堃的性子,这货目前看来有点喜怒无常,惹不起。   车子重新启动,一路到了医院里。   新加坡的医院环境比国内的好,毕竟人少。   楚堃自然是住在贵宾病房里,宋倾也被带到了病房里。   楚堃只一句话:“照顾我,就你这一个女人。”   她心底憋屈了一下,想发怒,可是转念一想,和一个癌症患者计较什么呢&   她娇笑着朝他点点头:“好的,五爷。”   她去倒了水,递到楚堃嘴边,笑得妩媚极了:“五爷喝水吧?”   楚堃瞪着她,就着吸管还真喝了大半杯水。   她又去削苹果,拿牙签叉了一小块,递到楚堃嘴边:“五爷吃苹果?”   “五爷看电视吗?”   “五爷闷不闷,我给你跳舞?”   “五爷你翻白眼做什么?是不是舞不好看?我给你唱歌……”   “五爷您怎么又咳嗽啦?是我唱歌难听嘛?”   楚堃咳得有些收不住,气急败坏地捂着嘴,伸手指着她的鼻子,淡淡地说:“你给我滚出去!”   宋倾立即娇笑着,学着古代宫廷里的行礼姿势,朝楚堃弯腰行了一礼,娇笑着说。   “唉,好嘞,五爷您睡吧!小的告退了!”   楚堃捂着肺,几乎吐血。   真想叫人把她打死在这里算了……   ☆、089 肺移植   宋倾被绑走的当晚,端木白就察觉到不对了。   他上飞机前给她发了条短信,然后就开了飞行模式,按理说,她只要看见了,就会立即回复。等到他一下飞机,就能看见了。可是并没有……   他下了飞机,打开手机等了几分钟。刷刷进来好几条信息和邮件,都是工作上的事情,独独没有宋倾的消息。   杨新铸看着他神色不对,忍不住问:“三哥,怎么了?”   “打电话给Bill问问宋倾那边什么情况,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杨新铸忍不住就笑了:“三哥,咱们离开才七八个小时而已,说不定是宋小姐还在睡觉呢?”   他可记得那女人睡懒觉是一绝,曾经创下正常状态下酣睡十四个小时的记录呢!吗叉记才。   “不太对劲,现在是非常时期。谨慎点为妙,你记得联系他们。”   “好,咱们直接去医院吗?”   “嗯,去医院。”   端木白又给宋倾的手机发了几条短信。一路上仍然没有回音,他看着巴黎有些乱七八糟的马路,皱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车子一路驰到了医院,医院是三山会创立的私人医院,端木白的车进了员工专用停车场,一路上了住院大楼顶层,他边走边换了一身的装束,脱了拘谨的西装,只穿着一身白色衬衫,又将一头一丝不苟的头发打散,软绵绵的,让他整个人的气质立即变得温软和气起来。   走廊的尽头,一间病房门口。有四名保镖在冷冷地站岗守卫,看见他疾步走来,一名保镖立即低头走进病房里去汇报了。   端木白刚走到房门口。房间的门就在这时地一下打开了,一个化着复古妆容,穿着中式旗袍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意味深长的微笑,看着端木白笑:“就知道你会第一个到!”   端木白站在她面前,脸上神情不由自主地绷紧着,双唇抿成一道凉薄的线。   “娇姐你来的才是最快的!”   被他喊作娇姐的,就是三山会总头目董华的亲妹妹,董娇。   她听着端木白的话,捂上嘴巴哈哈娇笑着说:“几年不见,小白还是这么不会开玩笑。我看你也别进去了,大哥他刚刚吃了药睡下了。”   他目光扫了一眼门口的几个保镖,都是董华自己的私人保镖,没有被换掉,看来董华目前还有清醒的意识,不至于被人控制。   “我在这里等大哥醒来。”   董娇像是早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了,听他这么说也没再阴阳怪气地说什么,只是低笑一声,说:“那就随你,我可要回去倒时差了,这人啊,年纪大了就不能在这呢熬着,对皮肤真是不好的。小白啊,你就在这里守着吧。咱们回头再聊……”   她风情万种地朝端木白眨眨眼,伸出涂着紫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佻地点在端木白的胸膛上,看到他脸色成功地变得冷硬起来,她才嘻嘻笑着,摇摆着腰肢,走了!   端木白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皱起眉头。   杨新铸跟了他许多年,自然看得出来他这一刻心情很不好,哦不,简直可以说是糟糕到了极点。   “三哥……”   他忽然冷哼一声,抬手把自己身上的衬衫脱了,一边往病房里走,一边把那件被董娇摸过的衬衫甩给杨新铸:“拿出去烧了。”   杨新铸急忙一把抓住那件衣服,也有些嫌弃地撇撇嘴,点头答应了。   端木白带着小七径直进了病房,门口的保镖们没有阻拦他,一来呢,是知道拦不住。   二来呢,这些保镖也是有些心思的人,知道现在董华病危,这些大佬们中的某一个将来就有可能是三山会的一把手,他们还要继续讨生活呢,当然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端木白进了病房。   满屋子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看向病床上躺着的一脸憔悴的董华。   董华看上去苍老许多,明明只是五十岁出头的人,现在看上去倒像是七十多岁的老大爷。   他走到病床前,轻轻坐下来,看着董华,叹了口气,静静地守在病床边,不打算再离开。   等他坐下来,安静了之后。   病床上原本看上去是在昏睡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他。   “小白,你来啦?”   端木白一愣,随即有些狂喜地看着他:“大哥,你醒啦?”   “嗯,没有睡着。你刚到巴黎?”   “是!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董华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自己手上扎着的输液针上,抬手晃了晃,无奈地说:“不行了,人老了!早些年为了赚钱,自己也染了毒瘾,好不容易戒掉了,又得了这种病!”   端木白看着他,无能为力。   董华得的是艾滋,挣扎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快要撑不住了。   董华看着他的神色,忍不住哈哈一笑:“你这一副表情我可不喜欢!老子现在还能喘气呢!”   端木白转瞬笑了起来,点点头:“嗯,我错了。”   “老三,你在华东那一片,做的很不错!”董华忽然抬起手拍了拍端木白的肩膀,看上去很欣慰的样子,“你和小堃这些年各自都发展得不错,不用我为你们操心,我很高兴。”   “老五还没有过来吗?”   “他么,估计在忙着,你陪我聊聊天,咱们不聊帮派里的事情了,我最近看上一名模,咱们来聊聊怎么泡名模……”   端木白淡淡地点头:“好!”   …………   楚堃的确是在忙着。   他这一次来新加坡,就是来做肺移植的,全世界撒网搜寻了这么久,他终于在黑市找到了合适的配型,为了这个肺,他还不得不和人结盟,做了绑架女人这种低阶的勾当。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绑架宋倾这个女人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宋倾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尤其是当她第四次将他手背上的针头扯下去之后。   “三嫂,就是让你帮着换一下输液袋而已!你一定是故意的!”   他委屈地,泪眼汪汪地,看着宋倾。   宋倾顿时暗骂一句神经病!   好像昨天那个突然发飙把她赶出去的人不是他似的。   她的确是故意的,她在试探楚堃的脾气发作模式,也在探寻他绑架她的目的。   “五爷,您明天就要进手术室了,我能出去逛街买点衣服吗?”   她要尽快刺探清楚附近的情形!   ☆、090 死穴和脉门   楚堃萌哒哒地抬头看着她,眨眨眼,笑了:“三嫂出门肯定不认识路,还是不要去了。我让人给三嫂拿一些样板过来,三嫂喜欢什么样式的衣服鞋子,只管定做就好了。还需要劳累你这一双大长腿出去逛街吗?”   说完,又忽闪着睫毛浓密的大眼,看着宋倾。虽然看上去呆萌可爱,眼底的神情却让宋倾顿时明白了:他不会放她出去走动的。   她只觉得含着一口血似的,恨不得喷他一脸。   这个楚堃,绝对是有些恶趣味的变态。   别的变态喜欢用残忍手段折磨人。他倒好,喜欢对人一脸无辜地恶意卖萌,你要是真的不小心被他萌翻了,那就等死吧!   变态!   太变态了!   宋倾忍着心里的腹诽,朝他娇媚而阳光地笑:“我这一双大长腿要是总不运动,会发福的呀!”   楚堃:“这个简单!毕畅,给咱们的三嫂弄一台跑步机来!”   宋倾一听,立即撇撇嘴:“跑步机?这也没地方放吧?”   楚堃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看她:“有啊,就摆在我这病房里!三嫂,我做完手术休养的时候肯定无聊,这里摆一台跑步机,你每天跑步给我看,是不是很棒的主意?”   宋倾看着他那张漂亮的鲜肉脸,脸上虚伪的笑容终于破功了,冷冷地看着他:“楚堃。你玩我呢?!”   他大眼忽闪忽闪的,说:“是啊!三嫂,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吗?特别贴切!”   宋倾耐着性子,咬牙切齿地问:“请问,哪句话啊?”   “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啊!”   宋倾:“……”   …………   宋倾在经历要跑步给楚堃看的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打击时。   靳南也在邺城市监狱里,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磨难。   这种磨难,也是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打击。   他在浴室里,对着水龙头冲洗身上沾染的鲜血和秽物……   他进来的第一天,就被那个被称作亮爷的狱霸看上了。   监狱里不乏各种长得凶神恶煞的渣滓们,却很少有像他这样白面斯文的男人进来。在一群逞凶斗狠成性的男人中。他就显得gay气十足,让人垂涎了。   这一天,他终于还是被亮爷带着一帮麾下的喽啰们堵在了浴室里。   亮爷虽然长得身材矮小瘦黑,却是个手辣心黑的货色,堵了靳南,却不立即霸王硬上弓,他自觉是个有些身份地位的人,但凡是个有身份的人,就不爱干那种强迫人的事情!   于是他带着三十几名脱得精光的弟兄,把脱得精光的靳南堵在了浴室的一角,站在靳南面前,抖了抖自己的肌肉,礼貌又客气的问靳南。   “靳大老板是吧?我看上你了你要不要从了我?”   靳南从进监狱第一天被亮爷带着手下围住上蹿下跳地观看了一回,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他也从狱友的耳朵里探听到了一点这个亮爷的资料。也知道这人是故意杀人罪入狱,但是是因为受害人在在强奸他老婆,被他撞见,于是受害人的全家被他一怒之下几乎灭门,唯独留下一个襁褓里的孩子没有杀害。   亮爷被判刑三十九年,几乎等于要老死在这监牢里。   所以亮爷在狱中积极地发展新的兴趣爱好,开始搞基了。   他搞基也是有些品味的,不爱那些形容猥琐的彪形大汉,就爱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可这叶城监狱里,小鲜肉实在太他妈少了,他在这号子里蹲了七八年,统共就见过靳南这么一个上等货色,憋了好几天,终于憋不住,行动了!   靳南虽然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双性恋,半弯半直的。   可是基佬的眼光一向都是挑剔的,他看不上这个亮爷,一开始当然是拒绝的!   “我要是不从呢?”   “你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吗?要么,被亮爷一个人上,要么,我们大家一起!”   他想反抗,可是人家带了几十名弟兄围住他,要么,被亮爷一人爆=菊,要么就被几十名弟兄一起轮番上,他想在这监狱里安安生生地活下去,只有妥协了。   他浑身光=裸,带着热腾腾的水汽,精壮的身材,六块腹肌,倒三角身材引得亮爷一步步朝他逼近。   他忽然一伸手,指向亮爷的下=体,苍白着脸色,说:“你!只有你!让他们出去!”   亮爷顿时乐了,有点脾气,知道妥协卖乖,有意思,他喜欢!   “好好!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那些赤=身裸=体的弟兄们顿时不乐意了:“亮爷,我们还没有洗澡呢!”   “滚出去!你们平常也不怎么洗澡!滚滚滚!”   那些人嘻嘻笑着,转身走到了旁边另外一间小一些的浴室里去了。   两间浴室之间只有一道薄皮铁门隔开,他们一走开,亮爷看着铁门关上,立即搓着手就要去拉他的手臂。   靳南眼角余光看着铁门那边层层叠叠的腿脚,看着亮爷,抿着唇:“你想怎么来?”   “当然是你背过去啊!”   靳南暗暗咬牙,忽然朝他笑了:“难道不想知道,你背过去是什么滋味?”   亮爷一直都是攻,哪里知道做受是什么滋味?   要是别人跟他说这话,他一定早就打死对方了,可是面前是靳南,他就有些心动了!   靳南继续循循善诱,一手按在了他的胸膛上,低声说:“不如,咱们换着来?”   亮爷立即两眼一亮:“好好!你先转过去,来吧……”   他一把将靳南按着靠在了浴室墙上,靳南一把抓住了面前的水管,任由这个男人粗鲁迅速地玷污了他的身体!   他看着水管上的泥污,恨恨地抬手抹干净了。   他现在,干净的程度连这个水管都不如!   可是,他要活着出去!   …………   端木白在医院里陪着董华聊了半天的名模,他心知,如果是没得病的时候,董华或许会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用一卡车的钱甩给那个名模换来一夜风流。   可是现在,董华接连着说上一个小时的话都会累得气喘吁吁,哪里还有那个心思?   他只是想岔开话题,不想端木白去提及东南亚的控制权而已。   法国这边,是老二的,端木白无心抢夺。   可是他现在和老五一个夺了华东的暗里控制权,一个得了华南。   谁得了东南亚,就能一步步侵吞对方的势力。   可是董华不提,他也聪明地没有逆着他的意思非要提起。   这一晚,他守着董华在病房里休息,到了第二天一早,董华突然呼吸暂停,情况非常危急,医生们急救了许久,终于将他的情况稳定下来了。   董娇直到事情都结束了,才挽着一个高大英俊的法国男子来了医院。   她看上去春风得意一脸媚态,看来昨晚被这个外国帅哥伺候得不错,甚至还微微一手捂着腰,娇笑着走进病房,见医生和护士围在病床前,才立即变了脸色,急道:“怎么了?”   “呼吸系统衰竭。”   董娇上前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看见董华还在借着呼吸机维持正常的呼吸,最起码没有在她不在的时候挂掉!   “没事就好!你守了一夜吗?”   端木白点点头,眼底带着点点的疲惫。   他守着董华,不仅仅是因为想要东南亚的控制权,最重要的是,董华在他人生最艰难的时候救了他,虽然把他带上了黑道这条不归路,可是董华毕竟是他的恩人,没有他,他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哪里还会遇到宋倾……   想到宋倾,他才微微皱起眉头,她一定是出事了,不然不会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往常她都是恨不得五分钟给他发一条消息告诉他她在做什么,表达自己的思念。   可是这一天一夜,她没有任何消息。   他朝董娇淡淡地看一眼:“大哥这里你先守着吧,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董娇媚笑着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复古发型,朝他抛了个媚眼:“行,去吧。”   等到他发现自己的女朋友没了的时候,恐怕会发飙吧?哎呀,好久没有看到愤怒失态的端木白了,好期待呢!   她看着他的背影,高大精瘦,身材的每一处都是那么完美,啧啧,可惜啊,和当年比起来,这孩子如今变得太深沉冷淡了,不好玩!   还是老五那个萌娃娃好玩一点!   她笑眯眯地拍了拍身边的外国帅哥,一只纤长的小手不着痕迹地在他的下=体摸了一把,都说西方男人的那玩意很大,尝试了一下,果然不错!   她抬起脚朝他低声用法语说了句:“出去等我。”   金发碧眼的帅哥顺从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你们也出去吧!”   医生护士们把该用的药物都用上了,就一个个转身离开。   她走到病床边,低头看着已经苏醒过来的董华。   “大哥,还是不愿意给我吗?你告诉我,你的印鉴在哪里,我帮你拔了这些管子,给你一个痛快!怎么样?”   董华不能说话,甚至连动一动都困难了。   他浑身器官迅速地衰竭,眼见着没有几天好活的了,这样躺着像是一个活死人,更加痛苦,还不如来个痛快的!   他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看。   这可是他的亲妹妹!居然想亲手了解了他吗?   “大哥一定是在想,为什么我想要东南亚?”   她在病床边坐下,烈焰红唇一点点地靠近董华的耳朵,轻声细语地说道:“哦,大哥,我一直都忘了告诉你,老四在东南亚做的那些勾当,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的生意!你废了老四,却不知道,他只是我养的一条狗而已!”   董华浑身一颤,什么?   他的眼神带着不解,和愤怒。   老四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会遭天谴的,为什么背后的人会是她?   “觉得很奇怪吗?”   她抬手,用尖利的指甲戳了戳董华的脸。   他脸上的肌肉很松弛,被她一戳,立即起了一大片的印记,艾滋病人的皮肤啊,真是碰不得!   她嫌恶地收回手指,从手包里掏出一只卡哇伊的指甲刀,把那一个指甲给剪了。   一边剪指甲,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大哥啊,你的钱都要留给你的儿子女儿,送他们读名校,做命人!你什么时候想起我这个妹妹了,我好穷的,大哥,你看我,买了个庄园之后,口袋里就没钱了!跟你要了那么多回,你都不管我!我只有自己想办法挣啦!大哥,这都是你逼我的!”   董华眼神责备地看着她,他爸妈当年只生了他一个,董娇是他爸爸一次招=妓的产物,后来他爸妈去世,那个妓女也得了脏病,把董娇扔到了他们家门口。   是他一手把董娇养大,后来见她不肯好好读书,小小年纪就和他手里的混混搞到一起,还被人弄大了肚子,他才一怒之下,把董娇弄进了三山会里。   想不到这女人的野心这么大。   “大哥,你看,我可是你亲妹妹,东南亚反正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你把印鉴给我,合情合理,为什么还要继续藏着印鉴呢?”   董华狠狠地盯着她看,眼神带着责备和拒绝。   董娇低头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这些话,只有等到你说不出话的时候,才告诉你,你现在一定很难受吧?”   她忽然伸手按住了他的心脏部位,狠狠地一压。   咔嚓一声闷响,董华闷哼一声,浑身颤抖起来。   他的肋骨居然一下子就被她按断了,他现在浑身的器官都经不起任何一点外力的摧残,董娇这轻轻的一下子,简直要了他半条命,却不足以要了他的命!   这是在施虐!   他此时终于相信,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大哥,难道想受尽这种折磨再死吗?”   董华呜呜地惨叫着,嘴里插着管,惨叫声只能变成低低的呜咽。   “这次断的是肋骨,下一次断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呢大哥!”   她的手指一点点下移,落在了他的手臂上,眼神带着威胁。   他的骨骼现在脆得像是奥利奥饼干,轻轻一掰,绝对断成渣渣了!   董华在黑道上凶残了一辈子,可是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他其实特别怕疼!刀子割破手指,他都会疼得浑身颤抖。   董娇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会一点点地折磨着他。   “印鉴,在哪里?”   董华疼得脸色都青了,挣扎着不肯说话。   “还是不肯说吗?”   就在这时,病房外她带来的那些保镖被人制服了,端木白一脚踹开病房的门,手中加了消音器的枪直指董娇的脑门。   他神色看上去阴沉狠辣,像是处在暴怒的边缘了。   哟呵,看来是知道自己的女人被她给绑了?   “放开大哥!”   董娇就在他冲进来的一刹那,也迅速从大腿根拿出一把精巧的银色手枪,抵在了董华的脑门上,朝端木白娇笑着:“小白,想开枪打死我是吧?你可先想好自己还想不想见你的那个姘头了?”   端木白神色突变,盯着她,眼神中带着森寒的风暴。   “果然是你!她在哪里?”   “想知道啊,那就放下你手里的枪吧!你看,我现在握着你大哥的命,又捏着你姘头的小命,你有什么?”   端木白忽然朝她咧嘴,也淡淡一笑。   “娇姐这两天忙着和金发帅哥风流快活,想必没有打电话给您的‘姘头’吧?”   董娇脸色变都没变,就娇笑着问:“哎呀,你说的是哪个啊?我的姘头可多了去了!你要是不说名字,我哪里知道你说的是谁?”   “当然是你从少女时期就仰慕的,某个化学系教授!”端木白晃了晃手里的枪,见她果然脸色立即变了,才低笑着继续说,“我记得曾听人提起过,娇姐年轻的时候曾经被人搞大过肚子,那孩子你生了,却没有放在身边养。你将那孩子给了她爸爸,是吧?”   董娇脸上的媚笑终于维持不住,她怀孕不是什么秘密,可是那孩子的身份却是最大的秘密,她瞒得那么好,怎么会有人知道?   “你……你想说什么?”   “娇姐,你看,我也捏着两条人命!咱们二对二,不如大家收了枪,好好送大哥一程!至于别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   董娇想到冯远和冯楚楚,暗恨咬牙:“我在他们身边派去保护的人呢?你怎么处理了?”   “娇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他在病床的另一边坐下,看了一眼董华脸上的印子,眸色一寒,随即朝董娇晃了晃手里的枪:“娇姐难道还想这么说话吗?”   董娇撇撇嘴,收了手枪。   反正冯远人在端木白手里,她就算杀了他也没用的。   她恨恨地瞪他一眼:“你最好让你们的人不要动他们一根汗毛。”   端木白冷冷回答:“那要看我的人,汗毛有没有掉!”   “哼,她好得很!”   “那就好!”   他转头看了看董华,回头朝门外喊了句:“把他们都弄出去关起来。”   “是,三哥!”   端木白这才低头跟董华说:“大哥,你怎么样?”   董华朝他眨眨眼,眼底神色带着淡淡的感激。   端木白转头看董娇:“娇姐,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还是出去待着吧。这病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董娇恨恨地看他一眼,随即一跺脚,转头离开了。   到了门外,柱子忽然一伸手拉住了她,低头在她大腿上一摸,把那把精巧的枪给卸了。   董娇看着柱子,神情冰冷,随即娇媚一笑:“哟,柱子,占你娇姐便宜呢?”吗在向圾。   说着话,抬手就要在他脸上摸去。   柱子立即一脸冷淡地躲开了。   “哟,长大了,不理你娇姐啦?”   她咯咯咯娇笑两声,见他虽然躲开自己的手,却并没有从门边让开,这意思,是想拦了她?   “小白,这是什么意思啊?想扣了我?不说别的,老二能答应?”   “柱子,让她走。”   “可是三哥……”   “让她走!娇姐,我希望你想清楚,要不要把我的人尽快交还给我。”   “我要东南亚的控制权!”   端木白看着她的脸,忽然低声笑了笑,居然点头:“好!”   “这么爽快?”   “娇姐想要,就拿去好了!”   一个印鉴,死物而已,有什么好抢的?   东南亚那么大一块肥肉,可不是一个印鉴就能吃得下去的!   董娇反倒有些拿不定他的意思了,这么爽快,是留了什么后手吗?   “小白,你现在长大了,都变坏了!”   她再次恢复了一脸媚笑,转头摇摆着蜂腰肥臀,走了。   杨新铸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脸色难看,这个女人,总有一天要死在他手里才行!   端木白却无暇关心杨新铸的心思。   他坐在病床边,几乎不敢去看董华的脸色,他的皮肤呈现一种回光返照的红润,他知道,被董娇折磨了这一回,他已经快不行了!   董华拼力抬了抬手,示意端木白。   “大哥,是要拿你的手表?”   董华眨了眨眼睛。   他小心翼翼地把他手腕上的那一块机械表拿下来,递到了董华面前:“大哥,这手表……大哥!!!”   董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心里一惊,碰了碰他的手臂:“大哥!大哥!”   “大哥怎么了?”   杨新铸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看着病床上的人,那和他记忆中心狠手辣的大哥,一点都不像。   整个人已经瘦脱形了,闭着眼睛,看上去很祥和。   看来,已经走了!   “通知二哥他们,大哥去了!”   杨新铸看着他手里的机械表,怔了怔:“三哥,这是……”   “这里面一定有东西!你去,照着这个型号买一个一模一样的表,要快!”   杨新铸接了那表,转身迅速跑开。   他捏着那块手表,摩挲一阵,暂时看不出来有什么玄机。   他只是坐在病床边,看着那个渐渐冷下去的男人,良久,淡淡地说道:“大哥,一路走好!”   他拉过床单,轻轻盖住了他的脸。   这么一个从小学教师一路摸爬滚打做到东南亚第一大帮派老大的枭雄,终于还是走了!   再辉煌的人生,也总有惨淡落幕的那一天!   人能做的,就是在活着的时候,珍惜拥有的一切。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绿地中晒太阳的病人们,叹了口气。   “Afra,等我!”   …………   楚堃接到越洋电话的时候,正在看着宋倾在跑步机上累的吐舌头,快成狗了。   他听完了电话那头的话,收了线,脸色阴沉地看着宋倾。   她一下子从跑步机上跳下来,看得出来他脸色不对,不由得奇怪地问:“又怎么了?”   “滚出去!”   宋倾顿时来了脾气,一掐腰:“哎我说楚堃,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喜怒无常总的有个度吧,你这么一会儿好一会儿疯的,内分泌失调……”   毕畅在听到楚堃吩咐的那一刻就走进来,没等宋倾骂完,就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拖出去了。   宋倾被楚堃这个变态逼得有些炸毛,她这些年被端木白训练出来的不动声色,好像到了楚堃面前,总是会轻易破功,如果她的外层包裹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罩,那么楚堃的喜怒无常绝对就是能戳破她伪装的银针!   “放开我!你放开我!毕畅你这死人,放开我!”   毕畅把她一路扛出去了,顺着医院的走廊朝前疾步走去,任由她惨嚎着。   反正那些医生护士也听不懂中文。   楚堃捏着手机,想了想,给他那个一直潜心修道不管帮中事务的二哥打了个电话。   无非是想请个假,说明自己在做手术不能参加葬礼。   他知道,董娇那边什么都没有拿到,宋倾现在成了他手里唯一的王牌。   按理说应该对她好一点!   可是一想到这一回,端木白那个家伙又赢了一局,他就怎么都无法平心静气。   董娇那个女人手里还捏着他的脉门,端木白又按着董娇的死穴。   一环扣一环,最憋屈的就是他。   只是喜怒无常吼一吼宋倾而已,有什么不可以!   他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光头,恨恨地想:要是能打死宋倾把尸体送回去就算了,该多好!   那个聒噪的女人!还敢骂他内分泌失调!   ☆、091 发出信号   冯远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边有人跟踪保护,这是那个女人的心意,也是那个女人对他的独占掌控欲,他不想拒绝,当然,也无力拒绝。   可是这一天。居然就是有一群彪形大汉闯进他的家门,大摇大摆将他们一家三口都捆了。   他才知道,原来董娇派来的那些人。也不是万能的。   他被扔上车,眼睁睁地看着这一群人把四具尸体扔进了面前那辆车里,车队轰然上路,离开了他居住的小区。   这一番动作。都是明目张胆,有的邻居在窗边看见了,被那些大汉冷冷地一瞪,乖觉地拉上窗帘纷纷躲起来了。   冯远看得暗恨不已。   往日里,他自恃是高级知识分子,有些清高,和这些人就算是在电梯里遇到了也不会主动打招呼,可就算是他太过高冷,这些人怎么能眼见着他们一家三口被绑架还能无动于衷?   他们的嘴巴都被胶布死死地贴上,只能呜呜地朝那些还亮着灯的人家喊叫着。   冯楚楚就算是嘴巴被封了,还是能尖声惨叫着,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喊叫,一点都不比往日里的嗓门低了。   “打晕她,真是吵死了!”   “可是上面交代了,不能伤她啊。”   “你傻啊!说了不能伤她。可没说不能打晕她!”   话音一落,立即有人用枪托砸在冯楚楚的后颈,她的惨叫才戛然而止,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那人如法炮制,把哭的凄惨的沈东宁也给打晕了。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出了邺城市的市区朝东郊驶去。   冯远的头脸被黑布罩住,只能极力去听着外面的声音,不远处好像有火车的鸣笛声,看来是经过了火车站附近。而邺城市最大的火车站就在他家的东面,看来是朝东走着呢!   四周的声音单一。到处都是车轮子飞驰的声音。   一车人并没有过多的交谈,只是偶尔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冯远只能判断出这些人只是想绑了他们,没想杀了他们。因为他们之前提到了不能伤了冯楚楚。   他被蒙着头,闷声闷气地问这些人:“你们是三山会的对不对?”   然而并没有人愿意去回答他的问题,车子里仍旧是一阵沉默。   冯远不放弃,拿出教书育人时的尽头来,自顾自地介绍自己和董娇的关系。   “她是你们三山会老大的亲妹妹,我是她最爱的人,你们绑了我,难道不怕她的报复吗?”   车子里又是一阵久久的沉默。   忽然,有人低声问了一句。   “能把他也打晕吗?”   “可以!”   冯远:“喂,我还没说完……”   头上顿时一痛,他也被砸晕了。   “妈的,跟唐僧似的。这帮读书人就他妈嘴皮子厉害!”   有人嘻嘻一笑,答:“那也不敌咱们的枪杆子厉害啊!”   车子里渐渐地恢复了安静。   他们载着冯远一路在城东绕圈子,绕到第五圈的时候,车子停在一家小饭馆门口,从车子走下一帮混混模样的人,去小饭馆里喝酒吃肉了。   谁也没有发现,另外一辆一模一样的车子半道里换了车牌,去了城西郊外一处再普通不过的民居里,将他们一家三口关押起来了!   …………   话说宋倾被楚堃再一次发神经赶出病房之后,对楚堃的性格更是有些摸不透了。   她只是暗暗腹诽,这货八成是双子座的,有双重人格,按理说,双子座的人和她这个典型的水瓶座应该能成为好朋友才对吧,不知道两人怎么就犯冲。   她被毕畅扛着远离了楚堃的病房,被塞进一个空置的贵宾病房,由两个人高马大的黑人保镖看押起来。   她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的情形,这一整层楼因为楚堃的入住居然就这么空置下来,分明是被包场了的节奏。   她走到窗户边,泄气地发现,窗子居然都是无法打开的,这一层的病房空气都是由交换机循环起来的。   想从窗子离逃走的计划,再一次破产了!   她虽然这两天一脸轻松惬意地和楚堃插科打诨,可心底的焦灼只有半夜睡不着的时候才最明显地表现出来了。   她想端木白,非常非常想。   也想七七,她的亲生女儿,她想回去抱抱她!再拉住端木白好好发泄一下她心里的怒气。   他骗了她,她却还是这么想他!   她有些泄气地坐在宽大豪华病床上,摩挲着自己的腕表,那是端木白送给她的礼物。   她定定地出了会儿神,忽然看着那块手表眼神一亮。   对了,她怎么就给忘了,这腕表当时她觉得特别喜欢,到Bill面前得瑟,被他嘲笑了一番。   然后,Bill拿着这块腕表,把后盖拆开,往表盘里加了样东西,还嘱托她,等到十万火急的时候,再打开后面的开关。   她突然激动地站起身来,在原地蹦了两下,才把到嘴边的欢呼尖叫咽下去。   这时候更要沉住气,不能得意忘形了!   她把手表翻过来,表盘的背面,有一个透明的,小小的塑料纸,软趴趴地贴在表盘上。   她警惕地看了看门口,没人来,她才小心翼翼地把那一小片塑料纸揭起来,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从表盘里抽掉了。   手表里传来轻微的咔哒一声响。   芯片有了电源,开始了工作。   她重新把手表戴好,随即若无其事地钻进被子里,准备睡大觉。   毕畅很快去而复返,现在门口看了看她,低声吩咐门口的两尊门神看好她,就转头去准备送五爷进手术室了。   刚刚得到消息,楚堃需要的肺已经在空运途中了,他需要立即进手术室开胸等待移植手术的真正开始。   毕畅回到楚堃的病房里,看着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忍不住红了眼圈。   楚堃还这么年轻帅气,人生似乎才刚刚开始,却已经被病魔折磨了许多年,寻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适配的肺,可以做移植了。   上天难道真的是公平的?   越是优秀顶尖的人,命运越是容易跟他们开玩笑吗?   楚堃咳嗽得撕心裂肺,胸口那种疼痛让他忍不住惨白了脸色。   一转头看见毕畅眼底的同情,他立即怒哼一声:“她还是那么老实?”   “是,在躺着睡懒觉呢。”   楚堃嗤笑一声,心里不自觉地有些失望。   一开始因为这女人是端木白公开关系的女朋友,他就自发地以为这女人是个很特别的女人,她也确实漂亮,也聪明。   可是都这么几天了,她居然能一直老老实实的,让他觉得有些无趣。   就像是猫抓了老鼠之后,本来打定主意在老鼠激烈反抗的时候好好玩弄一番的,哪知道这老鼠居然软绵绵的不逃跑,也不反抗,真是没意思!   他捂着唇又低低的咳嗽两声,摆摆手:“随她去吧,我待会儿就进手术室了,毕畅,有些事我要吩咐你。”   毕畅恭恭敬敬地躬身:“五爷请讲。”   “我知道你是二哥派给我的人,可是你对我的忠心,我心里也是有数的!这一次如果我死在手术台上,你带着弟兄们投靠二哥,华南那一片交给二哥和你,我放心!还有……”   他残忍地勾勾唇角,这一刻,看上去终于像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头目了:“如果我死了!杀了那个女人,给我陪葬就好!不必还回去了!”   毕畅一顿:“五爷,那毕竟是三爷的女人~”   “那又如何?”   楚堃冷冷地笑着,看他一眼:“我都死了,还怕他吗?”   毕畅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可是不想在他上手术台之前忤逆他的意思,他看得出来,楚堃是紧张害怕了,毕竟是要将自己的肺整个切掉,再换上一副新的,搁谁身上谁都紧张啊!   “好,我记住了。五爷,你不会有事的!”   楚堃立即脸色不大好看地看他一眼:“你是在同情我?”   “不,不是!五爷我去看看手术室准备好了没有,您先躺着休息一下!”   毕畅知道“同情”这个字眼,是楚堃心里的禁忌,他就算是同情也不敢说啊。   楚堃看着他慌忙落跑的背影,冷冷一哼,转头看向窗外的蓝天了。   没多久,毕畅就回来,一堆护士和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走进来,把他的病床收拾一下就推着朝外走去了。   去往手术室的路上,要经过关押宋倾的病房。   她听到了动静,趴在门上透过玻璃缝看着大队人马从面前经过,她只露出一张没有化妆的脸,没了往日的闪耀妩媚,看上去有些苍白,却又有着人后才能见到的娇弱。   楚堃透过玻璃看着她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触及到她的眼神,忽然一愣,她虽然看上去一副很关心他的模样,可是眼底的神色,和前两天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看上去多了些什么。   他转念一想,忽然转头朝毕畅吩咐:“你去找两个女护士,把她浑身上下的所有东西都换掉,包括内衣裤和头发丛里,全都检查一遍,然后把她的那些东西,全都用飞机扔到海峡里去!”   “啊?”   毕畅不知道这位爷又在想什么,费这么大的劲做什么?   楚堃也没打算跟他解释。   因为这一刻,他忽然想起来,三哥身边有一个黑客,这些年帮着三哥得了许多消息。   很难说这个女人身上有没有什么能用来追踪的东西。   他定定地看着宋倾的脸,擦身而过的一刹那,朝她嘟嘟嘴,卖了个萌!   宋倾被他那一脸呆萌激得浑身一个激灵,抖了抖,转身进屋了。   她现在只能安心地等待Bill那边发现她身上的信号,然后想办法过来救她。   她自己则要放松楚堃那边的戒备,等到救她的人到了新加坡,她再想办法里应外合吧。   只希望楚堃这个变态在手术台上出点什么事才好……   她想到这里,忽然抬手砸了自己的脑门一下。   “这样不好!不好!”   她怎么可以这么恶毒呢?   “管他呢,我又不是圣母玛丽苏!”   她很快给自己做好了心理架设,百无聊赖地继续回到病床上盯着自己的手表看,如今静下来之后,她才有心情去将那些回到脑海里的记忆拿出来好好翻炒一下。   她以为自己恢复记忆之后会恨毒了靳南和冯楚楚,可是如今到了另外一个全新的格局里,她反倒觉得,那些情啊爱啊,并没有那么难以跨越了!   只是,她心里不再为靳南和冯楚楚伤怀是一回事,靳南至今还没有交代出害死她爷爷的细节,他要付出代价,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她对着天花板,想东想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就睡着了……   等到她被野蛮地摇醒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是黑夜了,她眯了眯眼,看着面前的毕畅,还有他身后的两名护士,忍不住来了脾气,嘟嘴问他:“干嘛?”   “宋小姐,请您将全身的随身物品都脱下来,暂时换上这身护士服。她们会帮您量一下您的尺寸,给您定制衣物,过两天您就可以不用穿医院里的衣服了!”   宋倾一愣:“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五爷的吩咐。”   “他人呢?我要找他说话!”   “五爷还在手术中,等他出来,你可以亲自找他。现在,请宋小姐配合!不要让大家都为难!”   宋倾有些心焦,难道楚堃那个变态发现了什么吗?   她一直表现得不都很正常吗?   她看了看他身后的两名护士,虽然穿着护士服,可是那个样子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医护人员,看来是怕她反抗啊。   “你先出去,难道我换衣服你也要站在这里看着?”   毕畅见她肯配合,也就放心了,朝两名护士点点头,转身走出去了。   宋倾看着两位又高又壮的女人,试探着用英文说了句:“我自己来,你们转过身去吧?”   她们没有动,只是捧着衣服冷冷地盯着她看。   宋倾眸光一闪,坐在了床上,背对着她们,一边用英文抱怨:“你们这是要看着我脱光了换衣服给你们看是吗?”   一边悄悄把腕表解下来,趁着说话的空隙,轻轻扔在了自己的脚面上,随即脚尖一动,腕表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就掉在了地上,她轻轻一踢,腕表就被踢到了床下。   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姿态优雅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转头又松开自己的长发,朝那两个女人笑着说:“要不要检查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一人走上前,在他的全身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   宋倾见她们的动作,忍不住暗暗心惊,看来楚堃真的是想起来检查她的全身有没有追踪器了,到底是哪里引起了他的怀疑?   这个变态,太可怕了吧!   两个女人将她浑身摸了个遍,其中一个才淡淡地用英文说了句:“好了,我们给您量一下尺寸,请您展开双臂站好!”   她傲然地伸展双臂,站定了。   她的身材是人工打造的杰作,一切的比例都是那么完美,哪怕是这两个女人看了,也是忍不住血脉贲张,其中一个白人女子更是忍不住红了脸,一边帮她量胸围,一边忍不住悄悄打量着她挺立高耸的胸。   宋倾淡定地一笑,朝她吹了一声流氓哨。   姑娘被她调戏得脸色更红了。   两个女人被她带的团团转,谁也没有心思去检查房间里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而要是换了个细心的人就能发现,她的手腕上,因为带腕表,有了一道光滑的痕迹,可惜,她们谁也没有注意!   宋倾满意地送走两个女人,到了门边,才发现毕畅居然还在,她打开门走出去,门口的保镖得了毕畅的眼色,没有拦她。   “毕畅,我饿了!”   他看她一眼,点点头,朝门口一名保镖摆摆手,那保镖立即转身去给她买吃的了。   “手术怎么样?”   “你要是真关心,可以去观察室里看看。”吗在欢扛。   “不是医生也能进观察室吗?”   “整家医院有什么我们不能去的地方?”   毕畅看她一眼,见她眼神带着好奇,转身带着她朝前走去。   她疾步跟上,很快,就到了手术室外,两人上了手术室上的观察室,观察室比手术室高半层,透过玻璃窗,她看见了手术室里的人。   一队医生正在紧张忙碌着,手术台上,楚堃脸色苍白,旁边的机器显示着他的心跳脉搏和血压,看上去还挺正常。   “看来,手术挺顺利的。”   毕畅点点头,随即低声说:“五爷从十七岁就被这病折磨着,为了治病才入了三山会,他性子有时候古怪了一点,宋小姐需要知道,五爷其实打小就是个好孩子!”   宋倾转头看他一眼,笑了:“和我说这些做什么?Idon’tcare。”   “我只是希望你现在看着他手术顺利,不要暗暗祈祷他死在那里。”   宋倾心里一突,艾玛,她之前还真的祈祷过,不过,如今看见他手术顺利,她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毕竟,她不是坏人!   “我不会!但是我也不会祈祷一个绑架我的人很快康复!”   毕畅那张胡子拉碴的脸上难得有些笑容了:“这就够了!”   话音刚落,下面的仪器突然报出一串急促的报警声,她霍地站起身来,紧张地看着下面。   主刀的医生有条不紊地展开了急救,却还是有一股股的鲜血从楚堃的胸腔迸射出来,喷了那些医生护士一身一脸。   “楚堃,你可别真的死在手术台上啊。”   她紧张地看着这一切,暗暗地懊恼,按理说,楚堃死了对她来说是好事,可是鬼知道楚堃要是真的死了,他的那些手下会把她怎么样。   所以,还是好好活着吧。   要是真死了,她会自责的,因为她祈祷过让他死在这里。   “五爷!加油啊五爷!”   楚堃的动脉破裂了,好在这些主刀的医生,是他花了重金从美国那边请来的大牛,迅速做了处理,很快,机器的报警声就停下去了。   连宋倾都没注意自己的神情,渐渐地放松下来。   毕畅却发现了,看着她的时候,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如果五爷真的出事,他就要杀了这个女人,可她是三爷的心头肉,那无异于把他自己的命也摆在了枪口下。   “好了,他们已经在收拾战场了,你家五爷会好好地活着了!我可以去吃点饭了吗?”   毕畅一笑,转身朝观察室外走去。   她最后转头看了一眼楚堃,他躺在那里,像是没了生气的瓷娃娃。   不得不说,这一刻的楚堃,看上去真的像是一个好孩子!   可惜,也只是这一刻而已!   她低头一笑,转身出去吃东西了。   …………   邺城市,Bill也正和刘振几个人站在一排显示屏前,他操纵着键盘,一点点地搜寻可能的信号,可是好几天过去了,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些人留下的最后一点线索,就是那一辆运尸车。   可是他们找了许久,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破绽,运尸车那天是正常地把该运的尸体都送到了殡仪馆,那几个人,也是身家清白的工作人员。   Bill又不能报警去查,只能靠自己去找,他在宋倾的腕表里装了示踪芯片,只要她撕了那一层塑料纸,芯片有了电源,就能立即发射信号,   只希望她有机会把信号发出来才好!   “杨溢,我们究竟在等什么?”   刘振一直坚持喊他的中文名,总觉得喊一个黄种人英文名感觉怪怪的。   “等信号!等她给我们发信号!我们这边能查的都查了,始终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有等她来告诉我们,她到底在哪儿。”   刘振点点头,正捏了瓜子要嗑,忽然看到屏幕上一个红点微微一闪,立即惊叫起来,指着那个红点:“杨溢,快看!那是不是信号!”   Bill抬头去看,也惊喜地站起身来。   “是!”   终于有信号发出来了!   “Afra真是好样的!”   她果然还记得自己身上有芯片。   只是,他用软件顺着信号查了查,渐渐皱起了眉头。   刘振看着他的脸色,忍不住奇了:“杨溢,这定位有点奇怪啊!不像是在中国!”   “嗯,这里是新加坡!”   关键是,他知道新加坡是谁的地盘!   原来宋倾真的是被他弄走了!   “新加坡?对方不是绑了人要换赎金吗?把人带到新加坡是几个意思啊?”   Bill忍不住瞪了刘振一眼:“谁说他们是要换赎金?”   “不是吗?那是为什么?”   Bill知道了结果,并不打算和刘振多说,只是拍拍他的肩,目光忽然落在他的头发上,抖了抖嘴角收回了自己的手,说:“拜托你去洗洗澡洗洗头,然后,公司的事情交给你们和王硕。Afra那边,我需要去和别的人求助!”   “向谁求助?”   “这不是你该问的。”   刘振却认认真真地看着他:“杨溢,我知道你有本事!可是我也是真心关心Afra,我希望她没事!”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最起码现在知道对方是谁,也知道他们要什么,可以确定她不会有事的了。   …………   法国巴黎,满是葡萄架的庄园里,池塘边,乌泱泱地汇聚了几百名都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们,各色人等都带着硕大的墨镜,看着司仪在上面用优雅的法文诵读着祭文。   三山会的最大根据地就在法国,会中各级的大佬们,包括被三山会收买的当地各层官员们,都纷纷到场,参加董华的葬礼。   这些人也许并未因为董华的逝世有多悲伤,可却因为三山会头目的去世各自心里都有了动荡,大家都在关心着,下一任的掌门人会是谁。   有等着去跪舔新掌门的,也有想着知道新掌门是谁,赶紧想办法自保的。   端木白带着硕大的墨镜遮住了带着黑眼圈的双眸,他已经许久没睡好了,宋倾下落不明,他逼问董娇数次,她于是更加确定自己手里抓着的是一个王牌,更不愿意轻易把这张牌交出去了!   端木白也知道,自己越是心急,对方越是知道宋倾的分量。   可是怎能不心急呢?   那是他孩子的妈!而且,他已经爱上了她!   他端坐在第一排的长椅上,听完祭文,拿着手里的暗红色花朵,走到墓穴前,轻轻抛在了庄重而华丽的大理石棺材上,随即转身,走到了一边。   鲜花的人排着队,他的目光却落在了老二的身上。   三山会的老二,是一个中年男人,四十岁,清瘦而苍白,姣好的面容,留着一小撇胡子,穿着精致而低调的黑色西装,坐在轮椅上,脸色沉静地注视着整个葬礼的完成。   等到墓穴开始填充起来,大家各自散去。   端木白才走到他面前,低头朝他笑了笑。   “二哥,哦不,该叫您大哥了才对!我明天回中国去了,不知道二哥有什么需要对我说的吗?”   ☆、092 帮我挠一挠   轮椅上的男人微微抬起头,一张没被岁月无情摧残,仍然姣好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老三,想不到你会支持我上位。多谢!”   “三山会有二哥坐镇,我也更放心!”   董娇满心以为自己会是下一任的老大,可惜啊……   轮椅上。三山会如今的老大,侯爵,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着端木白:“老三,你该知道。我不会介入你和老五之间的争斗,也不会偏帮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二哥能旁观,就够了!”   侯爵拍了拍自己的腿,想必是腿有些疼了,他抬头朝端木白一笑,语气淡淡的:“老五还是个孩子呢,只要他不过分,你这做三哥的,能让着,就让着吧!"   端木白也笑笑,绕到他身后,主动推着他的轮椅朝前走去。   “您放心,我不会做兄弟之间自相残杀的事情。”   “嗯!听说老五最近绑了你的人?”   端木白毫不意外地点点头:“是!”   他这位二哥啊,这些年虽然潜心研修道法,可也并不代表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相反的,他的手一如既往地伸得够长,玩的好一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大哥您消息还是这么灵通。”   “这也是大哥的吩咐,他不一样你们闹出太大的动静来!你们这些年轻人,血气方刚的,都不知道个轻重。中国内地那边这两年打黑越来越严重,你们既然是去那里洗白的,就该知道,有些事情处理起来,该低调还是要低调!你也绑了人,闹得人家差点报警!难道你以为三山会有那个能力和中国的政府作对吗?”   他越说越严厉。端木白低头淡淡地听着。   说的人只是说说,听的人自然也只是听听。   “算了,你既然在中国那里还有事,我也不多留你!大哥葬在他这个庄园里,你想着有时间回来看看就行了!”   “我处理完手头的事,会来看大哥的!”   他一语双关,侯爵也不介意,他在端木白和董娇谁也奈何不了谁的时候推举出来做了这个掌门人,暂时压服不了董娇和端木白,不如放他们回去自己斗去吧。   端木白见他没有把自己扣下来的意思,转念一想,也知道了他的打算。   坐山观虎斗嘛。   他低头推着侯爵到了庄园外,看着他被手下恭恭敬敬地抬上车远去了,还是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   杨新铸站在他身后。忍不住轻声问:“三哥,二爷那边真的就这样啦?”   “他暂时会守在法国这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可我总觉得这一次的事情透着点古怪。怎么就这么巧!”   端木白冷冷地点头,也转身上了车朝机场而去,他在车上,见杨新铸还是一脸不解,忍不住出声为他答疑解惑。   “柱子,我问你,这一次我和娇姐老五相持不下,起因在哪里?”   杨新铸立即答道:“从老大那里抢夺印鉴啊!”   “而老五能和娇姐合作,派了得力干将去邺城绑了Afra,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杨新铸当然也是知道了的。   “五爷从娇姐那里得了一副肺叶子,能拿来移植!”   可是这些事情和二爷当上掌门人有什么关系吗?   端木白继续点拨他:“老五这些年一直在找适配的肺,一直没找到。怎么会这么巧,老大病逝,三山会权利更迭的时候,娇姐就找到了供体,于是拉拢老五,跟我抢夺东南亚的控制权??”   杨新铸想了想,顿时变了脸色:“哎呀,三哥你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有些人一早就找到了那个适配的人,不过是一直扣在手里,只等着这一天,把这个诱饵抛出来!因为他知道,如果老五和娇姐不联盟,我们各自为政,三山会不知道会落在谁的手里!而只要~”   杨新铸已经明白了,立即接着说道:“而只要咱们和五爷他们,两边势均力敌相持不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三山会的老大,就一定是换他来做!”   端木白赞赏地看他一眼。   “没错。”   “哎呀我去~三哥,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二爷的野心这么大?”   端木白笑笑,没有回答。   野心么,谁都有,只不过有的人不敢去实现而已。   “走吧,直接去新加坡。”   “三哥,需要把人调到新加坡吗?五爷那里会不会做什么?”   “那里是他的大本营,他要是不做什么才奇怪呢!把好手都调过去,越快越好。”   杨新铸一想到有可能又要打群架,忍不住就觉得兴奋起来。   好久没有见血了呢……   西装革履的日子过久了,他都有些手生!   他摩拳擦掌,只等着到新加坡以后,给那些敢欺负三嫂的人一点教训!   …………   宋倾并不知道救她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她只知道她很纠结!   楚堃手术后的第二天,她就被拎着进了他的病房照顾他。   医院的医生护士难么多,可是毕畅只用一句“这是五爷的吩咐”就能让宋倾闭嘴,让医生护士们妥协了。   楚堃在这天的中午就醒过来了,看见宋倾一脸郁闷地端坐在自己面前。   他竟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见到亲人的错觉。   当然,如果这位“亲人”脸上的表情再亲切一点就好了。   她听到他的闷哼,没好气地撇撇嘴白他一眼,没有上前来,只是仍旧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报纸。   全英文的报纸她看得津津有味,对着社会版面啧啧称奇:“原来无论哪个国家的报纸,社会版面上报道出来的奇葩都是差不多的奇葩啊!”   “水。”   她轻轻站起来,笑眯眯地低头看着这个苍白虚弱的瓷娃娃:“想喝水啊?你求我啊,求我,我就给你倒!”   她就是故意刁难报复。   因为她听到毕畅和那些保镖们暗地里的对话了,只要楚堃死了,就杀了她。   一想就知道是这个变态的吩咐。   如今他没死,说明她也不用去死一死了。   可她心情不爽,不想伪装友善了。   楚堃看她一眼,随即,竟然迅速地湿了眼眶,泪眼朦胧地看着她的眼睛,嘟了嘟嘴:“求求你~”   宋倾立即被他这幅模样弄得虎躯一震。   真是活见鬼了,这样的演技派,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她撇撇嘴,转身果然给他倒了杯水,递到他嘴边,然后才发现,他的手根本没办法抬起来。   楚堃弱兮兮地看着她,苍白的唇抖了抖:“喂我。”   她耐着性子深吸一口气,随即抬起手把水杯凑到他嘴边,轻轻喂他喝了几口水。   他的麻药已经渐渐失效,稍微一动,胸腔就疼得死去活来。   他闷哼着试图动了动身体,立即换来她一顿训斥。   “喂,我说五爷,虽然听说你一向威猛,可是你才刚做了一场大手术,能别折腾了吗?你是怕自己的刀口好的太快吗?”   楚堃被训得一愣。   这辈子,还很少有人用这么严厉却带着关心的语气这样训斥过他呢。   那种看到亲人的错觉又回来了。   他老老实实地收敛了动作,却朝她委屈地说:“我身上痒,你帮我挠挠!”   她立即没好气地问:“哪里?”   “屁股上面一点点!”   宋倾顿时炸毛,站起来就要走:“我去叫毕畅。”   “喂,这里是无菌仓病房,毕畅要进来也要先去把全身消毒再换了衣服进来。等他进来了,我估计早受不了自己挠挠了……”他看着宋倾,眼神哀伤,“那我的伤口估计被我那么一动,全裂开啦!”   宋倾知道他一定是故意的。   可是她却不能放任自己这么离开,万一他是真的痒得难受了呢?   要是他真自己动手挠一挠,再把伤口弄开裂,出点什么事,她的小命也不保了。   人家医生可说了,手术过程不是最可怕的,术后的感染和并发症才是最可怕的!   她这是为了自己能活着,才帮他挠一挠的!   她一咬牙,转身去轻轻揭开他的病号服,问:“是这里吗?”吗史巨巴。   “往下一点。”   “这里?”   “哎哎,三嫂,那里太往下啦!稍微往上一点!”   宋倾忍不住红了脸,气恼地用五指在他的腰眼上狠狠挠了一把。   楚堃立即疼得嘶了一声。   他知道不能再逗她了,真恼了。   “多谢三嫂了。三嫂我饿了。”   “我去叫医生,问问你能吃东西吗!”   楚堃点点头,看着她出去,没一会儿,床头的通讯机忽然响了,他抬手拿过来接了。   这么一番动作,疼得他满头冷汗。   “喂?怎么?”   “五爷您醒啦?法国那边事情已经了了。”   “嗯。结果如何?”   “果然像您料想的那样,二爷做了新的大当家。”   “嗯。还有别的消息吗?”   “我们的人传回消息,三爷的私人飞机半途改了道,朝新加坡来了。”   “很好!”   毕畅在病房外,有些担心地问:“咱们直接把人还回去吗?”   楚堃怔了几秒钟,撇撇嘴:“当然,不然你想怎样?难道你爱上她啦,要把她留下来吗?”   “五爷您说什么呢?你明明知道我有老婆!”   楚堃冷着脸就把通话给掐了,因为这一刻,他突然心情就不太好了!   ☆、093 逼问   宋倾出了无菌仓,就没打算再进去。   她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心跳突突的,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心慌紧张,这种紧张并不是因为楚堃的恶意卖萌调戏,而是有一种隐隐的第六感。   这种第六感当她看到毕畅看着她的表情时,得到了验证。   端木白一定是查到她在哪里了。   她的老白同志要来救她了!   毕畅被楚堃挂了电话之后。就隐约知道自家这位脾气古怪的爷不知道脑海里又是哪根线路搭错了,似乎并不打算把人好好地还回去。   他作为楚堃的第一副手,自觉有责任帮楚堃化解不必要的恩怨。他绑了宋倾,本来就是为了得到那个属于他的肺而已。   如果等到尘埃落定的额时候还不放人,端木白那个家伙虽然这几年洗白了,可毕畅是三山会的老人了。他可还记得端木白当年手段的毒辣。   惹毛了端木白,结果并不会太好!   “宋小姐,请您换上这些衣物,稍后我会叫人来接您!”   他亲自捧了刚刚定制好的衣裙,到了关押宋倾的病房。   她正蹲在床边去看床底下的腕表还在不在,一听这声音被吓了一跳,立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转过身朝毕畅哈哈一笑:“衣服做好了?我穿着这一身护士服练瑜伽真是不方便!”   毕畅的眼神从她脸上一扫而过,见她脸色微微绯红,也没怀疑她是在紧张。   真的以为她是在练瑜伽呢。   “刚刚送来,请您试一试合不合适。”   她点点头,忽然问毕畅:“端木白要来这里了,是吗?”   他一愣,看着她,有些奇怪了:“你怎么知道的?”   “心灵感应。”   她笑嘻嘻地接了衣服。见他还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看,立即媚眼如丝的朝他笑了笑:“怎么?我换个衣服你也要看着?”   毕畅立即被她看得红了脸:“您请便!”   他转身走了出去,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伸出脚轻轻到床底把腕表勾了出来,悄悄塞进了内衣里,这是端木白送她的,不能丢了!   换好衣服没多久,毕畅就在外面敲门唤她:“宋小姐?可以出来了吗?”   “什么事?”   “要见您的人到了,请跟我上天台。”   宋倾顿时高兴极了,差点跳起来:“老白同志到了?”   毕畅不置可否,看着她穿着那一身墨蓝色的长裙走出来。忍不住露出一脸的惊艳来,不得不说,这女人……   浓妆淡抹总相宜!   无论是电视机上明艳照人的模样,还是此时没有化妆的样子,看上去都是一个绝代佳人。   宋倾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瞪着眼看他,一手捂住了明显有些不平整的胸,气势汹汹地问:“干嘛?”   “宋小姐请吧。”   她笑了笑,跟着他转身朝楼梯间走去,顺着楼梯一步步上了天台,那里的停机坪附近风有点大,她正好可以一手捂着胸,看上去像是不愿意被风吹散了身上的衣物。   始终没人发现她的胸里藏了东西。   不远处,一架墨绿色的直升机正轰鸣着朝这边疾驰而来。   她站在平地卷起的阵阵大风中。裙摆荡起像是飞舞的蝴蝶,她目光灼灼地看着直升机上的男人,飞机的门打开了,他带着耳麦,也正双眼发亮地看着她,远远地,朝她挥了挥手。   就在这时,毕畅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注射器,拔掉盖子,迅速地扎进她的手臂中,注射器里的药物瞬间被推进了她的肌肉里。   “啊!”   宋倾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地踹他一脚。   端木白在飞机上看见了这一幕,立即面色森冷地拔出手枪对准了毕畅的脑袋。   毕畅忽然拉过宋倾,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朝飞机上的枪口晃了晃手里空荡荡的注射器针筒。   “毕畅,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了宋小姐,这也是五爷的意思,咱们抓了你,反正都已经得罪了端木白,不如让您的利用价值再更大地发挥出来!”   “楚堃这个变态!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别担心,暂时不会要了你的命!”   飞机很快降落下来,端木白当先跳下飞机,举着枪大踏步地走到他们面前,枪口对准了毕畅的脑门:“毕畅,你给她注射的是什么?”   “大剂量的凝血因子,一个小时之内,她的血管里就会形成血栓,然后,这些血栓会顺着血流到达她的肺部,甚至是脑部,到时候,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她了!”   宋倾一听,顿时气得脸色发白。   楚堃这个王八蛋!真是要往死里整她啊!   端木白也黑了脸,他知道以楚堃那个古怪的性子,做这种事情实在太正常了,他就没想过把人好好地还回来啊。   宋倾跳脚,一手死死地掐住毕畅的手:“你们这是想干嘛?不是说好要放我走的吗!楚堃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他想要什么?”   “很简单!三爷,老大过世的时候,您是最后一个见他的人,所有人都没有找到老大的印鉴,想必,一定是在您手上!”   小七站在旁边立即怒了:“我要是说,东西不在我们手上呢?”   “那就请三爷在一个小时之内把印鉴找来,到时候,不然的话,您的这位小女朋友可就不保了!”   宋倾抬头去看端木白。   她很希望他有别的解决办法,可是内心深处,她还是希望看见这个男人把她看得重一点,再重一点,她不希望看见他的犹豫!   好在,他也没有让她失望!   只见他转身就朝身后的小七伸出手:“东西拿来。”   小七立即不大情愿地瞪了宋倾一眼,老老实实地从怀里掏出那块机械表递给了端木白,他接过,转头就朝毕畅说道:“让她过来拿,然后扔给你!”   毕畅点点头,在宋倾的背后推了她一把。   端木白却晃了晃手里的枪:“解药!”   毕畅立即大手一翻,将另外一只针管拿出来,毫不犹豫地扎进宋倾的手臂中,她哎哟叫了一声,气哼哼地转身就在毕畅的腿上踹了一脚。   毕畅被踹得一愣,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转身走到了他和端木白的中间,他手里的枪对准了宋倾的脑袋,只要端木白敢耍花样,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崩了宋倾!吗投东技。   端木白冷冷地看一眼毕畅手里的枪,把手表递给了她。   两人的手指轻触的一刻,宋倾察觉到他指尖的冰凉,知道他现在心情也是紧张的,她回身将手表迅速地扔进了毕畅怀里,趁着他去接手表分神的一刹那,冲进了端木白的怀里,握着他手里的枪,朝着毕畅的手臂打了一枪!   Biu地一声,毕畅被一枪撂翻在地,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臂震惊地看着她。   这女人居然会开枪……   “哼,姐的枪法还是不错的!你扎我手臂,我打你手臂,扯平了!”   毕畅看着她被端木白打横一把抱起来,回身上了飞机,还沉浸在那个女人刚才打他一枪的那股子狠辣劲。   这真是个不省油的灯!   宋倾被端木白抱上飞机,才扑上去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开启撒娇模式。   “那块手表里有什么啊?给了他们,你怎么办?”   “放心,我自有办法!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她乖乖摇头:”那倒没有,他们等着拿我来要挟你,没敢折磨我!”   端木白这才点点头,看着她有些消瘦的小脸,和眼底淡淡的乌青,忍不住低声说道:“对不起,我来迟了!”   “我听说,你们三山会的老大去世了?”   “嗯。”   “那么,是谁做了新的老大?”   “我们的二哥。”   “他和你是对头吗,以后会不会为难你?”   他低笑一声,抬手就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肉肉:“这些事情你就别担心了!先想想怎么应付国内的那些记者们吧。”   宋倾这才想起来,自己在拍摄的时候晕倒,然后在医院里消失不见,那些消息灵通的狗仔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她撇撇嘴:“就说我是来国外治疗了,他们信不信是他们的事情!”   他抱着她,看她精神还不错,看来真的是没有受罪,渐渐放心了些,点点头:“嗯,Bill那里也会应付一下的。咱们现在新加坡停留两天,再回国,可以吗?”   她立即明白,他是有事要做了,乖觉地点点头:“好,那咱们现在去哪里?”   他转头,看了一眼小七。   小七立即低声吩咐飞行员,将直升机朝海边开去。   到了海边,端木白就带着她下了飞机,落脚的地方,是一处风景秀丽的海景宾馆,一路上应该早就打点好了入住的事情,端木白一下飞机,直接拉着她从大堂上了酒店的客房。   小七和杨新铸乖觉地没有跟上来。   进了屋,宋倾还没站稳,就被他一把抱住,抵在了门上。   直到这一刻,他才放松下来,抱着她,像是抱着无价之宝,放开一点点都不行。   “Afra,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三哥……”   她想抬起头去看他,想安慰他,可是后脑勺却被他紧紧地按住。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她这才发现,他居然是在后怕,发现了这个事实,让她无端地在这个时刻,觉得心里很开心!   她伸出手,一下下地拍着他的手背,直到他渐渐平静下来。   “三哥,我没事,我真的没事,连头发丝都没有掉一根!你不用自责的!”   他叹了口气,松开了她,低头看见了她身上的衣服,立即眸光一缩,转而问道:“累不累,要不要先睡一觉?”   宋倾被他这话问得一愣:“啊?不累啊!”   “嗯,那就好!”   他的大手立即抚上她的纤腰,微微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托了起来。   “啊!”   她惊叫一声,转瞬间明白过来她刚才问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这个色=狼。   她双脚没有着力点,下意识地双腿盘上了他的腰身,任由他抱着她,一路将她身上碍眼的新衣服给剥了。   他的女人,怎么能穿着别的男人给买的新衣服?   大白天的,宋倾被他剥了个精光,忍不住有些羞涩,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他身上,颤声喊着:“三哥,三哥……窗帘没拉!”   “叫我的名字。”   他抱着她贴到了窗户边,哗啦一下把巨大的落地窗帘给拉上了,随即将她扑倒了。   “端木白,端木白……”   他吻住了她渐渐红润起来的唇,这是他的心尖宠,如今恐怕所有人都知道了。   他有了他的软肋,只有以后更加强大起来,才能将她好好地护住。   他低下头,一把扔掉身上最后一片衣物,附身压住了她,从她的额头一点点的吻下去,看着她一点点地变得粉红,变得娇媚,变得香汗淋漓……   他眸光一闪,低下头,吻住了她身体最娇羞的某一处。   “啊!三哥!”   她不自觉地弓起身体,并拢了双腿:“不要!不要吻那里!”   他轻笑着抬起头,因为情=欲,他整张脸看上去带着红潮,额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麦色的肌肤滑落下来,她一看见这张脸,顿时觉得,整个人都化了!   可还是坚决地摇头:“不喜欢!不要!”   他低笑着放弃了用嘴伺候她的打算,抬起身体到了她面前,双腿不由分说地分开了她的双腿,蓄势待发,却仍然忍耐着问她:“Afra,我爱你!”   直到知道她不见了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女人不知不觉地,已经变得比他自己还要重要了。   直到那一刻,他才确定地知道了,原来他爱她!   宋倾浑身一震,明明是旖旎的时刻。   这个男人却非要用这一句话,让她忍不住想哭了!   她忽然抬起一双藕臂,紧紧地攀住他的脖颈,双腿狠狠地一夹,身体轻轻一弓,他就立即闷哼一声。   这个妖精!   居然化被动为主动了。   他甚至来不及去等她的回答,就不由自主地被她带动着,只能凭借本能动作起来。   这女人绝对是个会吸干他精元的狐妖……   等到云消雨歇,她平躺在他的臂弯里,久久不说话。他喘着气,渐渐发现有点不对劲了,轻轻低头看她一眼,才发现她正仰着头,用硕大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看。那眼神实在看得他有些发毛,忍不住问:“怎么了?”   “老白同志,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端木白心里立即一咯噔,脸上却不显出来,只是低头看着她笑:“该说的不是已经说了?”   “哼,书上说了,男人在某些时刻说的话,不能信!因为那一刻,你们男人不是用上面这个头来思考的!”   她一番话说完,端木白立即黑了脸,一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认认真真地重复了一遍。   “宋倾,我爱你!”   “嗯。”   他顿时被气得哭笑不得:“嗯?!!”   他说了这三个字,就换来一句“嗯”吗?   她脸色沉静,虽然听到他表白心里的愤怒少了点,可该算的账还是得算。   她拉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那里,一道狰狞的,几乎贯穿整个腹部的伤口硌得他手一颤。   她却死死地按住他的手不许他逃开。   “老白同志,我在认认真真地问你,这道伤疤是怎么回事!七七的妈妈,到底是谁!”   他沉沉地看着她,忽然明白了她为什么失常:“你都知道了?”   “我要听你亲口跟我说。”   他叹了口气,重新躺下,看着头顶的灯,想了想,还是如实地说:“没错,七七是我和你的女儿!”   宋倾一听这话,顿时所有憋闷的情绪都爆发出来,抡起枕头就没头没脑地砸过去:“端木白你这个王八蛋,你太过分了!我和七七见了那么多次,你有那么多次机会来告诉我真相,可你居然忍心看着我和七七什么都不知道的在一起,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们!”   他被砸到了鼻子,只觉得鼻腔里一酸,眼泪被砸出来了。只有一只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挡住枕头,急忙解释道:“哪有……七七是知道的!”   “什么?”她一愣,转瞬间又暴怒起来,“什么?!!!”   连七七那么小的孩子都知情,他就是不肯告诉她是吗?岂有此理!!!   太欺负人了!   她恨恨地又砸了两下,对他来说却和挠痒痒差不多。   眼见着她砸着砸着就浑身虚软地哭了起来,他才尴尬地摸了摸下巴,伸手把她捞进了怀里。   她心里还是气,张口就咬住他的肩膀,尖利的牙齿立即咬破了皮,他闷闷地哼了一声,没敢阻止。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混蛋!为什么瞒着我?呜呜……”   她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他抖了抖眉角,从床头抽了纸巾帮她擦了擦,才无奈地叹气:“消消气,听我说,好吗?”   她摁了摁鼻涕,才没好气地瞪他。   “说!”   端木白轻轻拉过她,抱在了怀里,却不容许她挣扎,紧紧地抱着,才无奈地开口:“还记得五年前你被你的那个闺蜜冯楚楚拐卖吗?”   她老老实实地摇头:“不记得了。”   端木白:“……”   好吧,他错了,她的确是不可能记得那段时间的事情。   “不记得也没关系。你那时候被几个人贩子下了药弄到车上正朝外面运。而我,出去办事的时候遭遇刺杀,车子坏了,恰巧撞了运送你的那辆车,救了你!”   宋倾抬头看他,随即白了他一眼:“你们是想抢那几个人贩子的车,然后一不小心发现了我,又大发善心没有把我扔出去吧?”   端木白:“……”   ☆、094 腹黑三哥   端木白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虽然她这话说得直白,可是当年他的确是想把她扔出去来着,可是……   “当时你被下了那种药,缠在我身上,嗷嗷地嚷着你要。你要,我就顺其自然,在车里把你给办了!”   宋倾听得心头火起。抬头瞪他。   “无耻!”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我从来都是个三观不正的,当时那么做,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我却发现,你是第一次!”   “原来是给了你!”   就是因为这个。他后来才那么帮她吗?   原来他也不能免俗,有处~女情结喽?   端木白看她一眼,笑笑:“然而我并不是个有什么情结的人!当时只是有些意外,随后就叫人把你安顿了,我带着他们也在邺城安顿下来。后来,在新闻上看到你你,才知道你原来是宋家的大小姐!这中间我们还见过两次,董京国介绍的,大家也算是普通朋友。紧接着,宋家出事,我到医院的时候,靳南的母亲和那个冯楚楚在医院里闹腾着……”   她忍不住急忙问:“然后呢?”   “后面的事情你也听说过的,我用无人认领的女尸把你换出来,偷偷送到国外做了手术。可是却发现,你已经怀孕了!”   她听得渐渐红了眼圈。委屈地瞪他。   他头皮发麻,只有更加紧地抱住她,叹气解释道:“你当时的情形不太好,脑部手术的时候,出了点意外状况。七七在你肚子里没办法长到足月,医生只有紧急地剖腹把她拿了出来。”   她听得揪心死了。   那么可爱又懂事的七七,居然差点死在她肚子里吗?   “可是这些,和你瞒着我有什么关系?”   端木白伸手从床头拿了根烟点上,在她疑惑的眼神里只有无奈地答:“我那时对你并没有多少感情,再加上医生说,你不会记得近期的事情。我带走七七,你失去记忆,一切从头开始,没什么不好的!你不记得我,也不记得七七,对你来说该是好事!”   宋倾皱皱眉,虽然心里不大情愿承认,可是理智上,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不无道理。   “你醒来的时候,就算是知道了一切,我也不会娶你,你不会嫁我,大家要是因为七七而强行拉扯在一起。那种场面相信你也不愿意看见。”   “可是后来你又以三哥的身份露面,训练我,还让我渐渐的……”   她忽然咬住唇不肯再说了。   他却听得眉眼带笑。   渐渐爱上他了吗?   “那是因为七七渐渐长大,总是会问我,她的妈妈在哪里。我总不能让她的妈妈是一个躺在医院里等死的废人。”   宋倾听得心头一阵阵泛凉,她一直都知道端木白是个无情的人。   多情之人必然滥情,无情之人也多专情。   她现在很确定端木白是爱她的。   可是如果端木白没有爱上她,她现在就只是他手里的一把刀吧?   “所以你改造我,训练我,让我成为万人瞩目的明星,然后回到邺城,帮你打垮靳家?”   他既然决定和盘托出,也不打算隐瞒这些事情,点点头:“这的确是一开始的打算。”   她咬着唇冷冷地笑:“三哥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一僵,就知道这些事情说完,她不会那么容易就原谅他的。   可是,她还肯生他的气,也是好事吧?   他无奈地把烟摁灭了,沉沉地看她:“Afra~”   “好了,三哥,我现在心情太复杂了,实在没办法再这样。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支起身体,定定地看她。   “Afra,我需要你知道,这所有的盘算,都是在我还没有爱上你的时候。你原谅也好,不原谅也好,我现在爱你了,爱了就爱了。我一直都是卑鄙无耻又心狠手辣的,我从来都不是好人,这一点你一直都知道的。”   “是,我知道。”   “过去的事情我不后悔,但是对你,我很抱歉!我希望的,不过是一个,以后补偿的机会!”   她轻轻靠在他肩膀,抱了抱她,轻声说:“三哥,我不是在跟你分手。”   他暗暗松了口气,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我就住在隔壁。”   她点点头,看着他离开,才躺在床上久久不语。   对端木白,她讨厌不起来,可也做不到完全毫无芥蒂。   他有他的理由。   她也有她的难过。   可是啊,她也清楚,他是三山会的三当家啊,怎么可能是个谦谦君子?当年做的所有事情,放在他身上,是那么的合情合理,甚至于,他当年没有事后把她杀了抛尸荒野已经很不寻常了。   她在期望什么呢?   希望她的真命天子是个清白又优秀的君子吗?   她不能一边享受着他的手段带来的便利,又一边责怪着他的手段无情黑暗吧?   那是绿茶婊才会做的事情!   她起身到了窗边,拉开窗帘,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阴了,有细小的雨丝飘落在窗户上,她裹着浴巾有些冷,捡起那一件墨蓝色的长裙一看,却发现居然被端木白那个醋坛子给撕坏了。   这下子好了。   又没有衣服穿了。   她撇撇嘴,去浴室里仔细清理了身体,才忽然想起来端木白刚才好像没有戴东西。   “Shit。”   她俏脸粉红,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体,他刚才动作比平时里还要激烈,从脖子到胸口,都被他留下了一串印记。   她又羞又恼,洗完澡,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门piapia地走到他的房间门外,抬手敲门。   开门的却是娃娃脸的杨新铸。   她有些奇怪:“他不在?”   柱子看见她这一副样子,忍不住有些脸红心跳,一双大眼却是忍不住地滴溜溜朝她胸口那道沟看去,嘴里怔怔地答道:“嗯,三哥出去有点事情要办。”   她皱皱眉,有些担心他,转瞬一想小七在他身边呢,就放心下来,随即朝柱子说:“柱子,去帮我买一套衣服吧,还有,顺便帮我买一盒紧急避孕药。”   她说完,忍不住脸红起来。   可总不能让她裹着浴巾出门吧?   杨新铸有些傻眼:“哈?”   转瞬间立即嘻嘻笑着答应了:“好好,我去。您回去等着?”   “多谢你了。”   她回头又急忙跑回客房了。   杨新龇牙咧嘴地站在客房门口愣了好一会儿神,越发地觉得这女人够彪悍,说着避孕药这种事的时候居然一点害羞的意思都没有。   也对啊,只有这么彪悍的女人才适合他们三哥呢。   他走回客房里,手底下一个小跟班看他一副牙酸的模样,忍不住问:“柱子哥,怎么啦?”   杨新铸忽然两眼一亮,把任务交给了他:“去,给我买一套女装回来,要那种连衣裙,越漂亮越好。还有一盒紧急避孕药!”   “啊?柱子哥,你玩女人还自带避孕药的啊?”   简直是良心啊!   杨新铸被气笑了,踢他一脚:“滚你的。去办事!这是给咱们三嫂的!衣服记得要L号的。”   “嘻嘻,好嘞。”   小跟班嘻嘻笑着出门办事去了,不到一个小时就乐滋滋地回来,献宝似的把东西给了杨新铸。   他又献宝似的去敲宋倾的门,把东西给了她。   她本来做好了他会买回来一件超级难看的衣服,没想到打开一看,居然还不错,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还贴心地配了一件薄薄的针织衫。   “咦,这么贴心?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风格。”   杨新铸一愣,随即娃娃脸上带着谄媚的笑:“都是听三哥说的。”   三哥啊,我绝对是中国最佳助攻!   她一听,心情好了一些,瞅他一眼,道了谢,回屋去换衣服吃药。   杨新铸回屋后却把那小跟班拎过来,先打了两大巴掌,审问:“你给我说实话,那些衣服是不是你买的?”   小跟班被吓得有些害怕,赶紧招了。   “柱子哥,我……我就是出酒店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有人说,要把一盒东西交给宋倾宋小姐,酒店的服务员不肯告诉他宋小姐住在哪里。我听了,就过去把盒子接了,打开看看正好是衣服,就顺道跟酒店的人要了避孕药,在下面大堂逗了逗一个妹子,就回来了!”   杨新铸气的跳脚,一脚把这小子踹倒在地。   “王八犊子你想死吗?那衣服是谁送来的你都不知道,就敢接?”   “那人我认识,是五爷那边的人。”   杨新铸一听:“嘿!你是猪脑子吗?五爷那边的东西更不能随便接!你长脑子是用来显个高吗?”   小跟班有些委屈地说:“为什么啊?”   杨新铸没心情跟他细细地解释这些,没好气地说:“五爷和咱们是三哥是情敌!你这不是在坑三哥嘛!”   “啊??”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懒省事而已,怎么就成了五爷的帮凶啦?   “你给我记住了,无论是谁问起来,那一套衣服都是三哥吩咐你买的,记住了吗?”   “哦哦!”   话说他们这边闹得欢实,宋倾却并不知道自己身上这一件长裙居然是之前定做的,她只是有些惊讶于端木白对她全身尺寸的精准掌握,居然没有一处不是合适的,她穿上裙子对着镜子一看,自己都被惊艳到了。   她很少穿这么繁复的款式和这么艳丽的色彩。吗投女弟。   可她穿上了,才发现自己原来是真的适合这样明艳阳光的风格的。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在镜子里,根本找不到眼底还有愤怒。   她已经原谅端木白了。   她不是那种死揪住过去不放的人,她很理智,很清楚地知道,端木白是她喜欢的人,她想和他在一起,就要从过去里走出来。   她转身走出去,杨新铸正打开门走出来,忽然看见她,目光落在她那件价值不菲的长裙上,脸色忍不住就有些扭曲了。   五爷特意叫人把衣服送来,这份心思,可不一般。   或许就是想挑拨得三哥和宋倾有点罅隙什么的。   他吞了口唾沫,什么都没有说。   “三嫂,这是有事吗?”   “手机能借我用一下吗?”   他立即把自己的手机解了锁,递给她。   好在她一直把Bill的手机号记在脑海里,给他打了个电话。   他听到她安好的消息,忍不住在那头哈哈笑了起来,转而才安慰她国内的媒体都摆平了。   他和她的想法一致,只要对外坚称她是出国治疗了,谁能说什么?   一个女明星要是被绑架的消息透漏出去,真是后果不堪设想的!   她还知道一个消息,冯楚楚一家三口都在端木白的手里。   他并没有立即放了他们。   大概是存了让她出气的意思。   宋倾不是不受用的,也许作为一个男人,端木白有时候行事作风不符合一般人的三观,可是作为男朋友,他所做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非常非常的受用。   “先关着他们吧,等我们回去再说。”   那头,Bill答应了,正要挂电话,她却忽然凉凉地问了句:“你一直都知道七七是我的女儿,是吧?”   一句问话差点吓得他把手机都扔了。   她却并不打算立即兴师问罪,趁着他心惊肉跳的时候,挂了电话。   先吓吓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骗她了。   这一夜大家相安无事,端木白始终没有出现,不知道在忙什么,第二天,她在客房里等了一天,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去敲门看看端木白回来了没有,可是理智告诉她,再等等,再等等。   他如果想见她,会过来。   而他没有过来,只说明要么他在忙着更重要的事情,要么是不准备见她。   她等到上半夜的时候,都快睡着了,客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她心里一阵窃喜,跑过去正要开门,想了想,还是谨慎地问:“谁?”   “是我!”   端木白喝醉了,站在她房门外,都有些站不稳了。   她急忙打开房门,责怪地看了一眼扶着他的小七:“怎么喝这么多?”   小七板着脸看她:“谈生意都是这样。”   她被噎了一下,没心思和他计较,扶着端木白进了客房里。   小七就没有再跟进来了,他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能把你都喝成这样,对方的酒量是有多大啊?”   他脸色酡红地低头看她:“很大,很大……”   她只顾着架着他朝床上栽倒,哪会注意到他的眼神正落在自己雪白饱满的胸上。   等到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被他一把拉住扑倒在身下了。   “端木白,你喝醉了就精虫上脑吗?”   她气得抬手在他背上噼里啪啦砸了一通,他却被砸得通体舒坦,你看,这么泼辣刁难的一面,只有他能看见呢!   他微微低头,稳住了她的唇。   房间里安静了一阵,突然爆发出宋倾那气急败坏的声音来。   “端木白,你点了火却自己睡着了是几个意思啊?”   她气得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这才发现他神色很憔悴,眼底都带着乌青,双唇也发白。   “你是多久没睡了?”   她不自觉地心软下来,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去卫生间打了水,给他擦了擦脸和身上,又帮他洗了脚。   这家伙有些洁癖,估计明天早上要是看见自己没有洗脚,会整个人都不好了的。   她忙碌完,刚才被他调动起来的感觉也渐渐平息下去了。   翻个身抱住他的胳膊,也慢慢睡着了……   直到她的呼吸平稳了,原本沉睡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神明亮,哪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没错,他用了小小的心机。   消除两人之间的尴尬,又看到了她温柔照顾他的一幕。   腹黑一点也值了!   ☆、095 母女相认   第二天一早,宋倾醒来的时候,某人已经撑着小帐篷抱着她磨磨蹭蹭了,她被蹭得也渐渐来了兴致,却还是忍不住有些为昨晚的事情生气,抬手在他脖子上掐了掐晃了晃:“知不知错?”   他装傻。笑得像是得逞的狐狸。   宋倾一看他这神情就知道了,这死人昨晚还真是故意的!   “你果然是故意的!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她抬手就去掐他咯吱窝的嫩肉,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举过头顶。以一个羞耻的姿势压住了躁动的她,低头在她的颈窝轻轻咬了一口。   “别乱动,小妖精,你是想让我吃了你吗?”   她眸光如波,只觉得此时此刻,对面前这个男人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于是咬唇,轻轻地答了一句:“是啊!你行吗?”   “唔?”   敢这么问,不是明摆着激将法吗?   端木白顿时被气笑了,一低头就吻住了她饱满的包子,轻轻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闷哼:“那咱们来验证一下我到底行不行……”   一个小时后。   端木白洗完澡出门,去隔壁敲门叫杨新铸和小七。   小七开了门让他进去。   端木白一边往里走,一边气定神闲地问站在门口的两尊门神:“机票都弄好了?”   “三哥。早就准备好了,您要是还不出来。我就得去叫您了!”   端木白回头凉凉地看了小七一眼,转身去拿自己的行礼。   小七看他走得远了些,忍不住抬起手臂碰了碰身边的杨新铸,朝端木白的方向努努嘴:“看见没?这副满脸带春的样子,才叫神清气爽呢!怪不得别人都说,早起打一炮,一天精神好!”   杨新铸一听,恨不得立即拿鞋拔子抽他的嘴。   他小心地看了一眼端木白,见他根本没注意他们在嘀咕什么,才忍不住低声跟小七说:“要不你把刚才那番话去跟三哥再说一遍,看看自己是怎么死的?”   小七立即鄙夷地看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你?我又不傻!”   杨新铸:“……”   端木白收拾完行礼,会宋倾这边来叫她,她正在捂着酸疼的腰,见他进来。气急地一把将手里的头绳扔给他:“还笑!我连扎头发的力气都没有了,来帮我扎头发吧!”   他一愣,随即觉得心里居然是乐滋滋的,笑着走过去接了她手里的梳子,将她那一头海藻一般的黑发拢起来,拿梳子一点点地梳理着。她的头发没有染过,只烫了大卷,摸上去发质柔顺,手感棒极了。   嗯,没错。他是直男,喜欢长发。   “听说头发软的人,性子也软。”   宋倾正在低头专心地刷牙,一听他这话,立即抬头去看他的头发:“可你的头发也很软啊。”   “我性子不软吗?”   “你哪里软啦?”   端木白忽然挑眉,朝她低头坏坏地笑:“我哪里都可以软,就是某些地方坚决不能软。”   她一愣,随即刷地一下子红了脸,对着镜子瞪着端木白:“流氓!”   他淡淡一笑:“嗯……好了!”   她回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些惊讶:“你居然会编发?”   她的头发被编了个三股的松散麻花,尾端用头绳扎住,配合着她一身的波西米亚长裙,倒是有了满身的异域风情。   他得意地拍拍手:“年幼的时候我妈妈病得起不了床,是我每天给她梳头发的,怎么样?手艺还过得去?”   她听得心里却是一疼。   “小时候过得很苦吗?”记阵余弟。   他轻轻点头,却是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模样:“走吧,要去赶飞机了。”   “不坐专机了?”   他一笑,拉住了她的手带她出了卫生间,解释说:“这次回去可是要给国内的媒体记者们‘偷拍’的,坐专机回去他们怎么拍?”   她稍微一想就知道是Bill的主意了,只等着被媒体拍到他们两人恩恩爱爱地在机场出现,就不会再有人揪着她突然在医院消失的事情不放了!   她本来就没有行李,只有端木白从国内给她带来的护照证件,轻装上阵,一行人奔赴机场直飞上海,五六个小时的旅程,她几乎是睡着过来的,谁让端木白那个混蛋早上一起来就折腾她,还非要解锁新姿势,累得她腰都要断了,他却心满意足神清气爽!   一想到这里她会暗暗发誓回去之后一定要加紧健身,把力量攒足了,看她以后怎么折腾他!   下飞机的时候,她还在捂着胸口暗暗地揉着,被某人大力蹂躏过的敏感部位肌肉正酸疼着,稍微抬一抬胳膊就难受得要死。   她这一副窘态被他看见,又逗得他噗嗤一声暗笑,拉着她下了飞机,一边走,还一边打趣:“下次我一定温柔一点。”   她恼恨地抬头瞪他。   可是从他的角度看去,她瞪着一双妩媚的电眼,神情娇羞,分明是娇嗔的。   哪里有半分的威胁力?   他与她十指紧扣,到了出口,才低声跟她说:“记得表现得虚弱一点。”   她抬头看他:“我还不够虚弱吗?”   都被他压榨干了,她不虚弱谁虚弱?   他低笑一声,长臂一伸揽住了她,带着她走了出去。   转过闸门,外面走道边就围了一堆粉丝和记者,举着大把的摄影器材对准了他们,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她带着硕大的墨镜,被端木白半抱在怀里,看见不远处的一堆粉丝,分布着抬手朝他们挥了挥,立即招来一阵惊涛骇浪似的惊喜尖叫。   “Afra……Afra……”   她微笑着转头,和端木白对视一眼。   他也笑着看向那些粉丝,低头解释:“放心,这些粉丝不是我派人弄来的,他们是你真正的后援会,我还没有无聊到帮你买粉丝的地步呢。”   “我哪里需要你买粉丝?我有的是真爱粉。”   “真爱粉不是都因为咱俩谈恋爱跑完了吗?”   宋倾一边疾步走着,一边无可奈何地看着他:“那种才不是真爱粉。”   她说完,转头就朝那一堆粉丝送去一个飞吻。   甚至还好心情地顺手结果了一个男粉丝递过来的玩偶,那玩偶选用的是她的造型,看上去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她。   她没想到顺手就接到这么个礼物,顿时觉得开心,笑着朝那个一看就是刚成年的小男生笑着道了句:“谢谢!”   端木白看着她的动作,不由得醋意上来了,一把抓过那个玩偶,在手里捏了捏,不得不承认:“唔,还不错!”   做得精致,关键是,真的很像宋倾。   “归我了!”   “干嘛,这是我粉丝送我的!”   两人站在传送带上,一边朝前驶去,一边争夺一个小小的玩偶,这一幕立即被记者们捕捉下来,迅速就有软文在微博上传播开来。   “Afra与男友感情急速升温。”   “Afra与男友机场大闹亲热若无旁人。”   Bill在机场外的停车场里等着他们的时候用电脑刷微博,突然刷到这些铺天盖地的状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这两个人,不管是不是做戏,表现都还算不错。   车门忽然被打开,宋倾已经由端木白带着回到了车边,Bill这才看见她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顿时才把整颗心完完全全地放回去了。花花原本靠在他肩膀上跟着他一起看新闻,车门忽然打开,她一惊,转头看见宋倾,立即咋呼地惊叫一声扑过去抱住了她:“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在的这几天,我真是担心死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事?”   她抱着宋倾像极了老妈子唠唠叨叨:“快回家快回家,你上次不是让我帮你买狗吗,我买了,就养在你的公寓里,你不在家,小东西被关在笼子里,好可怜的!”   宋倾立即少女心爆棚:“真的?买的是不是萨摩耶?”   “当然是啦!据说还是什么赛级的纯种,我也不懂!走,咱们回去看看。”   宋倾立即被拉扯着离开了端木白的怀抱上了车。   端木白怀里一空,眼睁睁看着她被那个白白胖胖的女孩子拉扯着上了车,随即转头阴森森地看了Bill一眼。   那眼神中意思很明显。   “管好你自己的女朋友。”   Bill无奈地耸耸肩,做了个嘴型:“管不了。”   端木白这才微微倾身靠近车门,朝宋倾柔声说:“我公司里有事,你先回去休息,下一期节目开拍的时候,我回去找你!”   “唉,三哥……”   她忽然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忽闪忽闪着大眼说:“我要见七七,很想立即就见。”   “嗯,我稍后就会让司机送她和侯阿姨去你的公寓找你。”   “好,正好让她来看看小狗,她肯定喜欢。”   那可是她的女儿,喜欢小动物和花花草草的性子,是基因里就带着的。   他一听也笑了,还真是。   他回身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回去好好休息。”   转身带着杨新铸和小七走了。   两个门神把端木白刚才的表现都看在了眼里,七七被酸的不行,小七还好,杨新铸却是被酸得打颤,跟小七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说:“哎哟,回去早点睡。”   端木白还没反应。   小七却看病人一般看着他:“早上出门忘记吃药了吗?”   杨新铸:“……”   这个死小七,以后肯定死在他这张毒嘴上。   宋倾在车里目送着端木白上了车,才转头问Bill:“冯楚楚和她爸妈还被关在那里?”   “是啊!三哥吩咐了,随你处置。”   “放了吧。”   Bill有些不解:“放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圣母了?”   她满头黑线:“我话还没说完呢。放人之前,把一件事情偷偷告诉冯远的老婆。”   Bill:“什么事?”   宋倾想起路上端木白偷偷告诉她的事情,只觉得有好戏看了。   她凑近Bill,将那件事小声地告诉了他。   Bill越听越惊讶,脸色渐渐变得坏坏的,看得一边的花花有些着急起来:“你们在说什么呢?”   宋倾看了Bill一眼,随即安慰花花:“回头你再问他,现在咱们回家。”   她迫不及待想回家收拾一下,然后等着见七七。   端木白果然是言而有信的,她回到公寓之后,还没到傍晚时分,他的司机就载着侯阿姨和七七到了公寓楼下。   宋倾不知怎地,忽然紧张的不行不行的,之前无论哪一次见七七,她都没有的担心过,万一七七不喜欢自己怎么办?   可是这一次,她忍不住紧张地看着她和花花费了好大劲布置好的家,还有那个蹲在门口的雪白萨摩耶,问她:“七七会喜欢的吧?”   花花并不知道那是宋倾的女儿,见她这么紧张,还有些奇怪。   “放心吧,七七一定会喜欢的。”   安慰了她好几遍,她才放心,下楼去接七七。   侯阿姨也从端木白那里知道了宋倾的真实身份,站在楼下看着她从电梯里出来,忍不住就老泪纵横起来。   “倾倾……”   宋倾下楼一看见她,也哭了出来:“侯阿姨。”   两人抱成一团,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七七站在一边,她出来的时候,端木白已经吩咐她了,宋倾知道她是她的女儿了。   她仰着头,扯了扯宋倾的裙摆,粉粉嫩嫩的小脸上满是孺慕:“妈妈……”   宋倾只觉得刚刚被侯阿姨调动起来的悲伤被她这么一叫,顿时决堤了。   她低下头,看着这个混合了她和端木白基因的小女孩,眼睛和鼻子像极了端木白,嘴巴却是像她,还好不像端木白那么薄削的双唇。   她弯着腰将七七一把抱起来,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七七,我是妈妈。对不起,之前妈妈生病,忘记了你!”   七七大眼睛里也泪汪汪的,却还是乖乖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妈妈是生病了!七七不怪你!”   侯阿姨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温馨,她一直都是把宋倾当做女儿来看待的,当时以为她死在火灾里,伤心欲绝了好一阵子。   想不到她还活着。   还和端木先生在一起,生了七七。   在她看来,简直是皆大欢喜的场面了!   “快别哭了!快进屋,进屋吧,别在外面站着了啊!”   侯阿姨连忙拉着这对母女朝公寓楼里走。   谁也没有发现,对面的那一栋公寓里,有人正架着一个硕大的镜头,将刚才的那一幕一分不漏地拍摄了下来。   ☆、096 山雨欲来   冯楚楚和她爸妈被端木白的人绑了之后,关在民居里,好几天不准出门,民居四周虽然也有房子,但是都是空置的,他们一家三口也试图呼救。可惜,试了许多次,四周都没人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关押他们的民居,门窗玻璃用的都是消音玻璃。无论他们怎么喊叫,十米之外是听不见声音传出去的。   冯远还算冷静,试了两次发现没用之后,就果断放弃了挣扎。   他冷眼看着关押他们的这些人,只觉得虽然看上去和一般的小混混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仔细看看就会发现,这些人看守他们的时候,占位和轮班都很严谨。   他丝毫找不到逃脱的机会。   “你们是谁的手下?绑了我们,对你们上头的人有什么好处?”   他每天都忍不住问两遍。   然后结果是,他每问一次,就会被打晕一次。   被关押了几天,他基本上是昏迷着度过的。   这一天,他仍然被打晕了躺在床上混混沉睡。冯楚楚也因为怀孕嗜睡,在另外一间屋子里睡着了。沈东宁百无聊赖地摆动着屋子里的被子,总觉得有点潮湿,秋天的天气到了夜里那么凉,别冻着了他们家楚楚。   她从里面敲了敲门,外面立即传来一声黯哑的应答:“什么事?”   “我想晒晒被子,能把窗户打开一下吗?”   外面两人互相打了个眼色,立即有一个人朝屋子里喝了一声:“等着。”   没过多久,窗户的玻璃外面的锁链被拉下来,窗子打开了。   沈东宁好几天没看见太阳了,猛地被阳光照在脸上,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见窗外守着两个大汉,她也不敢做别的,就是把冯远身上的被子扯过来放在了窗子底下。   窗外安静了一会儿。沈东宁转身离开了。   忽然,听到外面有一人低声问了句:“哎呀你知道吗,这个冯远可是个狠角色啊。”   她忍不住一愣,回身悄悄走到了窗户边上。   却没让外面的两个人看见她。   “哦?这话怎么说的?没看出来有多狠啊!还不是个文文弱弱的读书人?我看他那模样,恐怕连二十斤的水桶都拎不起来呢!”   “你看你,有的人狠,不是因为能拎得起多重的东西,那是狠在心里,狠在骨子里。”   沈东宁蹲在墙脚,听得有些疑惑。转头看了看床上仍然在呼呼沉睡的丈夫。   她自然是知道冯远是个狠角色的,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可是,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吗?   “我可是听娇姐那边有兄弟说了,这个冯远当年被他们娇姐看上的时候,刚刚结婚不久,老婆也是个大学老师,他那时怎么可能看得上娇姐那种女混混?可你知道怎么地?娇姐愣是把冯远给睡了!”   “嘻嘻,娇姐真威武。”   两人嘻嘻地说笑着。   窗子底下蹲着的沈东宁不自觉地收紧了十指,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掐着自己的掌心,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来。   “咦,不对啊,这跟冯远狠不狠有个毛线关系啊?”   “嘿嘿,你听我慢慢说啊!当时娇姐把这冯远给睡了,哪知道忘了做措施,居然就糊里糊涂地怀了!可巧了,差不多同一时间,冯远的老婆……就是屋里那个,也怀了!”   “哈哈,这冯远看着瘦弱,胯=下却不弱啊!这功力哥们给满分!”   外面传来啪地一声,两人笑着打闹了一番,嘻嘻哈哈的。   屋里的沈东宁却是突然僵住了。   她突然有一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那个女人也会怀孕?而这件事,冯远从来没有跟她坦白过。   “要说这冯远狠,就狠在这里了!大老婆小老婆不是同时生孩子吗?大老婆完全不知情,娇姐那里又希望自己生的孩子能有一个光明正大让人羡慕的出身,于是啊,逼着冯远把自己生的女儿,和大老婆生的儿子,而换了过来!”   “嚯……真的啊?这哥们倒是真够狠的!拿私生的女儿换亲生的儿子,这事情干得不够爷们啊!”   那说话的人似乎有些紧张,生怕自己的话被屋子里的人听见了似的,忽然朝自己的同伴嘘嘘了两声,起身透过窗子朝屋子里看了一眼。   沈东宁把自己紧紧地藏在墙根不敢动。   她浑身都抖如筛糠,就算是她想动,也动不了!   不!   这都不是真的!   可是记忆又是那么的真实!她很清楚地记得,当年自己生孩子的时候,因为大出血晕了过去,根本没有亲眼看见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冯远抱着还在襁褓里的冯楚楚,跟她说:“你看,咱们的女儿,美不美?”   当时只觉得幸福得想晕过去,原谅了他和别的女人有染,体谅了他的被逼无奈。   可是如今再想起来,只觉得处处都是疑点。   “唉,不对,你说冯远和娇姐的女儿就是屋里那个,那么冯远和大老婆生的儿子呢?不应该在娇姐身边吗?我怎么不知道娇姐身边有什么特别亲近的‘儿子’?”   窗外的人静默了一会儿。   沈东宁忍不住轻轻挪动身体靠近窗户,她要听清楚,她要知道,她的孩子去了哪里?   “你可别说是我跟你说的啊!我听说啊……”说话的人有些紧张,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知道娇姐是干什么起家的吧?”   “知道啊,做黑市器官交易,丧尽天良的勾当!”   “嘘嘘!你想死吗?干嘛说出来?”   “你问我的啊……”记阵在号。   “行了行了……你知道就好了!娇姐年轻的时候不是抓了好多被拐卖的孩子回屠宰场杀了取器官吗?冯远和他大老婆生的那个儿子,就被娇姐托人养到八岁,然后送进了屠宰场里,全身器官都被割了,卖掉了!躯壳就扔到乱葬岗里埋了……啧啧,好可怜!”   “嘶……真是畜生不如!咱们混黑道的也要有自己的底线啊!这种事情可是要遭雷劈的!那个冯远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人像宰羊羔子似的宰了?”   “那可不!娇姐始终也没瞒他啊!”   “那你还真别说!这冯远真是个狠角色,我服了!还好给打晕了,要是让他醒着,指不定怎么跑出来给咱们制造麻烦呢!”   “上面有指示没,咱们怎么对这三个人……”   沈东宁已经没有心思去听这两人后面的话语了。   她满脑子都是翻来覆去的一句话“我儿子被人宰了掏空内脏了……我儿子被人宰了掏空内脏了……”   而冯远是知道的!   冯远亲手把他们的儿子换出去,让她毫不知情地替外面那个贱人养女儿,给她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上最好的高中,几乎花光了家里的积蓄送她出国学艺术。   可是呢……   她疼了二十多年的宝贝女儿,居然是那个贱人生的杂种!   她转头看着床上熟睡的冯远,恨得目呲欲裂,恨不得生生将他身上每一片肉都撕下来嚼碎了咽下去,她恨得咬碎了银牙,恨得想一刀杀了冯远再杀了那个贱人的女儿!   她却浑身发抖,站都站不起来!   她今天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没用。   哪怕是恨得牙痒痒的时候,她却连报复的力气都没有,像是一滩烂泥,扶都扶不起来。   她就这样盯着冯远的脸看着,一直看,一直看,忽然,仰头笑了笑,神色渐渐恢复了如常,站起身来,将被子轻轻撑开了一些,晒足了太阳。   她眼底一片血红,神色平静得可怕!   …………   宋倾带着七七回了家里,七七果然抱着那只萨摩耶爱不释手,闹着要给小萨取名字叫做六六,因为她是七七……   宋倾原本还觉得叫六六显得七七像是一只萨摩耶的妹妹。   可是默默一想,叫八八的话,七七每天追着一只狗叫“八八,爸爸”的,那场景她更受不了,算了,随她去了!   她发现自己完全是个女儿控,对七七根本没办法,溺爱起来完全没个限度的。   七七缠着她要这要那,她一点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被她缠着到了晚上,好不容易讲故事把孩子哄睡着了,她才暗暗叹了口气,到客厅里,和侯阿姨相伴着说话。   她的事情,端木白不知何时已经对侯阿姨交待了七七八八,她也没多问,只是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后,定定地看她许久,才问了一句:“倾倾,你和端木先生在一起,开心吗?”   “侯阿姨,为什么这么问?”   “我虽然老了,可也知道端木先生的背景有些见不得光,他说,你都是知道的!阿姨只是担心你和七七,和这样一个男人在一起,注定不会轻松啊!”   宋倾心里感动,照着小时候的习惯,一歪身子靠在了侯阿姨的腿上,撒娇道:“侯阿姨,您放心吧!他对我很好!”   “靳先生那里,是你和端木先生做的吧?”   宋倾也没多隐瞒,淡淡地嗯了一声:“是!他罪有应得。”   “你也知道,小林后来不听我的话,去给靳先生做了助理,你能不能跟端木先生说说,别为难他……”   “小林现在还跟着靳南吗?”   侯阿姨无奈地点头:“我年纪大了,真是管不了。我虽然一直跟他说,靳南不是个好东西,可是他却总是跟我犟,说什么只要能重用他的,都是好东西!这孩子跟他爸一样犯浑,我只求到时候,你和端木先生,不要为难他!我……我这一辈子,嫁了个混蛋,生了个小混蛋,可是我也没办法,他毕竟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宋倾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您放心吧。冤有头债有主,我分得清!”   侯阿姨叹了口气,顺了顺她的头发,抚着抚着就渐渐有些想哭了:“倾倾,我记得你以前的头发是天生的暗灰色,不是这样浓厚的黑色。可怜的孩子,你到底遭了多少罪啊!”   宋倾抱住了她的手臂,淡淡地说:“过去了,都过去了!我还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正在和侯阿姨依偎着,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她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Bill。   “喂,Bill,这都几点了,出事了吗?”   “你看看最新的娱乐头条。”   她顿时心里一咯噔,随手拉过沙发上的平板电脑上了新闻客户端找到娱乐版块,一看那头条,顿时有些牙酸。   “嘶,怎么会这么快?”   “我说大姐啊,你们在新加坡狂欢,好歹也拉紧窗帘啊。”   她被他这么一嘲讽,忍不住有些脸红。   新闻里的配图,正是她和端木白在酒店里放纵的时候被不小心拍下来的,其中一张很清晰地看得见她的脸,还有那一脸的淫=荡……   她有些生气。   狗仔们也需要讨生活,她是很理解的,所以平日里偷拍就偷拍吧,她无所谓了,毕竟能有狗仔时时刻刻跟着你等着偷拍你,只能说明你名气大,人红是非多。   可是如今,这些人把她和端木白在闺房里的事情都昭告天下,恨不得在文章里好好讨论一下两人用的是什么姿势,真是太过分了!   Bill在那头没好气地跟她说:“这照片是证据确凿,你的粉丝绝对看得出来这是你!所以现在咱们得想想用个什么态度来回应这件事!要快!要让对方一股力气打在棉花上才好。”   “我知道了!只能大方承认啊!我来发微博!”   Bill才没好气地说了句:“大姐,以后拉窗帘!关好门窗!OK?”   她红着脸,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   从出道到现在,她的隐私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无论是粉丝,还是私家侦探,都无法探知她的私人生活。   如今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而拍了这些闺房嬉闹的照片,目的又是要干嘛呢?   如今都这个年代了!   再说,她未嫁,端木白未婚。   这种事情虽然成了新闻让人有些羞涩,可是天经地义,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吗?   她给端木白打了个电话,却意外地不在服务区,只好给他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这件事她会处理好。   忽然有种山雨欲来的不好感觉。   她忽然站起身,朝侯阿姨说:“阿姨,你去陪着七七先睡吧。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她连忙抓了衣服穿上,给刘振打了个电话,出门朝他那里奔去。   公司千万不要再出事了!   ☆、097 撕逼前奏   宋倾出门开了车子就直奔刘振的公寓。   刘振平时里带着乔宁和罗晶晶这俩孩子负责盯着顶尖的股票,偶尔玩玩散股,股市一收盘,他们精神松懈下来,往常都是早早地就睡了。   宋倾到公寓里的时候,三个人却已经出来迎接她了。   刘振是知道她被绑架的事情的。虽然杨溢没有多说,他多少也猜得出来对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势力。   看到她没事,好好地回来了,三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刘振这一次难得地不再顶着一头油乎乎的头发。刚洗完澡,看上去清爽许多。他们把宋倾迎进屋子里,他才忍不住问:“这么晚过来,是怎么了?”   “哦,上次你们帮我打压了靳氏的股票,我答应你们的奖励还没有给你们。我刚才已经帮你们定了去欧洲旅游的行程,你们照着这个电话联系旅行社的人就好,这是给你们的奖金,花完了你们自己垫着,回来我给你们补上!”   她把一个小小的皮包递给刘振。   他却没有立即接过,有些疑惑地看她:“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个时候让我们出去旅游?”   虽然顶尖被收购过来了,也交给代理人王硕的经营团队在运作,可是都快到下半年了,年底的时候事情那么忙,她怎么想到这个时候把他们送去欧洲旅游。   宋倾面色如常地笑笑:“最近公司没什么事情,我也没打算再有什么大的动作。与其把你们拢在这里,不如先让你们出去好好放松一下。等过了元旦,你们回来了,我们要开始下一步的计划。靳氏的大盘还在,光靠我们如今的实力,也做不了什么,你们先放心出去玩一圈!权当放松!还有乔宁罗晶晶,听刘振说你们俩在一起了?还没有恭喜你们呢!这次欧洲之旅,就算是我提前送你们出去蜜月旅行了吧!”   她又把刘振不肯接的皮包转头递给了罗晶晶。   她话一说完,罗晶晶立即羞得脸色有些发红,看了她一眼,顺从地接了皮包,手感告诉她,那是十万块以上的人民币。   这让她不由地有些紧张,长这么大毕竟还是第一次摸到这么多钱,手心都忍不住出汗了。   “宋姐。真的不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没事,公司暂时也不会有事。”   宋倾只能这样安慰大家,因为她也只是有一种危机感而已,至于这种无厘头的第六感是怎么来的,她也实在没法儿解释!   这是几年来被Bill魔鬼式训练才练出来的直觉。她总觉得这一次的闺房照事件,不像是单纯的恶作剧而已!   刘振看了看她的脸色,无奈她的神情伪装的太好,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他只有记下她说的手机号,却还是有些踟蹰:“我们几个都没有护照和签证啊。”   “旅行社那边可以加急代办的,钱多交一点就是了。放心,这一次你们吃喝玩乐都是公费,可着劲儿的玩乐吧!”   罗晶晶立即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宋姐你真是太好啦!”   那个叫做乔宁的男孩子始终羞涩地站在一边,看着罗晶晶的侧脸笑。   宋倾把他们这三个骨干安排出去了,心才能放回肚子里,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急忙又出门告辞。   回到家里,七七正被侯阿姨抱着睡得正香,她轻手轻脚地进卧室里看了看她们,转身去了客房将就一夜。   这一夜,端木白一直没有消息。   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被Bill的夺命连环call吓醒,看看时间,才不到七点钟,怪不得有种还没睡好的感觉。   “干嘛啊?这么一大早的?”   “我说大姐,你不会忘了今天给你约了杂志社的人拍封面吧?”   她一愣:“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这事儿?”   嘴里虽然抱怨着,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怕起床去洗漱了。   “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你不会压根没听进去吧?那我再说一遍,八点钟我去接你,八点半化妆,九点半开拍。这次的杂志可是国内时尚杂志的龙头,你是第一回上封面,咱们不能给别人一种耍大牌的感觉…快起来!”   “我已经起了!你和花花按时来接我就行!”   她轻声细语地说完,就去卧室里叫了侯阿姨和七七起床。   昨天她答应了七七,要亲自送她去幼儿园的。   小孩子喜欢早起,她刚进卧室,就看见小家伙拱着小屁股在床上蹦哒,见了她,伸出手要抱抱:“妈妈,抱抱!”   她心底一片柔软,走过去把小肉团子抱在怀里再也没有撒手。   七七粘着她一起刷牙穿衣吃了早饭,被她单手抱着出了门。   这一回,她出门警惕了许多,拿宽大的卫衣把七七罩了起来,自己也做了改装。   然而走到车边的时候,她的眼角余光里还是发现了异常。   对面那栋楼里,居然有异样的亮光动了一下。   往日里或许是因为她很少这么早出门,没有从这个特定的角度特定的时刻发现那些照相机的反光。   她没有打草惊蛇,只是暗暗记下了大约的楼层高度。   该死!   居然正好比她的楼层高一层左右。   可不就正适合偷拍嘛!   奶奶的,现在的狗仔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她暗暗摇头,开着车送侯阿姨和七七先去幼儿园,到了幼儿园大门外,齐齐却嘟了嘟小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妈妈你是不是又要离开七七了?”   宋倾哪里受得了这个?立即忍不住也要哭了,急忙抱住七七保证:“妈妈再也不会离开七七了!”   “一直一直都不离开吗?”   “嗯,都不离开。”   七七想了想,随即嘟嘴问她:“那放学的时候妈妈会来接我跟我一起回家吗?妈妈为什么和爸爸不住在一起呢?”   宋倾默了一默,这熊孩子,从来都是端木白的神助攻啊!   “因为妈妈要工作啊!”   “哦,好吧…那放学后我等着妈妈来接我!”   宋倾完全没有抵抗力地答应了她。   目送着她被侯阿姨抱下去交给了老师,她才将侯阿姨送回了端木白的别墅。   别墅里空无一人,侯阿姨也有些无奈:“端木先生想必是又有事情忙去了…”   “嗯,我还要工作,先走了,下午我去接七七回来。”   “好,我给你们做糖醋排骨。”   宋倾一听,就高兴了:“好。”   有家人在身边的感觉真是棒极了!   她又回了公寓,下了车之后,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八点,于是上楼煮了杯咖啡,在客厅的时候,状似不经意地朝对面那栋楼里看了一眼。   那么多住户,只有一家的窗帘是拉上的。   她端着咖啡杯,凉凉地笑了。   Bill上来的时候,她正在换鞋打算出门。   他站在门口被她堵着不给进门,看了看她的脸色,忍不住问:“有什么事了?”   “客厅对面那栋楼里,有人在偷拍。”   Bill立即神色一凛,下意识地垂下眸子不让自己往对面那栋楼看,免得打草惊蛇。   “是那些在新加坡跟拍你们的人吗?”   她冷笑一声:“但愿是吧。”   如果不是,还要费心思去找那个幕后的人,很耗心力的!   “哼,晚上回来我找几个人过去看看。”   “嗯,不要动粗!”   Bill拧了拧手腕,狞笑一声:“放心!文明社会,要和谐!我不动武!咱们来文的!”   敢偷拍宋倾的闺房照,那就也来几张裸=照好了。记休厅扛。   她一看他这神态就知道这货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想了想,只好摇头:“算了,晚上我回来和你一起过去!你别躁动了,工作要紧,走吧!”   一行人出门上了保姆车,花花就拿了文案给她:“这是这一次封面的主题,你看看这个文案。”   她接了,迅速地翻看一遍,撇撇嘴。   “这种时尚杂志居然也会搞‘闺蜜撕逼’这种主题?”   “这两年防火防盗防闺蜜的话题不是很火么,杂志社估计也是想同一期放两个女明星上去,做成好闺蜜估计没人看,索性做成撕=逼了。”   “另外一个是谁?”   “你认识的,那个唐棠。”   她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唐棠是谁,哦,是那个据说很有来头的新人。   “她背后的人到底是靳氏哪一位股东?”   Bill看她一眼:“你也认识,董京国。”   “董叔叔?”   她以前还真是太单纯了,印象中董京国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她以前还总是被他抱在怀里揉捏着玩闹,当时觉得是因为他把自己当做小孩子来看。   如今怎么越想越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她忍不住皱了眉。   Bill看她一眼:“真的都想起来了?”   “嗯。”   “那就好!走吧,去化妆!”   等到进了化妆室,她看见这一次杂志社重金请来的化妆师,就明白刚才Bill的那一句“那就好”是几个意思了。   冯楚楚?   她不是被端木白的人扣了吗,怎么会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冯楚楚也捏着一把按摩梳百无聊赖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听到身边的助理说一句“AfraSong来了”,她才抬眼看了宋倾一眼。   “对不起啊,怀着孕,身体不方便,就不起来欢迎你了!”   她现在很确定此宋倾就是彼宋倾,既然干不掉她,索性也不再伪装,连个好脸色都欠奉。   宋倾也冷冷地看着她,回头疑惑地去看Bill。   那货却一转头跑了。   端木白这是玩的什么把戏?   “坐吧,化妆时间不多,你迟到了,我需要加快动作!”   冯楚楚款款地站起来,她的肚子也只是隐隐能看得见了而已,哪有她自己说的那么夸张,却还是做作地一手扶着后腰走到宋倾身后,开始着手打理她的脸。   两人都是有些城府了,没有开撕的时候,面子上都还装作淡淡的模样,冯楚楚并没有故意把她化妆画丑了,而是依着杂志社的要求,给她化了妩媚系妆容,烈焰红唇宋倾也绝对hold得住,她本来就是走妩媚明艳路线的,化好妆之后,连冯楚楚都忍不住心里嫉妒得发狂。   这么一比较,原来的那个宋倾,就只能算是清秀了。   “你是在美国整的容?这效果不错!”   宋倾不理会她的话里有话,朝着镜子里的冯楚楚眯眼一笑:“是啊!多谢夸奖!”   两人正在化妆间里大眼瞪小眼,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骄横的叱骂:“你什么意思?这化妆间我怎么就不能用了?到底是哪个大牌在里面,我连进都不能进了?你给我让开!”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的化妆间在那边啊,是单独给你留的,绝对不比这个差!”   “我不去!那里靠近摄影棚,吵死了!我就要用这个!你让里面的人出来!”   宋倾顿时无语,满脸黑线。   姑娘,虽然你的后台是董京国,可是这么蛮横,真的能在娱乐圈里混下去吗?   她扬声喊了一句:“是谁在外面?进来!”   唐棠一听这个声音,也有些愣住了,气急败坏地回头看自己的助理咬牙:“你怎么不早说这里面是她?”   她那助理也倒霉,根本不知道这次合作拍摄的另外一个女星是谁,现在被唐棠这么一骂,立即缩着脑袋唯唯诺诺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啊。”   “唐棠,别站在外面了,进来说话吧!我已经化好妆了!”   唐棠之前被董京国警告过,端木白和端木白的女人都不能随便惹,她现在可不敢惹宋倾。   只好耐着性子摆出一脸笑容走进了化妆间,看见宋倾的一刹那,忍不住有些嫉妒起来,这个女人,明明都二十五岁了,老了,可还是这么明艳美丽,妆容的点缀,更显得明艳不可方物。   她顿时觉得自己像是柴火妞了。   宋倾看着脸色有些古怪的她,似笑非笑地问:“怎么,唐棠,听说你想用这个化妆间?嫌你那个太吵了?”   “没有!没有的事!”   宋倾直直地看着她,直到把她看得有些惊慌了,才淡淡一笑:“哦,那就好!其实也没事!我这个化妆师,可是邺城市最有名的海归化妆师呢,要不,也让她给你化妆吧?”   冯楚楚一愣,咬牙说道:“我只接了你这一份单子,别的人,恕不伺候!”   她话一说完,就有些后悔了。   这不明摆着要得罪唐棠吗?   ☆、098 老鼠出洞   冯楚楚顿时明白宋倾的目的了,她们做了十几年的闺蜜,彼此之间太过了解,宋倾是要让她得罪唐棠,渐渐在邺城市的娱乐圈名人界混不下去啊!   她恨得牙痒痒,剜了宋倾一眼。转头朝唐棠笑了:“实在对不起,我现在怀孕,情绪有些不稳定,唐小姐想要什么样的妆容?”   虽然她用怀孕做借口。想将唐棠的心挽回。   可却不知道,这样的借口更是把唐棠彻底得罪了。   她二月份刚和董京国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小心怀了孕,因为知道董京国只有一个女儿,当时还窃喜来着,打着算盘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说不定是个儿子,就能麻雀飞上枝头变成金凤凰,做了董京国的正经老婆呢!   哪知道孩子三个月的时候,她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了!   当时医生还说,她的经期不稳定,排卵混乱,想怀孕比一般人困难得多,她险些哭死。现在听到冯楚楚当着自己的面炫耀自己怀着孕,真是让她恨得牙痒痒!   “不必了!你怀着孕呢。多金贵啊,累坏了可就是我的不对了!我还是用自己的化妆师最顺心!”   唐棠立即朝冯楚楚翻了个白眼,转头一把拉住了宋倾的手,笑嘻嘻地问:“宋姐,我真的能在你这里化妆吗?那边真的很吵……”   宋倾对这个情绪非常外露的人没什么防备之心,也不讨厌,于是笑笑,点了头:“可以啊!我正好要去换衣服,你用吧。”   她说完,起身把位子让给了唐棠。   唐棠这回真是有些感动了,要是宋倾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她或许觉得理所应当。可宋倾明摆着是端木白的女朋友啊,一般人谁都不敢惹的,却这么和善地把化妆间让给了她,这让她感动死了!   “宋姐你真好!回头我一定要请你吃饭!”   “好啊!”   唐棠笑得像是个没有心机的孩子,看着她离开了。才转头没好气地白了冯楚楚一眼:“靳太太,这里不需要你了,你还不走?”   她喊一句靳太太,还是看在董京国的面子上。   还不是个破落户,老公坐牢。婆婆跑路,她算哪门子豪门太太?!   冯楚楚被她这一声“靳太太”气得一哆嗦,可是却不能得罪了她,僵直着身体收拾了化妆工具箱。就带着助理离开了杂志社。   “楚楚姐,咱们回美容院?”   “不!送我去监狱那边,我要去看看我老公!”   助理看她脸色凄惶,忍不住觉得她可怜,起了几分同情心。   “好!”   车子一路离开市区,到了郊区的监狱里,因为时间还早,她当场约了夫妻探视时间。   邺城市的监狱就是这么人性化,只要是夫妻,探视的时候是可以在一个密闭的小房间里,她被带到了房间里,在那张狭窄的小床上坐下来。   军绿色的床单皱皱巴巴的,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印子留在上面,她看得有些恶心,忍不住捂住了嘴巴,正在干呕的时候,房门一动,靳南被带进来了。   他的手铐被临时取下来,房门哐当一声紧紧地关上了。   “阿南!”   她这是第五次过来看他,可是每过来一次,所看见的靳南就多消瘦几分。   他已经瘦得快变了样,眼窝深陷,原本丰神俊朗的一张脸上颧骨都高高地暴起来,看着多了几分刻薄!   他在床边坐下,看着她,还有她微微凸起的肚子,眼底不带一丝温情。   “怎么有空过来?”   她忽然一把扑到他的身上:“阿南,我刚才看见Afra了,她就是宋倾!你知道的对不对?”   他不置可否:“这问题你都问了好几遍了!”   “可你从来没有认真回答我!”   靳南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看着还算白净,可就是这双手,刚才还在给亮爷打手枪,他爽到了极点的时候,肮脏的液体喷了他一身。   那么恶心!   那么粗鄙肮脏!   “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不是!你的车,被检察院还回来了,说是你合法的私人财产,怎么处理?”   “哦,你留着开吧!”   冯楚楚抹了抹眼泪,见他整个人的状态很萎靡,看不出一丝欢喜,忍不住存了想取悦他的心思,抬手就拉过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上:“阿南,我很想你!”   靳南手心里传来温软的触感,一刹那间觉得像是得到了救赎,他被人玷污,可是有什么关系?他还有另外的人等着他去“临幸”呢,他还没有肮脏到尘埃里,他的脚底还可以踩着冯楚楚!   他双眸渐渐变得亮起来,像是看见了肉的狼崽子。   冯楚楚对他这个反应比较满意,任由他动作迅猛地脱了自己的衣裙和内=衣,忍不住低声说:“轻点,别伤了孩子!”   他却并不打算真的轻点。   他要重重地用她的身体,才洗刷自己的肮脏,用一遍遍迅猛的撞击,来告诉自己,他还活着!他还是一个男人!   冯楚楚一开始还有些担心,渐渐被他调动起一身的情绪来,正要娇喘的叫他用力,他却浑身一抖,就这么交待了。   前后不过两分钟而已!   怎么会这样?   以前的靳南是那么的生猛啊!   “阿南!”   靳南呼呼喘着气,倒在床上,躺在脏兮兮的被单上,朝她挥手:“滚!滚出去!以后不要再来了!”   “靳南,你什么意思?”   “你就这么忍不住?跑到监狱里来让我操=你?我的意思是,我没那个心思,你以后不用再来了!想要的话就自己解决!滚!”   她被骂得脸色发白,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口不择言的男人就是自己不择手段抢到手的丈夫!   “靳南,算你狠!”   她恨恨地穿了衣服,头也不回地捂着脸敲门,狱警开门之后,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靳南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良久,呵呵一笑,起身穿好衣服。   冯楚楚气得浑身发抖,一路小跑着回了车里,她再也不顾及肚子里有没有孩子了,可是说来也奇怪,她和靳南那一番折腾,又一路跑出来,肚子里的孩子居然像是死死地黏在子宫壁上,就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她上了车,助理已经打车走了。   她不想这么快就上路回去,因为浑身的颤抖还没有平息,她连车都开不稳的。   她钻到了车后座上,躺下来,呜呜地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往日里旁边有人安慰的时候,她会哭得很久很慢,如今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她嚎了两声就觉得没什么意思,随即坐起来,擦了擦眼泪,看着车窗外发呆。   她的手不自觉地在座椅边扣来扣去,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只是这一次,她的手指却在座椅上察觉到了异样。   座椅的旁边有东西!   她好奇地一点点掰开座椅边的那条缝,只见是一个牛皮袋,捏着边角小心翼翼地抽出来才发现,是一个硕大的信封,只是很薄,难怪会夹到那个夹层里都没人发现。   她看了一眼纸袋上的字:华南基因鉴定所?   一瞬间,她竟然以为这是靳南什么时候帮她肚子里的孩子和他自己做的鉴定,难道靳南已经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了?   她哆嗦着手,一点点打开缠绕在袋子封口处纽扣上的棉线,抽出了里面的报告,只看了一眼,顿时大大地松了口气。   随即,她看着报告上的字,露出了森冷的笑意。   她捏着报告,哈哈地仰天长笑三声,随即掏出手机,给魏康打了个电话。   魏康正在KTV里和几个朋友玩乐,一看是她的号码,顿时吓得腿肚子都软了,居然没敢接,把电话开了振动模式,一直响着只当是没听见。   冯楚楚有的是耐心。   她接连着不停地拨打。   魏康最终想到冯远的阴狠,不敢真的得罪了她,只好小心翼翼地接了:“喂?冯小姐?什么事?”   冯楚楚淡淡地报了一个地址,然后说道:“晚上过来,我找你有事!”   “啊?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嘛?”   “不能!你儿子想你了,你得来看看!”   她说完,冷冷地挂了电话。   魏康捏着电话,一脸扭曲:啥意思啊?什么叫他儿子想他啦?   当时不是说好了要保密,那孩子就当不是他的吗?   干嘛又来这一出?   他越想越觉得坐立难安,渐渐觉得这KTV里真是闹腾死了,身边那个小嫩模也聒噪得厉害,叽叽喳喳的,说起话来像是菜市场的大妈,烦透了!   “行了!我有事先走了!哥几个先玩着!”   “哎哎,我说魏康你什么意思啊?中途又要跑是不是?每次都这样有意思吗?”   魏康立即一脚朝说话的朋友踹了过去:“行啦!哥把账结了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哈哈……那行你滚吧!”   魏康没心思笑闹,拧着眉出了KTV,自己开着车就朝冯楚楚说的那个地址去了。   到了她说的那个小区,他的车连大门都进不去,只好停在小区外,步行跟着小区里的住户一路淡定地混进了小区里。到了房门外,他试探着敲了敲门:“有人吗?”   房间里静悄悄的,走廊上也静悄悄的。   他百无聊赖地回身去了楼梯间里,坐在楼梯上,有些苦恼地出神了。记冬圣亡。   冯楚楚肚子里那孩子,真不是他故意弄出来的,他听着冯楚楚那意思,他们俩都是被人陷害了,可是陷害他们的那个人,又是他们惹不起的!   他虽然被冯远打了一顿有些憋屈,可是回去想想,他好像没什么损失啊,白打一炮,孩子还不用他负责,他只要闭嘴什么都不说就行了!   多划算的买卖!   “你在这里坐着做什么?”   冯楚楚从楼梯气喘吁吁地走上来。   魏康被她吓了一跳,咚地一下跳起来,见鬼似的看着她:“你干嘛不走电梯?”   冯楚楚一愣,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她当然不会说,她是想把肚子里那个货给卸了,又不敢去医院,只有自虐了!   “走吧,进去说话。”   她掏出钥匙开了门,把魏康扯进去了。   这房子是她早前没有嫁进靳家的时候,用自己的钱买的一处单身公寓,面积只有七十多平米,简单布置一下,就是她的小窝。   “这是你家?”   “嗯,我自己的家。”   魏康操着手走到客厅里,一个巨大的柜子将房子隔成了客厅和卧室,他站在客厅里朝卧室看了一眼,只见冯楚楚走到卧室里就开始缓缓地动手脱衣服,有些呆滞,急忙回到客厅,扬声问她:“你叫我过来什么事?”   她在卧室里,将身上最后一件衣物脱掉,拿在手里,朝客厅里扔了过去。   娇笑着朝魏康说:“我不是说了吗,你儿子想你了!”   魏康看见那条肉粉色的小内内,一刹那有些激动,忍不住就抬脚进了卧室,这才看见站在床边浑身不着寸缕的冯楚楚,口干舌燥地问:“啥意思?”   “意思就是……”她缓缓伸出手,用中指当着他的面,拿住了自己两腿间的一团乌黑,朝他淫=荡地一笑,“你要从这里,去看看你的儿子!”   魏康只觉得浑身轰地一下就着火了。   这女人,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么骚?   “真的可以?”   冯楚楚脸色立即变了,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这个没胆气没种的男人。   “当然!废什么话?脱不脱……”   魏康搓着手,急忙动手把自己的衣服也除了。   她走上前,亲手抚了抚他已经挺立起来的命=根=子,暗暗骂了一句:TMD,这么短这么细!   不过,聊胜于无了!   靳南不是让她自己解决吗?   那她就解决给他看!   她一伸手,把魏康拍倒在床上,随即扑上去……   一场厮磨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就草草结束了,魏康虽然硬件条件不怎么样,花样却不少,好歹是从软件条件上给补足了,冯楚楚不算满意,也没有那么失望。   任何男人对她来说,都不抵靳南的一根手指头。   可他却一直想着宋倾那个贱人!   “魏康,认识一些自媒体人吗?影响力越大的越好!”   “当然认识!怎么,要做什么?”   “当然是好玩的事情!把联系方式给我!”   魏康通过刚才那一场对他来说酣畅淋漓的船戏,心里将冯楚楚当成了自己的女王,不敢违拗她的意思,立即拿出手机,把联系方式双手奉上。   冯楚楚记下了三个在微博上很有名的自媒体人私下的联络方式,立即起身去打电话。   宋倾,你就等着吧。   ☆、099 温存   影楼里杂志封面的拍摄,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宋倾本以为唐棠这丫头看着一副飞扬跋扈的姿态一定是个不怎么好合作的对象,哪知道拍摄进行下来,她却发现,这只是一个性子稍微骄纵了些的小丫头而已,并不算什么恶人。   最起码对她。唐棠还算尊重。   “姐,收工了一起吃饭呗?”   收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左右了,宋倾正打算去幼儿园那边接七七放学就好。见唐棠缠着自己要一起吃饭,只有不好意思地低笑一声:“以后一起吃饭有的是机会呢!我今天是真的有事,实在抱歉。”   唐棠一直觉得任何一个身份比她贵重一点的人要是对她还能和颜悦色。那就是非常难得了。   她也不生气。   笑嘻嘻地拉着宋倾的手。   “没事,没事,咱们以后再约啊。”   宋倾出门和花花一起去了幼儿园,她的座驾只要有心就能认出来,她也无心避讳,只是坐在车里等着幼儿园放学的时候,她刷了刷微博,有一些评论真是让人生气。   所有人都认定了她是被端木白潜规则了。   “这些人,真是气死我了。”   她气哼哼地甩了手机,花花接过去打开一看,顿时也笑了:“姐,你和这些人计较什么?就当是没看见得了。”   她无语地看着车窗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也对。能和这些人当真计较什么呢?   她又不能学那些玻璃心的明星们。把任何一个说她几句坏话的网友全部拉黑,心胸狭窄成那样,在娱乐圈可没法混!   “姐,七七出来了!”   宋倾朝外一看。果然看见七七被老师牵着走出来了,身边其余的孩子都被爸爸妈妈或是爷爷奶奶牵着手接走了。   七七站在老师身边显得有些孤零零的,正在仰着小小的脑袋朝远处看。   孩子在等着她呢。   她咬咬牙,索性打开车门走下去了。   她下了车,大踏步地朝校门口走去,远远地,七七就看见她了,小脸上立即堆满了得意的笑,朝她蹦蹦跳跳地喊着:“妈妈!妈妈!”   那幼儿园老师之前也见七七喊一个女人“妈妈”,当时只以为七七这孩子是想妈妈想疯了,这一次却听得真真切切呢,忍不住见鬼了似的看着宋倾。   她真的没有看错,这是那个女明星Afra啊。   七七仰着头,兴高采烈地得瑟:“老师,我妈妈来接我了!”   宋倾到了两人面前,笑呵呵地朝那老师打了声招呼:“你好老师,我来接七七,可以走了吗?”   那老师还在奇怪呢,宋倾就拉过七七的手,低头朝她笑了笑,一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七七低头朝身边自己的同学们得意地宣布:“哼,我妈妈也来接我啦!你们看,我也是有妈妈的!以后不许再叫我没妈的孩子!”   宋倾起初还觉得这孩子嚎了一声之后她有些难办,可是听完这孩子的话,她就立即明白过来,七七往日里一定是因为没有妈妈,被同学们嘲笑过!   小小年纪,就受了这样的磨难。   她心底的愧疚,简直无法形容!   以前总是在剧本上看到心如刀绞的感觉,她哪怕是演得出来,也从来没有真的体验过。如今才知道,心如刀绞,不过如是!   “七七,我们回家吧!晚上妈妈给你做饭吃,想吃什么?”   “想喝妈妈做的肚肺汤,爸爸说了,妈妈做的肚肺汤可好喝了!”   “好的!妈妈给你做!”   她虽然别的饭菜不怎么会做,肚肺汤却做得一绝。   她载着七七一路去了别墅区外的生鲜超市里,买了猪肚和猪肺,带着小家伙一路嘻嘻哈哈地回了家。   侯阿姨已经在做菜了,见她们回来,脸色有些古怪地朝宋倾看了两眼。   她一怔,立即明白,家里出事了!   只是当着七七的面,她什么也没问,对七七说:“七七,去洗手好吗?”   七七立即piapia地跑去卫生间了。   “侯阿姨,出什么事了吗?”   “是端木先生回来了,他情形不太好,你去书房看看吧。”   “他回来啦?”   她有些心惊肉跳,知道他一定是去办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了,这两天一直没消息,他不由得有些担心。   快步地跑到二楼的书房门口,她在门铃上按了按。   端木白的书房是经过后期特殊改造的,大门是厚重的防弹门,书房四面的墙壁里也加了防弹层,敲门的声音传不进去,只有通过门铃来告诉里面的人,她来了。   过了四五分钟,她等得有些焦急的时候,杨新铸才一脸惊惶地打开了防弹门。   她站在门口,压抑着满心的担忧,淡淡地问:“他怎么样?”   书房里传来端木白的声音:“让她进来。”   杨新铸立即让开了身子,朝她压低声音说:“姐,你可别害怕!”   她心里一凛,走进去,立即问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药味儿,让她忍不住头皮发麻。   端木白坐在书房内那一排黑色的沙发上,上身赤=裸着,缠了一圈的绷带,白色的绷带上还有点点的血迹渗透出来,触目惊心!   “三哥!你这是怎么回事?”   她扑过去,却不敢碰他,只能皱着眉在他身前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的伤口。   他脸色有些苍白,却不算非常差。   低头朝她笑了笑,说:“被底下的人出卖,不小心中了埋伏,不过放心,就是肚子边上被子弹穿了个孔,没有伤到内脏!”   她急得脸色都变了:“那也够严重的了,为什么不叫孙医生过来?”   孙医生是端木白常用的一个外伤专家,邺城市三院的一个外科主任。   “小伤而已,用不着他。你别慌,过来这里坐。柱子,你把这里打扫一下,别留下痕迹。”   杨新铸看了宋倾一眼,眼神带着嘱托,她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七七接回来了?”   “嗯,接回来了。你这是去哪里弄的一身伤口?”   他嘶嘶地倒抽凉气,还是伸手去抱她,笑眯眯地看着她一脸的担忧,只觉得能看到她这么担心自己,腰侧穿个洞也是值了。   他凑到她唇边,色心不灭地亲了一口,说:“冯家那三口子不是被我的人关起来了吗?我本来就打算放了他们的,听说你也布了局,不过呢,为了把效果做得更加逼真,我在四周安了些兄弟,等着娇姐那边派人来。”   宋倾顿时明白过来:“然后你借机查出了身边的内鬼,又把那个娇姐派来邺城的人手给灭了?”   他又是一笑,低头吧唧亲了她一口。   “聪明!”   这就是他的女人,不像那些小家小户的女孩子,没事儿就叽叽喳喳的只能讨论衣服鞋子和家长里短。她看问题总是能从他的三言两语里举一反三,和她交流起来毫不费力,你看,他们就是这么的天造地设啊!   “我一直在担心你,联系不上你的时候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她忍不住抬手去捏他的脸。   俊朗无比的一张脸被她揉得变了形。   他却面不改色地笑着,任由她胡作非为,只是含糊不清地问:“晚上做什么好吃的?我都闻到香味了。”   “侯阿姨做了我和七七最喜欢的糖醋排骨,我做了肚肺汤,你身上有伤不能吃,哎呀,真是可惜!”   端木白知道她是故意插科打诨,也顺从地点点头:“哎呀,晚上吃不到肉,真是可惜……”   他凑近她耳边,用低沉黯哑的声音说着这番话。   宋倾立即红了脸,瞪他一眼:“流氓。”   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咦?我哪里流氓了?”   宋倾顿时被他三言两语撩拨得没词了,每一次都这样,斗不过他。   她只好抬手掐了掐他完好的胳膊内侧那一团嫩肉,气急败坏地低声说:“谁说吃不到肉肉?人家可以在上面啊……”   她说完,娇媚地一笑,起身就跑了。   端木白愣了几秒钟,转瞬间失笑,看着她的背影,脸色明朗开怀。记叼夹号。   杨新铸从外面回来,就看见他一副满脸春色的模样,忍不住抖了抖眉角:“三哥,你笑得好淫=荡!”   端木白摸了摸下巴,朝他挑眉:“哦?是吗?哦对了,我忽然想起来咱们需要派一个人去海岛那边,不如这样,就你了!”   杨新铸立即知道自己又得罪他了,急忙扑过去恨不得抱住端木白的大腿,嚎了一嗓子:“三哥!那海岛上全是咱们的兄弟,一个母的都没有啊!我不要去,我不想搞基啊!”   端木白被气笑了,抬脚踢飞他:“行了!滚过来帮我穿好衣服,不能让七七看见我身上的伤!”   “唉,好嘞!”   杨新铸摆脱了搞基的命运,心情大好,替端木白挑了一套休闲的运动衫套上,两人就一起下楼去准备吃晚饭了。   宋倾正在厨房里忙活着,见他下来,系着围裙拿着勺子站在厨房门口说:“我给你熬点黑鱼粥,稍等一会儿。”   端木白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她,浑身充满了温馨的烟火气,不由得觉得新鲜,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一低头捏住了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侯阿姨在旁边看见了,淡定地捂住了七七的眼睛。   七七却嘻嘻一笑躲开她的手,扑到宋倾的腿边好奇地看着这一幕,笑着闹腾:“爸爸妈妈好羞羞!”   就在这时,杨新铸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视,一看电视上的画面,只觉得虎躯一震,回头朝温存着的两人硬着头皮说:“三哥三嫂,你们看看电视上,这女人疯了!”   ☆、100 Bill发飙   宋倾这才看见客厅那个巨大的电视屏幕上的画面,是冯楚楚在召开记者招待会?!   “把声音开大一点!”   杨新铸立即把电视的声音调大了,空荡荡的客厅里立即满是电视里的   只听底下一个记者正在问冯楚楚:“请问靳太太这个时候把这些证据摆出来,是想说明什么呢?”   冯楚楚化了精致的淡妆,看上去自信满满。   她看了一眼那记者的方向,淡淡地说:“我并不打算借这些证据说明什么。只是将这个事实摆在大家面前,至于这些事情能说明什么,是你们大家的事情了。”   “靳太太是从高中的时候起,就和宋家大小姐宋倾是好朋友好闺蜜了吧?”   冯楚楚一顿。察觉到这个问话的记者可能是宋倾的拥趸【dun】了,立即冷冷地看了那记者一眼,笑了:“闺蜜谈不上。只是高中时期的室友而已。”   “可我听说……”   冯楚楚立即不耐地打算了他的问话,转头朝别的记者举了举手里的文件,她的身后就是一个巨大的银幕,她手里的文件对准摄像头之后,大银幕上立即放映出来那一份鉴定报告。   “大家看好了,这就是Afra Song和宋家大小姐宋倾的基因比对结果,相信你们都看得见,这上面说得明明白白,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宋倾听到这里,忍不住心跳突突地加快了些。   想不到这份鉴定报告最后落到了冯楚楚的手里。   端木白看得冷了脸色,转头看一眼宋倾的神情,随即朝杨新铸说:“关了吧。”   “不!别关,看看她想做什么。”   杨新铸一愣。下意识地去看端木白。见他微微点头,于是又放下了遥控器。   “放心,她就算拿到了这份报告,也做不了什么!就算大家都知道你的身份。现在靳南已经入狱,谁也奈何不了你!”   宋倾摇摇头:“不,当年和靳南合作的,还有一个幕后黑手,那是害我宋家的帮凶!当年要不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宋氏的股票,宋氏根本不会那么快就垮掉,落得被靳氏收购的地步!我还没有查到那个人是什么来头,所以,现在身份败露,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那个幕后黑手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端木白低垂的眸子里风起云涌,最终,只剩一腔深情,轻轻抬手抓住了她瘦削的肩膀,坚定地看着她,说:“你放心,不论那个人是谁!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凡事有我!”   她听得窝心,虽然她不是那种娇滴滴什么都依靠男人的女人,可是遇到这么个男友力Max的家伙,也是没办法了!   她点点头,看着电视屏幕里,那群记者纷纷将将头对准了大银幕上的报告,不放过每一个字,直到四五分钟之后,咔嚓咔嚓的拍照声才渐渐地平息下来。   “你们有没有想过,当年宋家出事的时候,为什么宋倾会假死逃出国去,整了容之后再回来?那是因为,当年是她放了一把火,差点烧死了靳南!她蓄意谋杀之后,又畏罪出逃,如今回到邺城市,她是想做什么呢?”   有记者立即顺着她的意思,问:“对啊,她想做什么呢?”   冯楚楚脸上挂着凄楚的笑容,举起了双手,把手腕上那一道道被捆绑才会出现的淤青亮给大家看,一边泪眼汪汪地说:“Afra Song的背后,是黑道,是一个叫做三山会的组织!她回到邺城之后,就叫人逼迫靳南帮他们洗黑钱,然后再倒打一耙,把靳南害得进了监狱!前两天又派人绑架了我和我的家人,想要害死我!”   坐在她对面的一堆记者立即炸锅了。   这其中有一些人是知道端木白的底细的。   再联想到Afra一到邺城就和端木白搞在了一起,随即靳氏出事,被一个刚刚崛起的立恒资本给收购了,这个立恒资本据说还是由一个经理人团队在运作,背后的大老板另有其人的。   难道前阵子那么多风波,都是Afra这么一个小小的女明星搞出来的?   “靳太太说的这一切,都有证据吗?”   有人明显是不信的,要说Afra是宋家大小姐他们或许还肯相信,要说她能搞出那么多事情来,他们是不信的。   一个女神,怎么会那么心狠手辣呢?   冯楚楚生怕他们看不清自己手腕上的淤痕似的,高高地举起双手,朝那问话的记者情绪激动地摆了摆手:“这难道不是证据吗?我难道会为了陷害她,自虐吗?我现在怀着孕,他们能把我绑到一个破旧的小屋子里,要不是我怀着孕,肯定就受了侵犯了!你们……你们能不能相信我一回?”   她说着说着,忍不住楚楚可怜地看着大家,眼底挂着要掉不掉的一滴泪,瑟瑟发抖地继续控诉:“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只希望揭发她的真面目……”   “你好靳太太,我这里即将连线Afra Song的经纪人,大家当场对质好不好?”   冯楚楚一愣,看着那个从一开始就在为难她的死胖子记者,虽然脸上的神情还是那么凄惶,眼底的神色却是狠辣的。   她记下了这死胖子的脸。   “好啊!对质就对质,你打电话吧!”   那胖子立即拿出手机当着大家的面拨通了Bill的电话,Bill想必也看到了直播,一接通电话,语气就显得有些生气。   “你好杨先生,我是天娱快报的记者,目前靳氏少东靳南的太太冯楚楚小姐正在指认Afra其实是宋家的大小姐,请问您对于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宋倾站在电视机前,隐隐能猜到Bill会有的反应。   “哼,没错,她就是宋倾!”   记者们顿时真的沸腾了。   冯楚楚指认是一回事,Bill亲口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胖子等到大家都慢慢安静下来了,才扬声对着手机问:“那么冯楚楚小姐指认Afra当年是纵火试图谋杀靳南,然后畏罪出逃,请问这是真的吗?”   Bill立即忍不住爆粗口:“放他娘的屁!”   噗嗤……   现场有记者忍不住暗暗笑了起来,大家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觉得,爆粗口的Bill,还蛮可爱的!   “当年宋家大院失火,明明是冯楚楚将宋倾打昏之后推倒在火场里,靳南先生试图去营救,不小心也陷进大火里。罪魁祸首却还有脸倒打一耙!”   宋倾站在电视机前,听着Bill骂骂咧咧,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倒打一耙?Bill最近这中文水平明显见长啊,这成语用得不错。   端木白在一边看着她的神情,见她从一开始的僵立渐渐放松了下来,就知道冯楚楚做的事情是伤不到她的了,才放心下来。   他走上前,抱住她的纤腰,低声说:“这些事情都交给Bill吧,他知道该怎么转移这些记者的视线,放心,这些流言蜚语影响不到你的事业发展,我保证!”   电视里的撕逼还在继续,Bill知道冯楚楚就在现场,手机里噼里啪啦不客气地拆穿了冯楚楚的许多谎言。   对于冯楚楚说的,自己被绑架的事情。   Bill则是直接一句话就给堵了:“冯小姐,要是像你说的,我们Afra是黑道上的,你当年抢了她老公,又差点一把火烧死她,她绑了你,你还能活着逃出来?你一个怀着孕的,‘娇滴滴’的女人,怎么能从黑道的那些混混手里逃出来?冯小姐,虽然我知道怀孕的人有时候爱胡思乱想,可是您编故事也要有个限度,故事编的这么拙劣,是要讲给幼儿园的小朋友听吗?”   冯楚楚一僵,对啊,这的确是最大的一个bug,当时拿到鉴定报告之后就没有多想,如今被Bill这么一说,她才发现自己思虑不周了。   的确,那些人绑了她,却没有伤害她,最后更是莫名其妙就放她离开了。   处处透着古怪!   一定是宋倾那个贱人就等着这一天看她的笑话呢!   闪光灯都对准了她的脸。   把她脸上的扭曲一点不落地拍了下来,顿时有人相信了Bill的话,这女人绝对是在编故事。   不过,那份鉴定报告却是一个大新闻!   好歹没有让他们白跑一趟。   Bill又气势十足地质问了冯楚楚几句,最后毫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冯楚楚眼见着会场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怪异起来,她知道自己说的话,没有几个人肯相信了,忍不住沮丧地捂住了嘴,呜呜哭了起来:“对,我斗不过他们!他们抓了我,又故意让我逃出来,我如今再怎么解释你们都不会相信的!只要你们记着,如果不久的将来我出了事,那就一定是宋倾干的!到时候你们就会相信我今天说的话没有错了!”记叼役扛。   她容貌姣好,又一贯会这么卖柔弱,哭哭啼啼了一会儿,还真的有有些心软不坚定的记者上前去好言好语地安慰了她几句。   一场记者招待会很快就结束了。   电视上画面一早就断了,换成了下一则本地新闻。   “倾倾,这粥快好了!快来看看!”   侯阿姨事先得了端木白抛过去的眼神,在厨房里喊她去帮忙。   宋倾立即抛下这些狗血的事件,进厨房专心给端木白熬粥去了,很快,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吃晚饭,端木白自己不能吃肉,却还是一块块的帮宋倾和七七夹菜,弄得她终于忍不住,无奈地朝他保证:“三哥,我是真的没事。我和她虽然是那么多年的姐妹,但其实如今想来,我们俩的友情也就那么回事,毕竟在有的女人心里,男人比一切都重要!虽然我一向看重友情,可是不值得我珍惜的朋友,我一样会丢到脑后!她闹腾就让她闹腾去吧,我害怕她太老实了!放心吧,我不会再为这种人伤怀的!”   端木白这才放心了些。   宋倾前二十几年身边好朋友不多,冯楚楚一次次地捅刀子,他只担心她会太难受了!   毕竟被一个曾经的好朋友这么背叛伤害,很容易颠覆三观的。   “喝点这个鸽子汤,本来给七七炖的,便宜你了!”   她把一小碗鸽子汤递到他手里。   他一仰头,全部喝完,忍不住笑眯眯地赞:“嗯,好喝。”   杨新铸看着化身忠犬的三哥,有些难以接受,盛了一碗饭就转头招呼七七:“小美女,跟蜀黍去楼上打游戏好不好?”   七七端坐在饭桌边,有些心动,可是看着端木白,又乖乖地坐着没动。   “柱子蜀黍,吃饭的时候要好好吃饭,不能玩游戏。不好好吃饭会长得矮矮的不好看!”   杨新铸一个仰倒,正要反驳,可是转念一想,他这不是在挑战端木白的教育理念吗,算了,自己去打游戏了。   别墅里有属于他的房间,往日里他也是贴身跟在端木白身边的,他端着饭碗,默默地自己去房间里躲着了。   看着端木白脸上那傻呵呵的笑容,他觉得心底里那个三哥的形象有点坍塌幻灭,这样不好,不好!   宋倾却觉得这样的端木白才是真实的,那个暗夜里妖物一般的三哥,总让她忍不住有些心疼。   吃完了晚饭,侯阿姨主动收拾了饭桌,随即乖觉地带着七七回屋睡觉去了。   端木白看宋倾一眼,象征性地捂了捂受伤的肚子,叹了口气:“哎呀,晚上可怎么洗澡呢?”   宋倾看他一眼,无语凝噎。   大哥你想找人帮你洗澡也需要这么委婉吗?   “要不,我叫柱子过来帮你?”   端木白还真认真地想了想,随即拒绝了这个建议,一脸严肃地说:“不好!柱子那人别看长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却是个粗手粗脚的糙汉,别把身上的伤口给弄裂了……”   宋倾摇头笑了笑,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仰头朝他龇牙笑了笑:“三哥,让臣妾服侍您沐浴更衣就寝吧?”   “嗯,这个主意还不错!”   他把长长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靠着她,又半拖着她上楼去了浴室里,将她抵在了浴室的墙壁上,嗓音不自觉地变得低沉。   入了夜,那个妖异暗沉的三哥又回来了。   他挑起她的下巴,低笑一句:“来,爱妃,和朕一起沐浴吧?”   她身上的长裙立即被他纤长的手指轻轻一翻就褪掉了。   这一晚,虽然端木白肚皮受伤,却还是勾着宋倾在上他在下地狠狠放纵了一场,知道筋疲力尽,这两天不见的相思之情才得到了纾解。   半夜里,她累得半昏半睡,躺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他低头看着她甜美的睡颜,低叹一声:“你好像一直没说,你也爱我!不过也没关系,你总有能放开最后一丝戒备,完完全全接受这段感情的那一天!”   他理解她曾经受伤,人生大起大落之后对感情之事的慎重和戒备。   然而她只是轻轻地呢喃一句,吧唧吧唧两下嘴,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101 抓到偷拍者   第二天一早,宋倾就被微博上叮叮叮不绝于耳的私信和评论提示声吵醒,真后悔昨晚手机没有关机,打开草草地看了一眼那些评论,居然是清一色的“宋倾不哭我们挺你”。   “这些孩子们,真是难为他们有心了。我还真没打算哭!”   她说完,才转头发现身边早就没人了。   端木白早醒了,不知道受着伤还又去晨练了。   她被粉丝们的言论逗笑,一大清早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起身洗漱完,侯阿姨早就带着七七出门去幼儿园了,她正在给自己和端木白准备早饭,就接到了Bill的电话。他有些得意地问她:“昨晚的直播看啦没有?”   “看了,给你点赞,想不到你发飙的时候,还挺man的。”   Bill立即被噎得咬牙切齿:“宋大姐,你一大早的说句好听的会死吗?”   “好好好,我错了,Bill你最棒了,我好爱你的!”   Bill一不小心又被她酸得有点倒牙,嘶嘶地倒抽气,骂她:“你给我正经一点,这周五又要去录节目,我听说三哥受伤了,严重吗?”   “还好,没有伤到内脏,不过伤口愈合也需要时间。”   “那我来跟三哥沟通一下看看拍摄的事情怎么办。下午那个访谈,我把稿子发到你邮箱了。你看一看,免得到时候忘词儿了!”   话音未落,宋倾的手机就叮铃一声,邮件到了。   “行了,我知道,下午让花花来三哥的别墅接我。”   “嗯。还有啊,宋大姐。你公寓那边偷拍的人还抓不抓了?”   她这才想起来本来和Bill说好了要去对面那栋公寓里去抓住那个偷拍她的家伙,后来因为端木白受伤,她就给忘了。   “我待会儿回公寓去。到时候再说!”   刚挂了电话,端木白就一脸汗水地走进来。   还真的是闲不住。   “怎么带着伤还出去晨练?”   “睡不着,去公园里散散步。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也睡不着,你拿的是什么?”   端木白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里一大团的棉花糖递给她,别别扭扭地说:“哦,看到公园那个报亭里卖的有棉花糖,就想着给七七买一个……”   宋倾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七七上学去了!给我买的对不对?”   他忍不住脸上一红,尴尬地咳了咳,随即摆摆手:“你要是喜欢就吃呗。”   她笑眯眯地咬了一口,随即攀住他的脖颈,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三哥,你真可爱!”   端木白顿时黑了脸。用可爱来形容一个大男人,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他无奈地一低头想要捉住她小小地惩罚一番,她却笑嘻嘻地躲开了,到餐桌边坐下,朝他一本正经地打招呼:“三哥,快去洗澡吃早饭,我上午要回一趟公寓。”   端木白一边朝楼下的卫生间里走,一边问她:“怎么了,回去有事?”   “嗯,和Bill一起有点小事。”   “嗯,我洗完澡去公司,就不送你了。”   “好,记得出来把早饭吃了啊。”   他进了卫生间,扬声答应了。   吃完早饭,她就自己开车回了公寓里,Bill和花花早就在公寓里等着了。   她上楼的时候忍得好辛苦才忍住了没有特意去看一下那个偷拍者所在的房间,一路回了公寓,Bill正在和一个面生的年轻男人吩咐:“待会儿你们先过去,先哄着他开了门,只要开了门,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好的,杨哥,我都记住了。”   宋倾进了门,奇怪地看了那人一眼。   Bill立即跟她解释:“这是阿魁,叫宋姐。”   叫阿魁的男子立即朝宋倾笑眯眯地问好:“宋姐好!常听人说宋姐漂亮,今天见了宋姐才发现他们都是胡说呢!宋姐何止是漂亮,简直是天仙下凡啊!”   宋倾被逗笑了:“嘴真甜。走吧,咱们现在过去,装作要出门的样子,把车停在那栋楼边才行。”   Bill笑呵呵地说:“我都计划好了,请好了吧。”   “我跟你一起过去。”   “行啊,走吧。花花留下来。”   花花立即点头答应了,看着他们三个人离开,照着Bill事先的吩咐,也不敢在客厅里朝对面看,生怕让对方怀疑了,只有赶紧躲到卫生间里不出来了。   宋倾带着他们两个下楼开车,到了那栋楼下,一路上了那个楼层,按照推测到的房间号,找到了房门。   阿魁刚才一直带着帽子,现在把帽子拿下来递给了Bill,看上去就像是楼下再普通不过的住户了,上前按响了门铃。   屋子里很快就有人在门后谨慎地问:“谁啊?”   “你好先生,我是你楼下的住户,我们家卫生间的天花板在往下渗水,想问问是不是你家卫生间里的水管坏啦?”   门内愣了一下,随即咔哒一声,有人打开了门。   一个精瘦的年轻男人谨慎地探出头来看了看,一眼看见闪在墙边的Bill顿时脸色大变,想关上门,阿魁却已经用一只脚死死地抵住了门缝,Bill上前笑嘻嘻地掰开房门。   宋倾随即走了进去。   房子的格局和她的公寓一模一样,只是布置不同而已,她只是简单地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人。   手笔够大的,这小区的公寓一般都是长租的,这些人为了偷拍她,居然花这么大的价钱来租了这套公寓,这是打算常年偷拍了啊。   她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淡笑着看着那精瘦的偷拍者:“行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偷拍我,不管你拍到了什么,我都不在乎!只是一点,告诉我,是谁派你来这里跟拍的?”   那记者一开始还有些惊惶,直到看见宋倾这么淡定,也渐渐平静下来,朝宋倾讨好地笑着:“宋姐,我们也是为了混口饭吃。”   “嗯,我知道!所以我问你,是谁叫你过来的。”   这记者看上去一脸精明相,说话的时候眼珠子还滴溜溜地转,满脸打着坏主意的模样,Bill看得来气,朝他冷冷地笑:“你也别想着随便胡诌一个,我们Afra虽然一向脾气好,可不代表我们就是好欺负的!你可想仔细了,别瞎说啊!”   那记者立即堆起一脸的谄媚,看着宋倾:“姐,我只是风闻工作室的工作人员而已,头儿让跟拍您,我就只能来好好地拍,真的没有要黑您的意思啊!拍的都是您日常的活动而已。”   宋倾朝Bill打了个眼色。   他立即走到窗户边上,把那一架装着硕大镜头的相机拆下来,拿出了记忆卡,他将卡插在自己带过来的平板上,看着里面拍摄到的那些照片,渐渐脸色不好看起来:“原来你真的是在新加坡偷拍的那个人!”   他把平板上的画面给宋倾看了看。   她立即也脸色不大好看了。   “你们这个什么劳什子工作室,难道干的就是跟踪偷拍挖人隐私的事儿吗?”   那记者眨眨眼,点头了:“是啊。”   宋倾:“……”   不得不说,这是娱乐圈催生出来的新型职业。   “这些照片哪里还有备份?”   记者怔怔地看着她,不肯开口。   阿魁立即不耐烦地照着他的后脑勺打了一巴掌:“说话啊,哑巴啦?”   “云盘,云盘里有备份!”   Bill这才把客厅的茶几上那台电脑给打开,冷冷地问:“密码。”   记者只好老老实实地说了密码,有些惊惧地看着宋倾:“姐,这……咱们都是混口饭吃!您好歹给留点料?”   宋倾摆弄着平板,把记忆卡里的所有照片一股脑地都删了,居然还有一些尺度很大,还有一些是她披头散发穿着睡衣在客厅里走动的照片,删了,统统都删了。   “我理解你们的工作!可是你们挖人隐私也要有个限度!我问你,为什么把端木白和我在新加坡的照片发出来?你们有什么目的?”   记者眼神闪烁,随即笑嘻嘻地答:“没什么目的啊,这不是能制造爆炸式的新闻吗?”   宋倾摸了摸鼻子,似笑非笑:“哦,是吗?”   又不是什么尺度全开的艳=照,哪来的爆炸式新闻?   “额……姐,我就是觉得那些照片挺有新闻价值的,就给发了啊!”   “不!你要是觉得有新闻价值,就应该拿着那些照片来找我,开个价码,我照价付钱,买下这些不宜见光的照片!你们狗仔的谋生方式应该是这样!可是你没有,你直接把照片发出来了。说吧,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阿魁在旁边立即配合着吓唬他:“快说!不然哥让你再也说不了话!”   他吼了一嗓子,宋倾也被吓了一跳,立即不赞同地朝阿魁摆了摆手。   阿魁笑嘻嘻地站到了她身后,不说话了。   可是那记者像是真的被阿魁吓到了,扑倒在宋倾的脚边,一脸愧疚地说:“姐!你太精明了!我也不想这么败坏您的名誉啊!可是给我钱的那个女人说了,只要把照片发出来,我的自媒体营销号粉丝数和以后的推销费都会大涨特涨,她还给了我三十万块钱,让我无论如何把那些照片发出来的……您别叫这位大哥割我的舌头!”记土刚才。   宋倾一听这话,愣了一下:“那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我只有手机号!”   她立即伸出手:“手机拿来!”   ☆、102 打草惊蛇   那记者急忙把手机递过来,还狗腿地接了锁屏,调出那个手机号给宋倾看:“你看,就是这个手机号。”   宋倾立即就着他的手机给那个号码打了电话过去。   不一会儿,那人就接了:“喂?什么事?不是说了没事别总是给我打电话吗?”   她只听了一句,就苦笑着把手机递到了那记者面前。用嘴形无声地说:“告诉她,没事。”   记者立即对着电话那端装作打错了电话的样子:“喂?啊……啊不好意思,手机没锁屏,打错了!”   电话那头的人迅速把电话挂断了。   宋倾收回手机。扔在了沙发上,去看那个记者:“你起来吧,跪着做什么?你是学摄影的是吗?”记土冬划。   记者额上冒出冷汗来,怔怔地点头:“嗯嗯。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看你有的照片拍得还是很不错的。角度和构图色彩都很好!做狗仔不觉得埋没了吗?”   那人嘿嘿一笑,站起身来。   “没办法,如今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啊。”   “你是学平面摄影的吗?”   “哦,不是,我专业是商业广告摄影。”   宋倾像是和朋友聊天似的,一开始的剑拔弩张渐渐没了,她朝这记者笑了笑,转头去问Bill:“搞定了没有?”   Bill噼里啪啦地敲了敲键盘,随即点头:“好了,都清干净了。”   这人笔记本硬盘和网络账号里的照片都被他清除了。   那记者一听,立即苦着脸委屈地看宋倾。   她一笑,也不打算得罪一个自媒人,朝他说道:“有兴趣的话,我可以介绍你进天线传媒,我这周末要录节目去,正好我的followPD我不满意。不如你到时候跟着我一起去试试?做狗仔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职业,你说是吧?”   他立即转悲为喜,恨不得把宋倾抱住亲一口才好!   “真的……真的吗?!多谢,多谢您!”   “今天的事情,大家都有个共识,你的工作室那边,你自己想想怎么交代。”   “宋姐您看您说的。要是能进天线传媒工作,谁还愿意去那个狗仔队工作室做没尊严的狗仔啊!您放心吧!”   “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程珂。”   他详细地解释了一下这两个字怎么写的,直到Bill到了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程珂是吧?这是我的电话,周末记得联系我!”   程珂接了名片,立即心情大好地送这三人出门了。   Bill一出门,就忍不住问:“刚才电话那头是谁?”   “冯楚楚。”   她的声音,她这辈子怎么可能忘?   “怎么又是这娘们?她废了这么大劲,就是为了败坏你的名声和你撕逼?对她有什么好处?”   宋倾被他如今越来越有中国味道的骂人话逗笑了:“你这个‘娘们’用得好。你不知道,有些人啊,哪怕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们做起来,也是乐此不疲的!”   Bill想了想,的确。并不是每个人做事之前都要想一想做的事情对自己对大家有没有好处的,有的人就是喜欢害人,没有为什么!   “Bill,你说,要是想让一个野狗张口咬人,怎么办才对呢?”   Bill看着她一脸的坏笑,没有答话。   阿魁却在一边噗嗤一笑:“当然是先轻轻打那野狗一下啦!让它反击,不就开始咬人了!”   她立即为阿魁点赞:“对!就是这个道理!”   Bill:“你想怎么办?”   “当然是去轻轻打一下那条野狗啦!”   她出门后,看了看时间,还早着,就不让人跟着,自己开车出门去了。   她给冯楚楚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一句:“出来聊聊吧,我在古城墙等你。”   她知道,冯楚楚一定会去的。   她去咖啡馆买了两杯咖啡,她喜欢卡布奇诺,冯楚楚喜欢美式咖啡,她端着咖啡,慢悠悠地上了古城墙,虽然城墙上偶尔有一两个游客,可是人不多,毕竟是一处城墙而已,没什么可看可玩的。   她戴着墨镜,将一头长发高高地梳成马尾扎在脑后,又穿着一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亚麻长裙,在城墙上站着,乍一看也就是个美女而已,并没有人能认得出来是她。   冯楚楚开着靳南的车到了古城墙不远处停好了车,一抬头就看见了宋倾,微风拂过,轻轻吹着她的马尾绕到了脖颈上,看上去,风华绝代。   一场火灾,却让她变得更加美。   命运何其不公平!   她冷哼一声,抬步一点点走到了城墙边。   宋倾也看到了她,转过头,把手里的咖啡朝冯楚楚扬了扬:“美式咖啡。”   冯楚楚脚步一顿,随即轻笑一声:“我怀着孕,不喝咖啡了。”   “哦,那真是可惜。”   宋倾也不尴尬,一转头把那一杯咖啡当着冯楚楚面扔到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冯楚楚立即一怔,她忍不住暗暗咬牙,宋倾绝对是故意拿着这一杯咖啡当着她的面来扔掉的,她记得她的爱好,这一杯咖啡,就象征着宋倾心里仅存的一点点和她之间的友情。   被她就这样扔掉了!   她眯了眯眼,看着宋倾:“叫我来做什么?”   宋倾看着她,笑了:“认识一个叫程珂的狗仔吗?”   冯楚楚脸色一变,看着她,想了想,也不打算否认了,瞪着她:“怎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哦,我什么意思?你找人跟拍我,把我和端木白的闺房照发到网上,是什么意思?”   冯楚楚脸色一白,被当场戳穿的感觉并不好,她有些心慌。   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没想到宋倾和端木白居然是来真的。   当时程珂一路跟踪端木白去了新加坡,还以为能拍到端木白私会别的女明星,她讨厌宋倾,当然乐意拍些这样的艳=闻来打击一下宋倾。   哪知道程珂传回来的照片里女主角还是宋倾。   她就想着,一个国民女神,被拍到和一个男人在酒店客房里滚床单,形象怎么着也会一落千丈的吧?   这才把照片都发出去了!   “宋倾,我讨厌你!无论那时候我知不知道你就是宋倾,我就是从骨子里就讨厌着你!以前,你总是一副傻白甜的模样,缠着靳南的时候,我讨厌你!你回来后,摇身一变成了女神,靳南时不时地为你失神,我更是讨厌你!我就是要让你身败名裂!”   她恶狠狠地承认了自己做的事情。   宋倾看着这样的冯楚楚。   忽然就忍不住笑了。   “呵呵,冯楚楚,你真的一点都没变!无论做什么恶事,总能把罪名安到别人的头上,最后错的都是别人!当年你勾结人贩子拐卖我,想趁机和靳南假结婚,再假戏真做好抢了我的老公!你就是把错处全都怪到我的头上,说什么一开始认识靳南的是你!是,是你先认识靳南的,可是那时是靳南追的我!你一直都知道!”   冯楚楚忽然有些心慌气短。   “冯楚楚,你一次又一次的在我背后下黑手,真当我是泥巴捏的没有脾气吗?”   冯楚楚撕破了脸,反正也不打算留什么脸面。   她看着宋倾那张不化妆也秀美绝伦的脸,冷冷地笑了起来:“脾气?哦,我忘了,现在的你可是国民女神呢!怎么,你打算怎么发火呢?跟你那么多粉丝告状吗,让他们用唾沫星子来淹死我?你说我拐卖你,有证据吗?”   宋倾心底里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废话,要是有证据还用得着这么费劲跟你说这么多话吗?   “是啊,你做得很绝,当年参与拐卖我的那些人,都消失不见了!你赢了!”   她朝冯楚楚撇撇嘴。   冯楚楚立即得意地笑了。   娇姨那边把一切都处理好了,怎么可能还留下证据来?   宋倾忽然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哦,对了,还没有恭喜你要当妈妈呢!”   冯楚楚忽然一手护住肚子,警惕地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难道气急败坏要对她的肚子下手?   虽然她也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这里是古城墙,附近没有医院,她可不想失血过多而死!   “不干嘛啊,就是恭喜你啊!你看看你,和靳南努力了那么久都没有怀上,和魏康只打了一炮就中头彩了呢!可喜可贺!”她笑眯眯地说完,看着冯楚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于是靠近她耳边,轻声细语地问,“哎呀,对啦,靳南在狱中知道你肚子里这个孩子是野种吗?要不这样吧,我回头去看看他,帮你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啧啧,他白捡一个便宜儿子,听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冯楚楚被她一步步地挤到城墙边,下意识地惊慌失措,扶住了城墙上的箭垛,这一刻,她看着宋倾眼底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嘲笑,忽然觉得有些可怕。   不!这个女人虽然是她当年那个闺蜜,可是再也不是同一个人了!她变了,变得不动声色,变得邪恶毒辣,变得像是夜里潜伏在草丛里的毒蛇!   “你……你胡说八道!”   宋倾嗤笑一声,喝了口咖啡。   是不是胡说,看冯楚楚自己的表情不就知道了?   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肚子里的还是到底是谁的吧?她自己也在怀疑孩子是魏康的喽?   最大的秘密被她说破,下一步,冯楚楚会对她做什么?   她很期待呢!   她笑眯眯地看一眼几乎瘫软的冯楚楚,昂首挺胸地离开了古城墙。   回到公寓里,她就对Bill吩咐了一句话:“将你上次准备的那个带声波复制功能的追踪器给我。”   “你不是说那玩意要植入皮下,你会很不习惯吗?”   “不习惯没关系,好用就行!很快咱们就用得到了!因为今天,我故意打草惊蛇了!”   ☆、103 窝里反   Bill很快从随身的包里拿出芯片和注射设备来,等着她脱了上衣露出手臂来,一边给她往皮下注射追踪芯片,一边忍不住好奇地问:“你做什么了?”   她笑眯眯地把自己做的事情详细交代了一遍。   Bill听得有些着急,手下狠狠一按,那个长得像枪一样的注射器啪地一声响。芯片就被打进了她手臂里。   “啊哦!”   她捂着手臂娇呼一声。   “这时候知道疼啦?你明知道那个冯楚楚背后是什么来路,还敢这个时候去招她?”   “我要是不去招她,她一直躲在后面等着随时随地给我制造一点麻烦,我只能干巴巴地等着吗?那不是我的风格!这叫引蛇出洞!”   Bill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不过还是太危险了啊!   “你应该事先和三哥或者和我商量一下的!”   宋倾一愣,顿时有些自责。   “对不起!我以后做这样的事情之前,一定和你们提前报备一下。”   她一直以来习惯了自己拿主意。如今身边有了端木白,她却一时半会儿的,还不能习惯于凡事和别人商量着来!   这样不行,得改!   “行啦!你做都做了!这芯片可能会引起炎症反应,你吃点消炎药。”   “嗯,信号一直都有吗?”   “太阳能的,记得没事儿把这只胳膊在太阳下晒一晒就好了。”   宋倾有些惊奇地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鼓了个像是青春痘一样大小的包包,其他的也看不出什么来,她就放心了。   …………   冯楚楚一脸惊惶地回了家,冯远和沈东宁白天都在学校里要上课,冯远除了上课之外,还是课题组的负责人,手底还带了一帮硕士博士研究生,下班后还要在实验室里忙碌着指导学生们做实验,回来得晚了些。   沈东宁倒是一下班就回来了。进门之后见冯楚楚瘫在客厅的沙发,一手拎了串葡萄正在啃,一手捂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在一下下地轻抚。记役来才。   她眼底立即冒出一阵阵狠辣无情的光芒来,可是随即,还是一脸慈和地看她:“怎么这么早回来了?美容院不忙?”   “忙完了!回来歇着!妈,晚上我想喝羊肉汤。”   沈东宁心底冷冷地笑,嘴上毫不犹豫地答:“好。我去做!你等着啊!”   冯楚楚打小就自我惯了,丝毫没察觉到身边的人神态早已经不同往日了,自顾自地看着电视,回想着今天在古城墙上宋倾的那番话。   不行,她不能让宋倾活着见到靳南。   好在靳南那里每个周三才能会客,距离下一个周三,还有时间!   “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不知道,你打电话问一下。”   冯楚楚立即给冯远打了个电话,催着他回来吃晚饭,冯远正在实验室里和学生们吩咐工作,听到电话里冯楚楚压低声音说有事要商量,也没有再耽搁,不到七点就回到家了。   吃完晚饭,沈东宁在厨房收拾的时候。冯楚楚朝冯远低声说了句:“爸,咱们去书房说吧?”   冯远小心翼翼看了眼厨房的门,随即点点头,父女俩贼兮兮地去了书房里。   厨房里的洗碗声和水声远远地传进书房里。   冯远才觉得定下心来,问她:“又出什么事了?”   “爸爸,找娇姨那边,把宋倾弄到泰国去吧?”   冯远顿时拧眉:“又在瞎说什么?”   冯远是知道董娇在泰国那边做的是什么生意的,难道冯楚楚也知道了?   “她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靳南的了,她要去跟靳南告状!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就这样被她害死!爸爸,你得帮我!”   冯远冷着脸,一听这话也有些为难了。   “行了,小声点,你妈就在厨房里,难道你想让她听见这些?”   冯楚楚立即理亏地撇撇嘴,放低了声音:“爸,娇姨那边这几年不是往邺城也派了不少人吗?我不信一点都没剩下!你让她想办法把宋倾弄走,弄到她在太过的屠宰场里,全身的器官随便她想怎么卖就怎么卖!”   冯远听着这个疯狂的想法,忍不住摇头:“楚楚,你魔怔了!她只是知道你肚子里孩子的身份,咱们让人把她灭口也行!干嘛一定要送到屠宰场里?夜长梦多,容易出事!”   冯楚楚却恨宋倾恨得眼都红了:“我不管!让她痛痛快快的死,简直太便宜她了!我要把她送到娇姨的屠宰场里,全身的器官皮肤被一点点割掉,像是猪一样,被肢解成一块块,明码标价卖出去!我才解恨!爸,我恨她!我恨不得让她不得好死!当年要不是因为她,我早就是靳南的老婆了!”   她就是这么恨宋倾。   一开始什么优点都没有,就是因为一个宋家大小姐的身份,就占据了靳南“正室”的名分,后来虽然一把火差点烧死她,她却像是打不死的蟑螂,死而复生,还变得更漂亮,更强大,更腹黑,把她害得没了荣华富贵,也没了靳南的心,甚至,连身体上的清白,都没了!   这一切,都是宋倾那个贱人一手造成的!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你明明知道她现在是谁的女人!那个端木白,咱们惹不起,阿娇也惹不起!”   “我不管!就算你不去找娇姨,我自己也会找!我有她的联系方式!”   冯远气得无语:“楚楚!!你要知道,事情万一败露了,咱们一家三口有可能就要面临被人灭门的危险!你为了出气,连这一家人的生命安危都不管了吗?”   冯楚楚被喝骂得努了努嘴,不敢答话了。   虽然看上去,她像是被说服了,可是只有她自己心底里知道,这种想法像是一颗种子,已经在脑海里扎根发芽,每一天都被罪恶浇灌长大!   她转身,有些失落地说:“好吧,那我就不麻烦爸爸了!”   她转身就走出书房,打开门走出去,正巧看到沈东宁捏着围裙在书房门口,一副路过的样子。   她有些委屈地看了一眼沈东宁,从三人被放回来之后,沈东宁一直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冯楚楚现在也没心情去关心自家老妈是不是被那些绑架他们的人吓坏了,她一门心思要惩罚宋倾,转身回去拿了电脑就联网,给娇姨发了封邮件!   董娇那边很快给了回复,把自己在国外的电话号码给了冯楚楚。   她里做贼心虚地躲在自己房间的衣柜里,给董娇打了个长长的越洋电话……   冯远在书房里也看见了从门口经过的沈东宁,一刹那间,他居然在怀疑:她是不是刚才在门口偷听他们俩的谈话?她听到了什么?又为什么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沈东宁只是站在书房门口淡淡地看他一眼,随即转身朝杂物间走。   “东宁!”   她听到呼唤,忍不住惊讶地回头。   冯远走出书房,到她面前站定,犹疑地看她:“我们一家三口从那个小院里逃出来这么几天了,你一直没有说什么……阿宁,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   沈东宁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脑海里忽然想起自己当年经人介绍认识的那个小研究生,当时的他,是那么羞涩,低头看着她笑的时候,还会忍不住的脸红。   可是后来呢,骗了她这么多年,却能做到不动声色,瞒得她好苦!   这个畜生啊!   她心底一滴一滴地淌着血,面上却只是苍白地冷笑:“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你的那个阿娇惹出来的事情。”   冯远皱皱眉,想要解释一番。   可是转念一想,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算了,就让她这么误会着也挺好!   “阿宁,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这样的苦了。”   她抬头朝他轻轻一笑,转身解了围裙,说道:“我去和小姐妹们跳跳舞,你们先睡吧,我可能会回来的比较晚!”   “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   她转身拿了手包,出门去了。   只是这一晚,她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去跳广场舞,只是给要好的小姐妹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不想跳了,就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高山的别墅区。   到了别墅区外,她装作是住户的样子大摇大摆地往里走。   她还记得宋家大院的位置,当年楚楚和宋倾还是好闺蜜的时候,她和冯远来拜访过很多次,后来宋家出事,宋家大院先是被靳南买下,后来又转了好几手,卖到了一个叫做端木白的男人手里。   她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端木白的女朋友Afra,原来就是那个以前整天和楚楚黏在一起的宋家丫头。   她一路紧张无比地朝半山腰走去。   脑海里回荡着冯远的那句话“可能有被人灭门的危险”,灭门吗?那正好,就让这个叫端木白的男人,灭了冯远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吧。   她到了宋家大院门口,眼见着别墅里还亮着灯,有些忐忑按了按门铃。   侯阿姨听到门铃声出来开门,一眼看见是她,顿时没好气地瞪她:“你来做什么?”   沈东宁看了看二楼的灯光,说道:“侯阿姨,你原来还在这里做保姆!我想见端木先生!”   “有事吗?”   “当然!宋倾有危险!”   侯阿姨脸色一变,立即看了看左右,一把将她扯进了院子里。   ☆、104 冯楚楚出手   却说宋倾,刺激完冯楚楚之后,一时之间也见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就照旧每天去赶各种通告,周末的时候,跟着端木白去往非洲的大草原。又录了两期的野外求生节目。   端木白始终在一边陪着,不动声色。   回到邺城之后,宋倾居然意外地收到了一份来自新加坡的快递,拆开一看。却有些惊诧。   是一条裁剪精致设计得很简单时尚的玫红色长裙,无论是风格还是布料材质,都让她顿时明白过来,上次在新加坡时。杨新铸说是三哥吩咐他买的那一件波西米亚长裙,原来是楚堃那里叫人定制的衣服!   她离开了新加坡,楚堃却还是有手段查到她的住处在哪里,将衣服快递过来。衣服虽然不错,这背后的意义就有些难以言说了啊。   她抓着衣服有些为难,暗暗决定,还是不告诉端木白了。   想起那个性子别扭古怪的小光头,还是希望他能康复起来,毕竟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大的仇恨。   花花看着她撕下来的包装上的字迹,忍不住问:“姐,这是打哪里寄来的?怎么全都是外国字?”   “国外的朋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告诉三哥,知道吗?”   花花立即乖乖点头,随即眼珠子骨碌一转:“能告诉杨溢吗?”   宋倾无语翻白眼:“我说不能你就不告诉啦?”   “嘿嘿!”   宋倾无奈摇头,随即想了想。没忍住好奇,把这件长裙拿出来试穿上了。   走出换衣间的时候,花花看着她,还有她胸前那道白花花的灯光,忍不住狂呼起来。   “姐,这件裙子实在太显身材啦!三哥要是看见你这么穿,会吃醋的!”   宋倾顿时觉得好笑。门铃忽然响了起来,她离门口近一些,就跑过去开了门。   门外居然是一身西装,整装待发的端木白。   他手里还捧着一把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看见她一身的衣裙,也是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这是你要穿去参加婚礼的衣服?”   宋倾一愣,正在想着怎么把衣服这件事揭过不提,却听他赞赏地接着说:“不错!”   他笑眯眯地把目光落在了她胸前那个椭圆形的小洞上,正好露出圆润的两团之间的深沟,要露不露,呼之欲出,更加勾人了。   “你不觉得太暴露了?”   她忍不住奇怪地抬头看他,这醋坛子怎么转性了?   他失笑。低头在她耳朵上捏了捏,教训道:“我又不是那种管着女朋友不准太漂亮的人!”   没事儿,再明艳照人,他在旁边也衬得起!   “你等我一下,补个妆就好!”   她接了那一束鲜花,心情大好。   以前和靳南在一起,她都是弱势的那一个,情人节和平日里都是上赶着送靳南礼物的,为数不多几次靳南送她的礼物,还是她死缠着不放才讨来的。   端木白和她正式在一起这段时间,每次见面他都顺便带着小礼物。   女人就爱这种小浪漫啊!   她这才体会到被宠爱的感觉,乐滋滋里捧着花去卫生间补妆去了。   端木白和花花点点头打了招呼:“我接她走,晚上送回来,你不用跟着了。”   花花点点头,没敢开口说话。   每次见端木白,她都有一种遇到猛兽的感觉,那种自带暗黑属性的气场压得她不敢开口。   端木白看出来她怕自己,也只有在沙发上坐下静静地等待。   宋倾很快拿着手包出来了。   她一头黑色的波浪长发松下来,打理得柔顺光滑,长裙的一字领露出她精致的锁骨来,几缕头发正巧落在锁骨上。   他定定地看了几秒钟,随即不自觉地轻咳一声,就这么一眼而已,他就有了反应。   真恨不得就在这里吃了她才好。   宋倾见他脸色有些不自然,忽然目光也落在了他西装裤下的某一处,一愣,随即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哎呀,这个时候的三哥,简直像是十五六岁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样可爱。   “快走吧,要迟到了,咱们可是主要宾客,去迟了多不礼貌!”   她拼命憋着笑,被他半推半抱着出了门。   他们即将以情侣的身份出席天线传媒旗下两个国内一线演员的婚礼。   端木白作为天线传媒的老板,旗下的员工结婚,又是风光大办,他正好带着宋倾在公众面前露面。   自打冯楚楚的记者招待会之后,宋倾除了拍广告录节目,几乎没有在媒体面前露面。   她知道在婚礼现场会迎来大家什么样的反应,所以,她已经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上了车,宋倾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手臂,植入芯片的地方还有些肿胀的异物感,她听Bill的话吃了消炎药,好在没有化脓。   “手臂上这是什么?”   他摸了摸,也发现了不对。   她嘿嘿笑着,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了。   端木白听完,很久没有说话。   他捏着一根雪茄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着,神情渐渐变得慎重起来。   “你认识沈东宁吗?”   她眸光一亮,点点头:“她是冯远的老婆,冯楚楚的妈妈。”记役乐亡。   “前几天她来找过我。”   “哦?她说了什么?”   端木白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无奈地笑道:“她把冯远和冯楚楚都卖了!我还在奇怪呢,那个冯楚楚怎么就一门心思想除掉你?原来是你故意逼她的!”   她呵呵一笑:“说得好像我不逼她,她就会放过我似的。”   他点点头。   对于闺蜜之间的撕逼他是没有什么意见可发表的,可是冯楚楚要害她,他就不能答应。   “她能想到的主意也不过那么几种,放心吧,我手臂上这芯片不会让我有事的!还有,你看我最近天天练搏击,胳膊都粗了。”   她嘻嘻笑着,扑到他怀里撒娇。   开车的是小七,听到后面的动静,默默地把自己身后的隔板拉上了。   端木白抱着她闹了一会儿,闹着闹着,居然就有些来了兴致。   抱着她就有些不愿意撒手了。   情到浓时,宋倾才用仅存的理智推开他,气息不稳地说:“三哥,到了。”   他有些气急败坏地靠在她的颈窝里拼力平息自己的呼吸,有些咬牙切齿地说:“晚上回去,你要补偿我。”   她吃吃一笑。   然而此时的他们都不知道,这一晚,宋倾根本回不去了!   他们下车之后,端木白身体的反应才渐渐停歇,西装裤恢复了笔挺平顺。   他气宇轩昂,身材本来就是属于穿衣显瘦型的,穿着黑色西装,臂弯里带着一身玫红色长裙的她,一对璧人,刚一在门口出现,就吸引了几乎所有媒体记者的目光。   进去婚礼现场必然要经过红毯两边那些严阵以待的记者们,简直像是在闯关。   她挽着他的手臂,踏上了红毯。   刚走几步,就有记者大声地问:“宋小姐,请问您之前为什么欺骗大家呢?”   她唇角轻轻抿了抿,对于这么不客气不礼貌的问话,她心里是不爽的。   可还是朝那人妩媚地瞥了一眼:“因为我失忆了啊!”   场上顿时一片静悄悄。   端木白低头看着她笑,虽然说的是实话,可她这幅“老娘凭什么跟你解释”的嘴脸,能把这堆记者都气死吧?   他低头,轻轻说了句:“调皮!”   就拉着她穿过去进了婚礼会场。   婚礼是在一艘巨大的游艇上举行的,所有宾客都到齐了之后,游艇就缓缓离开了港口,朝巨大的内陆湖湖面上驶去。   宋倾始终跟在端木白身边,跟着他认识了不少天线传媒旗下的新老艺人们。   婚礼也很快就正式开始。   宋倾挽着端木白站在场子边看着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的时候,他忽然低头轻轻在她发顶一吻。   宋倾心中微动,想起他之前在床上说得那句我爱你了。   他是认真的。   她在这一刻忽然觉得,嫁给端木白也不错的吧?   她正在胡思乱想,身边突然被人碰了一下。   她皱眉转头去看,居然是个熟人。   冯楚楚的助理!   “有事吗?”   那小助理有些胆怯地看着她,问:“宋小姐,楚楚姐说,她想见你,在甲板上等你。”   端木白在旁边听见了,低头朝她微微地摇头。   她认真想了想,却还是决定去看看她要做什么。   “我去去就来。等我!”   他心里也明白是拗不过她的,只有点头,随即朝小七打了个眼色。   小七立即远远地跟上去了。   她一路到了甲板上,那个小助理就开溜了,她看着迎风站着的冯楚楚,淡淡地问:“冯小姐,找我来想说什么?”   冯楚楚站在栏杆边久久没动,只是有些感慨地说:“宋倾,你说,要是时光能倒流,该有多好!”   宋倾耐着性子走过去,站在她身边,看着不远处一个被装饰得到处都是霓虹灯的小小湖心岛,夜风里,她忍不住也有些感慨。   “时光要是能倒流,你想做什么?”   冯楚楚忽然转头笑呵呵地看着她:“还记得咱们认识的那一天吗?你从楼梯滑倒,我碰巧一把拉住你,才没让你从楼梯口一路掉下楼去活活摔死!”   宋倾淡淡地看着她,眼神却还是有些波动。   当年她是一直很感激冯楚楚的,可惜,物是人非了。   “嗯,所以,你想说什么?”   冯楚楚忽然诡谲地一笑,低声而快速地说:“你看,老天爷那时候就该收了你的,可是被我救了!所以我遭了报应!现在,我送你去见上帝!”   她忽然伸手狠狠地一推,宋倾被她推得立即忍不住身子一歪撞在了身后的栏杆上。   冯楚楚突然伸出腿绊了她一下,宋倾刚刚稳住的双脚被她勾得滑出去,身体不受控制地后仰。   扑通,她掉进了冰凉的湖水里……   ☆、105 我想嫂子了呀   宋倾在坠落的过程中其实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她只是有些不解。   冯楚楚当着大家的面把自己推下游艇,自己又能怎么脱身呢?   随即,她看见冯楚楚动了。   她本来现在甲板的阶梯口,把宋倾推下船之后,她自己尖叫一声。呈大字状,朝阶梯下跌落。   这一下要是跌实了,她肚子里的娃可就不保了!   “我靠!好狠!”   宋倾扑通落水的一刹那,脑海里居然只剩这么一个念头。   看来冯楚楚是早就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了。今天才闹出这么一场戏,一石二鸟,真是够可以的了!   她落进湖水里,已经入秋。水里还是很冷的,她打了个激灵,随即在水下调整姿势,不慌不忙地朝游艇靠拢过去。   她的水性一向很好,湖水虽然很深,可毕竟没有浪花,她完全可以自救的。   可就在她淡定地游着的时候,游艇的下方,忽然窜出一个穿着潜水衣的人,速度迅捷地靠近她,到了她身边,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缠住了她,将她拖到了水下!   这一切都是在瞬间完成,宋倾几乎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人一路抱着迅速地下沉。   她拼命地挣扎着。那人却把手里的氧气罩盖在了她的口鼻上,在她被溺死之前,把氧气送到了她的鼻腔里。   她刚才挣扎的时候呛了好几口水,乍一接触到氧气,忍不住抓住面罩狠狠地吸几口,这才有了力气继续挣扎。   可这是在水下,那人的力气又是出奇的大。她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想起抓他,他却穿着滑不留手的潜水服,根本抓不住,她只能吐出一串串的气泡,被他一路拖着到了湖底。   湖底居然有一条铁链,那人抓着她,扯住了铁链,铁链那头渐渐动起来,扯着他们两个,渐渐到了一个巨大的洞前。   宋倾憋着气,急忙又扯过氧气罩吸了一口氧,渐渐看清楚那个巨大的洞居然是地下的一个巨大排水管道的出口。   现在没有排水,管口有一个同样穿着潜水衣的人。扯着铁链等他们靠近。   到了管口,两个人高马大的人抓住宋倾,一路顺着官道游过去,很快,就出了水面,顺着干枯的管道一路疾步朝前跑去。   “快点,距离下一次排水还有十五分钟时间了!”   宋倾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些人一定是冯楚楚托董娇派过来的,这么缜密的设计和执行能力,她就算想挣扎,也逃不掉了!   让心中一动,悄悄伸手扯住身边的一个铁条,装作跌跌撞撞的模样,在管道上不时地划了几下,留下几道痕迹,随即被拉扯着继续前行。   而就在他们一路顺着官道上了地面乘车离去的时候,端木白在游艇上也得到了宋倾落水的消息。   冯楚楚从阶梯摔下去的时候,一路滚落,跌倒在下层甲板上的时候,已经是满身鲜血淋淋了,被船上的服务生发现,立即大呼小叫地去找婚礼的策划人处理这种突发事件了。好在船上一早请了医生来坐镇防止意外发生,很快就把冯楚楚抬到了包厢里处理伤势。   她一边恨恨地想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顺便栽赃给宋倾,一边还要拖延时间,让湖下的人有机会把宋倾带走。   所以直到医生离开,端木白知道了出事的宾客是她,走到客房里来,冷冷地问她:“宋倾呢?”   她才哭哭啼啼地答:“我也不知道!她把我推了下来,我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端木白不耐烦地看着她,这个女人,做出这么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以为挂两行眼泪,他就会心软了?   “同样的问话,我不喜欢问第二遍!”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客房里留下来的那些服务生和婚礼策划师,那些人立即被他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转头慌忙离开了,只剩下那个医生还一脸冒汗地在一边给她做检查。   他站在床边,看着她:“说吧!”   冯楚楚被他的神态吓到了,却还是抱着拖延时间的心思,收了一脸的泪水,仍旧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端木先生,我被你的女朋友推下楼都流产了,你还这么来审问我,是一个绅士该做的事情吗?”   端木白只是低头淡淡地看着她:“对好女人,我自然绅士!对贱人,没必要!”   冯楚楚气得顿时浑身一颤,想要坐起来,身下却立即血流如注起来。   那医生急的立即阻止了她:“别乱动,你的孩子没事,不过你再这么动来动去,你就要有事了!”   冯楚楚一僵,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端木白冷冷地看她一眼,小七忽然走了进来,低声说:“三哥,水下有东西!”   他点点头,吩咐小七:“找人看着她。”   “是!”   冯楚楚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一次休想再找到她!哈哈!找不到她啦!”   端木白走到门口,听到这一声带着丧心病狂意味的笑声,怔了一下,随即冷冷地朝小七说:“也别看着了,把人送到醉今朝,保证她活着享受醉生梦死的生活吧!”   小七有些犯难:“三哥,这样太冒险了!”   “我什么时候害怕冒险了?叫你去,你就去!带路,我要下水!”   小七只好点头答应:“好,我知道了!”   冯楚楚在房间里听到这番话,忽然害怕起来,她转头一把抓住了那个医生,可怜兮兮地求助:“救救我!他们要杀我!救救我!”   那医生看她一眼,随即满脸大汗地收拾了器材,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就转身跑了。   这些危险人物,他可不敢得罪。   冯楚楚看着他出门去,气得恨恨地在床上砸了两下,这么一用力,下=身顿时又是一股热流涌出,她只好呼呼喘着气躺在床上看着被小七派来看着她的那个男人,大眼瞪小眼……   端木白到了甲板上,看着刚从水里上来的人,沉声问:“底下怎么回事?”   一个大活人掉进湖里能就这么不见了,他才不信!   “底下有一条铁链,不远处就是一个排水管道,不过现在正在排水,我靠不过去。”   他拧着眉稍稍一想,就猜到了大概。   立即转身朝游艇的备用快艇走去,一边朝小七吩咐:“立即通知Bill那边,查一查邺城市的地下排水管道都有哪些出口?”   他上了快艇,带着小七立即朝岸边而去。   上车之后,Bill立即打来电话,将几个出口的位置都表示出来,发到了他的手机上,端木白看着手机上的地图,想了想,立即指挥小七:“去城外的出口。”   这些人明摆着是想把宋倾带走,一时半会儿的,没打算要她的命!   他就还有时间。   Bill在电话里忽然告诉他一件事:“她身上有追踪器,可是现在没有信号,可能是没有电源了,只要出了太阳,她一晒太阳就可以发出信号来,我到时候就能定位她的位置!”   “可是要等到天晴不知道要什么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在对方做什么之前,找到她!”   Bill在那头语气沉重地说:“好!我来定位邺城市的交通网络,只要有出城的车辆,我都会把信息筛查一下。”   端木白点头应了,随即拨通了董娇的电话,董娇正在老挝的一个山村里度假,接通电话的时候,语气还带着疑惑:“老三?怎么想起来找我,难道想姐姐了?”   端木白冷笑:“你的人抓了我的女人,娇姐,三番四次的动我的人,您真的以为我是面捏的吗?”   董娇一愣,也有些来了脾气:“老三,不要每一次你的人一丢,就找到我的头上来!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   端木白却知道这女人一贯是个会伪装的人,并不相信她的气急败坏。   “是不是你,我会查清楚!这一次你的女儿,我就暂时先带走了!”   “老三!!!”董娇顿时气得拔高了声音,“关她什么事?”   “她是主谋!你说关她什么事?”   端木白心情不爽地挂了电话,他一时间有些乱了方寸。   人都说,关心则乱。   他今天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三哥,出口就在前方。”   “嗯,带好家伙。”   小七点点头,拿好了枪,把车停好,两人下了车,到了宽大的管道口,这里是一处控制闸门所在,用来调控整个邺城市地下输水管道的水流,两人进了控制站,端木白直接甩给那个本来在百无聊赖玩手机的工作人员一张卡,不由分说地吩咐:“这张卡里会打进十万块钱,现在,把阀门关上,我要进管道!”   那工作人员被他吓了一跳,见他们进控制站还打算开口训斥几句,可是面前被拍了一张银行卡,一听端木白的话,顿时乐了,捏着银行卡屁颠屁颠地跑去关掉了阀门。   一转头,他就看见了小七腰间别着的枪。   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小七冷冷地看着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嘿嘿,知道,知道!您们请!您们请!”   “所有水流都关了吗?”   这工作人员一愣,随即有些为难:“现在还不是关阀门的时候啊!”   端木白转头儒雅地看他一眼:“那就麻烦你想想办法了!”   工作人员一愣,随即在他的目光下,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嘿嘿一笑,想到即将到手的十万块,忍不住有些踟蹰:“我打个电话试试?”   小七晃了晃手里的枪,门神似的看他一眼:“那就快打。”   “哎哎,好嘞!”   他立即用控制台的电话拨打了其余五个控制台,只说自己要进管道检修,请求大家都暂时关了阀门。   很快,管道里轰隆隆的声音慢慢停了下来。   端木白当先下了管道。   扑面就是一股难以言说的腐臭气味,那种缺氧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顿时有些心疼,他的海东青,这几年虽然被他训练着,却从来没有到过这种环境里,她走在这种管道里,应该也会很难受的吧?记吗吗技。   “三哥,这里刚刚排水,恐怕所有的痕迹都会被冲走了。”   “调几个兄弟过来,她一定会在管道里留下痕迹的!仔细找,才能找到那些人是从哪里带走了她的!”   小七想了想,只有点头答应,一边跟着他去找痕迹,一边去打电话叫人。   却说宋倾,被那两人带着上了一辆普通的面包车,她一上车,就被塞到后座。她正在奇怪,这些人为什么连她的嘴巴都不堵上,不怕她呼救吗?   胳膊上却立即挨了一针。   麻药迅速发挥作用,不多五秒钟,她就昏睡过去。   奶奶的,原来是早有准备。   等到她途中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在飞机上了。   对面坐了一个一脸妖孽的男人,正端着香槟朝她笑:“嗨,嫂子,好久不见呢!”   宋倾昏昏沉沉的看他两眼,脑海里才渐渐将面前这个人认出来,顿时心底一声哀嚎。   哎哟我去!   楚堃!   冯楚楚什么时候跟他勾结上了?   楚堃端着香槟,姿态优雅地饮了一口:“在奇怪为什么最后见到的人是我?”   她想说话,却发现舌头暂时还没有醒来,只有轻轻眨了眨眼。   他倾身靠过来,低笑一声:“因为,是我把你从那几个本打算把你带到泰国屠宰场的人手里救出来的啊!怎么样?要不要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她头脑渐渐清醒过来,无语地看他。   她才不信他会这么好心。   只是觉得奇怪,这一次,他又是为了什么把她绑走?   楚堃看着她一脸的不解,自动地替她问出了心底的疑问:“你在想,我这一次哟是为什么把你从邺城带走的吧?”   她眨眨眼,冷冷一笑。   他却捏着酒杯朝她送上一个妖娆的笑容,轻轻拿掉了头上的帽子,这才多久没见?他的头皮上已经长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发茬了,只不过,还遮不住头皮,看上去还不如光头来的好看。   但并不影响他的美貌。   美貌无双的五爷朝她啧啧地说了一句:“哎呀,你居然猜不出来吗?因为,我想嫂子了呀!”   ☆、106 原来是个未开发的   宋倾的回答,就是白了他一眼。   浑身的眩晕绵软在一点点地消退,她试着动了动舌头,渐渐能说话了,于是朝楚堃问:“能给口水喝吗?”   楚堃立即笑了,这么淡定从容才对呢。果然端木白能看上的女人,是有些不同的。   “只有果汁,要吗?”   “也行,我只喜欢橙汁。”   他转头朝美丽妖娆的乘务员打了个响指。那个女人立即转头去倒了杯橙汁端到了宋倾面前。   她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喝了。   楚堃嘟嘟嘴,半歪着脑袋问她:“不怕我又下药?”   她慢吞吞地喝完了一整杯橙汁,才笑嘻嘻地朝他一挑眉:“你会吗?”   他又把脑袋歪到另一边。看上去呆萌极了:“我不会呀!”   宋倾渐渐能坐直了身体,才转头朝外看去,果然,下面又是茫茫的大海。   “这次又是去哪里?”   楚堃始终盯着她的脸看她,听到问话也只是淡淡地说一句:“到了不就知道了!”   她撇撇嘴,索性不问了,盯着他的脑门看了两眼,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似的,问他:“病好了?”   他点点头:“暂时没事了。”   “嗯,多谢你给我快递过来的衣服!”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才忽然发现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换下来了。   这个发现让她心情顿时不太好了,皱着眉顿时说不上话来。   楚堃忽然笑嘻嘻地说:“放心,是她帮你换的衣服。”   他随手指了指那个始终在一边站着的美女乘务员。   宋倾记得这个女孩子,上次在飞机上见到的就是她。   看来是楚堃的保镖。   她朝那个女孩子笑了笑,她却冷冷地看宋倾一眼,再没有别的反应了。   宋倾也不在意。看着楚堃,说:“这一次绑走我的理由又是什么?”   楚堃摸摸下巴,笑得无辜:“我就是想嫂子了,想带嫂子出去走走。”   她顿时无语问苍天,没好气地说:“叫我宋倾就好,或者叫我的英文名字Afra,别再嫂子嫂子的叫了。”   楚堃立即从善如流。轻轻喊了一句:“Afra~”   他的语气听上去那么轻飘飘的,像是恋人之间情到深处之时的呢喃呼唤。宋倾听得菊花一紧,赶紧掩饰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好了,飞机停了之后叫我,我睡一会儿。”   “你才刚醒而已。”   “我刚才那是昏迷,不是在睡觉,其实很累的。”   她不容拒绝地闭上眼睛装睡了,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不动声色地晒到太阳呢?   飞机外面乌云密布,看上去随时都会下雨的样子,可楚堃看上去丝毫不担心下雨似的!   “嫂子,别装睡了,我知道你醒着呢!还有几分钟就到了。你也睡不着的,不如睁开眼睛咱们聊聊天?”   宋倾只好睁开眼睛,淡淡地朝他笑着:“聊什么?”   “不如,就聊聊你是怎么得罪了娇姐的?”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可没得罪她。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楚堃又倒了一杯香槟给她,笑着问:“三嫂可不诚实!你和娇姐的女儿做了十几年闺蜜,怎么会不知道?”   宋倾看着他,眨眨眼:“我以前又不知道冯楚楚的亲妈不是沈东宁。怎么?就因为我知道了冯楚楚真正的身世,她就让你来绑我?”   “她?她可如今可指使不动我!”   宋倾看着他,更加不解了。   是啊,楚堃如今移植了新的肺,完全可以不受董娇的辖制了,怎么会费那么大得劲,从邺城把她弄走?   楚堃看着她一脸的疑惑,心情很好的样子,朝她靠了靠,半真半假地说:“我就是想你了,才把你从三哥身边带走。你不会怪我吧?”   宋倾看怪物似的看他:“我要是说我会怪你呢?”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还给你准备了大礼呢!”   她抖抖唇角:“呵呵!”   飞机忽然一震,缓缓地降落下去了。   她转头看向外面,穿过薄薄的云层,下面就是一个海岛,四面都是蔚蓝的海水,海边建着一个停机坪。   停机坪上,居然有二三十名荷枪实弹的军人,各个有些黝黑的肤色和强健的体魄,每人端着机枪,等在那里。   她顿时心里一咯噔,这些人,不会是当地土着的武装势力吧?   “走吧,下去感受一下南沙群岛的风。”   楚堃朝她绅士却不容拒绝地伸出手。   她垂眸,轻轻伸出手,被他拉着,一步步走下飞机。   那些军人在看见楚堃的那一刻,立即整整齐齐地朝他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楚堃一手抵额,轻轻打了个手势,那些军人立即稍息,随即,等楚堃和她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才落后几步,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   宋倾瞪圆了大眼,探究地看着他。   楚堃低头朝她笑着眨眨眼:“怎么?吓到了?这里可是三哥长大的地方,不想看看?”   她一愣。   这里吗?   这个看上去戒备森严,生存环境恶劣的小岛,就是端木白成长起来的地方?   楚堃带着她离开了停机坪,远远地,指着一间有些破败的木屋,说:“那里就是三哥以前住的地方。想去看看吗?”   她点点头:“当然想的。”   “那你求我带你去啊~”   宋倾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说:“求求你!”   楚堃一滞,顿时觉得没意思了。   这女人,节操在哪里?   他有些吃瘪地当先领着她,到了那间木屋前。   宋倾的目光落在木屋前的一株桂花上。   “嗤~这是三哥从自己老家门口带的桂花种子,让人废了老大劲,才种出来这么一株桂花,几年过去了,倒是长的不赖!”   宋倾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个场景,一个父母早逝的少年,被带到了这个海岛上,有家不能回,只能靠这么一棵从故乡带来的桂花树一解思乡之苦。每天在经受各种打打杀杀之后,回到自己的小屋前,坐在这棵桂花树下,才是他内心最安宁的时刻吧?   她的端木白,其实是个很恋旧的人呢!   “三嫂,想进去看看吗?”   她点点头,楚堃立即弯腰从桂花树根部刨出一把钥匙来,捏着朝她笑了笑:“三哥果然还是喜欢把钥匙藏在这里!”   他打开房门,宋倾就漫步走了进去。   小屋子布置得非常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   桌子上还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图纸,上面大多是法文,宋倾也看不懂。   她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看着楚堃:“我想住在这里!”   楚堃立即皱眉:“嫂子,就算住在这里附近空旷,可是你还是无法离开这个海岛的!”   “我没想逃走!”   她就是想住在端木白曾经住过的地方而已。   楚堃看着她脸上的神情,立即明白她的心思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心情很不好了。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脾气就会很不好,于是,冷哼一声,朝闻讯赶来的毕畅冷冷地吩咐:“这屋子破败成这样怎么住人?还不把三嫂带去准备好的客房里?”   毕畅看着自家小爷又莫名其妙地使小性子,有些无奈地挠挠头,朝宋倾说:“走吧宋小姐,这里不能久待的。”   楚堃在边上忽然有些气急败坏地低吼一句:“什么宋小姐?就叫她三嫂!三嫂!”   宋倾被他吼得莫名其妙,这熊孩子一脸内分泌失调的表情,又是那里得罪他啦?   毕畅无奈地改口:“三嫂,走吧。”   宋倾叫楚堃又没有缘由地发飙,撇撇嘴,放弃了无谓的坚持,跟在毕畅身后往外走,直到重新上了那条宽敞的水泥路面,她才忍不住压低声音问毕畅:“你家五爷最近是不是欲求不满内分泌紊乱?”   毕畅惊得一个趔趄。记记长号。   他抖着唇回头看宋倾:“三嫂,这话,您千万别当着五爷的面这么说。”   “为什么?他真的欲求不满吗?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毕畅动了动唇角,想了想,算了,有些事还是不能说出来的。   宋倾看着他脸上精彩的表情,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哎呀,你家五爷不会还是处@男吧?”   毕畅一愣,随即一脸尴尬地看她,无语傻愣了好几秒,才慌慌张张地解释:“怎么……怎么可能!三嫂,你话题跳的太快了!”   宋倾惊得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拢。   吼吼,楚堃这妖娆的死小子,居然还是个未开发的?   怪不得脾气古怪。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这么憋着,哪能不出毛病啊!   她啧啧地叹了口气,被毕畅急忙带着一路朝前走去。   楚堃却站在那棵桂花树下,黑着脸,许久未动……   ☆、107 活不久,死不快   【亲们请倒回去看上一章!!请支持正版,认准!谢谢!】   “花姐,这女人看上去像是个贞烈的,这一用了药,还挺有那股味道的嘛!”   花姐把自己身上那性感睡衣拨弄了一下,眸子一转。笑了起来:“算了,姐就不陪你们玩了,你去把摄像机架好。我在上面还有客人,等你们把这女人调弄好了。带上去!”   其中一个男人点头应了,随即转身去把摄像机打开。   另外一个男人则将冯楚楚推倒在那个狭窄的小铁床上,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啧啧称叹:“这细皮嫩肉的!放心。哥们几个都是咱们醉今朝里最温柔的汉子,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来吧妹妹,让哥哥好好调=教你一下。老公在坐牢,你一定是寂寞坏了吧?”   冯楚楚只觉得身体里有一股难捱的渴望,那是被靳南教育出来的最原始的本能:是的,她想要了!可是,她想要的人,只有靳南!自始至终,她只希望自己的身体属于那么一个男人而已!   可是这些人,却用火热的大手一点点地挑开她的衣服,将她用一种耻辱的姿势放在了铁床上。   “妹妹,想不想要?”   她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唇,不让自己说出什么让自己都觉得可耻的话语来。   “哟呵,脾气还挺犟!没关系,哥哥们有的是耐心!”   站在摄像机边的男人吃吃地笑起来。指挥着床边的男人:“唉我说你别废话了,要动手就快点,我这里可拍着呢!”   冯楚楚一听这话,浑身顿时一个激灵,不,她不能让自己这幅样子被记录下来。   “听说你当年就是用药这么害咱们三嫂的?哈哈,活该啊你!妹妹。哥哥送你一句话啊,这叫做:现世报!”   那个男人一边狠狠地说着话,一边用大手搓弄着她,她心底淌血,身体却还是顺着他的摆弄,轻轻扭动起来。   “还别说,这女人虽然肚子里有货了,可是这身材一点都没走样啊!你先还是我先?”   摄像机边的男人无所谓地摆摆手:“你先吧,反正都是二手货了,我又不嫌弃你!”   “嘿嘿!”   床边的男人立即利索地脱了裤子,将冯楚楚像是拉死狗一般拉扯到了床边,将她绵软的身体微微翻折一下,开始了轻缓绵长的挑弄。   没过半小时,冯楚楚就呜呜哭了起来。口中无意识地哼唧着什么话。   一个男人捧着摄像机将镜头对准了她酡红迷离的脸,笑嘻嘻地问:“你说什么?大声点!”   “求你!用……用力!”   “哈哈哈哈!”   两个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用什么力?你怀着孕呢!咱们可不敢用力!唉我说,你行了啊,快点出来吧,咱们要把人送上面去了!可有人等着她呢!”   那个还在缓缓律=动的男人一听,有些不爽地闷哼一声,抖了抖身体,抽了出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着:“操,怎么会有人好这一口!专门找孕妇!老子要是有三哥那能耐,早就把这种变态拖出去阉=了!”   “行啦!费什么话!人家可是VIP,你得罪的起吗你!把人收拾一下送上去!”   两个男人虽然得了花姐吩咐的这个任务,但是并没有玩尽兴,体内的活力都被调动起来,却又没有完全发泄出来,导致两个人脾气都不怎么好了,粗鲁地把冯楚楚用那一床脏兮兮的薄被子卷巴卷巴就抱着出了地下室。   冯楚楚体内的火气也正在缓缓地爆发着,被这两人搓弄了半天,并没有解了一身的焦渴,理智上濒临崩溃,身体却还在不安地躁动着。   她嘤嘤低泣着,被扛着上了电梯,一路往上走了许久,叮铃一声,电梯停下后,两个男人居然连电梯的门都没有走出去,直接把她交给了电梯外的另一个人。   有人低声地问:“这个是几个月了?”   “两三个月吧。”   “不会出事吧?”   “您放心吧,就算是出事了也没事。”   “放屁,要是坏了那一位的兴致,你有几条命?”   “额,嘿嘿……嘿嘿……”   抱着冯楚楚的人轻轻拉开被子看了她一眼,只见是个相貌还算不错的,隐约还能看见姣好的身材。   “算了,你们下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电梯门很快重新关上。   冯楚楚能看见面前是个带着墨镜的型男,脸部线条硬朗极了,想必是个保镖。   “你……放开我!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   保镖却只是低头淡淡地看她一眼,随即冷笑:“劝你待会儿跟那一位别这么说,否则,能不能活着走出客房,就很难保证了!”   她一僵,忍不住涕泪横流起来,她是真的怕了!   后悔了!   为什么一定要去招惹宋倾和端木白呢?   当时娇姨也是叫人在事前就把她带走,是她非要亲自去船上动手的,如果早早地离开邺城,现在端木白还奈何得了她吗?   爸爸,救我!快来救我!   她在心底无声地哀嚎着,还是被一路抱着进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客房里,房间里的装潢,是欧式风格,处处透着奢华,尤其是那一张酒红色的大床,上面还躺着一个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老男人。老头从她被抱进来的那一刻,就忍不住双眼放光,微微坐直了些。   冯楚楚这才发现,他已经脱=光了衣服等着了。   那保镖抱着她,朝老头恭恭敬敬地用不知名的语言说了句什么。   老头脸上的神情也僵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也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话。   保镖立即抱着她转身。   她顿时狂喜地瞪圆了眼睛,难道老头不喜欢她这样的?   她能逃脱一劫了?   保镖却抱着她到了门边的卫生间里,随即,将薄被扔在地上,顺手把她抱着,放在了莲蓬头下,热水哗啦啦地冲下来,她身上温暖,心底却是如坠冰窖!   此时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宋倾对她的报复,果然够狠!   很快,她身上被洗涮干净了,保镖始终面不改色地在旁边半抱着她,等到她脸色绯红娇=喘连连,拽过浴巾把她裹了裹,继续抱着,走到了老头身边。   他将她放在大床上,和老头低声说了句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那老头啧啧地说了几句话,忽然发现她一点都听不懂,索性不再开口,肥圆松垮的身体从被子下钻出来,一点点地靠近她的身体。   她在情=欲的天堂和理智的地狱中来回穿梭,受尽煎熬。   只能咬紧牙关任由这个年过半百的变态肆意地享用着她年轻的身体,他从床边抓过皮带,啪啪地鞭打着她娇嫩的肌肤,直到看着她浑身皮开肉绽,他才心满意足地哈哈大笑起来。   冯楚楚只能无助地惨叫着,心底默默祈祷肚子里的孩子快流产吧,快流掉吧,只要她大出血了,这个变态就会放过她吧?   可是直到这变态的老头在她的身上泄=了两次,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还是顽强地存在着。   更加奇怪的是,之前她的身体还在流血。   被折磨了这么久,居然连出血都止住了!   那个孩子像是有魔力一般,死死地留在她的肚子里,不肯离开!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被那个花姐带着一个低眉顺眼的女医生带到了一个稍微宽敞整洁一点的房间里,那个医生默默地为她处理身上的伤口,有的地方只是青紫,后背和胸前,伤口已经能看到底层的肌肉,就连见惯了血腥的医生,都忍不住嘶嘶地倒抽凉气。   见过变态的,很少见到这么变态的!   能把一个孕妇折磨成这样!   花姐站在一边看着一脸淡漠的冯楚楚,忍不住出言讽刺:“这人啊,活在世上,只要动了坏心眼去害人,就得做好准备有那么一天会被人报复!你也别怪花姐这么整治你,我也是受人之命!不整你,别人就要整我!你可别寻死,你要是死了,你爸和你妈那里,就要被整!自己好好想一想吧,人家生你养你,难道你忍心因为你害人的坏心连累了他们?”   冯楚楚原本心如死灰,听到这句话,顿时眸光一动。   是啊。   她还有爸爸妈妈啊!   她的妈妈还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人如果像今天这样对待她的妈妈,那个善良文弱的女人可怎么受得了?   她强迫自己转过头,定定地看着花姐,轻轻咬牙:“有什么手段,你们只管冲着我来,我爸妈那里,你们不要动!”   花姐却嗤笑一声:“这话你犯得着跟我说吗?我又不是那个下命令的人!你放心,只要你听话,花姐我会帮你少吃些苦头的!你今天拍下来的所有视频我们手里都有许多备份了,别想着耍花招!不然那些视频会不会落到某个媒体人手里,就很难说了!”   冯楚楚双眸顿时血红地看着她。   “你告诉宋倾,我认输!我玩不过她了!她要弄死我只管痛快点!”   花姐嘻嘻一笑:“哎呀,宋倾不是被你找人劫走了吗?我们上哪儿去找才行呢?”   冯楚楚张张嘴,忽然扯了扯嘴角,笑了:“还没找到吗?那正好。我也不打算说!”   “冯小姐,你这是再跟三哥打赌吗?”   “是啊!谁叫我手里还有筹码呢?”   花姐那画着浓妆的脸上顿时抽搐了一下,随即有些怜悯地看她一眼:“那好吧。你好自为之!”   她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冯楚楚在她出门的一刹那,就站起来扑到了窗边,才发现窗户居然也是封死了。   透过窗棂依稀能看见下方繁华的街道,车来车往,却没有一个人会抬头看看这扇窗子背后有什么样的惨剧在发生。   “救命啊!救命啊!!!!”   她将窗子砸得啪啪响。   钢化玻璃却纹丝未动。   门外的人也始终不管她怎么闹,再没有进来过。   砸了十来分钟,她的嗓子都喊哑了,才无奈地发现,这一次,她是真的逃不出去了……   却说端木白,带着小七一起顺着官道找了很久很久,终于找到了宋倾在官道上留下的那些个歪歪扭扭的箭头,顺着那些箭头指引的方向,他很快从其中一个管道口上了地面。   出口在邺城市外一个小土丘上,土丘下方,就是一条公路,时不时地有车辆呼啸而过。   他看着马路,忽然有些愤怒。记围每巴。   都怪他。   当时为什么不跟着她一起去见冯楚楚那条毒虫?为什么放心地任由她一个人离开呢?   她不见了!   就这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了!   “三哥!现在怎么办?”   这条马路上的车辆,很有可能通向四面八方,怎么找?   “叫Bill查今天离开邺城市的所有车辆,一点点地排查!”   小七一愣:这工作量可不小!   “媒体那里,放出消息去,就说她这段时间想休息了,让Bill把所有的通告都推掉!不能走漏了风声!”   “可是今天船上那么多人都知道了!”   “那就一个个的封口!”   小七皱皱眉,没敢反驳,只有点头答应了:“是!”   Bill那里得了端木白的吩咐,迅速地把刘振那边的乔宁和罗晶晶也借调过来,这两个孩子都是有些天分的,帮着筛查信息还是不错的劳动力!   几个人埋头苦干了一天一夜,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带走宋倾的那一辆失窃车辆上。   Bill又立即筛查所有的交通网络,最终找到了那辆车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两三百里之外的S市里。   端木白得了消息,立即亲自带人上路,去了S市。   那里是三山会还没有渗透过去的一个三线小城市,经济文化都不发达,他带人到了S市之后,立即开始地毯式的搜寻,同时Bill也在网络上以失主的口吻发布帖子请求大家帮助寻找车子。   终于在三十几个小时之后,端木白找到了那辆被烧毁抛弃在S市下辖某一县城郊外的车辆。   车牌号准确无误。   车里当然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附近甚至都没有监控可查。   线索断了!!!   人生第一次地,端木白觉得恐慌不安起来!   …………   “啊!!!”   宋倾睡得很不安稳,半夜里突然浑身一颤醒了过来,无端地觉得心跳剧烈,砰砰砰的,像是有人拿锤子在一下下地敲打她的胸腔。   窗外噼里啪啦地下着大暴雨,不时地有闪电划过浓黑的夜空,咔嚓一声,一个巨响无比的雷,在头顶炸响!   她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尖声叫了起来:“啊!!!”   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迅捷地冲进来,把她抱在了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哦哦,不怕!不怕!”   她浑身一僵,应激反应似的一把推开了那人。   就在这时,又是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划过。   她借着亮光才看清楚,原来是他。   “楚堃,你大半夜的闯进我房间做什么?”   楚堃被她推开,一瞬间还有些迷茫,知道外面又是一道惊雷,他才有些清醒过来,看着她,也有些迷茫,迷茫过后,居然瞬间捂住了自己的胸膛,萌哒哒地看着宋倾:“嫂子你干嘛在我床上?你难道被我的美貌所吸引,想要侵=犯我吗?”   宋倾:“……”   她忍了又忍,才忍住了脾气,没有扑上去揍他。   只是暗暗咬牙地让他认清现实:“五爷,这里是我的卧室!您的卧室在大厅对面,不!是!吗??”   楚堃摸了摸手边的被子,棉布的。   是哦。   他的被子都是顺滑的丝绸材质的。   宋倾没好气地打开了房间的灯,这下子,让他看的清清楚楚了。   楚堃有些呆滞地看着她:“嫂子,这里真的是你的房间!”   “对!你说的都对!”宋倾阴阳怪气地看着他冷笑,“可见,是你被我的美貌所吸引,想要侵=犯我呢!”   楚堃苍白的俊脸居然微微一红,看了她一眼,尴尬地从床上站起来,摸了摸还有些光滑的脑门,问她:“我刚才对你做什么了?”   她惊魂未定,在窗户边上的藤椅上坐下了,离他远远地,只是淡淡地说:“没什么,你估计是听到我尖叫,下意识地跑过来的吧?”   至于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完全毫无意识的状态下进来试图安慰被响雷惊醒的她,她也不想去深究,就当他真的是毫无意识吧!   楚堃有些发愣地看着她,半晌,才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也是被雷声惊醒过来的!小时候,我也害怕打雷,只不过,我姐姐比我更怕!家里穷,我们俩睡在同一个卧室里,用帘子隔开……没到这种雷雨天气里,半夜打雷,她都会被吓得哇哇乱叫!我哪怕睡得再沉,都会醒过来,过去抱住她……这样,我们俩就都没那么害怕了!”   宋倾看了看他的神情,有些落寞,兴许是因为睡意朦胧吧,他浑身少了许多那种伪装的妖娆,哪怕是呆萌,看上去都真实了许多。   她沉默了许久,才忍不住问:“你姐姐,她……现在在哪里?”   楚堃苦笑:“死了!为了给我治病,她去做了小=姐,被一个富少逼着吸=毒,过量,就这么死了。”   宋倾皱皱眉,她其实特别不愿意去了解楚堃的过往,因为一旦了解了,以后再看他,难免会多了些感情色彩。   直觉告诉她,这样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她微微皱着眉,没有再问什么。   楚堃却定定地看着她:“她死的时候,也只有二十五岁而已!和你现在差不多的年纪!”   宋倾:“……”   他这是什么意思?   “嫂子,我能不能抱抱你?”   他长身玉立地站在她面前,轻轻张开了手臂。   她一惊,随即下意识哧溜从藤椅上溜开了,顿时有些明白过来:“楚堃!!你这样编一个特别可怜的故事企图打同情牌占我的便宜,有意思吗?”   奶奶的。   差点就心软上当了。   他微微张开的手臂有些尴尬地在半空中停留了几秒钟,随即迅速收回,他笑嘻嘻地转头看着缩在墙角的宋倾,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   渐渐地,那股子让宋倾看不惯的妖邪表情又浮上了他的脸颊。   他就站在床边看着她:“哎呀,这样就被你看破啦?真是没意思啊!”   她气得跳脚,只觉得睡意全无,掐着腰朝他撒泼:“楚堃!你其实根本没有姐姐对不对?”   楚堃笑嘻嘻地看她:“你猜!”   “你滚出我的房间!”   “嫂子,这座岛上每一个房间都是我的。”   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老白同志的小木屋不是你的吧?”   楚堃脸上邪气的呆萌顿时一僵,看着她,眼神居然有些恶狠狠的:“嫂子!外面风大雨大的,你还是来床上好好躺着吧!”   “你出去!”   “我不出去!我就躺在你旁边,绝对不动你!”   宋倾立即跳脚呸了一声:“呸!每个男人都会这么说,‘我就和你聊聊天不碰你’,‘我就蹭一蹭不进去’……这话要是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了!”   楚堃死皮赖脸地床上躺了,忽闪着大眼睛看她,一脸懵懂的表情:“嫂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呢!”   宋倾:“……”   她深呼吸几口气,重新在藤椅上坐下,脖子一歪眯起眼睛继续睡觉了。   窗外的暴雨还在哗啦啦地继续下着,她一开始的时候是浑身紧绷处于戒备状态的,睡得并不沉,不时地换个姿势重新睡。   可是天快亮的时候,她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即落进了温软舒适的环境里,舒服得她根本睁不开眼睛,在身边微凉的一个什么物体上轻轻蹭了蹭,她就呼呼大睡起来了。   兴许是打心底里觉得,楚堃不会真的伤害她。   所以才会这么放松了警惕吧?   外面天光渐渐放亮,楚堃看着抱住他手臂睡得香甜的女人,有些无奈地失笑。   警惕的时候,她就像是浑身长满刺的刺猬,字字句句都扎人。放松下来的时候,她又像是收敛了爪牙的猫咪,呼噜噜地睡着,弄得他都想伸手给她顺顺毛。   这个女人,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格,都和姐姐太像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把手臂抽了出来,起身走出去。   毕畅已经起床了,正在他的卧房门外等着,见他从宋倾的卧房里出来,一愣,随即脸色大变:“五爷,你……”   他立即一抬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只是淡淡地解释:“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夜里打雷有些害怕,我在这里陪着而已!想到哪里去了!”   毕畅咕咚一下把到嘴边的话语又都咽下去了。   还好,还好!   什么都没发生就好!   要是三哥的禁-脔被五爷给动了!   好家伙!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楚堃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随即问他:“麦格将军那边有消息了吗?”   “传来消息说,最迟明天就到了。”   “我们的货呢?”   “五天之内就能运来!”   “很好!让兄弟们再熬一熬,这一单做完,让大家都能去岸上潇洒一下,不用再在海岛上憋着了!”   毕畅咧嘴嘿嘿一笑:“好的!五爷您不知道,这帮小子憋了这大半年,都憋坏了,都他们跟狼似的,三嫂一下飞机,这帮狼崽子就暗地里问我是什么来路。”   楚堃面色一冷,看了他一眼。   毕畅顿时知道不好,嗫喏地闭了嘴,不敢再说了。   楚堃一边刷了牙去端了果汁喝一口,一边没好气地吩咐毕畅:“告诉那帮狼崽子们,宋倾可是三哥的女人,我的贵客!要是有人敢乱打主意,老子废了他!”   毕畅立即冒着冷汗答应了。   “是,五爷,我早就吩咐下去了。五爷,今天岛上没事,您有什么安排没有?”   楚堃看了一眼楼上,想了想:“上午就算了,下午找辆观光车过来,我带宋倾在海岛上转一圈?”   毕畅有些不赞同:“岛上的布置真的能让她看见吗?”   “放心!我就是想让她看见呢!”   看看宋倾这只藏着爪牙的猫咪露出爪牙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肯定很好玩!   毕畅看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明显是不赞同的,可是无奈,谁让人家是五爷,他是跑腿的,只有答应了。   两人正在说着话,宋倾就捂着脖子一脸痛苦地走了出来,看到楼下大厅里的两人,她愣了一下,还是慢腾腾地走下楼,到了楚堃面前,毫不客气地吩咐:“我身上这衣服也不能总穿着不换啊,这么热的天气,都粘了!叫你的人给我找几套衣服过来!”   楚堃笑眯眯地看着毕畅:“听到了吗?”   毕畅默默地点头:“知道了。”   他转身就要离开大厅,楚堃忽然扬声对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哦对了,内衣要34D的。”   宋倾一听,顿时脸上轰地一下烧起来,下意识地捂胸瞪他。   楚堃笑嘻嘻地朝她眨了眨眼:“放心,我目测就能看出来!”   她眨眨眼,随即落落大方地朝毕畅说:“内裤要M号的。”   毕畅倒是被这两人闹得粗糙的脸上都红了红,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真是两个棋逢对手的神经病!   “嫂子坐下吃点早饭吧。”   宋倾去洗了把脸,就坐下了。   他盛了一大碗的海鲜粥给她:“尝尝,能不能吃得惯?”   她淡定地接了勺子尝了一口,默默地咽下去,抬头看他:“吃不惯!”   大清早就吃这么重口味的海鲜,她真的不习惯,哪怕邺城本身是临海城市,海鲜有很多,她却打小就吃不惯这些腥气过重的东西。   楚堃看她脸上的神情不像是故意为难,想了想,去厨房里亲自动手榨了一杯果汁给她:“混合果汁,先垫垫肚子吧。中午的时候你跟厨子说一声想吃什么,让他们做!”   她点点头,淡然地接了果汁一点点喝干净。   见楚堃没有出去忙活的意思,她禁不住开始试探着问:“能带我出去走走吧?”   楚堃点点头:“我让人准备了观光车,下午带你出去转转。”   “我以后就要呆在这海岛上?要到什么时候?”   楚堃笑眯眯地喝粥,一脸认真严肃地说:“等到三哥帮着我把麦格将军干掉的时候!”   她心里一咯噔,听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好事情。   “麦格将军是谁?”   楚堃倒是也爽快,回答了她:“柬埔寨的一个土着军阀,靠做海洛因起家的,如今是这一片海域上最大的海岛。”   宋倾忍不住转头去看窗外的那片海,奇怪地问:“这里属于哪个国家?”   “这里吗?算是必争之地,也算是三不管之地,各方的势力都有。不过呢,麦格将军在这里经营许多年,已经是一霸。”   “三山会想吞下这里?”   楚堃哧溜哧溜地喝粥,有些口齿不清地答:“不是,是我想吞下这里!”   想做毒=品和军=火,东南亚这里是必争之地。   他既然已经走上这条道,就要往高了走!   “老白同志知道我在你手里?”   她有些奇怪地试探着。   如果端木白知道的话,她更该淡定一些,等待接应才对!   楚堃抹抹嘴,笑着看她:“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你总有办法让他知道的,对吧?我还在等着我那个好三哥来找我呢。”   宋倾忽然浑身一僵,一瞬间,她几乎以为楚堃已经知道她手臂上的秘密了。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忍住了去捂住手臂的冲动,她似笑非笑地看他:“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能让我打电话吗?”   他摇头:“那当然是不能的。”   她翻翻白眼。   楚堃却看得想笑。   这女人,在他面前的时候好像特别喜欢翻白眼,可是就连这翻白眼的样子,都像极了姐姐。   她只是喝了果汁还有些饿,不想再浪费力气跟他说话,转身想走出去。   “我出去晒晒太阳!”   她姿态极其自然地转身出了房门。   这是一栋三层的小楼,建在这座小岛的中部左右。客厅里那副地图把这海岛的样子展示得差不多了,整座海岛像是一个葫芦,而这别墅就建在葫芦的腰部。   端木白的那一间小木屋就在葫芦嘴附近。   那里有停机坪和港口。   而面积最大的葫芦肚子那里,地图上只是一大片的白,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按照她的推测,那里极有可能是屯兵的地方和黑色交易的囤货地点!   有点危险,算了,还是别去冒险了!   她转身走到了小楼旁边的一处空地上,装作热了的样子,把身上的那件薄薄的针织衫给脱了,将现场的手臂伸展在太阳下。   海岛上热烈的阳光炙烤着她娇嫩的肌肤。   火辣辣的疼。   她却顾不得许多了!   Bill啊Bill,你可一定要给力一点,快点找到我的位置来救我啊!   以她自己的实力,想从整个海岛这么多雇佣兵的眼皮子底下抢到船或者飞机逃走,简直是痴人说梦!   再说了,她根本不会开船。   飞机倒是会开的!   可是到哪里去找钥匙?   就算找到了钥匙,岛上会不会有导弹之类的?她可不想葬身大海被各种鱼给吞了啊!   “你这是想把自己晒脱皮了吗?”   楚堃拿着一把雨伞过来,撑着替她挡住了头顶的烈日。   宋倾顿时心底一声哀嚎:尼玛老娘不想遮阳,老娘需要太阳啊喂!   脸上却只能装作惆怅地抬头去看他:“我这是在呼吸自由的空气,有点忘形了而已!”   楚堃听得一挑眉,啧啧,又开始话里话外夹枪带棒的了!   还是睡着的时候看上去像是小猫咪比较好玩!   “进去吧,外面太晒了!”   她撇撇嘴,只好跟着他进了小楼。   只希望晒了这一会儿,手臂里的芯片已经充上电了!   …………   邺城。   Bill熬得两眼发黑,他和花花、乔宁三个人轮班倒地盯着电脑上的信号图,只希望宋倾那边能有信号发回来!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可是熬了都快熬不住了,电脑屏幕上还是一点波动都没有。   端木白从S市回来之后,就去醉今朝盘问了冯楚楚,可惜那个女人知道的也不多。   一开始,的确是她和董娇的一个手下串通好了,要在湖底动手脚,把宋倾绑走。可是一开始策划好的是,把宋倾带到泰国的“屠宰场”里,将她浑身的器官和组织都解剖了卖掉,让端木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可是董娇的人半路却被人截胡了!   那些人都死无全尸,宋倾也不见了踪影。   端木白立即想到可能是仇家所为,可是查了一圈,各方都没有异动。   他也不是没想过可能又是楚堃做的。   可是Bill查了楚堃的私人飞机,这段时间都是好好地呆在新加坡,根本没有出行的痕迹。   而这段时间在S市上空有过飞行痕迹的飞机,只有航空公司正规的客机和航空学院的练习机。   Bill查了那架练习用的飞机,一丝疑点都没有发现。   这一次宋倾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似的!   对方居然能做到一点痕迹都不留!绝对是专业的手法!   Bill揉了揉眉心,到客厅里,看了一眼正在闷头抽烟的端木白,忍不住低声地问:“三哥,你看会不会是国家上面有人要对付咱们,动用了咱们抗衡不了的力量,把她带走了?”   端木白轻轻摁灭了烟头。   满满一烟灰缸的烟头,看上去让人心惊。   “不!如果是上面要动我,不会一点风声都没有!”   他一直都有一种疑虑,或许该怀疑的人,还是楚堃!   可他想不通,如果真是楚堃,他这一次抓宋倾,又是为了什么?   “会不会是……”   他话还没说完,花花突然大叫一声:“杨溢!你来看!这是不是信号!”   Bill一愣,下意识地看一眼端木白。   突然之间,两个人站起来扑了进去。   只见巨大的显示屏上,一个微弱的红点正在地图上一点点地闪烁着,而随着每一次闪烁,地图一点点地放大,最终,定位在一片空茫的海域上。   地图上,那片海域什么都看不出来。   端木白却是长长地舒了口气。   Bill奇怪地碰了碰鼠标,发现并不是网络错误了,有些奇怪地转头看端木白:“三哥,这片海域里有什么?为什么卫星地图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里就是葫芦岛!”   Bill一愣,随即眸光大亮:“葫芦岛?葫芦岛!!!”   端木白长大的地方?那个连地图上都没有标示出来的小岛!   端木白神经放松下来之后,顿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扶着桌子坐在了桌面上,朝Bill笑笑:“好了,现在最起码知道她在哪里了!”   Bill眨眨眼,他可记得听杨新铸那小子说过,葫芦岛上是有一窝雇佣兵的,现在那些人,应该是听命于二当家侯爵的吧?   “是二爷绑了Afra?这没道理啊,他想做什么?”   端木白看他一眼,眸光扫了一眼花花和乔宁罗晶晶三人。   Bill立即惊觉自己透露太多了,讪讪地闭了嘴。   端木白强打精神站起来,朝几个人笑笑:“好了,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们了!本来Afra说是要送你们去欧洲旅游的,被这么一闹,你们倒是连出游的心情都没有了!”   罗晶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精神看着有些萎靡,心情却还不错,大着胆子接了话:“端木先生别客气,宋姐对咱们都很好,她出了事,我们再累都是应该的。”   端木白淡淡地点头,随即抬手拍了拍Bill:“大家都各自休息一下。Bill,给大家一些奖励。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他随即转身要离开Bill的公寓,Bill看着他,忽然忍不住跟上去,到了门外,才低声问:“三哥,你要去葫芦岛是吗?”   “嗯。”   “我也要去!”   “不!”他坚定地拒绝了,“邺城这里的新闻媒体和各色人等都需要你来应付,还有网络上的一些不利言论,也需要你的技术来消除!这里才是最需要你的地方!放心,她暂时不会有事的!”   Bill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随即小声问:“三哥,要不要查一下二爷那里?”   “不要轻举妄动!他的手里也有高手,一个不小心会被反噬的。宋倾这次被掳走,不一定是他主导,但是也和他脱不了干系!咱们静观其变!”   “那个冯楚楚那里……”   “冯远不是报警了吗?难道你打算把冯楚楚活着放出去被警方找到?我会叫花姐办好这件事的!”   Bill神情一凛,随即明白过来。   这是不打算留着冯楚楚给宋倾添堵了啊,为了不脏了宋倾的手,三哥这是打算用自己的人来办这件事了!   冯楚楚不会活得很久,也不会死得很快!   他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108 居然赌赢了   冯楚楚会不会死得很惨暂时还不知道,冯远这几天却是生不如死的!   冯楚楚自打去参加婚礼,传回消息说是落了水,下水搜救的人却根本没有找到她的踪迹,湖面太大,搜救下来也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他不知道自己唯一的女儿是不是已经葬身鱼肚了。可就算是在狐狸被淹死了,也总能找到尸体,打捞队伍在湖面上逡巡了两天,一点尸体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冯楚楚和董娇勾结起来对宋倾下手的事情他并不知情。   可是这一天,当他第无数次从打捞队中确认。湖水里没有冯楚楚尸体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并没有落水了!她一定是在婚礼上做了什么,才被人带走了!   而有能力把这么多人都封口的人,在邺城市并不多。   “这个死丫头,为什么就是不肯听话!”   冯远在自己家想明白了整件事,气得跳脚,无力地哀叹。   沈东宁始终面无表情地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受尽煎熬,看着他惶恐不安。心底里的那些滔天恨意,才渐渐地觉得少了些。   冯远煎熬得头上都有了白头发,一转头发现沈东宁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都没说,不由得觉得有些担心。   “阿宁,你别吓我!楚楚已经出事了,你可别再出什么事啊!你跟我说说话!”   她一句话都不说的样子。看上去实在有些吓人,别是伤心太过精神失常了吧?   沈东宁淡淡地转头看他:“我没事。”   她越是这么淡然,冯远越是觉得难以接受,疼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就这么失踪了。她怎么会没事?   他起身走过去,试图抱住她安慰一番,哪知道刚在她身边坐下,她就像是被蜜蜂蜇了似的,一下子弹开了,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只是拿一只右手抵在他的身前拒绝他进一步的靠近。   “我真的没事,你再联系一下警方,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冯远果然立即放弃了靠近她的身体。   沈东宁暗暗松了口气,起身去了卫生间里。   她不知道冯楚楚在哪里,但是她知道在谁的手里,于是到了卫生间,她掏出手机,给那个人拨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有人接听,声音低沉,带着淡淡地疲惫:“喂,什么事?”   她怔了怔,随即踟蹰地问:“我……我就是想知道,你们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端木白冷冷地问:“后悔了?”   沈东宁被问得一怔,随即恨恨地咬牙:“不!不后悔!我就是想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是!活着!”   “你们打算怎么对待她?”   “你很好奇?还是……你想亲自动手?”   沈东宁被问得一愣,随即脑海里蹦出一个疯狂的念头来:“我能亲自动手?”   端木白显然没想到这个女人心里的恨意这么强烈,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居然想着亲自弄死吗?   “显然不能!”   她讪讪地不再说话了。   “还有别的事情吗?”   “你找到倾倾了吗?”   端木白一怔,随即明白,宋倾当年和冯楚楚是那么好的朋友,沈东宁应该也是挺喜欢宋倾的。   “有消息了。”   “那就好!那就好!”   端木白笑了笑,随即挂了电话。   沈东宁蹲在马桶上看着手机愣了半晌,忽然笑了笑,把手机里的卡取出来,扔进了马桶不着痕迹地冲走了。   走出去的时候,冯远还在书房里打着电话,听上去有些着急,看来,还是没有消息,她冷着脸垂下眼眸,转身进厨房去做饭了。   她的报复才刚刚开始,总不能在起跑线上,就饿坏了自己的身体。   冯远问了一圈在警局里的朋友,无论是谁,都没有确切的消息,忍不住心情焦躁,走出书房却发现客厅里有阵阵菜香,他有些惊讶。   人就是这样,当沈东宁当真伤心欲绝的时候,他会担心,可当她并没有多么绝望反而去厨房做饭的时候,他又有些不爽了,女儿都没了,还有心情吃饭,这心是有多大啊?   他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饿了?”   沈东宁动作不停,低着头回答:“嗯。你不饿吗?”   他是真的不饿。   “楚楚还是没有下落。”   她一边啪啪地打着鸡蛋,一边淡淡地答:“哦。”   冯远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淡漠,不由得有些心慌起来,走进厨房里,伸手抚了抚她的肩膀:“阿宁,你这是怎么了?”   “我能怎么了?你都试了这么多方法了还找不到,难道我要歇斯底里的哭闹才算正常?对了,你给那个女人打电话了吗,她知不知道楚楚出事了?”   他脸色微微一冷:“她当然知道,就是她和楚楚一起胡闹,居然在人家的婚礼上闹事,那个影星Afra也一起落水了,可是到现在为止,她们俩都下落不明!警方那里也在加紧时间追查。”   “哦。”   她将打好的鸡蛋倒进油锅里,麻利地翻炒着,很快,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就出锅了。   “吃饭吧,吃完饭才有力气找人呢。”   冯远顺从地点点头,接了菜盘,两人默不作声地一起做饭,吃了饭,沈东宁就轻声说:“学校下午还有课,我走了。”   冯远看着她拎包走出去,站在窗边看着她下楼离开,忍不住皱了皱眉,总觉得她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   楚堃带着宋倾在葫芦岛上转悠了一圈之后,她大致对这个海岛有了一定的了解。   楚堃好像也不设防,葫芦岛的地图就这么大刺刺地挂在小楼的客厅里,她对照着地图,默默地记下了机库的位置,那里有进出葫芦岛必备的直升机。   而钥匙,大概就在楚堃的书房里。   这葫芦岛是三山会的前任老大董华在扩展自己的白粉生意时,从一拨小海盗手里抢来的,作为三山会在东南亚的一个主要据点,岛上豢养了四百多名雇佣兵。   宋倾猜得不错,雇佣兵的营帐,就在葫芦岛的葫芦肚子部位。   楚堃带着她从营地外面绕了一圈,她看得惊讶不已,想不到在和平年代,还能看见这样的土着势力存在,那些雇佣兵以前大多是海岛出身,本性凶残放肆,她坐在观光车上从营地外经过时,很有一种一只绵羊走过狼群的感觉,那些人满嘴哇哇乱叫着,有的甚至还把自己的内裤当场脱了朝观光车上扔过来。   “喔!喔!”   一群野狼一样的男人齐齐哇哇大叫起来,等着看好戏了!   她气得一把抢过楚堃怀里的枪,想也不想,就将那个飞在半空中的内裤给崩烂了。   她站在观光车上,举着枪,瞄准了那个试图用内裤调戏她的瘦小黝黑的男人,用英文大声地骂道:“Thenextisyourballs。【下一个被崩的就是你的蛋蛋!】”   那男人在大家的哄笑声中,默默地捂住光溜溜的蛋蛋,隐藏在大家身后不敢出来了!   楚堃本来还对那人有些愤怒,正打算出手教训呢。   想不到她倒是自己动手了!   他眸光发亮地看着这个女人。   哟呵,开枪的那一刻,她的风姿还真是让人着迷!   简直就是一个火辣辣的小辣椒嘛!   “嫂子的枪法,是三哥教的?”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被气得绯红的脸,禁不住地有些后悔,真不该为了吓她,故意带她来这里,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   “不是他亲手教的。”   她没好气地说完,转头气呼呼地不看他,只是口中还是毫不客气地说:“楚堃,你是故意带我来这里的!怎么?为了让我看看你手里的势力,然后被你吓到吗?”   他苍白的脸上微微一红,尴尬地笑了笑,强装镇定地说:“嫂子,你这就是冤枉我了。我就是想让你看看葫芦岛是什么样子,这里是葫芦岛最重要的地方,难道我带着你特意绕过这里你就高兴了?”   她白他一眼,看看开车的毕畅,没好气地说:“毕畅,回去!”   “嫂子不打算再逛逛了?”   “不逛了!”她撇撇嘴,没好气地翻白眼,“我娇嫩的肌肤受不了这岛上的海风和太阳,你看,都红了!我说五爷,您把我掳到这里来,难道连一支防晒霜都舍不得给吗?”   楚堃愣了一下。   岛上一帮子老爷们,要什么防晒霜?   他淡笑着去看毕畅。   毕畅顿时老脸挂不住了,嘿嘿一笑:“我这就去叫人买了来!”   宋倾满意点头:“嗯!对了,还有洗面奶BB霜腮红粉底唇彩睫毛膏爽肤水保湿乳……”   毕畅:“……”   楚堃:“……”   车子慢悠悠地往前开着,她不慌不忙地说了二十几样东西,说完,问毕畅:“记住了吗?”   毕畅只有老老实实地答:“没有!”   “没关系!回去找张纸来,我写给你!”   他满头冷汗地去看楚堃,楚堃立即瞪眼:“照嫂子吩咐的做!看我做什么?”   毕畅只好默默地吞了口口水,点头答应了宋倾这些“无礼的”要求:“好的,三嫂,我回去就给您找纸笔!”   宋倾笑眯眯地伸了个懒腰,把光洁的手臂暴露在了阳光下:“哎呀,那我就可以放心地晒晒太阳了!”   两个男人被她之前那一长串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弄得还处于傻傻分不清楚的状态中,谁也没有注意她的动作。   回了小楼,她下车,楚堃才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嫂子!”   他的大手带着正常人没有的凉意,宋倾忍不住一颤,下意识地想要甩开。   他却忽然一弯腰,从她手里抢过那一把上了膛的手枪,在她面前晃了晃,把保险推上了。   “嫂子,枪容易走火。”   她撇撇嘴,朝他眯了眯眼露出一丝假笑,转身大踏步地进了小楼,再也没有出去晒太阳的意思了。   毕畅站在他身后,低声问:“五爷,三嫂刚才没有用枪挟持您,是不是有点失望?”   楚堃笑眯眯地摆弄着手里的枪,随即笑呵呵地将空空如也的子弹夹取出来玩了玩,笑着说:“你看,咱们这三嫂聪明着呢,她大概是知道,这枪里不会再有第二颗子弹,所以,才没有动手!”   宋倾回到卧室里,扑到床上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没错,刚才在观光车上,她一把抢过那把枪之后,不是没有动过挟持楚堃的念头,只要大家都顾忌着楚堃的命,她说不定就能抢到直升机,到时候,她开着飞机载着楚堃逃走,这些人连导弹都不敢放,那么她就能回到邺城了!   可是当她手里拿着那把枪的时候,就忽然察觉到,枪的重量是不对的!   当年Bill训练她的时候,着重让她记住了每种常见的枪里,装上不同数量的子弹之后重量的改变。   她才知道,楚堃不是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才被她抢了手里的枪,而是一开始,枪里就只有一颗子弹,用来试探她的!   “妈的!阴险!”   她捂着被子闷闷地骂了一句,翻过身看着天花板,开始暗暗地盘算接下来的打算。   挟持楚堃的计划显然走不通了。   那么只剩一条路可走,想办法找到直升飞机的钥匙,再寻机逃走!   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她就被不远处的一阵枪炮声给吓醒了。   噼里啪啦的弹药爆裂声,听上去有条不紊,看来不是因为受攻击,应该是某种仪式。   她皱着眉看了一眼床边的钟,才七点。   她起床下了楼,毕畅像是个老妈子一般正在指挥着两个菲佣在忙进忙出地准备餐点,她有些奇怪地问:“毕畅,是那个什么麦格将军到了?”   毕畅仰头看她一眼,点点头:“是的。三嫂,您要的东西都买来了,都在这个箱子里,还有一件礼服,五爷吩咐了您起床就换上,家里有贵客到,您要见客的!”   宋倾一愣,随即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可还是顺从地接了毕畅拎着递过来的箱子。   楚堃这是打算让她出面陪那个什么麦格将军了?   她抿着唇回身上楼,很快就画好了妆,换上楚堃让人给她准备的礼服,说是礼服,也就是一件稍微漂亮一点的长款连衣裙,她身材标准,长裙穿上没有一处是不合适的,看来又是楚堃那里叫人定制的款吧?   毕畅在楼下看着她款步下楼,忍不住满眼惊艳。   “三嫂,饿了吗,要不要用点早餐?”   “来点果汁吧。你们那些海鲜我实在吃不惯。”   “这次不是海鲜粥了,你试试?”   一个菲佣端了一碗白花花的汤递给她,她接过来,苦着脸试探喝了一口,清甜可口,像是豆浆,又不像。   “这是什么?”   “椰奶。伴着咖椰吐司吃。”他将一份面包递给她,“应该没那么难以忍受吧?”   她吃了一口面包,随即点点头:“还好!多谢!”   毕畅看她吃得开心,朝两名菲佣点点头,她们立即又转身进厨房忙碌去了。   “外面在做什么,噼里啪啦的?”   “麦格将军的习惯,到场的时候都要鸣枪致敬。”   宋倾嗤笑一声,迅速吃完了早饭,起身看毕畅:“说吧,你们五爷打算让我怎么招待那个麦格将军?”   毕畅脸色有些尴尬:“这个……要看五爷的意思了!我也不清楚!咱们出去迎接麦格将军吧?”   宋倾转身大踏步地出了小楼,到了楼外,外面又开始乌云密布,海岛的天气瞬息万变,看来不久之后又要有一阵雷暴了。她轻轻拢住乱飞的裙摆,看着不远处由楚堃陪伴着走过来的男人。   那是一个穿着迷彩服军装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四十岁出头的样子,浑身挂着手枪和手雷,身材干瘦,个子目测只有不到一米七的样子,站在楚堃身边,就显得更加矮了。   楚堃的身高是一米八五左右,两人这么远远走来,不注意看,还以为是父子!   麦格将军远远地也看到了小楼前的女人,忍不住就两眼放光,笑着用当地的语言问楚堃:“这是哪里来的美人?难道是你的夫人?”   楚堃也用流利的当地语回答:“那倒不是,是我的姐姐。”   “哈哈,那就难怪了,你和你的姐姐虽然长得不太像,可是,你们都是好看的人!”   楚堃笑眯眯地没有说话,引着他一路朝宋倾面前走来。   麦格将军显然对宋倾很有兴趣,到了她面前,居然还耐着性子笑眯眯地伸出手去跟她问好:“你好呀美人,”   宋倾完全听不懂他在叽里呱啦说着些什么,可还是看得懂他的意思,也顺从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笑着颔首问好。   楚堃适时地在旁边解释一句:“我的姐姐听不懂高棉语,麦格将军别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我完全不介意。”围介记扛。   美人是用来在床上享用的,不是用来说话的。   宋倾抬眸不动声色地看一眼楚堃。   他无辜地嘟嘟嘴,用中文跟她说:“嫂子,你说,要是你被麦格将军占有了身体,三哥会不会更加愿意灭了麦格?”   她一听,心底里顿时气得吐血。   这个楚堃,为什么总是不喜欢按常理出牌?   每次都在她以为他们之间没那么多敌意的时候,他就来这么一手,折磨她的心灵,这一次,还打算让这个麦格,来折磨她的肉体吗?   “哦,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放心,我一定帮你把麦格将军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她说得无节操。   楚堃却忍不住面色一僵,瞪着她,半晌,淡淡地开口:“无耻。”   她也毫不客气地还嘴:“彼此彼此!”   说完,她立即笑呵呵地上前,挽住了麦格的手臂,在楚堃渐渐变得森冷的眸光里,摇摆着纤细的腰姿,跟麦格一起进了小楼里。   菲佣们已经把大厅一边那张巨大的餐桌上都堆满了海岛上所有能准备的美食。   麦格心情特别好地任由宋倾拉着,在主座上坐下了。   他叽里呱啦地夸奖着宋倾的美貌和懂事。   她反正一句都听不懂,只是始终淡笑着,一杯接一杯地敬酒。   楚堃捏着酒杯,有一搭没一搭地陪麦格聊着,甚至都还没开始聊正事,麦格就被她灌了四杯葡萄酒。   楚堃渐渐明白她在打什么小算盘,也不点破,只是用高棉语和麦格聊着这一次走货的事情,这是他在手术之后做的第一大单,麦格之前和他合作过很多回,可还是第一回走这么大量的货,不得不慎重一点,虽然被宋倾灌了酒,还是保有最后一丝理智,不肯轻易敲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地点。   宋倾端起第五杯酒递到麦格嘴边的时候,这个前一刻还在双眼迷离的男人,忽然就一把死死地捏住了她的手,脸上神情变得危险起来。   “你是不是打算把我灌醉了?”   宋倾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是他脸上的表情还是看得懂的,顿时明白自己的意图暴露了,于是试探着用英文解释一句:“我只是不知道该和将军说什么,咱们中国人有句古话,感情厚,喝不够……我对将军的仰慕,都在这杯酒里了!”   她说完,自己把那第五杯酒给干了。   楚堃听得眼皮一抖:感情厚喝不够,是古话??   他面色古怪地看着她闷了一杯葡萄酒,有些无奈地失笑了。麦格也是听得懂英文的,一听她这话,脸上的神情陡然就变得色眯眯起来,捏着宋倾的手,摸了摸,顺带着在她手背上亲了一口。   她浑身一僵,深吸一口气,没有抽回手。   麦格用英文也结结巴巴地说:“你也喜欢我?”   宋倾笑眯眯地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我很喜欢你!我们去睡觉吧!”   他有些醉醺醺的样子,拉着她的手就要转身去楼上找间卧室当场把她办了。   宋倾笑眯眯地看楚堃:“五爷,要不,您给准备一间卧室?”   楚堃神情不变,眼神却有些恶狠狠地看着她。   这女人,肯定是看透了他不忍心让这个麦格玷污她的身体,所以才一次次地试探他,逼迫他的吧?   她在赌他会出手阻拦。   他忽然松开了手里的酒杯,站起身朝麦格笑着用高棉语说:“麦格将军,现在才是中午呢,要睡觉晚上也不迟!美人会一直等着你的。咱们还是先谈一谈交货的地点怎么样?”   他说完,眸光一瞥宋倾。   她脸上神情像是意外,又像是满意。   其实,她心里是意外的。   刚才她用言语去激楚堃,也是存了鱼死网破的心思。她一直都隐隐地觉得,楚堃对她有种不同于男女之情的别样情愫,可是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她拿这种不知名的情愫来打赌,居然赌赢了。   ☆、109 她去了哪里   而就在宋倾和楚堃玩着攻心计的时候,端木白正在飞机上闭目养神,他已经连续两天没合眼了。   他动用了自己的私人飞机,一路绕道越南,转飞老挝,最后用冯楚楚的命。从董娇的手里“借”了一架军用飞机,带着小七和杨新铸,三个人轻装上阵,直奔葫芦岛。   小七是个脑子不怎么会弯弯绕的,路上就忍不住问端木白了:“三哥。咱们就三个人,怎么救人?”   杨新铸虽然也有些不解,但是心底里无条件地信任着端木白,听到小七这么问。立即低声替端木白答了:“三哥肯定有办法。”   端木白眯着眼睛。说起话来有些闷声闷气:“我还真没有什么办法。”围台丰才。   “额……”杨新铸是明摆着不信的,“那咱们上了岛之后怎么办?”   “岛上不是还有雇佣兵吗?”   “啊?那些可都是听命于二爷的。”   端木白抿了抿唇角:“不,他们是听命于钱财的。”   杨新铸一怔:“三哥你的意思是……”   “上岛了再说。”   小七默默地掏出腰后的枪,拿帕子一点点擦拭着。   杨新铸看得抖了抖唇角:“你这是干嘛?弄得我都跟着紧张了。”   小七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娘娘腔就是容易紧张兮兮的。我就是擦个枪而已,免得生了锈,到时候影响了准头。”   端木白听得一笑,转而认认真真地说:“老五毕竟还不敢当真在岛上把我怎么样。他扣着Afra,无非是想把我引到葫芦岛上,我们过去,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正说着话,手里的加密手机忽然嘀铃铃响了起来,接通后,原来是Bill。   “怎么?查到了?”   “三哥,你猜的果然没错,海岛上最近有个新客人,麦格将军你还记得吗?”   “柬埔寨那个麦格?”   “是。他这几年和M国那边有频繁的军火交往,被支持着势力一点点做大,这一次和五爷又有大笔的资金往来。那个麦格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新加坡,随后,不见了踪影!”   “几乎和老五同时失踪?”   “是!”   端木白俊朗无匹的脸上布满了淡淡的冷笑:“行了,我大抵知道老五想做什么了。”   胃口可真是大!   他收了线,冷笑一声,吩咐小七:“把邺城周边的好手都调过来,在越南等候。”   “需要准备接应我们吗?”   “是,准备几条快船,接到信号就立即朝葫芦岛靠拢。”   小七点头应了,随即耿直地问:“三哥,我们这一次会有一场血战是不是?”   端木白抿着唇角,淡淡地转头看着飞机窗外,意味不明地答了句:“可能吧。”   …………   麦格将军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会是什么,他只是在焦急地等待着天黑。   美人在怀,却因为是白天而不能享用,这让他觉得焦躁。   楚堃笑眯眯地引着他吃了这顿丰盛的早午餐,就没让宋倾跟着,径直带着麦格去验货了。   宋倾回了楼上的卧室里,看着楚堃和麦格一点点走远,拧起了眉头。   她知道,楚堃虽然暂时被她激得出口阻拦了麦格,可是以他一贯阴晴不定的性格,实在很难说到了晚上会发生些什么。   她看着楚堃走远,立即脱了脚上的凉拖,蹑手蹑脚地到了楚堃的书房。   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没有人,也没有疑似监控的设备存在,这才放心地试探着拧了拧门把手。   咔哒一声,门居然开了。   她心里一跳,几乎下意识惊喜地跳起来,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迅速地钻进了书房里。   楚堃的书房,又或者该说,是前任老大董华的书房,布置得特别简单,居然在一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各色野物的标本,摆满了一整个多宝架,大多是些毒蛇和蜥蜴的标本,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书桌上那一只正要展翅翱翔的老鹰。   可惜都是死物了。   整个书房因为这些摆设而显得阴气森森的,她忍不住就打了个寒战,随即弓着腰扑到书桌边,开始小心翼翼地翻找钥匙。   直升机机舱的钥匙实在不好辨认,她在书桌的抽屉里还真的找到了两三串差不多的钥匙,拼力回想了一下当年在剧组开飞机的时候那些钥匙的样子,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没办法,只有把几串钥匙都拿了。   她重新蹑手蹑脚地溜到门口,先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忽然浑身紧张地溜回了书房里。   外面有沉稳的脚步声一点点朝书房接近过来。   她回身看了看书房的窗户,下方就是一个小小的沙滩。如果继续躲在书房里,被发现的可能性实在太大……   她一咬牙,转身迅捷地奔到窗户边,下面果然没人,她立即顺着墙边攀在窗户口,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容不得她再犹豫。   忽然,她松开了手。   沙滩松软,她落下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可是脚上却传来一阵疼痛,看来一不小心还是伤到了脚步的肌肉。   她龇牙咧嘴地蹲在沙滩上,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随即,迅速地朝海边奔去,装作兴高采烈的样子。   “啊!大海!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地忧愁……”   她摇摆着腰姿,大声地唱起了歌。   毕畅走进书房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是仔细看了看,又觉得房间里并没有人,他拿了楚堃吩咐他拿的那个小U盘之后,就要转身离开,却忽然听到宋倾在窗外鬼吼鬼叫。   忍不住好奇地走到床边,就看到她在沙滩上撒欢地蹦蹦跳跳,还唱着歌,完全没有作为俘虏的自觉性,看上去是那么的happy。   看到他在窗户边上出现,她还笑眯眯地朝楼上挥手打招呼:“嘿,毕畅,要不要一起享受一下日光浴啊?”   毕畅摇摇头。   这女人真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的傻,明明知道楚堃是打算把她献给麦格将军暖床的,却还是能这么一身轻松地玩耍,要是换成别的女人,早就又哭又闹了吧?   他转身下了楼,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刚才离开的时候,宋倾不是上楼了吗?   他随口问正在收拾餐桌的一个菲佣:“Afra小姐出去的时候抹了防晒油了吗?”   那菲佣憨憨地摇头,一脸疑惑:“她出去了吗?我们怎么没看见?”   毕畅一顿,随即心底疑惑更深了。   “你们一直在这里忙活吗?都没发现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两名菲佣听他问得慎重,很认真的想了想,才答道:“我们刚才在厨房里洗碗,可能是那个时候,她才出去的吧。我们并没有注意!”   毕畅这才稍稍打消了疑虑,可能只是自己多想了。   他捏着U盘,大踏步地跑出小楼,去找楚堃了。   楚堃正在货仓里,像麦格展示这一次的货物样品,各色让人目不暇接的新式武器都被摆成了一排,麦格笑眯眯地一个个看着,不时地问些问题,楚堃也都耐着性子一一解答了。   麦格这一次要购买的数量实在惊人,而他用来交换这些货物的东西,就是楚堃想要的白粉,百分之九十九纯度的白粉。   双赢的生意。   可惜楚堃并不打算真的把枪支弹药卖给麦格,这些武器如果真的给了他。   柬埔寨就会成为他的天下,甚至在整个东南亚,他都是一大巨头,想除掉他,只会更加难了。   “楚五爷,这些货色,我都很满意。我关心的是,货物什么时候能运到?”   楚堃笑眯眯地答:“已经在路上了。你也知道,最近那边……”他指了指中国所在的方向,苦恼着拧着眉,“那边查的严,咱们的货绕道走得远,总需要时间。您那边呢,货物都准备好了?”   “你想要多少,我就能给你搞来多少。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   麦格兴致冲冲地把话交待了出去,转眼一看楚堃,笑了:“你别不是想着等我把货给了你,你好黑吃黑,吞了我的货,再干掉我吧?”   楚堃立即露出一脸的诚惶诚恐:“麦格将军就算是借我几个胆子,我也是不敢的!不知道将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啊,真是吓坏我了!”   他萌哒哒地嘟嘴看着麦格。   麦格立即笑眯眯地摆手:“我也是开个玩笑,哈哈。”   楚堃:“呵呵。”   两人从仓库里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麦格先前一门心思地看货,出了仓库才想起宋倾来:“楚五爷,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今天晚上就多谢你的招待了!”   楚堃笑笑:“那么这一次的合作,还希望将军能多多照顾。”   “一切都好商量,哈哈,好商量。”   他带着麦格慢悠悠地一路看着风景谈着心回了小楼里,这一路慢悠悠的,可急坏了麦格。   一进小楼,麦格就大声哈哈一笑:“Afra,我们回来啦!”   小楼里除了两个菲佣听到动静出来了,别的一丝动静都没有了。   楚堃一开始还在不爽麦格将军对宋倾这股子热情的劲头。   可是等了几秒钟,楼里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顿时面色一变:“Afra呢?”   毕畅在他身后,一看这动静就知道不对,立即跑上楼去看,哪里有半点人影?   “难道在外面没回来?”   他立即转身出了小楼,喊了半晌,一点回应都没有。   “怎么回事?楼外面安排了看着她的人呢?”   毕畅立即转身去叫人。   楼外安排的人却也没有回应了……   她去了哪里?   ☆、110 飞机没油了   宋倾正蹲守在停机坪附近的草丛里,海岛上的蚊子比苍蝇都大,还没有天黑,蚊子就嗡嗡的四处肆虐。   再大的海风都吹不散这些该死的蚊子。   她被咬了浑身的包,好不容易等到快天黑了,算计着时间。往常这个时候,岛上的这些雇佣兵就到了吃饭的时间。   她的手表被楚堃没收了,无法看到具体的时间,好在这几天注意了一下,大概是天色开始朦胧的时候。开始换班。   这个时候,会有两到三分钟的空档时间。   她可以在这段时间里打开仓库大门的锁溜进去,她还偷到了一根细细的铁丝,Bill教给她的那么一点点开锁技巧。她是真的快要都还回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凭借那么点技巧,打开库门。   日光渐渐西斜,她等得有些焦急。   而此时,楚堃也开始着急起来。   他首先想到的是。雇佣兵大营那里有人动了歪心思,都怪他,那天不该把她带到那群饿狼面前的。   他立即带着人,直奔军营。   今天要是有人敢动她一根毫毛。他不介意开杀戒!   “五爷,这是怎么回事?”   麦格将军对Afra不在小楼里这件事也很关心,他之前在海上漂泊了一个多月,好久没尝“荤腥”了,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一口到嘴边的肥肉,还没吃到嘴里,就不见了!   他也很生气。   于是操着家伙跟在楚堃身后,也上了越野车,一路呼啸着去了军营。   他们到达的时候,正是军营里开始吃晚饭的时候,远远地还能听到欢声笑语,饭菜的香味远远地飘散出来。   楚堃脸色冷白,捏着上了膛的枪,下了车,上前踹响了军营的大门,有些气急地沉声说:“叫你们的阮将军出来!”   这群雇佣兵里最大的头头,人称阮将军,是个越南人。   阮将军被手底下的人从屋里叫出来的时候,正在大快朵颐呢,被人打断了进食,只觉得心情很不好,见外面来闯营的是楚堃,态度才没有那么恶劣,只是笑眯眯地问他:“五爷来咱们营里,是要和大家一起吃晚饭吗?”   楚堃看了一眼大营,只觉得每个人看上去都那么可疑,每个人看着他的时候,表情都有些做贼心虚。   而阮将军看着他的时候,眼神闪烁,居然还张嘴就开了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处处都有鬼!   他冷冷地看着阮将军:“我来找人。”   阮将军一愣,随即笑着点点头:“找谁啊?”   “我昨天带来的那个女人,今天不见了,这小岛就这么点大地方,她一定是不小心迷了路,走到了这里吧?”   阮将军顿时听明白了,脸色变了变:“五爷,您怀疑那女人是被我们兄弟拐到军营里来啦?咱们兄弟们就算是真的想吃肉了,也不会动五爷您碗里的啊!”   楚堃冷冷地看他一眼:“那就让大家都出去找!把整个小岛翻过来,我也要找到她!”   阮将军对于这种找人的小事有些不上心,撇撇嘴,也算是没有拒绝:“那好!等兄弟们吃完了晚饭就去找好了吧?”   楚堃此时正在情绪崩溃的边缘,随时随地都会暴走,他忍着脾气,举起了手里的枪朝天放了一枪,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气,咬牙朝阮将军吩咐:“不!就现在!”   …………   宋倾正蹲在仓库门口手忙脚乱地开锁,那是一把很普通的大铁锁,内部结构并不复杂,可是她手有些抖,铁丝插进去摆弄了半天,都没动静。   她觉得,像是过去了半个世纪那么长。   可是分明只过了半分钟而已。   她忍不住抬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啪啪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剧痛之下才渐渐地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手里的铁丝渐渐摆弄出手感来了。   很快,锁芯里传来咔咔一声轻响。   啪嗒……   她额上一颗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砸在了她自己的胸上,正好把一直正趴在她胸口吸血的蚊子给砸开了。   然而她无心去关注这样的细节。   轻轻把仓库们打开了一条缝,她钻了进去,仓库并不大,摆放着一些箱子和油罐,正中心停着那架直升机。   她试探着上前用手里的三串钥匙去打开飞机的舱门,试到第二串钥匙的时候,舱门就顺利地打开了。   她这才轻轻舒了口气,奸笑一声,钻进了飞机里。   仓库的房顶是全开的,她在飞机上摆弄了一会儿,正在暗暗地回忆当年在剧组学到的那么点东西。   突然间,小岛上传来一声枪响!   她吓得浑身一抖。   那枪声听上去有点远,可还是吓坏了她,难道楚堃已经发现她逃走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一咬牙,发动了飞机。   机身顿时晃了几下,慢慢悠悠地升空,在仓库壁上还撞了一下,才顺利地飞上了半空中。   而就在她晃晃悠悠按照来时的记忆朝西边飞去的时候,半空中一点点微弱的灯光也慢悠悠地飞过来,与她擦肩而过了。   端木白坐在飞机上,看着和他们擦身而过的那个飞机,不由得觉得奇怪:“这个是怎么回事?”   飞机开的歪歪扭扭的,不知道是怎么了?   小七看了一眼渐渐飞远了的飞机,也撇撇嘴:“估计是哪个想偷偷跑出去偷腥的男人,喝醉了吧?”   端木白皱着眉回头去看那架飞机,只见像是有一阵风吹过似的,还晃了晃,真有几分晕头转向了。   “阮将军去年死了老婆之后,真是越来越放荡了,老五现如今管着这帮人,呵呵,有意思了……”   飞机轰隆隆地朝小岛飞去,端木白抬手松了松耳麦,脑袋被夹得有些疼。   太阳穴还在一跳一跳的,像是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刚才那飞机里黑乎乎的,他没看清里面的人影,可是冥冥之中,他有种感觉,好像是个很娇小的人。   “三哥,岛上怎么看上去像是有很多人在走动,你看那些火把。”   杨新铸忽然指着不远处的小岛叫了起来,而就在端木白看过去的时候,岛上忽然一阵火光闪过,一道照明弹被射上了半空中。   大半边的夜空被照亮。   岛上气急败坏的楚堃捏着喇叭朝他们喊着:“你们是什么人,放了我的人,不然,岛上的导弹可不是摆设!”   端木白一愣,随即冷笑着拿过扩音器朝岛上笑道:“怎么了?老五,我这还没落地,你就要拿导弹欢迎我?”   楚堃一愣,差点咬碎了银牙。   “端木白!!!果然又是你!”   果然是他,才能带走那个女人!   那个狡猾的,可恶的,女人!   杨新铸迅速驾着飞机降落在停机坪上,立即被楚堃拿枪指着了。围尽场圾。   端木白也不生气,淡笑着一步步走下飞机,螺旋桨停下后,他站在桨下,笑得意味深长地看着楚堃:“怎么了?老五你的什么人也被人抓了?那可真好,老五你这回也能体会一下自己的人被别人抓了,是种什么感觉。”   楚堃目光死死地盯着整架飞机,可是三个人走下来之后,根本没有宋倾的身影。   他才明白,这架飞机根本不是之前在岛上的那一架。   虽然长得一模一样。   “宋倾不见了!不是你们带走了?”   端木白带着笑的神情立即一僵,他霍地转身,看着不远处的夜空,脸色剧变:刚才是她!   难怪飞机开成那样!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宋倾是个路痴啊!有时在地面上都搞不清楚方向,更别说在半空中了!   “柱子,这架飞机上没有GPS的,对吗?”   杨新铸也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点点头:“是。”   楚堃在旁边也看明白了,立即火上浇油地冷笑:“而且,我记得没错的话,岛上的飞机只剩下一半的机油了。她飞不到对岸就会坠机的!”   端木白脸色铁青地看着他:“飞机上的通讯机频道,给我。”   楚堃看他着急,自己反倒忽然间就不着急了!   身边的人举着火把,看着两人之间的眼神官司,楚堃的脸色在火光下看着有些明昧不定,只是冷冷地笑着问:“我为什么告诉你?”   “你想让我帮你做的事,我答应你就是!”   他说着话,眼神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看好戏的麦格将军。   楚堃立即明白了,不知怎地,心里就是没有预料中的兴高采烈,端木白倒还真是动了真心呢,呵呵,宋倾那个狡猾的女人,就这么坠机死在海上,不也挺好的?   他咬咬牙,霍地转身朝小楼走去。   端木白定定地站在飞机边,没有动。   十秒钟不到,就听楚堃头也没回恶狠狠地扬声说了一串数字。   端木白眸光一动,转头上了飞机打开通讯设备找到了相应的频道,那头久久没有人接通,他额上不自觉地冒出了冷汗。   快接!快点接!   忽然,那头传来了有些犹疑不确定的声音:“喂?谁?”   他心脏中怦地一跳,随即归于安宁,这么短短一瞬间的等待,让他几乎体会到了生死边界的煎熬。   “Afra,是我,飞回来葫芦岛吧,你开的飞机,它没油了!”   ☆、111 成功男人不能有弱点   宋倾听完端木白的话,几乎憋到内伤,一口老血差点当场喷到海面上。   没油了?   她居然连飞机也会没油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当年剧组那些人真是不专业!   “你在葫芦岛了吗?”   她听到端木白的声音,顿时觉得心安了许多,好像就算是天塌了。还有端木白这个大高个顶着呢。   回去就回去喽。   “嗯,刚刚和你擦身而过的就是我!”   宋倾无语问半天,刚才怎么把注意力都放在怎么不让飞机坠海上了,而没有发现他就在自己身边。   “真的只能回去吗?”   端木白在通讯仪里的声线照旧低沉暗哑有磁性:“嗯。放心,我已经来了,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她顿时鼻尖微软,没出息地被他这一句撩得有些想哭了。   飞机返程的时候终于开得平稳,只是降落的时候抖了抖,她刚一打开舱门,就被端木白拉着手臂紧紧地抱在怀里。   然后抱着她,在飞机边久久相拥。   端木白低低的在她脸颊吻了一下。随即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我今天要动麦格,你和小七待在一起,别乱跑。”   她紧张地点点头,虽然一直都知道他的生活到处都是波澜,可是这种刀光剑影的日子,他心里其实是厌恶的,可他还是重新上了岛。踏上了这条路。   “我刚才注意到海面上有四艘海船朝小岛这边靠过来了。可能是麦格的手下!”   “嗯。”   “让我帮你。”   “不……”   她坚定地抬头看他:“让我帮你吧,你明知道,有我在旁边迷惑麦格,你们动手更容易。”   端木白脸色一变,有些担忧:“麦格在东南亚的势力不容小视,他太危险了,没那么好糊弄。我不希望你有一点点的危险!”   虽然因为他。她已经有过太多次危险了。   她抱着他,瓮声瓮气地低声说:“三哥,你的生活注定了你的女人无法是温室里的花朵,正好了,我也不是!让我帮你稳住麦格。你和楚堃有更多的时间去布置。麦格在柬埔寨有个弟弟,和他一直作对,你知道吗?”   端木白低笑一声:“嗯。”   他当然是知道的,只不过,这女人在楚堃身边才见了麦格将军几次?居然把这样的秘辛就打听出来了?   “从楚堃那里套出来的?”   她嘻嘻一笑,松开了他的怀抱,在他的臂弯里仰头得意地看他:“不是,毕畅告诉我的。”   端木白失笑,毕畅那个人在三山会里算是个异类,三观很正,算是根正苗红出身的,只不过后来被他长大的那个乡镇里一个乡委书记给逼得杀了人,在监狱里辗转认识了三山会的弟兄,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毕畅一定是见宋倾被绑,可怜她,忍不住跟她说说话,就不知不觉地被套了话吧?   “你啊,真是奸诈的小狐狸。”   他抬手抚了抚她消瘦的脸,随即点头答应了她的想法:“好,你帮我稳住麦格,不过有个条件……”   她立即眨眨眼保证:“我不会让麦格占我的便宜的!”   端木白默了一默,随即有些无奈地低声叹了口气:“我是想说,你要是看情形不对必须立即找机会离开麦格身边。”   她嘿嘿一笑,牵着他的手也朝小楼走去。   边上还有看热闹没有散去的一些雇佣兵看见了两人之间相处的情形,立即也明白了这女人的真正来历,原来是三爷的女人!   一个心狠,一个泼辣,还真是般配!   雇佣兵们笑嘻嘻地彼此间打了个眼色,就相伴着又回了军营。   端木白却朝着阮将军淡淡地喊了一句:“阮将军,还记得当年你许下的承诺吗?”   阮将军本来叼着烟吊儿郎当地准备会军营继续吃饭了,猛地听到一向和他不怎么亲近的端木白喊出这句话来,忽然浑身一震,回头看着他。   “当然记得。”   端木白:“那就请阮将军今天兑现了吧。”   阮将军不自觉地转头看了看走远了的楚堃和麦格,回头走到了端木白面前,挥挥手把身边其余人都打发得站远了些,才低声问端木白:“我只帮你一次!说吧,怎么做?”   端木白轻轻启唇,说了一串计划。   宋倾听得不由得紧张起来,阮将军却听得热血沸腾,眸光都贼亮贼亮的,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端木白,眼神却明明又是带着钦佩的。   “你真是疯了!”   端木白点点头:“嗯,可能吧。你还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阮将军黝黑消瘦的脸上渐渐布满了冷笑:“足够了!”   他再也不多话,转身就走。   宋倾看着这个佣兵头子这么爽快地离开,忍不住和端木白说:“这个阮将军还挺可爱的。”   他立即大手在她腰上一握,低声霸道地说:“除了我,别的男人都不可以可爱!”   她噗嗤笑了一声,顿时觉得今晚没那么紧张了。   “走吧。”   他牵着她的手,走向危机四伏的小楼。   小楼里,麦格正在气呼呼地质问楚堃:“五爷,那个女人真的是你的姐姐吗?”   楚堃脸色不变:“是的。”   “那为什么她会扑到你们三爷的怀里?难道你会允许自己的姐姐做你对头的女人嘛?”   楚堃无奈地皱眉,看上去有些无辜:“我是不想!可谁叫她是我的姐姐呢,我总不能打死她吧?”   麦格不悦地呼哧呼哧喘着气:“那要是我今天睡了你的姐姐,端木白岂不是要和我结仇?”   楚堃忽闪着大眼睛看他:“麦格将军这是什么话呢,女人如衣服,一件衣服而已,您穿就穿了,三哥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麦格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女人不就是衣服嘛,穿旧了换新的,端木白不至于小气到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他吧?   “这么说……今天晚上我还是可以……”他笑眯眯地朝楚堃打了个眼色,“端木白那里,你确定不会有意见?”   楚堃脸上带着笃定的笑意,点点头,正要再说,门口忽然传来毕畅尴尬的轻咳,他转头看去,原来是端木白拉着宋倾的手进来了。   宋倾一进门就看到麦格那双色眯眯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的脸和胸看个不停,那目光放肆得让端木白忍不住冷了脸色。   她立即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抬起头朝他眨眨眼,随后松开了端木白的手,走上前,在麦格将军的身边坐下了。   她用一口流利的英语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做出了合理的解释:“麦格将军,我刚才飞机开得还不错吧?我一直想试着开开飞机玩儿,可惜楚堃一直不允许,说我是个女人,不应该开飞机的!您看看,我还不照样开着上天啦?”   麦格一愣,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眸里满是怀疑。   真的只是这样吗?   他看了楚堃一眼,只见他立即用一脸不赞同的表情看了看宋倾,有些无奈,却也有些宠溺。   他暗暗地想,这个楚堃虽然嘴上对这个姐姐不怎么样,心里其实还是在乎的,要是他能把这女人睡了,以后楚堃说不定和他合作的时候,会更加尽心。   “啊哈哈,你开得很好啊!一般女人可没有这种本事!”   他蒲扇一般的大手不着痕迹地就朝她的小手抓来。   宋倾立即抬手去拿酒杯,哗啦啦给麦格倒了一杯酒:“麦格将军,咱们中午的时候可没有喝尽兴,您的酒量看起来很大,必须陪我喝尽兴了。”   麦格笑眯眯的,问他:“可以啊,可是我有什么奖励?”   她饱满的红唇微微一咬,充满了惑人的风情:“麦格将军想要什么奖励,就给你什么奖励。”   麦格被哄得心情大好,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怀疑,可是这个女人浑身的那股子风情实在太妩媚,而她的身份又实在让他有种必须要征服的刺激感。   所以,他不知不觉地顺从着宋倾的心思,接了那杯酒一饮而尽。   端木白看着她,微微皱眉,看上去像是在吃醋。   可是宋倾知道,他是在担心她会喝醉。   她喝酒的空档里,朝他眨眨眼,用唇形无声地说:“我没事。”   她的酒量可是打小被爷爷训练出来的,这么两杯低度葡萄酒,还灌不倒她。   麦格一边喝着酒,一边和楚堃端木白两人嘻嘻哈哈地说起这段时间在海上纵横时的趣闻,说着说着,就开始用柬埔寨的高棉语和楚堃谈笑风生。   宋倾转头去看端木白,只见他也时不时地可以用高棉语插上几句话,顿时有些崇拜端木白,啊,她的男神,居然会三国语言!   端木白和麦格说说笑笑,一转头就发现她两眼冒红心地看着自己,一愣,随即心底暗笑,这女人,这么一脸崇拜地看着他,是要干嘛?   晚宴很快正式开始,海岛上没有可以助兴的节目。   宋倾为了拖延这场晚宴的时长,索性自告奋勇,让楚堃放起了音乐,她站在餐桌边上,即兴舞起了一段肚皮舞。   肚皮舞是拍戏的时候现学的,并不怎么熟练,中间还有些动作明显是错的,衔接得不连贯,都被她囫囵地带过去了。   她一身轻纱长裙,舞动起来的时候,像是海上的精灵。   楚堃看着这样的她,又看了看端木白,低下头,冷冷地笑了,随即带头给宋倾鼓掌,笑嘻嘻地问麦格:“跳得还不错吧?”   麦格早就色=迷迷地看着宋倾舞动的屁股移不开视线了。   宋倾的臀,原本就长得饱满挺翘,手术的时候更是做了优化,腰臀比完全不像是亚洲人能有的,从腰身到臀部,是一个惊险的陡然凸起,曲线圆润而美好,平日里穿着长裙或许看不出来,这么一跳舞,曲线毕露。   麦格早已经不能自制地有了反应。   端木白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暂时还没有动静,他端着酒杯,像是没有看见麦格的反应,只是低垂的眼眸中,满是杀意!   麦格忽然笑眯眯地转头问端木白:“听说你最近不怎么在这一片海湾里活动了,在内地的日子有那么好混?”   端木白不置可否地淡淡说:“还行。”   “我最近从越南弄了一批女人,被你们的阿娇给接手了过去,说是送到了你们内地,货色都是不错的,你要是有兴趣做这些生意,咱们可以试着继续合作。我还是很喜欢和三爷共事的!”   端木白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拒绝了这个提议:“将军,我现在不做这些生意了。”   楚堃在一边淡淡地接话了:“是啊,麦格将军,咱们三爷现在可是正经商人。”   麦格哈哈一笑:“我都忘了三爷现在是做影视产业的了!听说影视业洗钱最方便,随便一部烂片注水票房都能拿来洗钱,不知道三爷有没有兴趣帮我洗钱呢?”   端木白一笑:“如果将军的业务量足够大,我也是可以考虑的。”   麦格将军心情大好,啪啪拍着桌子,随即朝宋倾招手:“美人,来我身边坐着吧。”   宋倾正跳到尾声,一听这话,就旋转着朝他靠过去。   大家都酒足饭饱了,她知道,这一次到了麦格身边,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还没到麦格身边的时候,端木白忽然猿臂一张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扯着落进了自己的怀里。   麦格脸色立即变了,看着端木白,脸上虽然还带着笑意,可是眼底却是淡淡的杀气:“三爷这是舍不得了?”   端木白把她抱着放在自己的长腿上,一只大手不老实地拍了拍她浑圆的臀,朝麦格笑道:“将军,这是我的女人呢,将军不会是不知道吧?”   麦格脸上一僵,随即耐着性子问:“三爷这是什么意思?”   “将军想要我的女人,也不是不行,只是嘛,我想让将军一样东西呢!”   麦格本来心里也做好了让出点利益的打算,可是端木白的这个语气啊,他是真的不喜欢啊!   “你想要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继续的啪啪声,那种闷响,熟悉的人一听就知道是枪响。   麦格一愣,下意识地转头朝窗外看去。   端木白突然一把放开了宋倾,扯着她把她护在了身后,而与此同时,手中枪已上膛,指向了麦格的脑袋:“要你的命!”   麦格一瞬间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后仰,同时脚上狠狠一用力,踢翻了巨大的餐桌,借着反弹的力道躺倒在地,与此同时,将腰间一直挂着的手雷拽下来,毫不犹豫地扯下引环,朝端木白和宋倾扔了过去。   “小心!”   楚堃也握枪在手,看见这一幕,下意识地心里一颤,朝他们俩吼了一声。   宋倾被端木白护着扑倒在地,听到这一声,下意识地转头看去,正好看见那一颗手雷飞过来。   端木白一时间来不及带着她跑多远,只是连连翻滚着,躲在了反倒的餐桌之后……   轰隆隆!   手雷炸响,整个海岛都震了震。   宋倾尖叫着捂住耳朵,尖叫声却立即被淹没在轰隆隆的爆炸声里,她耳膜剧痛,下意识地皱眉,被端木白护在怀里一动不敢动。   这一刻,她才深切地意识到,距离死亡是那么的近,这不是拍电影,这是真实的刀光剑影了。   噗噗……   餐桌上忽然破了两个洞。   端木白将她押着啪低了点,随即抬头朝着子弹射来的方向放了一枪。   远远地有一声闷哼传来,是麦格,已经中枪了。   楚堃在不远处轻轻咳嗽了两声,随即只听又有两声枪响在不远处响起。   端木白突然起身,朝那方位放了两枪。   麦格又是一声惨呼,看来他这两枪没有放空。   端木白又从腰间取出另外一把枪,递给她,眸光坚定地问:“保护好自己!”   她立即点头,打开了枪膛上的保险。   “三哥,小心!不准受伤!”   他点点头,忽然起身,一个跳跃,从餐桌后站起来,顺着麦格的方位杀了过去。   楚堃刚才用咳嗽声引得麦格暴露了方位,端木白果然立即放了冷枪,麦格身上现在至少有两个洞。   他听到端木白的动静,也立即一翻身从被炸得开了花的沙发后飞身跑出来,和端木白一起,前后夹击麦格。   小楼外,麦格的随从也听到动静朝小楼里冲来。   宋倾看到这些人,忍不住心跳加速起来,手中的枪抖了抖,随即朝着第一个冲进来的人腿上打了一枪……   宋倾先是躲在餐桌后放冷枪,把两个男人的腿伤了之后,她立即转移阵地,躲在了门边的墙后。   战斗持续了十几分钟,端木白终于一枪放倒了麦格,   他胸膛和右臂都中了枪,胸膛上最后中的那一枪贯穿了心肺,他恶狠狠地捂着伤口吐血,瞪着端木白:“你!你想过杀死我的后果吗?”   他的手下有三四万人,虽然这一次没有带出来,可如果被那些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怎么会放过端木白甚至三山会?   端木白手中枪口指着他的脑门,冷冷一笑:“后果?哦……当然想过!你死了,你的弟弟接手你的所有势力,以后,他会在柬埔寨乖乖做他的白粉生意,这片海域,就当做他回报我们帮忙干掉你的酬劳了。”   麦格一愣,随即瞪圆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   他弟弟明明这些人都被他逼得躲在山里不敢出来了,怎么敢和三山会勾结?   “你在想,为什么你弟弟躲在山里,身边全都是你的人,怎么能和我们联系上?”   麦格呜呜吐了两口血,气息越来越微弱,却还是瞪着眼睛看他。   没错,他在奇怪!   “去地狱里慢慢查清楚吧!”   他一枪崩裂了麦格的脑门,脑浆迸射,一地血腥。   宋倾远远地看见这一幕,忽然捂住嘴巴,冲出去吐了起来,这个场景,虽然在无数的电影里看过,可这一次,是真的脑浆,比道具更加血腥可怖,也更加恶心!   她吐得天昏地暗,恶心得想要死去。   身体忽然落进一个微凉的怀抱里,端木白抱着她的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小楼已经被那颗手雷炸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大半个楼层都渐渐坍塌,瓦片和砖头粉末轰隆隆落下,很快,就把麦格的尸体掩盖在了废墟里。   楚堃剧烈地咳嗽着,捂着嘴巴咳得肺都开始疼了,在小楼倒塌之前逃了出来,顺手又往小楼里扔了一颗手雷。   轰隆一声,整个小楼都被夷为平地了。   宋倾吐得只剩下一口口的黄水了,才停下来,倚在端木白的怀里,看着不远处带人冲过来的阮将军。   他满身浴血,却显得精神很好,朝端木白远远地挥手,大喝一声:“搞定,都弄沉了。”   端木白点点头。   楚堃走到他身后,听到这句话,立即转头问麦格:“你做了什么?”   “麦格带来的四艘船,都炸碎弄沉了!”   楚堃顿时一脸黑线,气得险些吐血:“什?么?”   船上有他要的货啊!   他瞪着阮将军,眼神凶狠:“你难道不知道那些船上的货,是我要的吗?”   端木白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行啦,你反正也没有损失!再找个新的买家就行了!”   楚堃看着身后坍塌的小楼,朝端木白翻了个白眼:“你还是滚去你的小木屋吧,好走不送!”   端木白笑着拉住宋倾的手,却并不打算就这么走了。   “五弟,这一次你绑了我的女人,我很生气!”围系东圾。   楚堃嘟嘟嘴,终于不咳嗽了,捂着嘴巴忽闪着大眼看他们:“三哥真是冤枉我了,我是想念嫂子了,请她来这海岛上做客而已!”   端木白冷冷地看他:“这种鬼话,你觉得合理吗?”   楚堃耸耸肩:“你看,三哥,人一旦有了弱点,智商就会受影响!你看,这解释明明还是很合理的,只是三哥不肯相信而已!”   端木白淡淡地看着他,随即低笑着拉住了自己的“弱点”,转身就要朝小木屋走去。   楚堃本来打着激怒他的主意,可是看他丝毫不动怒,忍不住自己就动了怒。   他看着端木白和宋倾紧紧相握的手,忍不住冷笑着扬声问:“三哥,还记得你当年是怎么教育我的吗?要成为一个成功的男人,不能有自己的弱点!当年你为了教我,逼着我亲手结果了自己的亲姐姐!你如今自己又是在做什么?”   ☆、112 飞机上更刺激   【上一章结尾加了一千字,么么哒】   回到木屋的时候,站在木屋门前看海面,还能看到海上的火光尚未散去,隐隐的,像是有人在呼救。   她站在那株桂花树下。看着远处喧闹的海面,久久不语。   端木白叫人从军营抬了洗漱用的热水过来,出来找她的时候,就看到她坐在沙滩上看着海面的火光发呆。   “Afra,在想什么?”   她头也没回,只是有些感慨地说:“只是在想。生活太艰难了。”   端木白失笑,在她身边坐下,也跟着她一起看着月下的海面,感叹地说:“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无论是哪个阶层,都有自己的无奈。外人看着你我活得光鲜,我们却也有旁人不能见的无奈!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就是这个道理了!”   她轻轻靠在了他的肩头:“我居然在可怜这些被炸死的人,是不是有些矫情?”   他张开手臂半抱着她。低头将她散乱的发丝理了理,轻声说:“只能说明,你还没有冷酷到底!”   她沉默许久,才轻声说:“三哥,我想七七了!”   “嗯,我也想她了。明天就带你回家。”   “三哥,毕畅以前告诉我,说楚堃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你们当年是怎么把一个善良的孩子,变成了性格古怪的汉子的?”   他轻笑一声,拉着她一点点站起来,不愿意解释:“这些往事。你还是不要知道最好!”   她哦了一声,只是想着前五年的时间了。Bill是怎么残酷训练她的,大概也能想象的出来,楚堃曾经过的是什么日子。   可无论如何,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   第二天,宋倾在端木白的臂弯里醒来,外面其实还早,不过是海边天亮的早,光线刺眼,她睡觉的时候对光线太敏感,早早地醒了。   端木白长手长脚地半边身子都压在她身上,她睡着了还不觉得,醒了之后顿时觉得被压得难受,轻轻挪了出来。   他睁开了眼睛,只是神情还有些朦胧,立即又拖着她的手臂瓮声瓮气地说了句:“醒了?再睡一会儿吧。”   “不了,有点热。我出去走走。”   “嗯,别走远了。”   他蒙着头又呼呼大睡起来,昨夜里是真的累坏他了。   宋倾穿好衣服走出去,外面阳光炽烈,只不过有海风吹着,倒也不算难受,她在木屋外的棕榈树荫下站了一会儿,正打算回屋,身边忽然递过来一个礼品盒,扎着粉红色的蝴蝶结,杵到了她眼前。   她被吓得一跳。   “给你的赔礼。”楚堃一脸郁闷地朝她嘟嘴,“以后再也不会不打招呼绑了你了!”   宋倾黑线:“打了招呼也不行!”   楚堃穿着休闲的一身花T恤和大裤衩,看上去像极了在海边度假的花花公子,朝宋倾无辜地眨眨眼:“那我要是想嫂子了,可怎么办啊?”围土尽扛。   宋倾转头瞪了他一眼:“楚堃,我真的很好奇,你原本的样子是什么!”   不卖萌,不耍狠的楚堃,一定更讨喜!   楚堃靠在棕榈树的树干上,顺手揪过一片树叶子叼在嘴里,吊儿郎当地看着海面,良久,才嗤笑一声:“啧啧,可惜,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宋倾看着他,掂了掂手里的礼盒:“我能拆开看看吗?”   “不能!”   宋倾无语地看他。   罢了罢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惹恼这个魔王了。   “等你在飞机上了,再打开也不迟。”   宋倾半真半假地问:“不会是什么定时炸弹之类的吧?”   楚堃:“那样不就更好了?哈哈……”   她看着他那恶作剧的笑容,无奈地摇摇头:“你一大早等在这里就是为了送我礼物?”   楚堃撇撇嘴:“那倒不是,我就是出来晨练,顺道送你个礼物就当是赔罪了!飞机已经准备好了,岛上粮食不多,你们就别在这里吃早饭了,早点滚蛋吧!”   宋倾已经习惯了他这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性格了,再也不会因为这样的话语而生气,闻言也只是撇撇嘴:“他还在睡着呢。”   楚堃忽然就觉得心情不怎么好了。   端木白的体力有多好他是知道的,当年带着他跑完五十公里都没有倒下,居然这么一大早的不出来晨练,只有一个解释,昨晚“锻炼”得比较充分啊。   “哼,那就把他叫醒!”   身后的木屋门忽然嘎吱一声响了,端木白一身清爽地站在门口朝楚堃说:“老五,一起走走?”   楚堃上一刻还暴怒跋扈,下一刻却立即撇撇嘴点头:“好!”   端木白带着他在海边的沙滩上晒着太阳闲聊起来,宋倾在木屋门边坐下,远远地看着这两个男人在海边谈心,忽然不知怎地,脑海里就开始腐了起来。   这么两个大帅哥,要是搞基了,多可惜啊!   在飞机上的时候,宋倾就忍不住慎重地跟端木白说:“老白,你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能和男人搞基!”   端木白本来正在翻看公司的报表,听到这句话,惊得愣了一下:“什么?”   她再次重申:“就算我们最后没有在一起,你也不准搞基!”   他这回是真的听清楚了,被气得笑起来,笑着笑着,忽然觉出不对来:“什么叫就算我们最后没有在一起?你还想和谁在一起?”   宋倾顿时后悔得想咬舌头:“没……没谁!”   端木白把报表放下,拉过了她躲闪的脑袋,郑重其事地问:“Afra,我上次跟你说我爱你,不是在开玩笑!你还在犹豫什么?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她忍不住就叹了口气:“老白,别这样!”   她之前一直避着不谈这个问题,就是因为,她也没想好。   端木白还有事情瞒着她,这是肯定的,可是这事儿是什么,会不会伤害到她对他的信任,这都很难说,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爱了就爱了的傻瓜女孩子了,她如今是一个心智成熟的女人,实在不会随随便便就把心整个交出去,那样不理智,更加不科学。   “我需要时间!”   端木白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半晌,点了点头:“好!我给你时间!”   宋倾见他没有痴缠,也松了口气,转而问他:“咱们这次是直接飞回去吗?”   “不,飞机的储备支撑不了那么久,再说直接回去也无法顺利入境,我们先去一趟老挝。”   她点点头,随即奇了:“那里有你的人?”   他神秘兮兮地摇摇头:“并没有!那里是董娇的势力范围。”   她顿时皱眉了:“咱们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冯楚楚现在和我是死敌,你确定董娇不会弄死咱们?”   端木白回身朝杨新铸和小七打了个眼色。   杨新铸立即从自家老板脸上看到了一个词:春心荡漾。   随即拉着还一脸懵懂的小七转身去了驾驶舱。   宋倾还在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冷不防地被他拉着手,扑到了他的怀里。   “哎哎……你!死人,这里可是飞机上!”   他的大手不由分说地顺着她纤长美妙的腿一点点上移,一边吻住她的包子,一边含含糊糊地安慰她:“放心,董娇还奈何不了咱们!另外,飞机上咱们还是头一回,更加有感觉!”   宋倾果然被他调弄得渐渐有了感觉。   她的身体,早已经熟悉了这个男人,再加上他刻意逗弄,很快地,她只有轻=吟着趴在他身上任君采撷的份了!   端木白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腰上,扶着她的纤腰带着她一点点的动作起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觉得她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爱情里啊,谁先动了心,谁就失去了主控权。   这个女人,一开始毫无威胁,直到他警觉过来的时候,他的整颗心已经落在了她身上!   可恶的妖精!   他狠狠地一下一下贯穿了她,直到她低喃着喊出自己的名字:端木白……端木白……“他才肯放过了她。   一场情事一直持续到宋倾几乎支撑不住的时候,他才闷哼一声,在她体内最深处释放了自己!   在海岛上,还有这一次,他都没有戴东西。   虽然实在是条件不允许,可是他暗暗地想,如果她就这么怀了孕,也挺好的。   宋倾浑身酸软地被他抱在怀里一点点地清理了身体,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反正有老白同志在,她万事都不用操心的,索性扑在他怀里赖着不肯起来了:“我睡一会儿,到了也不要叫我!”   他又拿起报表看起来,这一回,再也不是心不在焉了。   他通体舒畅着呢,精神都比平常集中了好几倍。   “嗯,睡吧!”   他一下下无意识地拍着她的后背。   宋倾果然迅速地睡着了,实在太累了。   真不知道端木白这个家伙的身体是什么材料做的,好像都不知道累的。   杨新铸在驾驶舱里算计着时间约莫差不多了,小心翼翼地透过窗口朝后看了一眼,随即放心地打开舱门走过来,问端木白:“机场那边已经回信了,准许降落,只是三哥,娇姐那边想必这段时间也知道冯楚楚的消息了,她会不会铤而走险?”   端木白一手仍旧拍着宋倾的背,她靠再他肩头,小声地打着呼噜,嗯,真像一只猫咪!   他眉眼轻柔,说出来的话却是残酷无情的。   “董娇这些年害了多少无辜的孩子?该让国际刑警那边破两件大案了。你传信给那边,近期可以动她了!还有,把泰国那边‘屠宰场’的位置透露给他们,光是那一个‘屠宰场’,就够她董娇死几百回的了!”   杨新铸一愣:“可是二爷那里,不打声招呼吗?”   ☆、113 你可以死了   端木白嗤笑着:“你以为二爷做了大当家,就不想着把前任大当家的势力瓜分打散重排吗?只不过嘛,就算咱们打了招呼,他明面上也不会当真答应。咱们自行干掉了董娇,算是帮他的忙,放心!他到时候一定是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   杨新铸想了想。觉得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还有多久能到?”   “大概一个小时。”   “嗯,叫那边把住的地方准备好,尤其是睡觉的地方要舒服。”   杨新铸眉角一抖,看了一眼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假装什么都没看到,默默地点头。然后默默地离开了。   飞机在老挝降落的时候,宋倾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她一路沉睡,直到被端木白抱着放在了舒适的大床上,她才咕囔了两句含糊不清的梦话,随即一翻身,继续睡了。   …………   而就在宋倾和他在老挝停留的时候。   邺城监狱里,靳南突然捂着肚子倒地不起,顿时让他的“恋人”亮爷吓得黑脸都白了。急忙疏通了监狱里里外外的关系,把靳南送出了邺城监狱。   他很快就被查出,是患了胃癌,而且是晚期了。   靳南因为是初犯,再加上当时认罪很配合,又有被黑社会胁迫了的原因在,他保外就医的申请很快得到了批准。   只是按照规定,他不得离开邺城市。   可是这样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被警察押送着回了靳家别墅的时候,家里空荡荡的,别说是人,就是连一只蚊子都没有。整座别墅散发着缺少活人入住的气息。   “靳先生,请问你的太太不在家是吗?那么您治病的这段时间。谁来照顾您呢?”   身边的女警官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靳南坐在客厅落满灰尘的沙发上,神情有些失落,半晌,朝那问话的警官虚弱地笑了笑:“我的妈妈在国外,我会联系她回来照顾我的。我也希望在我死之前,能见到我的母亲!”   “需要我们帮忙联络吗?”   女警官这话其实有些逾越了。   可是没办法,靳南看上去苍白可怜,偏偏又是个大帅哥,她忍不住就心软了啊。   靳南笑着道了谢,却还是拒绝了:“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实在不好意思,我身体虚弱,就不留二位警官在家里吃饭了,你们还要忙别的事情吧?”   女警官心底里不大愿意就这么走了。   把一个癌症晚期的大帅哥扔在没有人的大房子里,好像不太人道啊。   另外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男警官还算有些控制力。立即拉了那女警官一把,转身告别:“那我们就不多留了,靳先生不能离开邺城市的,您知道的吧?”   靳南苦笑着看他:“你觉得就算是我想走,又哪有力气出走呢?”   他看上去随时随地都会倒地死去的虚弱样子,的确很能打消两位警官的疑虑。   那女警官立即笑着摆手:“老周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例行公事,靳先生被介意。”   靳南摇摇头,随即目送着他们转身离开了别墅。   他一身虚弱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直到听着警车呼啸着离开别墅,他原本暗沉无神的眼眸瞬间布满精光,哪里还有前一刻那种濒死病人的可怜样?   靳南当然没有得胃癌。   更不可能是晚期胃癌。   他在监狱里委身给亮爷这么久,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借助亮爷的势力逃出邺城监狱,而事实证明,他的确押对宝了!   亮爷手下的一个小喽啰,母亲居然是邺城市立医院的肿瘤科主任,那小喽啰虽然坐了牢,他的妈妈却仍然对他有求必应,一听说要给靳南做一个检查,而且检查结果都给想好了,一开始虽然是拒绝的,可到最后,这位肿瘤科主任仍然拗不过自己溺爱了小半辈子的宝贝儿子,答应给靳南做了“有病”的检查。   市立医院长期都和邺城监狱有合作,监狱里许多病人的病情诊断和治疗,都是在市立医院做的,并没有人会怀疑,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靳南如愿地保外就医,得到了半自由的权利。   不能离开邺城市吗?   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就是扑到沙发边的电话机上,试了试,电话果然还是能用的,他立即给小林打了个电话。   小林自打他入狱之后,就无事可做,被侯阿姨求着宋倾,给他在顶尖食品的一个下属仓库里寻了个仓管员的差使。   仓管员平常工作也没什么大事,无非是对着单子入货出货,没什么挑战性,也没什么大的油水,工资不高也不低,他做得渐渐没了热情。   正在抱怨工作枯燥的时候,居然接到了靳南的电话。   可想而知他有多兴奋。   靳南交给他的任务,虽然让他有些惊讶,可是一想到靳南在电话里允诺他的好处,他顿时把那些疑惑和踟蹰都扔到了脑后,屁颠屁颠地去辞了职,专心帮靳南办事去了!   …………   端木白对于靳南这种人,说实话是有些看不上眼,所以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他在老挝停留了一夜,第二天从老挝乘车到了西双版纳,用Bill那边传来的假身份,不动声色地入了国境线。   宋倾一直对云南的风光很向往,只是以前和靳南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忙忙忙,没空陪着她来云南旅游,她只和冯楚楚一起去国外游玩过,云南还是第一次来!   “我想去西双版纳,想去大理,想去丽江,还想去香格里拉!”   端木白眼见着她兴致实在太好,当然不忍心拒绝,立即让Bill那边把两人的出行信息合法化之后,到达西双版纳的当天,两人就光明正大地走在了西双版纳的植物园里!   端木白这才知道,她是很喜欢植物花草的,看见新奇的花草两眼都放光的那种。   她还喜欢小动物。   宋倾在植物园里撒欢,前一晚在她的强烈要求下,端木白还特意去买了个单反相机,跟在她的身边,记录她的每一个Pose。   他的拍照技术,其实不敢恭维的。   无奈宋倾长得漂亮啊,除了从下巴之下的角度去拍,其他任何角度都无压力。   倒也拍到了不少很美的照片。   所以,一切还是看脸的!   整个植物园还没逛完的时候,宋倾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有些奇怪地拿了手机看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只不过来电显示是邺城,只有接了。   “喂你好?”   电话那头久久地沉默,随即,传来一声轻笑:“倾倾,想我了吗?”   宋倾顿时虎躯一震,语气都变了:“靳南???”   端木白在一边听见了,立即脸色一变,随即掏出手机给杨新铸打了个信息:查查靳南那边的情况。   宋倾一整天的好心情顿时被破坏了:“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   “想查的话,当然能知道。”   “你想做什么?你不是在监狱里吗?”   靳南的语气听上去带着让人心惊胆战的偏执味道:“上次你来监狱看我,我说了,有些事情还没有告诉你!你却再也没有来看我,我只好自己出来看看你了!倾倾,还记得当时我是怎么说的吗?”   宋倾抿抿唇,不耐烦地低吼:“你想说什么?”   “想知道你爷爷是怎么死的,是吗?”   宋倾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却淡定地把手里从耳边拿开,开启了通话录音功能。   靳南在电话里吃吃地笑起来,笑了半天,才神秘兮兮地说:“我当然是告诉他老人家,你在婚礼前夜被楚楚下了药拐卖出去,被人轮了!而我,不打算好好对你,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折磨你!你那个爷爷啊,就这么犯了心脏病,真是不经刺激!”   “他当时身边带着药,药是不是被陈玉书拿走了?”   靳南残酷地笑着:“是啊!你不知道你爷爷晕死过去之前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他怎么也想不到,身边最信任的秘书,居然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人!哈哈……”   宋倾听得几乎咬碎了银牙:“靳南,你最好祈祷自己别落到我的手上!”   靳南得意地哈哈大笑:“放心!等你回到邺城的时候,我早就远走高飞了!我会在你人生最得意幸福的时候,把你从天堂打入地狱,宋倾,你等着我!”   宋倾冷笑:“怎么,你已经越狱了是吗?打算逃走了?连冯楚楚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要了吗?”   靳南那边有了短暂的停滞,随即恶狠狠地答:“我只有自保了,以后才能回到邺城给他们母子幸福。”   宋倾听得冷笑,薄情寡义的男人啊,本性难移!   “哦,呵呵!”   宋倾不愿意多浪费时间,立即挂断了电话。   靳南却像是还没有说爽了似的,她这边刚挂,那边立即又打了过来,她于是又摁掉。   靳南再打,她直接关机。   可恶,这种苍蝇一样的男人,当初真应该狠狠心,弄死在监狱里!   当时真该听端木白的话!   她脸色难看地握着手机,被端木白抱在了怀里。   他已经从杨新铸那里得到了消息。   “他谎称自己得了晚期胃癌,申请了保外就医,出狱的第一天,就金蝉脱壳,不见了!Bill那边也得了消息,正在加紧追查他的下落!放心吧,他不会有再回来伤害你的机会!”   宋倾点点头,有些疲惫地眯了眯眼:“他杀了我的爷爷,我真想把他千刀万剐了才解恨!”   端木白当时在靳南入狱之后,是劝过她,要早下决断,监狱里那么多三山会的弟兄,要弄死靳南,太容易了。   可是她想要留着靳南在狱中活着受折磨。   想到这里,他有些感叹:活着受折磨什么的,只是她心软的借口,那毕竟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她不愿意手上沾上他的血而已!   “嗯,那我尽量帮你达成这个愿望。”   她点点头,随即气急败坏地把手机扔到了不远处的一个灌溉井里。   “真是讨厌,大好的心情都被他破坏掉了!”   端木白一愣,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忽然觉得,哟呵,这姑娘发脾气的样子还真可爱!   他笑眯眯地看着她发飙,心里乐呵着,恨不得把自己的手里递上去让她扔着玩!   “好啦好啦,不是还要去傣族园看看吗?”   她点点头,随即被他拉着走了。   而她并没有发现,被她扔到井里的手机意外地触碰到了开机键,手机开了机,忽然屏幕一亮,一条短信进来了,转而手机进水,屏幕又黑了下去。   她只是在端木白的强力安慰下,迅速地把靳南抛到了脑后,随着他的安排,在云南疯玩了十几天。   回到邺城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被晒黑了一圈,又恢复了在美国时的麦色肌肤。   荒野求生的节目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停拍。   她回到邺城后,在小半年的时间里,又拍了八期节目,第一季的拍摄总算是顺利结束了。   端木白和她在节目内外秀恩爱花式虐狗已经成了常态。   就连起初并不祝福他们的某些粉丝,也开始渐渐被他们俩的互动而打动,转而开始粉他们这对CP了。   靳南仍然没有下落。   靳家的别墅被查抄,警方那里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宋倾起初还会有些担忧那个男人会冷不丁地做些什么,可是时间久了,她也就不愿意在担忧中度日了。   年底的时候,荒野求生节目在电视台开播,她开始频频出席各种活动做宣传,忙得连陪七七的时间都没有了。   这一天,她应邀到她代言的化妆品品牌店做宣传,却意外地从店里的电视机上看到了一个新闻。   泰国警方和国际刑警合作,捣毁了位于泰国的一个巨大的人体器官买卖窝点。   这个窝点背后的庄家也被查出来,就是董娇,国际刑警在她逃到柬埔寨之后,由于当地势力的帮助,将她抓获。   这个消息炸的整个东南亚都不安稳了。   她看到之后,心里却想起端木白的那句话。   “等董娇落网,我就带你去见冯楚楚。”   她耐着性子做完了活动,回到保姆车上的时候,花花立即把她的手里递过来。   “姐,端木先生找你。”   宋倾点点头,随即觉得车里的空调有点低:“车里这么冷,你不冻得慌吗?”   花花嫩白的脸上立即浮现出满足的笑容来,抚了抚有些凸起的肚子:“有了这个小暖炉,我就不冷啦,还热的慌呢!姐,你说奇不奇怪!”   宋倾无奈失笑:“不冷就好,要是把你冻坏了,回头杨溢会找我算账的。”   她如今入乡随俗,也不见杨溢的英文名字了,改叫中文名。   杨溢和花花在一起没多久就被这妹子给睡了,然后,果然擦枪走火,花花的肚子被搞大了。   杨溢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结婚生娃的这一天,一开始还吓得整天恐慌,后来被端木白教训一顿,渐渐想明白他必须负责了,于是乖乖地和花花领证结婚,虽然没有办婚礼,好歹也是持证上岗了。   花花一边吃韭菜盒子,一边看着宋倾把手机接过去却没有给端木白打电话,奇怪了:“姐,不打回去吗?”   宋倾心里还是砰砰的跳。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恨冯楚楚,这个不假!可是还没有恨到一定要杀死她的地步,她之前一直觉得,惩罚一个人,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去监狱里忏悔就行了。   可是经历了靳南的事情,她明白,端木白说的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她的心软和矫情,会给自己,给大家,带来无尽的隐患。   董娇虽然被抓,难保她手下没有死忠的人为她卖命……   “算了,直接送我去他家那边吧。”   端木白最近在忙城东新区那一片土地的规划,据说是前期的规划图总是通不过审核,他忙着陪那些领导们吃饭腐败,每天都是带着一身的脂粉气和酒气回家。   怕影响她睡眠,他已经接连好几天都睡在书房里了。   到了别墅里,侯阿姨正在指挥着新招来的小保姆做菜,她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了,儿子媳妇又不愿意接她回去养老,宋倾立即高高兴兴地让她在别墅里养老了。   只是她也不闲着,新来的小保姆是她在乡下的一个小姐妹的女儿,她负责教她怎么照顾大家。   “这个要下锅的时候放一半盐,出锅的时候再放另外一半……倾倾,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宋倾心事重重的,笑了笑:“正好没事,阿姨,我去楼上了,他回来的话,让他先到楼上找我一下,我有事跟他说。”   侯阿姨也没多问,点点头:“好,上去卸了妆休息一下吧。”   等宋倾上了楼,小保姆忍不住问侯阿姨:“姨,这个宋小姐和端木先生没有结婚吗?怎么天天住在一起啊?”   侯阿姨立即板了脸:“别问那么多,你是来做保姆的,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想的也别想!”   小保姆立即点点头,清秀的脸上满是懵懂。   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艳羡的,要是她也能像宋小姐那么漂亮,有个像端木先生那么完美的男人,就好啦!   端木白回到家的时候也刚刚天黑,冬天的夜晚来得早,他走进门,拍了拍肩膀上的雪。   这鬼天气,一会儿功夫,雪下得地上都是一层白的了。   邺城是南方海边城市啊,居然会有这样的鹅毛大雪。   “先生回来啦?”   小保姆立即殷勤地跑过来,噼里啪啦地在端木白的身上拍了拍,“哎哟这雪大的咧,快进屋暖和暖和!”   端木白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侯阿姨却吓住了,急忙走过来,牵住了小保姆的手把她扯过来,朝端木白说:“倾倾在楼上了,说是让你回来就去楼上找她一下,有事跟你说。”   端木白点点头,看也不看那个胆敢靠近他身体的小保姆,上楼去了。   宋倾正在书房里上网逛新闻网,看着网上对于那个人体器官窝点连篇累牍的报道,还有那些打码过的照片,越看越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他开门的时候,她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所以脸色看上去好了许多。   他走过来,捧着她的脸先吻了一下,才问她:“什么事?”   “我想见冯楚楚。”   他看了看她的眼神,随即明白了:“好。吃完晚饭我就可以带你去了!”   “冯远怎么样了?”   “董娇一落网,他估计正在寝食难安呢,我的人盯着呢。”   宋倾点点头。   两人一起下楼吃了晚饭以后,端木白就开车载着她去了码头上的一个捕鱼船上。   宋倾不由得佩服,这捕鱼船和港口里其余的船看上去没什么区别,船上的人员又没有换新的,谁能想到冯楚楚被关在了这里?   宋倾下了车,裹紧羽绒服,跟着他上了船。   船上亮着灯,还有女人在船舱边上的炉子做晚饭。围土边扛。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正常。   她进了船舱,被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领着,下了一个木梯,就看见了缩在角落里的女人。   冯楚楚被锁在一根铁链上,整个人被绑住手脚,狭小的空间里还有一股屎尿的骚臭味道。   她的精神也濒临崩溃,这样的折磨,她快要受不住了。   而就在今天,她再一次睁开眼睛,看到了宋倾。   她一直都想见到的,宋倾。   明知道是来要她命的,她还是觉得高兴,前所未有的狂喜。   “你来看我了,是不是意味着,我今天中午要死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没了,靳南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的爸爸妈妈放弃了寻找她。   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宋倾看着她,这样的冯楚楚,她哪怕是恨得牙痒痒,此时也解恨了。   “宋倾,我为了靳南背叛咱们的友情,是我对不起你!如今我也得到了报应,你要是实在恨我,就杀了我吧!求求你……”   她忽然爬着过来,一把扯住了宋倾的衣摆。   宋倾立即一甩衣摆,冯楚楚立即被甩开,跌倒在地,立即绝望地哭了起来。   宋倾低眸看她:“冯楚楚,我不恨你了!但我不原谅你!你可以死了!”   端木白朝捕鱼船上那个微胖中年人淡淡地吩咐:“这女人你也折磨够了,明天出海的时候,丢下去就行了!”   “是,三哥!”   ☆、114 以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冯楚楚听到这句话,哭声一顿,随即意味深长地看着宋倾:“谢谢!”   宋倾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逼仄的船舱,到了船外,依稀能听到冯楚楚癫狂的笑声。间杂着让人齿根生寒的哭泣声,听上去像是疯魔了。   “我以为你会自己动手。”   他走到她身后,从她腰上将那把提前戴好的匕首取下来,顺手揣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别扎着她自己!   “你看,我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他走上前。长臂环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她,带着她转身朝船下走去。   “做你自己就好!不需要勉强自己!”   她嗯了一声,被他带着上了车,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我今天找到那个被我扔掉的号码是多少了,我回一趟公寓,我把这个号码对应的密码记在了一个小本子上,我去拿一下!”   “嗯。”   他让小七改了道,去了宋倾的公寓。   她下车的时候见天色已经不早了。害怕七七在家里见不到人会闹,立即跟端木白说:“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在公寓里住一晚,顺便拿一些衣服之类的,不用等我了!我明早再过去接七七去海洋馆。”   她答应了要带七七去海洋馆玩的。   “好!我看着你亮灯再走!”   她心里温软,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没多久,她打开了公寓里的灯,在窗口朝下面挥挥手,端木白这才离开了。   宋倾回床头柜找到了那个紫色的小笔记本,翻开找了找,就找到了原来那个手机号码。她之前为了怕手机里那么多联系人的号码会丢失,特意注册了一个云同步的账号。现在用着新手机和新号码,联系人却还没有同步过来,现在终于能搞定了!   她急忙打开电脑登陆了网站,下载了客户端,很快,就把网上存储的号码都同步到了新手机里。   看着那些熟悉的人名和号码,她这才觉得有了些安全感,这些都是她的人脉啊!   她喜滋滋地捏着手机在床上翻滚,忽然手机又叮铃一声。   打开一看,是一条提示:短信已经同步完成。   她奇怪地撇撇嘴:“这软件功能还挺强大。”   顺手打开短信,一条条地翻看着,忽然,看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长篇短信。   “当时是端木白帮着我在牛奶运输过程中下的毒,我拿下顶尖之后,为他洗钱,前前后后洗了十几亿的黑钱。宋倾。你和害你家破人亡的真正凶手睡在一起,感觉好吗?还有,当年开车撞死我叔叔和你姑姑的人,是端木白的父亲!世界就是这么巧合,我很期待你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会如何!”   宋倾看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只觉得整个耳朵里都是尖利的嘶鸣声,心跳声剧烈到她几乎赶到自己的心脏就在喉咙边跳动!   眼前都是一片苍白!   …………   端木白回到家的时候,七七正在哭闹着不肯让小保姆帮她洗澡,非要等妈妈。   这小保姆每次给她洗澡都好粗鲁,把她的头发扯得疼死了,一点都没有妈妈温柔,她就要妈妈!   端木白一进门就直奔卫生间,看见小保姆按着七七不肯撒手,七七纤细的胳膊被拧成了一个可怕的弧度。   他立即冷着脸大喝一声:“放开她!”   七七一看见他,立即哭了起来:“爸爸,爸爸,妈妈呢?”   “妈妈在忙,今晚不回来了!”他一弯腰把孩子抱起来,看见她的头发已经被打湿了,顿时更是不高兴,“七七,你身体不好,特别爱生病,就要乖乖洗澡,为什么不肯洗澡?”   “我不要招娣阿姨给我洗澡,她洗澡洗得特别疼,我想要妈妈!”   端木白一听,冷着脸转头看了一眼叫做招娣的小保姆。围吗坑圾。   招娣立即吓得缩了缩脖子。   端木白的眼神带着常年杀伐决断才有的狠辣。   她有些害怕!   “先生,我……我以后一定轻柔一点……”   端木白再也不看她,抱着七七径直上了楼,甩下一句话:“以后七七洗澡不用你了,你只负责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就好!”   招娣立即心里不爽地撇撇嘴。   端木白却没在意她的神情,抱着七七到了他卧室的卫生间里,自己动手给她洗澡了。   七七在爸爸怀里就不再哭闹了,洗澡时看着她的脸,还小孩子气地感叹:“爸爸,我以后也要找一个你这样的老公!”   端木白一愣,随即像是察觉到了敌情似的:“七七,在幼儿园里是不是有男孩子对你好啦?”   七七嘟嘟嘴:“好多男孩子对我都很好啊。”   端木白更是黑线,做老丈人的,看所有想来拱他家白菜的猪,都是恨不得打死的!   “七七啊,那些男孩子都不好看,有比爸爸好看的吗?”   七七眨巴着大眼,看着他,乖乖摇头:“没有的。”   “这就对了嘛!”他奸笑着继续诱导自家的傻白菜,“七七以后要是找男朋友,一定要找比爸爸好看,比爸爸对七七还要好的!”   七七嘟嘟嘴:“没有比爸爸好看的,可是有比爸爸对我好的!”   端木白顿时如临大敌:“谁?”   “小胖啊,他每天都会把自己的糖果让给我吃呢。七七在幼儿园睡不着午觉,小胖就陪我玩!不像其他小姐姐们,都欺负我!”   端木白黑线,这就叫比他对她好啦?   这傻白菜哟,照这个智商,以后可怎么得了?指不定就被那只坏猪给拱了哟!   “七七,小胖长得很胖不好看对不对?”   七七点头,。   “那你就告诉小胖,他要是变瘦了变好看了,我就准许你跟他玩!”   七七小手piapia拍着自己的小肚子,一边高高兴兴地问:“真的吗?”   “嗯。”   “拉钩。”   端木白宠溺地和她拉钩,帮她洗完了澡,又吹干了头发,好不容易哄着睡着了,回到卧室里拿过手机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一水儿都是宋倾!   坏了,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他急忙回拨,宋倾倒是立即就接了,语气听上去很不对劲!   “Afra,怎么了?”   宋倾强忍着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问他:“端木白,这话我只问你一遍,你想好了再回答我!当年顶尖被毁,是不是你三山会的黑钱需要进驻邺城,而顶尖不愿意和你们勾结,所以,你们就勾结了靳南,派手下的人给那一批牛奶下毒,弄出了食物中毒的大案,害死了我爷爷,害得宋家家破人亡?端木白,你才是幕后黑手,是不是……”   端木白心里一咯噔,手机立即握不稳掉在了床上。   宋倾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心里凉透了!   她知道,靳南没有骗她。   那条短信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过了许久,端木白才平静下来,紧张地对她说:“Afra,你回来,听我解释!”   “你只要回答我!”她声线忍不住变得尖利绝望起来,几乎是嘶吼着,问,“是,或者不是!”   他皱着眉,想了许久,才无奈地叹气:“是!”   宋倾听到这一句,泪水才哗啦一下流下来。   “端木白!你当年怎么不一下子杀了我?你好狠,用了手段一点点得到我,征服欲得到了满足吗?自尊心得到了慰藉吗?亲手毁了一个豪门,再把唯一的继承人弄得心甘情愿躺在你身下,是不是很得意?”   端木白听她把自己说的越来越不堪,忍不住打断她:“Afra,我当时打散宋家,并不认识你!后来救你,也不是为了满足什么征服欲,而是因为……”   因为愧疚,因为同情她可怜她……   他知道这样的话说出口,宋倾会更加恨他!   他们都是太过骄傲的人。   “我给过你那么多次机会,让你把过去的事情都告诉我!端木白,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你让我还怎么相信你?”   端木白无奈地叹气,却还是不想放弃:“我爱你,这是我的真心话!以前的事情,我做了,就不会否认,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只求你,宋倾,别离开我!”   宋倾笑了起来。   她觉得好笑,命运啊,自己的爱情啊,都可笑极了!   她像是一个傻子,一次又一次地,被这个男人玩弄在鼓掌里,每一次她都选择豪赌似的相信他,一次次被他感动,无视那些挡在两人之间的谎言,直到现在,被靳南无情地撕开伪装,露出当年狰狞丑陋的真相来!   恨端木白吗?   怎么会不恨?   她有多爱他,此时就有多恨他!   “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端木白一听,急忙吼道:“宋倾,别……“   她绝望地挂了电话,捂着脑袋嚎啕大哭。   公寓里养着的那只萨摩耶“蛋炒饭”见她躺在床上哭泣,立即蹦上来,在她的脸上舔了舔,呜呜地低叫着,试图安慰她。   她立即把它搂在怀里,恨恨地想,要男人做什么?还是养狗好,狗永远不会骗她!   “蛋炒饭!我该怎么办?”   蛋炒饭只是咧着嘴,笑得像是天使,在她鼻尖上舔了舔。   ☆、115 吵架了?还是分手了?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正迷迷糊糊要睡着了的时候,门铃忽然毫无预兆地响起来了,她被吓得精神了,坐起身,脑子微微一转。就知道门外是谁。   她突然直挺挺地又躺回去了,任由那门铃不死心地一遍遍响着。   反正这一层就两家住户,对门那家还是洋溢和花花,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出来骂人。   端木白无力地靠在门上按了半天,心知她肯定是醒着,说不定还在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Afra……倾倾……宋倾!!!你让我进去。咱们好好地谈一谈,好吗?”   宋倾瞪大了双眼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谈一谈?   还有什么好谈的?   “宋倾!”   他的语气听上去无奈极了,靠在门上解释,“我知道你恨我没告诉你。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知道瞒着你不对,你出来,打我骂我都行。可以吗?”   宋倾宁愿他随便编一些荒诞的借口,也不愿意听他这么坦荡地承认了所有事情,然后一副领罚的姿态,这幅样子,只会让气头上的她觉得,他根本不觉得自己当时做的事情有什么错!   她不想打他也不想骂他。   她就是不想见他。   蛋炒饭等于是端木白和宋倾一起养大的,听到他的声音只以为宋倾会去开门,兴高采烈地在门口等了半天,才发现宋倾没动,急得又扑回来,咬着她的衣袖把她往床下拖。   宋倾立即被拖得半边身子都落在了床外,本来心情够悲伤的了。被这小东西弄得装死都装不成了!   她被拖得摔在地上,摔得整个人都精神了。只好苦笑着爬起来,抱住了躁动不安的蛋炒饭,无奈地想,就连一只狗看见他们吵架,都会无所适从地闹腾。   那么,他们的七七怎么办?   端木白在门外叫了半天门,她就是死活不肯开门。   僵持了一夜,很快天边就开始泛白了。   他不再叫门,她在屋里也不动,却都清楚地知道对方就在不远处呼吸着。   这种无声的战争,他也没辙了,只有用七七做幌子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娘啊。   “你答应了带七七去海洋馆的,还去吗?”   宋倾顿时没辙了,端木白太了解她的死穴在哪里了。   她气鼓鼓地冲到门边打开门,淡淡地看着他:“我会去的。你走吧,别堵在我这里了!”   端木白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就知道这一次想要得到原谅恐怕没那么容易的。   她一般不会跟他闹脾气,她的底线就在那里,只有他触碰了底线,就有可能一下子被判死刑。   想挽回她的信任,还需要继续努力了。   他无奈地叹口气:“好,我走!我帮你定了早餐,很快就会送来,你吃完了早餐再走。七七那里,我让司机送来?”   “嗯。”   她不愿意多说,立即转身关了门。   砰地一声巨响,带着隐隐的愤怒情绪。   他的脚步一顿,回身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才发现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蛋炒饭已经跑出来撒欢了,这时候,被宋倾愤怒之下关在了门外。   它委屈地拿爪子刨了刨房门,嗷呜叫了一声。宋倾随即迅雷不及掩耳地开了门,一把扯住蛋炒饭脖子上的项圈,随即又是哐当一声摔上了门。   他叹了口气,随即觉得庆幸起来。   肯发怒,总说明还有救的。   要是她现在客客气气的跟他谈分手,才真的是没救了。   杨溢和花花早就被这一对的闹腾劲儿弄醒了,一直在门后偷偷看着这边的动静,直到看见端木白落寞地离开,   花花才问杨溢:“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咱们什么也不知道。”   花花摸摸肚子,点头:“好吧。我正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知道是什么事,对不对?”   杨溢摸了摸一头金黄色的短发,不愿意透露:“不知道。饿不饿?”   花花的注意力果然立即被转移了,她肚子里适时地咕噜一声,怀孕时饿的快。   “嗯,饿了。”   正说着话,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一张男人间堵在了猫眼外。   两人被吓了一跳。   “谁啊?”   “你好,你们定的早餐到了。”   杨溢顿时黑线:三哥,你可真会找帮手!   他朝花花苦笑一声,开门接了外卖,片刻也不敢停留,直接去了宋倾门外。   天已经大亮了。   宋倾正在客厅里发呆,门铃声刚响,蛋炒饭就朝着她吠叫了两声。   她只好去开门,白了杨溢一眼:“我不饿。”   “今天还要带七七去海洋馆,你要是一点东西都不吃,到时候低血糖犯了别吓坏了她。”   想到孩子,宋倾再不饿也不能再什么都不吃了,她深吸一口气,打开外卖盒,只见是一份粥和一份蛋炒饭。   是她喜欢的中式早餐。   端木白的细心和体贴,细节处就能看得真真切切了,可是今天,他的体贴,只会让她更加的食不下咽起来。   真的一点食欲都没有!   “好歹吃一点!我去给花花做早饭了,你自己可要好好吃完了啊!”   宋倾抬头看他一眼:“好了,我不是小孩子,不会允许自己消沉太久的。上午去完海洋馆,下午的访谈我还是会正常出席的。”   杨溢这才放心多了。   他转身离开之后,宋倾味同嚼蜡地吃完了大半碗蛋炒饭,又草草地喝完了粥,不得不承认,整个人都精神了一点点。   要出门就要挺直了腰杆。   她化了精致的裸妆,等了没多久七七就被司机送来,这一次端木白没有自己出现。   七七兴高采烈的扑到她怀里不肯下来,只是委委屈屈地撒娇:“妈妈你怎么不回家?七七想死你了!一天不见就想你!”   宋倾忍不住心里一酸,对七七愧疚极了。   她带着七七去了海洋馆,好在她伪装得足够好,冬天本来就冷,她穿戴多一点也没人会怀疑,七七玩闹得开心极了,中午就闹着宋倾回家吃饭。   她对七七没有原则地宠爱着,想了想,她和端木白就算中午不见,下午的访谈节目里,他们还是会相见的。   她索性带着七七直接回了别墅里。   端木白却并不在家,他这一天去了公司就没回来。   “爸爸不在家,我去给爸爸打电话。”   七七不由分说地抓起电话,却立即被她阻止了。   “你爸爸在忙,别打扰他了。”   七七歪着小脑袋问她:“妈妈,你是不是和爸爸吵架啦?”   宋倾立即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心里暗暗地想如今的小孩子怎么都这么精?嘴上还是坚持不懈地打马虎眼:“七七为什么这么说?我和你爸爸很好的呀!”   七七眨眨眼,不怎么相信:“昨天爸爸给妈妈打完电话就出去了。再也没有回来!七七没有睡着!”   宋倾这才无奈地叹气。   “七七,要是爸爸和妈妈分开,七七会不会伤心?”   七七立即瘪着小嘴哭起来,点点头。   她抱着她,母女俩的动静被侯阿姨听到了,她老人家立即急了,多好的一对儿啊,怎么能分了?   “倾倾啊,你们这是吵架了?”   宋倾看着侯阿姨,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实话说出来,侯阿姨当年和爷爷两情相悦,只是一直没有公开领证而已。   要是让她知道这些事情……   于是她也选择了隐瞒。   “他骗了我一些事,我暂时不能原谅。”   侯阿姨看了看她的神色,知道问不出详细的细节了,只好安慰劝解:“倾倾,你要知道,端木先生虽然不是什么清白出身的,可是他对你和七七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再大的坎,只要想过,总有能过去的那一天!人啊,总要学着向前看!”   宋倾一怔,随即点点头:“我知道了,侯阿姨,我现在不想去想这些。饭菜好了吗?我下午还有工作!”   小保姆招娣在厨房偷听了一会儿,忍不住心里喜滋滋的,一听她这么问,立即扬声回答:“就要好了!”   宋倾顿时有些不悦,招娣答得太巧了,傻子都知道她在支棱着耳朵听她和侯阿姨的谈话呢!   没来由地,她对这个小保姆不爽起来。   只不过她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小保姆的身上专注太久,她带着七七一起吃完了中饭。   七七这孩子前面几年被宠坏了,吃饭都是要大人追着喂的,这大半年被端木白刻意教育下来,终于学会了吃饭的时候不乱跑。围吗鸟划。   宋倾乐见其成,毕竟孩子打小养成吃饭需要追着喂的坏习惯,会让她小小的年纪就以为别人都有义务为她付出,长大了也会性格自私自利。   七七虽然还是会吃得满桌子都是,她还是着重表扬了许多次,孩子吃得高兴,她也心情好了一些。   有了七七这个纽带在,她和端木白是没那么容易断开的。   她无奈地认清了这个现实。   下午的那个访谈,在网络上和几个大电视台常年都有播出。   宋倾这还是在国内第一回上电视访谈节目,到了现场的时候,端木白已经坐在沙发上正在补妆。   她有些尴尬,又有些赌气。   身后,杨溢突然推了她一把:“快过去坐好,要开始了。”   她只好摆出一脸笑容,走到端木白身边坐下,化妆师上前给她补了补妆。   灯光和摄制立即就位。   主持人在一声令后立即开始了惯例的寒暄。   端木白忽然把长长的手臂伸过来,放在了她背后的沙发靠背上,看上去,她像是坐在了他的怀里。   她浑身一僵。   主持人立即看出不对来,强势地问了句:“二位这个相处模式看着有些僵硬,是吵架了吗?还是已经分手了?”   ☆、116 突然的惊喜,哦不,惊吓   这访谈节目的尺度一向比较大,宋倾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真的被这样当面问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只能微笑着。   端木白姿势不变,只是转头淡笑着看着她。回答主持人的问题了:“早上还在跟我闹别扭呢,您真是火眼金睛。”   主持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圈内非常有名,性格泼辣爽利,心思却也够细腻,一看这样子。就知道是端木白做了什么惹恼人家的事情了,立即转头对着镜头说了句:“你看看,如今的小年轻们谈个恋爱还会时不时地闹个别扭什么的,哪像我和我们家那口子,我要是闹别扭啊,人家直接把孩子推过来,说一句‘劝劝你妈去’,我就没辙了!”   现场立即传来阵阵哄笑声,在现场的观众们自发地把宋倾和端木白看成了正在闹小别扭的情侣。   主持人一拍手站起来。忽然笑嘻嘻地说:“这样吧,咱们今天的访谈就把行程变一下,咱们现在去外场好不好?”   宋倾一咧嘴,外场是要在五十米的高架上蹦极啊。   端木白自然也知道后面的外场游戏是什么,想了想,于是没有拒绝。   “也好!”   他站起来,回头朝宋倾伸出了手,眼神带着淡淡地期盼:“来,去换衣服吧!”   她仰头看了他一瞬,随即默然无声地把手交到了他的大手里,场边的观众们开始哇哇地欢呼起来,就知道他们只是闹些小别扭而已啦。   现场多些互动就能好了!   宋倾任由他拉着自己进后台换上了运动装。转身去了电视台大楼的外场,靠着电视台大楼建了一个巨大的高铁高架。平日里电视台作为参观旅游的经典,这处高台也有人玩蹦极。   今天因为要拍摄节目,高台上已经由工作人员布置妥当。   端木白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衫,披着羽绒服,看上去没了往日里的冷酷,随意多了。   宋倾则是一身大红色的运动衫,穿着厚厚的黑色马甲,冒着寒风站在了高台上,忍不住有些脚软起来,她恐高啊!   她打小就非常恐高!   虽然在美国的时候,杨溢为了克服她的弱点,不止一次带她上蹦极台,将她从台上踹下去。   可她还是怕高啊!   这是骨子里带着的,改不掉啦。   她吓得脸都白了,站在高台边忍不住一点点后退。   端木白双臂微张,等她退无可退了。才无奈地低笑,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宋倾浑身一僵,抬头瞪他一眼。   端木白撇撇嘴,把装备扣在了她身上,低笑着解释:“我帮你穿上,穿好之前别乱动啊。”   她只好僵直地站着,任由他低头帮自己穿上了装备,直到它低头绕过她的腰帮她在背后绑好了绷带,才低头在她耳边无奈地说:“倾倾,至少好好拍完了节目,拿出你工作时的专业态度来,好吗?”   她眸光一动,随即抬起头,满目深情地看着他:“好。”   旁边的摄像机拍不到他们说的话,却拍得到两人之间的神情互动。   端木白说得没错,离开家,她就是个女演员,如今她和端木白卖的是CP,至少在工作的时候,她还不能摆出一副别扭脸。   端木白看着她那一脸深情,虽然知道她是用演技在伪装,心底里无奈地叹气,随即跟着摄制组的节奏,两人面对面抱在了一起。   朝镜头表演了一番之后,宋倾就抱着上坟一般的心情,眼睛一闭,被端木白抱着身体一翻,跳了下去。   “啊!!!!”   “喔!!!”围围杂技。   两人的头顶挂了微型摄像机,宋倾知道表情不能失控,可还是忍不住面目狰狞地尖叫起来,这种失重的感觉真是要死了,要死了!   端木白紧紧地抱住她,在半空中吼了一句:“宋倾,我爱你!原谅我吧!”   宋倾一愣,尖叫声都停顿了一下。   她觉得,端木白一定是为了节目效果才这么喊的。   所以她随即也大喊一句:“你要给我买房子买车子买飞机买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吼完,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么赌气一喊,还真是有些好笑。   自己都忍不住被自己气笑了!   端木白看到她明艳艳的笑脸,一愣,不自觉地也跟着笑起来:“哈哈,好!”   别说是要他买东西,就是现在宋倾要他的命,他也没办法说不了。   两人尖叫着在半空中回荡了很久,终于一点点停下来,宋倾已经头昏脑涨起被他抱在怀里动不了了,刚一落地,就捂着嘴跑去卫生间吐了起来。   端木白跟到了卫生间门外,听着她难受的呕吐声,无奈地跟身后的摄像解释:“她恐高,还容易晕车,这么来回晃着,就有些受不了了!”   宋倾吐完,才收拾了妆容走出来。   端木白看着她脸色苍白,低声问:“后面的访谈要不就别做了?”   “不用了!这是我的工作!这点专业素养我还是有的!”   端木白听着这夹枪带棒的说话语气,就知道她在半空那一刻的刁蛮也只是那一刻而已,恢复了冷静的她,又开始满身是刺了。   他回头无奈地朝镜头做了个鬼脸,随即朝她伸出手:“走吧。”   她去化妆间重新换好了衣服,回到访谈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一身的明艳,端木白牵着她回到访谈间的时候,主持人哈哈笑着打趣:“怎么样,在蹦极上体验一把生死一线的感觉之后,就没有心思再吵架了吧?”   宋倾羞涩地一笑:“丽姐,你们节目组太狠了!我恐高的啊,这下子真是全暴露了!”   支持人丽姐哈哈一笑,示意他们落座,开始了正式的访谈。   好在访谈的大纲是前期就谈妥了的,都是些早有准备的话题,丽姐问得爽快,两人答得也爽快,最后是现场观众的提问环节。   虽然在场的观众大多都是节目组请来的托,可还有有些观众忍不住问了实话:“请问,Afra,你不介意端木先生有孩子吗?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端木白一愣,下意识地去看宋倾。   她也怔了怔,眼角余光看见丽姐的脸色也变了。   看来这问题不是节目组暗地里安排的啊。   她忍不住瞪了端木白一眼,随即接了话筒,朝那个问话的观众无奈地笑了:“这个么,首先某些人得先真诚地求了婚,再谈结婚啊!”   现场观众,包括丽姐都开始哇哇地起哄。   端木白忽然轻笑一声,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戒指!   什么???   这戏码可不是一开始说好的啊!   端木白在搞什么?   她惊讶地捂住嘴,看上去惊讶极了,哦不,是惊吓!   端木白拿着的那枚戒指,是几个月之前就定制了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拿出来。   索性借着这个机会,拼了吧。   他接了丽姐那边递过来的话筒,抬着头,微笑着说:“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也知道错了!不求你现在就原谅我。”   宋倾眼底微红,原谅?怎么原谅?   “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可以吗?”   他坚持地举着那一枚钻戒,跪在她的面前,大有一种她不答应就不放弃的劲头。   边上的观众都开始掏出手机来拍照了。   宋倾很想转头离开,可是,面前跪着的,是她爱的男人啊。   如果就这么离开,留他一个人在这里面对一切,她又舍不得。   她咬了咬牙,接下了那枚钻戒。   丽姐在旁边趁热打铁地说:“别着急起来啊,端木先生不帮咱们Afra戴上吗?”   端木白已经被宋倾拉扯着站起来,一听这话立即又跪下,接了戒指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把戒指套上了。   宋倾看着那枚戒指,和她的手指完全吻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订的。   她忽然红了眼眶,既然存了和她结婚的心思,为什么要一直瞒着她?   如果要撒谎,最起码要骗一辈子不被拆穿才行啊。   她这幅要哭不哭的样子,看在丽姐的眼里,立即惹得她调笑起来:“这不就好了,小两口床头打架还床位和呢,人生苦短,别把时间浪费在吵架闹别扭上啦!”   宋倾听得心里一动,看了丽姐一眼。   丽姐立即朝她眨了眨眼睛,看来,她早就看出来他们是在伪装亲密并没有和好了,这是拿话开导她呢。   宋倾朝她笑笑。   一场节目因为端木白的求婚而被推上了高chao,节目还没有拍完,网络上就流传出大量的求婚现场照片。   他们离开电视台的时候,被记者堵在了大门口。   所有人都想求证,这是真的吗?   两人才谈了半年多恋爱,就要谈婚论嫁了吗?   宋倾以宋家千金的身份,真的要嫁给小混混出身的端木白了?   他们没有接受任何采访,在端木白的车里,和车外的热火朝天形成鲜明的对比,坐在车里的两个人,气压一如既往的低。   他看着她,她看着窗外。   谁也没有说话。   她没有取下那枚戒指,只是刚才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是DR的定制钻戒。   她不是不感动的。   越是感动,心里就越是纠结。   最终,车子上了高架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是什么时候去买的戒指?”   “从葫芦岛回来之后,就有了这个想法,于是……”   宋倾看着他的侧脸,认认真真地问:“端木白,你不觉得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和错误吗?”   端木白沉沉地看着她:“哪里错了?”   “你当时在路上遇到我,本该事后杀了我的,你没有!宋家出事后,你也本应该趁机弄死我的,你没有!你救了我,改造了我,一点点接近我!这每一步,对你来说,都是错的!大错特错!”   端木白点点头,无奈地笑了:“如果你真的觉得是错误,那就给我一个一错到底的机会吧?”   宋倾心里一突,这些该死的情话,为什么她如今听了还是会觉得甜甜蜜蜜的?   宋倾!有点出息行吗!   她暗暗地唾弃自己,随即冷着脸转头看向窗外,平复了自己的感动之后,才淡淡地问:“你爸爸就是那个酒驾撞死我小姑姑和靳家老二的凶手,是吗?”   端木白脸色一冷,沉默了一会儿,才无奈地老老实实回答:“是。”   “所以你后来害惨了我们宋家之后,又不忍心趁机弄死我以绝后患,就是因为愧疚喽?”   端木白听得忍不住喉头发紧,声音暗沉地说:“那时是那时,如今是如今,宋倾,你不能因为我的过去来否定我的现在,这样对我真的不公平!”   她转过头瞪他。   端木白却被她瞪得通体舒畅,这眼神怎么看都是在娇嗔。   他胆子立即大起来,突然出手环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圈在了后座的一角。   随即霸道地不容拒绝地吻住了她。   ☆、117 活久见了   一开始,宋倾其实是拒绝的。   因为她并没有明确地表示:端木白,我原谅你了。   可是这货是几个意思?居然还强吻?   她心里恨得痒痒,恨不得咬死他,于是,她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唇。直到他闷哼一声,两人口齿相交,浓烈的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散开来。   “唔!混蛋……放开我!混蛋!”   她气得又咬又抓又踢,所有能用来打击他的招数都用上了。   端木白才不怕被她打呢,跟小猫挠似的。   他只是专心地品尝她清甜的唇,那么饱满弹力十足的唇。怎么吻都吻不够。他可把此生所有会的吻技都用上了。   先轻后重,先浅后深,没有多余的动作和绮念,他只是专心地吻着她。   这样不奔着啪啪啪而去的吻,才最让她感动。围围呆弟。   能让她最大程度地感受到自己是被珍惜的,他爱的是这个人,而不光光是为了跟她啪啪。   敷衍而短暂的吻,哪有如今的长吻深吻富有感情。   她忍不住就渐渐放弃了打他,不由自主地攀紧了他的臂弯。轻轻回应着他的吻。   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他才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放开,想着杨新铸教他的“示弱”和“死缠烂打”,他咬咬牙,哀求地问宋倾:“倾倾,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   宋倾叹了口气,随即无奈地说:“陪我去看看爷爷吧!”   爷爷的墓地她去过许多回,端木白却只去过一次,还是远远地等着她,没有靠近。   她这一次,想带着他一起去看看爷爷。   端木白点点头:“好。”   她靠在他的怀里。认命地想,这就是她的冤家了。   端木白从来没有为她的过去而否定她。   那么她或许也该试着不为过去的事情来否定如今的一切。   端木白以前是什么人。如今还是什么人,他还是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唯一不同的只是他爱上了她。   所以才把自己过去做的事情任她批判。   她看着窗外,暗暗地想,或许人都是这样,对最亲近的人,才会最苛刻。   车子很快到了墓地,太色渐渐黑下来,还飘起了雨夹雪,整个墓园看上去到处都是凄风苦雨的味道。   她在墓园的花店里买了一束白菊,和端木白相伴着进了墓地,一路到了爷爷的墓前。   前几天过来时买的黄菊已经干枯了,和着石板上的水迹被冻成了硬梆梆的一团,看上去有些凄凉。   宋倾顿时悲从中来,蹲下去一点点徒手打扫起来。   端木白看得心酸,立即也蹲下来,把她的手握起来。挡开了她。   “我来吧!”   宋倾看着墓碑上爷爷那张笑得意气风发的照片,落了泪。   爷爷,对不起,哪怕是知道了他当年在背后操纵一切,我还是想要一个让自己幸福的机会。   爷爷,如果你不原谅我,等到那么一天,我们也去了那边,再一起向您赔罪吧。   她心里暗暗地说完这番话,脸上只是淡淡的,放下手里的花,看着端木白把垃圾捧在手里,有些滑稽的样子,忍不住在心底跟爷爷说:爷爷,你看,他对我真的不错,你也会很满意我找到这样的男朋友,对不对?   出了墓园,端木白看她神情奄奄的提不起精神的模样,忍不住心疼,宋倾是个对睡眠要求很高的人,往常和他在一起时只要他夜里折腾太久弄得她没法睡好,第二天铁定会被她抱怨。   昨晚她一夜没睡,精神一定很不好。   “回家吃点东西早点休息吧?好嘛?”说完生怕她又要跑到自己的公寓里,急忙补了一句:“七七昨晚上也没睡好,回家哄哄她好不好?”   宋倾无奈地叹气,被他抱在怀里也没有挣扎,轻轻点头:“那就帮我准备客房吧!”   端木白眉头一皱,随即摇摇头:“你要是不愿意看见我,我就继续睡在书房好了。”   她也没拒绝,点了头:“也行吧。”   杨新铸在前面听完这番话,忍不住从后视镜里朝自家老板竖起了大拇指。   端木白真是把自家孩子利用到了极致,用来套住宋倾,真是妥妥的。   端木白立即冷冷地瞪他一眼。   杨新铸立即老实了,把车子来得顺顺溜溜地到了别墅门口。   他吃完晚饭就回了一楼自己的卧室里打电玩去了。   七七被宋倾抱着去卧室里洗澡,这孩子特别爱干净,哪怕是大冬天的,也要每天洗澡才肯睡觉。   洗澡的时候,七七忍不住跟宋倾低声吐槽小保姆招娣:“妈妈,招娣阿姨做的肚肺汤特别难喝!你为什么不给爸爸和七七做呢?”   宋倾扶额叹气:“妈妈错了,妈妈以后一定给七七做。”   七七坚定地补充:“还有爸爸。”   宋倾只有敷衍地答:“啊对,还有你爸爸。你这个小小的神助攻!”   “妈妈什么叫神助攻?”   宋倾一边帮她洗澡一边吧啦吧啦地解释什么叫神助攻。   而端木白则去了书房里处理公务。   天线传媒的事情有陆影在,倒也有条不紊地运行着,端木白这几年是什么来钱快就做什么,当年涉黑的时候做房地产赚得盆满钵满,近几年做房地产赚得没那么多了,他正打算把城东新区这块地打造成影视城,根据朝代大致分成了几片区域,建造标志性的建筑,这样到时候又能和影视剧的拍摄联系起来,又能发展成邺城的旅游购物景点。   可惜,邺城市的领导班子年底的时候有了变动。   之前和他有往来的市委书记被查出来腐败问题还有性@虐孕妇的嗜好,他手底一帮人都被查了。   没了这些人的帮忙,他手里的计划案就被压下来,需要多费许多心思才行。   他于是转而找到邺城大学建筑系的一个大牛教授,重金请他出山绘制设计图。   本来是万无一失的事情。   可是他的重金到了这大牛教授的手里,他居然只拿出两千块钱,让自己的一个研究生完成作业似的,给他绘制了一份设计图。   端木白看到设计图的时候,是非常想像小七说的那样一枪崩了那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狗屁教授。   可是他如今是文明人,于是带着小七和小七手下的五六个小子,西装革履地找到那教授的办公室,非常礼貌又客气地表达了“你要是再不给老子好好画图老子就一枪打死你”的美好愿望!   这不,今天晚上那教授就派自己的学生送来的全新的设计图。   他把设计图摊开,一点点地检查。   做房地产许多年,以他的眼光,能看得出来,这设计图明显是出自三个人的手。   三种不同的风格,却被周边额外添加的一些修饰细节而融为一体。   大师就是大师,虽然无耻了点,真本事还是有的。   “先生,你的咖啡!”   书房门突然被啪嗒一声打开,招娣一脸紧张地在门口看着他。   端木白有些不悦:“下次进门记得先敲门,这是最起码的礼貌,没人教过你吗?”   招娣那圆溜溜的大脸上浮现一丝委屈,站在门口嘟了嘟嘴。   “哦,好的。”   随即走进来,把咖啡端到了他面前。   她长得膀大腰圆,尤其是一张脸,圆溜溜肉鼓鼓的,偏偏又生了双小眼睛,还是肉感的单眼皮。   她原本觉得自己不好看,所以从来不敢真的奢望什么,顶多是想想。   可是那天看到了花花,她立即生出了无限的期望来。   同样是胖乎乎肉嘟嘟的,花花会打扮会卖萌,肉乎乎的脸上经常挂着萌萌的笑容,看上去单纯无害。,满漂亮的。   关键是,花花的老公,又高又帅又有钱。   招娣立即也抛弃了自己那些老土的衣服,开始模仿花花,穿上那些萌嘟嘟的衣服,走起了可爱路线。   端木白训她的时候,她也朝端木白委屈地嘟嘴卖萌。   无奈端木白并没有注意,只是看到好大一坨粉红色的人影站在自己身边不肯走,忍不住皱眉看她一眼:“还有事吗?”   “哦…先生还没尝尝这咖啡合不合胃口。”   端木白冷着脸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立即皱眉:“太甜太腻了!我只放单份糖单份奶,端下去重新煮一杯!”   招娣紧张地看了他一眼,痴痴地想:我这样的姿色,怎么也要找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才行吧?   她暗暗下定决心,接过端木白不喝的咖啡,下楼立即把一早准备好的那一杯单份糖单份奶的咖啡端着上楼送进书房了。   端木白一边看图,一边喝了口咖啡,立即觉出味道不对来:“怎么这么苦?”   招娣吓了一跳,立即解释:“可能…可能是我加糖的时候手抖撒了点…”   “算了,你出去吧。侯阿姨睡了吗?”   “嗯,她吃完饭看了会儿电视就睡了。”   “你下楼照顾好她,这里不需要你了。”   招娣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点点头,先出去了,只是出门的时候,并没有把书房的门完全合上。   …………   宋倾把瞌睡得开始东倒西歪的七七抱回卧室,连故事都不用讲,小家伙就睡着了,只是,还是没有什么安全感地紧紧抱着她的手臂不肯松开。   她有些无奈,只好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短短两分钟,她居然眯起眼睛差点就这么睡着了。   突然,她惊醒过来。   睡衣还没换,还没洗澡,她怎么就这么睡着了?   她下了床,突然没站稳,头晕了一下跌倒在地,刹那间,胃里开始痉挛,她扑到卫生间里呕了两下。   呕完之后,她看着镜子里自己脖子和前胸后背上起的红点点,气得眼都绿了。   这是安眠药的副作用。   她只要一吃安眠药,就会呕吐起红疹…   “端木白你又想做什么呢?!!”   难道是知道她昨天没睡好,特意给她下了安眠药想让她睡个好觉?   她有些不解:偷偷下药是端木白的风格吗?他更应该直接扔了药劝她吃药伤身不要吃吧?   她疑惑地出门,到了书房门外。   正打算敲门,里面却传来一声怒吼:“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二次!”   “先生,你们反正都要分手了,我这么喜欢你,你不如就要了我吧?她都不肯让你睡卧室,我绝对不会这么对你…”   “啪!!”一声清脆又响亮的耳光之后,端木白冷冷地低吼,“滚!否则别怪我杀人不偿命!”   招娣难以置信地捂着脸,她实在想不通,她到底哪里不好了?   那个宋倾长着一张克夫的瘦脸,又那么瘦,肯定生不了儿子,她要是和端木先生睡了,肯定能给他生儿子!   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   “端木先生,我是真心想给你生孩子的哇!这药可是我从我同学的网店里买来的,狗吃了猪吃了都是一窝能生好多崽的!”   端木白呼吸急促,却被这个奇葩女人气得要吐血。   他自认为三观不太正。   可是遇到这么个自说自话沉浸在自己的小算盘里完全不在乎别人看法和感受的人间奇葩,他也是醉醉的了!   给狗和猪吃了生崽的药,给他吃?   宋倾在门外听到这里,也顿时明白自己吃的安眠药是从哪里来的了。   侯阿姨那里常年备着安眠药,肯定是招娣拿来下在她晚上喝的那杯果汁里了!   这姑娘是想给端木白生孩子啊?   她冷笑着抬脚踹开了书房的门,招娣回头看见是她,立即一脸不爽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宋倾,问:“你怎么还没睡?”   宋倾以前还只是觉得这姑娘脑子里缺根弦所以一直不懂礼貌。   如今才知道,人家是根本把脑子都用完了别的地方。   比如,如何在自己做保姆的主家里,用安眠药放倒女主人后,用动物催@情剂跟男主人狂欢一场然后给男主人生孩子!!!   “我要是睡了,我男人不就要被你睡了?”   她冷笑着走到端木白身边,他忍着身体的反应,额头冒汗,脸色也苍白了。   她于是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表现不错!要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的给你上你就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端木白被亲的闷哼一声,身体某一处都要爆炸了。   宋倾回头看招娣:“你给我和杨新铸下了安眠药,这手段,我给你满分!不过嘛,既然我没睡着,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你是自己连夜收拾东西滚蛋,还是等明天早上侯阿姨醒了之后给你家里打电话让你家人带着你滚蛋?”   招娣那张浑圆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愤怒:“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们这女明星哪一个没被潜规则过?凭什么说我是随便的阿猫阿狗?我从来不随便,你们这些女明星才一个个都随便死了,还有脸说我?”   宋倾一愣,随即失笑。   招娣这孩子,脑回路真是奇怪。   她刚才的话,重点明明是“阿猫阿狗”,怎么到了她脑子里,重点就是“随便”了?   算了,和奇葩要是能正常交流,她岂不是也成奇葩了?   没法沟通才是正常的!   她没往心里去,端木白却气得站起来。   “闭嘴!滚出去!”   招娣被他吓得一抖,只觉得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受这样的委屈,她从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的,这些人居然都这么欺负她!   凭什么骂她吼她?   她做错什么了?   明明是他们吵架了要分手了,她才这么做的,她又不是小三!!!   “呜呜…”她突然蹲在地上,哇哇地哭了起来,“你们都欺负我!别人家保姆都会和男主人生孩子,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你们凭什么骂我?”   宋倾被气得笑了起来。   果然是活久了什么样的奇葩都能见到,这样“天上地下我最大”怪物,她还是第一回见!   端木白冷哼一声,看着哭闹不止的泼妇,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宋倾急忙拉住他,随即一步步地走到招娣身边,厌恶地看着她哭闹的丑陋模样,一抬手,把她砸晕了。   以前她总觉得,面目看上去凶狠的人不一定会有一颗丑陋的心。   如今她明白了,对于有些人来说,相由心生,果然不假!   “绑起来扔在这里算了,虽然可恶了点,可是这姑娘的性子明显是被爹妈从小就养残了,咱们要是杀了她,保不齐这孩子的爹妈也要闹上门,总不能灭人家满门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找了绳子过去麻利地把人绑了。   招娣吨位比较大,等她翻腾着绑好了,累得额头都出了汗。   正要起身去看端木白,冷不丁地被他从背后抱住,一双大手无意识地乱摸着,某一处坚挺地在她身后蹭了蹭。   “倾倾,我难受…”   ☆、118 大画家出没   宋倾心里一颤,一瞬间想推开他,可是想到他这是被下了药无意识的动作,又不忍心了。   他轻轻用滚烫的大手捧过她的脸,从背后吻住了她的唇。   这样扭曲的姿势,顿时让她心里生出一种被心爱的男人征服了的服从感。   不自觉地闭上眼睛任由他抱起她。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他褪下了两人之间衣物的阻隔,大手掐着她的细腰,几乎是下意识地说着:“倾倾,我想要你!”   她捧住他的脸,轻轻挪动腰身。两人渐渐融为一体…   书房里开着暖空调,她渐渐全身大汗淋漓,只能无力地抱着他,顺着本能动作着。   可是,这不够…远远不够!   她难受地哼哼起来。   端木白立即知道她处于快到山顶的边缘,立即抱着她站起来,走到了沙发边,狠狠地动作起来。   宋倾渐渐脑中泛白,身体的欢愉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想要的是什么。   是这个男人,他的一切,她都要…   他的坏,他的好。   只能属于她!   “端木白,我爱你!”   她低声哭泣,端木白却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停下来,呼呼喘着气看她:“倾倾,再说一遍吧!”   “我爱你。”   他轻柔地捧住她的脸,吻住了她眼底的泪。   “谢谢你,倾倾,我也爱你!”   他在黑暗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的海东青。就是他唯一的光亮了。   看着她翱翔时,才能看到阳光。   他心底感动。身体渐渐放柔了动作,宋倾刚刚经历一场顶点的释放,浑身酸软,只能无力地抱着他任由他一点点厮磨着。   似乎是过了很久很久,她大脑一片模糊,被他剧烈地撞击着,身体深处被烫了一下,忍不住痉挛起来。   他没戴@套。   这个妖孽!   “倾倾,再给我生个儿子吧!”   她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哼唧了两声。   生什么儿子?   她事业正在上升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事业给他生二胎!!   端木白看着她皱眉睡着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还是不愿意吗?算了,你这个霸道的女人!”   他抱着她去客房的卫生间里洗了洗,两人一起在客房里睡下了。   七七那孩子睡觉轻,一旦被吵醒就好久睡不着。他们还是乖乖的,不去孩子身边折腾了吧。   第二天一早,宋倾是被耳边热烈的呼吸声惊醒的。   他抱着她,虽然一动未动,可是呼吸声已经出卖了他。   她眯着眼睛动了动身体,随即一只手状似无意地覆盖在他某一处上。   “你为什么裸睡?!”   端木白嘿嘿笑着睁开眼睛,温文尔雅地朝她笑:“早!对了,你也在裸睡呢!”   宋倾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浑身一件衣服都没有,想想昨天好像到最后就睡着了。   他见她醒了,手上才开始不老实,一只大手按住她的一只包子缓缓揉捏起来,手指还坏心地在葡萄上揉捏按压。   她的身体早已经熟悉了他的霸占,只是这么几下轻微的动作,她就忍不住呼吸急促,脸色酡红地软化成一滩春水了。   他轻笑着压上去…   一个小时之后,宋倾迷迷糊糊地被他抱着又去卫生间里洗了澡,无意间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脖子上赫然被种了一只大大的草莓,顿时气得掐了端木白一把。   “你个死人,我今天晚上还有活动呢。”   端木白看见那颗小草莓,也有些理亏,脸上儒雅地笑着,语气带着讨饶。   “我错了!当时太激动,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不如,穿件高领毛衣?”   宋倾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出门去主卧边上的换衣间找衣服穿。   端木白最受不了她娇嗔的白眼,被她这么一瞪,通体舒坦了。   笑呵呵地跟着她一起去换了衣服,西装革履地下了楼。   杨新铸正从门外回来,见他们下楼,立即奇怪地问:“招娣呢?怎么没做早饭?”   宋倾这才想起那个奇葩姑娘来,似笑非笑看一眼端木白:“招娣是侯阿姨弄进来的,总要跟她说一声。”   杨新铸立即明白出事了,忍不住八卦起来:“怎么了这是?”   端木白有些尴尬,朝他招招手,两人在边上叽叽咕咕地说了起来。   杨新铸立即脸色发黑地上了楼。   就在这时,侯阿姨脸色不太好地从卧室走出来了。   “哎哟真是年纪大了,居然睡到现在,腰都快睡断了~”   她看见端木白和宋倾都没有去上班,反而在客厅里正襟危坐的样子,忍不住奇了怪了:“这都几点了,你们怎么还在家?”   话刚问完,杨新铸就拎着招娣下楼来了。   招娣被打晕扔在书房里冻了一夜,正在头昏脑胀流鼻涕呢,被杨新铸粗鲁地拎下来,立即开始撒泼哭闹。   这个死小子怎么敢这么对她?她爸妈都没敢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呢。   侯阿姨奇怪地看着招娣被扔到客厅的地面上,有些紧张地问:“倾倾,先生~这是???”   端木白朝杨新铸打了个眼色。   他立即低头取下了招娣嘴里塞着的抹布。   招娣看见侯阿姨,立即哇的一声哭出来:“姨~你给我找的这是什么工作啊!你看看这些人,都是怎么对我的。我回去告诉我妈,让她找你算账!我被被冻感冒发烧啦!姨,你还是我姨吗?你怎么这么害我呀?”   宋倾听着这孩子倒打一耙,却忍不住笑了。   哟呵,这孩子真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她的三观,真是长见识了。   “胡说什么呢你!”   侯阿姨对宋倾和端木白都是很了解的,同样的,她对招娣也很了解。   她那小姐妹嫁人后十几年没怀上孩子,后来终于有了招娣,宠得不成样子。   虽然招娣没能给自己招来一个弟弟,可她那小姐妹和丈夫还是把唯一的孩子当成眼珠子似的,招娣要星星绝对不敢给她月亮。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养得人嫌狗不理!   她也是没办法了。   “先生,招娣她做了什么?先生看在我的老脸上,就饶了她吧?”   宋倾看一眼端木白森寒的脸色,就知道他刚刚真的是想打死招娣的。   这孩子实在是太可恶了!   “侯阿姨,招娣她昨晚给您,我,还有柱子都下了安眠药,然后在老白的咖啡里下了催@情剂,想勾引老白!说是,要给老白生孩子呢~”   宋倾说完,立即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侯阿姨。   侯阿姨气得绝倒。   见过蠢的,真是没见过招娣这么蠢的。   居然还有脸哭哭啼啼他告状。   她颤抖着指着招娣:“招娣啊招娣,你这真是想找死!今天我就打电话给你妈,就算拼写不要她这个小姐妹了,你也得给我滚蛋!别再在这里丢人现眼!”   招娣一听,顿时急了:“我不走,我不走!姨,你不能让我走!你们怎么能赶我走?我要是走了,谁给你们洗衣做饭~”   端木白实在不想再在这个奇葩的身上浪费时间,站起身朝宋倾伸出手:“我送你去找杨溢。柱子,你留在这里,看着她家人把她领走了就好!”   杨新铸把玩着一把锃亮的匕首,点点头:“好嘞。”   端木白看了侯阿姨一眼:“侯阿姨,招娣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侯阿姨脸色苍白,却还算镇定,抹了抹眼泪,点头:“先生您放心吧,我不会让她再在这里碍眼了。”   招娣急得大哭大闹起来,拱着身子去撞侯阿姨。   这老不死的怎么跟着外人一起欺负她?这别墅里吃得好玩得好样样都好,她可以开好车住好房看着别墅里的大电视~还不用像端木白和宋倾一样出门上班挣钱去。她在这别墅里简直就像是主人,端木白和宋倾像是给她打工的!   这么好的日子,她还没过够呢。   她不能就这么走了!   侯阿姨被她撞在腿上,立即站不稳跌坐在沙发上。   端木白走到了门口,看到这一幕,立即冷冷地一哼:“柱子,要是她再不听话,不管侯阿姨答不答应,都往死里打!”   招娣立即吓得不敢再动了。   宋倾看得好笑,果然要治理恶人,必须要更恶的恶人出马才行。   杨新铸立即把那块抹布又塞进招娣的嘴巴里了。   宋倾在车上想起招娣最后看着端木白的那个眼神,还是忍不住地想笑。   “老白同志,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发火的样子很吓人?”   端木白一边开车,一边笑着看她:“放心,我又不会冲你发火!”   他对她,只会走甜宠路线的。   “老白,今年过年,我想大家一起吃年夜饭,就在自己家里,我亲自动手做,好不好?”   端木白心里微动:“这主意很好,我喜欢!”   他只喝过她做的肚肺汤,别的还真没尝试过。   “你会做饭吗?”   宋倾不爽地捶他一拳:“少看不起我!不会做难道不会学吗?”   端木白:“啊?现学?”   不会做饭还是不要勉强了吧?   看来他还是要提前准备一下,让人预先订好年夜饭吧。   宋倾和他一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地去了杨溢那里,傍晚时分就梳妆打扮完毕,去了活动会场。   这一次,是为了给一个什么着名画家站台捧场,据说是个有些背景的画家,画展的开幕式请了不少圈内圈外有名的人士,宋倾这里也是接了巨额的出场费,来意思一下就好。   当她到场以后,看到那个画家,却真是惊得险些尖叫出来,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见鬼似的看着那个人。   那个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留起一头微长黑发,带着大黑框眼镜的男画家。   不是楚堃又是谁?!   杨溢站在她背后看着她这副样子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   “这个画家,是你们五爷!”   杨溢也吓了一跳,转头看过去,才忽然想起来他压根没见过楚堃的正脸长什么样子。   “你确定吗?”   他看着那个正在和两个中年男人热烈攀谈的画家,怎么看都像是个无公害的家伙啊!   “这个画家叫什么?”   “只有一个笔名,叫灯火。”   宋倾抖抖唇角,这么文艺的名字,真不太适合楚堃这货,可是越反差越不会有人怀疑的吧?围扑有亡。   她平复了心情,挽着杨溢的手臂,朝会场里走去。   直到走到那画家面前,他才转头看见了她,眼神居然很耐人寻味,不像是认识她的样子,只是带着淡淡的惊艳,还有初次见面的疏离。   他看着宋倾,伸出手来,居然很有礼貌地打招呼:“宋小姐,久仰大名,想不到主办方这一次能请到您来这里捧场。”   宋倾也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去和他握了握,随后客客气气地说:“您太客气了,灯火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   他自然也知道这是客套话。   娱乐圈的人有几个对油画真正感兴趣的?   宋倾和他寒暄客套了几句话之后,忽然问道:“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由您亲自讲解一下每幅画呢?说实话我对绘画了解得不多。”   宋倾随即被这个叫做灯火的画家领着,到了几幅他最得意的代表作前,开始噼里啪啦的跟她讲解自己的创作过程和灵感解析。   宋倾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始终盯着人家的脸看,越看越确定,这就是楚堃,就算是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都多了一些文艺范儿,可是那张脸怎么都不会认错的。   她但是想看看这小子想干什么!   原本想好了只呆半个小时的画展,她硬生生呆到了九点多才离开。   今天晚上只是画展的开幕式,这场个人画展会持续一周,也就是说,楚堃会在这里呆至少一周的时间。   宋倾离开会场的时候,只觉得头皮还是一阵阵的发紧,楚堃文邹邹的样子,真是太可怕了。   “需要查查这个画家的底细吗?”   “当然,所有能查到的消息都查一查。我就不信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杨溢点点头,随即不确定地问:“三哥那里,需要他知道吗?”   她皱眉想了想,随即有些苦恼地叹气:“我找机会跟他说一声吧。”   毕竟楚堃来邺城,应该不是单纯来客串画家游山玩水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三山会里要出什么变动…   ☆、119 我想知道你的过去   端木白在公司里呆到很晚才回家,最近他们拍摄的野外求生节目也到了后期制作期,陆影整天板着脸来他办公室里为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们争取福利。   他每天都要跟她扯皮,福利是要有,可也不能员工打着辛苦牌就要发福利。   那他这个老板就不要再做了。   他回到家的时候七七已经睡了,宋倾正在卧室里躺着百无聊赖地看剧本。最近新接了一个电视剧,她要饰演整容归来复仇的富家千金,可以说是本色出演了。剧本看着也没什么新意,无奈剧组已经开始拿她来炒作了,还没开拍,就炒得沸沸扬扬。真不知到时候要怎么面对网友的吐槽。   “怎么还不睡?”   他走过去吻了一下。   宋倾放了剧本,抱着他也回吻一下,才不经意地说:“想等你回来跟你说件事。”   端木白看她脸色不太好,立即有些紧张地问:“什么?”   “我今天去参加那个画展的开幕式,你猜我看到谁了?”   “谁?”   “你们家老五,楚堃。”   他一愣,觉得难以置信:“他来邺城了?”   他还真是小瞧了这小子。   “他这次可不是偷渡入境,他是作为被邀请的画家,大摇大摆进中国。来邺城的。”   “开画展的那个画家吗?”   “是啊。你这个五弟居然在油画上还有些造诣,你不知道了吧?”   端木白一开始的惊讶之后,并没有因为楚堃的到来而惊慌失措,淡定地去卫生间里洗了澡。   宋倾看他这么淡定,自己忍不住不淡定了。   “唉你说,他来邺城干嘛来了?这里不是你的主场吗?”   “可能是来旅游观光的吧。”   宋倾失笑,随即脱了厚厚的棉睡衣,钻进被子躺平了。   他洗完澡出来,正好看见她露出藕臂躺着发呆的样子,忍不住就扑了过来,压住她就要蹂躏起来。   她急得一脚踢开他:“别闹~”   她今天见了楚堃,对这小子的过去特别特别的好奇。   “想什么呢?”   他一入夜就变得妖孽又霸道。虽然被她踢开,又不死心地扑过来。吻住她的脖颈,慢慢厮磨。   宋倾却完全不在状态。   “我想知道楚堃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觉得他对你有种基情四射的感情?”   端木白失笑,抬手捏住了她的鼻尖:“你啊!世上哪有那么多基情?他只是心里感激我又恨着我~”   她缠住他的胳膊摇了摇,祈求着:“跟我说说当年的事情呗。”   “谁当年的事?”   “你的,还有你和楚堃的。”   端木白知道今晚吃不到肉了,无奈地叹气,抱着她不再磨蹭她了,只是沉默起来,半晌,被宋倾掐了一把,才无奈地说。   “那就说来话长了啊!你还睡不睡了?”   宋倾眨巴着妩媚的大眼求他:“我想听睡前故事嘛!求你啦,老白~白白~”   端木白无语地看她。   她咬咬牙:“老~公~”   他顿时没招了,这个称呼还是第一次听,很新鲜,很喜欢。   他低头在她耳边吻了吻:“嗯~以后就这么喊!”   “快讲快讲!”   “你也知道,我爸爸当年开车撞了你姑姑和靳家老二。可是没人知道。当时我爸爸,是着急带着他的小三去医院,他和那个女人的孩子要出生了。”   宋倾听得心里一痛,那时他也并不大,爸爸就背叛了家庭吗?   “我九岁的时候,他就离开家,来邺城打工,然后和他们厂里的一个年轻姑娘搞在了一起,他们在邺城过着日子,我跟着我妈妈在河南老家朝不保夕!”   宋倾动了动身子,靠在了他的怀里,用体温安慰他。   “我妈妈一直被那个男人骗着,她以为自己的丈夫是为了给她和她的儿子创造更好的生活,在邺城打拼。那几年,那个男人不仅没有往家里拿一分钱,还跟我妈妈要钱,说什么要投资生意。我妈妈只是一个没文化的农村妇人,没有工作,就只能拼命种地养鸡养鸭养牛,卖了换钱,给那个男人送去!直到~”   端木白提起这些往事,心情仍旧无法平静,拳头不自觉地攥起来。   “直到村里有人从邺城回去,告诉了我妈妈这个噩耗。她那时受不了打击,瞒着我,来了邺城。”   “你当时在外读书的吧?”   她知道端木白真正的学历是高中毕业。   “是,我快高考了,那时我们没有手机,村里的人也联系不上我。等我每个月放假回家的时候,才知道,我的妈妈已经跳海自杀了!”   “啊~”   宋倾忍不住抱住他:“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会是这样的。不要再说了,别想了,过去的已经过去!”   端木白轻叹一口气,抱着她,轻抚着她光洁的后背,却并没有终止回忆。   “放心,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只是想让你多了解我一点!”   她点点头,一手扶上他的胸膛,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   “我赶到邺城才知道,她是知道了那个男人的谎言以后,跑到邺城,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的,把那个男人的车子刹车线给剪了!呵呵,你觉得好不好笑,一个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农村妇人,居然能一个人跑到邺城,还把自己丈夫的刹车线给剪了!我当时根本不信这是她做的。可是所有人都说,是她!”   宋倾也觉得难以置信。   别说是端木白的妈妈,就是她,开车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哪一根才是刹车线啊。   “后来呢?”   “后来么…那个男人的小三当场死了,他也被撞得半身不遂。警察判定我妈妈是畏罪自杀,这个案子也就这么了解了!”   宋倾总觉得紧绷的神经还没有得到放松。   “事实上呢?”   端木白低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聪明!”   “后来啊,很多年以后,我才查出来,当时在车上动手脚的,是那个小三的前男友,是个修车店老板的儿子,因为在邺城公安局有亲戚,求了人,才把线索都扣在了我妈妈身上。”   “那~婆婆她,真的是自杀吗?”围扑叉弟。   端木白听到这声婆婆,眼圈忍不住红了,点点头:“嗯。她那时找到邺城,被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当着面羞辱了一顿,万念俱灰,就跳海了。”   宋倾暗暗叹气,再怎么伤心绝望,她还有孩子啊,怎么就这么走了?端木白怎么办?   “你那时还那么小,是怎么过来的?”   “我么~先是辍学出去打工,本来要是没有意外的话,我应该是在工厂里打工,然后现在成长为一个发福的车间主任,呵呵……可是,当时下班的路上,碰巧在巷子里遇到受了重伤的董华,我救了他。”   “所以他为了报答你,把你带在身边了?”   “哦,那倒不是。他对我印象不错,于是吩咐人把我前前后后好几份工作都搅黄了,还害得我欠了好几万块钱的债,逼的我最后只能去找他求助!这才去了他的三山会!”   宋倾无语,这三山会流行相爱相杀吗?培养心腹的方式都好变态!   ☆、120 我不是你的敌人   【上一章末尾有修改!支持正版请到ruochu……】   她抬手在他腰侧嫩肉上掐了一把:“你还挺得意是不是?”   他立即低声吃吃笑了起来,握住她的手将她半边身子顺势压住,制止了她的“体罚”,只是低声笑着:“那倒不是,只是楚堃这小子因为他姐姐这事,还有我叫人给他破@处这事儿。恨上了我。这些年他在东南亚,我在华东华南这一片,井水不犯河水,他倒也没能做什么,只是如今你说他来了邺城,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杨溢在查那个叫什么‘灯火’的画家了。你不是说。楚堃是负责三山会的军火交易这一块吗,会不会,他是来这里和人接头的?”   端木白无所谓地拍拍她的脑袋:“好了,别管这些了!故事听完了,该睡觉了吧?”   她却满脑子兴奋,注意力居然集中到了端木白是如何找人给楚堃破+处上。   “你当年找了个什么样的人把楚堃给睡了啊,让他恨你恨到现在?”   端木白撇撇嘴,抱着她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咕囔一句:“一个快四十岁的洗浴城小=姐。哦,还是个丑女!不过据说技术不错!”   宋倾忍不住满头黑线,楚堃那样萌哒哒的汉子,居然被一个丑兮兮的老妓=女给睡啦?   “他是该恨你!”   他已经忍不住有了睡意,无意识地淡淡嗯了一声:“睡吧。”   宋倾躺在他怀里,想着楚堃当时被睡完之后的表情,忍不住乐了半天,直到端木白在她屁屁上拍了两下才老老实实地睡了……   第二天,宋倾做了改装和七七一起去逛商场,小孩子一说到购物就乐得跟什么似的,大过年的,宋倾也乐意拿私房钱把闺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两人带着小七一起在商场里一层一层地逛着,直到把小七累得双腿肿胀想罢工了。母女俩还是兴致不减!   小七无语地看着前面走着的母女俩,背着一堆购物袋,累得弯腰扶住膝盖。呼呼地喘气。   一抬头。却愣了。   人呢?   他急得赶紧跑到人群中寻找,可是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那一对粉红色的身影,顿时惊得他出满一身冷汗了。   坏了,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人跟丢了,回去三哥还不得活剥了他?   “三嫂!三嫂!”   宋倾牵着七七,紧赶慢赶地追着前面的人影脚步没停,她的注意力被前面那人吸引了。   那是楚堃,只不过如今打扮成画家,一副书生意气的模样,穿着人模狗样的西装,在商场里闲逛着,在她面前经过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追上来才发现真的是楚堃。   他像是只是来闲逛的,漫无目的的在各家店面前经过,左看看,右瞅瞅。   “七七,你跟小七叔叔……”她蹲下来想让七七跟小七先走,却忽然发现小七压根没跟上来,什么时候走散的?   她赶紧拿出手机给小七拨打电话,听到的却是一长串的忙音。   这忙音落在她耳朵里,顿时让她更加紧张起来。   楚堃出现在这里,她相信绝对不会只是偶然。   她忽然站起身,立即拉着七七上了电梯。   七七有些不乐意,瘪瘪嘴闹着:“妈妈,我想要小书包,你给我买小书包好不好?”   “七七啊,妈妈没钱了,咱们回家找爸爸要钱好不好?”   七七才不信呢,撇撇嘴:“妈妈骗人!妈妈可有钱了,小七叔叔说的!”   宋倾暗暗翻了个白眼,死小七,关键时刻掉链子,还背地里跟他闺女这么黑她!   “妈妈的钱也放在家里了,咱们回家去取好不好!”   七七歪着脑袋想了想这个解释合不合理,随即点点头:“好吧。”   说着话电梯直接到了商场的停车场里,宋倾立即弯腰抱着她,朝自己的车边走去。   不管楚堃在这里做什么,她先离开最保险。   她的车停在电梯门的不远处,只能抱着七七一路走过去。   可是拐过一个弯之后,等她看见自己的车头上半倚着的男人时,她就知道,刚才自己的危机感是正确的!   楚堃西装革履,偏偏做出一副邪魅的样子来,带着粗大的黑框眼镜,笑眯眯地倚在车头上,双手抱胸,朝她远远地笑了。   宋倾抱着七七,无语地站在原地咬牙。   随即轻笑一声,也走了过去。   楚堃笑眯眯地看着她走进:“宋小姐,真是好巧!”   宋倾却不想再玩“初次见面请多关照”的游戏,到了他面前,看着气质大变的他,忍不住嗤笑一声:“哼,楚堃,别装了,你这幅样子一点都不可爱。”   楚堃立即露出一个无辜的嘟嘴表情,泪眼汪汪地看她:“嫂子这么说我,我可不太高兴。”   七七瞪着大眼睛看楚堃,小声趴在宋倾耳边问:“妈妈,这个可爱叔叔是谁啊?”   楚堃听到了小孩子的话,立即高高兴兴地抹了抹光洁的下巴,朝七七抛了个媚眼笑:“七七,我是你五叔,叫五叔。”   七七立即笑眼弯弯地问好:“五叔。”   “哎哟,真乖!一点都不像你爹妈,是个实诚孩子!”   楚堃走过来,笑嘻嘻地抹了抹七七的脑袋,顺手就把自己手腕上的一根手链撸下来在七七面前晃了晃:“喜欢吗?”   七七两眼放光,墨蓝色的宝石手链闪闪发亮,小孩子都会喜欢的。   可是她没敢接,可怜兮兮地看一眼宋倾。   宋倾看着那根手链,心里明白这东西价值不菲,立即跟七七摇头:“七七,这么贵重的礼物不能要!”   楚堃却一把将手链戴在了七七的手腕上,没好气地说:“七七别担心,你爸妈都有钱,他们还我一份更贵重的礼物就扯平了!”   宋倾看这一幕也不打算再推辞了,只是淡淡地问楚堃:“你想要什么?”   楚堃捂着肚子,萌哒哒地嘟嘴:“哎呀,饿死了,嫂子不能请我吃顿午饭吗?”   她立即笑着点头:“行啊,走吧。”   她掏出钥匙打开车门,把七七放在了儿童座椅上。   楚堃立即跟着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朝宋倾笑眯眯地问:“嫂子请我去哪里吃呢?”   “当然是我家的顶尖酒店了。”   “早就听闻顶尖连锁酒店生意兴隆饭菜一绝,今天尝试一下,看看是不是实至名归。”   宋倾被这文绉绉的话酸的浑身一激灵,立即没好气地瞪他:“楚堃,你能正常点说话吗?”   “怎么才算正常?”   “别这么文绉绉的。”   “好吧。”   楚堃耸耸肩,转头看了看窗外,车子的行进方向没错,是朝顶尖而去的。   他笑眯眯地看着她,这女人,胆子都大性子够野,居然没有开车带着他去找端木白,不错,不错!   车子一路上高架,下了高架之后转过两个街口,就拐到了顶尖楼下。   因为正巧是中午的饭点了,酒楼下车水马龙的,好在宋倾的车一到楼下,负责停车位的小伙子立即认出来是她的车,上前到了她的车边引着她停到了特意留给她的专用车位上。   “宋总,您是吃饭,还是办事?”   “吃饭,留个包间给我。”   小伙子立即笑嘻嘻地答应了,用对讲机告诉了楼里的人。   楚堃看着这一幕,啧啧称叹:“唉,真是羡慕,还是你们这些做正经买卖的舒服啊!”   “正经买卖不挣钱。”   宋倾也阴阳怪气地奉承他,抱着七七进了酒楼,大堂经理立即走过来,笑着问:“宋总,包间在三楼,您今天要不要试试咱们最新的两个菜式?”   “招牌菜和新菜都上一点吧。”   “好嘞。”   宋倾抱着孩子带着楚堃一路进了包间,这大堂经理倒是会办事,每次她来吃饭,都留给她同一个包间,不大不小的包间,正好能坐五六个人,她和楚堃坐下,空间既不会大得空落落的,也不会小得过于亲密。   楚堃看了看四周:“这环境不错。”   宋倾见他像是老友一样闲聊,也不点破,跟着闲聊:“是啊,这种古代的装修风格,还不错吧?”   “你的主意?”   “那倒不是,我哪有这种眼光。这可是花大价钱请了整体设计师来做的!”   “光是这家酒店的进益都够你活着了,还当什么演员?”   宋倾撇撇嘴:“要养孩子啊。如今这年头好好养大一个孩子很费钱的!”   楚堃眸光一动,随即笑了笑:“嫂子跟我说这些,我可不懂。我还是未婚小青年呢!”   宋倾摆着满脸淡淡的笑意看他,这小子,到底想做什么?   这么面对面闲聊,气氛真的很诡异有没有?   很快,饭菜就上来了。   楚堃悠闲自在地拿筷子一道道菜试吃过去,不时地点评着,这道菜甜了,那道菜火候过了,看上去倒是一点都没有说正事的样子。围丽厅号。   宋倾也渐渐淡定下来,优哉游哉地给七七夹菜,伺候着小公主吃饭。   楚堃倒是和七七聊得挺开心,一顿饭下来,居然让七七把自己在幼儿园里有几个追求者这样私密的,平日里连端木白和宋倾都问不出来的问题都说出来了!   楚堃最后觉着酒杯,把今天的饭局做了个总结。   “嫂子,你看,咱们这么一起聊聊天吃吃饭,也是不错的,是吧?我不是你的敌人,希望嫂子记住了!”   ☆、121 一道曙光   直到宋倾回到家的时候,还沉浸在对楚堃的疑神疑鬼中,她还是无法相信,他居然只是想跟她像朋友似的一起吃顿饭而已。   可能前面的相识相见给她留下的阴影还没有消除。   端木白还在公司没有下班,她回家的路上顺道买了菜,那个奇葩的招娣被侯阿姨的小姐妹哭哭啼啼地接走了。侯阿姨也和小姐妹感情断裂,正消沉着呢。   “侯阿姨,我来做饭吧,你歇着吧。”   侯阿姨却没有听话地去歇着,而是到厨房里开始帮忙洗菜。   她看着宋倾自己动手做饭,心疼得跟什么似的。立即提议:“再招个保姆吧?”   “我让花花帮我联系家政公司那边了,可能最近就会有消息。不过年底了,不一定有人愿意出来做事。阿姨,没事的,我自己也可以给他们爷俩做饭,虽然不怎么好吃,阿姨你可以教我的啊!”   宋倾的智商摆在那里,学做菜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那些说自己学不会做饭的。只是为自己的不走心找借口而已,没有会不会,只有愿不愿意而已。   女人可以不做饭,但是不能不会做饭。   就跟可以选择不生孩子,但不能真的生不了孩子。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呢!   “今天想吃什么?”   “我买了羊肉和萝卜。”   “那就羊肉炖萝卜吧。”   侯阿姨在旁边指导着她开始做准备工作,忙碌了一两个小时,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端木白却来电话,不回来吃晚饭了。   宋倾顿时有些泄气,忙活这么半天,就是想让他吃得开心,如今他一句有应酬,顿时将她的心情都破坏掉了。   闷闷地吃晚饭的时候。宋倾忽然觉得好笑起来。   想来她也是职业女性,居然像一个没有事业没有追求的家庭妇女似的,做好了饭只等着老公孩子回来吃。要是不回来。自己就只有失落无比地一个人呆在家里默默地把饭菜都吃了……   想想那个场景!   她就打了个寒战!   不行不行,作为一个新时代女性,她怎么能容许自己变成那种把喜怒哀乐都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的女人?!   她受了那么多年的教育,可不是为了在一个男人的身上体现自己所有的价值!   “杨溢,我要拍戏!再不工作我整个人都要废了!”   她还没吃完饭就急不可耐地给杨溢打了个电话。   杨溢正在家里给花花揉着肿胀的小腿,接到电话一愣,随即没好气的骂她:“宋大姐,这大过年的,你发什么神经?年初二以后再提拍戏的事情!OK?”   她被骂了一顿,气呼呼地躺在大床上踢踢踏踏:“哎呀……端木白你到底在干吗,在陪谁逍遥自在呢?!!!!”   正端着酒杯和人说说笑笑的端木白,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面前那个身材高挑相貌优雅的女孩子立即关切地问:“端木先生没事吧,不会是感冒了吧?”   端木白接了她递过来的纸巾,擦擦鼻尖,温文尔雅地道谢:“多谢了费小姐。”   费苒微笑着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底都带着笑。   她对这个男人还算满意。   “费小姐是在斯坦福学的金融?”   “是的。”   端木白一脸崇拜:“费小姐这种学霸,在我的生活中,还是第一次见!幸会幸会!”   费苒看着他,笑得从容自信:“我可不是学霸,只是比一般人努力一点而已。”   她端着酒杯,轻轻挽住了端木白的手臂,娇笑着问:“好了端木先生,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她这么落落大方地问出来,端木白倒是不好意思拒绝了。   这位费小姐可不是什么一般人,她是邺城当今市委书记的千金,刚从美国留学归来。   据说是斯坦福的金融高材生,市委书记费玉的掌上明珠。   得罪不起啊得罪不起。   他耐着性子点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费苒长着一张端庄大气的方脸,好在并不是方得特别难看,再加上本身气质出众又会打扮,穿着简约大方的一身黑白相间晚礼服,整个人看上去端庄优雅。   她的美丽,是一种低调的,带着书卷气的美丽。   端木白也是个正常男人,对待美女,自然不会态度恶劣到哪里去,两个人一边跳着舞,一边闲聊着,端木白见多识广,又加上刻意的谈吐风趣了些,不时地逗得费苒浅浅地笑了。   对于男人而言,学历不是最重要的,心智的成熟和阅历,才是最重要的。端木白个人阅历丰富,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不同于一般年轻男人的成熟气息,这种气息,最能吸引小姑娘的注意。   费苒果然就渐渐地忍不住被吸引了。   不远处的雅座里,费玉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幕,跟身边的夫人说:“觉不觉得,这俩孩子站在一起,真的是郎才女貌?”   他的夫人容貌也姣好,保养得很不错,优雅地端着一杯茶轻轻品着,用探究的目光看了看端木白,点点头,赞道:“这个端木白,看着是个不错的,只是,听说出身背景有些不干净?”   费玉笑眯眯的,倒是对这一点不怎么在意。   “年轻小伙子,能以自己的能力打拼到如今的地位,更好!总比那些不学无术的大家子弟要好!咱们苒苒要什么没有?最重要的是要找个能力强的,性格什么的都配得上咱们苒苒的!”   他的夫人撇撇嘴,挑剔地看端木白。   “我可听说这个端木白有未婚妻的,都在电视节目上求过婚了!”   费玉不以为然:“为了节目效果做做戏什么的,当不得真。”   “你就这么看好这个端木白?”   费玉无奈地看自家夫人:“夫人哪,咱们苒苒过完年就三十岁了,比这个端木白都大一岁,你再不着急着点,好的小伙子都被人抢光喽。”   他太太立即无所谓地撇撇嘴:“咱们的女儿还愁嫁吗?”   费玉是邺城市委书记,她爸爸是首都军区的高层,费苒自己又是斯坦福的高材生,应该有一大波的优秀男孩子来求着娶费苒才对。   费玉是男人,却最了解男人的心思。   真正优秀的男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大男子主义,面对太过强势的女孩子,总是会退缩的。   “你啊,你这当妈妈的不着急,倒是我这个做爸爸的整天婆婆妈妈的替女儿找对象,这叫什么事哟!”   费玉一向是个妻管严,面对妻子,在不悦,也只能弱弱地抱怨两句就完了。   刚说完话,费苒就挽着端木白回来了。   她跳舞跳得脸色绯红,不知道是活动开了热得,还是和端木白聊得开心激动得,费玉看着女儿艳若桃李的脸,忍不住心底里对端木白更满意。   “你们这么快就跳完啦?”   费苒松开端木白的臂弯,笑哈哈地跟老爸老妈撒娇:“爸爸,妈妈,端木先生突然有事情要忙,要提前告辞了,我哪能这么不懂事缠着人家?”   端木白面上还是淡淡地笑着。   只是以他的敏锐,当然察觉到今天这个见面,费玉是打着什么算盘的。   他维持着脸上的淡然儒雅,抱歉地朝费玉和夫人说道:“实在抱歉,家里来电话,孩子生病高烧不退,我必须赶回去了!”   一听这话,费玉和他夫人立即齐齐变了脸色。   尤其是他夫人,整张脸都臭了。   费苒看自家老妈那样子,赶紧朝端木白说:“端木先生赶紧回去吧,被耽误了孩子的病情。”   端木白抱歉地又朝费玉夫妇点点头,转身大踏步地走了。   直到他走远,费玉才满脸抱歉地被夫人拧住了胳膊。   “你怎么回事?人家都有孩子了!”   费苒却是刚才听端木白说了几句,立即替自家老爸辩解了。   “妈妈,端木先生的女儿是他和女朋友生的,那孩子的妈妈并不在。他是单亲爸爸,还是单身!”   “那也不行!”   费玉夫人气急败坏地啪啪拍着面前的桌子:“气死我了!我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难道嫁给别人做后妈吗?费玉,你是怎么想的?为了你的狗屁仕途,你打算卖了我女儿是不是?你是不是想在邺城坐大,好拜托我爸爸对你的影响啊?”   费玉被这话激得脸都白了。   他也有些急了:“你瞎说什么呢!岳父对我有恩,我怎么会那么不知好歹!李沁,你看你,一生气就口不择言了,孩子还在这儿呢!”   费苒看着他们这样,忍不住无奈地说:“爸妈,我都快三十了,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我自己清楚!你们只要让我顺着自己的心意就行了,别的你们别管!”围余私号。   李沁一听这话,更生气了,吹胡子瞪眼地低吼:“苒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还真的看上那么个鳏夫啦?”   费苒无奈地跺脚:“哎呀,妈妈,你怎么这么说他。我就是对他印象不错而已。”   她到邺城小半年,前前后后也见了不少所谓的青年才俊。   每一次都很失望。   那些人,不是骄傲自大,就是小气吧啦,或者幼稚的令人发指。   端木白,是在她几乎放弃嫁人念头的时候,出现的一道曙光……   ☆、122 过年好   端木白倒不是用七七的身体来做借口,他是真的接到电话,七七在发烧。   宋倾已经带着孩子去医院了。   他们都很清楚,一旦宋倾去医院里被人拍了照,绝对还是会有网友对宋倾和七七的关系做文章。   宋倾承认自己是宋家大小姐的时候,就有细心的网友把她出事的时间和七七出生的时间做了推测。提出质疑:宋倾很可能就是七七的生母!   还有网友找到了宋倾以前的照片,和七七的图片资料放在一起比对,逐条分析,最后得出结论,宋倾就是七七的生母!   所以为了不再引起网友们的猜测,宋倾往日里带着七七出门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做一些改装,避开狗仔们的偷拍才行。   医院里,宋倾急得心都揪成了一团,看着医生把七七放在病床上前前后后的检查起来,七七已经烧得满脸通红,无意识地哼哼着要妈妈:“妈妈……妈妈,我难受……”   宋倾在床边捧着她的小脸,心疼得恨不得病痛全都由自己受着,要病就让她病好了。别让她的孩子受一点点罪。   “妈妈在这里,七七不怕,妈妈在这里。”   “妈妈我不要打针。”   “七七乖,咱们听医生的话就不难受了!”   七七瘪着小嘴:“医生坏,打针疼。”   宋倾觉得不能让一个小孩子打小就对医生产生这样的误解,立即柔声说:“七七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嗯。”   “医生阿姨给你打了针,七七就不难受了对不对?”   七七想了想,以前好像是这样的。   “嗯。”   “那医生阿姨怎么会坏呢?他们是在帮助七七,虽然疼了一下下,可是七七的病会好了,七七是不是应该感谢医生阿姨?”   “嗯,谢谢医生阿姨。”   “还有护士阿姨。”   “谢谢护士阿姨!”   “七七最勇敢了,打针不哭!”   七七眼睛里还挂着豆大的泪珠。却被宋倾调拨得渐渐不再害怕了,点点头,一脸坚定地说:“嗯,我勇敢!”   宋倾说这话的时候。边上的医生护士纷纷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感动,其实儿科医院里什么样的家长都有,大多时候,在孩子不愿意打针的时候,家长要么是教训孩子,要么是顺着孩子的话教训医生,像宋倾这样理解医生工作辛苦的。又能顺便教育孩子的,还真是不多了。   给七七检查的,是儿科的一个实习医生,注意看了一眼宋倾,才忽然瞪大了眼睛,不确定地问:“你是……Afra?”   宋倾抬头看了她一眼,抬手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姿势。   “我是。七七她怎么样?”   实习医生激动得险些尖叫起来,只是立即被宋倾安抚住了,满脸激动地压低声音说:“没什么大碍,是感冒了,才引发高烧。先开点退烧药和消炎药,住院一晚观察一下吧。”   “嗯,多谢你了。”   小医生乐得笑眯眯的,手忙脚乱地开了药,护士过来给七七打了点滴。   七七倒也乖,被妈妈教育一顿,瘪着小嘴没哭,只是扭着小屁股跟宋倾撒娇:“妈妈,我病好了之后能吃蛋糕吗?”   宋倾点点头,摸了摸她的额头:“可以。”   “一个抹茶味的,还有一个巧克力的。”   “好!”   那实习医生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感叹:“Afra你对端木先生的女儿真好。”   七七躺在病床上朝她不乐意地解释:“我也是妈妈的女儿。”   小医生只以为Afra和端木七七这对后妈和继女关系很好,听到这话也没怀疑,哈哈一笑:“对对,七七乖啊,睡一觉就退烧不难受了。”   七七看着小医生和护士离开,朝宋倾委屈地撇嘴:“妈妈,她不相信我是妈妈的女儿。”   宋倾听得心里难受,低头在七七额头亲了一口。   “七七,是妈妈对不起你。”   七七立即笑哈哈地撒娇:“那妈妈,我还想要一个芝士蛋糕。”   宋倾忍不住:“噗……”   这小逗比,还真是她亲生的。   端木白赶到的时候,七七已经睡着了,宋倾守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七七的小肚子,目光柔和地看着她的小脸。   他站在病房门外看着这一幕,忽然轻笑一声,觉得自己被吊起的心才缓缓地放下来了。   他推门进去,小声地问:“睡了?”   宋倾抬头看他一眼,敏锐第地闻到了一股酒气。   “喝酒了?”   “嗯,在应酬。”   宋倾点点头,忍不住担心地问:“这样半途把你叫出来,会不会不好?”   他低笑着抱住她的肩,不知怎地,有些担忧地说:“再有权威的人,也比不过你和七七的分量,放心吧。”   她听着这话味道有些不对,可是转念一想,可能这个男人喝了酒,嘴巴又跟抹了蜜似的。   “要不你回去休息,我守在这里好了?”   她最近没事,端木白公司里年底应酬却不少的。   “一起吧。”   七七住的是单间病房,旁边有一排沙发,端木白在沙发上坐下,朝她伸出双臂:“来,抱抱。”   她乖乖地走过去钻进她的怀里:“老白,刚才七七发烧真的吓坏我了。这孩子身体太弱了,我想送她去学跳舞,锻炼锻炼,会不会身体渐渐就好一些?”   端木白酒意涌上来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抱着她,将脑袋靠在了她的头顶,淡淡地答应了:“好,都听你的。倾倾,我们结婚吧?”   宋倾前一刻还沉浸在对七七身体的担忧里,下一刻就听到这句话,惊了:“啊?”   她坐直了身体看他。   他却一脸疲惫,神情虽然认真,却带着隐隐的焦急。   “我们结婚吧!”   “为什么现在说这个?咱们不是说好了,等我拿了影后大满贯之后,再完婚吗?”   她可不想这么早就成为已婚妇女。   端木白低笑一声:“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她察觉到他情绪有些不对,忍不住问:“老白,出什么事了吗?今晚你看上去怪怪的,是不是城东那块地的开发还是没有落实?”   邺城领导班子换了一遍之后,端木白的生意多多少少受了些阻碍,他也在费力地和新任的领导班子接触,看他的样子,难道是结果仍旧不如意?   端木白浑身一僵,这个女人啊,感觉这么敏锐真是叫人无可奈何,怪不得许多平凡的男人都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因为一旦有了什么秘密,这些女人一瞬间就能猜到一些。   这种感觉真是酸爽极了!   “你啊!别瞎猜了,我就是忽然觉得,咱们一家三口应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这样也免了别的不怀好意的人继续窥探。”   他说的是自己遇到的觊觎者。   宋倾却立即嘿嘿笑着,举手保证:“老白同志,虽然今天我请楚堃吃了一顿大餐,但是我的身心都是完完全全属于你的,你尽管放心!”   端木白一愣,立即挑眉睁眼看她:“什么?”   “今天我带七七去商场买东西,被楚堃盯上了,没办法,我和他一起吃了顿饭。”   端木白倒是有些意外:“怪不得我的人今天一直没找到他的踪迹,原来是偷溜出来,找你吃饭了?”   他有些酸溜溜的想,难道楚堃这小子想勾搭他老婆?   那他必须打断他的狗腿!   “小七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一直联系不上他。”   “他没跟在你身边?”   “一开始是跟着的,楚堃出现之后,他就不见了。”   …………   小七在哪里呢?   他醒来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   他被剥光了衣服,呈大字形被五花大绑在一张硕大的雕花大床上,艳红色的床帐被空调的风吹得左摇右摆,从的身体上轻拂而过。   他忍不住紧张地锁紧了全身的肌肉。   “喂,花姐,你快把我松开!”   花姐穿着一身黑底旗袍,胸前一朵盛放的大红色牡丹花,整个人浓妆艳抹,手里捏着一根情趣小皮鞭,笑吟吟地站在床边看他。   “小七弟弟,醒啦?我等你醒来可等了两个多小时了,姐姐我是不是很有耐心?”   小七看着她那如狼似虎的眼神,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老女人自打见他第一面就总想着睡了他,今天他这可算是羊入虎口了。   “花姐,你也知道我是三哥的人,今天我出来,三哥可是知道的,找不到我的话,他可是会发火的,你快些放了我!”   花姐看他发火,却乐得眉开眼笑。   “小七弟弟,你看,男孩子血气方刚的,想要的时候就不要忍着,对身体不好。姐姐我虽然多少年没出山了,可是只要我亲自动手,保准你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滋味儿……姐姐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花姐我的手段!”   小七挣扎了两下,认命地放弃了。   到了后半夜,才云消雨歇,花姐用温热的湿毛巾替小七清理了身体,又自己去卫生间洗了澡,才穿着性感的睡袍出来,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靠在床头,朝小七轻佻地吐了个烟圈。   “好了,你也被我掏空了!别哭丧着脸,姐虽然是妈妈桑,睡过的人不少,可是这么用心主动伺候的,数目还真不多!你该高兴并且感到荣幸才对呢!”   小七板着脸,气得呼呼喘气:“现在你满意了吧?可以放了我吗!”   花姐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小七啊,你可是三哥手底的第一虎将,我这些皮鞭绳子绑着你,难道还真能困得住你?你明明也很想要,还骗自己做什么?姐可走了,这房间里外都没别人,想走的话,自己想办法喽……”   她哈哈地笑着,起身离开了。   “喂!喂,你不能走,哎哎,花姐!!!”   花姐理都没理他,径直离开了房间,走远了。   小七回想着花姐的那番话,羞得脸都红了,床上帮着他的这些绳子,的确都不是什么特别难摆脱的,绳结也是普通的,以他的手段,用力挣扎的话,还是可以挣脱的。   他的左手绳结打得稍微松散一些,他轻轻扭着手腕,绳子开始慢慢收紧,他纤长的手指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翻折过来,两指轻轻捏住绳头,咔咔两声轻响,他手腕的关节微疼,手指却不改灵活,弯折着仍旧敏捷地解开了手腕上的绳结,前后也只不过用了十秒钟的时间!   他解开了满身的绳子,把自己的衣物穿上后,才发现自己居然有些腿软。   “还真是被她掏空了啊……”   他有些生气,又有些得意,更有些回味。   花姐毕竟不是什么手段都没有的小姑娘,她手段高超,很懂他这种万年童子鸡的需求,一场欢=爱结束,他倒是没那么讨厌花姐了,甚至觉得,这女人身上还有些小姑娘没有的韵味。   杨新铸破=处找的就是个一点经验都没有的雏儿,经历十分的不美好,回来之后私下里跟他抱怨,这才导致他这几年始终不敢随意找人破-处。   想不到花姐这种半老徐娘,能给他这么美好的初体验。   “糟了!”还没回味玩,他就忽然想起正事来,“三嫂和七七呢?”   他之前在商场里四处寻找宋倾和七七,到了商场的楼梯间里时,就被人冷不丁地打晕了。   她们是不是也出了什么意外?   他的手机,还有之前在商场里宋倾采购的一大堆东西一样不少地放在房间里,他急忙掏出手机,给端木白打电话。   端木白在病房里被手机震醒,吓了一跳,一看是小七,顿时也松了口气。   “你在哪里?”   小七看了看窗外的环境,立即知道了自己的位置:“三哥,我在商场被人打晕,拖到了醉今朝。”   端木白在病房不敢大声说话,轻轻松开宋倾,起身出了病房,在走廊上才轻声问:“你受伤了没有?”   小七老老实实地答:“这个,倒是没有!”   “在醉今朝还发生了什么事?”   端木白很担心地追问着,他听出小七的语气不太对。   小七想了想,只好硬着头皮如实禀报:“三哥,我……我被花姐给睡了!”   说完,他羞得脖子都红了。   端木白:“……”   他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小七的心理阴影面积,把笑声狠狠地压下去,淡定地点点头说:“嗯。没别的事情了吧?她没再怎么着你吧?”   小七听上去有些垂头丧气:“没有了。哦对了,花姐……咳咳,那个的时候,说了一句,这是五爷的吩咐!三哥,五爷什么时候来的邺城?”   “他来了有两天了,不用管他,只要他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咱们不用动他。”   小七欲哭无泪,让一个半老徐娘把他这么个可口的小鲜肉给睡了,难道还不够出格吗?   “我在医院,七七生病了,你直接回别墅吧,有事我会叫你,好好休息着吧。”   花姐是什么人,睡一个小童子鸡,哪能让他还有到处跑的力气!   “是。”小七背着大包小包,默默滚回别墅里休息了。   端木白回到病房的时候,宋倾已经醒来,外面天色渐渐发亮,已经快六点了。围鸟匠号。   端木白一离开,她就醒了。   她正在试着七七的额头温度,见他进来,才笑呵呵地压低声音说:“已经退烧了。”   “嗯,医院开始上班后我让人过来帮着办出院手续。今天侯阿姨帮忙看中的那个阿姨来家里试工,你如果有兴趣,也可以考察一下。”   宋倾笑眯眯地看他:“又是个年轻小姑娘喽?”   端木白:“……”   他尴尬地轻咳一声,才淡淡地解释:“那倒不是,说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女人,家里老公去世,孩子在上学,着急用钱,就出来做保姆了。侯阿姨好像挺满意的,你也注意看看。”   “那就不是专业做家政的了?”   端木白对这种事情不怎么上心,无所谓地点点头:“可能吧。”   宋倾看他这幅样子,忍不住踢他一脚:“大男子主义!家里的事情你都不管了是不是?”   “我只要管好你和七七就好了!别的事情你做主,都听你的!”他笑眯眯地受了这一脚,也不生气,只是抱歉地抱住了她,“对不起,年底了,我还要忙碌公司的事情,没空陪你们出去旅游度假,你怪不怪我?”   宋倾撇撇嘴:“嗯,怪的。”   端木白失笑,随即柔声说:“那也好,那就记账吧,等到秋后,咱们再算总账,好不好!”   他在邺城要站稳脚跟,不被各方势力一点点吞噬,只有不择手段地往高处爬,爬到高处,那些人才奈何不了他。   如果以后有让她误会伤心的事情,该怎么办?   唉,那就记账吧。   欠她的,总是会还她的。   宋倾被他抱住,撒娇地靠在他胸膛上蹭了蹭,点头:“嗯,那你就记着!本来你答应了带我们去澳洲过寒假,今年看来是没法实现了!下次可能就是带我们环游世界喽……”   他低笑着,低头抬起她的下巴,吻了吻她清甜的唇。   “嗯,那就环游世界。老婆大人,我记住了!”   他刻意在她耳边用沙哑的声音说这话。   明知道宋倾是声控,最喜欢听他沙哑的声音,还故意这么勾引她。   她被甜腻得心里舒畅,又被吻得头昏脑涨,直到身后的病床上有了动静,才一把推开他。   “爸爸妈妈,羞羞!哎呀呀……”   七七捂着眼睛,却还是从小肥手的指缝里头看着他们。   宋倾被这孩子羞得有些不好意思,推开端木白就扑了过去,亲了七七一口:“七七,还难受吗?”   “妈妈,我饿了。”   “让爸爸给你买早餐去好不好?”   七七乖乖点头。   端木白却忽然接到了电话,脸色变了变,随即说了句:“立即给我订机票,我立即赶到机场。”   宋倾听得一惊:“怎么了?”   “法国那边有点急事,我要过去一趟。”   “危险吗?”   他抱歉地低头抱住她拍了拍后背:“放心,只是老大生病了,我去看看情形。那边的货币市场最近也有点不对……放心,除夕夜之前我一定会赶回来的!”   她点点头,镇定地说:“家里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的,等你回来,路上注意安全就好!”   端木白被她的镇定弄得心里妥帖极了。   看看,这就是他的海东青,如今已经成长为他的后盾了呢!   “好!我会的!”   他又回身抱了抱七七,哄着孩子:“爸爸有急事要离开,不能给七七买早餐了,对不起,我的小公主。”   七七嘟着嘴,瓷娃娃似的小脸上满是傲娇的笑容:“那好吧,我就原谅你了!”   他亲了亲孩子,又回头亲了亲宋倾,转身大踏步地离开了。   宋倾带着七七出院回到别墅的时候,侯阿姨正在客厅里和一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聊天,噼里啪啦地介绍在家里做保姆的一些规矩。   那中年女人看上去很老实的模样,穿着朴素,神情也很拘谨,定定地坐在沙发的边缘,见宋倾进来,吓得赶紧站起来,哪知道裤子滑了一下,差点跌坐在地上。   宋倾看得心里一动,这阿姨的模样,看上去十足就是当年的侯阿姨啊,怪不得侯阿姨会喜欢这人。   “倾倾回来啦?”   宋倾点点头,笑着去看那人:“这是?”   “这是我从家政公司那边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叫刘英。”   刘英站在那里,发福的身材看上去多了几分敦厚,朝宋倾躬腰行了一个大礼:“太太。”   宋倾被吓了一跳,急忙摆手:“英姐,不要这么客气。咱们家没有那么大的规矩,你就跟着侯阿姨叫我倾倾就好了。”   英姐讪讪地笑着,也不敢当真叫倾倾,索性急忙做了自我介绍:“我叫刘英,是武县人,两个孩子都在邺城上高中,家里男人刚死了,孩子上学需要钱,听说你们家招保姆,不要多有经验,只要人老实本分,太太……哦,那个……倾倾,我觉得,我肯定能伺候好你们一家的!有什么不会的,我也肯学,请太太给我机会!”   说完,她又朝宋倾鞠躬行礼。   倒是把宋倾臊得不行,急忙让她坐下,别再行礼了,这不是折她的寿嘛。   侯阿姨对刘英的家庭悲剧很同情,这让她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出来打工,也是因为丈夫死了,自己要带大儿子。   她对刘英是很满意的。   “倾倾啊,我觉得可以试用一阵子的。”   她朝宋倾打打眼色。   宋倾却觉得这个英姐浑身除了乡里人应该有的拘谨和憨厚之外,还有一种隐隐的镇定气质,带着一点倨傲,这种气质让她觉得有些不寻常,还是要让杨溢那边想办法查一查才放心。   “说不上什么伺候不伺候的,大家互相照顾吧。侯阿姨想必也跟你说了,我们一家人吃饭的口味呢,我喜欢邺城当地的口味,偏清淡的。家里的男主人是北方人,喜欢重口味,平常做菜就比较麻烦,需要有的清淡有的重口味。”   刘英立即憨厚地摆摆手:“没事没事,我都可以学的,我在家做饭,乡里乡亲都说我做得好吃呢,乡里有谁家办喜事办丧事需要找厨子的,他们也都乐意来找我。不是我自夸,您要是吃了我做的饭菜,一定会满意的!”   “那中午就先试着做一下,要是大家相处不合适的话,到时候也只好请你去别家,这个要先说清楚,一个月的试用期,工资照给。”   刘英立即表示自己都知道规矩的,笑呵呵地跟着侯阿姨去厨房忙活了。   七七病了一场精神不太好,之前一直在她怀里趴着没动,宋倾说完话才发现这孩子居然又睡着了,她只好抱着七七去了楼上,刚上楼,就看到一脸苍白的小七。   “小七,你昨天去了哪里?”   小七立即羞得俊脸都红了,挠挠头:“嫂子,我昨天没跟上你们,后来,被人打晕了,今天凌晨才回来,三哥告诉我你们都没事,我才放心。”   宋倾却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小草莓,立即指着他的脖子调侃:“小七,你这个万年童子鸡居然被人睡啦?”   小七吓一跳,下意识地死死捂住脖子,结结巴巴地遮掩:“什么……什么睡了,我,我,我这是被蚊子咬了。”   “小子,现在是冬天,哪来的蚊子?”   小七气得跺脚:“这里是南方,南方冬天也有蚊子你懂不懂!”   宋倾笑嘻嘻的:“懂!懂!”   楚堃真是太狠了。   居然找人把端木白身边最后一只童子鸡给破了处啦?   她忽然想起端木白说的那些话来,忍不住想,该不会,楚堃这个睚眦必报的人,找了个老女人,把小七给睡了吧?   她忍不住看着小七惊慌失措下楼的身影,忍不住笑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宋倾就从杨溢那里得到了关于刘英的所有资料,她在书房里一点点翻阅着,渐渐觉得,似乎没什么不对劲的,每一处都显示了,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武县乡下女人而已。   她暂时放下了疑惑,尝了刘英做的午饭,也还算满意,不算很精致的,但是家常的味道吃上去很满足。   她决定留下刘英,然而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她给自己的身边留下了一个炸弹。   …………   很快到了除夕这一天,宋倾原本许诺了端木白自己动手做年夜饭的,可是这天一早,她还是没有见到端木白的影子。   他的航班延误了,私人飞机又在国内放着,侯爵的专机又不能入中国国境,端木白只能在巴黎尴尬地等着。   没了男主人在家,整个别墅里的年味儿都少了许多。   前几天她就让代理人王硕把过年的红包都分发给了公司的员工们,这天中午的时候,她却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是之前偷拍她却被她介绍给陆影的摄影师程珂,说是刚从剧组放假,特意从拍摄地给她带了礼物回来,想见她一面。   她正巧想出门去给七七和端木白侯阿姨买过年的礼物,索性答应了。   不到中午的时候,她赶到约定好的咖啡厅里,程珂正在摆弄着几个纸袋子,见她进来立即起身朝她笑着:“宋姐。”   “抱歉,让你久等了。”   “我也刚来,我也刚来。”   宋倾看着他面前都喝干了的咖啡杯,也不点破,笑了笑坐下来,没有摘掉自己的墨镜,笑着问他:“剧组放假了?”   “是啊,大过年的,总算是有了一天假期。”   “古装剧拍摄是不是很累?”   “挺好的挺好的,虽然苦了点,但是心里踏实。”   程珂对宋倾是打心眼里感激的,他从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狗仔,成了进剧组的摄影师,虽然不是主机位的摄影师,但是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宋姐,这是我从那边带的一些土特产,不值什么钱,也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有一些小孩子的玩具,希望七七喜欢。”   “好,多谢。”   程珂知道大过年的也不能耽误她太久时间,说了几句话之后也立即起身告辞了。   宋倾拎着两大袋土特产,心里却还蛮高兴的,最起码,一个真正有才华的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舞台,程珂以后成功了,也是她自己的人脉。   刚出咖啡馆,她却突然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子。   一个男人撞她一下之后,却没好气地恶狠狠说:“怎么走路的,看着点啊大姐!”   她带着墨镜,又围了宽大的围巾,看不出容貌。   可是那男人身边的女人,她却认了出来。   沈东宁?!   她挽着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说说笑笑的,看上去像是喜气洋洋,只是宋倾以前可说是沈东宁的半个女儿,她见过沈东宁真正幸福地笑起来是什么模样,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沈东宁看了她一眼,显然也没认出来,只是挽着那个骂骂咧咧的男人,劝了句:“好啦,明明是你撞了人家。”   那男人对宋倾凶的要死,一听沈东宁这话,却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朝宋倾道歉:“那是我的错吼,对不起!”   宋倾笑着摇摇头:“没事。”   她转身去了汽车边放东,没注意沈东宁的去向,刚收拾好后备箱,一关上门,却被杵在车边的沈东宁吓得大叫一声:“啊啊!”   沈东宁淡淡地看着她:“我认识你的声音,你是倾倾,对不对?”   宋倾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平静下来之后,才淡笑着点点头:“是我,沈阿姨。”   沈东宁松了口气,看着她,很欣慰的样子:“倾倾,你看上去很好。”   “沈阿姨如今也开始新生活了吗?您和冯远离婚了?”   沈东宁脸色蜡黄,虽然化了淡妆,看上去精神还是不好,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她转头去看了一眼那个男人,他站在不远处等她,见她看过去,还朝她咧嘴嘿嘿笑着。   “不,我没有离婚。”   “啊?”   宋倾想不到快六十岁的沈东宁居然还会婚内出轨。   哪知道沈东宁接下来就说了一句让她惊讶的话来:“我只是丧偶了。”   “冯远死了?”   “嗯,实验室事故,剧毒品爆炸,当场死了。”   宋倾这才忽然想起来,前阵子好像是听谁说过,邺城大学有个实验室出事故了,她当时忙着工作,没时间细看,原来是冯远!   “那你……还好吗?”   沈东宁站在车边,淡淡地说道:“人生就算糟蹋了百分之六七十,也还剩下百分之三十好活,既然活着,就要让自己幸福。我还不错!”   宋倾也看出来了,那个男人对她还算言听计从,想必对她还不错。   “沈阿姨幸福就好。”   沈东宁看着她,忽然伸出手,拉住她的手拍了拍:“倾倾,冯远和楚楚都死了,希望你能原谅他们,让他们安心的去吧。”   宋倾点点头:“我尽量吧。那么您呢,原谅他们了吗?”   沈东宁眼窝深陷,眼底还有些淤青,这导致她的眼神看上去有些狠辣。   “我想知道,那个女人死了吗?”   “董娇吗?”   沈东宁点点头。   “死了,被执行了注射死刑,有人亲眼看着她断气的,不会有意外了。”   沈东宁舒了口气:“我给端木先生打了好几次电话,他都不接,今天终于从你这里知道了答案。今天晚上起,我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宋倾有些唏嘘,看着她,却知道再多安慰的语言都是废话,有些伤痛,只能靠自己慢慢地愈合。   她上前,抱了她一把。   “沈阿姨,你自己珍重。”   “你也是。”   沈东宁转身,朝那个男人走去。   宋倾去买好了礼物,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给端木白发了好几条短信,都没有人回,最后赌气又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再不回来就半年不准上床了啊!   仍然是没人回信。   进了别墅,侯阿姨正和刘英在厨房里忙活着,看她闷闷不乐地进来,侯阿姨也只好安慰她:“倾倾啊,男人嘛,都是事业为重的,先生这个点没回来,不一定吃年夜饭的时候还不回来,咱们再等等呢,说不定做好饭他就回来了!”   宋倾撇撇嘴,只好强打精神,抱着七七也进了厨房里。   “七七,咱们自己动手做一个蛋糕,等爸爸回来,砸爸爸脸上,好不好?”   七七听不出来她的咬牙切齿,只是很奇怪地问:“妈妈,为什么要砸爸爸脸上?”   “因为爸爸是说话不算话的王八蛋!”   七七听她这么说自己老爸,下意识地想反驳,可是说这话的人又是自己的老妈,想了想,她只好嘟着小嘴,小声地说:“爸爸才不是王八蛋。”   三大一小在厨房里忙碌了好几个小时,刻意拖慢了进度,满满一大桌的年夜饭才终于全部上桌了,宋倾还做了平日里端木白想吃都不一定吃得到的肚肺汤。   她们落了座,偌大的餐桌显得更加冷清了。   杨新铸和小七都跟在端木白身边,别墅里只有她们几个女人,显得阴盛阳衰。   七七看着那一大盆肚肺汤流口水,弱弱地问:“妈妈,我可以吃饭了吗?”   宋倾点点头,跟侯阿姨说:“别等了,吃饭吧。”   侯阿姨也无奈地看了一眼钟表,已经是七点多了,再不吃就到了吃宵夜的时候了。   “吃吧,孩子都饿坏了!”   宋倾拿了勺子就要给七七盛汤,门铃突然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宋倾立即起身去开门:“我去看看。”   从猫眼上看去,是两个身高消瘦穿着制服的男人,她认不出那两张脸。   “你们找谁?”   其中一个男人把手里的文件扬了扬,提高声音说:“你好,宋小姐在吗,我们是快递公司的,这里有一份从法国递过来的特快专递,雇主要求必须您亲自签收!”   宋倾看了看两人身后的包裹,点点头,开门接过那个男人手里的文件刷刷签了自己的英文名,两个男人立即抬着包裹进了别墅。   “这包裹看着不轻啊!”   宋倾隐约猜到了包裹里是什么,只是仍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送走了两个所谓的“快递员”,随即拉过七七,指着硕大的包装盒,跟七七说:“七七啊,你去拿把剪子,扎一下这箱子,看看里面是什么。”   七七嘟嘟嘴:“妈妈,万一扎坏了怎么办?”   “扎坏了再买个新的!”   宋倾笑嘻嘻地说完,看着面前这个端方的包装盒,坏心地拿了剪刀,一点点拆开胶带,哼,扎坏了活该!   包装盒打开,突然,一道高大的人影从箱子里跳出来,双臂张开:“嗒哒!我回来啦!”   宋倾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是作为聪明的女人,就该知道在最合适的时候装傻!   她捂住嘴,惊喜地看着端木白,事实上,她也的确是惊喜的。   “你,你可算是回来了!”   “爸爸!”   端木白捧着宋倾的脸亲了一口,从箱子里走出来了,蹲了大半天,他浑身骨骼都僵了。   母女俩一起扑上去,一个抱脖子,一个抱大腿。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震天响的烟花声。   端木白在宋倾脸侧亲了一口:“倾倾,过年好!出去看烟花吧……”   ☆、123 咖啡馆窗边的风景   宋倾被他亲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当着侯阿姨和英姐的面呢,她轻轻推开端木白,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烟花声音,惊奇地问:“哪里的烟花?”   “我准备的,走!”   他牵着宋倾的手。弯腰一手臂托着七七的小屁屁抱起了她,一家三口出了别墅的大门。   门外的烟花燃起,五光十色,升上如黑缎子一般的夜空里。   “喜欢吗?”   宋倾靠在他的怀里,只觉得人生最圆满的时刻,大概就是现在了。   “嗯。喜欢,非常喜欢。”   端木白在她额头一吻:“那么,答应嫁给我了吗?”   她点头:“好,答应你了!”   她的婚事,完全能自己做主,也只能自己做主,既然家里没有长辈了,那就自己点头后,自己置办嫁妆吧!   年后。她初三就恢复了工作状态,洽谈的电视剧也进入前期的选角状态。   这一次合作的导演并不是陆影,而是国内一个有些名声的男导演。   宋倾因为是剧组一开始筹备时就选好的女主角,不用忧心选角的事情,因为自己手里有些底气,她倒是并不担心自己会被换掉。   换掉又如何?   端木先生可早就发话了。   “我的人是你的,心是你的,所有财产都是你的!”   她就算不当女主角,也妥妥的。   虽然她不会让自己   杨溢带着她去试妆的时候,她却见到了一个熟人,那个叫唐棠的姑娘。   她的脸上扑了厚厚的粉底,还是遮不住那几道抓痕,是尖利的指甲才能留下的痕迹。   她像是完全不介意似的。仰着脸大摇大摆地走到宋倾身边,朝宋倾打招呼。   “宋倾姐,我听说这部电视剧的女主角是你,还想着今天肯定能见着你。果然!”   宋倾现在一看见她,就想起董京国,忍不住有些尴尬,只朝她笑了笑。   唐棠看她没有问起她脸上的伤,反倒自己先主动说了:“宋倾姐,你认识老董他家里那个黄脸婆对不对?”   宋倾抖了抖嘴角,默默地点头:“额,应该是认识的。”   她印象中。董京国从来没有离婚或是丧偶,家里的夫人应该还是原来那个有点尖酸泼辣的女人吧?   唐棠看化妆间里只有她们两个还有各自身边的人,像是把宋倾当成了可以用来倾诉的好姐妹,凑近她的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脸开始告状了:“你看看,那婆娘大年初一的找人打上门,把我的脸弄成了这样,我上哪儿说理去!”   宋倾看了一眼她的脸,被抓得是挺惨的,女演员啊,谁不爱惜自己的脸?   “看过医生了吗?”   唐棠满脸的委屈,点点头,一手抓住了宋倾的手臂,求着她:“宋倾姐,我听老董说过,你是他看着长大的,你们家和他还是世交,你……你能帮我打个电话,叫他来看看我吗?”   宋倾顿时黑线了:“为什么叫我打?你找不到董叔叔吗?”   唐棠想到这里气得脸都白了:“我就是逼着他离婚而已,这死人不肯接我电话了,我往他家里打了一次,这不,就把他家里那黄脸婆给招来了!”   宋倾看了这姑娘一眼:这姑娘,真是real耿直啊,这样的事情也能这么大摇大摆地说出来吗,这满嘴的娇嗔语气是个什么鬼?   “宋倾姐,你就帮我一回吧。”   宋倾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董京国这是玩腻味了想甩了这姑娘呢,忍不住有些叹息:“唐棠,这是董叔叔的家事,我不便掺和进去,这个电话,我恐怕不能打!”   唐棠一听,立马变了脸色,甩开她的手,气鼓鼓地坐得离她远了些。   “算了,不打就不打。”   宋倾也犯不上和她生气,无奈地撇撇嘴,任由化妆师给她们定了妆,又换上道具服,开始了紧张的定妆照拍摄。   她饰演复仇千金,唐棠饰演抢她老公的闺蜜,两人照着剧情,各自拍了几组照片,除了唐棠在拍摄的时候两次嚷嚷着要休息,整个拍摄还是很顺利地完成了。   结束的时候,唐棠没再笑嘻嘻地过来打招呼,而是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花花挺着大肚子跟在宋倾身边打点,看见唐棠这样子,顿时不乐意了:“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好像别人都应该上赶着帮助她似的。”   宋倾笑笑:“世上就是有这种人,你帮她的时候,她不会感激你,你一旦不帮了,她就会恨上你。算了,犯不着生气。”   花花撇撇嘴,跟着她上了车。   “姐,回别墅还是公寓?”   “去公寓吧,老白不在家,七七也被我放在公寓里和狗狗玩儿呢。”   …………   端木白从法国回来后,对宋倾和七七更加好。   那是因为,他在去法国的时候,就在飞机上,偶遇了飞往巴黎度假的费苒。   费苒是个骄傲的女人,她哪怕是对端木白有了想法,也不会像猎人打狼似的紧追不舍,她只会用智慧,制造一次次的偶遇和相见的机会,然后等着那个男人来主动对她出击。   所以在飞机上,她也只是和端木白点头致意,随即,和自己的闺蜜愉快地交谈着,只是偶尔目光飘过去,看着端木白的侧脸笑一笑。   端木白不是傻子。   他感觉得到费苒对他的好感。   他也明白了,城东那块地的开发,大概没那么容易,费玉在等着他自己开窍去表态,然而,他并没有什么表示。   年后恢复工作的这一天,他在自己公司的招聘面试会上,见到了一身职业装满脸自信的费苒,她淡定地把自己的履历交给他,做了自我介绍。   “您好,我是来应聘财务总监的金融分析师费苒,这是我在华尔街实习的时候经手的几个案例资料,这是我的CFA证件,这是我的个人简历。”   她将一堆复印件放在了包括端木白在内的几个面试官面前,淡淡地说:“外面的几个应聘者已经被我说服,回家去了。我相信贵公司再也找不到比我更适合这个职位的人,这是我的名片,我希望明天起,这个上面的Title【名头】可以加上去,多谢大家!”   她的强势和自信,让端木白忍不住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   费苒却像是不认识他似的,只是朝他淡笑着看了一眼。   端木白收了那一堆资料,点点头:“我们会慎重讨论一下,费小姐,你这个做事的风格,虽然很有美帝主义范儿,但是在国内,并不是谁都能hold得住的。”   费苒自信地朝他一笑:“我相信以端木先生的能力,不会和那些只注重面子文章的人一样,您一定更加看重我的能力。”   端木白被拍了这一下马屁,心底失笑,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再不录用她,倒成了他的错了!   “你回去等通知吧。”   端木白并没有上套,公司最近想要重组资产,需要一个优秀的金融人才,他善于挖掘赚钱的新项目,但不善于资产重组和管理,身边太需要一个这样的臂膀了。   费苒说得不错,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合适的了。   所有来应聘的人力,论能力和资历,费苒是佼佼者,如果不录用她,是他的损失。   他考虑再三,终于在这一天,拨通了费苒的电话。   “费小姐,欢迎你成为天线传媒的一员。”   费苒正在家里陪着爸爸妈妈吃饭,接到这个电话,立即爽朗地一笑:“多谢端木先生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各自挂了电话。   费玉听到她刚才的话,忍不住关切地八卦着:“是端木白?”   “嗯。”   李沁正在喝汤,听到费玉那一副媒婆子的语气,气得一把扔了手里的银勺,磕在碗沿上叮当一声。   “那个鳏夫找你做什么?”   费苒听得立即皱眉不高兴了:“妈!他可从来没结过婚,怎么就成鳏夫了!您别这么叫人家了,他现在是我的上司,我找到工作了!”   费玉不在意自家老婆的小性子,只是关心费苒的工作地点:“是在端木白的公司?”   “嗯。”   “城东那块地的开发,他们公司绘制的图纸一直不过关,这件事情他要是求了你,你别掺和。”   费苒哪里不明白自家老爸的算盘,气得脸都白了:“爸爸,你这样捏着人家的脉门,等着人家上赶着追你女儿,你女儿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掉价吗?嫁不出去了怎么着,要你费这样的功夫逼着一个男人来娶你闺女?”   费玉宽和的脸上立即闪过一阵羞恼来。   被老婆整天教训就算了。   还被闺女教训!   “爸爸也是为了你好!”   费苒饭都不想吃了,站起来,只丢下一句话:“您要是真为我好,就照着正常程序,该怎么审批就给人家怎么审批,别刁难人家,人家说不定还念着我的好真心喜欢我一点呢!您越是这么刁难他,他心里难道不会记恨吗,要是我最后真的嫁给他,你这是诚心地想让自己的女儿女婿埋下家庭不和的隐患吗?”   费玉一愣,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自古嫁女儿的,都是要想办法向女婿家示好一下,免得女儿去了夫家受刁难,真是憋屈!   李沁看着这对父女,无奈地摇头。   “说得好像人家真的会娶了冉冉似的,这件事情我不会同意的,苒苒姥爷那里,也不会答应。他在首都军区那边给苒苒找了个才俊,家里都是熟人,那孩子正巧也在美国留学,等过几天,大家安排安排,苒苒你就给我相亲去!”   费苒捂着耳朵,扑扑腾腾地上楼去了。   真是没办法交流。   她打小受的是西方教育,只觉得婚姻是一件神圣的事情,不允许夹杂过多的东西,那是男女之间真心互相吸引之后对彼此许下的一生承诺。   怎么到了父母的眼里,婚姻就是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   或者,是两家合作的筹码和纽带?   她的爱情和婚姻,由她自己去争取!   第二天,一早天亮的时候,费苒就梳妆打扮完毕,开车去了天线传媒。   到楼下的时候,她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大楼,深吸一口气,直奔办公区,去人事处办了入职之后,就被人事处的小妹领着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她的办公室就在端木白的办公室旁边,两人之间隔着一道玻璃门,她远远地就看见端木白正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打字,看见她进了办公室,显然愣了一下。   公司复工的员工不多,按理说正式开工也要等到年初七之后,端木白因为要忙碌规划图和预算的事情,才提早开工的。   他朝她点头示意,随即,继续低头忙碌。   值班的员工都在忙碌着,谁也没有心情去看新来的财务总监是何方神圣。   直到中午,端木白才一声令下,大家去聚餐,顺便欢迎新的财务总监。   饭桌上,费苒也只是会偶尔和端木白说笑两句,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倒是端木白,一直绷着神经,生怕这女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晚上回到别墅一看,宋倾和孩子都不在,只有那个叫英姐的保姆在二楼。   看到他回来,英姐立即从二楼下来。   “先生回来了?”   端木白疲累地点点头,见她从楼上下来,手里还拎着拖把,下意识地问:“在打扫卫生?”   “嗯啊,我把先生的书房打扫了一下。刚拖完地。”   端木白一僵,随即看着英姐憨厚的求表扬的笑容,淡淡地说:“书房以后不需要你打扫,没事不要进去。”   门上明明有密码的,英姐居然进得去,想必是宋倾那女人从书房出来忘了关门吧。   英姐像是察觉到自己做错事了似的,有些害怕地看着端木白,赶紧承认错误。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书房不能进,我刚才在二楼打扫卫生,正好看见书房门开着,我看地上有点脏,就进去拖了个地,我真的没有动别的东西!我以后不会随便进去了。”   端木白点点头,见她吓得不轻,只有点点头放过她了。   “下次注意就好了。”   “好的先生,我去做饭。”   “宋倾和七七都不在?”   “哦,太太和小小姐说是去公寓那边住一晚。”   “好,我知道了。”   端木白回了书房,打开书房的电脑,忽然心里一动,摸了摸电脑的屏幕,屏幕冰凉,不像是开过机的样子。   他又看了看书桌的抽屉,密码锁还是原本的位置。   看来真是他多心了。   现在是公司融资的非常时期,由不得他不谨慎。   而他并没有看到,原本看上去憨厚又老实的英姐目送他上楼之后,立即下楼回了自己的小卧室里,脸上的表情再也没有刚才看上去的那么惊怕。   她从床底的一只鞋盒子里掏出一只手机,轻轻开了机,给唯一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书房内资料还没有到手,对方恐怕起疑,暂缓动作。”   随即,她藏好了手机,出门忙碌着做晚饭去了。   ……   年节里,宋倾的顶尖食品是盈利最多的时候,她元宵节的时候,却酒楼里,给上上下下的员工象征性地每人又发了红包,整个顶尖上上下下欢天喜地的,员工们对宋倾这个老板很满意,干起活来,宋倾也比较满意。   皆大欢喜。   很快,开春的时候,电视剧《千金归来》正式开机,拍摄地就在邺城,宋倾带着新助理进了组,花花怀孕的月份越来越大,实在不适合再出来忙活了。   进组的时候才发现,女二号唐棠,居然被人替换了。   而替换唐棠的人,倒是让宋倾忍不住笑了:居然又是个熟人。   那个所谓的“国际名模”林娜。   开拍第一场戏,就是女二号和女主的前夫一起把女主扫地出门尽情地羞辱一番,女主从豪门千金变成了下堂妇……   她到达剧组的时候,林娜已经画好了妆,正在场边和自己的助理对词,远远地看见宋倾到来,目光忍不住落在了宋倾手里拿着的LV限量款手包上,眼底闪过嫉妒的光。围帅呆圾。   这款包包是全球限量十六个的,她也看中了,只是费了好大劲也没弄到,听说整个大陆只有两个。   居然,宋倾就大摇大摆地拎了一个。   宋倾看着林娜,也感叹圈子太小,她和林娜录制节目的过程中就互相看不顺眼,两人之间的小矛盾还被节目组拿来炒作了一番。   如今又把两人弄到一个剧组里面演对手戏,多好的话题制造者啊!   她无奈地看一眼林娜,对方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她也只当没看见她,转身去化妆换装,等到准备妥当,外面场工也布置好了现场,副导演在外面拿着喇叭吼着:“都准备了准备了啊,开拍啦……各就各位!”   宋倾和男二号在别墅一层内就位,导演给他们示范了一下站位。   随着导演一声令下,宋倾瞬间切换到虐情状态,抱住男二号的长腿,哭哭啼啼地进入了状态。   无非是一场男二号得势抛弃发妻,迎接小三进门的狗血戏码。   紧接着,林娜上场。   和宋倾身上那灰不溜秋土不拉几的服装形成鲜明的对比,林娜穿着一身黑色的包臀短裙,露出姣好的模特儿身材,一步步走到了宋倾面前。   照着剧情,她应该趾高气昂地站在宋倾面前嘲讽她的。   可是林娜走到宋倾身前,忽然一抬脚,细长的高跟鞋就踩在了宋倾的身上。   她迅速念出了自己的台词。   宋倾愣了一瞬,随即也自己改了剧本,抱住了林娜的长腿,狠狠地晃了晃:“求求你,不要抢我的老公好不好,把他还给我,你要什么都可以,就是别破坏我的家庭好不好!”   林娜穿着细高跟的鞋子,本来一条腿站立的姿势就很难稳定,被她抱住另外一条腿这么狠狠地一晃,立即身体朝旁边的沙发倒了下去。   黑色包臀裙里肉色的小内内就露了出来。   “Cut。”   导演在旁边看出门道来了,但是刚才的戏份的确比原剧本要精彩一些,他没好气地吩咐旁边的工作人员:“补妆,换机位,继续!”   化妆师和助理一窝蜂地扑过来。   宋倾身上的脚印还在,但是她却挑衅地看了林娜一眼。   林娜立即被她看得眼神有些躲闪。   露了底裤出糗的林娜气得涨红了脸,助理走过去帮她整理衣服,还被她没好气地拍了一巴掌,吓得小助理立即红了眼圈,被在场的工作人员拍下了这一幕。   宋倾心底冷笑,她不会主动跟人撕逼,但是也不怕撕逼,林娜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要是一味地让着,她恨不得上天,你稍微反击一下,她反倒不敢作得太狠了。   接下来的拍摄林娜果然没再整出什么幺蛾子,等到拍摄结束,回去的路上,宋倾才忍不住问开车的小助理:“小寒,打听到了吗?”   新助理叫高胜寒,宋倾也就叫她小寒,是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女孩子。   她听到问话立即点点头,说:“都打听出来了,之前定下的唐棠好像是被临时撤换下来,这个林娜和制片人最近走得很近,听说是唐棠背后金主的老婆跟投资方打了招呼,把唐棠撤下来,林娜这才有机会,做了女二号。”   宋倾叹口气,看来唐棠的星途从此是要黯淡下去了,光是靠着一个男人的力捧,自己没点真本事,终归还是不行的。   “姐,你看,那是不是端木先生的车?”   小寒忽然指着路边不远处的一辆越野车,宋倾看了看那个车牌号,立即笑了:“是啊,估计在这里谈事情吧。”   端木白跟她说了今晚有应酬可能不回家吃饭,让她收工回别墅陪陪七七呢。   高胜寒在前面开车视野比较宽广,忽然看到了咖啡馆里坐在临窗位置的端木白,没注意他对面坐着什么人,立即朝宋倾献宝似的说:“那不就是端木先生吗?”   宋倾顺着她的指点看过去,正看见端木白坐在窗户边,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而他的对面,坐着一个身材瘦削高挑的女人,一头黑长直的头发披散着到腰间,穿着一身淡灰色的紧身毛衣裙。   而她的手,正放在桌子上,搭在了端木白的手背上,轻轻地抚摸着。   宋倾一看,立即变了脸色!   小寒也才看见这一幕,顿时心里一咯噔,坏了坏了,端木白啊端木白,你要偷吃好歹也找一个背着人的地儿啊,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坐在窗户边啊?   她有些害怕地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宋倾的脸色。   她的脸色比较平静。   然而小寒还记得花花跟她说的话,宋倾这个人,是典型的A型血性格,情绪不喜欢过分外露,表面看着平平静静的,往往心里最是翻江倒海。   她急得都快没了主意,立即踩着油门就要离开:“姐,咱们还是快回家看七七吧。”   宋倾死死地盯着窗口那对男女,脑子里嗡嗡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停下来!停在这里。”   小寒被她那失魂落魄的语气弄得心里一抖,赶紧找了个空着的车位,把车子停下来了。   端木白在咖啡馆里,对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费苒。   两人做了两三个月的同事,费苒始终保持着普通同事才会有的亲密度,平日里只要邀请端木白一起吃饭休闲,必定是要拉上几个同事一起。   两三个月下来,有聪明的人也多多少少看出来一点,费苒是喜欢端木白的。   只是出于女孩子的矜持,始终没有主动开口。   说实话,端木白心底里并不反感这个女人。   她聪明果敢,接手天线传媒两个多月,就带着大家迅速完成了资产重组,端木白要让自己名下的酒店,房地产,影视业整合成集团,下一步就是上市计划。   而费苒,是他如今的得力干将。   可是今天,费苒和他一起出来和银行的高层谈事情,对方却爽约了,她居然借着这个机会,在这幽静的咖啡馆里,跟他告白了。   “端木先生,我喜欢你。能接受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端木白对她的心意并不意外,只是对于这个告白的形式和地点,多少是有些意外的,他本以为,以费苒的孤傲,就算主动告白,也会是在酒醉的时候。   他完全能够在那种情况下避免尴尬。   可是她这么清醒,坐在他的对面,这么淡定地表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有些尴尬,有些失神。   以至于,她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他都没反应过来,只是淡笑着看着她。   “我有女朋友的,你知道。”   费苒笑着点头,姣好的国字脸上满是淡然自信的笑容:“我知道,我也知道你们感情不错,但是,我觉得我更加适合你。你看,我可以在事业上最大限度的帮助你,我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你也发现了吧,我们有许多的共同语言……”   端木白立即笑着摇摇头:“不!不!感情的事情不是靠计算利弊来实现的。我和女朋友已经求过婚了,正在策划婚礼了,实在抱歉,关于费小姐对我的好感,我只能说,对不起!”   费苒微微有些失落,可更多的却是更加强烈的斗志。   这样的男人,才是她看中的。   不会轻易变心,心志坚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对于自己的人和事,都有着很高的要求和负责任的态度。   他不答应,就对了。   “真的不能换一个吗?”   她像是打趣地看着他,小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划了一下。   端木白这才发现两人的手之前一直都是交叠在一起的,外人看上去,像极了男女在咖啡馆里低调地调=情。   他立即不着痕迹地抽回手,目光不自觉地扫了一下窗外。   忽然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开过去,想仔细看清楚的时候,那辆车已经开远了。   费苒没有在意他的走神。   在她看来,他的走神正正好是她想要的反应,你看,会走神,说明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而之所以尴尬,是因为,他对她,或许终究是有一些不同了。   她对自己的容貌气质学识和能力都有自信!   真正的强者,往往需要同样强大的伴侣。   因为前行的道路上风浪太多,如果身边的伴侣是个金丝雀,怎么一起走下去?   “那么,你想多一个女朋友吗?!”   她用开玩笑的语气问着,笑吟吟地看着他。   端木白失笑,有些无奈地耸耸肩:“不行啊,家里有只母老虎,不敢造次的啊!”   费苒也不生气,只是有些失落地撇撇嘴:“哦,那真是可惜了。”   ☆、124 那真是不好了   她看着端木白嘻嘻一笑,随即抬手看了看表,惊讶地说:“哎呀,都快五点了?”   “嗯,快到下班高峰时间了,既然对方没来。咱们各自回家吧,改天再约他们出来。”   他绅士地站起来,等着她穿上风衣,两人一起出门,只有端木白开了车出来,他只好跟费苒说:“要不。我送你回去?”   费苒刚刚表白过,脸皮再厚也有点尴尬了,立即摇头:“不啦,我去找我闺蜜蹭晚饭吃,你回家吧。”   回到那个配不上你的女人身边吧。   端木白心底也明白她的心思,点点头:“那好,明天见。”   他上车,发动车子立即离开了这条街道。   费苒站在街道边看着他消失不见的方向,却没有立即离开。直到手机传来叮铃一声,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一封邮件。   只有一行字“进展怎么样?”   她看了看端木白消失的方向,冷笑一声,回了一行字“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随即,她笑着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去了。   宋倾一句脸色苍白没说一句话,她全程都在忍不住地回想着端木白刚才的一颦一笑,他们的手就在她的面前交叠着,他们轻声地交谈着,看上去熟稔极了。   那个女人是谁?   老白为什么说今天会晚回来,跟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宋姐。到了。”   小寒停好了车子,回头看她,担心害怕地小声说:“宋姐,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宋倾只觉得心口有一股凉气经久不散。她有些头昏脑涨。   “算了,送我去俱乐部吧,我想打打拳。小寒,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要告诉!”   小寒乖乖点头答应,重新发动车子,带着她去了拳击俱乐部。   宋倾是这里的高级会员,有自己固定的私人教练。   她在单独的练习室里打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拳。浑身大汗地出来,才看到端木白的未接电话,她心情并没有好许多,打拳累得半死,也不能让她的脑袋空闲下来,满脑子还是那一双交叠的手,还有端木白温文尔雅的笑。   那一脸的笑,带着只有她往日里才能看得见的骚气,哼哼,敢出去勾勾搭搭吗?   她砸了砸手上的拳击手套:“呵呵!”   她满身斗志地出门回了别墅,进门的时候,端木白正低头在客厅里摆弄一堆文件,见她进来,立即朝她招招手:“来,过来。”   她心里不高兴,身体却还是很诚实,不由自主地挪腿走过去了。   他一把扯着她坐在了身边,把文件推到她面前:“过来签一下字。”   “这是什么?”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立即惊讶了:“房屋产权转让?”   “这栋别墅本来就是你家的房子,当年我买来,稍微做了点改装,但是大体上,还保留着原本的面貌,如今拿来送给你,算是我给你的聘礼,怎么样?”   她心里感动,接了文件,刷刷地签了名。   随即觉出不对来,怎么恰巧是今天把这个文件拿来给她签字?   如果她是个蠢笨的,一定捏着文件在这个时候跟端木白说道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可是她毕竟还有些理智,签了字,任由端木白拉着手,淡笑着问他:“怎么忽然想起来把这别墅的产权给我了?”   端木白笑笑:“一早就有这打算了。不喜欢吗?”   宋倾温软地一笑:“当然是喜欢的。”   只是,让她更加难受了一点而已。   是不是做贼心虚才想着把这栋别墅给她?   她不想问,也不能问。   “今天不是说会晚点回来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端木白露出一点的疲惫,靠在沙发上,淡淡地说:“银行那边的高层估计是要避嫌,临时放了我们鸽子。”   宋倾眸光一闪:“你们?”   “嗯,我和公司的财务总监。”   宋倾脸色一沉,随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就是你说的那个海归回来的金融高材生?”   端木白目光有些躲闪,甚至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是淡淡地点头:“嗯,是啊。”   宋倾倚在他的身边,用一脸八卦的表情问:“据说还是个美女?”   他轻笑一声转头看她,抬手还捏了捏她的下巴,叹了口气:“只是个比较端庄的女孩子而已,放心,除了你,任何女人在我眼里,都不是美女。”   宋倾知道,他这是变相地给她,还给自己做了保证。   宋倾点点头,男人这种生物,总归是会被乱花迷了眼,只是有的男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坚定自己的心,而大多数男人,是会动摇的。   她告诉自己,端木白是一个从各种困境中走过来的男人,他有着坚定的内心,不会见异思迁!   “那是自然,我本来就是个大美人!”   七七从厨房里跑出来,听到这句话,立即笑嘻嘻地接了一句:“妈妈是大美人,我是小美人。”   “对对对,咱们七七是无敌小美人!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大美人,对不对?”   “对!”   两人抱着七七又逗了一会儿,吃了晚饭,宋倾就在书房里看剧本准备第二天的拍摄,端木白洗完澡在卧室里没看见她,裸着上身裹着浴袍找到书房里找她来了。围节欢划。   她坐在书桌前,看他这幅样子走进来,哪有不明白的,只是,今天的她,并没有那个心情。   端木白走到她身后抱住她磨磨蹭蹭的时候,她没来由地生出一股子怒气来。   “做什么!我在工作呢!”   他低笑着,声音低哑暗沉:“不着急,我只需要半小时。”   “去卫生间自己解决了吧。”   端木白浑身一僵,终于察觉到她的怒气,忍不住松开她,抬起了她的脸:“怎么了?”   她深吸一口气,被他这么问的时候,忍不住觉得委屈起来。   凭什么她不能像小女人似的闹脾气?   “没什么,我明天还要拍戏,还要去选婚纱。”   端木白点点头,随即抱住了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明天选婚纱,我陪你去。”   “不是说有工作要忙不能去了吗?”   “时间总是能挤出来的。”   “那好吧。”   选婚纱的时候,未婚夫不在,可不算最完美。   她被这句话哄得心情忍不住就没出息地好了起来。   端木白是何等敏锐的洞察力,见她心情转好,立即笑嘻嘻地又在她胸前捏了一把:“心情好了?原来是为了我原本说的不能陪你选婚纱生闷气呢?”   宋倾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他一把将她整个人抱起来,转身朝书房外走去。   宋倾攀住他的肩,急得去掐他:“你这个色狼!”   “对啊,我就是色狼。姑娘,让我色一色吧!”   他抱着她进了卧室,甩上门,开始占便宜。   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书房的门在即将关上的时候,居然被一只穿着软底鞋的脚挡住。   英姐看了看不远处卧室的门,听着里面传出来的闹腾声,知道没有个一两小时,这两个人都不会出来的。   她冷笑一声,带上了一双薄薄的手套,闪身溜了进去,特意把房门虚掩着,一边注意外面的动静,一边迅速地在书房里翻找起来。   上次翻找了书架的一半书籍,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   有的人藏东西喜欢在书架上做文章,她今天要看看另外一半书籍到底有没有什么线索。   她沉着又冷静地迅速翻完了另外一半书架,上面的每一本书都是真材实料的,没有做做样子的空盒子,看来端木白并不喜欢在书架上藏东西。   那么她要找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在书桌上,或者是藏在电脑里的电子文档。   然而,她想了想,那东西如果真的有,端木白绝不会在电脑里存着电子档,毕竟用电脑的人不止是他自己。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藏在书桌里了。   她看了看书桌的四个抽屉,每一个都锁的死死的。   她将头发上的黑色发卡取下来,开始轻轻地拿住第一把锁,撬锁……   很快,第一个抽屉的锁就咔哒一声被撬开了,她轻手轻脚地打开,翻了翻,里面却只放了三四个加密手机,还有一些芯片之类的,并没有她想找到的文件。   看来,在剩下的三个抽屉里了。   她算了一下时间,害怕露陷,只有把这一把锁好好地锁上,看了看钥匙孔里有没有留下被撬过的痕迹,确认一点都看不出来被撬开过,才弓着腰轻轻溜了出去,顺手把房门轻轻地合上了。   门头上的门禁灯由红变绿之后,她才下楼去了卧室里。   找出那个藏在鞋盒子里的手机,向她的老板汇报进展:“暂时还是没有找到。”   “继续潜伏下来,一定要找到。”   “确定一定有那份文件吗?”   “怎么?你怀疑我的情报不准确吗?”   “不是!”   “那就好好做你的事情,找到文件,我就放了你的儿子和女儿。”   英姐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恨恨地答:“是!”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刘英,睡了吗?”   刘英吓得赶紧把手机藏在了被子里,转身去看门,拘谨地看着门口站着的侯阿姨:“侯姐?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我跟你讲啊,七七明早想吃你那天做的那个膳糊面,你明天起早一点去菜市场买黄鳝,别耽误了孩子吃早饭啊!”   “好的,我知道了。”   “要那种小只的没长大的黄鳝,做出来的膳糊才好吃呢。”   刘莹忍不住憨憨地点头,跟侯阿姨保证:“你放心吧,我做了这么多年的膳糊,这个还是知道的。”   “那就好,那就好。”   侯阿姨吩咐完,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的眼神看上去有些像狼一样的光,这让她有点奇怪,摇摇头,说了句“早点睡”就转身回屋了。   刘英想起侯阿姨往日里就睡得不好,基本靠吃安眠药才能睡好觉的,想不到今天晚上她居然又没吃药,好在侯阿姨进门之前都知道敲门,不然……   她眸光一冷,转身关上了自己卧室的门,随即找到扔在被子里的手机,重新在床底下藏好。   第二天一早,端木白撑着小帐篷把宋倾磨磨蹭蹭地惊醒了,一看床头的钟表,居然已经起点了。   八点钟要开拍的。   她也不管端木白欲=火焚身的样子,一把掀了被子赶紧下地,忽然就腿软跌倒在地。   端木白看着这一幕,吓了一跳,随即明白过来,立即乐得哈哈笑,一边笑,一边起身去扶她。   “没摔疼吧?明知道我昨晚上卖力耕耘了,起床的时候就慢一点啊!”   宋倾气得牙疼,回身就抱住他在他脖子上咬一口:“还说,你还说!都是你!每次都跟没见过女人似的,我今天还要拍骑马的戏,怎么上?”   端木白一听,倒是真的抱歉了。   “还要上马?”   她身体肯定不舒服,昨晚她睡了之后,还是他轻轻替她上了药的,今天就上马拍戏估计有点悬。   “不能用替身吗?”   宋倾呜呜地假哭:“替身不要钱啊?剧组那么穷,肯定不给用替身啊。”   端木白顿时黑线:“下次不要接外面的戏了,只接我们公司的剧本就好,你看看你接的这个剧,组里都抠门成什么样了!”   宋倾撇撇嘴:“我可不想让别人说,是你在背后捧我。”   端木白笑笑,也不辩解。   事实上,的确是他一直在背后捧她啊,不过嘛,他的海东青想凭自己的实力飞高一点,他也很乐意。   “好好,都随你!走吧,洗澡去!”   他索性打横抱着她去了卫生间,两人一起淋浴嬉闹了一会儿,差点又擦枪走火,好在端木白记着她身体不舒服了,自己也强行忍住了,两人一身清爽地下楼,七七正趴在饭桌边晃着小脚吃饭,侯阿姨看着两人脸色绯红的样子,淡定地喂七七吃饭去了。   相信很快的,家里又要添一个小人儿了。   想到这个场景,侯阿姨就觉得,老爷要是还在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爸爸,妈妈。”   七七甜甜地喊完,就有埋头吃饭了,宋倾看着这个小吃货,忍不住笑着跟侯阿姨说:“侯阿姨,你看看,这孩子吃饭的样子,和我小时候像不像?”   侯阿姨还真认真地看了看,随即乐呵呵地说:“还别说,这孩子乍一看,眉毛鼻子眼睛真是每一处不像你的,可是仔细一看,好像又像先生多一点。”   刘英垂着头在旁边听着,忽然轻笑着接话:“不管像谁,都好看呢。”   端木白和宋倾齐齐地被夸得通体舒坦。   自家孩子被夸好看,顺带着自己也被夸了,这一大早的,心情能不好吗?   就在这时,门铃忽然响了,宋倾正巧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立即跑过去开门,就见杨溢一脸便秘的表情站在门口,看见她,立即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扯到了门外,与此同时压低声音说道:“出事了!跟我去一趟公寓那边,别跟三哥多说。”   宋倾一听,连惊讶都忘了,只是点点头:“我跟屋里说一声。”   端木白见她从门外进屋,眸光带着疑惑问她:“什么事?”   “杨溢找我,公寓那边有点事情,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七七立即放下手里的筷子抬头朝她道别:“妈妈再见。”   “宝宝再见。”   她大踏步地上了杨溢的车,才沉着脸问:“怎么了?”   “你去公寓看看就知道了。”   宋倾也不多问,见他脸色有点差,就猜到不会是什么欢天喜地的喜事,可是真的到了公寓里,看见躺倒在沙发上的人,她才虎躯一震,暗道果然不是喜事。   “楚堃?”   没错,还真是楚堃。   只不过,不再是当画家的时候那一身文艺装扮了,他穿着黑色的牛仔裤和黑色的皮衣,本来应该气质硬朗玉树临风的,可是,那皮衣上,居然有三四个透明的窟窿。   “这是怎么回事?”   杨溢苦着脸答:“早上起来就看见他这幅样子倒在你的公寓门口,好在还活着,不然怎么解释!”   “不能送医院吗?”   杨溢摇摇头,指着楚堃身边那个正在低着头为他处理伤口的人:“这一身的枪伤要是送医院还得了!好在我们的人也能应付这种伤口。”   那个低头干活的人抬头朝宋倾看了一眼。   她不认识,但是杨溢叫来的人,应该信得过。   “中了四枪,子弹都在体内,胸口这一枪比较严重,弹头取出来了,可是左肺一角受了伤,有点充血,万一形成血栓造成肺栓塞,恐怕比较危险!”   宋倾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在医院里呆过那么长时间,多少知道肺栓塞和脑血栓都是非常危险的,再加上……   “他的肺是移植的,做了移植的人是不是要长期吃药的?”   那人点点头,脸色也有些凝重了:“是的,移植的人要吃免疫抑制剂,身体的免疫反应会下降,这对他一身伤口的愈合都很不利!”   “那怎么办?”   要是死在她的公寓里,可就不大好了!   那人想了想,随即无奈地说:“现在也只能祈祷他的身体素质比我想象的好一点了,消炎药和抗菌药我会搞来,接下来的,听天由命吧。”   宋倾有些不忍心,她见过楚堃为了移植这个肺做的事情,就知道他的求生欲望还是很强烈的,他不想死,宋倾也不希望他就这么死在她的家里。   “想办法保住他的命吧。”   杨溢低声在旁边问:“这事儿你怎么跟三哥解释?”   宋倾一听他这语气,立即炸毛了:“什么叫我怎么解释?他自己受了伤跑到我家门口的,怎么就让我来解释啊?”   杨溢明摆着一脸不信。   楚堃该不会是和她有一腿吧?   宋倾看着他脸上那骚情的表情,立即明白他在想些什么,深吸一口气,才笑眯眯地跟他说:“这件事情我自己跟老白说,你这里只要想办法联系楚堃的人来接他走!”   杨溢才淡淡地点头:“好。”   “我还要去剧组拍戏,晚上收工会比较晚,这里你照顾着,他要是醒了,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   宋倾这才满脑子迷乱地出门去拍戏了。   楚堃上次来邺城,只是办了个画展,和她吃了顿饭就消失了,想不到再见的时候,他居然这么半死不活的。   中了四枪啊,想想都疼。   也不知道三山会里是不是又有什么人要清洗他了。   晚上收工的时候,她的手机里除了两个推销电话,并没有接到杨溢那边的消息,她先回了别墅里,想跟端木白说说这件事呢,想不到端木白并没有回家。   她又出门去了公寓里。   杨溢在家里照顾快要临产的花花,公寓里空无一人,她在药店里顺带着买了一堆的消毒水和消炎药什么的,进门之后,发现沙发上没人了,去了卧室,才发现卧室的灯亮着,楚堃正半躺在她的床上,见她进来,虚弱地一笑:“我就知道是你。”   宋倾一愣,看着他,忍不住问:“是谁伤的你?”   “伤我的人么,估计是二哥派来的吧。三哥没来么?那真是不好了!”   宋倾被他这几句话弄得心里一咯噔,脸色立即变了:“二哥?不就是你们的新老大,他为什么要对你动手?还有,那真是不好了?你是什么意思?”   楚堃俊脸上再也没有故意伪装的卖萌表情,只剩下虚弱的苍白,看着她似笑非笑地勾勾嘴角:“我的意思是,你赶紧给三哥打打电话,告诉他,身边能带多少人就带多少人,二哥想除掉我们这些碍眼的人了呢。”   宋倾听得脸色大变,随即立马掏出手机拨打端木白的电话。   听筒里却是一阵忙音,没人接听,还是没人接听。   她顿时惊得心都要到了嗓子眼里,立即跑出门去拍对面杨溢的家门:“杨溢!杨溢!Bill!”   杨溢正在端着汤碗一口口喂花花喝汤,听到这一声吼,吓得手抖了抖,滚烫的汤烫到了他,立即气得直翻白眼。   “宋大姐,你就算是姨妈来了没有姨妈巾也不能这么火急火燎的,淡定!要淡定!”   ☆、125 圣洁的白莲花 谢谢L妈的五杯美酒!   宋倾噼里啪啦地拍着门,吼着:“你大爷!给我开门!快点……快……点!”   “怎么了?”   “快查查,三哥现在的位置,他的手机还有信号,你就能查到的对不对?”   杨溢一听,也吓得不轻。赶紧放她进屋,自己转身去拿了电脑,一边查找端木白的手机信号,一边问:“怎么回事?”   “楚堃醒了,他告诉我,你们的新老大要除掉三哥和他。”   洋溢立即面色一变。压低了声音说:“嘘。”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门外客厅里,花花正腆着大肚子看电视,呵呵地跟着电视里的人笑着,看上去幸福又安逸。   “别让她知道这些事情。”   宋倾看着这样的杨溢,忽然觉得,比起刚认识的时候,那个毒嘴毒舌没心没肺的他,如今更加招人待见一些。   “查到了吗?”   “嗯,定位到了。就在公司附近,但是信号停在高架桥上,一直没动……”   宋倾转念一想,顿时白了脸色:“不对,可能是出车祸了。查查高架上现在是不是堵车?”   杨溢立即上网,看了看实时的路况,这个不需要做黑客都能看到,路况良好,并没有堵车,只是由网友说,高架入口不远处有车祸,交警正在处理……   宋倾一看到这里,立即转身就风风火火地朝外冲。   “我要去找他。”   这个时候。她要亲眼确定他好好的。   洋溢立即跟上去,到了门外,才压低声音问:“三哥送你的那把银色迷你手枪在哪里?”   “就在我书房的保险柜里。”   “嗯,记得带上。我跟你一起去。”   宋倾忽然有些反对这个决定了:“杨溢,花花快生了,你不要让她再担惊受怕,我自己去!你留在这里,随时监控三哥的手机信号,我需要知道他的方位。”   杨溢却坚决地摇头:“不行,如果真是二哥要动手,你自己去那里。很可能碰上他们的人,咱们一起去,胜算大一点。”   宋倾迅速地想了想,随即点头:“那好,走吧。”   杨溢立即回屋跟花花说了一句陪宋倾出去买点东西,花花就没再怀疑什么,嘱咐他早点回家,就继续笑嘻嘻地看电视了。   两人一路飙车到了高架入口处,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卡宴歪歪斜斜地倒在路边,车前头和前门左侧被撞得凹陷进去,而宋倾看见那辆车的车牌号时,双腿就忍不住打颤了。   杨溢停好了车,见宋倾脸色惨白地扶着车门下车,却几乎站不稳,立即走过去在她肩膀轻轻一拍:“镇定!宋倾,你必须镇定!”   她一愣,随即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眼前的景象才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她挺直了腰杆,朝正在车边做记录的交警走去。   “你好,请问这辆车里的人,怎么样了?”   那交警抬头看了宋倾一眼,见她带着墨镜,也没仔细看她的脸,只是公事公办地问:“你认识车主?”   “是,我是家属。”   “车主被送到第一医院了,受了点伤。”   “哦,好的,多谢。”   宋倾看了一眼那辆被撞得几乎认不出本来面貌的车子,拼命让自己别慌,端木白是个临场反应很敏锐的人呢,就算是车祸发生的时候,他想必也能保护自己。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哦对了,同车的女伤者也是你们的熟人吗?”   宋倾脚步一顿:“女伤者?你们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我们赶到的时候,女伤者还有意识,自报姓名叫费苒。”   宋倾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随即淡淡地点头:“嗯,是我老……我男朋友的同事。”   “那就麻烦您代为通知一下家属吧?”   “好的。”这句话,却是杨溢忍不住替宋倾答的。   她只是沉着脸朝那交警点了点头,随即转身下了高架,到了高架入口外,上了车,宋倾扶着车门喘了几口气,才面如死灰地转头看他:“联系上小七或者是柱子了吗?”   杨溢摇摇头:“还是没有。”   “那就说明他们不在三哥身边跟着。走吧,先去医院。”   “我会通知底下的兄弟们都各自警醒一点。”杨溢说完话,发动了车子朝第一医院进发,只是一路上,宋倾脸色都沉静得可怕,他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那个费苒,就是邺城市委书记的那个宝贝千金?”   宋倾定定地看着车窗,淡淡地嗯了一声。   “三哥也是的,下班居然带着费大小姐,难道市委书记的千金还需要他送?这下子好了,反倒连累人家千金大小姐。”   宋倾心情平静无波,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必须冷静。   不管费苒为什么会在端木白的车上,她现在都没心思去想去问,最主要的事情,是确定端木白的伤势怎么样。   “医院这边人来人往的,就这样下去吗?”   宋倾看了一眼第一医院的外科大楼,无端生出一股子斗志来:“对,下去吧。”   反正没有记者赶过来。   进了大楼,很快就找到了端木白所在的急诊室。   急诊室门口,只有一个身材高挑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在守着。   宋倾远远地走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了她,忍不住脚步一顿。   光是这个侧影,她就能认出来,是那天在咖啡馆里看到的那个女人,费苒费大小姐。   她脚步一顿,随即变得从容起来,走到了费苒面前。   费苒正在焦急紧张地抖着腿,她的左手受了点轻伤,已经包扎好了,可是端木白进手术室两个多小时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直到面前忽然冒出一双银白色的高跟鞋,她才抬起头,看见了宋倾。   她已经取下了墨镜,双眸似水,沉静地看着她:“费小姐,你没事吧?”   费苒不知道怎么地,看到宋倾的一刹那,竟然有一种做贼心虚的错觉,下意识地眼神躲闪了一下子,才轻轻摇头:“我没事。”   “他呢?”   话一问完,宋倾就看见费苒的双眸红了一下。   她低下头,深呼吸了几下,才苦笑着朝宋倾解释:“他……端木先生他双腿受了重伤,还有,背部脊柱也……也受了伤!”   她说着说着,忍不住就语调颤抖起来。   想到当时那辆车冲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把方向盘打过来,让他自己那半边朝着那辆车冲来的方向迎接过去,她就忍不住心里发颤。   端木白,是用自己的身体救了她的命。   他心里一定是爱她的,一定是有一点点动心的。   她想到这里,看着宋倾的时候,眼神多多少少有些愧疚。   宋倾接触到她的眼神,顿时整颗心沉入谷底了,她用这副愧疚的,做贼心虚的表情看着她,是什么意思?   端木白当时做了什么?   “他是怎么受的伤?撞你们的车是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这些话费苒都跟盘问他们的交警说过一遍了,可听到宋倾这么问,她还是顺从地回答了:“是一辆运沙车。车牌号被遮挡了,撞完我们,那辆车倒回去又补了一下,端木先生的脊柱才会受伤……然后,那辆车就跑了!”   宋倾听得心脏忍不住一抽又一抽,还补了一下?   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看见司机长什么样子了吗?”   “是个胖胖的男人,可是他带着鸭舌帽和口罩,我没看见相貌。”   宋倾心里暗道,果然……   她在费苒身边坐下,尽量让自己的大脑保持冷静克制,随即转过头淡淡地接着问费苒:“你家里人知道你在医院里吗,要不要我让人送你回家去?”围亩亩弟。   费苒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立即挺直了腰背看宋倾,坚定地摇摇头:“不,我等端木先生出来再走。他为了救我受的伤,我就算回了家也不会安心,就让我在这里守着吧。”   杨溢在旁边看着这两个女人说话的样子,心里汗津津的:三哥哟,你看你惹下的什么桃花债!   宋倾一听这句话,顿时也脸色不大好看了。   为了救她吗?   她想也能想到当时的情形了,于是自发地替端木白解释了自己的行为:“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老白他就是这样的人,就算当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是公司里的其余同事,他也会那么做的。”   费苒浑身一震,脸色顿时变了变,不太好看了。   宋倾这样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解释着端木白的行为,把他当时打方向盘的动机说成人道主义关怀吗?   她忽然觉得自己心底里的那一点点愧疚,顿时不见了。   她盯着宋倾看:“是吗?”   宋倾撇撇嘴,转头看向手术室门头上的灯,红色的灯光像是鲜血一样昭示着端木白此时此刻的危险,她静下来,才忍不住怀疑,端木白最近在做什么,为什么小七和柱子都不见了,他需要自己动手开车?   还有,明明向她做了保证,为什么还会和费苒这么暧昧地下班一起离开公司?   她抬头看了杨溢一眼,他立即凑过来,跟着她顺着走廊走得稍微远了一些,她才低声问:“侯爵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杨溢皱皱眉:“我只知道,他是华侨,还是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国际经济学博士,是个智商很高的人,只不过,当年是被我们老大逼迫着入了会,先是作为老大的财政顾问处理三山会的一应金钱事务,后来,在三山会和阿尔及利亚的军火商发生火并的时候,双腿受了伤,常年坐在轮椅上,为人也渐渐变得低调了许多。我入三山会的时候,他已经退居幕后了,会中的许多事务他根本不插手,以至于我们对他的了解都不是太多!”   宋倾听到这种来历背景,忍不住咋舌,果然那些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只能是小混混,如今这年头想在黑道混得好,都需要学历文凭了吗?   “经济学博士?”   她说完,忍不住转头看了看费苒。   她也正好奇地转头看着这边。   杨溢不知道她这一刹那的脑洞大开,只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以为她是在吃醋,忍不住替端木白解释起来:“Afra,你要相信三哥,他只是出于道义宁愿自己受伤而已。”   宋倾听完,嘴角勾起一丝单薄的弧度。   “我也知道啊。”   可是,她更知道,端木白从来就不是那种对谁都贴心贴肺的暖男。   他的心中永远是有一堵墙,墙内的,是被他划入亲近之人范围内的需要他来保护的人,墙外的,则是谁爱死就去死他才没心情去管的路人。   能在危急关头把方向盘打过来,让自己受重创,护着费苒,让她只是伤了手腕而已……   宋倾要说自己不吃醋,那是连自己都不信的!   “Bill,我现在只希望他好好地活着,不缺胳膊不少腿。”   杨溢看着她半晌,随即点点头。   忽然,宋倾的脸色变了变,目光不着痕迹地看了看不远处的走廊尽头:“杨溢,那个人很可疑。”   他转头看去,一个年轻的中等个子的男人正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坐着,时不时地看一眼他们这里,杨溢迅速地看了一眼随即转过头跟宋倾说:“我去解决他。”   “你小心。”   杨溢点点头,转身朝那里走去。   那个男人一开始还装作不经意地抬眼朝这边看了几眼,随即发现杨溢并不是凑巧路过,而是直奔他而去,立即明白不对,突然站起身,拔腿就跑。   杨溢默不作声地迈开大长腿追了过去。   费苒也看到了这一幕,吓得立即站起身走到宋倾身前,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或许能找到撞你们的人了,时间不早了,你饿不饿?”   费苒有些意外地看着宋倾。   这个女人从一出现就一直很镇定沉着,让她忍不住刮目相看起来。   果然,端木白喜欢的女人,不会是遇事的时候只会娇弱无助的闺阁小姐。   她于是点点头,强迫自己也冷静下来,朝宋倾点点头:“嗯,有点。”   “我去买点吃的,你在这里守着。”   费苒下意识地点头答应了,看着她大踏步地离开,才有些不爽地皱了皱眉,为什么刚才自己竟然是不由自主地就服从了她的命令,明明她自以为,她的气场是远远胜过宋倾的!   真是活见鬼了!   宋倾拎着两包外卖回到手术室外的时候,费苒正在吧嗒吧嗒地落泪,也不知道在伤心些什么,她这个正主还没空闲时间伤心呢,她倒是哭得像是死了丈夫似的!   宋倾淡定地把她那一份外卖放在她身边,自己坐在长椅的另一侧,静静地吃起来。   费苒本以为她会过问一句,哭什么呢,别哭了吧……结果想不到这女人这么淡定,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吃那么多东西!   她擦了擦眼泪,看了宋倾一眼:“你的心真大。”   宋倾点点头,喝了口酸奶,淡淡地说:“我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我哭泣的时候!”   费苒眼泡有些红肿地看她一眼,很想问她,那什么时候才是你该哭泣的时候呢?   可是她最终什么都没说,也学着宋倾的模样,吃了几口饭,喝了酸奶。   一直等到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手术室的大门才叮铃一声侧滑着打开了,两名医生一起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小声地讨论着。   宋倾立即站起身来,她双眸晶晶发亮,带着执着的光芒,看着其中一名医生:“医生,手术顺利吗?”   那医生看了看面前的两个女人,问:“谁是家属?”   宋倾立即答:“我是他未婚妻。”   费苒微张的嘴动了动,终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就乖乖闭上嘴,听着就是了。   医生点点头,跟宋倾简单地交待了起来:“病人的双腿骨折,骨盆有轻微骨折,背部肌肉有大面积撕裂。”   宋倾屏着呼吸听完,见医生停顿下来,忍不住问:“还有呢?”   “失血有点过多,好在都是外伤,因为伤口有泥沙,处理起来有点费事,后期可能也会出现感染,不过暂时脱离危险期了!”   宋倾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缓缓地安宁下来。   “多谢你们了。”   她朝几名医护人员道了谢,看着两名护士将昏迷的端木白从手术室推出来,她还没动,费苒就扑了上去,看着端木白昏迷的脸,忍不住又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   宋倾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内心充满了戏份:啧啧,看看人家这哭的,表情哀戚,不号丧,不皱脸,哭得像是一朵圣洁的白莲花……   得,不怪她恶毒,谁让这费苒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白莲花呢。   医生们看着这一幕,有的露出了兴味的眼神,却也只是疲惫地转身离去了。   端木白被护士推到病房里,安装好监控的仪器就离开了,宋倾全程都在紧绷着神经,直到看到他平安了,精神才松懈下来,顿时觉得一身疲惫。   杨溢去解决那个举止怪异的男人,哪知道那人直奔地下停车场上了一辆车逃走了,他记下了车牌号,回家查探去了。   宋倾叹口气,在端木白身边坐下,抬头去看费苒。   “费小姐,你有心了,老白现在没事了,你还是回家去休息一下吧,他受了伤,公司的事情还需要帮手,你要打起精神呢!”   费苒神情一动,是啊,端木白如今最需要的地方,不就是公司吗?   如果在他生病这段时间,她替他稳住公司,是不是……   在他心里占据的分量,会更重一点?   “好,我先回去了。”   “我叫人送你?”   “不用了,我叫家里的司机来接我。”   她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端木白的脸,随即离开了。宋倾冷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低下头,伸出纤长的手指在端木白下巴上轻轻一点,略带委屈地低骂一句:“你这个招蜂引蝶的家伙,等你醒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病房里静悄悄的,良久之后,才听到她小声的低叹:“怎么办……你这样闭着眼睛的样子,我害怕……”她的声音太低了,低到或许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老白,我害怕!”   ………………   杨溢在家里安抚好花花之后,将她送回了娘家。   花花虽然一向心宽体胖的,不代表她真傻,见杨溢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知道不能违抗,只好依依不舍地回娘家去了。   杨溢随即草草收拾一些东西,带着重伤发热的楚堃,连夜转移到了安全屋。   说是安全屋,其实是端木白来邺城之后秘密置办的一处公寓,这公寓只有杨溢和宋倾知道确切的地址,就连柱子和小七都是不知道的。   端木白的行踪能准确地被那些想除掉端木白的人知道,说明身边有内鬼。   当年端木白差点被杀从而遇到宋倾的时候他就怀疑过自己的身边有人出卖他,可是后来查来查去,不了了之。   如今这人又开始活动了吗?   楚堃已经开始浑身发热,时不时地咳嗽一两声,他真担心他会就这么挂掉了!   可是楚堃这小子的命,也是真够顽强。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他还在睡,就被楚堃一脚踹醒了。   他吓得一身冷汗,睁开眼,就看见楚堃那张妖媚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嫌弃,问他:“有水吗,我要吃药!”   杨溢和他并不熟,被踹一脚心里还是蛮不高兴的,可还是乖乖爬起来去给他找热水了。   楚堃看看四周,才虚弱地问:“这里又是哪里?”   杨溢给他端水找药,还要回答他的问题。   “这里是安全屋,你在这里养伤,暂时不会有人找到你的。”   楚堃撇撇嘴,转而苦笑:“三哥果然也出事了?”   “嗯。”   “死了?”   杨溢立即白他一眼:“没有。”   “哦!”楚堃立即萌哒哒地嘟了嘟嘴,一脸的惋惜,“好可惜,居然没死。”   杨溢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既然这么想叫三哥死,为什么都伤成这样了还来报信?你的人呢?”   楚堃捂着胸口苦笑:“我的人啊,都被阮将军杀了,那龟儿子现在是二哥的狗了,不听我的话喽。”   他说得轻描淡写。   杨溢却听得出其中的腥风血雨。   “你的人护着你逃到这里,想必损失惨重!”   楚堃神色一黯,想到毕畅,那个快要当爸爸了的汉子,忍不住双眸含血。   “是啊!你看,这么惨重的损失,总要有人偿还回来才行啊!”   ☆、126 荣家   端木白睁开眼睛的时候,宋倾正在酣睡,她精神放松下来,连自己的手机闹铃都没有听见,却把端木白给吵醒了,他皱着眉仔细听了听才想起来那聒噪的铃声是宋倾的起床铃。下意识地咕囔一句:“老婆,起床了。”   沉睡的宋倾几乎也是下意识地叹了口气醒来,应了句:“唔。”   随即,她才霍地一下坐起来,看向同样刚刚回身的端木白,一瞬间。两人心底都是五味杂陈。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对方在自己生活中的存在,这种习惯,已经融入骨血中了。   “醒了?身上疼吗?”   端木白之所以会醒,并不是因为身体康复了,而是麻药过了,机体抵抗疼痛自发的苏醒。   他微微皱着眉,忍着身体的剧痛,看了看四周。   宋倾立即就明白他在看什么。心底忽然就怒了,火了,痛了。   她板着脸,淡淡地答:“费小姐没事,她只是伤了左手,包扎后就没事了,夜里你出了手术室的时候,我见太晚了,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端木白一听,淡淡地点点头:“嗯。”   随即看见宋倾的脸色,他才有些回过味儿来,张嘴就想解释一下,宋倾却立即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好啦。我知道你的为人,当时车上就算坐的是英姐,你也会下意识地把方向盘打过去的,我虽然对你让自己受伤的行为而生气。可是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端木白眸光微凝,看着她,眼底带着淡淡的感动。   他想过她会误解会生气会发火,唯独想不到她会表现得这么淡然又冷静。   不像她往日里的性格啊。   装吧装吧,看你装不吃醋能装多久。   “渴不渴?”   端木白立即眨眨眼:“嗯。”   “稍等啊。”   端木白只觉得浑身的剧痛越来越难以忽视,他索性急忙找些话题来说:“今天不去剧组吗?”   “去的,现在还早。”   端木白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忽然轻声说:“倾倾。对不起。”   宋倾一听这话,顿时不淡定了,回头瞪着他:“怎么对不起我了?”   “费苒她……她最近向我表白,说是喜欢我!”   宋倾淡淡一笑:“就算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你说对不起,难道,你也喜欢她不成?”   端木白立即摇头:“不,我只是稍微欣赏她一点而已,并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她昨晚喝了点酒,我在加班,她回来借着酒劲又说了些话,没办法,我只好送她回家,没想到遇到了来刺杀我的人……我没醒来的时候,你心里一定不好受,所以,对不起!”   宋倾鼻尖一酸,用吸管喂他喝水,傲娇地看他一眼:“嗯哼,我原谅你了。”   端木白无奈地笑笑,喝了大半杯的水,才朝她说:“去剧组忙你的吧。”   “柱子和小七去了哪里?”   “叙利亚。”   宋倾一惊:“又是我不能问的生意?”   端木白点点头:“以后你会知道的。”   “端木白!”宋倾忽然凑近他面前,笑眯眯地说,“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把危险的事情都瞒着我呢?”   端木白一愣,随即有些无奈:“你知道,我不能允许你和七七有危险。”   宋倾霍地站起身,淡淡一笑:“好,随你。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有危险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   端木白神情一僵,看着她昂首挺胸地离开,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他霸道也好,说他不考虑她的感受也罢,他不能再让她过多的卷入三山会内部斗争里来,如果失去她和七七,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对不起……”   宋倾稳定情绪,去了剧组照常拍戏,晚间到了医院的时候就发现端木白的病房门外已经守着四个穿着不同衣衫的男人,个个看上去没什么稀奇,可是宋倾瞄了瞄他们的腰间,还是看到了微微鼓起的枪托。   看来是杨溢叫过来的人。   进屋后,杨溢果然在,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神情一个比一个凝重,见她进来,杨溢立即闭了嘴,抓过头神情诡异地朝她笑了笑:“这么快就收工了?”   宋倾假装没看到他们之间的眼底官司,把晚饭拎进去放在了病床头,开始动作麻利地拿了勺子喂端木白吃饭。   都是清淡的流食,端木白喝了大半碗的粥,就没食欲了,看了看她的脸色,才小心地说:“倾倾……”   宋倾看他一眼:“好了,我都明白。”   端木白看她一脸沉静,只觉得有些无奈,这么善解人意的宋倾,太过虚假。   “不要因为我受伤了,就憋着火气,想骂就骂吧。”   宋倾淡淡地白他一眼:“等你伤好了,咱们再算账吧。”   杨溢只好站起来,说:“那我先走了。”   宋倾看他一眼:“正好我有事找你,一起出去说吧。”   杨溢看了端木白一眼,无奈地撇撇嘴,带着宋倾出了病房。   “楚堃呢?”   “送到那个只有咱们俩知道的安全屋里了。”   “真的是侯爵要动手?”   杨溢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地答:“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一半对一半吧,老大的确有动手的可能性,可是,他要拿下这里的市场,这个时候动三哥,不像是他的风格。”   “会不会是什么新势力?”   “我在查,对方把所有能查到的线索都指向了老大。”   宋倾撇撇嘴:“倒是个高手。如果这个时候老白死了,受益最大的人都会有谁?”   杨溢一笑:“三哥说的没错,你果然会想到这个问题上,所以,我能想到的受益人都列出来,一个个筛查了一遍。最后,我最怀疑的,是西北渗透过来的荣家。”   “荣家?”   “对,做煤炭的那个荣家,你之前听说了吗?”   宋倾倒是知道这个荣家,当时她要收购顶尖的时候,与她竞价的人中,就有荣家财团。   “他们不是一直在西北那一块发财吗?为什么也要在邺城搞事?”   杨溢和她一步步走到医院外的草坪上,见四周没有别人了,才低声说:“你可能没怎么注意,荣家的股票这段时间一直在缓缓地跌着,煤炭不景气了,房地产也不景气,荣家上个月收购了一个小传媒公司,投资了一部动画电影最近也要上映了……”   宋倾顿时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荣家这是想来邺城这座经济文化大都市,在影视业上,和天线传媒一争高下吗?”   杨溢点点头。   “车祸是他们做的?”   “暂时只是怀疑,没有真凭实据。当时撞他们的运沙车是在路边停着的时候被盗的,前后不过一两个小时,想找到那个开车的人,不太可能。”   宋倾觉得有些牙疼,咬着后牙槽哼哼:“荣家,呵呵。要真是他们,我倒是有个主意了……”   杨溢一愣:“什么?”   她眯着眼睛笑着,只是眼底冒着幽幽野狼一般的光芒:“刘振他们从欧洲度假快回来了吧?咱们的立恒资本好久没有做什么大的案例了,你说,要是收购了荣家,是不是就好玩了?”   杨溢立即皱眉:“你疯了。”   “荣家有什么背景?”   “一省的省长,你以为是随随便便就能得罪的?”   宋倾性子里本就有三分邪性,被人逼急了,要是会咬人的。   “大家好好做生意的时候,他们就会放过咱们了吗?”围边长圾。   杨溢一僵,说不上话来。   当然不会,那些人想要邺城这里的娱乐圈资本,除掉端木白是必须的。   可是这些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把主意都打到了侯爵的身上,一盆脏水泼过去,弄得大家险些都信了。   宋倾却觉得不可思议地看着杨溢:“为什么一开始说是侯爵要动手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怀疑的样子?是不是说明,其实侯爵也是一直有着除掉老白和楚堃的想法?”   杨溢呵呵一笑,没有答话,答案已经很明显。   宋倾看看头顶渐渐明亮的星光,无奈地感叹一句:“唉,混口饭吃,怎么就这么难呢?”   …………   法国,一望无际的葡萄庄园里,葱葱郁郁的葡萄架下。   侯爵坐在轮椅上,看着不远处渐渐升起的太阳,手中的画笔落在画布上,一点点细致地描画,清晨的霞光万丈,美则美矣,时间太短暂,他一次次的描画,却总是难以完工。   少不得地,要每天起早,来这葡萄架下感受朝霞绚烂。   身边容貌清理的混血儿秘书捧着平板电脑踩着细高的鞋跟走到他身后,见他正在全神贯注地画画,也不敢打扰,只有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看着画布上渐渐成形的作品,目光中忍不住就露出了微微的崇拜。   侯爵保养得宜的一张脸上被晨光衬托得有了几分世外高人的姿态。   他本该像这样过着世外隐居的逍遥日子,可惜啊,入了这身不由己的一行。   “怎么样了?”   “差点得手了。”   侯爵一听这话,立即轻笑一声:“那就是,没得手。”   手里的画笔仍然不停,美艳的秘书却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了,急忙低头用优雅的法文轻声解释起来:“当地内乱,咱们的人动手的时候正遇上示威游行。”   “他们人呢?”   “应该是潜回中国了。”   侯爵啪地一声扔了画笔,座下的轮椅忽地转过去,他淡淡地朝秘书笑着,说:“废物。”   秘书立即吓得跪倒在地,手里的平板啪嗒一声摔在脚边。   侯爵却看也不看她吓得惨白的花容月貌。   “这样的失手,我不希望还有第二次。荣家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的人也按照计划,把人撞得入了院。”   “没死吧?”   “没,没有!”   侯爵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操纵着电动的轮椅,走到秘书面前,温润地伸出手去:“来,起来。”   秘书见他这样,哪里还敢不起来,只好哆哆嗦嗦地搭着他的手站起来。   侯爵朝她轻轻一笑:“告诉我们的探子,一周之内务必把要找的东西找到,否则,她也不用再找了。”   秘书看见他的笑容,立即浑身一抖。   “是…”   ☆、127 活埋   【上章末尾有修改。】   费苒也愣住了,看着他的侧脸。   “这种事情,你稍微一查,就查得到,我不说,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在走后门。”   端木白笑笑,这就说明,在她来天线传媒之前,她就知道他和侯爵的关系。   端木白转头看着她:“我不想怀疑你。”   “可你还是怀疑了。”   端木白不解释,的确,在知道她和侯爵的师兄妹关系时。他的的确确是怀疑了。   “那么,在你找到新人之前,我还是你的财务总监喽?”   “是。”   “好!”费苒在病床边坐定,从包里拿出随身带着的平板电脑,刷刷翻到资料,打开后,在端木白面前展示起来,“今天来找你,除了探病。当然还有正事。你看,这是我最新整理的天线传媒财政企划案……”   端木白看了她一眼。   她想了想,知道他没办法看,索性自己一边翻着一边跟她解释起来。   “天线传媒要上市的话,现如今的资金结构很有问题,公司的大部分资金都投在了地产上,可是最大的资金进项,却是影视这一块。从大数据分析来看,国内的影视产业正在上升期,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我们如果要成立集团上市的话,必须把地产这一块适当的缩减,加大对影视这一块的投入。传媒这一块。我们目前有提交过来的十一部影视作品计划案,财务处审批的话,我希望将其中七个很优秀的计划批准下去。”   端木白一听,皱了皱眉:“七个?”   费苒点点头:“对。所以,城东这块地的前期开发,进度可能会受到影响。”   端木白看着她,忽然笑了笑:“好。”   费苒本来准备了一堆的劝说之词,忽然听到这一句,立即愣住了:“什么?”   “我说,好。”   费苒这才收了平板,看着他:“就这么相信我的判断?”   端木白点点头:“你是专业的。”   费苒看着他。   这个男人。明明知道她和侯爵的关系,对于这种关系到整个天线传媒的大事上,却还是选择相信她吗?   她眸光坚定,随即站起身来,朝他淡淡地点了点头:“那好,公司的事情,我会帮你看着的。”   …………   而家里,侯阿姨正在教训英姐。   “这是先生的书房,你怎么能随便进去?”   刘英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就遇到了上楼来帮七七找被子的侯阿姨。   侯阿姨本来打算拿了衣服就要去幼儿园接七七放学了,幼儿园那边通知她,说是天气渐渐热了,需要给孩子换一个薄一点的被子了。   可是刚走出七七的房间,就看到了从书房里溜出来的刘英。   她顿时知道不同寻常了。   “你在书房里做什么?”侯阿姨逼近刘英面前,忽然看见她的手里,捏着一个泛黄的文件夹,立即瞪着她,“你这是拿的什么?”   她忽然明白一件事:“你在偷东西!给我!不然我报警了!”   刘英脸上再也没有那种憨厚拘谨的表情了,而是冷冷地盯着侯阿姨,她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就没打算放过她。   “报警?”   她慢悠悠地把文件折一折,当着侯阿姨惊讶的眼神,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围妖坑才。   随即,她轻笑着走到了侯阿姨面前。   侯阿姨苍老慈祥的脸上慢慢露出害怕的表情来,这样的刘英,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从乡下出来的普通农妇,这样的表情和眼神实在太吓人了。   “你……你想做什么?”   刘英忽然伸出手捏住了侯阿姨的脖子。   “当然是灭口了!”   她冷笑着把侯阿姨嘴边的呼救捂住了,拖着她苍老虚弱的身子,朝楼下拖去。   整个别墅里空空荡荡的,侯阿姨所有的挣扎踢打,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惨叫声,都在偌大的大厅里来回激荡着,却无人听得见。   刘英捂住她的嘴,将她死死地压在楼梯口的地上,随即,扯住她的头,朝楼梯的大理石阶梯棱角上恶狠狠地撞去。   砰砰两声,侯阿姨的挣扎就渐渐地停了。   刘英喘了口气:“唉,年纪大了,这么点事儿,就累了呢。”   她站直了,踢了踢侯阿姨。   侯阿姨却再也没了动静。   “这是你自己该死,别怪我!去了地下,别回来骚扰我就行!呵呵……”   她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来,随即,拖着侯阿姨的脚,将她一步步地拖到了花园口的蔷薇花丛下。   看了看四周,好在这里是富人区,篱笆外没什么行人。   她去杂物间拿了铁锹,在蔷薇花丛下,迅速地挖了个大小合适的坑,看了看天色,动作迅猛地拖着侯阿姨扔到了坑里。   侯阿姨居然闷哼一声,脑袋晃了晃,她还没死……   刘英铲土的动作一顿,看着坑里的人,也只是愣了三秒钟,随即,将铁锹上满满的土壤盖在了侯阿姨的身上:“别怪我!谁叫你的命,比不上我的儿子女儿呢!”   土腥味一点点传进侯阿姨的鼻腔里,她无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血红色,可她还是下意识地动了动手臂,想将手里的东西递出去。   可是泥土一锹又一锹地落在她的身上,头上,直到她失去了最后一丝光明,渐渐在泥土之下窒息,挣扎,离开这个让她不舍的世界。   其实,她只是想把手里一直抱着的小被子递给刘英。   那是七七最喜欢的小被子,从小用着的,每天都盖在身上的。   要是没了,孩子该哭闹了啊……   刘英看着被自己填平的坑,冷冷一笑,随即淡然地拿过被她铲了放在一边的那几株木芙蓉,种在了新鲜的土壤上,把最后一点踪迹也消灭得无影无形。   谁也不会注意到,被翻开的土壤下,会埋着些什么。   刘英收好铁锹,回头顺着来时的路,一路把拖着侯阿姨时留下的血迹一点点都擦掉,又把铁锹冲洗干净重新放回杂物间,看了看客厅的大钟,距离七七放学还有半个小时,她于是淡定地回屋找出自己的那个加密手机,给自己的主子打了个电话。   “我找到文件了。”   那头笑了一下:“很好。”   “我儿子和女儿呢?”   “他们很快就会安全的回到学校。”   “那好,我要看着他们回到学校,才会给你这份文件。”   那头冷漠地一笑:“你要是想看到自己儿子女儿的尸体被运回学校,那就好好攥着这份对你没什么用的文件吧。”   那头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似乎笃定了,刘英不敢扣留文件,因为,她有自己的弱点,那就是她的一双儿女。   刘英也的确不敢扣留,她只是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儿女是不是真的安全了。   她恨恨地收了手机,重新藏好,赶紧出门去接七七放学。   她其实是会开车的,但是为了继续伪装,只有叫了司机开车送她,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七七正嘟着小嘴站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委屈极了,直到看见刘英,才眼光亮了一下,随即看见车里并没有其他的人走下来,顿时又失望地瘪了小嘴。   刘英到她面前,跟七七说:“七七,你爸爸妈妈都不在家,侯阿姨也走了,我来接你。”   七七嘟着嘴,没奈何地点头:“那好吧。可是你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刘英憨憨地一笑:“我在买菜做饭啊,没注意时间,就来晚了。”   七七却歪着脑袋看她:“不对,家里的菜都是早上买的。”   刘英一顿,随即低头抱上她,解释道:“是啊,可是我忽然想起来你爱吃海鲜粥,就去买了点做粥的东西。”   七七立即撇嘴,委委屈屈地说:“我不喜欢吃海鲜粥!”   刘英憨憨地笑了:“啊?是吗?我记得你喜欢的啊……”   “是妈妈喜欢,七七不喜欢。”   “哦哦,那咱们给妈妈做好了。”   七七这才撇撇嘴,算是答应了。   “那好吧。”   刘英抱着七七回了别墅里,却猛然看见宋倾在客厅里看文件,吓得脸色都变了,随即镇定自若地进门,把怀里的七七放下了。   宋倾一看是她抱着七七回来,下意识地朝门外看了一眼,却只看见司机开着车离开,不由得奇怪了:“怎么是你接七七?侯阿姨呢?”   “哦,她说是家里有点事,匆匆忙忙的走了。”   宋倾顿时奇了:“家里有事?”   侯阿姨家里只有小林一个儿子,这么久都没什么往来了,小林有事会让她知道吗?   她没多想,点点头,打算吃晚饭再给小林打个电话问问。   当时因为小林帮着靳南逃走,被端木白小小地惩戒了一下,丢了工作,然而侯阿姨去向端木白求情的时候,端木白并没有动摇,小林于是认为是侯阿姨不真心帮助他,一气之下和侯阿姨断绝了往来。   难道小林那小子良心发现,打算回来找侯阿姨尽孝啦?   刘英见她没怎么怀疑,低垂下眼眸,进厨房不动声色地做晚饭去了。   这是她在这个家里做的最后一顿晚饭了。   第二天一早,宋倾起床下楼没看到有人做早饭,惊讶地喊了一圈没看到刘英,进她的卧室去看了看,顿时惊呆了。   刘英所有的个人物品都不见了。   卧室里恢复了没住人时候的样子。   像是刘英从来没有在这个别墅里出现过一样……   ☆、128 更惨烈的后果   宋倾顿时知道,不好了!   她首先怀疑的是,家里的财物被盗了,转念一想,又立即否决,不对。这人费这大的功夫,把刘英送进来,目的不会这么简单直白。   刘英的资料她都是叫杨溢查过的,一点破绽都没有。   难道是盗取端木白的商业机密?   她霍地转身跑去书房。   门上的门禁正常地工作着,她用密码开了门,扫了一眼。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   所有东西都还在原位置上。   她知道端木白书桌上的三个带锁的抽屉,那里的东西,她也不知道是什么,难道对方的目的是抽屉里的东西?   她一咬牙,立即出门去找手机。   端木白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没有醒,是被手机的震动一点点惊醒了的,拿过来接听,就听到那头的宋倾在紧张地说着:“老白,英姐不见了。她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我怀疑她是弄到了书房门禁的密码,在你的书房里偷了些什么东西。”   端木白一怔,皱皱眉:“书房里丢了什么?”   “没有,所有能看见的,都没丢。”   端木白顿时明白她的意思了。   “老白,你那几个抽屉里的东西,会不会丢?我看你用的都是密码锁,不知道密码能打开吗?”   端木白不知道,但是他宁愿相信有这种可能性。   那些密码锁都是几年前的产品了,要说有那些高超的人能打开它们,也不是那么难以置信。   可是抽屉里的东西……   “好,我知道了。”   “东西丢了没关系吗?”   端木白捂着心口苦笑:“丢了就丢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报警去。”   “不必了,警察一定也查不到英姐的来历,她现在一定已经消失不见了。”   宋倾却忽然想到一件事:“侯阿姨也不见了。”   端木白这次倒是真的有些意外:“他们绑架侯阿姨也没什么用……”   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一种宋倾绝对不愿意相信的可能。   宋倾在电话这头也下意识地说:“是啊。他们要绑也是绑七七啊……除非……”   她忽然惊得在沙发上坐下,心跳几乎停滞。   端木白听她的语气就知道,这个一向聪明的女人一定是和自己猜到了同一个方向,于是,轻声说出了那个极有可能的结果。   “除非,是侯阿姨看到了她进书房的一幕,然后,被灭口了!”   宋倾握着手机。久久不答话。   直到端木白在那头忍不住喊了她一声:“倾倾,你现在可以报警了。”   宋倾深吸一口气:“好,先挂了。”   她收了线,立即报警了。   而端木白,挂了电话却觉得自己躺不住了。   抽屉里的文件,要是公诸于世,会带来的影响简直难以估量。   这份文件,按理说整个世上只有他和小七知道。   他书桌的抽屉里,唯一有价值的,就是这一份文件了。   怎么会有人专门来盗取?那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握着手机,忽然想到一件往事,随即,给杨新铸打电话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遍自己的初步计划。   杨新铸没有多问,他说什么,照做就是了。   宋倾报警后,警方倒是立即过啦了,她索性跟剧组请了假,等着警察过来别墅这边勘察现场。   很快,两名年轻的男警官就过来了,进门之后,其中一名很快叫了法医过来,因为,他在楼梯口看到了一点点棕色的痕迹,怀疑是血迹。   法医组的人过了半小时左右也过来了,拿着紫外灯在楼梯附近照了一下,找到一片棕色的斑点,随即,很快确定了,那是人血。   而且法医顺着血迹一点点地摸出了路线,一直到了草坪上。   宋倾跟在后面,只觉得每走一步,心脏都要收紧三分。   她已经几乎能确定,侯阿姨一定是死掉了。   可是,尸体去了哪里?   警官看了看草坪,忽然指着那一片明显是新翻出来的土壤,问宋倾:“那里的土,是什么时候翻出来的?”   宋倾想了想:“我没注意过。”   她早出晚归的,对花园里的土什么时候动过,实在是不知道。   两名警官对视一眼,随即问:“家里有铁锹之类的吗?”   宋倾去杂物间找到了铁锹交给其中一个警官,声音忍不住微微发抖:“你们是怀疑,侯阿姨是被杀了之后,埋在了这里?”   “暂时无法回答您,要挖一挖才知道。”   那名说话的警官立即动手小心翼翼地挖土。   她心神不宁地站在一边看着,忍不住跟在别墅里来回检查痕迹的法医说:“凶手很可能是我们家的另外一名保姆,你们能采集一下她的指纹,试着找一找她吗?”   法医一听,忍不住看了宋倾一眼。   这是个女明星,法医是知道的,不过,这种时候还能这么镇定地说出这些话,叫法医有些惊讶,他见过太多六神无主的受害人了。   “好的,您带我去有她指纹的地方吧。”   宋倾带着他去了英姐的卧室,法医拿着激光灯照射了一圈,却失望地摇头:“这里并没有指纹。”   “怎么可能呢?”   法医想了想,随即说道:“很可能,这人的手指一直带着薄膜。”   宋倾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只有带着法医在书房和卫生间都找了一圈,采集了一堆指纹,但是她也清楚,这些指纹很可能并没有英姐的。   “挖出来了,李医生。”   一名警官到别墅里来喊人,法医李医生还没有动作,宋倾就突然转身跑了出去。   蔷薇花丛下,侯阿姨被一名警官缓缓地拖出来,她脸色青黑,一身的泥土,满头满脸甚至鼻腔里都是泥土,双目微微突出,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   额头上还有深可见骨的伤口。   “额头的钝击伤口看来就是是致命伤。”   一名警官检查了一下,做了总结。   李医生蹲下去看了看侯阿姨的伤口,和鼻孔眼睛的状态,随即,悲悯地转头看了一眼跌坐在自己身边的宋倾,还是说出了残忍的事实。   “不,这伤口只会让她暂时失血晕倒,死亡却还需要时间。凶手是在她晕倒的时候,活埋了她!”   宋倾在旁边一听,顿时觉得自己的声音都紧成了一条线:“什么!!!”   活埋?   活埋了侯阿姨!!!   刘英,她怎么敢!   侯阿姨将她招进来,一直以来出于同情心,对她照顾有加。   而侯阿姨最后能到的结局,就是被活埋吗?   李医生又草草地做了检测,做了初步的记录,很快,整栋别墅就作为案发现场被警方控制起来了,证据的采集耗费了大半天的功夫。   很快,整个新闻版块又被宋倾占据了头条。   有的说宋倾犯罪被抓了,有的说端木白出事了,有的甚至猜测宋倾这一次又和自己的男人相爱相杀,发生了当时她和靳南在一起时一模一样的局面!   宋倾始终没去理会网络上的各种猜测,杨溢却在家里被各方的电话骚扰得不胜其烦,这才知道宋倾那里又出事了,打电话给宋倾。   她却连接电话的心情都没了。   一伤心,她连话都不想说。   只简短地跟杨溢说:“侯阿姨被英姐杀了。”   杨溢顿时知道不好,赶去了医院里。   端木白也正在用手机看新闻,真是说什么的都有,他从宋倾那里听到这件事情时,立即想到了也许在不久之后,侯阿姨被杀这件事,会有更加惨烈的后果出现……   “三哥,你听说了吗,侯阿姨被杀了。”   杨溢推开门,就急忙开口问了。   端木白脸色惨白,看着他:“杨溢,你现在还是我的人吗,或者,你已经忠于Afra了?”   杨溢一愣:这有区别吗?   “三哥,你和她不是一体吗?”   端木白眼底带着淡淡的绝望:“不,她很快就会恨我入骨,我只问你,你忠于我,还是忠于她?”   杨溢皱眉看着他,只觉得整件事情都透着诡异,怎么回事?   “三哥,我忠于你,可也不会背叛她。”   没错,他就是墙头草了!   本以为端木白会失望。   想不到,他满意地笑了:“很好!那么,以后你就好好地忠于她吧。”   杨溢被吓得都有些结巴了:“三哥……”   “你和花花,以后在她身边,一定要帮着她,好好地活着。”   杨溢脸色惨白:“三哥,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过来,我跟你说一件事。”   杨溢轻轻走上前,听着端木白轻声说了起来,渐渐地,变了脸色……   …………   宋倾行尸走肉似的把七七送到幼儿园之后,和七七商量了,让她在幼儿园全托一个星期。   家里家外的事情那么多,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实在照顾不过来。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在想,自己要是有个亲人在世,该有多好。   可当她给侯阿姨唯一的亲人通报侯阿姨的死讯时,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小林,第一件事居然是跟宋倾要钱。   “我妈是在你家当保姆才会被人杀了的,这损失,你们必须赔偿给我。”   宋倾虽然一开始也做好了这种打算,可是当真由小林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她还是无端地觉得愤怒。   侯阿姨那么善良心慈的人,怎么会养出这样的一个儿子?   丝毫不为侯阿姨的死而伤心,脑子里居然只想着用侯阿姨的死来换钱!   “等你把侯阿姨的骨灰安安全全地送回老家安葬了,我会把钱给你的。话说在前头,你要是不把她好好葬了,一分钱都拿不到!”   小林在电话那头骂骂咧咧地答应了。   有什么办法呢,想要钱,就把老太太的骨灰弄回家搞一块墓地埋了呗。   宋倾心凉地挂了电话,捧着侯阿姨的骨灰在客厅里发呆。   小林说得对,侯阿姨的确是被她和端木白连累而死的,她本来应该寿终正寝才对的。   一想到侯阿姨的惨死,她就忍不住抱着骨灰盒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哭得撕心裂肺。   “阿姨,对不起!对不起……”   要是不来宋家做保姆,侯阿姨这辈子,一定过得圆满许多。   她抱着骨灰盒,任由自己伤心着,只是在内心里告诉自己,宋倾,你可以伤心半天,只有半天,然后,你必须振作起来,找到凶手,让她付出更加惨烈的代价!   可是还没等她查出凶手的下落。围妖系血。   一个消息惊爆而出,将她整颗心,顿时炸得粉碎……   ☆、129 终究让我失望了   【上一章记得倒回去看哦。】   宋倾跌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捂住了自己的嘴。   端木白看着她这幅样子,想坐起来拉住她,抱住她,可是身体却是一动不能动,他的双腿剧痛无比。脊柱上的伤也不允许他挪动一丝一毫。   他只能担忧地看着宋倾。   这种剜心之痛,他早就体验过了。   “倾倾……”   宋倾捂着嘴,呜咽着,像是受了伤的野兽,拼命不让自己的惨叫溢出嘴边。   她的心口,被这个消息恶狠狠地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何止是鲜血四溢?她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碾成了粉末,一点点溜出了身体。   端木白看着她,轻声说着:“倾倾,对不起……你别这样,说句话好吗?”   宋倾捂着嘴巴,久久地不出声,只是全身忍不住地颤抖,像是全身的肌肉都因为这个消息而失去了自主的能力,直到消耗完全身仅剩的力量才会罢休似的!   端木白一看她这幅样子是真的吓到了。   “来人。快来人!”   门口的几人立即打开门冲进来,还以为是宋倾把端木白给揍了,哪知道进门却看见宋倾浑身打摆子似的靠在沙发上,不由得愣住了。   “看看她怎么样了。”   一名稍微清秀一些的保卫立即走上去,想抓住宋倾的手臂看看她怎么样了,却冷不丁地被她挥舞着球杆砸得立即后退了。   她像是撒泼一般,站起来,朝四人吼着:“滚!都给我滚开!滚出去!”   四人被吓得不敢上前了,只有转头看着端木白。   他见她还能站起来发火,顿时放心不少,点点头,四人才默默地走出去了。   宋倾哐当一声扔了手里的球杆,开始动手扯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   那是他们的订婚钻戒。一直被她小心珍惜地戴在手上,平日里洗手洗澡的时候都会生怕沾了水,她是这么的珍惜两人之间的感情,不敢稍有一丝的亵渎。   可是他呢?   端木白看着她的动作。拼力地想坐起来去阻止她,可是后背传来撕裂的痛,他几乎能听见后背上的伤口崩开的响声。   温热的血液很快沾湿了他的后背。   他却咬着牙,看着她,近乎哀求地说:“倾倾,别这样,别离开我……”   宋倾恶狠狠地把那枚钻戒从指头撸下来,手指迅速地红了起来。她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走到病床边,看着他冷汗如雨的一张俊脸,万念俱灰地说:“端木白,你终究还是让我失望了!”   端木白面如死灰,看着她,只能无力地说着:“对不起……宋倾,无论你想怎么样,我都依着你,别离开我,好吗?”   宋倾却只是死死地咬着唇,随即转身离开。   她对端木白,一直都是依赖着的,相信着的。   哪怕之前他骗了她那么多回,她最后都选择了原谅,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爱他。   可是这一次……   那是七七啊!   那是她身体里掉下的一块心头肉,端木白却从来不肯告诉她实情。如果端木白肯早点告诉她这件事,侯阿姨怎么会死?   她从小父母双亡,身边的亲人只有爷爷这么个男人,侯阿姨一直在她身边充当奶奶和妈妈的角色,疼爱她,关心她,一路扶着她长大成=人了。   却因为她,不得好死!   这叫她怎么原谅端木白?   又怎么原谅自己?   她将戒指交出去,像是把自己的命也交出去了,失魂落魄地离开病房,拖着沉重的步子朝医院外走去。   宋倾一离开,端木白就惨白着脸色朝门外低吼:“你们进来。”   先前那个被砸了一下的清秀脸小伙子畏畏缩缩地进来,看着端木白:“三哥?”   “跟着她,别让她有事。”   “那么三哥,这里呢……”   “这里不用担心了。”   不管撞他们的人是谁,对方的目的很明显,是要让他和宋倾决裂,至于决裂后做什么,想来不是要他的命这么简单。   清秀脸小子立即点点头答应,出门带着另外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跟在宋倾身后了。   她出门之后,站在人潮似水的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汽车电动车救护车和三轮车,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面前,下来一个三十来岁微胖的中年男人,随后从车里迅速抱起一个身材娇小的孕妇,孕妇正在大声地惨叫着,身上衣裙已经被血浸透了。   “哎呀!!!你快点!!!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啊…”   男人被揪住了头发,赶紧哎哟哎呦大叫着,却还是紧紧地抱着孕妇朝医院大门里跑去。   宋倾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口最后一道防线被狠狠地击碎。   你看,这对平凡男女,虽然吵吵闹闹,可是人家就要有孩子了!   她呢?   什么大明星,什么宋家千金……   她如今真的成孤家寡人了,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端木白,瞒得她好苦!   她忽然跌坐在医院门口,想哭,却发现眼睛里根本一点眼泪都没有了,双眼干涩得眨眼的时候都疼。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她捂着狂跳不止的心脏,忽然觉得浑身发软,不由自主地朝地面跌落了。   杨溢正巧被指引着找了过来,还没走到面前就看到宋倾晕倒,吓得赶紧迈开长腿跑过去,在她脑袋着地的一刹那垫在了她身下,看着她紧闭的双眸,叹了口气,立即抱着她回身朝医院走去。   很快医生就给她做了诊断,血糖低,加上情绪激动,晕倒一下很正常,很快就会醒来的。   杨溢坐在病床边看着她紧闭的双眸,薄削微绒的眼皮下,眼珠还在不老实地动来动去,哪怕是在昏迷的沉睡中,她的情绪还是在激烈地波动着啊。围见休弟。   “倾倾,对不起。放心,以后我和花花会在你身边,做你的亲人。”   他是知道宋倾对于七七的疼爱的,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七七是她最后一个亲人。   如今得知噩耗,心情有多绝望,可想而知。   他正在医院里陪着宋倾等待她醒来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他拿过来一看,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娱乐新闻版块的记者,这记者是他们一直都有合作的,想必是知道了宋倾家有记者出没的消息,想来核实了。   消息的传播,总是那么的迅速,让人措手不及。   他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宋倾,想了想,拿过她的手机,登陆微博,将一早想好的文案发了上去。   家中保姆盗窃财物,被撞破之后杀了宋倾的一个家人。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不多做解释,却更能解释宋倾这几天和以后的反常。   他发完微博,不再去看网友们的反应,按照他的推论,不出意外的话,网友们会自发地安慰宋倾。   杨溢忽然心头一动,拿过自己的平板迅速找到刘英的照片,又用宋倾的账号将照片发了出来。   只用了四个字。   “这是凶手……”   网友们的力量,是难以估计的,他现在找不到刘英的踪迹,是因为这个女人太小心了,她不用任何和网络相关的东西。   但是保不齐有网友能看到刘英。   希望很小,但是,并不是完全没有!   …………   宋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是被杨溢啪啪地打脸打醒的!   脸上火辣辣的疼,她脑子里还是有点蒙,转瞬间反应过来,瞪着杨溢:“打我干嘛!”   杨溢捂着手嘿嘿笑了:“哦,我看你做梦做了很久,都开始惨叫了还是不醒,只好用这种方法弄醒你了。”   宋倾觉得牙疼,捂着脸坐起来,气得伸手抽了枕头砸过去:“杨溢你大爷,你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我牙都快被打掉了!”   杨溢不会承认自己是打了好几巴掌才打醒她的。   明明医生说她没事了,可她就是不肯醒。   他吓坏了。   宋倾气呼呼地瞪着他,连伤心的情绪都少了许多。   “醒了就过来吃点东西吧,你都快虚脱了。”   宋倾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挂着点滴,于是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端过来。”   杨溢脸一黑,随即想到她现在正是伤心期,算了,伺候一下吧,又不会少块肉。   他端着粥到了她面前,把床桌收拾好,看着她喝粥,忍不住低声说:“我替你发好了微博,粉丝和媒体那里暂时不会有事了……”   “杨溢,我和他分手了。”   杨溢一僵,随即看着她的脸色。   她太平静了,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就像是说着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反常!太反常了!   “宋大姐,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憋着容易长痔疮。”   “噗……”   宋倾忍不住就被嘴里的粥呛到了。   杨溢看着她有了点烟火气,才嘿嘿笑着坐到她身边,别扭地伸手抱了抱她,在宋倾一瞬间僵硬的时候,轻咳一声,说:“宋大姐,虽然我一开始是三哥招募到手下的人,可是一直呆在你身边,以后,我和花花就是你的家人。你在这世上,并不孤单!”   宋倾看着别别扭扭的他,捧着粥碗,渐渐的眼圈湿润起来,她笑嘻嘻地转头拍了拍他的胸膛。   “好啦好啦,知道啦!”   杨溢也赶紧收回手臂。   别扭!太别扭了!   还是继续和她吵架斗嘴互相嫌弃好了!   宋倾一边喝粥,一边问:“查到刘英的下落了吗?”   ☆、130 为什么不穿衣服   “我查到了她儿子和女儿的学校,两个孩子在半年前就被人绑架了,当时学校还报了失踪案,可是直到现在,这两个孩子都没有下落。”   宋倾冷冷一笑:“刘英到底是谁?她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农妇。”   杨溢点点头,将平板里的资料递到她面前:“看吧。”   宋倾看了一眼。随即惊讶了,抬头看着杨溢:“想不到她年轻的时候,还有这种身份。”   杨溢点点头:“是啊,她是大盗,最擅长的就是开锁和偷盗,年轻时还算风光过一阵子。丈夫却是普通的农民。”   “那么她应该想要过的是普通的生活,再次出山来偷东西……”宋倾忽然想明白了,“那些人抓住了她的孩子来要挟啊,呵呵。”   用幼崽来要挟母狼,的确是最好用的方法了。   不过,杀了侯阿姨,真是让她很生气!   “这么谨慎的一个盗贼,看来是不好找!”   杨溢点点头:“她不用任何与网络有关的东西,能查到的资料都是以前的。不过。我将她的照片放在了网上,希望网友们能人肉出来吧。”   宋倾点点头,把碗里的最后一口粥也喝下去了,虽然味同嚼蜡,她还是要吃下去,补充体力最重要。   “我可以出院了吗?”   “我去问问。”   宋倾默默地自己起身下了床,看了看点滴瓶里的液体快到底了,立即自己动手把针给拔了。   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小寒红着眼圈走进来,看见宋倾的脸色惨白惨白的,顿时红了眼圈:“姐,你可算是醒了。”   “我没事,就是低血糖而已。你看。不能疯狂减肥啊!”   她嘻嘻笑着哄小寒,小寒不知道她晕倒的缘由,立即被哄得笑了:“姐,你都够瘦了。还减肥做什么?”   “衣服和首饰带来了吗?”   “带了带了。”   小寒立即把大包在她面前晃了晃:“姐,换衣服化妆吧。剧组那边中午有你的戏。”   宋倾撑着精神,微笑着去病房外的大卫生间里换了衣服,又回病房化妆。   杨溢很快办完了出院手续回来接她,见她正在涂睫毛膏,索性坐下来等她,看着这样浓妆艳抹的宋倾,忍不住感叹:原本的宋倾完全可以不用化妆的。可是现在,为了掩饰一脸的憔悴,她现在画上了浓妆。   “要是不想去就别去拍了,剧组反正拍摄进度是可以调度的。”   宋倾画完了睫毛,朝杨溢抛了个大大的媚眼:“我还要挣钱养活自己呢,不拍怎么行?”   她打起精神,照旧带着小寒去剧组拍戏。   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深夜拍完戏离开剧组的时候,她在场地之外被一群娱记和狗仔堵住,死活走不掉了。   “Afra,请问您们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杀的人,是谁呢?”   深夜里,宋倾仍然带着硕大的墨镜,目光像是看着夜空,冷冷地说:“是从小照顾我长大的阿姨,如果有网友能帮我找到那个杀人凶手,我愿意悬赏一百万人民币!”   记者们瞬间轰动了,悬赏缉凶啊。   看来那个被杀的阿姨,对于宋倾来说,是真的很重要的。   “那么,Afra,对于网络上流传的,端木七七是端木先生收养的女儿这件事情,您有什么感觉呢?”   宋倾浑身一僵,她沉默了一会儿。   在记者们看来,她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可是只有宋倾自己知道,这一刻,她的心在静静地淌血。   过了许久,她才能自如地控制自己的声音,说道:“哦,这件事情,我也是刚刚知道。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端木先生的家事,咱们还是不要管那么多了吧。”   “可是,你不是很快就要嫁入端木家了吗?这件事情真的对您没有什么影响吗?”   宋倾嘴角含笑,忽然抬手摘掉了墨镜,朝那个文化的记者说:“当然没有影响,因为,我和端木先生已经分手,目前是单身。端木先生的家事,对我又怎么会有影响呢?”   场面霎时间静了一下。   小寒站在宋倾身后,也惊得:“咯……”   她打了个嗝。   宋倾回头看她一眼,朝身边的领命保镖点点头:“护送我离开。”   两名保镖是端木白的人,却还是很听宋倾的话,见她低下头,两人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护着宋倾挤开记者朝停车场走。   记者们哪里肯放她离开,一个个死命地朝前挤来:“Afra,请问你和端木白分手是因为什么缘故呢?”   “听说端木先生最近和一名女同事走得很近,是因为第三者插足吗?”   宋倾一听到这句话,立即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看向那群如狼似虎的记者,哪怕是端木白欺骗她,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解释。   “这样的传闻完全是捕风捉影,我和端木先生只是性格不合,和平分手的,并没有什么第三者插足,希望大家不要乱猜!”   说完,她再也没有心情应付记者了,被保镖护送着好不容易挤开人群上了车。   小寒启动车子后,才小心翼翼地问:“姐,去哪里?”   总不能还回别墅吧?   “去我的公寓吧!”   她说完,才忽然想起,七七那孩子还在幼儿园里,侯阿姨不在了,端木白又在住院,而她……   “小寒,明天是周五了,你记得去幼儿园接一下七七。”   小寒回头看她一眼,想到刚才记者的话。   “姐,七七真的是端木先生收养的吗?他一个单身男人,为什么收养一个小女孩儿呢?”   宋倾忽然忍不住捂住了胸口,疼啊,心口真的是在一抽一抽的疼啊。   “可能,是喜欢孩子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说些什么了。   小寒:“……”   她小心地从后视镜里看着宋倾,却看见她已经靠在座椅上歪着脑袋看向窗外了,像是已经睡着了。   夜已经深了……   第二天一早,宋倾还么睡醒,就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了。围见扑才。   外面有人在叮铃咣当的……做饭!   她迷迷糊糊地起床,走出去,到了厨房,只往里看了一眼,立即惊得大声尖叫起来:“啊!!!”   “唉妈呀!”   厨房里的楚堃也被她鬼吼鬼叫的吓了一跳,手里正在打着的鸡蛋就duang地一下掉进水池里了。   他气急败坏地回头,正要说道两句。   宋倾却已经跳起来骂娘了:“楚堃,你是怎么进来的?还有,你一大清早的做什么饭?你做饭能不能穿衣服?”   她捂住眼睛,恨不得自挖双目。   楚堃低头看看自己:“我这不是穿了内裤吗?”   宋倾跺脚,回到客厅里,深吸几口气,脑袋才一点点平静下来,朝厨房里说:“你只穿了内裤!”   现在是四月底啊,邺城的早晨还是比较冷的,他就不怕着凉吗?   楚堃看看自己身上打着的绷带,没奈何地朝外面笑眯眯地解释:“哎呀你看,我这不是穿衣服不方便嘛。”   宋倾懒得再在穿没穿衣服这件事情上和他纠缠。   “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不是在安全屋那边养伤吗?”   楚堃把瓷碗洗干净重新打鸡蛋,一边啪啪敲蛋壳,一边嘿嘿笑着解释:“安全屋没意思,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危么,就冒着生命危险过来了。至于怎么进来的……我有钥匙啊!”   “你怎么……”   宋倾咬牙,不再问下去了。   她的公寓大门并不是什么防守特别严密的门,门口的那一盆滴水观音里面,就藏着房门钥匙,想必他是找到钥匙了。   “你来做什么?”   楚堃从厨房里钻出大半颗脑袋来,朝她眯着眼睛笑着:“我来蹭吃蹭喝啊,你也知道我没钱没人,安全屋那边的食物太单调了,我来你这蹭饭!”   宋倾翻个白眼,起身去卫生间洗漱了。   不管楚堃要做什么,她都无所谓了。   “那你好好蹭吧,需要我给你钱买饭买菜吗?”   楚堃捏着锅铲走出来,见她已经换好衣服化好妆,眸光一动,立即甜甜地笑了:“我快做好了,吃一点再走吧。”   宋倾却淡淡地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楚堃却忽然扔了锅铲,脸上萌嘟嘟的表情收回去,沉着脸走过来,拉过她的手,不管她的挣扎,把她按在餐桌边,不容置疑地说:“坐下,等着。”   宋倾有些动怒了:“楚堃,你这是做什么?我快迟到了!”   “我知道你今天拍摄计划是在下午和晚上,上午你没事。”   宋倾一怔,随即无奈地说:“我上午剧组没事,可是立恒那边出了点状况……”   解释到一半,她忽然自嘲一笑。   跟楚堃犯得着解释这么多吗?在她看来,他们似乎一直非敌非友关系不明,她还是随他去吧。   “你的那个控股公司?怎么了?”   宋倾看他一眼,目光一转,居然好死不死地就从他胯=下扫过去,顿时无奈地瞪了他一眼。   楚堃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随即朝她嘟嘟嘴:“唉,我也是个大人了,这是正常的晨=勃啊,我也控制不了的。来,喝果汁。”   他把一杯绿油油的东西递给宋倾,她立即一脸嫌弃:“这是什么?”   “奇异果,西芹,青苹果,胡萝卜汁!”   宋倾一听,似乎还不错。   于是爽朗地接过,喝了一口,瞬间喷了出来。   “WhattheFuck!”   她下意识地用英文骂了一句。   楚堃看着她骂人的样子,只觉得比刚才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可爱多了,于是撇撇嘴:“哦,还有薄荷叶。”   宋倾喝了一口只觉得满嘴又凉又辣,那感觉,可酸爽了。   她颤抖着手指向楚堃:“你大爷,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薄荷味儿!”   当年被他抓到新加坡的时候,她就在他的病房里,把所有薄荷味儿的东西都嫌弃地扔掉了。   这家伙故意的!   楚堃捂着嘴,装作一脸惊讶:“哎呀,那我哪记得啊,你又不是我老婆,你喜不喜欢薄荷味,我才不记得呢!”   宋倾竟然被噎得无言以对了。   对,他说得也对。   她只好满脸嫌弃地端着果汁要倒了,楚堃却握住了她的手腕,刚才还一脸的霸道不讲理,这会儿神情又变得温柔似水了。   “喝了吧,这东西能让你舒服一点,就算难喝,也要喝下去的吧?”   宋倾看着他的眼睛,居然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沉重。   她突然间明白过来:“你知道了?”   楚堃将炒好的鸡蛋和烤好的面包放在她面前的瓷盘里,居然不自觉地抬手拍了拍宋倾的脑袋,像是哄小孩子似的,说:“吃吧。”   宋倾被拍的一愣。   楚堃拍完了,自己也愣了。   她抬头,他低着头。   僵了。   ☆、131 我不拍了   宋倾当先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咬牙:“把手拿开…”   楚堃立即像是被烫了一样拿开手,随即一脸嫌弃地在餐桌的桌布上擦了擦。   宋倾看得挑眉,几个意思?还嫌弃她头发脏了咋滴?   她抖抖嘴角,看着他转身去了客房里,才低头把早餐吃了。   楚堃的手艺中规中矩。不算难吃,但是也不算好吃,她反正现在吃什么都没食欲,为了补充体力,还是一点点地把整个盘子里的东西都吃了。   她没管楚堃在做什么,出门去找刘振了。   刘振给她发来消息。说是最近立恒资本控股的顶尖股票总是有小规模多次数的购入,一开始没注意,等到刘振发现的时候,对方已经占了将近百分之一的股权了。   这明摆着是来者不善了,对方明摆着冲着立恒资本而来。   刘振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杨溢查了对方的来历吗?”   宋倾摇摇头:“我还没有跟他说这件事。”   杨溢最近在忙着花花待产的事情,眼看着花花就要生了,杨溢这时候实在没什么心思来管她这里的事情。   说来也奇怪,花花刚怀孕的时候,杨溢那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宋倾还以为这个男人会做不了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呢,可是和花花低调结婚到现在,他对花花的体贴照顾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   宋倾实在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因为公司的事情去打扰他们一家的平静。   刘振见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也只好叹口气不再提杨溢了。   “罗晶晶和乔宁呢?”   公寓里居然只有刘振守在电脑前。   “他们啊,约会呗。”   宋倾有一段时间没关注他们这里的动向了,想不到这两个小朋友居然这么快就成了?   “乔宁那小子看着闷闷的,追起女孩子来,花招倒还是不少,晶晶很快就从了。”   宋倾听得哈哈一笑:“也好,那就让他们暂时放松一下吧。这个套取股份的人,既然暂时没有动作,咱们也没办法追查。只有等他们下一次动作的时候了。”   刘振看着她的脸色,还有眼底淡淡的乌青,忍不住点点头,随即抹了抹自己还是有点油乎乎的头发。跟她小声地说道:“那个……宋总,我不知道网上那些人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您和端木先生就这么分手了,实在有点可惜。”围狂阵划。   他是看得出来端木白对宋倾的情意的,当时宋倾失踪,端木白简直像是没了半条命似的。   宋倾无奈地苦笑:“有些事情,我实在不方便和任何人解释清楚。你们只需要知道,这是我不得已的决定。”   刘振点点头,随即将近段时间那些套取顶尖股份的账户都调了出来,打印后交给了宋倾。   宋倾只看了一眼,立即就想吐血。   对方的用户名居然是那么的简单粗暴,同一个前缀,后面从一往后依次增长,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一家的。   “他们不害怕被我们看出来,也不害怕被我们追查。”   刘振点点头:“是啊,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对方的势力,或许是我们得罪不起的。”   宋倾无所谓地一笑:“总要先查出来,再决定惹不惹他们。”   她将资料稍微看了一遍,大致心里有了底。   “我会让杨溢抽空查一下。”   刘振看着她拎包打算走人,忍不住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好像比上一次看见时又消瘦了一些,忍不住轻声说道:“宋总,立恒资本有我和王硕,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她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看到了他眼底暗藏的雄心,还有淡淡的关切。   这是战友之间的关切。   “好!我相信你们的!对了,这是公寓的房产证,你拿好。”   刘振接了房产证,感激地上前握了握她的手。   她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公寓。   这公寓当时是以杨溢的名义买下来的,如今宋倾索性直接让杨溢过户给了刘振,他是帮她收购顶尖的最大功臣,这点房产,算是小礼物了。   刘振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静,这个女人啊,哪怕是失恋了,姿态看上去还是这么的淡然,也许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看见她失去冷静的一面吧。   下午去了片场,电视剧的拍摄一如往常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只是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宋倾去上卫生间,推门的时候,居然一下子没推开。   使劲儿推了两下,卫生间的门才缓缓地打开,原来,里面用一只装满水的水桶堵上了。   她有些惊讶地进门看了看卫生间里。   片场租用的是一栋商业大楼的一层,卫生间自然是干净整洁的,只是么……   她看了看进门第一间小隔间里,明显是两个人站在那里。   裤子和裙子掉在地上。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在做什么。   她一挑眉,随即淡定地去上了厕所,又淡定地洗了手,甚至还淡定地在烘干器下把自己的纤纤玉手仔细烘干了一下,这才踩着细高跟piapia离开了。   她并没有在门外蹲守,径直回了片场边,小寒将躺椅拿过来,让她坐下后,递上了咖啡。   宋倾喝着咖啡,迅速把场边都在休息的大家看了一圈,对于不在场的人,立即有了数。   很快的,林娜和那个尖嘴猴腮的副导演吴导回来了。   两人看上去都很正常似的。   宋倾看了一眼林娜,她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走路的样子也有些不自然,只是尽量装作自然地回了场边。   她低笑一声,没再留意这件事情。   可是到了下午拍戏的时候,宋倾终于知道,被副导演潜规则之后,该有的好处还是不会少的!   “哎哎,Afra,你这个站位不对啊,应该背对着镜头的。”   吴导指着宋倾和林娜,将林娜的脸,对上了镜头。   宋倾看他一眼:“是吗,难道我看错了剧本吗?”   吴导面不改色地指着她的鼻子,用扩音器大声地喊:“我让你这么站你就这么站,费什么话?”   宋倾立即一挑眉,呦呵,这小子为了“吃肉”倒是肯下本钱啊。   这么明显地帮着林娜,当总导演是死的?   她虽然出道以来一直不喜欢耍大牌,可是不代表,她不会耍大牌!   “哼,别以为你和林娜睡了就可以帮着她抢戏,这场戏主要是拍摄女主,也就是我!”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的面部表情!你把镜头对准林娜,拍女二号的表情改变,怎么衬托女主的心境改变?怎么表现女主从一个懦弱的富家千金变成职场女魔头的心理历程?”   宋倾一番话说完,昂首挺胸地离开了镜头的拍摄范围。   对,她心情不好,耍大牌了!   不干了!   罢工了!   林娜站在她的对面,听着这句话,顿时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宋倾,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他和我睡了?”   林娜和吴导睡了这件事显然剧组的人里知道的不在少数,可是能这么指着鼻子骂出来的,恐怕只有宋倾一个人了。   她骂完,场边所有工作人员和演员们,看着她的眼神里,都带着淡淡的佩服。   姐,你是真彪悍!   宋倾听到林娜的话,像是听到了大笑话,她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在空中晃了晃:“哦,我录了音呢,要不要放出来给大家听听?刚才在卫生间里的,难道不是你们?”   轰地一声……   整个拍摄场地都乱了。   宋倾对这个电视剧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了,整个剧组的人员大多是靠着关系进来的,多多少少都有些性=交易的内幕。   剧组的开支一缩再缩,预算却并没有少,钱都去了哪里?   这样的一个剧组,能拍出什么好电视剧吗?   她索性就耍大牌闹一闹,最近关于她的话题正甚嚣尘上呢,发发脾气,记者们才有新话题呢。   林娜看着场边的人们都拿着手机在拍摄录像,顿时气得脸都绿了。   “你们都在拍什么?没看过人撕逼吗?”   场边一个小场工笑嘻嘻地小声说:“没看过这样的巨星撕逼啊。”   好精彩,看得根本停不下来,怎么破?   “宋倾,你太过分了,难道因为我是新人,连个在镜头前露脸的机会都不给吗?”   她红着眼圈看宋倾,企图把话题引导前辈欺负新人上。   宋倾却根本不买账。   “呵呵,你要和哪个导演睡,那是你的事情。导演给你一次次的加戏,我也无所谓,加就加呗,只要不影响这部电视剧的大体剧情走向,随便加。可是这一次,你们是在明摆着抢夺女主的戏份,影响剧情。我就不能惯着你们这些毛病!”她义正言辞地说着,收起了自己的手机,转而看着其中一个正在拍录像的小场工说,“知道为什么中国如今拍不出像几十年前那些经典的电视剧或者电影了吗?就是因为有这些毫无演技只有胸前四两肉的人存在!我宋倾今天就在这里放话了,这样的剧,我不拍了!”   她一把将头上戴着的短假发撕掉,扔在了地上。   转身扬长而去……   ☆、132 抢回领地的母狮子   小寒跟在她身后,一路上了车,离开拍摄地之后,小寒才拍拍胸脯,有些后怕地问宋倾:“姐,不拍了的话。是不是要赔钱啊?”   “那要看合同上怎么写的了。”   杨溢为她签下的合同上,一般都会强势地加上,不得随意删改剧本影响角色出镜率的条款,就是在娱乐圈遇多了因为各种潜规则删改主角戏份的事情。   所以,她闹罢工闹得心安理得。   以前还一直想着要赚钱给七七买所有她喜欢的东西,可是现在么。她更愿意把精力放在拍摄精良制作的作品上,而不是为了钱去拍那种雷剧。   车子还在半路,杨溢的电话就到了。   他听上去倒是平静:“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拍了?”   “我要是说,我不想拍了,你怎么说?”   杨溢在那头哦了一声,大大咧咧地说:“那咱就不拍了。”   宋倾顿时被哄得心情大好,其实你看,外表看上去再强大的女人。也只需要几句好听的话就哄得好了。   “逗你呢,那个林娜和副导演睡了,要篡改我的戏份,我不高兴了!”   杨溢在那头低笑一声,随即有些无奈地说:“倒是难得见你和他们这么计较,算了,我去跟他们扯皮,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们的错,咱们要在微博造势不?”   “那要看他们怎么对外说了,要是他们肯息事宁人,我也不愿意再为难。条件只有一个,不拍戏,不赔钱。”   “这个简单。你玩你的去吧,我来搞定!”   宋倾顿时感动得只想哭:“Bill,有你在身边真好。”   杨溢一愣,随即没好气地说:“宋大姐。我是有老婆的人,请不要用这么娇嗲的声音说出这么暧昧的话来,我老婆听见会吃醋的……”   忽然穿来花花在旁边的话:“我不吃醋啊,你们继续。”   宋倾笑嘻嘻地收了线,不打扰他们甜蜜的时光了。   小寒看看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姐,咱们去接七七吗?”   宋倾一僵,想了想。无可奈何地说:“嗯。”   她拿过手机,挣扎了片刻,找到端木白的号码,发了条短信过去:“我接了七七回家,你不用叫人去幼儿园了。”   端木白迅速地回复了:“好。我看到网上的新闻,你现在还好吗?”   宋倾面对这样的问句,只好又回了一条短信:“挺好的。”   端木白不死心地又抛来一个问句:“嗯,真的不拍了吗?”   宋倾知道他的意图,无非是想用一个个的问句逼得她不得不回答,一来二去的,或许她心底里的怒火就消了。   然而,她并没有消气。   她的心底里不是怒气,而是满满的失望,一次次的失望,端木白终于像是攒够了积分,他成功地逼得她分了手。   并且不打算再回头。   端木白在医院里捏着手机静静地等着。   他知道宋倾的轻微强迫症。   她看到手机里的软件上有个小红点都要忍不住点一下,从而将红点消除掉。发信息的时候更是见不得别人发来问句,她逢问句,必回答。   可是这一次,她居然再也没有回信。   她居然战胜了自己的强迫症,任由他的问句存在她的手机里,再也没有回答。   他捏着手机等了许久,终于苦笑着收了起来。   费苒从外面走进病房的时候,正看见他苦笑的脸,一猜就知道,一定是在宋倾那里碰了钉子。   她心里有些惆怅,又有些窃喜。   她知道这样的窃喜是不道德的,可是,就是忍不住啊!   “端木,我带了瘦肉粥,喝一点吧?”   端木白摇摇头:“我不饿,你拿走吧。”   费苒顿时失落了。   这不仅是拒绝了她的粥,甚至连带着,也有逐客的意思,她才刚进来,就要赶她走吗?   “我带了几份文件来,你需要签个字。”   她索性拿出公文来,到底是在病床边坐下不肯走了。   端木白点点头,接了钢笔,开始一张张地看公文。   他对于金融财务上的事情不怎么熟悉,看着公文的时候,少不得要向费苒请教,两人渐渐坐得近了些,又近了些,不知不觉地,两个人近得只有费苒清浅的呼吸几乎能喷到端木白的脖颈里。   端木白察觉到的时候,她已经情不自禁地在他脸颊上飞速地亲吻了一口。   他一愣,转头看着费苒,眼神冰冷得,像是千年寒潭。   …………   宋倾站在门口,看见这一幕,久久地沉默着。   门口的两名保镖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差,却站在门口就是不进去,不由得奇怪地互相看了两眼,谁也没敢开口说话。   她就这样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费苒的脸。   她注视着端木白,脸颊绯红,一副不胜羞涩的模样,像是初恋中的小女生。   这幅样子看着,谁都会觉得,刚才那个亲吻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真是好看!   又让人不忍心打扰!   她忽然转身,拉着七七走了。   七七小屁股朝病房拱着,就是不肯走,嘴里开始忍不住尖叫着嚷嚷起来:“我不走!我不走!妈妈,我要看爸爸,我想爸爸了!我放学看见了妈妈,却没有看见爸爸,不公平!”   七七的尖叫声淹没在走廊上的嘈杂声中。   可是病房里的端木白霍然转头看向病房外,他知道,是七七来了,或许,宋倾也来了。   果然,病房的门随即被七七撞开。   她一进门就嚷嚷着:“爸爸,爸爸,我带妈妈来看你啦!”   宋倾随后优雅地走了进来,脸色依旧是淡然的,看了端木白一眼,随即看着费苒:“想不到费小姐也在,费小姐不用上班的吗?”   费苒脸色有些不自然,暗暗庆幸刚才那个吻宋倾没有看见,随即淡淡地答:“哦,我来找端木先生签个字。”   宋倾看了一眼端木白手边那厚厚一沓的文件,笑了,随即淡淡地说:“哦,想不到天线传媒现在这么穷,连总裁秘书都请不起吗?还要劳烦财务总监来做这种找总裁签字的小事?”   费苒脸色一白。   端木白脸色也尴尬起来。   这个女人啊,一旦生气的时候,说话就是这么尖锐,字字带刺。   他伸手不容置疑地拉住了她的手,看看七七:“七七,在幼儿园呆了一周,想不想爸爸?”   宋倾被他抓住手,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要甩开,等到想甩开的时候,却被他死死地抓着,甩不掉了!   她气急地转头瞪着他。   费苒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怎么看就觉得怎么尴尬,索性站起来,拿起那些签好的文件,说道:“端木先生,宋小姐,我先回去了。”   宋倾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她一眼:“那我就不送你了。”   她像是要抢回领地的母狮子,看见费苒,连自己和端木白已经分手的事实都忘了。   端木白看着她一身是刺的模样,居然发现这样的她还挺可爱。   跟全身羽毛都在倒立的海东青似的!   “倾倾,为什么不拍那部戏了?”围狂系才。   宋倾看着费苒离开,回身立即恨恨地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这和你有关系吗?”   七七忽然扑到她的怀里,蹭了蹭,看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问:“妈妈,你在和爸爸吵架吗?”   宋倾一僵,立即决定和端木白和平相处。   一切为了孩子。   她立即笑了笑,亲了七七一口:“没有,妈妈在和爸爸逗着玩呢。”   说完,转头朝端木白龇牙笑了笑:“因为,我不想拍了呀,所以就不拍了。”   端木白点点头,看着她满脸强装到肌肉都在颤抖的笑意,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低声说:“嗯,那咱就不拍了。”   宋倾一愣,这话,倒是和杨溢如出一辙了。   由他说出来,反而多了几分霸道的宠溺味儿。   “爸爸,妈妈刚才说,要带我回她的公寓里住着,我可以和蛋炒饭玩吗?”   端木白看了宋倾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你搬出去了?   宋倾撇撇嘴:“我这段时间会住在公寓里,别墅里没人,七七跟着我吧。”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内心要说是不感动,那就是假的。   这就是他爱上的姑娘,就算是和他分了手,心里恨死了他,还是会好好照顾七七。   就是这么仗义!   “倾倾,多谢你……”   他忍不住又伸出手,刚拉住她的手指就被毫无意外的甩开了。   她尴尬地走到床边,把手里的保温饭盒放在床边:“我在顶尖随便拿的西芹牛肉粥,你……”她忽然看见床头另外一个保温饭盒,顿时觉得自己又不好了,立即拎着自己的保温饭盒就要走。   “既然有饭吃了,那我这一份就不要浪费了!”   端木白哪里肯啊,立即激动地朝他挥手:“别别,我喜欢喝牛肉粥!你把那一份拿给门口的俩墩子喝吧。”   宋倾被他扯住了衣服,动弹不得,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骨节分明,消瘦而修长,死死地握着她的衣服。   她刚才的那一股无名邪火,顿时没了。   “那好!可我怎么记得你不喜欢吃芹菜的?”   端木白眨眨眼:“谁说的?我从今天起,就最爱吃芹菜了!”   宋倾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失笑,可是笑完了,又生出一股子悲壮的情绪来。   说这些甜言蜜语有什么用呢?   他们都已经分手了。   “好了,七七,我们可以回家睡觉了吗?”   七七看端木白饿狼似的捧着饭盒在喝粥,眨巴着一双大眼看宋倾:“可是妈妈,七七才刚刚吃完晚饭,睡觉的话,会不会长胖胖?”   宋倾顿时黑线,捏了捏她没有几两肉的小脸,失笑了:“你才这么点大,长胖怎么了?”   “小胖说了,长胖了不好看,要减肥!”   端木白一听,顿时喝粥都喝不开心了,虎着脸吓唬她:“七七,小胖变帅了吗?”   七七摇头:“没有。”   “那就不要和他玩儿。”   七七嘟嘟嘴,拉着宋倾的衣服,仰着头,不高兴了:“妈妈我们回家睡觉吧,我不想和爸爸说话了。”   宋倾忍不住就想笑,弯腰抱起这熊孩子,朝端木白得意地一笑:“走了。”   出了病房,七七抱着她的脖子,忽然像是小大人似的感叹一句:“妈妈,你还在生爸爸的气对不对?”   “为什么这么问啊?”   七七很认真地说:“因为你今天都没有亲爸爸。你们都以为我是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宋倾无奈地叹气,唉,都说女孩儿好养,因为女孩打小就早熟懂事,可是早熟成七七这样,她还真是哭笑不得。   “七七啊,妈妈没有把你当小孩子,妈妈和你是好朋友。”   七七在她耳边又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唉,妈妈都不肯原谅爸爸,爸爸好可怜。”   宋倾在她小屁屁上拍了一巴掌:“七七,我和你爸爸现在是好朋友,我们还是都爱你,难道不好吗?”   七七嘟嘟嘴,眼看着就要哭了。   “妈妈和爸爸都不要七七了吗?”   宋倾抱着她,在她额上亲了一口:“爸爸最爱七七,妈妈也爱七七,只是爸爸和妈妈,可能不会再在一起了!”   她抱着七七,心底对她的爱,并没有因为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而减少一分。养一只小猫小狗时间长了都会有深厚的感情,更别说是七七这个古灵精怪的孩子了!   七七还是她的女儿,这一点,不会变!   七七抱着她的脑袋,呜呜地哭了起来。   回到家的时候,七七哭完了,都已经睡着了。   她抱着七七进门,立即被屋子里只穿着内裤走来走去的楚堃吓得险些就要尖叫起来,立即死死地抿住嘴,瞪着楚堃,恨不得当场打死了才好!   “楚堃,你能穿上睡衣吗?”   楚堃大晚上的还叼着一只棒棒糖,朝她无辜地眨眨眼:“没钱买,怎么办?”   宋倾随手把自己的包砸了过去:“拿去,买一千件,穿不死你!”   楚堃巧妙地接住了她的包包,看着她怀里的孩子,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才笑嘻嘻的扭着挺翘结实的臀,进客房里去了。   宋倾的目光立即从那晃悠悠的臀上挪开,情绪败坏地去安顿七七睡觉了。   对面的那栋公寓楼里,硕大的镜头下,咔嚓嚓的光闪个不停,将只穿内裤的楚堃和抱着孩子的宋倾一丝不留地拍摄了下来。   ☆、133 你还不满足吗,靳南   宋倾罢工后的日子,顿时变得逍遥自在起来,她本身就是个没什么事业心的人,之前是因为被端木白刻意训练,才过了几年被驯养的忙碌日子,如今好不容易顺着自己的心意闲散下来。顿时乐不思蜀起来。   早上送七七去幼儿园,晚上接回家,孩子不在幼儿园的时候,她就在家学做菜或是出去做美容,当然,为了躲避总不喜欢穿衣服的楚堃。她基本会是在会所里做美容然后去打拳。   楚堃在家里见不着她的面,也不焦急,每晚看见她,仍然是那一副萌哒哒的样子,和她斗几句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自觉。   宋倾知道赶不走他,索性也不赶了。   只是偶尔会关注着他身上的伤口,半个月过去之后,他的那些伤口已经完全结痂了。   这一天。宋倾照常送完了七七,绕道去了一趟医院。   端木白还在医院里做复健,却给她发信息,说是有事情要说。   进病房的时候,倒是没有看到别人在,端木白捧着手机在发号施令,见她进来,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先这样,就挂断了电话,然后一脸轻柔地看着她。   “你真的来了。”   宋倾一顿,是啊,她都半个月没来看他了。   不思念吗?   当然不可能。   只是越是思念,心里的怨恨越是强烈。一点点消磨掉她来看望他的心情。   “你找我来,难道没别的事情?”   端木白苦笑:“我找你来,是因为这段时间记者们缠得紧,幼儿园那边想必有人知道七七是我收养的孩子了。想请求你,多注意孩子的心理变化。”   宋倾心头一痛:“好的。其实这件事情你不说,我也知道密切注意的,七七这孩子早熟,心性又敏感,这件事情闹出来,对她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小事……”   她说完。看了看端木白。   他额头有汗,想必是刚刚做完复健,累得脸色还有点微红。   整个人状态看上去还不错。   她看了一眼床头柜子上的保温饭盒,心底生出一股子醋意来。   端木白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饭盒,立即装作不经意地说:“哦,刚才杨溢来医院,顺便帮我买的粥,还没喝,你吃饭了吗?”   这样的转折有点生硬了,宋倾看他一眼,知道他是害怕自己误会。   没错,她刚才一刹那间,的确是要误会了。围爪呆才。   “端木白,我今天既然来了这里,索性的,你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我吧,关于……我的那个孩子!”   端木白一愣,定定地看她一眼。   半晌,他才叹了口气:“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来问我了。”   他以为她哀莫大于心死,不想知道当年的事情,那么,他或许永远没有解释的机会了。   “当年,孩子在医院里养到半岁大的时候,就因为先天的肠道粘连,动了七次手术,出院的时候,才七斤。所以,我给孩子取名七七……孩身体不好,可是长得冰雪可爱,也很乖巧,在医院的时候,医生护士们都很喜欢她。出院的时候,美国那边的医生就说了,孩子的身体基本正常,平时只需要注意别给孩子吃难消化的食物就好。你那时在医院里刚刚醒来,丧失了记忆。我从医生那里知道,你根本不可能记得我和七七,索性就封锁了消息,让你用全新的身份和全新的记忆开始新的生活,孩子我自己养着就好。”   宋倾听到这里,忽然呵呵冷笑一声。   端木白紧张地看她一眼,见她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这才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可是,七七两岁的时候,还是因为被保姆喂了一勺子辣椒酱,突发肠炎,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宋倾的脸色,渐渐地变得惨白。   她的孩子,活到两岁大,没有妈妈的照顾,居然用这种意外而激烈的方式,永远地离开了人世间。   端木白说到这些事情,也止不住红了眼圈。   堂堂七尺男儿,痛到深处的时候,又怎么能做到有泪不轻弹??   “七七离开我的那段时间,我几乎是……”他说到这里,忽然哽咽,半晌,轻轻叹了口气,“算了,现在不说那些了!总之,七七离开三个月之后,小七来告诉我,他无意间在福利院看到一个小孩子,长得像极了七七。他自作主张地给那个孩子拍了照片给我看,我当时心情不算太好,本来没想看,可是他把照片给我看了……最后的结果你也看见了,如今的七七,和我们的女儿,长得有七分相似,我收养了她,取名端木七七。”   他看着宋倾,眼神复杂。   宋倾冷笑着看他:“这些事情,我已经原谅了你。我不能原谅的是,你一次次的欺骗,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告诉我这件事情的。”   端木白后悔莫及。   他原本只是想着,七七已经死了,如今他们一家三口那么幸福,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影响宋倾和七七之间的感情呢?   所以一直选择了隐瞒。   如果不是被刘英盗走那份收养文件。   这件事情会被他带进墓穴里!   “对不起。”   他这件事情做得的确伤了她,这个无可辩驳。   宋倾站起来,看着他,语气沉重地说:“三哥,你难道没发现吗?你一次次的隐瞒我,都是因为你觉得,那是为我好。可是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你始终不肯相信我已经足够坚强,你也不相信我在从你嘴里知道事实真相之后,会选择和你一起面对。所以你选择隐瞒!”   端木白一怔。   是这样吗?   “三哥,我在你眼里,一直都是作为弱者存在的。而我,并不是弱者!”   她说完,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端木白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语。   或许她说得对吧。   可是宋倾是他一手扶持才有了今天,他将她看成弱者保护着,实在是惯性了。   “对不起……我会试着改一改。”   …………   宋倾走出医院,看着外面的艳阳,有些恍惚。   她没有去问那个孩子葬在了哪里,怎么办,她现在真的没有勇气去看。   那个从她身体里掉下来的小肉团子,她没有见过,没有抱过,甚至没有爱过。有什么脸面去看她的葬身地?   她在车里,久久不语。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是幼儿园那边打过来的。   “你好。”   “你好,我是端木七七的老师,是这样的,七七今天在幼儿园里和小朋友打架,把人家孩子的手咬出血了,您是七七的家长,方便过来处理一下吗?”   宋倾顿时头大。   完了!   她估摸着,是幼儿园里真的有小孩子知道七七的身世了。   一路驱车去了幼儿园,果然看见七七被老师抱着,旁边一个五大三粗浑身珠光宝气的妇人正在抱着自己家的儿子,朝七七指指点点地骂着。   丝毫不因为七七是个孩子而有一点点的忍让。   宋倾看到这一幕,顿时就炸了!   嘿,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的闺女,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来欺负了?   她快步走上前,远远地朝七七喊:“七七。”   七七本来在老师的怀里朝着那个戴着眼镜的小男孩呼呼喝喝,听到宋倾的呼喊,立即老实了,转头朝她看来,有些委屈地瘪嘴了。   “妈妈……”   那个肥胖妇人一听这话,看着宋倾立即火大了:“哟,我当时谁呢,原来是大明星啊。不是我说啊,这孩子虽然不是你生的,可是你好歹也要好好教育着,随随便便就把我们家东东的手给咬了。这事儿怎么说?!”   宋倾看了一眼那小男孩的手,已经绑上绷带了,还有力气在这里等她来,想必孩子的伤势不严重。   宋倾朝那老师看一眼:“老师,到底怎么回事啊?”   “是这样的,下午活动课的时候,东东和七七本来是组队做游戏的,可是中间不知道怎么了,东东就指着七七的脸,说她是野孩子。七七当场就拉住了东东的手,咬了一口。”   宋倾感激地看了一眼这老师,她是她的粉丝,这句话的话里话外,都是在帮着七七呢。   宋倾一听,上前把七七抱过来,认真严肃地问:“七七,是这样吗?”   七七见她脸色严肃,以为她是在责怪自己,吓得嘟着嘴眼泪汪汪,却还是小声地解释:“东东明明唱错了歌,我跟他说他错了,他就骂我是野孩子!妈妈,那些叔叔阿姨都偷偷说我是野孩子,妈妈,我不是野孩子!”   宋倾听得心疼死了。   她转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那肥胖妇人:“这位大婶,七七是不是野孩子,暂时还轮不到你们家东东来说吧?没错,七七的确是端木白先生收养的孤儿,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可是野孩子是什么,那是说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我们七七有端木白先生,还有我教养着,一向乖巧懂事。最起码不像有些人家的孩子,有人生有人养的,却满嘴脏话毫无教养规矩,那才是真正的野孩子呢,是吧??!”   她说完,抱着七七也不看那妇人的脸色,转头朝老师笑着点点头:“七七我接走了,麻烦您了。”   东东妈被她这一番话噼里啪啦说得一愣,一瞬间居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即气得跳脚,伸出手,指着宋倾的脸叫骂起来:“你说谁是野孩子!”   宋倾一伸手,握住了那根手指,狠狠地一拧。   “谁家孩子没教养,我说谁。你激动什么呢!”   东东妈妈被她拧的立即杀猪似的嚎叫起来。   她家里是暴发户,哪里知道什么是教养。   她只知道,面前这个漂亮得过分的女明星,嘴巴跟刀子似的,一字一句都在骂她和他们家东东。   可是看上去这么瘦弱的人,为什么力气这么大?   她不敢再上前“讲理”了,只能站得远远的,外强中干地威胁宋倾:“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不准走,你们要跟我们道歉!东东的手流血了,今天这医药费你们得出!”   宋倾看得想笑。   还真是,对付恶人,你要比恶人还要凶恶。   她要是好好地跟这种人讲道理,说不定这个时候就会被她纠缠着不得脱身了,你看,一上来气势汹汹一点,这女人倒是不敢再借题发挥了。   当她是面捏的吗?以为她不会胡搅蛮缠?   “好,那就把话说清楚!”宋倾拍了拍自家闺女的屁股,板着脸教训,“七七,听清楚了,以后在幼儿园里,只要有哪个不长眼的再敢当着你的面,指着你的鼻子叫你野孩子,你就上去照着他的嘴巴狠劲儿的打,别打死就行!医药费妈妈给你出!”   东东妈一听,顿时脸都绿了。   她本来还以为宋倾是宋家的千金大小姐,又是影后级的女明星,一定是个顾及自己面子不会闹事的软柿子,哪知道是一颗硬钉子啊!   这话说得,以后谁再敢教唆自己的孩子去欺负七七,不是找打吗?   七七看着自家老妈,立即搂着她的脑袋吧唧亲了一口。   “妈妈我爱你!”   “妈妈也爱七七。”   母女俩若无旁人地亲了两口,老师在旁边看得想笑,她之前也以为宋倾过来之后一定会被讹诈一笔的,想不到,先声夺人,倒是把对方唬住了。   东东妈看着宋倾,到底是心情不爽的,弱弱地说了一句:“那也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咱们东东的手被咬成这样,要是发炎了,可是很危险的!谁知道你们家七七的嘴巴干不干净呢……”   宋倾冷冷的一个眼风飞过去。   东东妈立即浑身肥肉一颤,嗫喏地不说话了。   嗯,很好,还知道闭嘴。   宋倾忽然换了一张笑眯眯的脸,前后两种表情简直是无缝对接,上前拍了拍东东妈的肩膀,笑嘻嘻地说:“大姐,孩子们都小,懂得什么呢,七七打小就是娇宠着长大,哪里受过什么委屈?今天咬了你们家东东,要我说,是你家东东有错在先对不对?可是呢,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也不会咬了人不认账,这样吧,我这里有五万块钱……”她说着话,顺手从包里掏了一个厚厚的信封出来,塞到了东东妈的手包里,“大家不打不相识。以后呢,东东和我们家七七还是好朋友,咱们也交个朋友,好不好?毕竟这事儿要是闹出去,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大姐,是这个道理吧?”   东东妈被她一会儿大婶一会儿大姐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面前这女人一会儿冷冰冰的满脸怒气,一会儿又笑眯眯的像是和她一家亲似的,搞得她内心很焦灼啊!   “是……是啊。”   “这就好了嘛!”宋倾笑呵呵地说,“大家和解,以后咱们七七也会悠着点,不会随便咬人的。只是你家东东以后要是再像今天这样,我可能就管不住我们家七七了哦。”   东东妈欲哭无泪地看着她。   宋倾满意地抱着七七就要离开。   这时候,放学铃声响起来,七七同一个班级的同学们在另外一名老师的带领下走出来,看见站在教室不远处的七七和东东,一个个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过来。   七七抱着宋倾的脑袋,朝那群同学骄傲地宣布:“我才不是野孩子呢,这是我妈妈。”   宋倾转头看着那一帮无辜的孩子们,他们大多数都是乖巧懂事的,看见宋倾,都有些紧张,忽闪着眼睛没有人说话。   宋倾看着这些孩子,笑呵呵地说:“是啊,我是七七的妈妈,你们以后不可以再叫七七野孩子了哦,这是很不礼貌的!会得不到小红花的哟。”   “阿姨,我没有叫……”   “阿姨我也没有。”   “老师,是东东先叫的!”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跟宋倾和老师告状,东东妈站在一边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了。   宋倾抱着七七,笑呵呵地在孩子们的簇拥下离开了教学楼,朝校门外走去。七七见了小朋友们,也不要她抱着了,和一个带着婴儿肥的萌嘟嘟的小男孩手拉着手一起走着,不时地跟那小男孩炫耀着她爸爸怎么怎么滴了她妈妈又怎么怎么滴了,听得宋倾都忍不住臊得慌。   这熊孩子哟,真是不省心。   她用丈母娘看女婿的眼光看着那个小胖子,怪不得七七喜欢和他玩,小胖子看上去和七七差不多高,走路的时候已经知道拉着七七的手把她护在道路内侧了,小小年纪已经有情场高手的潜质了。   宋倾居然恍惚间有种闺女大了不由娘的苍凉。   开车带着七七回家的路上,她就忍不住跟七七八卦。   “七七啊,以后小胖拉你的手,不能随便给他拉,知道吗?”   “为什么呢?”   “因为你是女孩子,要矜持啊。”   “为什么要矜持呢?”   宋倾:“……”   她默了一默,才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谆谆善诱:“因为女孩子要想被男孩子一直一直的喜欢,就要矜持一些。”   吊着他,让他没那么容易得手,他才觉得珍贵,知道珍惜。   别不信,男人就是这么贱这么作的生物。   你要是上赶着倒贴,过了那一阵子新鲜劲儿,就等着被弃如敝履吧。   七七显然还不到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歪着脑袋很认真地理解她的话,可还是理解不了,只好嘟嘟嘴:“妈妈欺负人,七七都不懂妈妈在说什么。”   宋倾:“……”   好吧,谁说闺女好养的来着,她从现在起就开始操心自家这棵傻白菜别被猪给拱了,心真的是好累的!   …………   邺城,国宾大厦。   低调奢华的套房内,女人穿着洁白的浴袍站在窗口,一头波浪长发拢在一侧耳边,站在窗口淡淡地晃动着酒杯里暗红色的酒液,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   透过面前的玻璃,她还能看见自己脸上残留的红潮。   一场颠鸾倒凤,事后,她仍然能淡然地站在这里品酒,而不是下不了床,显然是不满意的。   床上的男人露出光裸的脊背,修长健硕的身材,怎么看,都不像是床上无力的样子。   可他又的的确确无力了。   他半躺着,看着她脸上明显的不爽,无奈地笑了:“你也知道我刚下飞机,累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次回来是不打算走了?”   “是啊。”男人摊成大字型躺着,神情恍然:“离开这么久,也该回来了。”   “你让我查的事情,都查出来了,结果你早知道了,还回来做什么?”   男人笑嘻嘻地看着她:“费苒,我想你了,你信吗?”   费苒捏着高脚杯,看着这个男人,眼神负责,像是深爱,又像是深恨。   “原来你也会想念一个人吗?”   “当然。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谁是最爱我的人,所以,我想你念你。”   费苒却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喝了一口杯中酒之后,转身走到了床边,看着他:“我走了。”   “别走。”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狠狠一用力,将她拉着躺在了大床上,随后半边身子压着她,语气温柔地说:“别走,留下来陪我。”   费苒恶狠狠地掐他一把:“你这样是想做什么?你要我帮你做的事情,我都会帮你,只是,不喜欢我就别勉强,装出这样一幅深情款款的样子,我恶心!”   男人的手臂一僵,随即松开了她,低头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好,我不装了。苒苒,我是真的想让你留下来陪我。”   费苒忽然一伸手握住了他那软绵绵的家伙事儿,冷笑了:“我留下来可以。只是,你可以吗?”   男人也不生气,只是拉过她的手,在嘴边吻了一下,随即,低声问:“端木白还是没有对你动心吗?”   费苒一听到这件事,就觉得挫败。   “他倒是个心性坚定的人,虽然欣赏我,但是,那不是男女之间的好感。这条路不会通的!”   男人一只大手有意无意地在她腰间抚着。   “哦,那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让那女人伤心绝望的机会,浪费了!”   费苒失笑:“他们已经分手了,你还不满足吗,靳南?”   ☆、134 小三插足传闻   靳南躺在她身边,眼神犀利狠辣,如今的他,整张脸有了很大的变化。   原本一张明朗微方的脸,如今变得刀砍斧削似的,圆方的下巴变得瘦削尖利。鼻梁加高,眉骨加高,双唇变得圆润。   整个人的气质,变得阴沉了许多。   他也受了削皮挫骨之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现在的名字也很简单粗暴,叫做仇松。   费苒在知道他化名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这是“仇宋”的意思了,这么直白,真的不怕端木白和宋倾看出来吗?   靳南听到她的问话,虽然还是在笑着,但是语气已经忍不住带着隐隐的仇恨:“当然不满意了,我要看着她受尽煎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满意呢!”   费苒忍不住仰头看他一眼。   这个男人早就已经面目全非了,真的很难在他的身上看到当日那个男人的踪迹了。   可是,她就是不忍心彻底抛弃他。   年少的执念啊。后遗症还是这么明显。   “那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靳南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低笑着说:“放心,你那里把该做的事情不动声色地做完,我这里么,很快就要出马了!”   他很期待宋倾看见他的第一眼,会是什么表情。   应该像他当年看见整容之后的宋倾一样吧?游移不定,一边猜测,一边怀疑自己的脑子有问题。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费苒对于他的那些计划很不以为然,但是犯不着和他拧着,顺着他的意思问:“打算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   靳南如今的身份可不是什么老总、少东家之类的,要见宋倾,自然需要时机。   费苒笑笑。闭着眼睛,把他放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拉开,却不好意思甩开,只有拉在自己的手里。低声说:“睡吧。”   靳南看着她端庄清雅的侧脸,这个国字脸的女孩儿,除了他们彼此,谁也不知道,她是他的初=夜对象。   那时他们还是在初中,靳南对她没什么感觉,费苒那时候只是一个国字脸的普通女孩子,素面朝天。还留着难看的齐耳短发,显得脸盘子更是又方又大,那时候还带着一副圆溜溜的厚重黑框眼镜,整个人要多呆板有多呆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可是一次期末考试完的夜晚,一群同学在一块儿吃晚饭,胡闹似的喝了点酒,那时候靳南肚子在外地读初中,靳家给他租了个大房子,在他的房子里喝完酒,其余的同学都走了,可是费苒当时醉的厉害,倒在沙发后没有离开。   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她自己在他家了。   少年少女独处一室,加上酒精的催化作用。   所以,当费苒因为酒精壮胆抱住他扑倒在沙发上的时候,他没有躲开,而是顺势要了她的处=子之身。   都没有经验的两个人,那一夜并不愉快。   可是年少时代的初次,总是最难忘的。   费苒在那之后的许多年,都和他保持着暧昧的联络,偶尔见面睡一睡,谁也没提爱情之类的东西,费苒知道靳南不喜欢自己,靳南也知道费苒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直到靳南被迫外逃到欧洲,才联系费苒。   他轻轻抱住睡着了的费苒,有些感动地叹了口气:“我只剩下你了……”   他抱着她,也渐渐睡沉了。   而就在他呼吸渐渐变得均匀之后,原本睡着了的费苒轻轻睁开了眼睛。   她感受到身后的呼吸,心底却是一点旖旎心思都没有。   靳南这个人,她太过了解。   如今这么依赖她,无非是因为身边再也没有别人可用。   一旦让他得势了,她只有靠边站的份了。   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她闭上眼眸,这回是真的睡了。   …………   这一早,宋倾是被一阵羽毛的轻拂感中痒到受不了,打喷嚏把自己给打醒的。   她看着面前的楚堃,连气急败坏的力气都没了。   这大哥倒是老老实实地穿了衣服,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她只有无奈地叹气:“做什么?”   楚堃眨眨眼:“门外有人找你。”   她揉揉头发,又是无奈地叹了大大的一口气:“大哥,你不会开门去吗?难道你走进来费这么大功夫把我用羽毛弄醒,就是为了叫我出去开门吗?”   楚堃低头看着她,又看了一眼旁边熟睡的七七,随即淡定地点头:“是啊。”   她默默地起床,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门外,端木白拄着拐杖,见她开门,立即咧开嘴,笑了起来。   “早!”   宋倾顿时觉得菊花一紧。   端木白应该还不知道她家住着楚堃这尊大佛呢吧?   她一瞬间居然下意识地啪嗒摔上了门,转身就拉着楚堃塞进了客房的衣柜里,楚堃倒是叼着棒棒糖一点都没反抗,萌萌哒任由她搓扁了捏圆了似的,只是在她关上门的一刹那,忍不住低声说:“这睡衣很不错。”   宋倾白他一眼,低头看了自己的睡衣一眼。   嗯,有些小性=感。   她也顾不上换衣服,急急地跑去开门,端木白果然还没有走,只是手已经抬起来,看来像是正打算再次拍门。   看到她开门的时候,也是一脸惊讶。   她尴尬地看着他:“我去了趟厕所。”   端木白看她的脸色,随即目光落到了她身后的男人身上,脸色立即一变。   宋倾只觉得背后一股杀气冒出来,回头一看。   妈蛋啊,楚堃这孙子居然出来了!   “你出来做什么?”   楚堃舔着棒棒糖,一脸无辜地说:“你没说不准出来啊。”   宋倾一愣,好像,她真的没说。   可是大哥你是猪吗?   一定是故意的!   端木白看见楚堃,半晌,却笑了:“想不到大家找了你这么久,你在这里躲着。”   楚堃淡定地点点头:“这里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比安全屋好多了!我挺喜欢这里的!”   搞得像是端木白特意来慰问他似的。   宋倾只觉得头大,立即转移话题问端木白:“你是亲自来接七七的?”   本来约好了今天有司机来接七七去医院里看端木白的,想不到他自己从医院里跑出来了。   端木白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看着她,有些醋意地问:“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原来是老五在这里,和你一起生活得挺开心。”   宋倾一时间有些心虚,下意识地反驳:“你要是能把你们五爷带走,我倒是求之不得。”   端木白本来脸色铁青,听到这句话,脸色却是立即变得好看了许多。   他转头看着楚堃:“你也跟我走,住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他又低头看着面前的宋倾,说:“你都不看微博的吗?看看大家都在说什么了。”   宋倾一愣,索性不看手机直接问他:“网友们说什么了?”   “又有狗仔偷拍你这里了,拍到了楚堃不穿外衣的画面。网友们就在猜测你我分手,是因为小三介入,这对你的名声很不利。”围爪以圾。   宋倾皱皱眉。   虽然如今娱乐圈各种污浊的事情层出不穷,网友们对于小三插足这样的事情还是很反感的,可能就是因为现实生活中小三插足的事情太多了,又有了太多无奈,人们对于娱乐圈的偶像们,要求就更高,总希望自己的偶像能拥有完美的爱情和婚姻,这才具有一个偶像的意义。   宋倾也知道,网友们越是对他们有这么殷切的希望,一旦失望了,网友们的愤怒就更是强烈!   她知道,一旦自己有了这个黑点,要在娱乐圈洗白,就难了。   她皱着眉回头瞪楚堃:“你赶紧走吧,别坑姐了!”   楚堃听到这个消息,挑挑眉,笑了:“哦。”   他嬉皮笑脸,看上去丝毫不在意宋倾的娱乐事业会不会搁浅。   端木白却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异样的关怀和紧张,他忽然发现,这个五爷,或许对宋倾有着不一样的感情了。   不然为什么独独跑到宋倾这里住着?   他忽然朝楚堃淡淡地说:“我安排人送你回新加坡。”   楚堃看他一眼:“你该知道,新加坡现在是阮将军的地盘,送我回去送死吗?”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你不回去,怎么夺回东南亚的控制权?”   楚堃知道他手里握着董华当年给他的印鉴。   “你有办法?”   端木白点点头:“我给你印鉴。”   楚堃满意地一挑眉:“好。”   宋倾看着他们,默默地咽了下口水,轻声问端木白:“七七还在睡觉,你坐下等一会儿?”   她还要和杨溢商量这一次的小三插足事件的应对。   直接的解释,网友很可能不买账。   难道要和端木白演一场复合的戏码??   “好,我先带楚堃离开。”   楚堃在这里多呆一分钟,他就要不爽两分钟。   先把他弄走了才行!   “姐,我走啦!要不要来个告别的拥抱……”   端木白拎着他的衣领,带着他往外走:“不要了。”   “三哥,我要收拾一下行李的吧?”   “不用。”   楚堃真的是被拎着离开了她的公寓,临出门甚至拿纤长的指甲在门上挠了一把才被拉出去,可见是多么的不想走。   “嫂子,记得想我哟!”   宋倾虎躯一震,默默地回屋去叫七七起床了……   ☆、135 宋小姐吗,幸会幸会   【上章防盗,字数有增加哦】   宋倾捏着手机,忍不住咬牙:“杨溢,你不觉得现在摆出复合的姿态来,有危机公关的嫌疑吗?”   杨溢忍不住叹气:“宋大姐,你知不知道。一百个网友里或许只有一个能看得出来咱们是在危机公关,绝大部分的网友,都会相信,你们的感情一如既往,并没有第三者。知道吗?”宋倾无语地捏着手机,想到自己要去跟端木白开口求他帮助自己渡过这一次公关危机。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杨溢知道她拉不下脸来,可是这是她和端木白重新开始的一个契机,他想了想:“我帮你跟三哥说一声,他晚上会来接你的。”   宋倾傲娇地嗯哼一声,没有拒绝。   她不会因为赌气,拿自己的事业开玩笑。   很快,端木白就回来了,宋倾给他开门的时候,看到他捧着一束玫瑰花。顿时心里松快了一些,随即就反应过来,唾弃自己了。   你看,她还是改不了小女生的习性,看到这个男人捧着鲜花站在门外微笑,心里居然没有一点怨气,居然在!高!兴!   她内心里对自己呸呸呸三下,随即一脸淡定的看着他:“这是……?”   端木白一脸淡定地答:“哦,别误会,我买给我上辈子的小情人儿的!”   宋倾:“……”   她一脸的“你丫个XX”的表情,让端木白进门了,对客厅里一指:“你小情人在那里吃早饭呢。”   端木白温文尔雅地一笑,捧着花走进客厅里。把花摆在了餐桌的水晶花瓶里,顺手把里面的百合花扔了。   宋倾撇撇嘴:“那花儿昨天楚堃刚买的,干嘛扔掉?”   端木白眼都不眨:“蔫了。”   宋倾看一眼垃圾桶里的花,花骨朵还在呢。哪儿蔫了?   她撇撇嘴,看一眼这个无敌大醋坛子,忽然发现,看见他吃醋,内心还是挺暗爽的。   “下午臧总的二婚婚礼,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出席吧?贴子写的是咱们一起,要是我自己单独去,也挺失礼的。”   宋倾看他一眼。随即点点头。   他这话说的,好像是为了不失礼,求着她陪他一起去似的。   三人早早出门去商场,刷了端木白的卡,给宋倾和七七买了一套母子套装的礼服。他偏爱宋倾穿墨蓝色的衣服,为她选择的就是一件墨蓝色的线条简单的紧身长裙,披着一件优雅的黑色小西装,七七则是一身墨蓝色的蓬蓬裙配着黑色的小裤子,母女俩都穿着同色系的墨蓝色鞋子,跟在一身黑色西装的端木白身边。   一家大长腿,气质出众,男帅女靓,想不吸引大家的目光,都难了。   三人在商场里刚刚走出店门,就被门外三名拿着手机在拍着的小伙子挡住了路,三人见宋倾出来,紧张地打招呼:“Afra……Afra……”   宋倾一愣,随即朝三人呵呵一笑。   她挽着端木白的手臂,任由他们拍下了这一幕。   她知道,杨溢要在网上造势,她总要给大家提供一点真材实料的照片才对。   端木白转头看着她的脸,这张脸上的笑意,虽然是伪装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眼神温软地低头看着她笑。   这一幕,在未来的许多年里,都在网上流传,成为真爱情深的经典示范。   去到婚礼现场的时候,宋倾被端木白牵着手带下车,挽住他的臂弯进了举行婚礼的宾馆。   举行婚礼的,是天线传媒的副总臧琪,这臧琪不是别人,正是陆影的前夫,如今要娶的,是插足他们婚姻的小三。   天线传媒旗下的一个平面模特。   因为是二婚,按照邺城当地的习俗,婚礼举行的时间,就安排在傍晚六点左右。   出席婚礼的宾客们都在有条不紊地入场。   因为举办婚礼和参加婚礼的人都是混娱乐圈的,所以婚礼举行地,就设在国宾大厦,一楼入门的大堂外,就聚集了大堆的记者和有名的自媒体人。   宋倾挽着端木白一出现,记者们就尖锐地吆喝着:“Afra,端木先生,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Afra脸色有点尴尬地看了一眼端木白,他眼神温和地低头看着她,随即转头朝那帮记者看了一眼,长臂一揽抱住她的纤腰,朝他们淡淡一笑:“还不允许人家谈恋爱吵个架闹个别扭吗?”   宋倾:“……”   大哥你这么解释,真的会有人信吗?   他们被记者堵在门口走不进去,微博官方的记者靠在她面前,神色怀疑地问:“Afra,真的只是吵架吗?为什么吵架呢?”围欢丰扛。   宋倾脸上摆着淡定的笑,朝她笑着说道:“也没什么,一个误会而已。如今事情都说开了,当然就要选择原谅啦。之前是我闹脾气了。”   记者看见她和端木白始终拧成一股麻花似的不曾分开,装着胆子说:“端木先生,表示一下吧?”   端木白求之不得,立即抱着宋倾的纤腰,对着所有的镜头,来了个深吻。   宋倾虽然打着演戏的算盘,可是没打算这么演啊。   太浮夸了啊,大哥!   她被吻得头昏脑涨,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又不能当场打他,只有任由他吻着,手底用暗招,掐住他手臂内侧的嫩肉,狠狠地一拧。   端木白舌尖一僵,不得已松开了她,低头看着她,眼神委屈:“疼。”   宋倾看着他委屈得几乎湿漉漉的眼神,不由得抽抽嘴角,推开他的手臂,两人在记者们咔嚓嚓的拍照声中,优雅端庄地朝酒店大堂里走去。   只有在记者看不见的角度里,宋倾暗暗咬牙,低声说:“三哥,过了啊。”   端木白搂住她纤腰的手轻轻一收,低笑着说:“这么好的占便宜的机会,我要是不知道珍惜,岂不是太傻?”   她抬头瞪他一眼,眼神自以为是狠辣无情的,在他看来,却是娇嗔的。   他看得心情大好,怀里的七七也跟着嘻嘻笑了起来,看着爸爸妈妈又和好了的样子,高兴得手舞足蹈。   只是婚礼内场的气氛,可绝对算不上高兴。   陆影原本在圈内的名声就是“希特陆”,合作过的人,很少有对她印象好的,所以今天来参加婚礼的人,几乎没有她的朋友。   大多数人,都是来看她的笑话。   陆影也知道。   可是,前夫和小三特意送了喜帖给她,她要是不来,岂不是认怂了?   就算是大家来看她笑话,她也要挺直了脊背过来。   所以,当她坐在那一桌紧挨着女方家属的餐桌上时,还是被这对狗男女的奇妙安排给惊呆了。   整张桌子八个宾客,剩下七个,居然清一色的男人。   她冷眼看着他们互相打招呼,才猛然发现,这七个男人,居然都是小三的前任们。   宋倾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陆影一脸扭曲地坐在一堆男人中间,脸色铁青,要多冰冷有多冰冷。   她经过陆影面前的时候,见陆影坐在那里,都替她觉得尴尬,只好朝她点点头,上前去找她说话。   “陆导,正巧我在找你呢,我最近有个投资的打算,不知道陆导有没有兴趣……”   陆影很感激她找过来,立即也站起来,跟着她一起朝卫生间走去。   宴客区的宾客座次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自由活动区却是可以随便走动的,两人一路从卫生间聊到自由活动区,陆影一提到工作,倒是忘了来参加婚礼的尴尬,兴致勃勃地和宋倾规划着合伙拍电影的事情。   端木白抱着七七也和在场的几个熟人闲聊着,远远地看见宋倾一脸自信地和陆影聊天的样子,眸光深深。   宋倾假装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和陆影靠在一起聊得正high呢,身后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宋倾被这狠狠的一下撞得趔趄着,又连带着撞了陆影一下。   陆影没站稳,又把身后的一名宾客撞了一下。   一连窜的惊叫声,动静很不小。   宋倾盯着那个撞了她一下的人,忍不住冷笑了,呵呵,真是好久不见啊。   这不是魏康吗。   出了冯楚楚的事情之后,魏康逃到国外夺了一阵子,冯远和董娇那时候也是花了很大的功夫去抓他,可是一直没找到。   如今冯远死了,冯楚楚死了,他倒好,又回来了。   只是如今的魏康,看上去气质变了许多,一张脸消瘦得有些阴鸷。   尤其是一双眼睛。   以前的眼神是好色的,偶尔有些怯懦的。   如今看着,倒像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野狼,就等着扑上来咬她一口似的。   魏康阴冷地看着宋倾:“宋小姐,好久不见。”   这个害死他女神的罪人,居然活得这么风生水起。   她的气色很好,好到他恨不得刚才那一下直接撞死她得了。   宋倾也只有朝魏康笑呵呵地打招呼:“原来是魏康,还真是好久不见。听说你去了澳洲,怎么?这是回来啦?”   陆影在旁边忍不住语气不太好地问:“魏康,你撞了人,难道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吗?”   魏康对陆影这种有名的制作人兼导演还有点顾忌,一个演员总是不能随便得罪的。   于是皮笑肉不笑地朝宋倾说:“对不起啊。”   宋倾呵呵一笑:“这里人多眼杂,魏康你走路的时候还是看着点比较好,别再撞了什么人。”   魏康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转身就朝身后的另外一个男人说:“仇松,你不是宋小姐的粉丝吗,吵着让我介绍你们认识,来,见一见咱们的宋大小姐吧!”   仇松,也就是微整形之后的靳南,穿着一身深紫色的西装,玉树临风地从一堆女人中间走出来,阴冷地笑着,走到宋倾面前,低着头,朝她伸出手。   “宋小姐吗,幸会幸会。”   ☆、136 联络方式   宋倾浑身一颤,看着来人,一刹那间,只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可是仔细一看,面前的人,分明是个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人。虽然那张脸那双眼睛,怎么看,都有些熟悉的痕迹在里面。   她迅速恢复了镇定,伸出手去,跟他笑着说:“仇先生,你好。不知道仇先生是做什么的?”   魏康在旁边解释:“仇松是做金融投资的。事业刚刚起步。”围厅广血。   仇松脸上虽然始终是带着笑的,可是那种笑容,宋倾只看了一眼,就下意识地觉得不喜欢,太阴狠了,哪怕是故意装作让人如沐春风,还是没用。   他笑得太假了。   宋倾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悦,垂了眼眸,随即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端木白。才朝仇松和魏康说:“既然都是来参加婚礼的,那么二位请自便,我还有事,就不陪二位说话了。”   她和陆影一起朝端木白走去。   他也远远地看见了仇松和魏康,目光在仇松的脸上扫视几遍,随即不动声色地转开。   宋倾到他身边的时候,心跳还是突突的。   陆影朝端木白沉声说:“婚礼快正式开始了,我先就坐,你们也请吧。”   他朝陆影笑笑,伸手挽住宋倾的身子,低声问:“怎么了?”   “那人……”宋倾目光转了转,示意端木白去看,“长得有点像一个人。你发现了没有?”   端木白扫了一眼,随即无所谓地说:“像靳南?”   “你也这么觉得?”   “嗯,远远地看去,的确有点像。只不过,五官变化很大,有可能不是。”   宋倾抬头看他:“万一他也整容了呢。别忘了我是怎么变成AfraSong的。”   “这个简单,叫人查查不就好了。”   没多久,杨溢也一个人进了婚礼会场,远远地看见他们一家三口,走了过来,坐在宋倾身边。压低声音问:“我刚才在门口的时候,怎么看到一个人,长得有点像靳南啊?”   “说是叫仇松,能查到来历吗?”   杨溢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随即点点头:“我回去查一下。”   婚礼现场的音乐忽然想起来,悠扬的婚礼进行曲中,红毯的尽头,大门轰地打开,四十多岁已经发福秃顶的臧琪笑眯眯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一水儿的清俊少年郎,是他的伴郎。   宋倾看到伴郎团的时候,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臧琪也真是有意思,结婚的大喜日子里,他真的非要弄来这么一大堆的少年郎,衬托自己身材的颓败吗?   端木白听到她的笑声,伸手拉住她的手,捏了捏。   她立即憋住了笑,认真地去看婚礼的进行。   新郎官到了舞台上,主持人立即扯着嗓子开始了插科打诨,扯了半天皮,新娘子那里倒是忍不住了,主持人还没说请新娘子呢,大门就自己打开了。   音乐忽然一变,换了轻快动感的舞曲。   伴娘团穿着短款的礼服,穿着清一色的白色运动鞋,一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每人手里都捧着花,伴着音乐的拍子,踩着轻快的舞步,一点点进了大厅。   这个开场,倒还算别致。   新娘子走在最后,一身纯白色的短款婚纱,脚上倒是踩着红色的运动鞋,一边伴着节拍跳劲舞,一边朝着两边的宾客们飞吻着。   对比着前面舞台上的矮粗壮新郎官,这新娘子,还真像一朵朝气蓬勃的鲜花。   宋倾转头朝端木白嘀咕一句:“看看,这一定是真爱。”   端木白眉角一抖,看她一眼。   这女人,嘴巴毒的时候,是真毒。   谁都知道,这小三是怀了孕,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臧琪和陆影离了婚,谁叫陆影是个事业狂,结婚十几年也没有生孩子呢。   中国的男人啊,有几个能洒脱到因为爱情纵容自己的女人说不生孩子就不生孩子的?   婚礼因为新娘子的开场献舞,气氛空前的热闹。   宋倾内心对小三一直很鄙夷,所以冷眼看着大家笑闹,并没有太多的祝福。   都怀了孕,还在婚礼上这么跳舞,也不怕闪了腰。   陆影坐在一边,也是冷眼地看着所有人在鼓掌,唯独旁边那张桌子上,宋倾在淡淡地看着场中的一切,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   她察觉到陆影的目光,转过头,朝她笑了笑。   陆影在这一刹那,居然感觉到了许久没有过的暖心。   娱乐圈或许没有多少真心实意,但是这一刻,她最起码知道,宋倾是真心地在支持着她。   她忽然觉得坐在这里,也没有那么尴尬了。   她挺起下巴,看着台上一脸幸福的猪头男和女小三,嘴角挂着冷笑。   婚礼一直进行到新娘子抛捧花的一刻,场面才尴尬起来。   小三女居然捧着捧花,没有在台上朝后抛来,而是径直下了台,走到了陆影所在的桌子前,笑眯眯地把捧花递给了陆影,当着在场所有宾客的面,对着话筒,娇娇嗲嗲地说:“陆影姐,这个捧花,我送给你了!多谢你成全了我和老臧。过去的那些年里,多亏你照顾老臧了,以后的许多年,老臧就交给我了,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老臧,还有我肚子里的小臧的!”   她一脸羞涩,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得意。   在场的所有宾客都在看好戏:呵呵,终于来了。   宋倾低头在七七的小屁股上拍了一把,七七立即离开她的怀抱,噔噔噔地跑到新娘子身边,趁着她伸出手把捧花递给陆影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抢过那捧花。   新娘子呆了。   宾客们也愣了。   七七朝新娘子甜甜地笑了:“阿姨,这捧花我好喜欢,送给我好不好?”   她朝新娘子无害地眯着眼睛笑。   端木白看着自家闺女被教唆着干这种事情,不赞同地看一眼宋倾。   这样的事情,她为什么要掺和呢?   宋倾却看得暗爽,她本来不想掺和的,可是这小三上位就上位呗,还这么嚣张地耀武扬威,她看得不爽!   十分十分的不爽!   于是就教唆着七七去抢捧花。   要是等着陆影来接,指不定她会当场接了捧花砸在新娘子的头上。   新娘子看着捧着花的七七,脸色都变了,她知道这是谁家的闺女,所以也不敢动手抢回来,只是脸色不大好看地低头看着七七,正要说话呢,那边宋倾立即轻声喊了句:“七七回来!真是不好意思,臧总,孩子还小,不懂事。要不,把捧花还给你们?”   这话问得。   臧琪站在新娘子身边,臊得脸都红了,无奈他被新娘子吃的死死的,谁叫人家肚子里有货呢,就算是她要当着大家的面去整治陆影,他也不敢说什么。   陆影淡淡地看着这对新人,忽然低声笑了笑,端着酒杯站起来,心底在喷血,脸上却还是一贯的冰冷表情,对着臧琪说:“老臧,我恭喜你们新婚快乐,早生贵子。不过呢,作为前妻,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你这个人,一向是人傻,钱又多,太好骗了!等你这娇妻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你千万记得去做个亲子鉴定啊!”   她说完,不理会大家嘿嘿的低笑声,径直喝干了杯子里的酒,随即,在新娘子委屈要哭的表情中,说:“不好意思啊,我忙着,就不留下来吃饭了,我先干为敬,走了!”   她扬长而去。   宋倾忽然觉得,她真是喜欢死陆影了,看上去跟个木头似的一点表情都没有,想不到霸气起来,这么可爱。   端木白转头跟她低声说了句:“陆影这人不错,你们以后可以多走动。”   宋倾脸上的笑容一顿,看他一眼,心底忍不住叹气,明明都分手了,他还对帮她这些,做什么呢?   新娘子捧花被抢走了,宾客们开始渐渐离开了餐桌,自由活动区放起了舞曲,新郎新娘领舞,开始了群舞阶段。   端木白看见宋倾一脸的不耐,忍不住低声问:“今天出席婚礼的目标都达到了,要走吗?”   宋倾正在点头,面前忽然伸过来一直修长的手。   “宋小姐,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宋倾一僵,这个声音干哑粗嘎,根本不是靳南那圆润温和的声线。   她随即笑一下,伸出手,放在了仇松的大手里。   跳舞的时候,宋倾看着仇松的脸,都忍不住犯嘀咕。   她当年是因为在大火中被烟灰伤了嗓子,声带修复之后,声音才变了。   可是如果面前这人真的是靳南,他对自己的身体,倒真是够狠的。   杨溢因为要追查这个仇松的身份,一早就离开了婚礼现场。   希望晚上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查到这人的底细了。   仇松低头看着她挺直的鼻梁,笑着问:“宋小姐看着我的时候,眼神有些奇怪,宋小姐讨厌我吗?”   宋倾抬头看他一眼,心底一动,笑呵呵地说:“怎么会?像仇先生这样的青年才俊,但凡是个雌性,都不会讨厌你的。”   仇松忽然低声说了句:“真的吗?宋小姐,不如大家留个联系方式?”   宋倾一僵,讪讪地笑。   “不行吗?我听说了,你和端木先生并没有结婚,只要没结婚,别人都还是有机会的吧?”   宋倾嘴角一抽:“我有男朋友。”   “我只是想和宋小姐做个朋友,并没有挖墙脚的意思。”   宋倾内心:呵呵,我当然知道你没有挖墙脚的意思,你要只是挖墙脚,倒好了!   “宋小姐不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宋倾心底一动,随即嘻嘻一笑:“那倒不是,待会儿加个微信吧。”   仇松眸光大亮,低头看着她。   呵呵,还真是不守妇道的贱人,这就忍不住要留下联络方式了?   要真是个好女人,有男朋友的时候,面对别的男人的暧昧,还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留下联络方式吗?   他恨她,还真是恨对了!   ☆、137 端木白,你想死吗   一曲舞罢,宋倾还是和仇松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回到端木白身边的时候,端木白正在和一个女人站在一起闲聊,看见她过来,立即温柔地笑了笑。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带到自己身边了。   宋倾这才看清楚站在端木白面前和他聊天的是谁。   “费小姐。”   费苒看她一眼,也端庄地笑了:“宋小姐。想不到你们真的和好了,恭喜恭喜。”   宋倾看着她的脸色,要说嫉妒吧,又没有那么浓烈,真不知道她是真的很爱端木白。还是没那么喜欢端木白。   她淡淡一笑:“多谢。”   端木白牵着她的手,朝费苒笑道:“不好意思,她身体不太舒服,我送她回去了,先走一步。”   宋倾看他一眼。   他一手拉着她,一手抱着七七,去跟婚礼主持人说了一句,随即毫不犹豫地离开了酒店大堂,出了宴厅。却并没有直接出门开车走人,而是径直上了楼。   电梯上,宋倾忍不住抬着眼眸直直地盯着他看。   端木白一开始还保持着目不斜视,半分钟后,实在忍不住,转头瞪她一眼:“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在看鲜花。”   端木白就知道她嘴里出来的没什么好话,可还是顺着她的话头问下去:“鲜花?”   “对啊,招蜂引蝶的,你这朵鲜花,是个什么品种?”   端木白抿抿唇,不太高兴了:“我和她没什么。”   宋倾淡淡地哼了一声:“呵呵。”   端木白无奈地笑了笑,转头牵着她的手举到自己嘴边,轻轻亲了一下。   吃醋了吗?   七七一看到端木白这个亲吻。立即嘻嘻一笑:“羞羞,羞羞……”   宋倾也不想当着七七的面和他甩脸子,只有淡淡地垂下眼眸,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一路顺着电梯到了顶层。   电梯门开之后,宋倾才问他:“怎么不离开?”   “酒店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你带着七七等我一下。”   宋倾点点头,看见不远处的办公室门口,酒店的负责人在门口的沙发上坐立不安地等着端木白,她就抱过七七,跟在端木白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带着酒店负责人去内间说事,她抱着七七在外间玩耍。七七闹着要看动画片,她只好打开了外间办公桌上的台式电脑,刚到了开机画面,她就一怔。   电脑的桌面,居然是她的写真。   她转头看一眼内间的端木白。   不动声色地找到视频播放器,给七七找动画片看。   就在这时,杨溢的电话打过来了。   “查到了吗?”   杨溢在那头的语气听上去有点挫败:“Afra,这个仇松的资料看上去一点破绽都没有,三线小城市出身,父母都是普通的工厂工人,从小学到大学的经历都很干净。”   宋倾皱皱眉,直觉上不愿意相信。   “可是他长得太像靳南了。”   杨溢嗯了一声,随即说出了另外一个可能性:“那只有另外一个解释,他的背后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在,将他的资料做的一点破绽都没有。很有可能,是我无法触碰的层面!”   宋倾一愣,杨溢做了多年黑客,只有一种力量是他至今不会碰也不敢碰的,那就是国家!   “怎么可能?据我对靳南的了解,他身边没有这样的人啊!”   杨溢沉默了片刻,随即低声问:“你和靳南只是高中的时候认识,他以前的朋友,你真的都知道吗?”   宋倾沉默了。   “他既然能把自己的资料弄得这么完美,回到邺城,一定是想做些什么。而我不相信,他回来只是想赚钱养家,咱们拭目以待吧!”   杨溢觉得有些抱歉。   “对不起,这次没帮到你。”   “不!你帮的已经够多了。花花怎么样?”   杨溢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得不得了!又胖了十二斤。”   宋倾嘴角一抖:花花一米六的个子,和杨溢刚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一百二十多斤了,生完孩子的时候一百五十斤左右,现在坐完月子,又胖了?   她好一段时间没看到花花了,杨溢把她送回娘家之后一直没再接回来,只是出钱给花花的父母在邺城郊区买了一套别墅,一家人住在那里,杨溢每天过去照顾。   宋倾挂完电话,还在忍不住地脑补花花如今的身材,杨溢是个身材控,当初被花花睡了的时候,就因为看不上花花的身材,内心拒绝了好久,如今花花已经胖成了一座山,杨溢一定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酒店负责人一脸菜色地走了出来,宋倾脸上还带着笑嘻嘻的神色,端木白走出来,看她一眼:“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老白,要是我因为生孩子胖了五十斤,惨不忍睹了,你还喜欢我吗?”   端木白听完几乎想也不想:“给我生孩子就绝不嫌弃。”   宋倾一怔,她问这个做什么,他们都已经分手了。   她立即有些尴尬地站起身来:“七七你接走吧,我回去了。”   端木白按住她:“有东西送你。”   她一怔,看着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绒盒。   “别,三哥,现在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太合适。”   端木白笑眯眯地看着她,打开了绒盒。   宋倾顿时尴尬地一笑:“额呵呵。”   绒盒里,居然是一对看上去并不贵重的耳环,甚至可以说,有些难看。   硕大的金粉色珍珠,并不是她一贯喜欢的风格,她喜欢简单又精致的东西,并不喜欢这种暴发户风格,他一直都知道的啊。   “一直想做得精致一点,可惜工艺水平没达到,做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不容易了。这是两枚微型炸弹,拔掉这上面的微型吊环就可以引爆,威力足以炸断一座立交桥!要小心!”   宋倾本来挺嫌弃的,一听这话,顿时更嫌弃了,吓得瞪着眼看他:“给我这个做什么?”   端木白将绒盒合上,递到她的手里,低声吩咐道:“以防万一,你要是嫌难看,随时带在身上也是可以的。”   宋倾捧着盒子像是捧着就要爆炸的定时炸弹,浑身都僵硬了。   端木白看得好笑:“你别这么紧张,这两枚炸弹只是给你防身的,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能用。炸弹上的保险环也不是很好拉开,不会那么容易爆炸的!”   她这才放心一些,小心翼翼地把绒盒塞进手包里不管了。   “为什么给我这个?最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只是怀疑那个叫仇松的是靳南,可能会伤害你。”   宋倾狐疑地看他两眼。   晚上回到公寓的时候,屋子里没有穿着内裤晃荡的人了,一时间显得冷清无比,她开了满屋子所有的灯,坐在沙发上捧着两颗微型炸弹发呆。   手机忽然叮铃响了一下。   是仇松,只有一句话:“睡了吗?”   她耐着性子回了句:“没有,你做什么呢?”   靳南,哦不,该叫仇松了,躺在宾馆的大床上,抱着正在娇=喘不止的女人,冷笑着说了句:“你看,上钩了。”   费苒还没从刚才的热情中回过味儿来,靳南上次果然是累了,这一次,状态发挥得非常好嘛。   她有些微微的嫉妒,看着仇松:“你这是打算让她爱上你?”   “难度有点高,我只要拍几张她和我在一起的放荡的照片,就够了!”   费苒撇撇嘴,这个的难度,丝毫不亚于让宋倾爱上他啊。   仇松拿了手机,回了一条短信:“在看你演的电影,真不错。”   宋倾看着短信也冷笑不已。   双方都知道彼此的身份,谁也不点破,这么虚与委蛇的交流,真是可笑。   “多谢。”   “宋小姐改天有空能一起吃个饭吗?我最近在寻找投资电影的机会,想请求宋小姐帮个忙呢,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宋倾呵呵一笑,噼里啪啦打出一条短信:“正好,我这里最近有个好本子打算拍呢,仇先生有意投资,太好了。”   她想了想,还发了个害羞微笑的表情过去。   仇松捏着手机,在费苒面前晃了晃。   费苒看了,无所谓地笑笑。   她用纤长的手指头点在他的胸膛上,有一下每一下地画着圈圈,转移了话题:“阿南,你和那个魏康,怎么会在一起?”   仇松一顿,语气冰冷地说:“还记得我之前有个妻子叫做冯楚楚吗?她当时怀了孕,但是,肚子里的孩子,是那个魏康的。我回国之后,就找到了他。要找人帮忙,不仅要找朋友,有时候,敌人也能起作用!”   费苒本来问的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听到这么个八卦,也被惊呆了,半晌,才低声说:“我问你话的意思是,你和他,怎么会在一起?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是个双性恋!”   仇松一愣,也没打算隐瞒,笑了笑:“我一直都是。”   费苒那次碰见他和魏康在车里激吻的时候,还不敢相信,如今听他这么爽快地承认,居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放心!我的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围在长圾。   他被她揉捏得又有了反应,一翻身压住她。   费苒哈哈一笑,顺从地抱住了他的脖颈,只是一双带笑的眼睛里,并没有多少真心的笑意。   …………   这一天,宋倾正在和陆影商谈拍摄电影的事情时,就接到了王硕发来的消息。   “宋总,我们的股票被人打压,跌的厉害。”   刘振的电话也随即打过来了。   “Afra,立恒资本被人刻意打压,对方是高手。”   “能用自动交易公式补救吗?”   “对方一定也有自动交易公式,而且,对方用的一定是更加完善的公式,我几次试着填仓,都被拉下来了!”   宋倾紧张得心里一咯噔:“你的公式不完善?”   刘振觉得有些抱歉:“对不起,我一直没说过,有个bug我一直没解决。”   宋倾顿时觉得有些绝望。   对方是高手,知道了刘振手里的公式,甚至还解决了bug,她对股票交易不懂多少,但是大概意思是懂的。   刘振和她的立恒资本,要被团灭了的节奏!   “距离破产还有多大的空间?”   刘振语气冰冷,带着微微的颤抖:“快要跌停了。”   宋倾惊得啪地一下站起来,身后的椅子都被带倒了,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什么?怎么会这么快!”   从她知道有人在做手脚,到现在,才几天啊?   前几天对方一次次地做手脚,一定是在试探刘振的自动交易公式,找到了破绽,然后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解决了bug,这次出手,一击而中了!   她脸色苍白,看得陆影有些紧张。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不好意思,陆导,我家里出了点事情,今天先到这里了,可以吗?”   “行,你去吧。”   宋倾拎着手包急急地出门,去了刘振的公寓里。   一进门,就看到顶尖的股票呈现绿色,一条曲线几乎是直直地向下。   “Afra,已经跌停了!”   刘振一脸的欲哭无泪。   宋倾也几乎是跌坐在沙发上。   “一天……这才一天啊!”   仅仅一天的时间,顶尖的市值就跌了这么多,她真的快要破产了!   “Afra,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把顶尖出售,对方费尽心机打压顶尖的市值,一定是想收购!这样咱们才能知道对方是谁!”   刘振看着她,说出了最好的打算。   宋倾还没能从自己破产了的残酷现实中回过神来,听到这话,只有点头:“通知王硕,出售顶尖。”   一张牌握在手里,被打烂了,就要赶紧扔。   可是回过味儿来之后,总是有些不忍心。   顶尖,是宋家三代人的心血啊!   “刘振,自动交易公式如果完善了,以你的能力,能帮我拿回顶尖吗?”   刘振惭愧地看着她,随即点头:“可以。只要给我时间,让我照着对方的路数破解数据,就能完善我的公式。”   宋倾欲哭无泪地点头,钱没了,可以再赚。   可是钱没了的过程,还真是难受啊。   她给王硕交待了出售顶尖的事宜,又敲定了底线,才回到家里。   一进门,居然又被吓了一跳:“啊!”   端木白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他听到开门声和尖叫声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放下报纸看着她:“回来了?”   目光着重在她的脸上看了看,见她虽然看上去心情不好的样子,可也不算太糟糕,想必顶尖被打压破产,对于她来说,不算一个接受不了的事实!   “你来我这里做什么?不在家带七七?”   “她已经睡了。”   宋倾看看墙上的钟表:“已经这么晚了……”   “都八点多了。吃饭了吗?”   她无力地摇摇头。   “就知道你今天晚上不会记得吃晚饭,我去给你做一点。”他站起身,见她张嘴要说话,立即温柔却霸道地一指点到了她的唇上,“别说不用了,你的胃一直不算好,要是这么吃饭不规律,非报废了不可!晚饭一定要吃一点!”   她无话可说,只好跟着他进了厨房,看着他从冰箱里拿出一饭盒的凉米饭,又拿了鸡蛋和小葱,动作麻利地开始做蛋炒饭。   这是他的拿手活。   蛋炒饭也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   脚边,活蹦乱跳的蛋炒饭开始蹭着她的腿摇尾巴,汪汪地叫着。   她低头拍了拍它的脑袋。   端木白笑眯眯地看着她:“已经喂过它了。你这么个照顾法,这小东西也能长这么大,真是太不容易了!”   宋倾白他一眼,情绪渐渐被调动得活络了一些。   端木白一边做饭一边看她:“顶尖的事情我听说了,你没事吧?”   “还好!只不过,顶尖又要败在我手里了,有些难受。”   端木白系着围裙打鸡蛋,看她一脸失落,居然握着打蛋器就走过来,趁着她还在愣神的时候,用闲着的一只手不容置疑地抱住她,拍小狗一样在她的后背啪啪拍了两下。   “哎哟,好啦,好啦,顶尖现在是个烫手的山芋,既然对方直奔顶尖而来,你舍车保帅,目前来说,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宋倾被他拍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心里本来气愤又难过,还有些淡淡地害怕,可是被他这么抱在怀里一安慰,居然没出息地立马觉得什么事都不是事了。   她没有推开他,两人站在厨房的窗前,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端木白拉起来了,他们静静地相拥着。   端木白的目光落在窗外,看着不远处有红光闪过,才放心地放开她:“放心,顶尖迟早会回到你的手里。不要泄气!”   “你怎么确定?”   端木白低头看着她:“不相信我吗?”   她眸光沉沉,说:“糊了。”   他这才手忙脚乱地转头去炒饭,这么一会儿功夫,锅里的米饭都焦了。   “不能吃了吧?”   他有些泄气,真的有一阵子没做了。   “哪有……焦黄的米饭不就是锅巴,正好吃呢,快些做,我真的饿了!”   她抬手就把打好的鸡蛋倒进去了。   端木白做的蛋炒饭,不是先把鸡蛋炒好,而是把米饭炒熟炒散了之后,再把打好的鸡蛋倒进去翻炒,最后放进切碎的小葱,一定要小葱,不要那种大葱。   炒出来的米饭每一粒都包裹着鸡蛋,散发着葱花的香气。   宋倾每一次都会忍不住吃上两大碗。   端木白迅速地把炒饭装盘,拿了小勺子给她:“吃吧。”   她看到吃的,心情果然好了许多,端了满满一盘子炒饭去客厅里,坐下慢悠悠地吃着。   “好吃吗?”   宋倾是真的饿了,吃得有些急,没空说话,只是点点头。   他递了酸奶过去:“别噎到了,喝点。”   她这才有空说话。   “你来,就是说这个?”   端木白挑眉:“那倒不是,我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外面偷拍的人,有点新料!”   宋倾迅速吃完了大半盘子的炒饭,听到这话,惊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窗帘,这才后知后觉,窗帘居然都没拉。   她眨眨眼,明白了。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他走到她面前,看了看盘子里剩下的炒饭,问,“还吃吗?”   她仰着小脸看他,有些呆呆的,摇头了:“不吃了。”   “蛋炒饭,过来吃蛋炒饭!”   端木白把剩余的蛋炒饭倒在了狗狗的饭盆里,转而拉住了宋倾的手,把她从沙发上扯起来,一手拦住了她的纤腰,带着她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喂!”   她有些抵触,虽然要做戏,可是她至今没有打算就这么原谅他啊。   “拿出你的演技来。”   他低笑着,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猿臂一张,把她抱着双腿环住了自己的腰身,抱着她一路吻着,从客厅到了卧室,一进卧室,就抱着她抵在了落地窗的玻璃上,加深了这个吻。   宋倾一开始还能保持头脑清醒时刻关注外面的情形,可是当被他按在玻璃上霸道地深吻时,头脑渐渐变得一片空白了。   他接吻的技术一直都很高超,温柔的时候会让你像是躺在温暖的海洋里,霸道的时候,会让你像是站在暴风雨里,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无处可躲!   直到两人都失去了理智,她几乎无法呼吸了,才狠狠地推开他。   两人都在呼呼地喘着气,谁也说不出话来。   良久之后,情潮渐渐退去。   他才轻轻抬手,关上了窗帘,随即,关了卧室的灯。   一切看上去,都像是他今晚要夜宿香闺了。   宋倾站在黑暗里,背对着窗外的灯火阑珊,轻轻把窗帘拉开了一条缝,看向外面。   “你看,万家灯火,这风景很好看,不是吗?”   端木白在她身后,刚才的旖旎刹那间退去之后,他居然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现在的宋倾,让他有些难以掌控了。   她的情绪,变化得太快,时而陷入对他的深爱里,时而又冷静地退开,用局外人的目光看着他。   每到这个时候,他都觉得,她像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他上前一步。   她听到脚步声,立即转身退开,到了床边坐下:“半个小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你要照顾七七,外人也不会觉得你离开有什么奇怪的!这件事情,是我欠你的人情,以后会还你的!”   端木白脸色立即一变:“别说这样的话,你永远不会欠我什么!”   他也到了床边,却是把衣服草草地一脱,在床头沙发上坐下:“我就睡这里了。”   宋倾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   她看着他的侧脸,暗暗叹了口气,起身去卫生间摸黑洗漱了一下,就回到床上,却头靠着端木白躺下了,低声问:“三哥,我隐约猜到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了,只是,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关联。”   端木白也并没有睡,只是看着天花板,听到这话转过头看她一眼:“谁?”   “靳南,侯爵。”   “哦?”   端木白倒是有些意外,看着她:“你是怎么确定的?”   “从时间上判断,靳南回国的时间,和顶尖股票出现波动的时间,很吻合。”   端木白笑笑:“是啊,他们没打算瞒着,几乎不用查,就看得出来。”   “我想了一下,能把靳南的资料做得这么逼真,又冲着我来的,只有你的那个老大,侯爵了!”   端木白听完,却忽然笑了笑:“这你倒是真的误会他了,靳南这事儿,和他真的没什么关系。”   宋倾一愣,翻身靠近他,俏皮地问:“啊?不是吗?我还有仇人吗?”   端木白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在她发飙之前又立即收回手,默默回味着刚才的手感,低声说:“靳南回国之后,和一个女人秘密地来往很多次,他们每一次都做得很隐蔽,只是他们想必都不知道,国宾大厦是我的。而国宾大厦的监控,我可以随时调阅。”   宋倾来了兴致:“那女人是谁?”   “费苒。”   宋倾这回是真的惊掉了下巴:“什么?那个喜欢你的费苒,和靳南有一腿?”   她看了看端木白的头顶,有点绿啊。   “我始终不觉得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喜欢,费苒刚进入天线传媒,就对我暗送秋波,可惜我不是十几岁的少年,遇到个说喜欢自己的女人,就高兴得找不着北了……你知道费苒的外公是什么人吗?”   宋倾隐约有所耳闻。   “听说是首都军区的高层?”   “嗯,权势很大,靳南这次的事情,也是费苒出手办的,顶尖的股票被冲击,也是费苒做的。”   宋倾觉得自己不太好了。   身边有个这么背景强大手段又高超的劲敌,任谁心情都不太好啊。   她更加没了睡意。   第一次觉得,身边充满了危险。   他伸出手,再一次摸了摸她的脑袋。   “放心,有我在。”   “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话音刚落,端木白突然一手按在沙发上,轻轻一个弹跳,身子好巧不巧地落在了她身边,随即,不由分说地扑在她身上,抱住她的头,吻住了她的唇,声音炽烈热情。   “那咱们就复合,好不好?”   宋倾吓得大叫一声,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时,忽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脆弱部位,狠狠地一拧。   “端木白,你想死吗!”   ☆、138 猪一样的队友   端木白被这一把捏得浑身一颤,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用力拉开,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闷哼:“你是想毁了自己以后的xing福生活吗?”   宋倾被握住了手,身体又被死死地压制住,索性也不挣扎,只是在昏暗的夜色里盯着他的眼眸:“做什么呢你?”   端木白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吗。现在的相机有红外功能,要是那些人拍下咱们各自呆在一处地方,岂不就前功尽弃啦?”   宋倾愣了一下,她的确知道有红外摄像的相机,但是,那些人会下这么大的本钱吗?   她想推开他。可是不知道是她的心里本来就没想推开他,还是他的话起了作用,最终,她也只是轻轻一手挡在了她和他之间,没好气地往旁边挪了挪:“睡吧,不许乱动!”   端木白抱着她,笑了:“嗯,我们就是聊聊天,什么也不会做的。”   宋倾翻翻白眼。   男人的经典三大谎言就是:我爱你;我和她没什么;我就抱着你说说话什么也不做……   这话要是能相信。猪都会上树了!   她卷进被子里,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腰,两人相依偎着,就这么渐渐安静下来,睡了。   端木白过了许久,才忽然开口:“真的还是不愿意回到我身边吗?”   宋倾呼吸均匀,吧唧了一下嘴,显然已经睡熟了。   第二天早上,宋倾是在梦见天塌了的一阵憋闷感中醒来的,梦里觉得自己快被压扁了,一睁眼,居然发现自己被端木白长胳膊长腿的抱着,几乎被压着喘不过气来。   气不打一处来。她抬手就掐了端木白一把。   “你给我起开!”   端木白还在睡着呢,就被掐得哇哇叫了起来。醒过来还有点发呆。眼神是难得见的呆萌:“哎哎,饶命,饶命……”   宋倾噗嗤笑了一声,松了手。   “我胳膊腿都让你给压麻了。”   端木白嘿嘿笑了两声,捏住她的胳膊揉起来,又不由分说地公主抱,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原本给端木白准备的洗漱用具都还在这里,分手之后,宋倾一直没有想起来扔,就索性放在那里没有动。   端木白看着自己的牙刷和毛巾,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她没有清理这些东西,只能说明一件事,她的心里,并没有当真放得下这段感情。   宋倾看见那些东西,也暗暗叹气。   她真的是一直没时间扔吗?   现在真的不想去想这个问题了。   端木白先洗漱完走出去,拿手机刷了刷网上的消息,然后,很满意地把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看,通稿已经发出去了,效果还不错吧?”   宋倾满嘴的牙膏沫,无语地看他一眼。   原来他早有安排。   大哥你倒是提前打声招呼啊,搞得像是被偷拍似的。   “外面的人是你安排的?”   端木白眨眨眼:“不算是,只是给了点钱罢了。”   她撇撇嘴,这帮媒体人如今也是谁给钱帮谁说好话了,网上的东西真的是真真假假无法分辨了。   “听说你和陆影在筹划一部电影?”   “嗯,是啊。”   “据说不是什么商业大片,没什么人愿意投资的?需要我帮忙吗?”   宋倾笑笑,她手里的本子,是一部讲拳击手的悲剧,国内关于情啊爱啊的电影不少,可是这种专业性比较强的电影少之又少了。   宋倾知道,越是想得奖,得到电影界的一致认同,就不能只拍吸引人眼球的商业片,一定要另辟蹊径,用心拍出震撼人心的东西来。   陆影如今也是功成名就的时候,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要名声有名声,可是她至今没有拿到国际上的大奖,眼看着年纪越来越大,她也急于做出些能让自己的余生更加骄傲的东西来。   “陆影和我,会解决一切障碍的。”   宋倾对着镜子给自己打气。   顶尖面临破产,要是被收购,她手里能动用的资金,或许只够用来拍摄这一部电影了。   端木白看着她,无奈地笑了:也好,随她折腾去吧,总归,她遇到过不去的坎时,身后总是有他在的。   “顶尖出售的事情,对方等的就是你抛售,想必不会再有什么差池了。今天没别的事情的话,我想带着你和七七一起去郊游。”   宋倾抖抖唇角:“哈?”   “稍微把妆容画得普通一点,应该不会被人认出来吧?七七一早就想着和别的小朋友一样一家人出去郊游了,不如趁着最近天气比较好,咱们帮七七圆了这个梦?”   端木白也会把七七这张王牌打出来,宋倾哪有反对的余地?   “你公司没事了?”   “总能挤出时间来的,我回去接七七。”   “家里的保姆找好了?”围史东亡。   端木白一边打领带一边笑着说:“没有,别的保姆我也不放心,干脆就让柱子在家里带孩子了!”   宋倾噗嗤笑了一声,那个娃娃脸的小子,带着七七的时候,一定是满脸的不乐意吧?   “你也是真能省工钱,柱子一身本领用来带孩子,真是浪费。回头我叫小寒试着帮你们找一个靠谱的阿姨,家里老是没人照顾着怎么行……”   她絮絮叨叨的,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端木白听得心情越来越不错,看着她唠叨的样子,居然觉得,要是以后的几十年,都这么听她唠叨,该多好啊。   可惜,这女人不打算轻易原谅了他啊。   “一起去接七七吧。”   宋倾用深色系的粉底给自己化了妆,一张脸看上去就普通得多了,又画粗了眉毛,一张脸看上去丑了一半,看上去只是个五官比较清秀的普通女人。   她戴了墨镜和棒球帽,一身休闲装,挽着西装革履的端木白,不乐意了:“你就穿着这一身去郊游吗?”   “我先去一趟公司,你去接七七,在公司楼下等我。”   “嗯,好吧。”   宋倾带着七七在天线传媒楼下,蛋炒饭在车里开始焦躁不安地汪汪乱叫,七七立即嚷嚷着:“妈妈,妈妈,蛋炒饭要拉粑粑!”   宋倾只好停好了车,带着七七和狗狗下车,去天线传媒一楼蹭厕所。   刚走进大厅,蛋炒饭就汪汪地叫了两声,立即把角落里的人目光吸引过来,那人看着明显做了改妆的宋倾,冷笑着站起身,走了过来。   宋倾正朝蛋炒饭嘘嘘,让这小家伙安静下来,一转头就看见了那个叫仇松的家伙。   “宋小姐,居然这么巧,又见面了。”   宋倾看着他,神色忍不住变了变,看了一眼面前不远处蹦蹦跳跳的七七,随即不动声色地朝他笑了。   “是啊,这么巧,仇先生怎么会来这里?”   “我和陆导约好了来谈一下合作的事情,听说这一次筹划的电影,是由宋小姐做女主角?”   宋倾点点头。   仇松内心里对男主角已经有了选择,只不过,想让魏康做男主,恐怕,宋倾这一关就会很难过。   “不知道宋小姐内心里对男主角有没有想法?”   宋倾当然不可能在这里跟他说这个。   “这个事情,还要看制片人的意思。”   仇松呵呵一笑,转头看见了七七,伸手摸了摸七七的脑袋,成功地看见宋倾的脸上变了,才满意地笑道:“这是端木小姐吧?听人说,这是宋小姐亲生的女儿?”   宋倾内心掀起惊涛骇浪,看着他的手按在七七的脑袋上,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脸上冒出一丝苦笑来:“要真是我亲生的就好啦。”   七七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宋倾,下意识地想问:妈妈我就是你亲生的啊,不是吗?   可是被宋倾看了一眼,嘟嘟嘴,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被面前这个叔叔摸着脑袋很不舒服,她摇摇头摆脱了那只大手,扑到宋倾的腿边,抱着她的腿,仰头看着她。   宋倾摸摸她的头,看着仇松。   他的目光落在七七的脸上,心底恨得牙痒痒。   七七这张脸,一看就是和宋倾原本的那张脸像极了,不是亲生的?   鬼才信!   这个贱人!   居然背着他,早就和端木白搞在了一起!   连孩子都这么大了呢。   “呵呵,是吗,宋小姐待这孩子的态度,还真是叫人羡慕,一般可很少有后妈对继女这么好的啊!”   宋倾脸色变了,淡淡地看着他。   以仇松如今的身份,他们只是初相识,他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讨人嫌!   这点伪装的功力都没有吗?   “对不起,孩子要上厕所了,失陪。”   她索性也不伪装下去,转头昂首挺胸带着七七和蛋炒饭去了卫生间,蛋炒饭被她抱着放在了坐便器上,一时半会儿的居然拉不出来,急得哼哼唧唧,宋倾居然在它的脑袋上,看到了委屈。   “妈妈,刚才那个叔叔不像好人!你不要和他说话了!”   七七抱着她的腿,奶声奶气地说。   “为什么?”   “那个叔叔的眼睛看上去好凶。”   宋倾点点头,孩子果然是最能分辨善恶的,他们的心灵都很单纯,谁好谁坏,只需要用简单的标准来判断。   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正巧遇到端木白,他一脸的严肃站在大厅里,看着门外的一辆车离开,听到七七叫爸爸的声音,才转头看过来。   “遇到仇松了吗?”   宋倾点点头。   她真是佩服自己,居然没有扑上去打死那人,那个害她家破人亡,如今又来害她的男人!   “居然没有冲上去揍他?表现不错!”   他拦住她的腰,大摇大摆地出去上了车,宋倾没再抗拒他的拥抱,自然而然地上车,问他:“你们遇到后,说什么了?”   端木白嗤笑一声:“没什么,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了七七是你和我的女儿,忍不住冲过来问!”   “他居然不知道七七是领养的?”   端木白撇撇嘴:“跟他说这件事的人,明摆着是想让他过来进一步地暴露自己。靳南身边,不是有个猪一样的队友,就是有一个想害他的人!”   ☆、139 小姑奶奶,我输了   仇松是在费苒的公寓里,无意间听她和闺蜜打电话闲聊的时候,听说了这个八卦。   宋倾居然是端木七七的亲生母亲。   生孩子的时间,就在她和他的婚礼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   当时宋倾留了信,说自己要去找真爱,然后又在他和冯楚楚结婚的当天。一身狼狈地回来,说什么是被冯楚楚拐卖的。   当时他信了。   因为有人给他发了邮件,让他不得不详细了。   可是如今看来,当时宋倾是和端木白搞到了一起,她把自己的处=子之身给了端木白,然后装得委屈极了。回到他身边,还想着嫁给他。   宋倾,这个贱人!   居然把他玩得团团转!   所以,他刚一听说这件事,就被气得五内俱焚,忍不住跑到这里来,找端木白和宋倾探一探虚实了。   看见端木七七的那张小脸,别的还需要问什么?   当年也是见过几次那个孩子的,每次都觉得那张小脸长得可爱。没有往多了想,如今回想起来,也许他觉得那张小脸可爱,就是因为她长得实在太像宋倾了。   尤其是一双眼睛。   宋倾的眼睛,一直都是水汪汪的,看着你的时候,满含情意,会让人不自觉地沉沦。   以前,那双眼睛一心一意看着他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如今那双眼眸只会用满含情意的眼神看着另外一个男人,他每次见了,才觉得整颗心嫉妒得在发烧。   哪怕是他不想要的东西,也轮不到别人来捡。   更何况宋倾那个贱人。背叛他在先,坑害他在后。   简直是不共戴天。   他一张脸扭曲着回了费苒的公寓。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国宾大厦的幕后投资人。居然是端木白,他回国之后一直住在那里,真是不要命了!   这件事,他对费苒还发了不小的火。   这个女人,有时候办起事来,也很不靠谱,让他用起来总觉得不那么顺手。   进公寓门的时候,费苒正要出门,见他一脸铁青地回来,惊奇地问:“你去哪里了?”   他哼哼两声:“去问了点事情,你去上班?”   “嗯。”   他伸手拉住她,抱住了她的腰,乱摸起来:“能不能别上班了在家里陪我?”   费苒无奈地回头亲了亲他还有些肿胀的下巴,立即亲得他皱起了眉,下意识地推开了她。   “哎哎,你知道我的下巴刚做完手术。”   费苒的眼底带着得意的笑:“哦,那真是对不起啊,我上班了,再见!没事别出去乱走,被人看见了就不好了!”   仇松一脸不高兴,看着她离开,很有点憋闷地进了屋,在客厅里坐下,拿过电脑看资料。   费苒已经帮他拿下了顶尖。   很快,就会用他手里的“复生资本”的名义,拿下顶尖。   这是他回国之后的第一仗,做得很漂亮,费苒这个女人,果然是他的福将,要是能跟以前那么听话,就更好了。   这个女人,还需要多花点时间来掌控了才好。   他相信自己的魅力!   …………   宋倾本来以为,端木白所说的郊游,会是在邺城的周边小镇里,或者是邺城的哪个偏僻的公园里,想不到,他居然开车带着她们一路到了海边。   虽然邺城是海边城市。   可是端木白带着她们到了距离邺城三百多公里之外的另一座临海城市,订了一个滨海小屋,到屋子里把行李放好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宋倾一路上都忍住了没有多问,等到进了海边小木屋,才惊奇地问:“你策划多久了?”   国内这样的度假胜地,想订上这么一座海边的小别墅,估计需要花费不少功夫和金钱吧?   他淡然地一笑:“喜欢吗?”   她点点头。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端木白站在三步之外,看着她欣喜的脸,忍不住也心情大好。   他当然不会说,是在分手之后,杨新铸那小子从网上寻罗了一堆求复合的秘笈,他一个个筛选过来,最终选了这个还算浪漫的点子。   宋倾站在别墅前的围栏边,晒着太阳,看着远处还算干净的海水,这里的游客很多,海边像是煮饺子似的,她也没打算去海滩,不过在这里呆着,只看海面,还是觉得挺悠闲的。   七七带着蛋炒饭倒是闹着要去海边撒欢。   端木白知道她不敢去海边,要是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只好自己换了沙滩装,带着七七和狗,去了海边。   宋倾始终站在别墅前,看着他们。   这对父女俩,在沙滩上走一圈,分外扎眼。   更扎眼的是,身边居然没有女主角!   不到半小时,就有三个身材曼妙的女孩子,嘻嘻哈哈地凑到端木白身边,其中一个还大着胆子上前,问端木白:“帅哥,能给我你的电话吗?”   端木白转头看了看别墅前。   宋倾忍不住换了个站立的姿势,怎么看,都有点紧张。   虽然装得一脸的无所谓。   他得意地笑了,随即伸手指了指宋倾所在的位置,抱歉地说:“对不起,我电话在老婆那里,估计不能给你!”围史场号。   三个女孩子立即转头看过来。   宋倾被惊了一跳,转瞬间淡定下来,伸出手,朝这边打了个招呼。   七七看见了,立即蹦蹦跳跳地喊:“妈妈,妈妈,快来玩呀,这些阿姨要来勾引爸爸啦!”   这熊孩子嚎了这么一句,立即把三个主动又热情的小蜜蜂从鲜花白身边赶走了。   宋倾捂着嘴哈哈地笑着。   这孩子,不仅是爸爸的神助攻,还是妈妈的贴心苍蝇拍啊!   端木白看这母女俩一唱一和,无奈地摇摇头,笑了。   心底却在嘿嘿地乐:会吃醋会紧张,有戏。   他带着七七玩闹了一会儿,天就黑了。   端木白订的别墅,不是一般的旅馆,而是居家式的,别墅里应有尽有,宋倾索性撸起袖子,去厨房里找食材做晚饭。   她到了这里,也不想再去烦恼顶尖的事情。   端木白带她出来,为的就是让她暂时把烦恼抛下,那就不能辜负了这番心意。   “晚上想吃什么?”   她是对着端木白问的,七七却一本正经地点菜了:“妈妈,我想吃番茄炒蛋,红烧排骨,还有糖醋鱼。”   宋倾黑了脸:“妈妈都不会做,怎么办?”   端木白看她一脸为难,也忍不住笑了。   “倾倾,你身边要是没了我,可怎么办呢?”   他自动地穿了围裙进厨房里忙碌,食材倒还算是齐全,他麻利地洗菜洗鱼,她只能在一边默默地打下手,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三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挺不识抬举的?”   端木白在duangduang地拍蒜瓣儿,忍不住提高声音问:“干嘛这么说?”   “你看,你这么完美,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赚得了几千万……”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还坚持得了半小时!这样的男人还上哪儿去找呢……可我就是不肯和你复合!你和你那帮兄弟心里,一定觉得我特别特别的不识抬举!”   端木白脸都黑了。   他捏着菜刀,低头直直地盯着她,半晌,才说了句:“我可不止半小时。”   宋倾一愣,随即脸上刷地红了,看着明晃晃的菜刀,干笑着答:“是啊,呵呵。”   最长的一次,她都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反正最后是被厮磨得睡着了,他什么时候结束战斗的,她都毫无知觉了。   面前这个肩宽腰细的男人,一脸的不爽,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没有!”   “哈?”   “我没有觉得你不识抬举!”   他忽然站到她面前,一点点地靠近,将她挤在了柜子边,随即,一点点地抬起手来,像是要抚上她的脸。   她很想硬气地推开他,再冷冷地说一句:我们已经分手了,别靠近我。   可是看着他一脸低笑抬起手,她居然只能忍着加速的心跳,呆呆地看着,等着。   他的手,却忽然一抬,打开了她头顶的壁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白瓷碟来,在她面前晃了晃:“别紧张,我就是那个东西。”   宋倾:“……”   她咬着唇,气呼呼地瞪他一眼。   端木白却在她暴走的一刹那,忽然伸手抱住了她。   她挣扎了片刻,被死死地抱住,就再也挣扎不开了。   耳边只有他的轻叹:“倾倾,我输了。”   宋倾听得鼻子一酸,然而,还是忍不住吐槽:“什么你输了?莫名其妙,听不懂!”   “人都说,感情里,谁先爱上,谁先丢了真心,谁就输了!倾倾,我输了!姑奶奶,回到我身边吧,好不好?”   宋倾听得一怔,随即忍不住流下泪来。   是啊,这段感情里,端木白一直都是占据主动地位的,可是主动权,一直都在她的手里,因为,是他先爱上,是他先丢了心。   宋倾啊宋倾,你真是可恶!   她暗暗唾弃自己一把,低叹一声:“追求我!”   他一愣,松开她,捏着她的肩膀,双眸晶晶亮地低头看她:“什么?”   “你要重新追求我!以后不准再骗我,不准再隐瞒我,无论多大的风浪,你都要相信我,我要和你一起度过!不要再让我蒙在鼓里,做一个傻兮兮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人,我需要你的保护,可是,你也需要我的保护!这世上,你只有我和七七,我也只有你和七七,我们本来就是密不可分的一家人!你必须答应我,不准再骗我!”   他眸光沉沉地看着她。   这样霸道,有着满身御姐气场的她。   的的确确不适合做什么傻白甜。   “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我的小姑奶奶!”   她踮起脚尖,吻住了他薄削微凉的唇。   ☆、140 要活着   这个吻清浅又迅速,端木白甚至根本来不及接着占便宜,她就蜻蜓点水地收回了,咬着唇笑眯眯地看着他。   “好好做饭!”   端木白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转头继续做饭。   “老白同志,原以为你只是会做饭。想不到你这么会做饭!”   端木白淡定地煎鱼,笑了:“总不能一上来就暴露了所有优点,总要留点惊喜,是不是?”   她撇撇嘴,出门去带着七七了。   七七长到五岁,还从来没有来过海边。看着什么都觉得新奇极了,吵着闹着要去海水里找海螺和贝克。   宋倾看见外面的天色渐渐地暗下来,想了想,索性带着七七一起出门去海边了。   端木白在厨房里做饭,时不时地透过窗子看出去,她正在沙滩上,在斜阳的余晖里,和七七笑闹着。   一条鱼烧好的时候,他哼着歌看出去。   沙滩上嬉闹的母女俩居然不见了。他笑笑,宋倾带着七七的时候,一大一小总喜欢疯玩,真是两个孩子。   他也没当回事,等到排骨和番茄炒蛋都出了锅,他才出门去,扬声喊了句:“七七,吃饭啦!”   沙滩上三三两两的游客转头看了他一眼,没人应答。   端木白顿时皱了眉,连围裙都忘了解,出门去打了电话。   宋倾的手机接通了,却一直没人接听。   他这才沉了脸色,立即给杨溢打了电话:“找到Afra身上追踪器的位置。”   “出什么事了?”   “她和七七在沙滩上玩。不见了。”   杨溢顿时冒出一身冷汗来,这女人这两年真是命犯太岁。   “好。我现在立即定位。把位置共享给你。”   “好。”   端木白在沙滩上找了一圈,不停地拨打着宋倾的手机,隐隐能听到她的手机铃声在不远处响着,他追着那铃声走了一段路,才发现,她的手机居然扔在沙滩边的一处草丛里,被沙子埋着,要不是手机开了震动,还无法在沙堆里出来。   他拔出手机,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起来!   果然是出事了!   手机很快有了消息,是杨溢打来的。   “三哥,她身上的追踪器信号被屏蔽了。”   端木白立即挂了电话,给城内的手下打了电话,对方在沙滩这里明目张胆地绑了人,要借助警方那边的势力才行了。   刚打完电话,不远处另外一片草丛里,一个游客去尿尿,忽然尖叫起来:“哎呀,这是谁家的孩子?!”   …………   而宋倾,此时正浑身酸软地被塞在一个运送鱼虾的火车上,冷冻柜里,到处都是冰碴子,她被塞到冷冻柜的一角,一床脏兮兮的棉被裹在她的身上,让她暂时免除了被冻死的危险!   那些绑了她的人,没打算要她的命,甚至带着她上车的时候,都是些小心翼翼的。   其中一个女人甚至说了句:“别伤了她的脸。”   七七被那个女人用麻醉药迷晕了之后扔在了草丛里,也不知道端木白能不能找到她。   他还在别墅里一心地做着晚饭呢,要是知道她被绑了,该有多着急。   这些人,为什么每一次都是用绑架来解决问题?   真是太不文明了!   她动了动手臂,疼得龇牙咧嘴。   那些人居然用一个探测仪找打了她手臂上的追踪器,毫不温柔地直接用匕首挖掉,扔进了大海里。   现在,她连被杨溢追踪到的可能性都没了。   而三哥,他的人可以找到她,但是这个时间差,她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   车子颠簸着进了城区里,绕了好几个弯之后,进了城中最大的海鲜市场里,随即,那对绑了她的男女上车来,把她卷巴卷巴,扔到一个巨大的货箱里,拖下车,一路抬到了一家店面的库房里,随即,宋倾只觉得面前一亮,一个人打着手电筒直直地在她脸上照了两下,才压低声音说:“没错,就是她。”   “人交给你们了,钱呢?”   打手电筒的男人灭了灯,随即甩手把身上的一个包扔给了说话的那个女人:“二十万,管好你的嘴!”   女人立即乐颠颠地说:“好嘞好嘞!放心吧!保管不多话!”   男人点点头,伸出大手拉住了宋倾。   她的嘴巴立即被塞进了一团恶臭的布条,容不得她尖叫。   她急得眼珠咕噜噜一转,看清楚身边的情形,不远处,库房的门就在开着。   她忽然出其不意地屈膝朝男人的脆弱部位撞过去,咚地一下,她膝盖都撞疼了,男人果然立即闷哼一声,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就歪着脑袋晕了。   旁边正在数钱的女人一看这场景,吓得一下子搂住了钱袋子尖叫起来:“救……”   宋倾一拳打在她的嘴巴上,把剩下的话都堵回去了,随即扑上去一个手刀砍在她的脖子上,女人立即被打晕了。   库房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像是皮鞋敲击着地面的声音。   她弓着身子,随手抓住库房里的一个拖把,悄悄走到门边。   门外的男人带着四个随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在库房昏暗的灯光下,朝宋倾笑了:“宋小姐,又见面了!”   宋倾捏着拖把,看着他身后的四个男人,瞪着他:“仇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仇松呵呵一笑,走到她面前:“还叫我仇先生吗?你不会不知道,我是靳南,你的前夫!”   宋倾心里一咯噔,这是要撕破脸吗?围史见号。   情况对她来说,可不太妙。   一个男人走上前来,伸手就夺了她的手里的拖把。   拖把的木棍上有木刺,被这么一夺,手上立即被木刺割得鲜血淋漓,她疼得皱了眉,捂着手看靳南:“你这是什么意思?”   靳南走到她身边,一把抓住了她手上的手臂,正巧抓在她的伤口上,听到她低低的抽气声,顿时高兴了。   低头看着她,笑得得意又阴森:“当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在宋倾微微慌乱的目光中,他走上前,把她懒腰抱起来,扛在了肩膀上。   “靳南,你他妈放开我!”   她忍不住就拳打脚踢起来,把自己学来的所有招式都用在了这里,靳南被她捶了几拳又一脚踹在肚子上,渐渐上了火气。   可是他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甚至连尖叫声都没有捂住。   她的尖叫声,在他的耳朵里,充满了绝望惊恐的味道,让他无端地觉得兴奋。   他扛着她,一路上了海鲜店的二楼,那是店主一家的住处。   女主人被宋倾打昏,男主人又被靳南带来的人打昏。   整个二楼里静悄悄的,靳南径直扛着宋倾去了卧室里,一甩手,将她扔到了大床上,随即长手长脚地压上去。   宋倾这才觉得害怕起来,面前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可怕了。   他的眼神,像是偏执狂精神病人才会有的,看上去他可怕了,她毫不怀疑,他可以直接在这里杀了她!   “你做什么……靳南!你这个畜生!放开我!”   靳南一边压着她,一边朝那四个男人打了个手势。   四个男人立即嘻嘻笑着,开始脱衣服。   “这四个人,可都是我花了大价钱,从岛国请来的男=优,个个都是战斗力惊人的,今天四个人都用来伺候你,你怎么感谢我?”   宋倾脸色大变,惨无人色。   她看着那四个男人,他们已经在靳南这句话的空档里,除掉了身上所有的衣物。   靳南看见他们准备就绪,才冷笑着朝他们用日本说了两句话,四个男人立即奸笑着走过来,其中一个还弯腰从脱掉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注射器,走到宋倾身边。   几个男人压制着她,根本没有挣脱的可能。   宋倾大声地尖叫着,拼死地挣扎着。   靳南拿着一个微型的摄像机,站在一边将她绝望的一幕一点点拍摄下来。   “靳南!要杀要剐一句话,你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   宋倾咬着牙,抗拒着药物的作用。   可是还是忍不住眼前一阵阵的模糊。   “从我被你送进监狱的那一天起,我就早不把自己当成人了,还说什么男人不男人?”   他为了越狱,不惜委身给亮爷,做了最让他自己唾弃的事情,如今能活着回来,还顾忌什么尊严!   只要能让宋倾生不如死,他不惜一切手段!   “卑鄙!”   宋倾咬牙,闷哼一声,她将舌头咬破,剧痛感之下,才勉强保持清醒,只是浑身渐渐增高的温度,让她如坠冰窖。   靳南的目的,明摆着是要拍影片了。   “你要是不愿意受辱,也可以自己咬舌自尽!”   靳南冷笑着摆摆手,四个如狼似虎的男人立即开始动手撕扯着她的衣服。   嗤啦嗤啦的衣料破碎声不绝于耳,宋倾却在药物的作用下渐渐失去了神智,她只觉得,自己像是无意间掉进了万魔之窟,身边到处都是奸邪的笑声和淫=靡的声音……   死吗?   不!   她不会去死!   她要活着,活着才能报仇,才能把今天所受的痛苦,原样地奉还回去。   靳南拿着摄像机,对准了她的身体和她的脸,把她所有的反应都用镜头原封不动地记录下来了!   看着她痛苦不堪,看着她在折磨中惨叫,他才快活!   ☆、141 视频曝光   端木白带着人迅速查到了海边的来往车辆,找到了进城的车辆,一个个排查下来,终于把目光锁定到了两个货车上。   两辆货车车牌号一模一样,进了城之后,行进的方向却是南辕北辙。   要说没鬼。鬼都不信!   端木白带着人,追到了两辆车岔开的路口,照着地图推算了一下两辆车会到达的终点,两个海鲜市场,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到底宋倾会被带到哪里,他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时间紧急,他根本来不及多想了。   “三哥……”   端木白朝身后的兄弟们打了个手势:“兵分两路,我去城东的市场,你们去城西的。务必把人活着带回来,其他的,一概不计。”   兄弟们听懂了这个意思,立即摩拳擦掌地分开。   端木白在车上,还在忍不住地猜测这件事情最可能的最坏的后果。   对方把人绑走。却没有带上七七,只是把孩子弄晕了扔在草丛里,说明对方的目的不是杀人,也不会毁尸灭迹,对方要的,是让宋倾在活着的情况下付出点什么代价。   他脸色铁青。   一个女人,被绑走,最可能面临的,就是被侮辱的结局!   没事,只要她还活着。围投杂亡。   只要她以后还能陪在他身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开车的兄弟立即停了车,指着不远处的一辆货车,语气紧张地说:“三哥。就是那辆车!”   货车大摇大摆地停在市场的停车场里,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他心里顿时就是一咯噔。当先下了车。朝货车奔过去。   对方甚至连消灭踪迹的意思都没有,或许,就是想引着他过来看点什么。   去另一边海鲜市场的兄弟已经打来电话了,那边什么都没有。   看来他选对了方向。   “给我搜。”   海鲜市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十几个人挨家挨户地敲门去问,终于把目标锁定了市场中部的一对夫妇,说是傍晚时分在海边看货呢,一晚上几个小时的时间,谁也没看见这对夫妇出没。   端木白带着人到了这对夫妇的住处,一楼的店门是关着的,从侧门上了二楼。   端木白当先进了屋子,跑到了卧室里,突然转身,朝外面的兄弟们冷冷地喝道:“都别进来,在外面等着!”   他死死地握住拳头,回头进了卧室里,关上了门。   床上的宋倾,以一副防御的姿势侧躺在那里,正在瞪着一双原本妩媚的大眼睛,看着虚空中,静静地流泪。   她浑身的衣服已经破碎得只剩下几缕碎布挂在身上,洁白的肌肤上满是污秽不堪的液体,头脸上甚至都还有乳白色的粘液半干不干的挂在那里,她浑身青紫,虚软无力地躺在那里,瞪着眼睛,目光发直。   “倾倾……”   他走上前,蹲在了她面前,想伸手去碰她,可又不敢。   面前的人,像是瓷娃娃一般,稍微轻轻一碰,就要碎了似的。   “倾倾,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心如刀割,恨不得找到那些伤害她的人,全部剁碎了喂狗!   宋倾目光直直地,麻木的,看着他,又像是没有看他。   他轻轻伸出手去想把她脸上的痕迹都擦掉,可是刚碰到她的肌肤,她就浑身一震,朝后面躲了躲,像是怕极了她的触碰。   只是拼命地摇着头。   端木白心头淌血,赶紧举起手来:“好好好,我不碰你。”   他转头,去了门外。   “花姐是不是在城内?”   “是的,三哥。”   “叫她立即过来。”   门外有人立即应了一声,端木白又打了个电话,叫他惯用的孙医生赶紧赶过来待命。   虽然是大半夜了,但是孙医生和花姐都不敢耽搁,立即照着地址赶过来。   花姐倒是最先到的,醉今朝最近忙着在这座滨海城市里开分会所,她过来谈事情,一直在这里逗留着没有回邺城。   接到端木白电话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他没有多少,只让她带着换洗衣物过来。   好在花姐机灵,想着端木白身边只有宋倾这么个女眷,换洗衣物应该就是照着宋倾的号码来,好在宋倾的身材网上也查得到,和会所里一个姑娘的身材很相似,大半夜就急吼吼地去把人家姑娘身上的衣物扒了,直接带着来了海鲜市场。   等到进门,看到床上的人时,花姐才觉得头皮发麻。   原来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三哥,这他妈到底谁干的?”   端木白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不敢靠近宋倾,听到问话立即冷哼一声:“不管是谁,他最好趁着我没找到他,自己麻溜儿的死了!不然……”   花姐看着他铁青的脸色,还有眼底熊熊的怒火,吓得一哆嗦,赶紧靠近宋倾小心翼翼地喊了句:“宋小姐,咱们穿上衣服回家好不好?”   宋倾无声地流着眼泪,只觉得这辈子所有能流的泪,似乎一夜之间都流干了。   她配合地动了动身子,浑身却立即传来剧痛感。   端木白吓得赶紧奔上来,一手扶住了她的腰,帮着花姐将宋倾扶到了卫生间里。   他们不会报警,所以身上的痕迹不能保留,要洗掉才行。   花姐看着她一身的青紫,也忍不住胆寒。   对方下手,实在太他妈狠了,这和变态有什么区别?   宋倾雪白的肌肤被皮带打得青紫一片,她看了都觉得疼。   “宋小姐,花姐我都是过来人,说的话可能不中听,但是我还是要说,这种事情,要搁在几十年前,可能是个了不得的大事!如今都是什么年代了,您也别太消沉,就当是被狗咬了,您要是再能想得开一点,就当咱招了个牛郎……”   “四个。”   “啊??”   宋倾一边任由花姐用毛巾擦掉她脸上的那些腥臭的液体,一边冷冷地说:“四个!不是一个!”   花姐手一抖,立即骂了句:“我靠!这他妈谁啊!”   宋倾面色冷然,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焦枯,像是行尸走肉。   不对!她不能这么消沉!   不就是被录了影么!   有什么大不了的?   花姐说得对,这种事情,就看自己怎么想!   “我说宋小姐,您也别伤心了,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宋倾浑身酸痛,动都动不了,只能任由花姐开了水龙头替她冲洗身体,滚烫的水渐渐给了她一点鲜活气息。   “花姐,身上有避孕药吗?”   花姐一愣,随即赞赏地看她一眼,点点头:“当然是有的,等会儿出去找来给你吃。”   “多谢。”   花姐笑笑,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叹口气:“想不到你会遭遇这样的事情,三哥在外头,我看他的神色不太好,您可想开点,别做什么傻事,想想三哥,他不容易!”   宋倾满脑子都麻木了,直着眼睛点点头,轻轻说道:“我不会做傻事的。”   她还要把今天伤害她的那些人都撕碎了。   怎么会做傻事呢。   呵呵!   她洗完澡穿好了衣服出门,端木白立即上前来,伸手想扶住她。   她却轻轻让开了,不看他,也不说话,只是被花姐扶着,想出门离开了。   “倾倾,对不起!要不是我带你们来这里……”   她忽然转头,定定地看着端木白:“不是你的错!这件事情,是我自己惹出来的仇人,不是你的错!”   端木白忽然走过来,拉住她,死死地抱在怀里。   他的身子还在止不住地发抖。   “倾倾,我们结婚吧。”   宋倾被他抱在怀里,忍不住鼻子一酸。   本以为再也不会有眼泪了,想不到他这句话一说,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终究还是爱着他的,受了委屈,最受不得他的安慰。   “三哥,我已经脏了,你还要吗?”   端木白脸色铁青地低头看着她:“宋倾,永远不要这样说自己!脏的是那些伤害你的人,你在我心里,永远都还是那个你!”   宋倾哭了片刻,才冷静地推开他。   “不!你现在这样说,只是被冲昏了头脑,我不能答应!三哥,我很累,带我回去吧。你找到七七了吗?”   端木白点点头,随即一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下楼上了车。   宋倾一路无话,花姐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端木白,也吓得没敢说话。到了海边小楼里,端木白抱着她进门,孙医生已经坐端木白的私人飞机过来了,正在别墅里等着,见宋倾被抱进来,立即跟着进了卧室,给宋倾检查了身体。   她吃了药,又被孙医生打了一阵安定,很快就沉沉地睡着了。   端木白却无法安睡,他要亲自逮了靳南,将他碎尸万段才解恨。   杨溢那边也得到消息,很快,就找到了靳南的踪迹,他入侵交通系统,很快找到了拍摄到靳南的脸的摄像头位置,把靳南的活动范围定位了出来。   “三哥,他还在A城,就在距离你们不到五十里的地方!”   “把具体位置发给我。”   杨溢很快把锁定的范围发了过来,端木白连夜带着兄弟们照着地图扑了过去。   那是小渔村的一条渔船,端木白带着人扑到船上的时候,靳南还在船舱里呼呼大睡,船家和老婆都被打晕了扔在甲板边上的一堆海带里。   兄弟们进了船舱的时候,哐哐当当的脚步声终于惊醒了他,他下意识地从枕头下摸出匕首来,还没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匕首就被人劈手夺了去,随即随手扎进了他的大腿根。   “啊!!!”   靳南在剧痛下彻底的清醒过来了,看着面前的人,咬牙切齿地骂:“端木白,又是你!”   端木白像是暗夜里的魔神,靠近他,冷笑了:“靳南,我也正想说,又是你啊!”   他朝伸手摆摆手,一名兄弟立即地上一把匕首。   他却不满意地扔了,转头瞪了一眼:“斧头。”   兄弟中有人随身带着的武器就是精巧的斧头,闻言立即跑过来,把斧头递到了他手里。   靳南看着那明晃晃的斧头,有些害怕了。   “你……端木白,你想做什么?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啊,法治社会!”   端木白冷冷地瞪着他:“是啊,法治社会,任何害人的人,都不能有好下场!你说,你找人给我和倾倾这么一份大礼,我该怎么回礼,才不算失礼?”   靳南惨白着脸,内心有些颤抖。   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了他?   他本来打算明天一早就从这里和偷渡的接头人见面,交了钱偷渡去印尼呢。   想不到才短短了几个小时,端木白就把他堵在了这里。   他只能强撑着问:“端木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太懂?”   端木白晃了晃手里的斧头,把锋利的一面放在靳南的腿上磨了磨。   靳南立即被磨得浑身骨头都没了似的,瘫软地求饶:“端木白,别……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端木白嘿嘿一笑,突然抬手,斧头哐当一声落下。   靳南的左腿小腿应声而断。   船舱里静默了刹那。   随即,传出靳南杀猪一般的嚎叫:“啊!!!”   端木白亲自动手砍了他一条腿,才觉得解了恨,拍拍手站起身来,看死狗似的看他一眼:“感谢你自己,把自己的行踪掩饰的这么好,我都不用费心毁尸灭迹了!你们几个,把他仔仔细细地剁碎了,扔到船外的海水里,喂鱼!”   靳南原本还打着和端木白谈条件的小算盘呢,想不到他一上来问都不问,照死了整治他,连个挣扎的机会都不给的!   “端木白,我手里有……”   端木白手底的一个打手没等他把话说完,忽然抬起斧头砍在了他的脖颈上,把后半句话留到了地狱里。   靳南不甘心地咯咯两声,朝端木白的背影伸出手去。   他其实想说,他的手里有影音文件,要是他死了,那份文件就会被复制二十份,在网上各处流传,他本来是想要挟端木白送他出国,给他洗白身份,给他一笔巨额资金,让他后半辈子逍遥地活着的……   不然,费那么大劲录影做什么?   可是谁能来告诉他,为什么这些人不按理出牌啊?   他捂着脖子,无力地倒下,一只手徒劳地朝端木白的脚边够去,却始终够不到他。   端木白背对着船舱,听着身后传来的咚咚声,长舒一口气。   他的海东青,居然被这些污泥打湿了翅膀。这些人真是死不足惜!靳南这个蟑螂一样的男人,要是任由他活着离开,指不定多久之后,他又能蹦跶着回来给他们添堵。   那就脏了他的手,来清理这只蟑螂吧。   身后的声音足足响了十来分钟,伴随着阵阵沉水的声音,才算是消停下来。   “三哥,都处理好了。”   “血迹和指纹都处理好了?”   “是。”   端木白连头也没回,抬步离开了渔船。   回到别墅的时候,宋倾还在沉睡,他带着一身淡淡的血腥味,坐在了她的床头,听着窗外的潮水声,心底满是绝望。   宋倾是个骄傲的人,骄傲到了,决不允许自己有丝毫配不上个他的地方。   所以她一直在拥有自己的事业,一直都在努力保持身材和相貌。   她就是这么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一时半会儿的,一定不打算再像说好的那样,接受他的重新追求,好好地在一起。   她一定会疏远他,离开他。   他无奈地叹气,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她苍白消瘦的脸颊,哪知道手指刚碰到她的肌肤,她就下意识地闷哼一声,皱着眉开始躲闪。   倒是吓得他赶紧拿开了手。   哪怕是事后表现得再镇定,她心里终究还是开始对男人的触碰有了抵触啊……   暗夜里,一滴滚烫的泪珠落在了她的床头。   “对不起!你放心,我会一直在这里!你说你脏了,可你明知道,我这双手,我这个人,常年在黑暗里行走,又干净到哪里去?所以,无论你怎么样,配上我,都是绰绰有余的了!倾倾,不准离开我!这一次,无论如何,你都不准离开我!”   他轻轻拉住她身上的被子,替她盖好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梦境里也听到了他的话。   她紧皱的眉头开始舒展,浑身紧张的样子也渐渐开始放松下来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宋倾浑身的酸痛才真正地开始发作,肌肉的拉伤,皮肤的损伤,都会在两三天之后开始剧痛无比的自我修复过程。   她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床边椅子上一手支着脑袋的端木白。   一瞬间,她觉得心痛如刀绞。   这种心痛的感觉,也只是那么短短的一刹那而已,随即,她恢复了冷静,开口喊他:“三哥。”   “唔……你醒啦?”他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下意识地扑过来,一手抚了抚她的额头,有些迷迷糊糊地问,“还难受吗?”   宋倾被他抚上额头,浑身止不住一颤,那是一种潜意识里无法控制的厌恶,他的触碰,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四个形容猥琐眼神污秽的岛国男人了。   这真是一种不妙的生理反应。   他也察觉到她身体的抗拒,无奈地收回手。   “我去帮你准备早餐。”   可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她忽然喊住了他:“三哥……”   她直直地盯着他看:“那些人,把过程录了影。我不知道影片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打算怎么做。但是我想,为了先发制人,我还是先发一个声明吧。”   端木白脸色大变,回头盯着她看:“他们录了下来?”   靳南那个蟑螂,砍死真是便宜他了!   他回身在椅子上又坐下,想了想,只有点头:“好,只有这样了!只是……”   宋倾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这是对我事业影响最小的处理办法了!要是隐瞒下来,等到影片曝光的时候……”   端木白的手机突然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是杨溢。   接通之后,为了不瞒着宋倾,索性直接开了免提。   于是,就听见电话那头,杨溢慌乱无措的声音:“三哥,网上凌晨时分有一部影片曝光,短短几个小时已经被转载了四千多万次了。是……是Afra被强=暴的视频!”   ☆、142 不会这么算了   端木白顿时脸色大变。   宋倾也是面如白纸,看着他手里的手机,像是看着什么洪水猛兽。   他立即挂断了电话,扑过来蹲在她面前,不由分说地抱住了她:“不怕,不怕。我在这里!”   宋倾任由他抱着,怔愣了半晌,才苦笑着说:“最终还是没有躲得过。”   本以为,能躲过这一次的声誉危机。   她闭了闭眼,才无力地说:“三哥,报警吧。”   端木白沉沉地嗯了一声:“我叫花姐过来做一下处理。”   那些精=液样本花姐帮宋倾洗澡的时候。都有保留,现在让花姐拿着,一起带去海鲜市场。   “三哥,我的手机不见了,你给杨溢打个电话,叫他发声明。”   他的手臂微微收紧,声音镇定,听上去充满了让她安心的力量。   那是在绝望中,唯一的亮光了。   她鼻子一酸。忍不住靠在他的肩膀上,静静地流泪。   他抬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   门外哐当一声,是七七捧着一杯酸奶piapia地走进来,看见两人抱在一起,立即笑嘻嘻地捧着酸奶走过来。   “妈妈,喝酸奶。”   宋倾哭得眼睛肿胀,不敢让孩子看见,急忙躲到端木白的怀里,一只手轻轻捂住了眼睛,朝七七说:“好的,七七,酸奶放那里。让爸爸给你做早饭好不好?”   七七没发现她的异样,蹦蹦跳跳地答应了:“好呀好呀。”   端木白松开她。不太放心地看看她的脸色。随后点点头,转身带着七七下楼:“我待会儿上来接你。”   他们报了警,总是需要回一趟案发现场的。   “好。”   宋倾收拾好妆容,下楼的时候,警察已经过来了,在沙滩上取证,负责案件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老警官,看见宋倾的时候,倒是毫不客气地问:“宋小姐,是您被轮=奸了是吗?请问您能带我们去指认案发现场吗?”   宋倾倒也算冷静,最初的绝望和愤恨已经过去了,她除了有些苍白麻木,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端木白不悦地看了一眼那警官,这警官这么直白地说出这种话来,一点考虑受害人心情的意思都没有吗?   他上前站在了宋倾身边:“我和我未婚妻一起带各位警官过去。”   宋倾转头看他一眼,淡淡地笑了。   警官看见端木白一脸的不悦,无所谓地笑笑,等到外面的警员在沙滩上把所有能采集到的证据都采集完了之后,一行人上了警车,呼啸着去了海鲜市场里。   那店家夫妇一早醒来的时候,心里明白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了,虽然收了钱,心里终究是不踏实的,赶紧收拾东西跑路了。   宋倾在车上,和端木白十指相扣。   她心里明白,警方破案找到那四个岛国男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她要的,无非是警方这里留下案底,媒体那里才好交待。   去了海鲜市场的屋子,警方来回找了两边,采集到了一些指纹和血迹,床单上还有些精斑,除此之外,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了。   他们随即被警方带回所里里做笔录。   等到处理完事情的时候,柱子和杨溢已经从邺城赶过来了,同时赶过来的,还有邺城和周边城市许多知名媒体的记者。   这些人一路跟着杨溢的车来了这里,杨溢一路上不动声色地吊着他们,直接到了派出所大门外。   杨溢进了所里,记者们随即下车,刚想也冲进去,就被大厅里值班的小警员给赶了出去。   宋倾还在做笔录,端木白在走廊上等着,见他过来,立即拉着他到了拐角处,低声问:“查到了吗?”   杨溢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旁边来来往往的警察们,压低声音说:“那几个人昨晚就被直接送回岛国了,是军方的人插手。”   端木白暗暗咬牙:“他们回了岛国难道还有人愿意庇护他们?找到他们。”   杨溢点点头:“这个简单。找到之后呢?”   端木白冷冷地笑了:“不是说,都是岛国靠那玩意儿吃饭的人吗?那就都割了。”   杨溢咧咧嘴,随即点头:“好,我来安排那边的人接手。”   杨溢点点头,随即不放心地看着他:“三哥,这事儿,八成是和费小姐脱不了干系。你……”   “我会处理的。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杨溢看一眼四周,压低声音说道:“老爷子的住处倒是找到了,就是,人家都退休了这么多年,不愿意被人打扰,我试着联系了一下,都被身边的近卫给挡了。”   “听说老爷子最喜欢养鸟?”   “是啊。”   “有喜好的人,就有突破口。老爷子喜欢鸟,咱们就把他喜欢的鸟,用他不讨厌的方式送过去。”   杨溢看他一眼:“真的必须要请老爷子出山吗?”   端木白苦笑:“现在能打垮那些人的人,只有老爷子了。他的经验,不是那些人手里的自动交易公式能替代的,只有他,才能守住股市。”   杨溢脸色沉重地看了一眼不远处打开的房门。   宋倾一手轻轻挽起,握住另一侧的胳膊,以一个防御的姿势抱着胸,走了出来。   杨溢里奔过去,一把抱住了她:“Afra……”   宋倾被他抱住,倒是没有多抗拒,轻轻地一笑,抬手还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了,都过去了。网上的声明都发出去了吗?”   “都发了。已经把矛头指向靳南了。”   宋倾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微变,随即冷冷地说道:“好。”   “外面都是记者,等会儿出去的时候,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宋倾点点头,转头看向端木白。   她知道该怎么做,端木白呢?   他会怎么做?   端木白看到她的目光,走上前来,轻轻环住了她的肩,说道:“走吧,该回家了。外面还有暴风雨要面对,怕吗?”围投木圾。   宋倾一脸苍白,眼神却像极了鹰隼:“怕字怎么写?”   端木白忍不住一笑:“我也不知道。”   两人相视而笑,他抱着她,转头朝外走去。   刚离开派出所的大厅,外面院子里,就围了一堆的记者,放眼看去,足有二三十个,不远处的街道上,车子都停满了。   宋倾带着墨镜,看不出脸上的表情,被杨溢和端木白一左一右地护着,冲了出去。   “Afra,请问网上曝光的视频,是你本人吗?”   “请问你是接拍了色=情=片吗?”   宋倾被护着走到了杨溢的车边,听到这句话,才回头,去掉了脸上的墨镜,露出脸上的青紫色痕迹,那群记者立即静默下来。   她很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很好,受害者的形象才最能震撼这些记者们。   她甚至都不用掐自己,演技迅速发挥出来,泪眼汪汪却又不让泪水掉下来,看着记者们:“我没有拍色=情=片。你们看到的视频里,的确是我本人!我昨晚,在这里度假,被那些人绑架之后,被……”   她说到这里,语气哽咽。   默默地深吸了几口气,才接着说道:“然后,你们就看到了那个视频。我已经报了警,那些人,是我的前夫靳南找来的,那四个人是岛国人,事后已经出逃。我希望警方能还我一个公道,也希望各位,能帮助我,利用媒体的力量,找到凶手!”   说完,她朝着记者团,深深地鞠了个躬。   “Afra,你放心,我们都支持你!”   一个自媒体人在后方忍不住同情心爆发,喊了一嗓子。   宋倾鞠完躬,重新带上了墨镜,转身毫不迟疑地上了车。   端木白还没上车,记者们却并不打算放过这个猛料,立即有人喊了一嗓子:“端木先生,之前您和Afra分手之后又复合,如今Afra出了这样的事情,请问你会介意吗?”   端木白脸色冷然,看了一眼那个记者。   那记者远远地朝他挤了挤眼,哦,原来是杨溢安排的人。   他面色不变,转头对着无数的镜头,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无需伪装。   “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是我的未婚妻,以后,还会是我的妻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她受了这样的伤害,我一定会帮她讨回公道!”   他眼神凌厉地看了一眼镜头,随即转头钻进了车里,扬长而去。   杨溢带着他们回了海边的别墅里,身后还有两三辆记者的采访车跟着。   端木白从后视镜里看见了,也只是淡淡地吩咐:“别管他们,让他们跟着就行了。”   宋倾接过杨溢给她刚买的新手机,很快下载了微博客户端,登陆账号,发了条微博,没有一个字,只有两个表情,一个哭泣,一个加油。   网友们迅速有了回应,她的粉丝们大多也知道了视频的事情,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她这条微博,立即引得网友们义愤填膺。   但是也有少数的网友在评论里冷嘲热讽,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怀疑那是她收钱接客的视频,不小心被曝光了而已。   好在,很快的,A市警方的官博就发了声明,已经立案侦查了。   网上的舆论迅速被扭转过来。   剩下的,只是需要时间,让大家忘记这件事情。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宋倾什么时候能恢复。   别墅里,端木白没提回邺城,她索性也不提,反正现在事业受创,光是回到别墅的几分钟时间,杨溢就接到了好几个电话。   都是她代言的广告商打来撤销合同的。   她的形象如今受损,广告商宁愿不要赔偿,也要撤销合约,杨溢也知道会是这个结局,只是在尽最大的努力,要把这边的损失降到最低。   她是受害者,当然不能赔钱给广告商。   到了傍晚的时候,杨溢的手机终于没有了电话,筋疲力尽地去了客厅,宋倾正在由孙医生帮着换药,见他从外进来,点点头,笑了:“三哥带七七回邺城了,你留在这里吗?”   他点点头,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看了看她的脸。   “脸上不会留疤吧?”   她摸了摸脸,那是挣扎的时候,被打了一拳留下的痕迹。   “不会的,皮肤没破。”孙医生在旁边说了话,“就是……最好去医院做一下全面的妇科检查。”   他是男的,有些伤,不便处理。   宋倾一僵,随即点点头:“我会去医院的。”   孙医生又开了两天的药,才收拾东西离开了。   “我要回邺城了,这边没什么大事。要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既然已经报警了,就光明正大去医院吧。”   宋倾起身送他出门,回身进屋的时候,杨溢就拉着她,说:“走吧,去医院。”   宋倾被他扯着胳膊,疼得直咧嘴,忍不住皱眉:“Bill,你捏疼我了。”   杨溢脸黑如墨,气得跺脚看她:“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怎么会受这样的伤?你知道不知道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我……”   他气得恨不得掐死这女人。   “你学了那么久的格斗和拳击,是绣花枕头吗?”   宋倾被他捏着胳膊,想了想,才失笑:这人是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反射弧真是够长的。   “我没事。”   她拍拍他的手,就要让他放手。   别墅外却突然传来紧急的刹车声,随着哐当一下,别墅前的一株铁树被生生地撞断。   宋倾吓了一跳,急忙拉着杨溢跑出去,就看见一辆挂着破帆布的越野车差点撞翻了,斜斜地停在门口,一条大长腿伸出来,随即就看见楚堃脸色铁青地走下来,看见宋倾,迈着大步跑过来,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宋倾一时间愣住了。   她现在不停地被抱,都麻木了。   杨溢倒是立即反应过来,抱着不能让除了三哥之外的任何一个爷们靠近宋倾的念头,他立即一把扯住宋倾,把这个拥抱强行分开了。   楚堃一松开她,就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脸色有些苍白地喘着气,把宋倾上上下下地看了两遍,目光最后落在了她的脸上,那里的青紫肿胀还没有消失,他立即忍不住抬手去摸了摸她的脸。   宋倾下意识地让开了。   楚堃一愣,看着她这么完好地站在自己面前,才松了口气,随即低着头,委委屈屈地朝宋倾的肩膀上靠:“我听说你出事了,吓死宝宝了!”   宋倾嘴角一抖,又一抖:“你……你起开!”   她浑身僵硬地推开了他。   想不到他会赶过来的,这叫她很惊讶。   可是楚堃这人,态度一直暧昧不清,在她的面前,也一直都是用伪装的卖萌脸出现,叫她分辨不出他真正的态度。   她不喜欢这种玩暧昧的人,所以,索性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不给他任何会让他心里产生误会的可能就是了。   楚堃笑眯眯地让开了,随即一手拉住她的手臂,扯着她看门外:“喏,我为了来看你,把车子都毁了!你给报销!”   说完,他又捂住嘴,狠狠地咳嗽了两声,只是声音都闷在胸腔里,听上去不太好!   宋倾看了他两眼,才发现他如今又瘦了一大圈。   有些皮包骨的消瘦,怎么看,都像是垂死挣扎的模样。   “五爷,你的肺,是不是又坏了?”   楚堃捂着嘴巴咳嗽,哈哈一笑:“是啊。你看,死神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宋倾浑身一震,看着他,也没说什么。   楚堃的生死,她关心不来。   两人本来就是没什么关系的人,不是吗?   “姐,我能住在这里养病吗?”   他抱着宋倾的胳膊,摇了摇,像是撒娇的小狗。   宋倾看了看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心下也觉得奇怪,被他这么插科打诨地一闹腾,身体对于男性的接触,好像没那么抗拒了。   “随你。我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你自便!”   楚堃嘻嘻一笑,眨巴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点点头。   杨溢看得来气:“Afra,你让他住在这里做什么?三哥刚走,要是被记者们拍到他在这里,网上会有什么言论你知道吗?”   宋倾却是无所谓:“如今说什么的没有?他在这里不出去走动就好了。”   杨溢不乐意地看一眼楚堃。   楚堃又摸出棒棒糖开始吃糖,挑衅地看一眼杨溢:“小黄毛,你有什么意见?”   杨溢气得瞪他一眼,转头闷声说:“先休息吧。明天我陪你去医院!”   她点点头,转身想上楼去了。   楚堃却吧唧拿出嘴里的棒棒糖,对着她的背影说:“姐,有晚饭吃吗,我饿了。”   “自己做。”   “我不会!”   杨溢在旁边听得跳脚:“我去做。”   楚堃立即一脸嫌弃:“你做的不好吃。”   杨溢顿时被堵得吐血,他伺候花花坐月子做的那些吃食,花花每次都赞不绝口,这货又没吃过他做的饭,一上来就这么一棍子打死他,安的什么心?   宋倾本来一点精神都没有,被楚堃这么闹腾着,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去了厨房。   “我来做吧。”   楚堃立即得意地朝杨溢眨眨眼。   杨溢一愣,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想,也就转头去捧着电脑查东西,不再管他怎么闹腾了。   楚堃叼着棒棒糖到了厨房门口,看着她提不起精神地在冰箱里找食材。   “来个四菜一汤吧,要肉,还要青菜炒香菇。剩下的你看着办吧啊!”他笑嘻嘻地在厨房边上晃悠,看她从一开始的神情蔫蔫,渐渐地沉浸到做菜的热情里,动作渐渐麻利起来,洗菜切菜,开火,炒菜……   他的神情也渐渐不再那么嬉皮笑脸。   总要让她分神做点事情,不要静下来胡思乱想才好。   一顿晚饭,宋倾并没有吃几口,是真的没什么胃口。楚堃倒是吃了慢慢三大碗的饭,四菜一汤几乎都被他消灭了,看得杨溢只咂舌。   吃完了饭,他先是拍着肚子打了个饱嗝,随即,挪挪屁股,放了个巨响无比的屁!   这下子,连一直面色淡然的宋倾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杨溢看看她的笑脸,心里一松,随即转头瞪了楚堃一眼,夸张地在鼻子前挥了挥手:“我天,五爷,您是吃了什么才能放出这么臭的屁来?”   楚堃喝完一碗汤,满足地咂咂嘴,朝杨溢龇了龇牙:“怎么滴?你还想要配方啊?”   杨溢顿时黑了脸。   宋倾却被他们俩逗得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他们绝对是故意的,逗着她笑,她正巧也觉得好笑,那就笑笑吧。   既然不想哭了,那就笑着吧。   “好了,我去洗澡睡觉了,你们自己找房间休息。”   她洗完澡,回卧室里却睡不着,端木白的消息就发过来了,他和七七已经到了家,七七已经睡了。   孩子还要去幼儿园,不能在A市久待。   她看了一眼信息,想了想,回了一句:“那我就放心了,咱们都太累了,睡吧。”   端木白很快回了一句:“好吧,晚安。”   她捂着被子躺在那里,却是看着手机刷微博,根本睡不着。   网上的舆论两极分化,维护她的粉丝,和忽然冒出来的各路黑子天天在网上干仗,她的微博已经成了战场。   短短几个小时,微博的评论数已经破亿了。   她看了看被顶上来的几个热门评论,被赞最多的,都是讨伐靳南和那几个岛国男人的,还有安慰她鼓励她的,偶尔也有一两条黑她的评论被顶上来,迅速地就被网友手撕了。   根本不需要她再做什么公关。   她扔了手里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想了想许久这件事情,杨溢说了,那四个男人找不到了,但是她急得,当时靳南在拍摄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叫对方“宝贝儿”。   靳南如今会称呼“宝贝儿”的人,除了费苒,还会有谁?   她在暗夜里,轻轻勾起唇角,冷笑一声。   有个军区的姥爷,就可以这么欺负人吗?   要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平头小老百姓,吃了这么大的亏,是不是只有打掉牙往肚里咽了?   可她是宋倾啊,她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就这么默默地咽下苦水?   她冷哼一声,起身换上了一身休闲装,悄悄溜出门,打算开着楚堃的越野车溜出去。   哪知道刚刚发动了车子,身边就传来一阵吧唧声,她转头,吓得顿时捂住了自己的嘴,惊恐地看着身边。   楚堃吧唧吧唧地吮着棒棒糖,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你去哪里啊?带上我呗。”   ☆、143 有仇不报非君子   宋倾被吓得心跳扑通扑通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他自顾自地系好了安全带,只好自己也系上安全带,瞪他一眼,压低声音问:“你怎么在这里?”   楚堃嘻嘻一笑:“哎呀。月色这么好,实在无心睡眠,出来晒晒月光。姐,你怎么也不睡觉呢?”   宋倾无语地看了看外面的阴天,月光在哪里?   她带着鸭舌帽挡住了瘦削绝美的脸,只有饱满的双唇死死地抿着。看上去有几分倔强:“我去邺城。”   “你打算就这么开车去?那可是有五六个小时的车程呢,万一路上再堵车,明天天亮你都不一定到得了!”   宋倾冷冷地一哼:“没关系,我有两天的时间差,这段时间……”   她忽然住了口,真是奇怪,和他说这些做什么?   楚堃笑嘻嘻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来,在她面前晃晃:“你看,这是我的私人飞机的钥匙。哎呀,我这架飞机呢,是不会有官方的飞行记录的,你要是想借,就求我……”   宋倾突然伸手握住了那串钥匙,同时一点迟疑都没有地说道:“求你!”   楚堃一段话还没说完,就被她这爽快利落的一句“求你”给顶回去了,只好捏了捏鼻子,松开手任由她拿了钥匙。   “飞机在哪里?”   楚堃转头指了指海边不远处的一栋地标似的高楼:“那上面。”   宋倾看了一眼那大楼上闪亮的标志:“经纬大楼?你的飞机为什么……这是你的产业?”   楚堃摸摸下巴,笑得无辜又单纯:“我总要有点养家糊口的本钱啊,我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商人。”   宋倾勾勾唇角,随即捏了捏帽檐,把帽子又拉低了些。冲锋衣的领子竖起挡住大半张脸,朝楚堃低声说:“走吧。去拿飞机。”   随即发动了车子。   楚堃把嘴里的棒棒糖咔嚓一声咬碎了。随即咽下去,一副准备战斗的模样,跟着她开车到了经纬大楼下,两人顺着电梯到了顶楼下的楼层,看着通往顶楼的铁门上,门禁在一闪一闪地冒着红光,她从腿上拿出匕首。   “唉,你就不能问问我有没有卡吗?”   楚堃无奈地低叹,从口袋里拿出门禁卡,开了门,一脸嫌弃地看着她:“好好的一个女人,怎么就不能有点心机,利用一下身边的资源呢?”   宋倾淡淡地看他一眼:“我这不正是在利用吗?”   楚堃嘻嘻一笑,带着她上了顶楼,飞机静静地停在那里,楚堃开了门,上了驾驶座,看着她傻在门外,立即嘻嘻笑着朝她招手:“怎么,你还想自己开飞机吗?上次没掉到海里就不错了,这里到处都是大楼,随便撞上一栋,就惨了!上来吧,我来开!”   她只好上去,带好耳麦系好安全带,看着他分外认真地开着飞机,忍不住对着耳麦大声问:“楚堃,你现在真的每天都没事做了吗?”   “是啊,每天闲的蛋疼!”围讽反技。   她脸一黑,就知道跟他闲聊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回邺城打算去哪里?”   宋倾笑笑,打开手机调到了一副地图,指着上面的红标对他扬了扬:“当然是去瓮中捉鳖。”   “哪只鳖这么倒霉?”   宋倾收回手机,呵呵一笑:“去了就知道了。”   “不需要多余的人手吗?”   她摇摇头。   自己的仇自己报。   上次是双拳难敌四手,又被打了药,这一次……   她握紧了拳头,看着窗外的夜空,很快的,邺城的地标建筑天线传媒大厦就能远远地看见了,她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看了楚堃一眼,把手机里的地图调出来放在了他面前。   楚堃撇撇嘴,只好照着地图,飞往那个公寓楼。   飞机在距离公寓楼不远处的一处公园草地上降落,楚堃在飞机上看她:“我不能下去了,你自己可以的吗?”   “放心。”   楚堃见她转身就要走,急忙喊了一嗓子:“唉,那个……姐啊,要是有人来了,我得跑了啊,回头再来接你!”   宋倾听完,两只脚差点绞一起把自己绊一跤,气得回头冲他没好气地低吼:“要跑赶紧。”   楚堃嘻嘻一笑,看着她转身跑远,脸色渐渐沉下来,给自己的人打了个电话,随即下了飞机,远远地缀在宋倾身后,跟着她摸到小区的墙外,看着她抓住外墙的铁栅栏,在墙上轻轻一踩,就翻了进去。   小区里有摄像头,她猫着身子从死角里溜过去,已经察觉到身后有人,但是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她索性一路不回头,找到了费苒住着的那栋楼。   电梯里有摄像头,她将帽子拉低,还是上了电梯,带着手套按了12楼的按钮,很快,就听到旁边的另一个电梯启动的声音。   到了十二楼,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一梯两户的户型,杨溢已经把费苒的公寓号码告诉了她,她摸到门口,看着房门犯了难。   总不能直接从门摸进去吧?   难度有点大。   正在犯难的时候,电梯叮地一声又响了,楚堃笑嘻嘻地站在电梯里,压低声音朝她笑:“姐,门口那株植物的盆地,有没有钥匙?”   宋倾这才看到门口的植物,顿时失笑:难道费苒也有这种藏钥匙的癖好?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扳开植物,果然看到底部藏着一把钥匙。   “啊哈哈!”   楚堃张着大嘴在她身边蹲下来,嘎嘎地笑了两声,一把抢了钥匙打开门。   “喂。”   楚堃立即回头警告地朝他做了个嘘声的姿势。   两人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子,已经是黎明时分了,屋子里静悄悄的。   他们直接去了卧室,轻轻一拧门,开了。   宋倾穿着软底的运动鞋,走起路来悄无声息,摸到了床边,费苒正侧躺着,带着眼罩和睡眠耳塞,睡得正香呢。   宋倾看见她的睡眠耳塞就放心了,从腰间的挎包里拿出乙醚,倒在了手帕上,随即冷冷一笑,扑到床上压住费苒,将帕子捂在了她的口鼻上。   费苒眼睛上带着眼罩,根本看不见压制着自己的人是谁,只是下意识地尖叫挣扎起来,然而,挣扎了几秒而已,就彻底晕了过去。   楚堃贼兮兮地走进来,看见她迷晕费苒,还好奇地掀开费苒的眼罩,借着晨光看了看她的脸,忍不住赞叹:“啧啧,这么看着也是个不差的美人儿,看上去挺端庄啊。这是你情敌?”   宋倾白他一眼,没答话,开始动手剥费苒的睡衣。   “唉?你这是要干嘛?”   宋倾一句话都不说,把她剥了个精光,拿薄被子一裹,朝楚堃说:“扛出去吧。”   楚堃顿时不乐意了:“我这么瘦弱,哪扛得动?”   “难道要我扛?”   楚堃撇撇嘴:“那你怎么谢我?”   宋倾看他一眼:“给你做肚肺汤?”   楚堃眸光一亮,答应了:“好。”   于是麻溜儿的扛起裹成粽子的费苒,问:“去哪里?”   “邺城哪里早上最热闹?”   楚堃看她一眼:“你是邺城人,问我吗?”   “当然是西城那边的包子一条街了。”   那里的包子街,早上会汇集小半个邺城的百姓,人来人往,最适合某些人裸奔了。   两人扛着昏睡的费苒,原路返回,从院墙翻了过去,两人甚至毫不客气地把费苒直接扔出墙外,摔得啪嗒一声。   宋倾听到这一声,才恶狠狠地笑了。   “姐,你这是有多恨她?”   宋倾拿被子再次把她裹起来,让楚堃扛着,上了飞机。   这一次,飞机上却又多了个人,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默默地开着飞机一句废话都没说,宋倾索性也不问,飞机到了包子街上空,她说了一声:“降低一点,我把人扔下去咱们就走。”   说完,她还不放心地问楚堃:“你的飞机真的不会有记录?”   楚堃笑眯眯地看着她:“放心,没有。”   她点点头,随即毫不客气地把被子裹着的费苒扔了下去。   飞机立即掉头,趁着包子街里的人还没有发现费苒的时候,转身就走。   费苒被被子裹着落在了大马路上,受了一身的伤,被这么一摔,剧痛感传来,乙醚的作用倒是渐渐被击退了,她闷哼着,醒了过来。   天已经亮了。   包子街陆陆续续有早起的大爷大妈来买早饭,也有要上班的人在这里吃早饭,费苒从上面落下来的动静实在太大,惊到了街边各家包子店的老板和营业员们。   立即有人跑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几个年轻的营业员看到外面落下一团被子,里面露出白花花的一团,立即成群结队地上街了。   费苒哼哼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四周围着她的人。   他们正对着她指指点点,有的年纪大的,甚至对着她呸呸地吐口水,她一愣,忽然觉得有些冷,一低头,才看见自己的浑身居然一件衣服都没有。   “啊!!!”   多少年来,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慌张过。   她捂着胸,挡不住下头,挡住了下头,又顾不了上头。   她裹着被子,连站都站不起来,一站起来,就真的风光全露了,只好裹着被子在街上蹲着,又惊又怒地看着四周的人:“看什么看,都不准看了!”   四周围观的人立即有人嘻嘻笑着拿手机对准了她,拍摄不停。   费苒看着那些拿手机的人,下意识地拿手捂住了脸,这个一松手,身上的肌肤立即又不受控制地露了出来。   经过这一次,费苒顿时上了邺城当地的头条。   从此得了个外号,邺城裸=奔女。   ☆、144 很想很想   【只要情节不连贯,就记得倒回去看上一章哦。】   “你来这里做什么?”   费玉对于这位不速之客,算不上有多客气,进门就没好气地把在家里受的窝囊气撒在了端木白的身上。   端木白手里捏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雪茄,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看到他进来。也没有起身表示尊敬,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费书记,想必您也知道,我的未婚妻最近出了件很不好的事情,我来这里,是想向费书记讨一个公道。”   费玉脸色很不好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端木白嗤笑一声。弄清楚费玉的底细之后,他对费玉,反倒没了什么官样文章的尊重,斜觑他一眼:“费书记别骗我,我读的书少,可也知道,没有您的帮忙,这件案子不会到现在被压在那里一点进展都没有。”   费玉这回是真的觉得冤枉,苦着脸瞪他:“这案子。我真的没插手。”   端木白拿了雪茄在鼻子下嗅了嗅,冷冷地轻笑:“哦,是吗?费书记,我今天来找你做一个交易。”   费玉立即脸色一变,转头看了看外面,随即把门反锁上,朝端木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到办公桌前,拿过一家三口的幸福合影,把镜框拆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窃听器,扔进了面前的茶水里,才轻轻舒了口气。跟端木白说道:“说吧,你又要做什么?”   “这个交易。关乎费书记今后的前程。也不知道费书记敢不敢做?”   费玉眉头一拧,看他,没好气地摆摆手:“我要是说我不敢做,你就会放过我?”   端木白勾唇一笑:“不会。”   “那不就对了!你直说吧!”   端木白坐直了身体,笑眯眯地看着他:“费书记,想成为下一任的省委书记吗?”   …………   宋倾和楚堃驾着飞机饶了一段路辗转又回了A市,到达海边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她在路上接到了王硕的电话,顶尖出售的事情已经准备妥当,可是对方负责洽谈的人去一直在拖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宋倾这回是更加确定动手脚的人是靳南和费苒了。   靳南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费苒出了裸奔事件,谁也没可能出面收购顶尖,虽然有代理人出面,可裸奔事件终究还是对费苒造成了冲击。   宋倾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围讽役圾。   她回到别墅的时候,楚堃看她一脸淡定,忍不住啧啧地感叹:“也不知道那位费小姐现在在做什么。”   她在客厅里坐下后,已经累得浑身没力气了,只能摆摆手:“你好奇?可以上网去看看啊。”   楚堃还真的拿手机刷新闻,这才大半天的时间,他找了好几家主流媒体的网页,都没有看到费苒的新闻。   “费家的背景还真是挺给力的。”   宋倾笑笑:“怕什么,我要的就是他们动手压下这一次的新闻。”   楚堃看她一眼,挑眉:“有后手?”   “嗯,今天凌晨会有帖子在论坛发出来。”   “不会被压下了?”   “压下也没关系,费苒不是娱乐圈的人,传媒能伤到她的名声伤不到她的根本……”   楚堃立即明白了她的打算:“哦!!你是要暴露费家背后的势力,让该知道的人知道。”   宋倾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杨溢听到声音从楼上下来,看到客厅里的人,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来,扑到宋倾身边:“宋大姐,你下次干这种缺德事之前,跟我说一声好不好啊?”   宋倾有气无力地看他一眼:“我怕吓着你!”   杨溢被堵得几乎吐血,啪啪拍着手里的平板电脑,指着上面的软文通稿:“这是发给几个公众号的通稿,你看看吧,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宋倾本来累得浑身脱力,可是听到这话,双眸迸发出仇恨的力量,抬手接了平板,一点点地看着那上面的图文。   “这个为什么要马赛克?”   杨溢嘿嘿一笑:“咱们虽然要造势,也不能违背网络准则啊……这图片必须是要马赛克的,不然人家公众号主不肯发。”   她撇撇嘴,看着上面不怎么清晰的视频截图。   通稿的最后,把费苒的身世分析了个彻底,又把费苒和靳南一起开房的监视器截图发了上来,最后又附上一段引人遐想的文字。   只要是不傻的,看到这篇软文,就会顺着线索联想到,费苒是靳南的同谋。   而费苒被剥光了扔在大街上,有可能是端木白的报复手段。   宋倾看完,叹了口气:“要让三哥帮我背锅吗?”   “这是三哥的意思。”   她想了想,点点头:“那就这样吧。”   杨溢点点头,接了平板,开始发邮件。   “晚饭吃了吗?”   “中午饭都没吃呢。”楚堃像是死狗似的摊在沙发上,朝杨溢摆摆手,“来一份韭黄炒蛋和肚肺汤。”   宋倾看他一眼。   楚堃立即朝她龇牙笑了笑:“你答应我的肚肺汤,该实现了吧?”   她叹了口气,本想安安静静地呆着就好,被这货缠着真是一点静下来胡思乱想的机会都没有,只好站起来去了厨房,找了一圈食材,才发现,没有猪肚也没有猪肺。   “没有食材,做不了!”   楚堃笑嘻嘻地又开始叼着棒棒糖,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她:“没关系,我们可以去超市买啊。走,我带你去!”   “哪家超市会有新鲜的猪肚和猪肺卖啊?”   宋倾翻翻白眼,真心有点颓了,不想动。   楚堃这货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拉着她,不由分说地出了门,开着那辆破破烂烂的越野车,就朝A市的市区里挺进。   路上,车子上了高架,四周安静下来,宋倾忍不住转头看着楚堃,轻声说:“谢谢。”   楚堃咔咔又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捏着棒棒,笑嘻嘻地问她:“咦?这是做什么?谢我什么?”   宋倾哼哼一声,没搭理他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楚堃是特意过来缠着她,看着她,防止她静下来之后做傻事。   “我自小经历了丧父和丧母,二十岁的时候,我的闺蜜将我拐卖,在高速路上,我失了身。然后,我的爷爷被我的未婚夫害死,宋家的产业被霸占。我被闺蜜打后放火差点烧死,浑身烧伤面积达到百分之八十五,再然后,我怀孕,手术之后失忆。前段时间又刚刚得知,我的女儿早就死了……”   楚堃开着车,转头看着她。   他的脸上,神情第一次变得严肃起来,不再是那种可以伪装的萌哒哒,也不是嬉皮笑脸,而是无比的正经。   “说这些做什么?”   宋倾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刘海。   “我是想告诉你,我的人生,已经有太多的悲剧。每一次发生悲剧,我的生命中拥有的东西都会变得更加弥足珍贵,所以,无论有再大的悲伤,我都不会做傻事!我会好好地活着!”   楚堃顿时有种被人拆穿的窘迫感。   他撇撇嘴,转头看着前方,不敢再看她的脸。   是啊,她的确会好好地活下去,可是,不开心该怎么办?   “前面就是超市,看看吧?”   宋倾带上墨镜和帽子,白他一眼:“看看吧。”   两人相伴着进了超市,楚堃自觉地推了购物车,在她身后半步,跟着她在超市里慢悠悠地走着,她的身影在明亮的灯光下,看上去有些淡淡的光辉。   他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忽然忍不住暗暗地想:要是在有生的时间里,能每天都这样跟她一起逛超市,买菜,买日用品,然后回家去做饭吃饭,结束一天的忙碌,多好啊!   宋倾到了生鲜区,找了一圈,忽然惊喜地拿了一盒子猪肺转头朝他笑:“算你命好,还真有!”   这么一回头,就触碰到了他的眼神。   他带着帽子,深邃的目光被暗影遮挡,可是眼底的柔情,还是惊到了她。   他轻轻上前,伸手接过那一盒猪肺,嘻嘻一笑:“这都是命啊,姐姐。”   宋倾眸光一动。   他对她的称呼,由三嫂,到姐,再到现在的“姐姐”。   只有笑笑,装作没听到这句姐姐里包含的情绪。   “走吧,找猪肚去。”   她立即转头,顺着冷藏柜寻找需要的食材。   “好!”   他看着她的背影,看上去有些慌乱啊。   低笑一声,他推着车跟上去,一路又买了许多别墅里没有的食材,两人拎着两大包东西回了别墅。   刚进门,杨溢就拿着平板朝她嚎:“是七七,要跟你视频呢。”   她立即一把扔了食材跑过去。   七七被端木白抱在怀里,微笑着看着镜头,见她回来,立即笑着问:“去超市买完东西了?”   “嗯。”   有七七在,她的神情还算自然,过去这么多个小时了,她也想明白了,不会因为出了这样的事情,就放弃这段感情。   只要端木白不放弃,她也不想放弃。   “妈妈,想我了吗?”   “想了。”   七七歪着脑袋问:“想爸爸了吗?”   宋倾看着屏幕上端木白忽闪的眼眸,微笑着,说:“想,很想很想。”   ☆、145 木老先生   端木白听着这句话,立即眸光一亮。   七七得意地回头朝端木白嘻嘻笑了:“爸爸你看,妈妈想你了!你去接妈妈回来好不好?”   宋倾失笑:“七七,妈妈是在这里休息。等妈妈休息好了,就回家找七七好不好!”   七七嘟着嘴,摇头晃脑地想了想。随即答应了。   端木白忽然低声说了句:“七七,动画片到了。”   七七立即表现得很焦躁,朝宋倾摆摆手:“妈妈我去看动画片啦,让爸爸陪你聊天好不好?”   宋倾无奈:“行行,去吧。”   端木白坐近了些,看着她。觉得她整个人的状态还不错。   “费家那里,后续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来安排,好吗?”   她想了想,点头:“好。”   端木白看她这么乖,放心了许多,一转头,就看到一颗大头在镜头后晃了晃,立即变了脸色。微笑的脸僵了一下:“老五??!!”   楚堃嘻嘻一笑,摆手打了招呼:“嗨,三哥。”   端木白盯着他看了两眼,随即看向宋倾。   她撇撇嘴:“我也想不到他会来这里。”   “没事,你晚上睡觉关好门就行。”   楚堃噗地一声,嘴里的棒棒糖都吐了,要对着平板跟端木白打嘴仗,她赶紧收了线,回头进厨房去忙碌了。   不一会儿,就有诱人的肉香味传出来,楚堃也不闹腾了,老老实实地帮着拿碟子拿碗筷,吃完晚饭。宋倾把碗筷盆碟扔给了杨溢来处理,自己回屋洗漱睡觉了。   刚睡下。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撑着眼皮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来电显示是国内某个二线城市S市。她想了想,挂断了。围讽在号。   一定是推销楼盘或者是保险的,她可没心思接,直接开了飞行模式,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她才睁开眼睛,外面安静极了,也不知道楚堃和杨溢都去哪里了,她本该去医院检查身体的,醒来一看时间都十点多了,赶紧打开手机,居然接到了十几条短信,全都是来电提醒。   昨晚的电话号码,居然打来十几个电话。   她觉得奇了,立即回拨。   那头响了两声,就立即接通了:“喂?宋倾是吗?”   宋倾一愣,顿时变得警惕起来,粗着嗓子说:“我是宋小姐的助理,请问您找宋小姐有什么事情?”   那头显然也是愣了一下:“这不是宋小姐的私人手机吗?”   宋倾眼都不眨地继续说:“宋小姐现在没心情接电话。请问您有事吗?”   “哦,你好,我是木老先生的私人护理,木老先生现在打算启程去邺城,能让宋小姐接一下吗?”   宋倾一愣,木老先生?   谁啊?   “请问,木老先生是宋小姐的……?”   那头也奇怪于这边的反应,愣了一下,才无奈地说:“你问一下宋小姐不就知道了,木老先生是她的外公啊!”   宋倾一愣:“外公?”   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印象中,她只记得自己的母亲当年是和家里决裂嫁进宋家的,她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外公!   “哦,好的!能把行程发给我吗,我把邮箱发给您?”   那边也不怀疑,爽快地答应,然后挂了电话。   这下子,宋倾连医院都没心情去了。   在这个多事之秋,凭空降落一个外公来,她怎么都觉得,这个时机未免也太巧了些吧。   真的是她嫡嫡亲的外公吗?   “杨溢!”   她出门就是一声吼。   杨溢在客房里,立即叼着牙刷跑出来:“咋啦?”   “你给我查查,宋倾是不是还有个外公活着呢?”   杨溢见鬼似的看着她:“宋大姐,早上没吃药吗?你自己有没有外公,自己不知道?”   她被骂得一愣,转而拍了他一巴掌。   “我不记得啊!我从小就没听说我有外公!你给我查查!”   杨溢白她一眼:“刷完牙!”   她在门口等着他,直到他洗漱完,才打开电脑,她就巴在电脑前看着他一路黑进户籍系统,找到了她妈妈木凌以前的户籍,顺顺当当地查到了她的外公。   “你看,老人家还活着呢。”   宋倾脸色都变得惨白。   “一直都活着……”   她居然从来不知道!   “长什么样子?能查到吗?”   杨溢在网上找了一圈木老先生的资料,越看越心惊,渐渐张大了嘴巴,转头看了看宋倾:“我的妈呀!宋大姐,你这外公,真的好牛!”   她凑上去看了看那些资料,看到最后,也咋舌,咧咧嘴。   “这一定不是我亲外公!”   杨溢傻眼了,看她半天,才忍不住问:“唉,回邺城吧?”   她盯着电脑屏幕,只能点点头。   回啊。   外公都来了,她还要接机去,不回咋办?   “唉,我来订票。”杨溢看一眼旁边另一间客房,“五爷要一起去吗?”   “不用管他了,我们走吧。”   等到楚堃睡醒的时候,打着哈欠出门,去拍宋倾的房门:“唉,该起床了!今天要去医院的,这都下午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   他试着拧了拧把手,居然咔嚓一声,开了。   房间里收拾得整整齐齐,却已经没了住人的痕迹。   良久,别墅里传来楚堃一声狼嚎:“宋倾!!!!”   …………   宋倾第二天一早就站在了机场出口处,紧张害怕又忐忑地瞪着从出口处走出来的人们。   网上木老先生的照片几乎没有,唯一的一张,也是年轻时候留下来的工作照,如今的木老先生,她根本不认识。   按理说,这个外公应该已经快八十岁了,据说一直在S市的疗养院里休养的。   也不知道怎么会想到来邺城找她。   端木白站在她身边,手里牵着七七,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的保镖们,保镖都是他花了大价钱请来的退伍军人,在机场四周散落着来回巡逻,把任何带着摄像机的人都挤开。   “别担心,你的外公年纪大了,你只需要磕头求宠爱就好了。”   宋倾本来苦着脸,一听这话,脸更苦了。   “不会啊。”   正说着话,那头开始播报,外公的航班已经到了。   她顿时紧张起来,举着手里的牌子:木允。   木允坐在轮椅上,被私人护理推着走出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个孩子,举着手里的木牌,一脸紧张地站在走到的铁栏外。   他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虽然那张脸已经完全没有了他女儿和女婿的相貌特征,可是自从她的身份曝光之后,他就一直在关注着这个孩子。   宋倾也是一眼看到了他,忍不住站直了身子,看向他,晃了晃手里的牌子。   木允微微抬手,晃了晃。   他的私人护理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穿着一丝不苟的白色制服,就这样推着他走了出来。   宋倾去出口等着他们走出来,才靠上去,看了一眼木老先生的轮椅,踟蹰地上前问:“木老先生……”   他忽然抬头,看她一眼:“孩子,我是你外公!你这样叫我,会让我伤心!”   宋倾一顿,随即尴尬地嘿嘿一笑:“外公。”   “嗯,来,扶着我出去吧。”   他说完,不等宋倾上前搀扶,咔嚓一下就站起来,随即,身子爽朗地朝前走去。   宋倾呆呆地伸出手,然后尴尬地停在那里,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无视她的手,低头看了一眼七七,从这孩子的脸上,看到了他女儿的容貌。   虽然明知道这孩子跟木家没什么关系,可还是觉得喜爱:“这是七七吧?”   七七看着他,想起妈妈路上的吩咐,仰起头,甜甜地笑着打招呼:“太姥爷,我是七七。”   木允立即被逗得心情大好,低头想要抱七七。   七七笑着伸开手。   “外公,这孩子挺重的。”   木允立即不乐意地看她:“我还没老到那种程度。”   他弯腰,十分矍铄地抱起了七七,哈哈笑着朝机场外走。   他的私人护理凑到宋倾身边低声说了句:“宋小姐,木老先生的鸟还在路上,我去接一下,老先生就劳烦您照看了!”   宋倾一愣:“外公喜欢养鸟?”   “是的,木老先生有二十余只心头喜爱的鸟儿,由专人运送过来。”   宋倾听得一愣,转瞬间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外公这次,是要在邺城长住了吗?要住在哪里呢?”   “宋小姐不知道吗,木老先生是来邺城养老的,自然是要和宋小姐住在一起啦。”   “额。”   她想了想自己的公寓,哪够养鸟的?   端木白在她身后,忽然低笑着压低声音说道:“好了,我们带外公回高山吧。”   要养鸟,自然是要去别墅那边了。   宋倾想了想,也只有点头。   前头抱着孩子走得飞快的木老先生忽然回头,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宋倾和端木白。   “这小子还算不错。”   七七在他怀里,听到这句话,忍不住问:“太姥爷,您说什么?”   “我说,你爸爸对你妈妈是不是很好呀?”   七七一脸自豪:“可好可好了。”   木老先生呵呵一笑,满头银发趁着笑容都有了几分仙气,抱着七七等宋倾和端木白跟上来,才声如洪钟地吩咐宋倾:“听说你公司的股票被人打压了?开盘的时候带我去一样交易所那边,我来帮你看看。”   ☆、146 毒蝎子   宋倾自打那天看着杨溢找到她这位神人一般的外公的资料时,内心对他老人家,就是充满了敬仰的。   听到木老先生这句话,她立即毕恭毕敬地在他身后答话:“好的。”   木允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七七。   “你这丫头明显没有七七活泼可爱啊,真是长大了一点都不好玩了。走吧。咱们先回家!”   宋倾冷汗涔涔,她也想活泼可爱,可是面前这人是她只见了一面的外公啊,又不是单纯的小孩子,哪里活泼得起来?   她迈着细碎的小步子跟在老先生身后,一脸的诚惶诚恐。   端木白跟在她身边。看见她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脸,失笑了:“放心吧,老先生的性格还是蛮可爱的,刀子嘴豆腐心,你是他嫡亲的外孙女,放松相处就好!”   宋倾震惊地看着他:“人是你弄来的?”   他眨眨眼:“是啊。”   “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公还活着?”   端木白淡定地答:“碰巧知道了而已。”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早就让杨溢查了她所有的底细,当时知道她的外公是国内老一辈顶尖的操盘手时,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如今顶尖的股价被侯爵和费苒联手打压。竟然再也找不到能打败这对师兄妹的人了,他才想起来这位木老先生。   国内股票交易的规则,都是这一批人制定的。   要稳住大盘,这些人的经验,还是很有用的!   宋倾看着他一脸正气的模样,撇撇嘴:“不论你请外公来做什么,我还是很高兴,这世上,又多了一个亲人在我身边了。老白,多谢你。”   端木白低头看他:“我和七七都是你的亲人。”   “是啊。”   可毕竟太少了。   身边没有亲戚在世的感觉,真的是太孤独了啊。   木允走到机场外了,一身白色的中山装穿在他的身上,在阳光下看着。很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他抱着七七,脸不红气不喘。倒是宋倾这几天身体虚弱。追上来的时候,居然有点气喘了。   木允很不高兴地看她一眼:“你这孩子,应该多锻炼身体。”   宋倾讪讪地笑了:“哦,知道啦。”   司机开了车过来,端木白扶着他上车的时候,木允笑眯眯地看他一眼:“我这外孙女最近被人害得出了些事情,你能不离不弃地陪着,是个好的!你求我的事情,我允了。但是,你帮我找的鸟儿,什么时候到?”   端木白失笑:“外公,鸟儿已经在路上了,因为不能走空运,只能小心地陆运过来。您别着急啊!”   木允上车坐好,怀里还是抱着七七。   看着端木白,满意地笑了:“嗯,你这小子很不错,我再继续考察考察,等到考核通过了,你们就把婚事办了吧。”   端木白大喜:“多谢外公。”   木允很满意地笑笑,转头去看宋倾。   这丫头为什么一听到办婚礼,就皱眉?   “丫头,你是不打算结婚吗?”   宋倾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答:“外公,我暂时还不想结婚。”   “求婚都求过了,婚礼不是已经在筹办了吗?一直拖着不办,让别人怎么看?我看,就定在下半年吧,到时候选个好日子,把婚礼完成了,我也能闭眼了!”   宋倾一愣,紧张得脸都白了:“外公,你怎么了?”   木允捻了捻胡子,瞪着眼看她:“我好得很!可是今年都七十九了,谁能说得准我哪天早上就醒不过来了,你就当是为了外公,也要趁早把婚结了。”   宋倾松了口气,刚才还以为,外公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病呢。   车子一路到了别墅里,昨晚紧急情况下给木允腾出了宋老爷子以前的卧室,里面的东西都按照私人护理传来的资料进行了摆设,照着木允的喜好来的。   只是家具毕竟是紧急采买回来的,还有一股很不美好的味道,木允一进屋子,就皱了眉。   私人护理拿出专业的空气质量检测仪,在屋子里测了一圈,淡淡地把结果在宋倾面前晃了晃:“不达标,这屋子暂时不能住人。”   宋倾直冒冷汗。   “行了,我用惯了的那些家具不是在路上运着吗?今天就暂时在客房住着吧。”木允无所谓地摆摆手,看着宋倾,还不忘开口安慰,“丫头,你放心,我虽然有些强迫症,但是,你是我的外孙女,可以不用顾忌我!”   宋倾嘿嘿一笑:“没事,外公,正好我也有点强迫症。”   “啧啧,这玩意儿真能遗传。你妈妈以前也是有些强迫症的!”   宋倾:“……”   木允住进别墅后,就立即往外打了一圈的电话,随即把名单和飞机到达的时刻表草草写下来,递给端木白:“小子,安排人去飞机场接人吧。”   端木白问也没多问,就接了单子答应:“好的,外公。”   木允于是更加满意地看着他:嗯,长得不赖,事业不错,做人伶俐。   自家外孙女也不是个差的,般配!很般配!   宋倾扶着他去了客房,才几步路的功夫,就听着自家外公对端木白赞不绝口:“这小子不错,你们结婚,我是比较满意的!”   “外公,您之前都是在S市疗养吗,我从小到大都不知道您在哪里,现在才知道自己有个外公。”   木允在客房的大床上坐下后,听到她这番话,脸色都绿了,哼哼两声:“他们当然不会告诉你还有个外公在世。当年你妈妈以死相拼也要嫁给你爸爸,我一直都是不同意的,你爸爸就是个酒店里的厨子而已,能有什么出息……”   说完,看见宋倾的脸色有些尴尬,索性摆摆手:“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来跟我说说,上次那个视频的事情,背后的是谁在害你?告诉外公,外公找人收拾他们。”   宋倾心口一寒,想起那件事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浑身微微发抖。   她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低声说:“动手的人都收拾了。可是背后的势力,不是那么好拔除的!”   “是军政方的势力?”   她点点头:“嗯,是首都军区的高层,不太好办。”   木允也沉了脸色:“哼,再大的官,也不能任由自己的子女家人胡闹着害人!我老头子活了七八十年,别的不多,朋友还是不少的,我来试着问问。”   宋倾眸光一亮:“外公,您是来给我撑腰来啦?”   她蹲在老爷子面前,试探着放松状态,眸光亮亮地看着他。   木允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唉,你这孩子……本以为你和我那个短命的女儿女婿一样,早早地离开人世了,想不到你被端木白那小子救了。你既然活着,我是你外公,就有义务让你无忧无虑地活着!”   宋倾感动了。   有外公就是好。   她觉得自己和外公好像亲近了许多了,忍不住红着眼眶看他:“外公,咱们都活着,真好!”   木允抚了抚她的头发,心下也很感叹,只是作为一个七十九岁的老人,感情显然不能太过澎湃,也只是轻轻微笑着拉住她的手臂让她站起来了。   并没有抱头痛哭的场景。   “丫头,我的老伙伴们很快就会从各个城市赶过来。不久之后,咱们就能拿回顶尖!这次货币和期货市场的动荡,已经引起上层的重视了,我这里也得了消息,有人盯上了荣家和法国那边的金融动向。侯爵就算再恨你,也不能再伤你分毫了!”   宋倾听得一头雾水:“侯爵?恨我?”   木允点点头:“是啊,你可是他头顶绿帽的活生生的证明,他恨不得你生不如死!可是有外公在……”   “不是,等等,外公……侯爵?是在法国的那个,据说毕业于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侯爵吗?”   木允捋了一下胡子,点头:“嗯,不然还有谁?就是端木白的顶头上司,那个侯爵。”   宋倾努力想明白这番话的意思,然后还是不懂,侯爵为什么要恨她?   还绿帽?   难道端木白以前和侯爵是搞=基的?   她抖抖嘴角:“外公,他为什么会恨我?我好像和他不会有什么交集吧?”   木允一拍脑门:“哦,忘了!那个侯爵,是你妈妈的前男友,是在伦敦认识的。他是你妈妈的学长,两人在一起三四年,本来就可以顺顺利利地结婚生子了。你妈妈却在一家中餐厅打工的时候认识了你爸爸,然后……”   他尴尬地朝宋倾送来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宋倾咂舌:她一直恨毒了小三和劈腿这些道德败坏的事情,想不到自己的爸爸居然会是挖人墙角的小三。   这件事情,她无法给予任何评价。   木允看她一眼,随即沉声说道:“丫头,我知道那个侯爵已经回国了。最近股市一定会有动荡,你最近不要再出去抛头露面做什么女明星了,跟着我去交易所多看多学。我这一身的本领,到你妈妈那里,荒废了。你可不能再叫我失望啊!”   宋倾本来站在他身边微微弯着腰听得好好的,听到这里,顿时就不好了。   “爷爷,我不是做交易员的料!”   “不会可以学!”   就在这时,端木白在楼下打完电话上来找他们了,听到这番话,顿时明白自己的担忧成真了。   木老先生一旦出山,果然是想把自己的一身本领都传给自己的外孙女了。   可是宋倾这人,做规划统筹,做影星都还行,做专业性极强的交易员,那是万万不行的了!   “外公,我已经安排好人手去机场等着接人了。我刚才叫人从顶尖订了午餐送过来,咱们下去准备吃饭吧?”   木允胡子抖了抖,被这么一打岔,也没再追着宋倾吩咐她要好好学习了,被两人扶着下楼去吃午饭。   饭后,宋倾接到杨溢的电话,简直像是被救了命,急忙去跟外公告辞,就赶去杨溢的公寓了。   他是要把被推掉的合约和她清算一下,盘点因为情=色视频的事情,遭受的经济损失,最后算下来,居然也有五十多万!   “五十多万?”   这笔损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   五十多万,够普通的三口之家好几年的日常开支了。   杨溢脸色也有些凝重:“我是你的经纪人,这损失按理说,是该你自己负责的,但是咱们对半吧。这件事情,也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发生的。”   宋倾白他一眼:“少来这一套了,五十几万我还是拿得出来的,咱们按照合约来办,该我负责就不能含糊。”   她说完,花花在一边抱着孩子就忍不住一脸紧张地骂杨溢了:“就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合约怎么写就怎么来。咱姐出了这事儿,虽然是你保护不周,可是……”   宋倾看一眼一脸紧张的花花,忍不住心底暗叹一声:唉,终究还是要为这么点钱计较起来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只是你手下的艺人,不能要求你二十四小时保护我!这些损失,我自己添补!就这么说定了!”   花花才轻轻舒了口气,随即抱着孩子给宋倾看:“姐,你看,这孩子长得像谁?”   宋倾看一眼襁褓里的孩子,是个女孩儿,花花在医院的时候她去看过的,当时只觉得是红色的皱巴巴的一团肉,如今孩子长开了,倒是像极了杨溢。   “女儿像爸爸,果然不假。”   花花一开始也特别害怕孩子生下来像了她,白白嫩嫩的肉团子似的,也不精神,好在是像杨溢。围岁池号。   她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一边抱着孩子逗弄,一边劝宋倾:“姐,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您和端木先生赶紧结婚,再生个孩子吧?”   不然每次宋倾看见她家孩子的时候,那种羡慕又痛苦的眼神,旁人看着都难受啊。   “不着急。”   杨溢在旁边看着她,忍不住也劝说开了:“Afra,三哥对你真的没得说,好男人不多,遇到了就赶紧抓牢了吧!”   花花:“就是就是。”   宋倾却无奈地笑了笑,她的心理不是一点创伤都没有,身体的创伤可以很快恢复,心理的怎么恢复?   三人正在尴尬地沉默着。   杨溢的平板电脑上突然传来滴滴滴的报警声。   他立即嘿嘿一笑:“看来,是猎物出洞了。”   打开监视器的操作软件,画面上,费苒上了车,脸色冷漠地带着墨镜,启动车子上路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监视她了?”   杨溢撇撇嘴:“三哥吩咐的。他说了,这是一只毒蝎子,一旦出洞,就要盯紧了!”   宋倾看着画面上的费苒,暗暗地想,老白同志给人取外号还是蛮准的,费苒,真的是一只毒蝎子。   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就能下那样的毒手。   要是在费苒的生活中,有那些与她结仇的人,会被整成什么样?   她冷冷一笑:“想不到她恢复常态还挺快。”   “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公寓里不出门吧?”   “她的路线像是去……”   杨溢看看地图上的定位:“我怎么觉得,像是去你们家别墅了?”   ☆、147 博弈一局如何   宋倾凑上去看着地图上的红点一寸寸地移动着,渐渐靠近高山的公园,最后,在公园里停止不动了。   “还真是去了啊。”   杨溢紧张地看她一眼:“三哥在家吗?”   她摇摇头,忽然想起家里还有外公,随即刷地站起来。赶紧拿了钥匙往家赶,杨溢在她身后急忙吩咐:“要是有事记得给我打电……”   话还没说完,花花就在他身后扯了一下,脸色很不好看。   关上门,杨溢才皱着眉问:“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什么我怎么了?我只是想让我的丈夫能陪着我过几天安生日子。你别再掺和他们那边的事情了不行吗?”   她怀孕到生产,都是提心吊胆的。本来以为孩子生下来奶水会很足的,结果一点奶水都没有,还不是被吓得。   “我们现在结婚有孩子了,你不是单身汉了,别再去沾那些危险的事情了,行吗?”   杨溢很不高兴,却也无可奈何。   “行了,我只是负责查东西,能有什么危险?”   话虽这么说。可还是暗暗地想,以后为了孩子,是要少沾那些黑=道上的事情了……   且不论这对夫妇怎么平息内部矛盾,宋倾一路疾驰回别墅,要解决费苒这个外部矛盾。   费苒是去过别墅的,熟门熟路,车子到了小区大门的时候,门卫一看是白色的车牌,连拦都没拦,直接一个敬礼,放她进去了。   她将车子直接开到了别墅外的马路上停好,上前按响了门铃。   端木白应该在公司了,她是来找宋倾的。   门铃响了很久。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才过来开门,礼貌地问:“请问您找谁?”   “宋倾在家吗?”   “她出去了。”   费苒皱皱眉:“那我进去等她。可以吗?”   “可以。请进吧。”   费苒被带进了别墅,坐下后,反倒渐渐平静平静下来了。   她来是要什么呢?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大概,是想找宋倾谈谈?   她坐了不到十分钟,宋倾就急匆匆地开门进来了,看见她好端端地在客厅里坐着,不自觉地挑挑眉,显然有些意外。   “费小姐?”   居然就这么坐着瞪着她回来吗?   费苒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宋小姐,又见面了。”   宋倾看了看外公的私人护理周阿姨。   周阿姨朝她微微一笑。   她这才放心地上前坐在费冉身边,看着她:“费小姐来找我,有事吗?”   “想和宋小姐聊聊,有时间吗?”   宋倾看一眼院子外:“外面阳光正好,咱们去院子里坐坐?”   费苒无所谓地笑笑:“也好啊!”   两人去了蔷薇花丛下,宋倾煮了水果茶,两人倒像是闺蜜似的坐下满是花朵的蔷薇花下,谁也没有当先说话。   费苒看着别墅的外墙:“这个外墙的颜色不错。”   宋倾喝了口茶,笑而不语。   费苒既然开了口,终于忍不住代入主题了。   “我知道是你。”   宋倾挑眉看她,当然是否认一下:“费小姐这话我就有点糊涂了。”   “呵呵。”费苒听她否认也没生气,只是自顾自地说,“我就是奇怪,靳南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   宋倾一脸迷茫:“靳南?他不是逃去欧洲了吗?”   费苒也喝了口水果茶,似笑非笑地看她:“宋小姐,咱们都不是傻子。以前端木白还与我说过,你和我,很像!你看,聪明人之间,就不要这么似是而非了!你知道做那些事的是我,我也知道你做了什么。咱们也算是打了个平手……”   宋倾忽然嗤笑一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咱们扯平了,是吗?”   费苒直直地看着她,眼神带着深沉的恨意。   “自然是没有的。”   宋倾笑笑:“真好,我也这么认为。”   “我师兄想见你。”   宋倾倒是有些奇怪了:“侯爵先生要见我做什么?”   费苒撇撇嘴:“总不会因为想念。”   宋倾:“那倒也是。”   一番话说完,她和费苒对视两眼,突然的,费苒居然微微一笑:“我忽然发现,我还是挺讨厌你的。”   宋倾瞪着她:“那正好了,我也一样。”   “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你要是精神状态不好,我就好了。”   “那估计让你失望了!”   “是啊。”费苒端着茶杯,又喝了口茶。   宋倾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茶杯,忽然笑嘻嘻地问:“你的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费苒握着茶杯,眉头微微皱起,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答:“830217”   宋倾笑着放了自己手里的杯子,伸手抓住了试图站起身的费苒。围乐助号。   “刚来,怎么就要走了?”   费苒顺从地坐下,眼神有些迷糊,些微的挣扎之后,彻底老实了。   “费小姐,来,咱们来谈谈你外公和你妈妈在海外的产业吧……”   她将录音笔从桌子底下的暗扣上拿下来,放在了费苒面前。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费大小姐很乖地把自己的家底交代了个干净。   宋倾光是旁听,就觉得震惊。   那可是首都啊,天子脚下,居然有那么大的老虎在军队里作怪!   她收好了录音给杨溢发过去,回到花园里,费苒还在迷迷糊糊的,浑身出满了冷汗,正在和自己的意识作斗争。   宋倾也不着急,又问了一堆可有可无的问题,初恋是谁啊,初夜对象是谁啊,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啊……   居然才知道靳南和她之间的渊源。   “怪不得你会那么帮他。原来他是你少女时期的梦!”   费苒眼神渐渐地变得清明起来,看着面前坐着的宋倾,有些迷茫,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有点头晕?   “你……”   宋倾扬了扬自己手里的玻璃茶壶,里面的水果块晃了晃:“费小姐,水果茶都喝完了,我去煮杯咖啡?”   费苒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手的冷汗。   她刚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居然就这么断片儿了!   她忍不住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在这里坐了半个多小时了,为什么我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话?”   宋倾眨眨眼:“你就是告诉了我,你和靳南是彼此的第一次!所以你才帮着他来害我的!”   费苒皱着眉看她动作麻利地取出咖啡豆来磨粉,渐渐回过神来,有些狐疑地看着她:“我怎么记得你问过我银行卡密码?”   “哦,逗你玩儿呢。你怎么可能告诉我!”   费苒抚了抚眉心,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从手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听说顶尖要出售,我师兄有意收购,这里是他开出的合约,你可以看看。”   宋倾接了,没有细看。   “他不是要见我吗,见面谈吧!”   费苒笑笑,把文件递给她之后,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今天在这个别墅里发生的一切都太诡异了,她不想多呆了。   “那好,我帮你们安排时间,明天下午你有事吗?”   “最近天天在家,没什么事。”   “那好!我先回去了,时间和地点安排好之后,他那边的助理会来联系你!”   宋倾看她已经拿着包站起来了,客套地挽留:“我咖啡快煮好了,不喝一杯?”   “不了。”   费苒脸色有些发白,站起来之后还有点头晕,无奈宋倾表现得太镇定,她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况且,在她的观念里,宋倾就算给她下药,也是拍裸=照或者是找个男人过来整治她,可是只有半个小时,什么药的药效会那么短,让她这么快就醒来了?   应该是最近太累了没休息好,刚才睡着了吧?   她一脸苍白地告辞。   宋倾送到大门外,看着她离开,淡淡地笑着。   本来以为费苒是被刺激得狠了,来别墅里做些什么呢,想不到来了这里,像是普通朋友似的,没有一点点冲突,还被她给算计了!   回了屋,木老先生已经拄着手杖出来了,看她一个人在客厅里,奇道:“客人走了?”   宋倾撇撇嘴:“不算是什么客人,要是认真了说,还是仇人。”   木允一边下楼,一边淡淡地嗯了一声,问:“仇人?”   宋倾把放在桌上的文件拿起来,在木允面前晃了晃:“喏……这是她送来的文件,要收购顶尖。”   “打压宋氏股价的,是他们?”   “嗯。”   木允伸手:“把文件给我看看。”   他接了文件,草草地翻了一遍,冷冷一哼:“我当是谁,原来又是穆里耶兹家族在捣鬼。”   宋倾对金融界并不熟悉,听到这个家族的名字,有些懵懂:“穆里耶兹家族?法国的财团吗?”   “嗯,最近十年这个财团在中国的动作不小。”   “他们做什么的?”   “主要是做大型的超市和购物广场,控制了各个大城市的物流供应。”   宋倾皱皱眉,她忽然想起来,身边的几家大型超市,好像都是法国的资本在控制的。   “他们想做什么?”   木允捋捋胡子:“财团么,总归不过是要控制一个国家的经济脉络。”   “上头没有控制手段吗?”   木允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无奈:“财团既然能进来,上头该打点的也都打点了,只要他们动作不太大,上头也是不愿意管的。不过,端木那小子之前倒是与我说过,这次伤害你的人,背后也是长头的人……”   宋倾点点头,她刚才从费苒的口中也知道了一些内幕。   “外公,如果上头和法国的财团已经勾结在一起了,我们能怎么做?”   木允笑着点点头:“放心,很快他们就蹦跶不起来了。”   …………   宋倾照着约定的时间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侯爵已经在包间里等着了。   他身后身材丰饶面容秀丽的助理将宋倾接进门,就转身离开了。   宋倾走进包间里,就看到了那个一直在传说中的三山会新老大,只是想不到,那个在她想象中该是凶神恶煞的侯爵,居然是这么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   他带着金丝边的全框眼镜,一双眼睛带着淡淡的笑意,见她进来,目光忍不住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随即转开。   只是眼眸深处,居然有些淡淡的失望。   宋倾进门,淡笑着上前与他握手打招呼:“侯先生,久仰久仰了。”   侯爵与她轻轻握手,随即手指一动,座下的轮椅转动着,带着她到了沙发边,亲自动手为她沏茶:“来,坐下聊聊吧。”   宋倾也不客气,坐下后,看着他烫杯、烧水、沏茶、倒茶,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可见是在茶道上有些修为的,两杯茶水倒好,侯爵朝她淡淡地一伸手,笑道:“请吧。”   宋倾今天本打算进门之后什么都不吃不喝的,可是见到侯爵的第一眼,就明白,这人不会low到在这里对她怎么样,索性放松了警惕,将小小的茶杯端起来,抿了一口。   微涩的茶水在舌尖微微回荡,随即有清甜的回甘,唇齿生香。   “怎么样?”   “这是毛尖?”   侯爵儒雅地笑着,看着她,神态温和:“你对茶也有所了解?”   “哦,不是,小时候爷爷爱喝茶,跟着知道了一些基本的区别,至于别的,就不太了解了。”   侯爵一边品茶,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爷爷,他是怎么去世的?”   宋倾看了一眼他的神色,轻声答道:“被我前夫害死的。”   “哦?那个靳家少东?”   她点点头,不愿意多说。   反正她不相信侯爵什么都不知道,既然都知道,这些客套话还有必要多少吗?   “今天叫你出来见一面,也是想看看,故人之女如今到底过得怎么样,说起来,我和你妈妈还是旧友,和你爸爸也算是相识的。想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你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宋倾似笑非笑地抬头看他:“是啊,我能长这么大,真是不容易啊。”   侯爵一顿,看着她,神色不变。   “想必你爷爷照顾你长大,是挺不容易的。”   宋倾放下茶杯,看着他:“你和我爸爸妈妈的旧年纠葛,我外公都告诉我了。你们上一代的事情,我无可奈何,但是既然他们在一起,生了我,我也长了这么大,当然是不能叫他们在九泉之下看着我过得不好,侯叔叔,您说是吧?”   侯爵抚了抚眼镜,笑了:“这话,我听不太懂。”   “侯叔叔和费苒联手,用西北荣家的资金,冲垮了我的宋氏,如今又要收购宋氏顶尖,难道不是为了报复我妈妈当年为了我爸爸背叛了您?”   侯爵面色微微一动:“木老先生连这种小事,也告诉了你吗?”   宋倾龇牙朝他笑了笑:“这怎么算是小事呢?当年我爸爸插足你和我妈妈,的确是不地道,可是他们已经很早就去世了。你因为对宋家的心结,帮着法国财团入驻中国,企图动荡股市,这就是大事了呢!侯叔叔,我现在的确奈何不了你,可是,您也是个中国人,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是一定不能做的,您还是趁早收手吧!”   侯爵笑着看她:“顶尖不打算卖给我?”   “那是当然。”   “可你也知道,一旦顶尖成为一张烂牌,想打出去的时候,可就再也没机会了。”   宋倾无所谓地一笑:“那就烂了吧。有钱,任性!”   她拍拍屁股站起来:“话说到这里,该说的都说完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侯叔叔腿脚不方便,就不要送了!”   侯爵浑身一僵,看着她拎包真的打算走人。   助理还订下了一桌酒席呢,宋倾是知道的,可是她就这么不给面子。   这性子,真是像极了木凌。   “小丫头,就这么走了?难道不想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宋倾脚步一顿,刹那间脸色变了两下:“你什么意思?”   她的父母难道不是车祸死的吗?   打小她爷爷就跟她解释过了,父母是下班的路上被一个酒驾的货车司机撞下了高架桥,当场死亡的。   侯爵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拍了拍自己的腿:“看来你的爷爷也没告诉你真相。”   “真相?我的父母不是车祸死的?”   侯爵淡淡地笑:“不,他们是车祸死的。”   宋倾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了,回身死死地盯住他的脸:“你的意思是,我的爸爸妈妈,不是死于一场普通的车祸,而是,有预谋的?”   侯爵眼神带着回忆:“不错!”   他拍了拍自己的双腿:“我的双腿,也是在那场车祸中断掉的。”   “杀我父母的是谁?”她忍不住就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是谁?”   侯爵轻轻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脑袋,这个孩子,虽然如今的脸看不出木凌的遗传,可是这双眼睛,还是像极了木凌啊。   “杀你父母的人么,就是我啊!”   他说起这话的语气,要多温和有多温和。   宋倾却别吓得脸色都发白了,见鬼似的看着面前这位大叔,明明看上去是个温文尔雅的美貌大叔,笑起来也儒雅淡然,为什么说出来的话,让她心惊肉跳?   “你……”   侯爵收回手,看着她这么害怕,于是满意了。   “是啊,我!”   他的神情因为陷入回忆有些恍惚:“你妈妈是婚前生了你,知道她坐完月子了,我才知道,她居然早就和你爸爸在一起了,只是一直在骗着我,说什么在国内照顾你外公!我得知她要嫁给你爸爸,从英国追到邺城,眼看着他们要幸福快乐地举办婚礼了,我怎么肯甘心?”   宋倾吓得站起来,坐远了些,却也不着急走了。   侯爵很满意她的反应,又倒了两杯茶,自顾自地喝了一杯,语气悠远深沉地接着说:“那个晚上,我开着车,追着他们一路从宋家的酒店里,上了高架。当时,我是看见了那辆货车冲过来的,如果我一直跟在你父母的车后,被撞下高架的,一定是我!”   宋倾皱皱眉,这个情节,不太像谋杀啊……   “所以我让开了!亲眼看着那辆货车,把他们撞了下去。”   他说完这句话,就端着茶杯沉默不语了。   “那你的腿呢?”   “哦,我被货车挂了一下,也撞在了另一侧的围栏上。”   宋倾看他半晌,见他是真的说完了,才撇撇嘴:“这不还是一场意外吗?”   侯爵看她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很明显:你自己猜。   “你的意思是,那个货车司机,有来路?”   侯爵忍不住咧嘴加大了脸上的笑容:“正解!”   她却察觉出侯爵的不怀好意来了:“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那个货车司机,是谁派来的?”   侯爵看她一眼,冷冷地笑了出来:“那个司机啊,是你的亲亲好外公派来的!伪装成酒驾的模样,不过是想除掉我而已。想不到,那司机为了把戏做足,居然真的喝醉了,误打误撞,把你爸妈都撞了下去!呵呵……”他的眼神带着点点的疯狂,“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他为了给自己的女儿清道,不惜除掉我这个碍事的人,想不到,不仅没有杀得了我,倒是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女婿!不过我既然活着,就不打算让你的好外公安享晚年了。”   “你想做什么?”   “你外公不是在联络首都那边的人,想扳倒费家背后的人吗?”   宋倾眯了眯眼,木允重新出山,想做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侯爵会知道,并不奇怪!   “所以呢?”   侯爵淡淡一笑:“所以,我要保住他们啊。咱们来博弈一局,谁输了,就是谁死,如何?!”   他说完,冷冷地笑着,看着她。   宋倾在他的眼底忽然看到了浓烈的杀意,她忽然站起身,无视他的笑声,转头就拎着手包,几乎是落荒而逃。   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人。   以前觉得三哥可怕,也只是觉得不能轻易得罪,可不会让她觉得不敢接近。   如今觉得侯爵可怕,是那种不想在他身边停留超过三秒钟的可怕!   他明明看上去那么儒雅,眼神里却带着天不怕地不怕的疯狂和偏执,她到了外面,在艳阳下站着,才觉得安全了些。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三哥总是说,没有软肋的人才最可怕。   侯爵这种人,不在乎钱财名利,不在乎自身生死,身边更是没有家人和朋友,发起疯来,真是可怕!   她要赶紧回去告诉外公,侯爵这个疯子要做什么!   ☆、148 掌中蝶【已经替换】   端木白安排柱子很快在机场陆陆续续地接到了六个老人,都是六七十岁的老者,最苍老的一个,甚至下了飞机就上了轮椅。   可是端木白一个都不能怠慢了。   这些都是昔日里叱咤风云的人,十几年前一个个令人咂舌的并购案,都是这个团队创造的传奇。他们为一个个的财团征服着金融市场,却个个片叶不沾身,功成身退地各自养老去了。   如今被木老先生一个个重新召回,下了飞机就开始摩拳擦掌。   六个人里唯一的女性,是个看上去五十来岁的阿姨,她一见到端木白。就用挑剔的眼神看着他:“你是不是木老大的那个外孙女婿?”   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头忍不住就嘀咕开了:“你没看网上的报道吗,这就是木老大的外孙女婿……不过,你这小子,怎么还不把那丫头娶回家?不会还想着和别的小姑娘做什么吧?你是做娱乐传媒的,现在的那些个嫩模啊小明星啊,都没几个好的,你可把持住了,听我的,赶紧把丫头给娶了。比什么都强!木老大给外孙女存了那么大一笔嫁妆,可等着那一天呢!”   端木白被这两人一唱一和地说得苦笑不已,可算是等到他们不说了,才无奈地解释:“各位叔叔阿姨……”   “哎哎,差辈儿了啊。我们好歹是个木老大一辈儿的,你该叫我们爷爷奶奶……”   那个阿姨立即阻止了端木白接下来的话。   他只好讪讪地一笑,厚着脸皮改口:“各位爷爷奶奶,外公正在家里等着你们呢,我送你们回去吧。”   “哼,也好!只是你这车能坐下我们这么多老骨头吗?”   还是那个阿姨,一看就是性子泼辣的,始终用“你看着还不错但是不知道能不能配得上咱们倾倾”的眼光看着端木白,时不时地刁难一句。明摆着是存着考验的意思。   端木白当然想着表现好一点了,这些人一看就是和木老先生有过命交情的老伙伴了。他会傻到得罪这些人吗?   开什么玩笑!   于是。他笑眯眯微微躬身,引着六人朝停车场去。   “知道各位……咳咳,爷爷奶奶的到达时间差不多,我特意开了一辆大车过来。”   泼辣的周阿姨等到看见那辆车的时候,终于又有了泼辣的理由:“就让我们坐这种商务车吗?”   先前那个说话打圆场的戴眼镜老爷爷忍不住又开口替端木白说话了:“哎呀,小周,你别难为他了,这商务车不也是豪车?怎么就委屈你了?上车上车,老头子我快饿死了。”   周阿姨顿时气得直瞪眼:“你这死老头子,一点都不理解我,倒显得我是恶人了。”   端木白憋着笑,忍不住轻声说:“各位爷爷奶奶,你们都是外公的家人,那就是我的家人,各位对我要求严格一点,都是因为爱护,没有恶人不恶人的!”   周阿姨被这一番马屁拍得浑身舒坦,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哼哼两声,扶着那个坐着轮椅的老者先上了车,六人坐定,端木白就亲自开着车朝别墅走。   一路上,周阿姨尖锐地将端木白的祖宗八辈都挖出来问了一遍,听到他还有个父亲在疗养院,顿时不乐意了。   “咱们倾倾可不能去伺候你的爸爸,那可是木老大掌上明珠的掌上明珠啊。”   端木白听到这里,还是有些惊讶的。   木允在S市退隐多年,从来不和宋倾联系,他本以为,木允是对宋家没什么感情的呢。   “周阿姨……”   周阿姨立即瞪着眼白他一眼。   “好吧,周奶奶!外公既然这么疼倾倾,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出面呢?”   这些事情不是杨溢能查得到的。   周阿姨顿时一僵,看了看其余几人的脸色,讪讪地转移了话题:“啊对了,我听说你还有个孩子?”   端木白一愣,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周阿姨的脸色,暗暗惊讶,随即点点头:“是啊,我收养的女儿,今年五岁了。”   “是个弃婴吗?”   “是啊,从福利院里收养的。”   周阿姨惊奇地看他一眼,她并不知道端木白和宋倾有过一个叫做七七的亲生女儿,只以为端木白是出于爱心收养了一个弃婴。   再看着端木白时,脸色自然就不太一样了。   哼哼,这小子还行吧。   她又和其余几个老头子打了个眼色,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初步的满意。   回到别墅的时候,木允已经带着宋倾抱着七七在大门口等着了,见到车子的时候,木允激动得浑身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看着宋倾,忍不住叮嘱道:“等会儿见到几个爷爷奶奶,记得要红包啊。”   宋倾无奈失笑。   她在侯爵那里听到父母去世的真相之后,再看到外公,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出现了,兴许是年纪大了不愿意再纠结,她什么也没问,只当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叮嘱木允暂时别动荣家。   木允站在她身边,看见车子停下,立即拿拐杖敲了敲地面:“走,去看看我的老伙计们吧。”   车子停稳,车门滑开。   周阿姨当先走下来,朝木允笑了笑,转身将坐轮椅的老头扶下来,才走过来和木允笑着打招呼:“老大,十几年不见,你老了。”   木允哈哈一笑:“你倒是和十年前差不离,身体还不错?”   轮椅上的男人接了这话:“老大,咱们都好着呢。听说有人欺负咱们外孙女,这不,都撑着一把老骨头过来了。”   说完,转头看宋倾,有些不敢认。   “这就是,凌丫头的女儿?”   宋倾笑眯眯地上前打招呼:“爷爷,我是宋倾,你们叫我倾倾就好啦。”   木允笑得得意又慈祥:“老东西们,都准备好红包了吗?”   周阿姨白他一眼,立即从包里拿出一个朱红色的锦盒,塞到了宋倾手里:“来,丫头,我可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啊。”转头看着宋倾的时候,神色却和蔼了许多,“丫头,这翡翠还是年轻的时候,你外公送我的,来,如今物归原主了!”   她说完,嗔怪地看木允一眼。   木允立即尴尬地轻咳一声。   宋倾目不斜视,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几个老人陆陆续续地下了车,被她们迎进了别墅里,好在别墅够大,客房也有四五间,都住下来也没关系。   安置下来之后,宋倾和七七就收了一圈的见面礼,珍贵的程度,让她都有些手软了。   下午的时候,宋倾就带着他们去了顶尖的办公大楼里。   办公楼刚刚建成不久,崭新的装潢,她的办公室在顶楼,有着硕大的落地窗和湖景的视野,一众人在办公室坐下后,刘振和王硕就带着立恒资本的资料赶到。   宋倾在投影仪前将立恒资本的情况进行了简单的介绍,王硕和刘振又把投资概况和股市表现做了交待。   木允在底下看着自己的外孙女一脸自信的模样,忍不住露出满脸的欣慰。   周阿姨在他身边,压低声音问:“孩子这长相,怎么像是混血儿?你女婿不是邺城本地人吗?”   木允小声解释了一番,周阿姨才不胜唏嘘地看了宋倾一眼:“是个苦命的孩子,你这老家伙怎么等到现在才出现?心真是够狠的。”   木允看着台上挥洒自如的宋倾,眼神慈爱,却又无奈:“你也知道我的身体,统共不过那么点时间了,她一直不知道自己有个外公也就罢了,要是刚知道有我这么个人,又要经历失去亲人的痛苦,岂不是更残忍?”   周阿姨听得心里难受,伸手轻轻拍了拍他满是老年斑的手背。   “咱们年纪大了,就别操心那么多,顺其自然吧。”   “嗯,昨晚这一单,咱们就退休。”   周阿姨听着这个“咱们”,眼神一亮,这个老东西,终于想开了。   她轻轻挽住他的臂弯,靠近了些。   两个小时的汇报完毕之后,木允就问自己的老伙伴们:“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   “木老大,这人用的是自动交易?”   刘振立即在旁边答道:“是的,我的自动交易公式有个bug没能解决,要是解决了bug,相信能打败他们。”   “距离下一次开盘还有多久?”   宋倾看看时间,有些紧张地答:“还有十五个小时。”   周阿姨和木允对视一眼,两人相视而笑,木允转头朝刘振说:“把你的自动交易公式和对方的操作演示一遍吧。”   宋倾看不太懂,在旁边吩咐人照顾几位爷爷奶奶,都是年纪不小的人了,不能累着。   会议室里的交谈在紧张地进行着,宋倾坐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就起身去了外面,端木白的电话到了。   “解决了吗?”   她回身看了看会议室,刘振正在一脸崇拜地看着一群老爷爷们……   “他们正在开会,估计快了。”   “嘿,老将出马,果然不简单。”   “他们能看出来这其中的规律,帮着刘振完善自己的公式。”   “晚上不回来了?”   “估计要晚一点。”   “我也有点事,让柱子先带七七回家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端木白收了线,转头看了面前被绑着塞了嘴还在拼命挣扎的男人,冷冷一笑:“晚上不用早点回家,咱们可以慢慢来。”   魏康一头帅气的发型油乎乎的耷拉下来,满脸蜡黄,看上去有些狼狈,看着端木白的时候,满脸的害怕。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已经关了我快一个星期了!”   他说着说着,就瘪瘪嘴,快哭了:一个星期才给吃了三顿饭,宝宝委屈,宝宝心里苦!   端木白在他面前搬了把椅子坐下,看着他饿得发绿的眼睛,满意地点点头:“饿吗?”   魏康忙不迭地点头。   饿啊,怎么会不饿?   端木白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士力架,慢条斯理地撕开,当着魏康的面,一点点地吃起来:“哦,正好我也饿了。”   魏康这回是真的哭了出来。   怎么会有这样可恶的人,魔鬼,简直是魔鬼!   他嗷嗷地哭了起来,端木白却视而不见,一点点地吃完,还恶意地咂咂嘴:“我这还有,你要不要吃?”   魏康哭得凄凄惨惨,点头:“要。”   “那就帮我做一件小事,做成了之后,我送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你可以逍遥自在地过完下半辈子,这一支士力架,也是你的!怎么样?”   魏康现在意志力已经处于崩溃状态,他被关了一个星期,不给吃饭只给喝水,还每天被鞭打一顿,现在别说让他帮着做事了,就是让他吃屎,他也吃得下去。   他赶紧点头:“我答应,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   端木白咧开嘴,露出八颗森森的牙齿。   “嗯,这才乖嘛!”   他把手里的士力架剥开,亲自喂着魏康吃下去,魏康猴急得咔嚓咔嚓两口就给吞了,差点把端木白的手指头连带着咬下去。   端木白收回手,朝身后的人打了个眼色,那人立即上前给魏康松绑。   他被绑得浑身酸麻,绳子解开了,还是不能乱动,只是龇牙咧嘴地朝端木白笑着:“端木先生,您……您想让我做什么呢?”   端木白转头朝门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身后的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楚堃吊儿郎当地叼着棒棒糖走进来,看了魏康一眼,转而问道:“好了?”   “人给你带走,按照计划来。”   楚堃笑嘻嘻地点头,走过来,在魏康肩头轻轻地拍了两下。   魏康只觉得又惊又怕,被他拍了这么几下,感觉全身的骨头架子都要被拍散了,只得干笑着抬头看楚堃,讨好地笑着。   “老五,这人要是不听话,你关起来继续饿着就好了。”   端木白笑眯眯的站起来,吩咐楚堃。   楚堃还没反应。   魏康却吓得赶紧表忠心:“不会的不会的!我会很听话的!”   开什么玩笑!   那种饿肚子又要挨打的日子,他这辈子再也不想体验了。   楚堃嗤笑一声,转头看着端木白:你确定这样的软骨头能成事?   端木白朝他淡淡一笑,眼神里意味很明显:好用就行,好好办事去吧。   楚堃无所谓地耸耸肩,朝身后的兄弟打了个手势:“带他走。”   “立即出发吗?”端木白看着他,“我来安排人手。”   楚堃无所谓地摇摇头:“我自己安排吧。”   “你可想好了,这次去办这件事,会很危险,要是出事,我也救不了你的!为什么愿意帮我?”   楚堃忽然捂住嘴轻轻咳嗽了两声,胸腔里的沉闷声,连端木白都听得见了,他忍不住皱了眉,想上前拍拍楚堃,楚堃却忽然让开了,淡笑着抬头看他:“三哥,你这个神情,倒像是在同情我似的!”   端木白失笑,楚堃这个人,最不爽别人同情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你需要同情吗?”   楚堃咳嗽了两声就止住了,掏出一瓶药来,干吃了一颗,渐渐地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放心,我自己会注意安全的,要是暴露了,也不会牵连你们。”   他说完,转头带着人,押着魏康朝门外走去。   端木白看着楚堃的背影,忍不住问:“为什么会帮我们?”   楚堃头也没回,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可不是帮你,我是帮她。”   “你对她……”   楚堃再也没答话,带着人扬长而去了。   端木白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狭长阴森的走廊尽头,沉默半晌,才无奈地低笑一声,转身离开了囚禁魏康的这个地下室。   既然楚堃什么都没说,他也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回到别墅的时候,七七正在看动画片,杨新铸抱着她在沙发上窝成一团,见他进来,杨新铸才站起身来,委委屈屈地看着他:“三哥,你可算是回来了。”   七七看到端木白回来,也嘟着小嘴撒娇:“爸爸,我不要柱子叔叔了。”   说完,和杨新铸对视一眼,一大一小齐齐地一哼,各自转过头去。   一副“我不要理你”“我也不要理你了”的阵仗。   “这是怎么了?”   七七跑过来扑到他怀里,呜呜地哭起来:“爸爸,柱子叔叔要跟我抢遥控器,我不喜欢他了!”围乐斤弟。   端木白一听,顿时放心了下来,随即失笑,看了杨新铸一眼:“你也好意思和一个小孩子抢遥控器?”   “三哥,您找个保姆来家里照顾七七不行吗?我一个大老爷们,整天在家里带孩子,老胳膊老腿都要软化了!”   杨新铸也很委屈。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端木白给抛弃了。   自打小七背叛了他,消失的无影无踪之后,他好像就不相信他了。   “三哥,我不是小七,不会背叛你的,让我跟在你身边做事吧,不要再让我带孩子了。”   话刚说完,七七就不高兴了:“爸爸,我也不要柱子叔叔带了,你打死他好不好!”   端木白有些苦恼地揉揉眉心,无奈地看着七七:“七七,柱子叔叔是个好人,不能随便打死。”   七七嘟着嘴想了想,才不甘心地问:“真的不能吗?”   “真的不能。”   七七才不情愿地撇撇嘴:“那好吧,就不打死了。”   杨新铸瞪着眼看七七,半晌,才颤抖着手指做捧心状:“你看看,你看看,我辛辛苦苦带大的孩子,居然要打死我!我……”   端木白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明天起就跟在Afra身边,寸步不离,明白了吗?”   杨新铸一张娃娃脸上,才露出了满意地笑容来:“嘿嘿,这还差不多。”   说完,才想起来问:“不过三哥,为什么要跟着她?那些人难道还会找她麻烦不成?”   “以防万一吧。”   “五爷已经出发了?”   “嗯。”   杨新铸收了游戏手柄,挤到端木白身边坐下,一脸激动地问:“所以,很快就会有好玩的事情发生喽?好久没打架了,手都生了。”   端木白有些疲惫地坐下,抱着乱动的七七,低声说道:“帮我保护好她。”   杨新铸神色立即变得严肃起来:“放心吧!”   “她在顶尖的办公楼里,你去找她吧。”   “现在就去。”   “当然!不然的话,我晚上外卖还要订三份。”   杨新铸抖抖嘴角,无语地起身,拿了车钥匙就出门去了。   端木白抱着七七,叫了外卖,吃完晚饭帮她洗了澡哄睡了,正在书房里看文件的时候,宋倾就带着一众爷爷奶奶们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直到进门的时候,大家还都在爽朗地笑着,只有周阿姨还算镇定,大着嗓门在骂人。   “好啦,你们这些人,不就是破解了一个公式吗?看把你们给高兴的,要是不悠着点,小心心脏病高血压都犯了,都淡定一点!”   木允倒是宽和地安抚住了她:“放心,大家好久没有这么意气风发了,让他们高兴一会儿吧。”   “就是,小周,咱们的话你不当回事,木老大的话你还不听吗?”   周阿姨对木允几十年的感情了,甚至为了等木允,一辈子都没有结婚,木允的话,对她来说,简直是圣旨。   她只有撇撇嘴,不骂了。   一行人进了家门,端木白就迎了下来,看着大家的状态,就知道难题已经解决了。   宋倾笑得也很开心,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   他下楼,走到她身边,和各位爷爷奶奶问好:“爷爷奶奶们,看来今天的事情很顺利?”   “那是当然了。”   坐在轮椅上的大爷忍不住神情亢奋地说:“还是我发现了规律,大家一起把公式算出来了。”   端木白原本以为,这些人是会帮着把顶尖的股价拉回来,没想到,他们是釜底抽薪,直接把对方的自动交易公式干掉了!   宋倾得意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外公他们帅不帅?”   端木白肯定地点头:“帅!”   木允看着他们,淡淡地笑了:“明天开始,让那个刘振开始操作,相信很快,荣家的后花园就会起火,我们不需要把目标盯在顶尖的股价上,只需要把荣家的资本榨干!”   宋倾眉眼弯弯地点头。   有外公罩着的感觉真好。   一大屋子的人各自洗漱安歇,因为有客人把客房都占满了,端木白和宋倾,不得不又住在了一间卧室里。   端木白洗漱完,擦着头发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就看到宋倾咬着唇站在床边在发呆。   他暗暗叹了口气:“要是实在不行,我睡地上吧?”   “别,我没事。”   像是要证明什么,她掀了被子钻进去,朝他伸伸手:“睡吧。”   他失笑,走过去,依言钻进被子抱住了她的纤腰,察觉到怀里的人儿果然浑身止不住地僵硬颤抖起来,他心下剧痛,只有轻轻地抱着她,吻了吻她的发丝。   “别怕,我就这样抱着你,睡吧!”   无论是海东青,还是掌中蝶,她都是她,哪怕是遍体鳞伤的她,他也会帮她抚平了伤口!   ☆、149 记者刁难   “倾倾,倾倾……”   耳边有人在不停地呼唤,她在噩梦中不停地挣扎,脸上忽然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被啪啪拍了两下,她才突然睁开了眼睛。   噩梦中脱=光了衣服被万人围观的绝望无助感终于消失了。身边还是温暖的怀抱,眼前还是她深爱的那个人。   “三哥!”   “乖!乖!不怕,我就在这里!”   “我梦见……”她说不出口,那样令人难以启齿的场景,他怎么能知道呢。   “都过去了!宋倾,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她渐渐安静下来,窗外的天色已经泛白,天快亮了啊。   “是啊,都过去了!可是小区外的记者,估计还在候着吧。”   端木白神色一沉,那些记者,自从宋倾出事,就在别墅区和她的公寓那边蹲守着,只等着拍摄宋倾崩溃的场景。好大做文章。   他轻轻抚了抚她的脸,直直看进她的眼底,坚定的神色,让她渐渐安心下来。   “放心,那些记者和媒体人,有杨溢在对付,你不用理会他们。你要记者,就算是让你脱光了衣服在万人眼前曝光,你也要让自己昂首挺胸,像是走红毯一样。如果你自己足够坚强,外人的刀剑,就伤不到你!”   她缩在他的怀里,神色也渐渐地清明起来。   “嗯。我知道。”   她微微抬头,眼中还带着点点泪光。这样偶然露出的软弱无依的模样。对于一个强大的男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Afra,嫁给我。”   她脸色微微发白,抖着唇看他:“为什么这个时候说这个?”   “咱们之前婚礼已经在筹划了不是吗?”   “可那时我……”   他不容许这样的拒绝,以吻封缄。   她前一刻还沉浸在惶恐的心绪中,下一刻,就被他不容置疑地吻住了,以一个绝对压制的霸道姿势,不容许她逃脱一点点。   她的惶恐,她的害怕,她的不安。   都被这个吻,一点点地粉碎成了泡沫。   对啊,有什么好害怕的,他还在,七七还在,家人朋友都在,世人的眼光,就算得了什么?   床被下的氛围在急速地升温着,她渐渐有些迷糊起来,身体的反应也渐渐不再那么僵硬。   或许,可以试一下。   她气喘吁吁地推开端木白,看着他冒着亮光的双眸,低声问。   “现在还不着急去上班吧?”   端木白轻轻一笑,弓起身子开始脱上衣,低声说:“当然不着急。”   …………   这一次尝试的结果,两人都非常满意。   以至于端木白洗漱完下楼的时候,忍不住就迈着轻巧的步子哼上了小曲儿,木允在楼下看报纸,见他这一脸的清爽,身为男人哪有不明白的。   可是被睡的是自己的外孙女,他就不怎么高兴得起来了。   他冷冷地一哼:“怎么这么晚才起来?”   端木白恭恭敬敬地站到他面前,收好了脸上的笑意,认认真真地答:“外公,我和倾倾在努力再要个孩子呢。”   这本是无心的一句话。   木允却抓住了重点:“再?你们有过孩子吗?”   端木白一僵,这老爷子,心思能不能不要这么灵敏?   “七七就是我们的孩子。”   木允抖了抖胡子,没再追问,只是转头看了看楼上,问他:“她今天还是不恢复工作吗?”   “等她睡醒了看她自己的心情吧。”   就算是一辈子不工作,只要她高兴,都是可以的。   “女孩子家家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心里很定要难受很长时间,你多安慰她,别总是想着累着她。”   端木白心底暗暗失笑:老爷子管得还挺宽,唉。   “好的,外公。我出门上班去了?”   木允摆摆手,放过了他。   出门的时候,正巧遇到刘振,两人打了招呼,刘振就进门把几位老爷子和周阿姨接着,去了他的公寓里。   七七也被端木白顺带着送去了幼儿园。   宋倾起身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了,看看时间,顿时知道不好。   今天是几个老爷子一起去刘振那里指导他们交易的,她怎么可以不在?   慌慌张张地洗漱完化好妆,下楼的时候,却险些摔了一跤,身体还有些隐隐的难受,真是被折腾惨了。   端木白忍了这么久,一看就是饿坏了。   想起方才两人的温存,宋倾都忍不住有些害羞。   一个男人只有指正在乎一个女人的时候,才会用那么长的时间去把前=戏做足,真是为了取悦她,甚至以前每次都那么粗野的人,这一次,也学会了温柔。   她知道,嫁给端木白,或许即将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了!   她心情很不错地出了门。   只是车子才刚驶出小区的大门,就被一群记者挡在了大门处,出不去了。   她的车牌号已经暴露,这些记者,加上闻讯赶来的粉丝,围在大门外,看见她的车子出来,立即蜂拥而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鸣笛请求他们让开,摆明了不想下车接受任何采访。   可是外面的人手里举着摄像机和麦,就是不肯让开。   宋倾忍不住有些惊疑不定,想了想,还是去掉脸上的墨镜,打开了车门。   “喔,喔……出来了!”   “出来了?!”   宋倾穿着一身清爽的米色长裙,化着淡妆,一头波浪长发随意地披散着,看上去少了一身风尘的妩媚,倒是多了几分历劫之后的淡然。   这样淡然的宋倾,站在镜头前的时候,无疑造成的效果是震撼的。   宋倾淡淡地笑着,站在打开的车门边,看着大家:“请问大家有事吗?我今天还要去公司,如果各位想采访的话,请联系我的经纪人,OK?”   人群后方有粉丝扯着嗓子喊了一句:“Afra,你没事吧?”   她看了过去,是几个年轻男人,想必是粉丝。   “我没事,多谢各位的关心,我很好。”   面前立即有记者忍不住问:“听说视频的事情,你报警了,请问现在警方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警方目前只查出,这件事情背后的主导,是我的前夫,他越狱之后,实施了对我的报复。”   “请问警方将靳先生抓捕归案了吗?”   宋倾看了一眼那个问话的记者,微微勾唇一笑:“暂时还没有,我的悬赏,目前还没有可靠的线人来领取!我也希望有人能把靳南的下落告知警方,帮助我抓捕这个罪犯归案!”   她知道靳南已经不在了。   问过端木白,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世上再也没有靳南这号人物了。”   她知道,无论是警方,还是费家,都不可能再有靳南的线索了。   这样说,也只是为了应付媒体而已。   想不到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一名记者大声说道:“可是我得知的消息是,靳先生已经死了。有渔民在海边打捞到一些尸体残块,警方做了DNA比对,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就是靳先生!请问这件事情,和端木先生有关系吗?”   宋倾一愣,终于明白今天被拦在这里的原因了。   她转头看着那名记者:“哦,是吗?已经死了吗?”   又一名记者在旁边大声说了句:“靳先生的死,和您真的没关系吗?”   她皱皱眉,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才低笑着答:“靳先生的死,和我,和端木先生,都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凶手是谁,这就要交给警方来查了。等到警方查到凶手的时候,我也希望我是第一时间知道的,因为,我想感谢这位为民除害的大侠!”   她这一番话,说得泼辣又恶毒。   记者们顿时惊呆了,看着她,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宋倾朝记者们笑了笑,又转头去看几个热情的粉丝,高声说道:“你们放心,我没事了,大家都要好好的。”   也就是简简单单的这么一句话而已,那些宅男居然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嗯嗯,Afra,你也要好好的。”   宋倾一笑,转身就要上车。   就在这时,一群记者里忽然有个女记者用尖利的声音问道:“Afra,之前听说您和端木先生已经在安排婚礼了,现在您被人轮=奸,端木先生是不是不会再娶您了?”   宋倾一僵,浑身的血液一瞬间忍不住地冲上了脑门。   好在她还算是个冷静理智的人,愤怒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笑着看那个记者:“我和端木先生正在筹备婚礼,我们之间,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影响。相反的,因为这样的磨难,两个人的感情已经更好了!”   那个问话的记者,是个自媒体人,从宋倾进入国内的娱乐圈时,她就不停地挖着她的黑料,可惜宋倾在国外的资料无懈可击,她一直没有拿到好用的资料。   后来宋倾的身份曝光,媒体更是一片的赞叹声,一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千金经历磨难之后改头换面归来,成了影后,打败了前夫,夺回了家产。   多么传奇的人生啊。   可她就是从看到宋倾的第一眼起,就不喜欢这个女人,一身的妖气,至今只有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还不是背后的男人在捧着。   一个被男人捧着上位的女人,居然敢鼓吹自己的奋斗史。   她并不打算放过这个虚伪的女明星,接着问道:“你的视频在色=情网站上炒出了天价,受到了宅男们的追捧,不知道您自己看过没有?”   宋倾脑中微微充血,忍住了上去打死她的冲动,最后也只是微微一笑,挑眉朝那女记者说道:“哦?是吗?想不到记者你身为一个女孩子,也上色=情网站呢。那视频我自己是没有看过的,毕竟没有人变态到喜欢自己揭开伤疤看看自己的伤口有多深的,是吧?   她话一说完,身边的男记者们就立即笑嘻嘻地看着她挤眉弄眼了。   人家Afra没说错啊,一个女孩子,居然也知道网站上有Afra的视频,还知道受到宅男的追捧,看来没少逛啊。   女记者被这一番话臊得忍不住羞恼起来,差点跳脚。   这个宋倾,嘴巴倒是一点都不饶人,一般明星对传媒的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她倒好,如今形象受损了,还敢这么霸气!   宋倾这才怒气稍歇,转头朝那帮子男记者们笑笑,上车关上了门。   这些人都在这里,无非是想看她如今有多憔悴落魄,回头新闻上配几张她灰头土脸的照片,再写几段煽情的文字,点击率一定是杠杠的。   可是她不能露怯啊。   她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不过,她好像很久没有更新微博了呢,怪不得粉丝们都追上门来了。   想到这里,她立即拨通了杨溢的电话,响了很久,居然是花花接通的。   “姐,杨溢夜里照顾孩子,这会儿刚睡着,姐有事吗?”   宋倾皱皱眉,杨溢和花花的孩子,有花花的父母外加一个月嫂照顾,什么时候需要杨溢来照顾了?围央尽巴。   上次在他们家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花花很不愿意再和她亲近,甚至还拉着杨溢不准他再帮她。   她如今的生活,处处都是震荡,也难怪花花会疏远她。   每个人都有追求安宁的权利。   “哦,好吧,我就是想问问他,我和他的合约快到期了,他是不是不打算再带我了!”   花花听着这话,忍不住心里惊喜不已。   合约到期了?   这就是说,杨溢终于可以摆脱她了?   “姐,回头等她醒了,我叫他给你回电话。”   宋倾笑笑,收了电话。   她知道,解约的事情,是花花求之不得的,只要让她知道这件事情,她一定会以死相逼,让杨溢不再是她的经纪人。   虽然很不舍,可是她总要成全自己的朋友。   耳机里恢复了沉默,她刚要取下耳机,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居然是陆影。   “喂,陆导?”   陆影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才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随即冷冰冰地问:“我看了网上的新闻,你现在状态恢复得差不多了吧?电影筹备的事情,你不打算管了是吗?难道都交给我一个人吗?别的我可以搞定,女主角难道临时换人吗?什么时候可以工作?”   宋倾被这一连贯的问题弄得失笑。   “陆导,你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一个?”   陆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好像太过急切了点,没好气地说:“最后一个。”   “哦。我下午过去找你,现在去一趟我的公司。”   “今天下午就可以过来了?”   宋倾比她想象中的,要坚强的多嘛。   “是啊,今天下午。约在哪里你来定吧,哦对了,剧本不是敲定了吗,记得带给我看一看。”   陆影听着她的语气中气十足的,这才真正地放了心,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宋倾一路疾驰,去了刘振的公寓里。   一进门,就听到一群爷爷奶奶在兴奋地嚎叫着:“跌了,跌了。”   “不够狠!再快一点!”   “下一个跳跃点再加。”   刘振被一帮老爷子拍着脑袋指挥得团团转,一转头才发现宋倾进门了,立即像是看到了救星,朝她伸出手:“老板,你可来了。快来看看咱们的战果!”   随即借着起身迎接她的机会,摆脱了被蹂躏的尴尬境地,只是一头油乎乎的头发,还是被揉的没了样子。   宋倾笑眯眯地看一眼他的发型,嘴角忍不住就是一抖。   算了,说了那么多次,这人的发型还是常年都是油乎乎的,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进展怎么样了?”   木允笑着招招手让她走过去一点,进了满是电脑屏幕的房间里,她看着大屏幕上的那一道曲线,不用刘振回答,也知道荣氏今天是糟了。   “丫头,你看,荣氏这里的股价一跌,他们就忙着自己擦屁股了。这边再着手填补宋氏,一点点地升回来,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界面调到了宋氏的股票,果然在一点点地回升。   刘振乐滋滋地在旁边用一脸的崇拜跟宋倾压低声音说:“老板,咱外公真是牛人。我能拜师吗?”   宋倾看他一眼,轻笑一声:“外公要是愿意收徒,你就拜师好了!”她转头笑嘻嘻地看着外公,撒娇起来,“外公,我真的不是搞金融这一块的料。您就收了刘振为徒,把您浑身本领都教给他,也算是有了传人,好不好?”   木允挑剔地看了看刘振。   这两天下来,他也觉得这小子是个不错的料子,对数字有着很高的天分。   只是,毕竟是外姓人啊。   “木老大,就收了这么个徒儿得了,再不收,咱们就都入了黄土,到那时候想教,都没法教了。”   木允没好气地哼哼两声。   却没说什么反对的话。   刘振还傻兮兮地摸着油乎乎的脑门,一脸期待地看着木允。   宋倾却已经知道有戏了,在刘振身后,抬脚就踹了他的腿弯一脚,刘振被踹得扑通跪倒在木允身前。   他也算是聪明,立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咔咔就给木允磕了三个响头,铿锵有力地说:“师父!”   木允又是哼哼一声:“起来吧。”   有了传人,他就算是日后死了,也不算死不瞑目。   “今天一天,荣氏能跌停吗?”   木允冷着脸踢踢刘振。   他立即蹦起来,答道:“不行,荣氏不是空头金融公司,它是有煤炭产业做支柱的,要打垮,需要至少一周的时间。”   宋倾点点头,这关键词她懂了。   一周的时间,首都那边端木白的安排应该就能发挥作用了。   这个时候,最应该防备的,就是侯爵和费家狗急跳墙了!   然而,这世上的事情,就像是墨菲定律说的,你越是觉得会发生的事情,就越是可能发生……   ☆、150 缺的只是一个契机   东方既白,黎明将至的时候,首都这座沉默了一夜的大城市,终于一点点地苏醒过来。   而在高耸入云的酒店大楼内,一件豪华套房里,乐声鼎沸。像是一夜都不曾安静下来。   厚重的金色窗帘被拉开一道宽大的缝隙,透出套房里奢靡的场景。   宽大的金色大床上,重重帐幔之后,人影蠕动,间歇着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保镖冲进来的时候,房间里嬉戏还在继续。出事的人不耐烦的吩咐走进来的保镖:“把那家伙拖出去,找个地方埋了罢。”   警卫转头去看,一边的沙发上,一个清秀俊朗的男人面如白纸地躺在那里,古铜色的身体上,满是让人心惊的鞭痕,蜡烛的烧痕,一片狼藉,他的手脚无力地垂着。胸膛竟然一丝起伏都没有了。死了?   下午被少爷带进套房的时候,还是那么活蹦乱跳的,这么快就被折磨死了吗?   警卫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那尸体,转头低垂着眼眸答道:“是。”   他越过大床,走到那张沙发边上。   经过大床的时候,腰间的防窃听探测仪微微一震,只是他的步子迈得太快,瞬间就过了探测仪能检测到的距离,他没有注意,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人,当然也不会注意。   “少爷,这人的身份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床上的男人咬着牙,不悦地摆手。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笑话。就算是有点什么身份。他们家也能摆平了。   问题?   对于他们家这样的背景,什么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警卫也察觉到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傻问题,扛起尸体,顺手扯了沙发上一条浴袍给尸体裹上,就出了套房。   房间里的奢靡慌乱还在继续,保镖带着尸体从安全通道离开,把人塞到后备箱里之后,就一路驱车去了城市郊外的一处荒山里,趁着月黑风高,挖了个坑,把人埋了起来。   按理说,这样的事情他们做了好几次,每一次失踪的男模和没什么名气的男星,最后都不了了之了,谁也不会胆子大到追查到他们头上。   可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当土坑填好,他们撤退的时候,一辆黑乎乎的SUV一路追着他们的踪迹,又到了土坑边。   楚堃下了车,微微咳嗽着,站在了新鲜的泥土上,半晌,叹了口气:“挖出来吧。”   半夜挖坟这种损阴德的事情,兄弟们做起来却还算麻利。   不到十分钟,土坑就又被撅了,尸体被拔出来,楚堃拿着巾帕捂嘴咳嗽着,只是胸腔里的沉闷越来越重,他蹲下去的时候,还忍不住有些气喘头晕。   “魏康,套房里该拍的,都拍到了?”   魏康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下的车,看到尸体被挖出来,吓得面无人色,只有点头答话的份儿:“都……都拍了。”   “很好!把尸体带回去。咱们要去喊冤讨说法了!“   魏康打摆子似的蹲在他旁边,看着兄弟们把那具尸体捞出来拖上了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上车,朝首都某派出所驰去。   路上,楚堃就给端木白打了个电话。   端木白接到电话,也没多问,只一句话:“妥了?”   “妥了。可以放线钓鱼了!”   “好,接下来,你的处境会变得非常危险,我派去的人都在候命,你自己小心!”   楚堃无所谓地笑笑:“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不必太担心我哟三哥!”   端木白语气一滞,像是被调戏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半晌,楚堃才笑嘻嘻地说:“三哥,我要是壮烈牺牲了,记得让嫂子在我坟前献花。”   端木白索性不理他,直接就撂了电话。   楚堃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哎呀,这么不禁逗,还是三哥吗?   是不是太过担心他的处境,才没了调笑的心思?毕竟是师徒、兄弟一场呢。   “五爷,我照您的吩咐,去和那东少……现在该拍的都拍到了,摄像机也给你们了,五爷您就行行好,放我走吧?”   楚堃一听这话,就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你想现在走?”   “是……是啊。”   楚堃摸了摸下巴,只是想了一瞬,就朝他咧嘴笑了:“好啊,我安排人送你走。想去哪里?”围丰岛圾。   “我有同门师兄弟在日本发展,送我去那里吧。”   楚堃无所谓地点点头,吩咐身边一个兄弟:“找人帮他把证件都办了,送走吧。”   “是,五爷。”   魏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有活着离开的可能,听到这里,喜极而泣,就差抱着楚堃亲一口了,可是被楚堃满脸嫌弃地瞪一眼,只好讪讪地收回手,抓耳挠腮地坐着不动了。   楚堃心底冷笑,真是蠢货。   今天在套房里,那个李家大少爷带进去的男人共有六个,折腾死一个,另外五个只有魏康是他的人,这蠢货一偷拍完就迫不及待地逃跑,生怕李家不知道是他在捣鬼吗?   不过,一个人要花样作死的时候,他是不会拦着的。   去日本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一行人到了派出所门口的时候,楚堃派去接那个男模家人的兄弟已经回来了,带着男模的父母,焦急地在派出所门口等着。   而以魏康的名义叫来的记者,也在派出所门口各自等候了。   车子刚停稳,楚堃就踢了魏康一脚:“下去,照着剧本给我好好演,演不好别说去日本,就是去地狱,也要看小爷高不高兴了!知道吗?”   魏康哪敢出岔子,赶紧点头,拍了拍脸,科班出身的演技派这时候终于有了一放光彩的时候,他哭丧着脸,一脸的沉痛,下车去了。   “真的是魏康。”   车外的记者在叽叽喳喳地靠拢过来,魏康一脸悲怆地下车,看了记者们一眼,心底都要哭了,面上就真的哭了起来。   “魏康,魏康!这段时间你都去了哪里?”   他有几个月的时间都没再在娱乐圈活跃了,虽然都快被淡忘了,但是忽然出现,记者们还是很好奇的。   “我这段时间都在休息,结识了几个朋友。今天叫大家过来,是因为有件大事,想让大家共同做个见证。”   车子的后车厢门缓缓滑开,尸体被一块白布裹着,被两个兄弟默默抬着下了车。   “这,这是什么?”   魏康站在了尸体旁,慷慨激昂地说:“我今天来,是想报案。我的朋友,昨晚被首都四少之一的李家大少爷李向东带走,中途,我接到了朋友的求救短信,说是被折磨得不行。结果凌晨的时候,就有人在郊外,发现了我朋友的尸体!”   一群记者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为难。   李家大少爷啊,那可是背景很可怕的人,这些年因为好男风折磨了多少人,谁告过他?谁告赢了他?   媒体偶尔有报道,也是很快就被上面勒令撤下来。   这不是明摆着不能得罪的么。   有的胆子小一点的记者,已经默默地收起了摄像机。   有的正在向上级请示了。   而有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记者,却挤开大家,走上去将录音器对准了魏康,身后的摄影师一丝不漏地录下了这幅场景。   “魏康,请问死者是什么身份?”   魏康照着脑海里记下的资料,说:“是平面模特,叫罗廷军,他的父母就在这里。”   不远处一直被拦着不准过来的父母立即被松开,冲了过来,罗廷军的妈妈挤进来,就扑到尸体上,看清楚还真的是自己的儿子,立即嚎啕大哭起来:“啊!小军啊,我们家小军啊!”   罗爸爸走上前,扑到担架的另一边,却没有哭,只是微微掀开罗廷军身上盖着的白布。   罗廷军一身的伤痕,顿时暴露出来。   就连魏康,夜里没看清那伤痕,现在看见,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人死之后,身上的伤痕看上去更是青紫一片,比活着的时候,更加吓人了。   罗妈妈一看这情形,顿时哭天抹泪,哭得撕心裂肺起来。   “哎哟哟,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罗爸爸也气得捶胸顿足,镜头之下,看着瞬间就老了十岁似的。   不用魏康再说什么,罗爸爸就带着担架朝派出所的大门里冲去,普通的小老百姓被惹急了,也会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勇气来。   “报警!我们要报警!”   魏康神色沉痛地看着他们进了派出所的大门,转过头,朝那些并没有在采访的记者们痛心地说:“咱们的国家还是个法治社会吗?为什么一个杀了那么多人的恶少,一直没有人敢惩治?你们不敢报道,不是你们的错,但是也请看在痛失爱子的这对夫妻面子上,不要再雪上加霜,不要用舆论的压力来打击他们为爱子讨回公道的决心!多谢了!”   他转头就朝大家鞠了个躬,标准的九十度。   那一名当先采访的记者是端木白早先就安排好的人,他知道就算国内没有报道,国外的媒体上也会有铺天盖地的报道发出来。   上头早就有惩恶的意思了,缺的,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如实报道的。”   ☆、151 李家金孙被抓了   李向东不是别人,正是费苒的亲表弟,李沁的亲外甥,李家唯一的长子嫡孙。   李大少爷长到三十二岁,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十四岁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喜欢搞基。于是一发不可收拾,二十五岁的时候,又喜欢上了S=M,这些年仗着家里的权势,不知道折磨了多少无辜的少年。   这一次弄死罗廷军这个没名气的小模特,他一点都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发酵得不可收拾。   他在酒店套房里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屋子里被他睡了一圈的男模们都被送走了。   他放肆了一夜,又接连着做了那么多回,他有点累了。   打着哈欠被保镖带回家的时候,都快下午了,一进门,他就嚷嚷着:“有饭吗,我想吃饭。哎哟,饿死啦!”   一抬眼。就看到自己的爷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虎着一张苍老的脸,见他进来,冷哼一声:“孽障,还知道回来!”   李向东被吓得一哆嗦。   他天不怕地不怕,爹不怕娘不怕,就怕老爷子。   “跪下!”   李向东大少爷甚至都没敢问为什么,啪嗒一声,就干脆地跪下了。   老爷子气得跳脚,指了指身边的保镖:“把那些报道给他看看。”   老爷子的保镖立即捧着电脑走过来,李向东不敢起来,他只好也跪下来,把外媒上的报告给他看了一眼。   全是英文的报道。李向东看得头大,只是看着报道里的图片。惊得咂咂嘴:“这些人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李老爷子气得脸都绿了:“你还有脸问。这些年我替你擦了多少次屁股,警告过你多少次。现在可好,你还敢拍这种床=照,被人泄露到外媒,如今想撤下来,都难了!”   李向东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爷爷,好像没那么难吧,无非是要钱而已,咱们给点钱,不就撤下来了?”   老爷子捂着心口,呼呼地喘了两口气,才平息了心情,只是语气里,仍旧带着压抑不住的绝望。   “你懂什么……这是有人冲着我来了!这一次的危机哪有那么容易过去……”   李向东奇怪地看他一眼,就看向老爷子的贴身保镖。   保镖叹了口气,又把国内媒体的报道调出来,给他看。围丰斤巴。   李向东这回是真的慌了,看向自家爷爷:“爷爷,怎么国内这些人也敢把这种新闻发出来?您没有跟网站打招呼吗?”   什么李家大少爷奸=杀男模,什么抛尸荒野,还有些连续的报道,挖出之前被他弄死的几个男模的事情来,连篇累牍地“诋毁”他和李家的名誉。   甚至连带着还把李家的背景都介绍了一下,老爷子这些年的简历都挂出来了。   这不寻常!   太不寻常了!   “爷爷,这些人怎么敢?”   不想活了?   这还是一家不大不小的网站,虽然不是一线的传媒,可也不小,怎么敢这么大胆,把这种新闻挂在首页上?   “国内很多盗版论坛甚至为了赚点击,都把这些新闻转载了。”   李向东奇怪地看一眼保镖,又有些慌神地看向爷爷:“爷爷,您打个电话不就能把这些新闻撤下来吗?”   李家老爷子满脸的绝望。   “你以为我没打?”   李向东傻眼了:“那怎么还……”   李家老爷子看着被养成了废人的孙子,无力地摆手:“罢了,罢了,这些事情,你又懂什么……警方会安排人过来带你走,接下来,你也会被审判,爷爷会拼着最后一点力量,也要保你不被判决死刑,只要入了狱,我会安排人把你换出来,送你去国外生活。”   李向东听得傻眼,怎么觉得像是安排后事似的?   “爷爷,咱们家这是怎么了?爸爸妈妈呢?”   “他们已经出国了。”   带着李家所有的财产,出去了。   再把李向东送出去,好歹他的后代们,能活得衣食无忧。   “爷爷,那……”李向东眼珠咕噜噜一转,急切地问,“那我能现在就出国吗?”   李老爷子一怔,看着自己的孙子,那一脸的急切。   忽然就有些绝望和心寒。   他一辈子用战功换来李家上下荣华富贵,如今却成了新一代领导人反腐的靶子,他如今处境很不妙,很快的,这把大火就要烧到他身上了。   而此时此刻,他的宝贝孙子,居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能不能现在就逃走?!   真是他的好孙子啊。   对他的处境,居然连问一句都没有!   老爷子忍不住就寒了脸:“不能!你现在也出不去!”   他指了指大院外的方向:“你回来的时候没看到外面都停着车吗?咱们大院外什么时候会准许停车了?要不是有人吩咐,外面那些车会停在那里不走吗?”   李向东哭丧着脸:“那些车是记者吗?您想想办法不就能让他们滚蛋了?”   老爷子无语地喘了口气,想了想,算了,还是不和这个废物多说了。   “那些人在那里,你就走不掉,上楼给我好好呆着。”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隐隐的警笛声,是警察到了。   事情闹哄哄地传了几个小时,警察终于还是出动了,想必是上头已经打好了招呼,这些警察既然来了,不带走李向东,是不会罢休的。   老爷子听见警笛声的时候,就苦笑着摇摇头:“罢了,你连上楼都不必了,收拾一下,跟着他们走吧。”   李向东吓得瘫软在地上,像是八爪鱼似的朝老爷子蠕动过来,抱着他的腿:“爷爷,爷爷你一定要救我啊!我可是你唯一的孙子,我要是出了事,咱们家可就绝了后啦!”   李老爷子是普通小老百姓出身,娶了个好老婆才在军中慢慢崛起,地位上升了,思想却没怎么升的上去,仍然抱着传宗接代重男轻女的顽固思想,所以对唯一的孙子打小就溺爱极了。看着孙子吓得面无人色,哭得满脸涕泪,也只有无奈地点头:“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弄出来的!”   李向东这才放心地呜呜哭了两声。   房门就被敲响了,一行四五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拿着拘捕令站在门外,朝开门的保镖冷冷地说:“你好,我们来抓捕李向东归案,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于是,刘向东很配合地走过来,举着双手:“来吧,来吧。”   警察们也没为难,给他戴上手铐,就带着他出门上车呼啸着离开了,老爷子看着宝贝大孙儿被带走,心里当然也是不好过的。   不好过了一会儿,才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拨后代,在遥远的邺城。   也不知道他们看到新闻没有,为什么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   他索性主动给女儿打了电话。   李沁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家里由上门服务的美容师在做面膜加美甲,闭着眼睛享受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她连眼睛都没睁,含糊不清地问身边的美容师:“谁啊?”   “来电显示是爸爸。”   李沁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反应,她的这个老爸,打小就不喜欢她这么个女儿,现在不是过年不是过节的,老爷子打电话肯定没好事。   不接!   电话铃声刚落,费苒的电话就来了。   美容师这回乖觉地说:“显示的是苒苒。”   李沁终于睁开眼睛,接了电话:“苒苒,怎么了?”   不是在上班吗?   “妈,不好了,外公那里出事了!”   李沁惊得坐了起来:“怎么了?”   费苒把新闻上的内容言简意赅地做了交待:“表弟弄死了人,外媒和国内的媒体上都曝出来了!表弟现在被警察带走,案件恐怕是要公开审理。”   李沁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呢?你外公没打电话吗?”   “妈妈,外公这一次,怕是要栽了。”   李沁听得心头直突突,下意识地觉得好笑:“这不可能。”   “外公的那些战友们,能联系吗?”   李沁立即应了:“我来打电话给几个叔叔,问问是怎么回事。”   “妈,咱们家,爸爸存的那些金条,赶紧处理了吧?”   李沁皱皱眉:“这么慌张做什么?还没到那个时候,你也别慌,就算是你表弟出了这种事情,也有法子弄出来!你安心上班,家里的事情就别担心了。”   费苒叹了口气:“妈,您难道都不觉得奇怪吗,以前表弟做的那些事情,哪一次见报了吗?”   李沁心里一咯噔,对啊,为什么这一次外媒和国内媒体同时曝出来,李向东还被警方带走了!   “对啊。”   “妈,警方能带走向东,说明有人作了指示!咱们这里还是早做准备吧!”   李沁这回真的严肃了许多,赶紧一把扯掉脸上的面膜:“好好好,我来跟你爸说说这事儿。苒苒,要是实在不行,你还是出去躲一阵子吧?”   费苒最终还是选择留在国内看看情况,挂了电话,她走进会议室里,看着正在一脸严肃布置工作任务的端木白,总觉得,这一次李家出事,好像是和端木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端木白一边语气顺畅地说着公事,一边看了眼费苒的脸色,手机屏幕这时候亮了起来,他拿起看了一眼,是宋倾发来的。   没别的,只是一个微笑的表情!   她已经看到了新闻,很高兴!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   ☆、152 事件发酵1   宋倾在天线传媒和陆影敲定剧本的时候,会议室的电视机画面上,出现了李向东被带走的场景。   她忍不住就盯着电视机,打开了声音看起来。   陆影正在看律师起草好的合同,忽然听到声音抬头去看,忍不住奇怪地看宋倾:“这人你认识?”   “不认识。只是看到一点传闻,这人好像是费苒的亲表哥。”   陆影蹙眉了:“费苒?咱们那个财务总监?”   “是啊。”   陆影看看她的脸色,冷冰冰地说:“虽然是你的情敌,可是你这一副高兴的模样,让外人瞧见了,可不好!”   宋倾:“……”   这大姐,就爱说实话。   陆影话虽然是这么说的,说完之后,也忍不住和缓了脸色转头看起了新闻,看着看着忍不住吐槽起来:“这么大的刑事案件新闻。居然放在娱乐频道当成八卦来播,这个李向东是什么来路?”   “据说是首都四少之一呢,人称银枪小霸王。”   陆影嗤笑一声:“就是个基佬而已,家里有些背景就胡闹,现在好了,坑了爹吧!”   “何止坑爹,连爷爷都一起坑了。”   陆影哼哼两声。一脸的鄙夷。   陆影是从农村一路奋斗起来的,相当的仇富。   宋倾看完这一则新闻,就给端木白发了短信,他很快也回复了一条信息,一个亲吻的表情。   她低着头浅笑,满脸藏不住的幸福。   陆影看得牙酸。一边端了手边的红酒杯,一边面无表情地把合同拍到她面前:“我看完了,没什么问题,你再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条件咱们再谈。”   宋倾也闲适地接了合同,和她在这办公室里小酌起来。   她和陆影现在越来越对脾气,虽然这位大姐每天都面无表情,还毒嘴毒舌,可宋倾就是觉得,如今这社会,和陆影这样的人做朋友。倒是更加难能可贵些。   “最近杨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工作?”   宋倾这才又叹气:“我和他的经纪人合约要到期了,正在找新的经纪人呢,这些合同我回头只能找律师帮我看了。”   陆影点点头,忽然问:“你身边的助理小寒不是有经纪人从业资格证吗,为什么不让她试试?反正你们都熟悉了。”   宋倾一愣:“她有证?”   “对啊,你不知道吗?”   宋倾摇摇头:“你怎么知道的?”   “哦,有一次路上遇到。聊了两句,说是梦想着成为一名经纪人来着。”   宋倾啧啧两声,她和小寒远没有以前和花花那么亲近,只知道她是大专毕业,至于有没有证书,小寒没说,她也没问过。   “你回头问问吧,我觉得那孩子很有天分。”   宋倾点点头,的确,小寒的性子活泼,尤其是一张嘴叽叽喳喳的,和谁都是自来熟,三分钟就能抱一起称姐道妹的。   这样的社交小能手,不做经纪人,可惜了。   “你很欣赏她?”   陆影面无表情:“我只是就事论事,这对你有好处。”   “好好好,我回去问问她,来,干杯。”   陆影木木地瞪她:“喝红酒干什么杯?”   宋倾失笑,没再多说,只是忍不住想:也不知道小寒那妞儿是怎么得了陆影的青眼?   “这一次的摄影组负责人,是端木先生介绍的,说是你也认识,叫程珂的,最近由他摄影的一部作品在东京拿了个最佳摄影奖,听说是你投资的电影,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宋倾怔了怔:“程珂……”   哦,她想起来了。   “是啊,认识。以前他做狗仔偷拍我,被抓到了,我叫三哥安排他进了天线传媒做摄影师。”   陆影常年面瘫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你倒是心大。”   “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   “说到敌人……”陆影拿了选角的资料给她,“看看吧,咱们这剧本里,男一号是要饰演你的父亲,我看了许多国内的男演员,综合考虑,还是陈向诚最合适。”   这部电影讲的是女儿被人贩子拐卖之后,冷静地和人贩子周旋留下线索,父亲一路营救的故事,很考验演技。   “他的档期确定了可以吗?”   “可以。”   宋倾揉揉眉心,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他最近不是因为非法集资的事情名声变臭了吗,咱们现在用他做男主,有点冒险啊。”   陆影继续面无表情严肃认真地说:“哦,这样更好!咱们就能把片酬尽量压低了。”   宋倾:“……”   敲定了许多事情,宋倾收拾合同由小寒接着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   路上,她忍不住问小寒:“小寒,我和Bill的合约到期后,你愿意做我的经纪人吗?”   小寒原本哼着歌正打算跟她说几个自己刚打听到的新鲜八卦呢,一听这话,顿时激动了,手一滑,方向盘都打歪了。   “姐……你,你真的……”   “怎么?不愿意吗?”   小寒浑身一激灵:“愿意愿意愿意啊!”   宋倾满意地点头,把手里的合同甩给她:“喏,这是最近筹备电影的合同,你帮着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去找律师咨询。”   小寒接过文件夹,几乎带着朝圣的心情捧在手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梦想就这么实现了,忍不住泪眼汪汪地从后视镜里看着宋倾。   宋倾哪受得了这种肉麻兮兮的眼神,立即撇撇嘴:“当然,你要是做得不好,我也是会随时随地和你解约的,好好干。”   “姐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和你一起发财的。”   宋倾点点头:“我信你了,回头去和Bill那里确定一下交接事宜,再跟公司报备一声就好。”   小寒已经哭出来了,一边抹泪一边笑着应了,一路上都在又哭又笑,宋倾一开始还能虎着脸吓唬两句,到最后,只有无奈地任由她发泄了。   到家的时候,外公和一帮老爷子都在刘振那里还没有接回来,别墅里却有饭菜的香味飘溢出来,她惊奇地咦了一声。   “难道招到保姆了?”   小寒送她下了车,就自己走了。   她轻手轻脚地进门:“hello?”   七七立即从厨房里啪啪跑出来,小脸通红地嚷嚷开了:“妈妈你回来啦?”   “脸怎么这么红?今天在学校乖不乖啊?”   “可乖啦,小胖给我吃巧克力我都没有吃呢。”七七仰着小脸求表扬,“妈妈我发烧了,却没有哭。”   宋倾顿时吓得赶紧摸了摸她的脑袋:“发烧了怎么不去躺着?”   “没事,爸爸给我贴了退烧贴。”   宋倾进了厨房,看到下厨的人,立即乐了:“你怎么有心情下厨了?”   “今天庆祝一下。”   七七在她腿边磨磨蹭蹭地求抱抱,她只好抱起七七,在端木白身边围观:“做什么大餐呢?”   端木白指了指厨房门口的菜单:“喏,你闺女点的菜。”   宋倾回头看了看那菜单上打的五个勾,笑着亲了七七一下:“小家伙还挺爱吃肉。”   七七嘟着小嘴:“我是帮妈妈点的。”   “哎哟吼,我的小棉袄,谢谢!”   七七一脸得意骄傲满意:“不客气!”   他们家,端木白和她都会下厨做菜,索性把会做的拿手菜列了个菜单,偶尔拿出来,想吃的人从上面点菜,调节一下胃口。   “杨溢那边把这一次招来的保姆查清楚了,背景还算干净,明天说是来试工,咱们家大门的备用钥匙回头给柱子一把,他去接人。”   “好。”   两人聊着家常,端木白手上不停,不到半个小时,就做好了晚饭,一家三口坐下来吃饭的时候,外面的天色才刚刚黑下去。   华灯初上,不远处的公园外有人在放烟花。   想必是有人结婚吧。   端木白也转头看了看那些在半空中绽放的五颜六色,虽然很不想承认。   可是,真他娘的羡慕的!   “我跟酒店那边打了招呼,婚礼定在六月,可以吗?”   宋倾一愣:“这么仓促?”   端木白心里暗暗地想,再不赶紧着办了,夜长梦多怎么办,面上却淡定地解释:“嗯,酒店那边预约都排满了,六月这个宴厅,还是别人让出来的。”   宋倾明摆着不信:“往后都没有?”   端木白眼睛都没眨:“那要等到三年以后了,我等不了!”   宋倾无语地看他:“那就换家酒店啊。”   端木白用一脸的老谋深算,回答了这个问题:“那不行!在咱自己的酒店里办,不要钱,去别的酒店办,还要掏钱给别人,不划算!”   宋倾白他一眼,大哥,你是那种精打细算不舍得花钱的人吗?   不过想了想,她也就从了。   “那好吧,我回头跟外公说一声。”   既然他着急,那就让步一回又如何。   端木白立即笑得白牙闪闪:“好,就这么定了。”   宋倾一边照顾七七吃饭,一边想起今天的事情,问端木白:“楚堃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他不会和我们联系的。”   宋倾一愣,转念就明白过来,这是怕别人追踪到他们头上。   “他这一次怎么这么好说话,肯帮你办事?”   端木白给她加了块鱼肉,看一眼她,随即无所谓地撇撇嘴:“当然是我手里有他的把柄。”   好大一个把柄,活生生地坐在这里吃饭呢。   宋倾哦了一声,没有多问,这对兄弟兼师徒一向喜欢相爱相杀,她也无心去管了,反正应该不会和她有什么关系的。   而此时的楚堃,正在经历一场惊险的追逃。   李向东被带走的当天下午,李家就查到视频是魏康偷拍的了,又顺藤摸瓜,找到了和魏康一起的楚堃。   虽然他们做了一系列的反追踪措施,可对方是军中的好手,光是设备就完爆他们好几条街,终于在这天傍晚,他被堵在了郊区的一处民宅里。   他两辆军用防弹车一前一后堵住了大门。   好在这民宅地下有用来存储蔬菜的地窖,打通之后直通百米之外的一口枯井。   他被兄弟们护着,从地道跑了。   留下来的七八个兄弟,却无一例外被击毙。余扑估弟。   虽然对方也损失了两三个人,可是那种战斗力,不是三山会这些小混混出身的人可以抵挡的,从枯井里爬出来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只剩下四个人了。   “五爷,咱们藏在村子外的车还在,城内接应的兄弟们已经准备好了。”   楚堃点点头,忽然捂住嘴猛烈的咳嗽起来,咳着咳着,手上忽然一热,粘粘的,几乎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咳血了。   呵呵,看来时间真是不多了啊。   他被身边的兄弟架着,开始朝村子外的小树林里跑去,明明只有几十米的距离,跑起来却越来越费力,他开始浑身冒冷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五爷……”   身子忽然一软,立即被身边的兄弟扶住。   “五爷您受伤了?”   楚堃将嘴里的鲜血咽下:“我没事,快走。屋子前的事情都录下来了?”   “放心吧五爷,都录了。”   “赶紧给邺城那边发过去。”   于是这边立即联网,把屋子四周安排的针孔摄像机偷拍到的画面传输给了杨溢。   杨溢虽然不再抛头露面跟着三山会的人冲锋陷阵,在家里当个安安静静的黑客还是可以的,收到画面,立即就黑进了外媒网站,将视频发给了几家知名的媒体。   ☆、153 事件发酵2   追杀并没有停止!   楚堃一行人跑了不到一分钟,被围攻的小院子里就传来狗吠声。   “娘的,五爷,他们居然带了警犬!”   楚堃脸色也不好看,呵呵,这些受过训练本应该保家卫国的人。居然成了某些权贵手里的狗,指哪儿咬哪儿,他为了不被立即咬死,只有赶紧跑了。   “快走!”   他压着气,不管胸腔里如何的剧痛难忍,迅捷地跑起来了。   警犬已经找到了地窖,顺着他们逃走的路线追过来了。   楚堃当先跑到车边,拉开车门钻进去自己动手开车,兄弟们也钻进来,后面的人已经呼啸着朝这边来了!   “五爷。快!”   楚堃踩着油门就飚出去,顺着乡间颠簸的马路朝远处繁华的大都市疾驰而去。   “他们在这里!追上去!”   后面传来急切的命令,楚堃头也没回地开车,他不想死在这里无人知晓。   “五爷,咱们的人在前面三十里左右的加油站里。”   楚堃点头:“好。”   “五爷,这车里有手雷,咱们也不怕他们追上来。”有个兄弟兴许跟在楚堃身边以来就没经历过这样的逃命。有些不忿地朝窗外唾了一口。   楚堃:“你以为他们没有?”   那人撇撇嘴,不敢说话了。   “五爷,咱们为什么来这一趟啊?既没有交易,也没有占到好的场子,还被这些人追杀,咱们这是图什么呢!”   楚堃冷冷一哼:“你在怀疑我的决定?”说完。他看了一眼另外三个人,“你们也有这种困惑?”   其余三个人灰头土脸的,都耷拉着脑袋,谁也没敢说什么。   可是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楚堃一路飙车,突然冷冷地说:“我待会儿在前面的小桥上会停下来,你们四个全都给我下去,跳到小河里游到下游去!”   “五爷,这是干嘛?”   楚堃语气很不耐烦地答:“小爷我让你们下,你们就下!”   说时迟那时快,小桥眨眼间就到了。   他咔嚓一声停了车:“下去!”   四人都是他的心腹。不敢违拗他的命令,被喝了这么一声,下意识地都缩着脖子,赶紧就溜下去了!   前后不过几秒钟时间,楚堃随即再也不看他们,踩着油门立即又朝前疾奔。   四人顺着小桥就跳进河水里了,站在水面只到胸膛的小河里。眼睁睁看着两辆黑乎乎的车呼啸着追在楚堃身后,谁也没有发现河水里并排站着四个人。   过了几分钟……   “你们说,五爷这是让咱们在河水里干嘛?”   有人认真地想了想,答道:“五爷是用他自己引开了追兵,让我们几个在这里反倒是安全的。”   有人立即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五爷他……我以前都误会五爷了。原来他是这么个为兄弟们着想的人!咱们刚才还惹他生气。”   “是啊……”   然而只有楚堃自己知道,他是要把人赶下去,让车子的承重轻一点,跑得就快一点。   哼,他才不是想用自己引开那些凶神恶煞的特种兵好让那四个傻小子活下去呢。   他暗暗地觉得,车子似乎因为减少了四个乘客轻了不少,跑起来也飞快了。   后面的追兵居然在拉近了距离之后,忽然放慢速度,渐渐被他甩开了。   直到进了加油站,后面的追兵才彻底没了踪迹。   他有些奇怪地下了车,端木白派来接应他的兄弟们也到了,正在严阵以待地侯着他。   “五爷,您的飞机在后面草坪上,您是要回邺城吗?”   楚堃却咧嘴笑得有些恶劣:“不去邺城!咱们去榕城!”   端木白的人愣了一下,只是,来的时候,柱子哥就吩咐了,凡事都听楚堃的,这些人也不敢违拗,服从地跟着楚堃架着飞机朝榕城跑去!   且说李老爷子自打宝贝大孙儿被带走之后,就寝食难安,当天夜里又得知,那些故意泄露李向东胡闹视频的人,居然逃到一个加油站之后,就经由空中路线,去向中西部的榕城了。   他越来越摸不着头脑。   本来他动用自己的特权派出去这些特种部队,并不是想把对方全部灭口的,他只是想知道,在背后搞他的人是谁,躲在哪里……   想不到对方居然直奔榕城而去。   那里,有他亲手扶持起来的门生,如今是榕城军区的总参谋长!   难道是那人要倒戈?   他又惊又怒,血压顿时就有些控制不住了,第二天一早,就接到消息,那个带人来陷害李向东的人,果然一到榕城,就被参谋长的人接走了!   李老爷子觉得,自己不仅血管要被气爆了,连肺都要气炸了!   “好!好!好啊!一个个看着我年纪大了,都要造反了!”   他气得站起身,拿着电话本噼里啪啦就打了十几通电话。   他就算要倒了,这些胆敢暗害他们家的人,也别想好过。   然而还没等他的一番布置起到作用,一条新闻就登上了国家电视台。   猎狐行动在英国抓获贪污腐败的某省副省长李某夫妇,因为害怕回国接受制裁,李某夫妇已经跳楼自尽!   李老爷子看着新闻,终于没忍住,捂着心脏就昏厥过去了。   那李某夫妇,就是他的儿子儿媳妇啊!   他们家这是真的败了!   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李老爷子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跟自己的贴身警卫吩咐了一句:“救向东,务必要救向东!”   警卫恭恭敬敬地答应了:“是,老爷。”   他终于放心地去了医院。   然而他自己想必也想不到,这么一去,他就再也没有出来。   首都的权利更迭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邺城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一片安静。   李沁打了一圈电话终于弄明白自己的父亲这是成了靶子,谁也救不了,谁也不敢救。   她顿时急得病倒了,卧床不起。   费苒索性请了病假在家里陪着老妈。   只是费玉不仅没有受到岳父家这些事情的影响,反倒气色变得扬眉吐气起来。   怎么能不高兴呢?   原本没把端木白那小子的话当真的,可是后来给端木白透漏了几个消息之后,李向东果然就出了事,榕城那边的人是李老爷子最信任倚重的   想不到这一次也没有出手帮着李家。   也不知道端木白是怎么离间两方关系的?   费玉自然不会做好奇宝宝去问这种已经没有意义的问题了。   他要做的,是拉拢端木白,和他这个土豪,抓紧时间做朋友!   这天晚上,端木白就和费玉约在了醉今朝里。   酒过三巡之后,费玉就醉眼迷离地看着一脸狐狸样的端木白,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端木啊,你放心,你那个影视城的计划,我会帮你的。”   “那就多谢费书记了。”余扑爪技。   花姐很快领着三四个肤白貌美的“女学生”走进来,把包间里顿时调节得春意盎然。   端木白笑眯眯地退出去,到了门外,才冷笑着擦了擦手。   费玉这种弱点这么明显的男人,对付起来真是没什么意思。   “三哥,五爷被扣在榕城,对方不肯放人。”   端木白奇了:“那参谋长家的公子和楚堃不是在新加坡时的朋友吗?扣着他干嘛?”   柱子笑嘻嘻地凑近:“是参谋长家的侄女,去做客的时候,看上五爷了,留五爷在榕城游玩做客呢。”   端木白摸了摸下巴:“啧啧,艳福不浅……那就不用管他了。”   杨新铸嘻嘻笑着:“好的三哥。”   “走吧,回家了。”   两人一身酒气地上车,司机回头看杨新铸一眼。   “回家回家!”   司机面无表情地点头,开着车朝高山别墅区走。   到了小区大门处的时候,车子却陡然停住。   杨新铸被晃得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气急败坏地看了一眼车头前站着的女人。   他有些幸灾乐祸地推了推端木白。   “三哥,是费小姐。”   端木白本来在闭目养神,听到这话才皱着眉睁眼,下车,还没站稳,费苒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来,抬手就要往他脸上打。   要是真让她打了,端木白就可以不用叫端木白了。   他毫不犹豫地劈手挡开她的手掌,在她手腕脉门弹了一下。   费苒立即觉得半条手臂都麻了,痛呼一声:“啊!”   端木白的脸色很不好看:“费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还用问?当然是打你!”   端木白不动声色地挑眉:“我不记得有得罪过费小姐!”说完,笑得有些森寒有些恶意,“我记得公司每个月给你的工资都是按时发放的呢!”   费苒脸色一白,明明心里恨透了他,可是听到这么冷的一个冷幽默,她居然还是下意识地心头一松。   居然就有些恨不起来了。   “端木,放过我外公一家吧。”   端木白失笑,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一不是国家领导人,二不是司法机关,你这话说得有点古怪!请你重说,来找我干嘛?”   费苒苦笑着抬头看他:“就知道你不会承认!”   说完,她忽然神情一颤,有些无奈地说:“当初宋倾被那些人……真的不是我安排的!没错,那些人离开的时候,我是求着表哥帮了个忙,可是……”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   他也一脸的似笑非笑看着她,只是那一脸的表情都分明是在说:编!你继续编!   费苒心底一咯噔,险些就说不下去了。   端木白气定神闲地站在大门口和她闲聊似的,问:“可是什么?”   “可是,我当时也给给你留了线索帮着你救人了啊!”   端木白想起那天冲到海鲜市场那个已经被他拆了的二楼时,看到的场景,神色终于渐渐变得真实地冰冷起来。   “所以呢?我要看在你们这些人没有把我的未婚妻‘彻底’毁掉的份上,对你们感激不尽网开一面吗?”   ☆、154 想入非非   “果然是你!”   费苒脸上的凄惶软弱刹那间消失不见了,看着端木白,满眼的恨意:“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捣鬼。”   说完,又要抬手掌掴端木白。   他冷冷一笑,这一次连挨着她的身体都不愿意了,直接错步躲开了。转身就朝车上走。   真是一句废话都不想再多说。   “端木白!我要辞职!”   端木白脚步微微一顿,无所谓地说:“嗯,把辞职信递交到人事部就好。”   费苒端庄的脸顿时变得有些扭曲。   她帮着天线传媒整合了资源,在最短的时间内,让端木白拥有了上市集团才会有的规模和资质,如今集团还没有成立,天线传媒还没有上市,他就要踢开她了吗?   听到她要辞职,居然这么高兴!   都不挽留的吗?   她追上去,一把扯住了端木白:“端木白。你这么对我,会后悔的!”   他顿时觉得好笑:“我应该怎么对你?难道我和未婚妻被你和靳南联手暗害,还不能反抗了吗?”   费苒脸色发白,只能抛出最后一个能拿来要挟他的由头。   “你的影视城计划难道不想做了吗?只有我能帮你。只要你现在收手,咱们之前所有的瓜葛都可以一笔勾销……我,我是真的爱你的,才会帮着靳南。可是,一切的事情都是靳南在做,我只是帮了他一个小忙,罪不至死啊!端木,我帮你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你就一点都不顾念我的功劳吗?”   端木白看了看被她扯住的袖子。不耐烦地轻轻一挣,甩开了他:“可我不打算一笔勾销。还有,你进入天线传媒,不就是为了帮荣家打探我的虚实吗?至于功劳,你更应该去向你的好师兄侯爵邀功!不是吗?”   费苒顿时面色煞白。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端木,你斗不过那个家族的,没有任何一个财团斗得过他们的。”   “我没有在和他们斗,我只是在讨债。”   而宋倾身上的一笔血债,他要帮着一点点地讨回来。   “那你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害我外公一家?我舅舅和舅妈是无辜的……”   端木白面无表情地答:“那真是不巧了。你外公一家这些年作威作福惹人注意,有人想收拾你外公一家,我只是凑巧从我外公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而已。”   费苒一愣:“你外公……你哪有外公……”   端木白冷哼一声,他是没有外公了,可是宋倾的外公就是他的外公,他现在就是妻奴。怎样?   “还有别的事情吗?”   费苒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却没有再说话。   端木白本身就是个绝情又冷情的人,她也是傻了,怎么会想到来这里求着他?   端木白上车,从她的面前径直进了小区。   “三哥,这女人会不会做什么傻事?”   “她不是傻子,明知道做什么也挽回不了,不如趁早减少损失。跟人事部的人打声招呼,她要是真的递交辞职信,就迅速地办好她的离职手续。”   “可是三哥,公司找到新的财务总监了?”   “当然。”   他早就用重金让猎头公司寻到了一个实力不弱的心财务总监,只等着入职了。   原本就没打算把费苒这样狼子野心的人继续留在身边。   “老大那里,真的要对付咱们吗?”杨新铸觉得有些难受,“都是兄弟,为什么一定要你死我亡的?”   端木白也有些疲惫,叹了口气:“都是利益惹的祸。”   侯爵想帮着法国人掌控内地金融市场,他不愿意合作,就成了绊脚石。   没有对错之分,只有利益不同。   杨新铸却还是不高兴地嘟囔:“老大这分明是想让咱们都死了啊,这是有多大的仇怨。”   “怎么?东南亚那边有动静了?”   不然柱子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是啊,阮将军已经死了。”   “老大的人动的手?”   “不清楚,我们的人刚潜进他的别墅,就被人抢在前面下手了。”   话还没说话,车子就在家门口停下来了,端木白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的屋子,转头跟杨新铸说:“最近这段时间你不要再听她的话去公司接我了,务必要守在她和七七的身边。”   …………   宋倾在剧组那边和陆影安排拍摄的场地,虽然是现代剧,拍摄的场地不受多大的限制,可是她如今是非缠身,要是随便找一处不方便做安全措施的地方拍电影的话,到时候就算是进了剧组也会不安生的。   陆影选定的两处拍摄地,都在邺城外的城乡结合部里,都是民宅,和户主商量好了时间和价钱,带着宋倾去看了一眼,最后敲定了一处。   那是一处位于高等教育区附近小区里的住所,小区里居住的大多是附近学校的老师和学生,条件相对单纯,白天基本住户们都不在,只要拍摄的时候做得小心一些,就不会引起太大的混乱。   敲定了开机的日子,她就回了自己的公寓里,把最后一点需要带去别墅的个人用品也打包带去别墅那边。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一路无事地进了家门,端木白正在卫生间门口隔着玻璃门跟里面的人说:“七七,告诉齐阿姨你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在哪里。”   七七在里面奶声奶气地喊:“我已经告诉啦,爸爸你好烦呀。”   端木白顿时黑了脸,这熊孩子,他既当爹又当妈,还被嫌弃了!   “齐阿姨来上工了?”   端木白才发现她回来了,起身走过来,抱着她轻轻吻了一下:“累吗?”   “还好。”   “齐阿姨在帮着七七洗澡呢,你先换一下衣服,楼下在炖着冰糖雪梨,待会儿喝一碗再睡。”   拍拍她的后背,她窝心地挂在他身上不肯松开手了,瓮声瓮气地趴在他胸膛上说:“老白同志,我今天路过一家婚纱店,看到橱窗里有一件特别美的婚纱,回头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不是和你的新闺蜜陆影一起去吗?”   宋倾失笑,她和陆影成了闺蜜不假,可是陆影那个工作狂,要是带着她逛街,会被她批斗“浪费生命”的。   “她不愿意去的,你陪我嘛,好不好,好不好?”   端木白板着脸:“好是好,可是,你怎么谢我?”   “咱们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吗?”   “咱们之间不需要客气,所以,我才问你要回报啊。”他低头,朝她眨眨眼,脸上的神情又变得奸邪起来,靠近她,低声地问,“最近是安全期吧?可以不戴吗?”   “戴着真这么难受?”   端木白点点头,眼眸中居然水光点点,看上去有些委屈:“真的难受。”   宋倾:“……”   这货,为什么学会了楚堃那一套卖萌的把戏。   不过,想起楚堃……   “楚堃还在首都吗?”   端木白本来抱着她渐渐有了感觉,正打算缠着她厮磨,冷不丁从她嘴里听到楚堃的名字,顿时浑身大火被浇得冷却下来,有些醋意地摇摇头:“那倒不是,他去了榕城,怎么忽然想起他了?”   “没什么,就是今天在车上听到一则新闻,一个小女孩才八岁就得了肺癌在募捐,我就一整天都想着楚堃……”   什么?!   想一会儿就算了,还想了一整天?!   端木白不乐意了,抬手转过她的脸,严肃认真地说:“宋小姐,你当着自己未婚夫的面,说自己想另外一个男人了,有想过自己的未婚夫会不会吃醋吗?”   宋倾笑眯眯地抬头看他:“那么你吃醋了吗?”余余役扛。   “嗯,醋了。”   她俏脸微微一红:“哦,那晚上补偿你!不用戴了,而且……”   端木白邪魅地一勾唇:“坐上来自己动?”   宋倾顿时羞得脸上更红了,这个臭流-氓,比嘴上下-流的功夫,她只能甘拜下风了。   正要发作,齐阿姨却已经带着七七出来了,宋倾立即红着脸推开他,接过七七,朝齐阿姨说:“谢谢,你也早点去休息吧,孩子我来哄入睡就好。”   七七抱着她的脖子撒娇:“妈妈,我洗白白了,香喷喷的了,亲亲我!”   宋倾抱着她吧唧吧唧亲了十几下,母女俩进了七七的小卧室,笑闹一会儿,七七就犯困了,连故事都没有听,就睡着了。   她回到主卧的时候,端木白已经洗好了澡,正擦着头发走出来,立即就朝她抛了个媚眼:“美人儿,快去洗白白吧。”   宋倾反手关好了卧室的房门,朝他也抛了个媚眼:“大爷,等着啊。”   洗好澡,换上刚买的睡衣,回到卧室,正在盘算着,怎么才能让这个夜晚刺激又难忘,没想到一出门,看向端木白,顿时气得她想跳脚。   这货,居然眯着眼睛打呼噜呢。   他居然睡着了!   她有些泄气地到了床边,看他一眼,真是哭笑不得,明明是他求-欢的,自己倒是睡得这么香甜。   她气得抬手想捏住他的鼻子憋醒他打一顿算了,可是手快要摸到他鼻子的时候,看着他有些疲惫的脸色,又忍不住心疼起来,收回了罪恶的小手。   轻轻掀开被子钻进去,刚刚靠近他的臂弯,正想靠紧他睡一觉也挺好。   床榻突然一颤,身边本来鼾声剧烈的人居然咔咔两下就翻起来,像一阵巨浪似的把她扑倒了,压进了软绵绵的被子里。   “美人儿,怎么这么久,让我久等。”   “大爷,我要美容一下。”   “哦?我看看,哪里美容了?”   宋倾咯咯一笑:“你猜……”   端木白一边不正经地开始动手动脚抚向她的温泉花园,一边又一本正经地答:“哦,那一定是非非美容了。”   她意乱情迷中,有些奇怪地问:“哈,为什么叫非非?”   端木白嗓音暗哑,带着压抑的情愫:“没听过一个词吗?想入非非!”   宋倾脸又忍不住红了:这样糟蹋一个成语词汇,真的好吗?   ☆、155 更大的危机   当然,这一晚的“侍女”与“大爷”的游戏,最终以宋倾“坐上去自己动”并且累得浑身肌肉酸痛,第二天险些没法正常起床,而落幕。   日子就这样在一片平静中过去了大半个月,天气越来越热。宋倾进了剧组拍戏,拍摄的进度安排得很紧,宋倾投在电影上的预算也不算很多,几乎从开机的时候起,每一天的进度表都是满的。   她在剧组忙碌,难免就对公司的事情不怎么关注了。   刘振在木老爷子的指导下进步神速,有他操纵着,公司应该不会有事。   可是谁也没想到,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刘振会顺利出师一展宏图的时候。他却出事了。   出的还不是什么白事,倒是带着香=艳的色彩。   他在自己的小区里嫖=娼,被抓了!   事情是这样的,刘振活了半辈子了,一直没有女朋友,平时开盘的时候都是守在公寓里不出门,只有收盘之后的夜里才会走出小区。去买买东西散散步什么的。   这天晚上散着步,不知道怎么地,就被两个姑娘一左一右跟了一路,等到快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两个女人才忽然开口叫住了他:“帅哥,能带我们进小区吗。我们和姐妹约好了去她家玩,但是她家离大门口有点远,她又在忙着准备party要用的东西,不能出来接我们,我们能跟你一起进去吗?”   刘振见是两个斯斯文文的女孩子,其中一个还带着眼镜,看上去像是大学生。   他也没多想,就点点头:“好啊,跟我走吧。”   进大门的时候,门卫看他一眼。   他拿着门卡刷开了大门,在门卫炯炯的目光中带着两个姑娘走进去了。   两个姑娘却一路说说笑笑地跟在他身后。到了他所在的公寓楼前。   “咦,帅哥你也住这里啊?”   刘振嘿嘿笑着摸了摸自己油腻腻的头发,虽然知道自己绝对不帅,但是听到两个斯斯文文的美女叫自己“帅哥”还是觉得人家叫得还挺对的。   男人嘛,真没几个觉得自己长得丑的。   刘振就是这些普通男人中的一个,他不照镜子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还是很不错的。于是被两个女孩子哄得笑嘻嘻的点头:“是啊,你们的朋友也住这里吗?”   那个戴眼镜的姑娘看上去活泼一点,笑眯眯地上了电梯,按了个8,才跟刘振说:“你几楼?”   “21楼。”   “对了,帅哥你晚上有事吗?”   刘振一愣,随即有些紧张地摇摇头:“没,没有,我晚上一般都是在家里看电视。”   另一个不戴眼镜的女孩子立即一把抓住刘振的手臂晃了晃,语气有些娇嗲地说:“那就晚上来和我们一起玩吧,我们人不多,就是一起打打游戏喝喝酒,你这么好的人,在家里呆着不出来交加朋友真是可惜了!出来一起玩吧!”   刘振被嗲得浑身酥麻,想了想,终于嘿嘿笑着答应了:“好,好吧。”   “那就说定了啊,你待会儿一定要来啊,801。”   刘振满心激动地点点头:“好的。”   两个还孩儿先出了电梯,只剩下他一个人在电梯里的时候,他忍不住就对着光可鉴人的电梯壁龇牙笑了笑。   可是看到自己谢顶的头发和凸起的大肚腩,还有松松垮垮快要掉了的裤子时,他的得意顿时被浇了盆冷水。   就他这样,两个美女还是愿意跟他交朋友。   谁说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呢?还是有不看脸真心交朋友的人在的。   他暗暗地给自己打完了气,回家换了条稍微干净一点的T恤和紧一点的裤子,想了想,又动作迅速地给自己洗了个头,看上去清爽无比地下楼去了。余余央巴。   到了八楼,隐隐能听到一阵阵的音乐声,声音并不大,刘振更加觉得那两个女孩子素质不错,应该真的可以做个朋友。   上前敲门,那个戴着眼镜的女孩子来给他开了门,进屋寒暄几句,几个人就一起打起了游戏,刘振是打电玩的高手,和另一个男孩子玩了两局就被三个女孩子夸得都可以上天了。   飘飘然的时候,其中一个女孩子递上一杯橙汁,他也没有多想,顺手接过来,就一饮而尽了。   真是畅快!   于是,当畅快的刘振再一次清醒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坐在派出所的审讯室里,头昏脑涨地看见面前坐着的两个警官,还有些奇怪:“你们……这是哪儿?”   他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是被拷上的。   “喂,这……警官,这是为什么?”   那名严肃的女警官将几张照片放在他面前:“你涉嫌招-妓,服用MDMA,被依法逮捕。”   刘振脑子里嗡地一声,看着照片上的自己,正一脸迷离地抱着在电梯里遇到的两个女孩子。   “这些照片是哪里来的?”   警官面无表情地看他:“你们自己用相机拍的,据这两个应-召女郎说,是你自己要求拍下来留念的。”   刘振这才知道,自己好像、似乎掉进了一个设计好的圈套里了!   “我没有啊,我只是在小区外面遇到她们,说是她们的朋友住在我楼下,邀请我晚上去参加她们的party,我就去了!我只是去玩了两场电玩而已啊……”   他冤枉死了。   搞不明白这些人费劲陷害他做什么……   “你楼下?我们是接到你对门的住户举报你们音乐开得太大声,在你自己的家里将你抓获的。”   “那你们去我楼下的8楼,801的公寓里,我一开始是进了那个公寓,根本不在我自己的公寓里啊!”   警察看他一脸的无辜愤怒,想了想,朝身边的人打了个眼色,那人立即走出去吩咐人去勘察了。   “那好,现在咱们言归正传,你的姓名……”   刘振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最后,警察才问了句:“你的家人朋友,有谁需要通知一声的吗?”   他想了想,为难地摇头:“我不记得号码了,能麻烦你们的人从我的公寓里把我的手机拿来吗?”   那警官立即笑了,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警官,那个,我这个事儿要是最后不能查明白了,判我的刑的话,会判几年?”   那警官想必也有一点点相信了面前这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小子不是个会胡闹的人,失笑地看他:“不会判几年,也就是一两个月的监禁而已。”   刘振就更奇怪了:“只是一两个月?”   “怎么,还嫌少?”   刘振嘿嘿笑了笑,没敢说这话,他是觉得少了点,有点让他摸不着头脑,可是不能跟这些警官说这种话……   很快地,去刘振的公寓那边勘察的人就回来了,带回来的结果,却让刘振顿时蔫了。   “8楼的住户是一对退休夫妇,昨晚上很早就睡了,你说的什么party,根本没有一点痕迹。”   刘振顿时头大,那是他唯一能证明自己的线索啊。   “监控呢?电梯里和走道里的监控呢?难道也没有拍摄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那警官怜悯地看他一眼:“据我们了解,你们小区的监控,已经坏了四五天了,一直没有修好。”   刘振:“……”   …………   宋倾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惊呆了。   刘振嫖-娼?   这怎么可能呢?   虽然是个单身许多年的单身汪,他也一向是洁身自好的,怎么就忍不住去嫖了?   “乔宁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证据确凿,判了两个月的监禁。”   宋倾抖抖嘴角,看了眼脸色难看的外公,忍不住就替刘振解释起来:“外公,这其中想必是有什么误会。”   “嗯,你叫人去看守所看看他,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哪敢有不从的,急忙答应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老爷子的脸色,转头和周阿姨挤眉弄眼一阵,就一大早出门去拍戏了。   周阿姨看着宋倾的背影,才欣慰地跟木老爷子说:“那个刘振,或许是被人陷害了,你也别生气了。”   木允冷着脸:“我不是生他的气。我只是在想,这些龟孙子又开始不老实了,我……”   情绪一激动,他忍不住就心慌气短起来。   “哎哎,别激动,你这身体还能撑多久,别再糟蹋自己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管不过来的,我看着倾倾和小白这俩孩子都是不弱的,就算那些人想都夸倾倾,还有小白呢!”   木老爷子无可奈何地捂着心口,深吸几口气,才无奈地笑了:“算了,你说得对,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拍拍她的手背:“走吧,去花园里散散步,逗逗狗。”   …………   宋倾拍完戏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小寒拿着她的手机扬了扬:“有信息。”   她打开看了看,是乔宁发来的,把刘振出事的始末说了个清楚,她看着那条长长的短信,越看越惊疑不定。   “姐,怎么了?”   “刘振的事情,他是被人下了圈套害的。”   小寒皱皱眉:“为什么这么害他?没听说刘振有什么仇人啊。”   宋倾苦笑,是啊,刘振的确是没有什么仇人,可她和端木白有啊,仇人一大堆啊。   只不过,对方这么布局,是冲着刘振的天赋来的。   那就是法国的财团在作祟。   “对方不是冲着刘振来的,他在看守所里呆着反倒是最安全的。”   小寒不太懂这些商战的弯弯绕,只是听她这么说,下意识地相信了,一边开车一边问她:“姐,七七说,要吃芒果慕斯蛋糕,咱们去哪里买?”   “听说新区那边新开了一家岛国的连锁甜点店,还不错,咱们去那里买一点吧。”   虽然要绕一段路,可是谁叫她就这么个宝贝女儿,不疼她疼谁?   她闲适地在后座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跟小寒八卦:“我今天看到宋磊在跟你自拍,你又换男神了?”   花花嘿嘿一笑,她还处于花痴阶段,男神三天两头换一换也没什么吧?   两人说说笑笑地去买了蛋糕,回到家里的时候,端木白的电话就来了:“快看邺城台的新闻,你们顶尖的供货链可能要出问题。”   宋倾奇怪地打开电视看了看:“这个关于转基因的新闻?”   端木白在那头声音有些发紧:“这是我的直觉,最近这个转基因的事情闹得有点凶,好多跟食品有关的行业都躺枪了,你们顶尖的供货链不是西郊外的那一片菜园子吗?”   宋倾被他说得也紧张了,忍不住坐直了身体:“是啊。怎……怎么了?”   “我给你发点资料你看看,晚上回去咱们细说。”   “好。”   邮箱里很快发过来两个文档,她一点点地翻看起来,简直像是看天书,越看越糊涂。她一直学的是文科,文档里那些专业术语,她一概不懂啊。   端木白回来的时候,都快十点了,宋倾还在苦着脸看资料。   “看懂了吗?”   她嘟着嘴抬头:“不懂,你给我讲讲?”   端木白淡淡地说:“我也不懂。”   她顿时气得瞪眼:“嘿,你这人……”   “不过呢,我问了几个专业人士,大概也懂了是什么意思。这个转基因食品呢,现在有毒没毒还没个定论,不过有一点是很清楚的……”他弹了弹她的脑门,把资料抽了出来,“普通老百姓和咱们一样,都不懂这什么转基因,所以,媒体上有几个媒体人带着头一煽动,这不,几乎一边倒地认为,转基因食品有毒,吃得会断子绝孙!”   宋倾:“哈??”   她晃了晃手里的资料:“我看了这些资料,觉得没这么严重吧?”   “是啊,我问的几个搞基因的人士也是持中立态度。不过你是做食品的,顶尖所用的粮油,一向都是只注重产品的质量,没有关注过产品的来源。”   宋倾顿时眼前一亮:“你是说,只要有人曝光,我们顶尖所用的粮油,都是转基因的,顶尖就惨了!”   他打了个响指:“Bingo。”   宋倾刷地站起来:“我明白了!”   端木白看她反应过来,立即满意地笑了,伸手拉她抱进了怀里:“倾倾,你也看明白了吧?你又遇到更加凶险的一次危机了。”   她脸色不大好看,可是被他抱在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渐渐地觉得没那么心惊胆战了。   “是啊,这次的危机,恐怕是最难过的了。”   端木白拍拍她的后背,搂得紧了些。   “老白同志,我外公得了恶性淋巴瘤,已经有肺积水了。”   端木白浑身一僵,低头看她:“什么?!”   “他和周阿姨都以为我不知道,可是我早就看见他的病历了。”   端木白无力地叹息:“倾倾,外公已经尽力了。”   “嗯,所以我才会不怪他之前那么多年没有来找我,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有外公,他来了,可是很快就要走了,他一定是觉得,还不如不来!”   端木白拍拍她的后背:“所以,咱们明天送外公和各位爷爷奶奶去疗养院吧?!”   “嗯。”   “倾倾!”他轻轻松开她,捏住了她的肩膀,坚定地说,“你嫁给我,我保护你!”   她眼中本来有泪光的,一听这话,顿时无奈地哭不出来了,擦了擦眼泪,瞪他:“不嫁给你就不保护了?”   “也可以保护,但是要收保护费的。”   “那么,端木先生,除了这个,再给我一个心甘情愿嫁给你的理由!”   端木白将她放在沙发上端端正正地坐好,单膝跪地,纤长的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看我,看我……”   宋倾失笑,变魔术吗?   倒要看看他要做什么。   “下面,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他挤眉弄眼,突然长手一翻,一个金色的丝绒盒被他捏在了手里,轻轻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硕大的粉钻鸽子蛋,深情款款地说。   “倾倾,虽然咱们早已经睡过了,可是,我并没有睡够,还想再睡,睡一辈子!这个理由,足够你嫁给我了吗?”   宋倾捂住嘴,哭了,又笑了。   “这么大的鸽子蛋,当然够了。”   “宋倾小姐,请严肃认真一点!”   她笑得眼中含泪,听话地认真严肃起来,伸出了纤白的右手:“IDo,我愿意嫁给你,我的端木白先生!”   端木白喜滋滋地把戒指给她戴上,趁热打铁:“明儿一早领证去?”   “明天几号?”   “512,我要爱,这日子不错吧?”   她才嘟着嘴满意地点头。   “好,领证去!”   ☆、156 两道杠   端木白生怕夜长梦多,宋倾这女人又要反悔。   因为上一段婚姻留下的阴影,她对领证结婚一直不积极,他不催着赶着,她就无所谓似的,气定神闲。   可恶的是。都到了领证这一天早晨了,他居然也能淡定地先去剧组拍了一场戏,端木白来剧组接她的时候,脸色就带着非常傲娇的不爽。   “你这是怎么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淡淡的,真的是淡淡的呢,就像是聊外面天气真好一样问她:“咱们要领证去,你不激动吗?”   宋倾眸光瞟到他这个脸色,立即懂了,双手捧心笑得眉眼都恨不得冒着红心:“我当然是高兴的啦!”   端木白哼哼一声:“算啦。你这个反射弧比长江还长的家伙。”   宋倾嘿嘿一笑:“可能一个星期之后,我就开始每天都高高兴兴了。”   端木白无语地失笑。   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他们无论遇到什么喜怒哀乐总能很快地保持冷静,他们的情绪不会一瞬间爆发出来,可并不代表他们不会高兴,不会伤心,不会失落……   只是这些人的反射弧太长。他们会把大喜大悲的情绪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点点消化掉而已。   “好好好,你能高兴就好。”   宋倾眨巴着妩媚的大眼,凑近他脸前,笑眯眯地问:“老白同志,你是看我没有激动得坐立不安,在担心我不是真心愿意跟你结婚?”   端木白摆着一张严肃脸:“没有。你想多了。”   她嘻嘻地笑着闹着去掐他的脸,蹬鼻子上脸似的,把他一张端正严肃的脸揪得变了形,拿出手机来玩自拍。   “老白同志,笑一个。”   端木白朝着镜头就翻了个古怪的白眼,一张好好的帅脸,扭曲得吓人!   宋倾拍完,看了看,气得抬手就要捶他:“死人,我要发微博呢,你配合一点。”   端木白一听。顿时精神百倍,端正了神情,虽然眼睛还在看路,脸色却看上去洋洋得意,她靠在他的肩头,两人笑得幸福无比。   真正的幸福,不需要任何演技。一颦一笑都能说明一切。   她拍完,嘴角噙着笑意,低头开始噼里啪啦地发微博:“领证去的路上,道路通畅,心情舒畅。”   发完微博,她朝端木白伸出手:“你的手机。”   “做什么?”   “你的微博也要有回应才行啊。”   端木白撇撇嘴,抖了抖腿,她立即自己动手从他裤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拉着他的手用指纹解了锁,登录微博迅速转发了她的微博。   接下来,就任由网友们闹腾去吧。   他们要欢欢喜喜领证去喽。   因为日子的谐音比较有意义,哪怕是在涉外婚姻登记处,前来登记结婚的人,也不少。   两人拿了号,在等候大厅里坐下,宋倾才后知后觉地终于有些激动紧张起来了,拉着他的手:“我的护照和大使馆的证明都在你那里是不是?”   端木白握紧手,掌心的温度让她安定下来:“放心,该拿的文件都拿全了,今天你想跑都跑不掉了!”   她嘟嘟嘴:“没想跑。”   在他们前面等候的有九对小夫妻,没等多久,就叫到了他们。   端木白当先站起来,拉着她的手,低头笑了:“走吧,端木太太。”   …………   捏着大红色的结婚证走出民政局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两人带着黑超挡住大半张脸走出来,还是被身边几个眼尖的网友认了出来。   “是宋倾和端木白。”   “Afra,Afra,是你吗?”   宋倾抬头无奈地朝端木白一笑,随即朝那些激动的网友挥了挥手,笑了笑,转身就被端木白拉着离开了大厅。   趁着还没有一大波的网友围上来,两人抓紧时间上了车,把外面一波波的祝福声挡住了。   宋倾一路被他牵着走得飞快,坐下后有些气喘,看着他:“粉丝们也是一片好意,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端木白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没好气地说:“都是男的。”   宋倾的粉丝为什么都是宅男?   她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老白同志,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男人啊,偶尔让他醋一醋,还是有必要的。   端木白无语地笑了,摇摇头,发动车子:“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   “唉,我下午……”   “你下午没有通告。”   宋倾:“额,那好吧。”   既然人家连她的日程安排都摸得清楚,想必是提前就安排好了,暂且看看他要做什么。   端木白开车带着她一路到了国宾大厦,往日里人来人往的大厦仍旧是人来人往,两人从员工通道直接上了顶楼,打开门,端木白就微微得意地对她说:“看看,这里喜欢吗?”   顶楼的大门打开后,露出宽阔的楼顶平台,原本摆放在这里的一些废物和机器都被搬走了,显得更加的宽阔,不知道什么时候,顶楼上加盖了一个穹顶,阳光投射下来,有些五彩斑斓的斑点。   “这是……”   “婚礼现场,觉得怎么样?”   她一愣,在这顶楼吗?   “会不会有些热?”   “放心,酒店的人会解决气温的问题的,你只告诉我,这环境,你还喜欢吗?”   宋倾忽然想起来,自己是二婚,按照习俗,婚礼举办是要在夜里的,到时候没有直射的阳光,月光下,站在这顶楼上看着邺城的万家灯火,风景应该是不错的。   “很好。”   她很满意。   “你说你喜欢绣球花,到时候这里四周会摆满各色的绣球花。”他走过来,轻轻环住她的纤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倾倾,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宋倾对婚礼早没了少女时期的期盼,经历这么多,她能和端木白相守,婚礼盛大不盛大的,她也不在意了。   只是这个男人想将最好的一切都给她,让她如何不感动?   “老白同志,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   他低着头,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轻吻了一下。   她随即抬起头来:“我这个月的姨妈,昨天本应该来的,可是到今天都没动静。”   端木白眸光顿时大亮,抱着她忍不住就重重地亲了一口:“真的?”   “也有可能是最近有点累才会……”   “走,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别,我买了验孕棒的,还没来得及测。”   “咱们现在就去测。”   她被他拉着走了两步,他忽然停下来,想了想,居然弯腰就将她抱了起来。   “哎哎,没那么严重啦。”   “没事,我就是想抱着你。”   他满脸喜色,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他这么激动,倒是把她吓得有些忐忑了。   “要是没有怀上,你会不会很失望?”   端木白一路抱着她上电梯下楼,一边轻声说:“不会!就算今天没有怀上,我以后也会努力耕耘,总会有的。”   她瘪瘪嘴:“我要是怀孕了,也要拍完这部电影才能罢工休息。”   “嗯,依你。”   宋倾被哄得心情好了些,被他放在女厕所门口后,忐忑不安地进去了。   等到看到结果,她才深吸一口气,随即哭丧着脸开门走了出去。   端木白在卫生间外的电梯旁来回踱步,虽然很不想表现得太过紧张,可是没办法,他是真的紧张了。   一回头看到她出来,立即奔过来,然而看到了她脸上的神色,那么哀伤。   没有么?   他眸光期待地走近,低声问:“不是?”   她眸中带泪,抬起头来看着他:“你会不会怪我?”   他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轻轻抱住她拍了拍后背,安慰道:“不会!就算一辈子都没有,这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怎么能怪你?!既然没有,那咱们正好安心应付侯爵那些人,不用分心了。”   宋倾埋在他怀抱里的脸上带着压都压不住的窃笑,拼命忍啊忍,终于还是破功了:“噗,哈哈……老白同志,你上当啦!”   端木白一僵,忽然就揪住了她的耳朵:“胆子肥了不少啊,敢骗我了?”   她笑眯眯地把手里的东西给他看:“两条杠,老白同志,恭喜你,又要当爹啦!”   端木白有些呆愣,有些惊喜,又有些不敢相信。   他怔怔地接过塑料棒,看着那两道清晰的红线,过了好一会儿,才一把又抱住宋倾吧唧亲了一口:“我的好老婆,谢谢!辛苦你了!”   宋倾顿时脸红了,老婆啊,这个称呼听起来,还真是……   好听!   “老公,你也辛苦了!”   端木白哈哈一笑,忽然抱起她转起圈来,这一刻,他们只是一对平凡的新婚夫妇,为着新生命的到来,由衷地欢喜着!   …………   网络上因为宋倾的一句“领证”闹得沸沸扬扬,她却没再有回应,小寒作为她的经纪人,电话快被记者们打爆了,只能一个个地解释:是的,他们是领证了,婚礼还在筹备,婚期不便透露……   宋倾和端木白倒是乐得当甩手掌柜,去顶尖那边试吃婚宴的酒席了,本来按照国宾大厦那边的规矩,办酒席自然是要用自己的餐饮团队的,可是谁叫端木白自己是老板呢,拍板就直接决定了:酒席由顶尖负责,国宾大厦只需要提供场地即可。   两人在顶尖的小包厢里刚坐下,经理就亲自过来了,拿着菜单,还有一台平板电脑,倒是没有着急让宋倾看菜单。   “宋总,官方文案已经写好了,您看看。”说完把菜单给了端木白,“端木先生,您来看看我们为二位的婚宴准备的菜单,有什么不妥的,咱们再修改。”   宋倾笑着接了平板,指指身边的椅子:“先坐下等吧。”   她打开文档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端木白既然已经提醒她防备,那就尽快做出回应才好。   官方文案的重点就是一条:我们顶尖所用的粮油和食材,都是有机的,绝非转基因。还图文并茂地用了几张供应基地的实地照片,更有说服力一些。余帅杂技。   “不错。”她看完,敲定了这个文案,“官方微博上赶紧发出去!顶尖以后采买的食材,务必要把控好!要是出了问题,我只向你问责,明白吗?”   经理笑眯眯的答应了:“放心吧宋总,咱们一直用的都是最好的食材,不会出问题的。”   宋倾点点头,放心了不少。   “来看看这菜单,海鲜似乎有点少。”   端木白把单子递过来,坐在她身边一起一页页地翻看起来。   “宾客名单还没定呢,也不知道爱吃海鲜的多不多?”   端木白淡笑着看着她的侧脸:“要宴请的人,全国各地的都有,既然口味本来就不一致,不如选择大家都能接受的。”   宋倾一愣:“啊?全国各地都有?”   她没那么多亲戚朋友啊。   “你的朋友这么多?”   端木白眨眨眼,点头:“嗯,生意上的朋友。”   他没打算细说。   他恨不得把全中国的人都请来参加他们的婚礼才好!   ☆、157 “爸爸”   荣氏大楼内,巨大的落地窗前,侯爵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嘴角带着散漫的冷笑,身后的硕大屏幕上。私人助理把网上的消息做了个汇总,调出来给他看。   老大,对方提前有了防备,我们的爆料还没有发出去,就被对方抢先一步。”   侯爵看也没看屏幕上的消息,他并不愤怒。   只是有些惊讶,小白居然能猜到他下一步棋要走到哪里,当先堵死了他的路,后面的招数就算使出来,也没了预期的效果。   “师兄。咱们就这么收手了?”   侯爵调动轮椅转过身,看着一脸憔悴的费苒:“苒苒,现在正是需要你家里鼎力相助的时候,你却偏要和你爸爸闹翻,太不理智了!”   费苒坐在沙发上,双眸红肿,刚刚才痛哭了一场。   “我今天才知道自己的爸爸居然一直都是一个渣男。利用完妈妈,利用完李家,现在和外人勾结,为了自保,连外公都出卖了。外面居然养着小三小四小五,现在还逼着妈妈不准闹。不然就离婚,真是……无耻!”   侯爵听得皱眉:“我倒是比以前更喜欢你爸爸了,有手段有魄力,以前倒是误会他了。你也别再闹了,早点和他重归于好,对大家都有好处!不然,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费苒现在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了这个,转头去拿过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地处理数据了。   “怎么样了?”   “数据没问题,只是,就算对方的高手都不在了。我们也只有一次机会来吞掉顶尖。”   侯爵似笑非笑地看着显示器上的曲线,所有的计划都在脑海里成型。   “你要做的,就是替荣家打压宋氏,等待端木白那里下场争夺顶尖的股权,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一定会设法替那个女人保住宋氏。”   费苒皱眉:“端木白会为了宋倾连自己的身家都不顾了吗?”   侯爵呵呵一笑:“你毕竟是不明白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纠葛,比起一般的男女之情。那个女人是他一手救活,改造,扶植着成长起来的。她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和最在乎的人,让谁受伤,他都不会让她受伤的!看好吧。”   法国那边还有荣家真正想要的,是端木白手里的身家和人脉。   “师兄,明天下午,我来试水,将那些大量持股的机关和大客户们都激出来。”   “好,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情要做。”   费苒专心处理数据,随口问:“嗯,做什么?”   侯爵又转身去了落地窗前,看着远处霓虹灯闪烁的地标建筑天线传媒大楼,轻声说:“找人谈谈。”   他身后的私人助理神色一动,妖娆狭长的一双眼眸冒出点点狡讦的光芒来。   费苒听他这话说得古怪,也没多问。   反正他们这对师兄妹当年在导师身边的时间错开了七八年,虽然是同出一门,却也不算熟悉,最近虽然时常一起做事,她和他却还没有熟悉到能过问他私事的地步,于是,她乖乖地闭嘴了。   侯爵摸了摸自己的双腿,骨头还在隐隐地作痛,看来,要变天了啊。   …………   这天,宋倾从剧组收工回家,小寒开着车,叽叽喳喳地说着最近的大八卦。   端木白拟定的参加婚礼的宾客名单,居然有两千四百多个人,国宾大厦的主楼和子楼当天全部作为婚礼现场。   名单一曝光,整个新闻界都炸了!   再加上小寒这里时不时放出去的婚礼筹备细节,网友们的兴趣也被调动起来。   原本公布结婚的时候,还有部分网友在评论里酸溜溜地问,端木白愿意娶宋倾这么个破鞋,一定是被逼无奈的。   可是当婚礼的规模一曝光,所有人都被惊呆了,舆论几乎是一边倒地认为,宋倾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会找到端木白这样的好男人。   宋倾听着八卦,忍不住心情愉悦地低笑起来:“这些网友真是可爱。”   “姐,我看你这两天拍戏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双手护着肚子,今天还有个小记者跑过来问我,你是不是怀孕了呢……”   宋倾愕然:“这么明显吗?”   小寒立即嘻嘻一笑:“啊哈,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怀孕了,姐,你这一怀孕,工作就要停了吧?”   她才当了几天经纪人,还没过瘾呢。   “放心,就算是怀孕,我也会出来工作,不会在家里混吃等死当废物的。”   小寒暗暗放心了,转头看了看窗外,忽然说道:“唉,姐,邺城恐怕是要变天了!”   宋倾一听这话,顿时虎躯一震:“出什么事了?”   难道最近邺城又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而她不知道的?   小寒一愣:“啊?没出事啊。”   “那你说什么要变天了?”   小寒奇怪地指了指窗外:“是要变天了啊,姐,要下雨了。”   宋倾:“……”   她双手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午刚去医院做了检查,确定真的是怀孕了,只有四周大小,她却觉得,像是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了。   这是第一次明明白白地怀着孕,感受着它的存在,期待着它一点一滴的成长。   “小寒,我怀孕的消息,暂时不要透露出去。”   高胜寒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为什么啊?”   “我不想让任何人怀疑这个孩子的基因。”   她出事的时间,和怀孕的时间差得不多,难免会有好事的人,说三道四。   她百分百确定这是她和端木白的孩子,可是人言可畏,她又不愿意拿她和端木白之间私密的事情去跟外人解释孩子是怎么来的,索性暂时保密吧。   小寒一听,顿时神情也变得有些难受起来:“姐,都过去了!过去再多的苦楚,都无法影响你现在和以后的幸福!”   宋倾心头微暖,看着小寒的背影,真心地道谢:“多谢你,小寒。”   小寒嘿嘿笑着转头来看她,手里的方向盘稳稳地握着,可是就在这时,前方突然有一辆开着远光灯的车疾驰而来,冲到面前了还是悄无声息,眼看着就要面对面撞上了,对方还是没有刹车的意思。   “小心!车!”   宋倾尖叫一声,捂住了肚子。   小寒吓得赶紧急打方向盘,外面传来刺耳的摩擦声,终于和那辆车擦身而过,在路边停了下来。   “姐,你没事吧?”   宋倾惊魂未定,大声道:“我没事,季了安全带。”   外面那辆车子冲到她的车子屁股后面,就嘎吱一声急刹车停了下来,而在那辆车子之后,另外三辆一模一样的车子也冲过来,在宋倾的保姆车边上,成包围的势头,堵住了去路和退路。   小寒吓得白了脸色,掏出手机立即报警。   宋倾却冷静得多,看着外面三辆车子停在那里,居然没人下来,她也老老实实地坐着不动。   等到小寒战战兢兢地拨通了报警电话和警察说清楚地点和发生的事情之后,当中的那辆车子居然轻轻打开了,一个穿着桃红色职业套装的美人踩着尖细跟的高跟鞋走了下来。   到了宋倾身边,那人轻轻敲了敲车门。   宋倾皱皱眉,打开了车窗玻璃:“请问,有事吗?”   那人操着有些生硬的汉语,跟她说:“宋倾小姐,我们老板想请你去喝杯茶,可以赏光吗?”   宋倾面色不太好看,却还是极力保持礼貌,问:“那么能麻烦您告诉我,您的老板是谁吗?”   “我的老板,是侯爵先生。”   宋倾愣住:“侯爵?”   “是的,宋小姐,请下来跟我们走吧。不要让我们为难!”   远处似乎有警笛声在渐渐靠近,宋倾看一眼小寒,小寒吓得脸色发白,想拉住她,可是看了看跟在那外国女人身后的两个壮汉,又不敢动了。   宋倾想了想,自己动手打开车门走出去了:“我跟你们走,不要伤害我的经纪人。”   “您放心,我们都是文明人,只是请您去喝杯茶而已!”   外国女人笑眯眯地挽住她的臂弯,带着她上了车。   小寒在车里吓得瑟瑟发抖,眼睁睁看着宋倾被塞进中间那辆黑乎乎的车里,什么都看不见了,她呜呜地哭起来,赶紧抓过手机给端木白打电话。   “喂,三哥……三哥,刚才我们在路上,好几个外国人,呜呜,把姐带走了!说是什么侯爵,请姐过去喝杯茶……呜呜。”   …………   宋倾一上车,就被车里坐着的男人惊到了:“原来侯叔叔亲自来了啊,真是荣幸得很!”   说完,冷冷地笑了。   侯爵看着她倔强的脸,摆摆手让司机开车,等了半晌,不见宋倾问话,忍不住觉得好奇了:“你不想知道我带你去哪里?”   宋倾直愣愣地答:“不想!”   侯爵被噎得僵了一下,随即失笑了:“你这个性子,倒是和你妈妈有些相似,都是看上去文文静静,一旦被逼急了,就比谁都刁蛮粗横。”   “是吗,过奖过奖!侯叔叔都准备了些什么茶啊?”   侯爵儒雅地笑着,答道:“有红袍,还有西班牙果茶,还有普洱,你喜欢哪个?”   “不好意思,我哪个都不喜欢。”余帅扔号。   “哦,那真是可惜了。那你喜欢喝什么呢?”   “橙汁!”   侯爵也笑眯眯地应了:“好。”   宋倾被他这突然而来的百依百顺弄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见鬼似的看着他:“侯叔叔,您老人家抓我来,就是为了请我喝橙汁?”   侯爵眼神慈爱地看着她:“当然不是。”   “那您是想用我来要挟我老公?”   侯爵一怔,想了想,也摇摇头:“也不是。”   宋倾无话可说了,难道要问“您是抓我来和您做朋友吗”这种话?   “我要带你去法国,回家。”   宋倾只觉得头皮一紧,看着侯爵脸上的神情,顿时觉得牙颤:“回……回什么家?我的家就在这里!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侯爵忽然伸出手来,抚了抚她的小脸:“孩子,你是我的女儿,我来带你回家!”   宋倾瞪着眼睛看他,眨了眨,又眨了眨,随即:“哦。”   侯爵看她反应这么平静,自己顿时不太平静了。   “你不信吗?”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塞进了她的手里,“这是放在你妈妈骨灰盒旁边的日记本,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你是我的女儿!”   宋倾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前半句上:“什么?我妈妈的骨灰盒已经葬进墓穴里了,你是怎么拿到这个日记本的?”   侯爵神色冷淡地说:“我只是翘了墓穴上的那块水泥石板而已。也幸亏是我翘了这石板,不然,还真不知道,原来木凌当年离开我的时候,那最后一次,居然怀了你!”   宋倾听得有些厌恶,不,不可能的。   “所以,你觉得你是我爸爸,就可以在我婚礼前夕,带着我离开我的丈夫,我的家乡吗?”   侯爵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声音再也不复儒雅,带着偏执的阴冷:“端木白在国内做的那些洗黑钱抢地皮的事情很快就会受到调查,他的名声和财产很快就要付诸东流,你还跟着他做什么?跟我去法国,我带你进入法国的上流社会,嫁给一个身家清白的公爵,总比嫁给端木白这种小混混要好得多吧?”   宋倾越听,脸色越难看,听到最后,忍不住心底烦恶,也不只是因为怀孕,还是因为晕车,又或者,纯粹是被他的话恶心到了。猛地一把甩开了侯爵的手,转头对着侯爵就狂呕起来。   酸臭的秽物瞬间沾了侯爵一身,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几乎想都没有多想,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不识好歹!”   宋倾吐完了,心口舒服多了,被打了这么一巴掌的时候,也巧妙地往后靠了靠,虽然他这一巴掌看似狠狠地打在她脸上了,实际根本没有多大力气真正打上去了。   她像是被打得倒在座椅上了,气呼呼地瞪着侯爵:“这就是爸爸对女儿的态度吗?”   侯爵一愣,心底其实是非常后悔的。   他看着她,渐渐变得温和了一点。   “你听话,我就不会再这么对你!我已经联络的费曼公爵,他是巴黎最有名的油画收藏夹,家族有四百多年的历史了,财力雄厚,更重要的是,他是你的粉丝!你嫁给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宋倾默默地听着,盯着他的脸看,似笑非笑。   侯爵当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只是,他自己兴许都不知道自己被一个死人欺骗了……   ☆、158 一场行动1   侯爵一行人走的是民航路线,光明正大地用护照和机票登了机,朝巴黎而去。   宋倾一路没闹也没设法让乘务员替她报警解救,安安静静地坐在侯爵身边,他看书,她就拿了本时尚杂志翻翻。谁也不理谁。   到巴黎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巴黎的温度比国内低了四五度,她一下飞机,就忍不住缩着膀子打了个喷嚏,侯爵在她身后被扶着下来坐上了轮椅。   “冷吗?”   她冷着脸哼了一声。   “把你的衣服给她。”   助理于是乖乖地脱了身上的西装,给宋倾披上。   宋倾忽然一身一颤,瞪了那助理一眼。   两人眼神微微一个交汇,宋倾抬手挡开了她:“好了,离我远一点。”   那助理一脸妩媚的笑,转头退回侯爵的轮椅后。   “走吧。”宋倾没好气地看着侯爵。“不是要见什么费曼公爵吗?我的行头你负责找造型师来给我准备,还有,我在飞机上没睡好,我要找个地方睡一觉!”   侯爵无所谓地撇撇嘴,转头朝那助理打了个手势,一行人毫不迟疑地离开机场,很快。就到了侯爵的葡萄庄园里。   宋倾还是第一次来法国,却完全没心情欣赏窗外的美景,看着连片的绿野,在侯爵这些人看不到的角落里,她才开始淡淡地心焦起来。   “三哥,你可一定要成功啊……”   …………   而此时的端木白。并没有因为宋倾被带走而惊慌失措。   他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去了财务处,找到财务处那个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员工艾伦,那个带着一副大黑框眼镜的青年男人,正在紧张地工作着,见他进来,立即一脸惶恐地站起来:“老……老板……”   端木白把手里的一个精巧U盘递到他面前:“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告诉你的上级,我愿意配合,请他们跟我走,营救我的妻子!”   青年看到那U盘。顿时神情不再惶恐,镇定地看一眼身边另外一个女会计,她正在一脸意外地看着他们。   随即,接了U盘,镇定地对端木白说:“好!”   端木白满意地笑:“跟我走。”   他带着这个潜伏在他公司快半年的国际刑警,出了公司,一行人直奔邺城公安局。   端木白要自断臂膀。毁掉三山会!   “端木先生,你提供的这些线索,我们都会进一步查证,作为交换,在对你进行审判的时候,会作为你的有利条件,适当减免你的罪责。”   端木白嗯了一声。   “那么,三山会在柬埔寨和老挝的基地位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盘托出?”刑警艾伦是华裔,用流利的中文和邺城警方交待完这次行动的保密事宜,走出来到了端木白身边,压低声音问他,“你留着这一手,是害怕我们警方出尔反尔吗?”   端木白手里仍旧拿着一支雪茄在慢悠悠地把玩,心里再翻天覆地,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我始终相信,防人之心不可无!”   艾伦一张古铜色的脸上只有苦笑:“我收到上司的指示,只要你配合我们的行动,我们的人,会不计一切代价,保护你妻子的安全!”   端木白点点头,忽然将雪茄放进嘴里:“有火吗?”艾伦一愣,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却还是忍不住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有打火机?”   “你的右手中指微黄,那是常年抽烟熏出来的。”   “你就是从我身上的一些细节查出我是国际刑警的?”   端木白抽了口烟,才觉得心口的憋闷好受了些,果然男人郁闷的时候,还是需要尼古丁的!   “那倒不是。”   国际刑警能打入他身边,他在国际刑警那边当然也有收买的耳目。余节以巴。   所以他才知道,东南亚那边,阮将军的死,并不是什么团伙争斗的结果,而是国际刑警的抓捕行动而已!   “你们在法国那边的人,有消息传回来吗?”   艾伦摇摇头:“暂时还没有。”   “也好,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我现在可以离开吗?”   “可以,我们并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端木白点点头,走出去上了车,杨新铸才一脸苍白地问:“三哥,真的要这么做吗?”   端木白熄灭了烟,神色沉重:“如果任由三山会坐大,你我迟早要被吞掉,要保住自己,只有毁掉三山会这只庞然大物!如今的环境,早就不是十年前,这个国家不允许我们继续存在,那就斩断不该有的触须,彻底洗白!”   杨新铸还是有些担忧:“警方那边真的不会再追究咱们以前的事情?三哥,自古被招安的土匪,可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端木白笑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一句:“走吧,去疗养院。”   柱子没多问,开着车奔驰一个多小时,到了邺城郊外的半湖疗养院,进了木老爷子的房间,才看到老爷子果然没闲着,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查看最新的股市走向。   “外公。”   木老爷子带着老花镜,回头瞪着他:“你来啦?今天怎么自己来了?”   端木白走过去,蹲在他身前,轻笑着问:“外公,妈妈的坟墓果然被人拆了。”   木老爷子冷笑着哼哼两声:“就知道那是个睚眦必报的东西!还好小凌的骨灰当年就被我带回家了。”   端木白暗暗地想:你不也是挖了坟把骨灰带走的?   “外公当时怎么知道你放进去的那个伪造的日记本,一定会起作用?”   木允笑笑:“以防万一而已!怎么?倾倾被他带走了?”   “嗯。”   “这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去做?”   端木白也有些无奈:“外公,你是不知道你这个宝贝外孙女性子有多倔强,原本她去法国,就是我们的B计划,想不到倒是见效了!”   “那你怎么还在邺城?”   “我就是来跟你告别的,我要去法国了。”   木允皱眉:“这么快?顶尖的市值在蒸发,你这个时候离开,我和我的团队,并不能保证能替你顺利地打败荣氏收购顶尖!”   “外公尽力就好!”   他轻轻把一个小U盘拿出来,送到了木允手里:“外公,这个U盘里,是三山会在西南那边所有的制毒基地具体坐标,三山会被国际刑警渗透,为的就是要捣毁这些基地,这些坐标,等到我和倾倾安全回来之后,你再交给警方,只要我们任何一个人出了事……”   “你出事不要紧,我的外孙女绝对不能有事!”   他说得冷冰冰的,却还是接了U盘。   端木白自发地把这句毒舌当成他的关怀,交付了U盘,再也没了别的事情。   “我走了,外公。”   “小子!”木允忽然对着他的背影认认真真地说,“你们都要安全地回来!别忘了,你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不是为了自己而活!”   端木白浑身一震,回头看着这位老人。   老人从来都是把他当成合作伙伴一般的存在,说话从来都是公事公办的语气,这还是第一回用这样带着关怀的语调说话。   “好!我会的!”   ……   宋倾在侯爵的庄园里安心地住着,一下飞机就睡了将近十六个小时,醒来之后,神清气爽,被侯爵逼着换上了华丽的晚礼服,挽着他的臂弯,在庄园里接待那个传说中的费曼公爵。   那是个金发蓝眼容貌有些尖刻的白人,侯爵说,他是宋倾的粉丝。   然而宋倾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位费曼公爵,大概也是个“集邮”爱好者,是个女明星就要睡而已。   晚宴的时候,侯爵刚一离席。   她在桌下的小腿,就被一只冰凉的皮鞋蹭啊蹭,对面那个眼神始终带着邪恶的男人,朝她抛了个媚眼。   宋倾轻轻闪开了腿,站起来,朗声笑了,用英文说了句:“失陪一下,去一下洗漱间。”   侯爵刚才接了个电话,去了楼上。   她一路拎着裙摆去了卫生间,门一关上,立即开始四下里搜寻起来。   搜了一圈,才松了口气。   好在,侯爵还没有变态到在楼下的公共卫生间里安装摄像头。   她立即从内衣里掏出一颗小小的水晶样的晶片,贴在了墙壁的一角。   端木白发现身边有国际刑警的时候,就跟她说了所有的计划。   侯爵身边的国际刑警已经引起怀疑了,不能有所行动,必须有人从一开始就破除侯爵的怀疑潜入他身边,将破解庄园四周安全系统的芯片顺利带进来。   一般人进入庄园的时候,都要搜身。   而她,不需要!   放好晶片,她才冲了马桶走出去。   刚出门,却看到那个可恶的费曼公爵正站在门口,一手扶墙,一手插在裤口袋里,以四十五度倾斜,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用深情的语气说:“MissSong,外面月光非常好,不如一起出去走走?”   法国人说英文,饶舌的发音,真是叫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插聋了。   她却笑得满脸柔情:“费曼公爵既然邀请了我,当然是我的荣幸了!走吧!”   她娇笑着,上前挽住他,朝大厅外走去的时候,正看到侯爵从楼上走下来,神情非常不好看!   “爸爸,费曼公爵要散步,我去陪一陪!”   她用汉语和侯爵打了招呼。   侯爵听到这声爸爸,脚步顿时一僵,想到自己刚刚拿到的鉴定结果。   他笑得更加慈爱:“好,注意安全,别离开保镖的视线,OK?”   宋倾笑得也像是听话的女儿:“嗯,知道啦!”   费曼尖刻阴鸷的脸上露出几丝奸邪的笑意来,忽然拉住她的手从臂弯上拉开,一只大手环住她的纤腰,邪恶的手掌,好死不死地落在她挺翘的臀上,一边往外走,一边感受她臀部紧实的肉感,嗯,这样的尤-物,待会儿玩起来,一定很爽!   ☆、159 一场行动2【大结局】   宋倾挽着费曼公爵的臂弯,走出了金碧辉煌的庄园,园子外面,也满是宾客.   侯爵找回“亲生女儿”,立即在整个巴黎的上流圈子里广而告之,政商两界和影视圈的名人们来了不少。宋倾一走出主楼到了楼前的喷泉水池边,就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影视圈里大佬级的人物。   那些人也淡笑着看着她,点头示意。   费曼公爵转头,温热潮湿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上,还是用鸟语一般的法式英文说道:“侯先生对你这个女儿非常好,你看,为了把你介绍出来,把大半个巴黎城的名人们都请来了!”   宋倾保持着淡笑,说:“依我看。这些名人们的风采,没有一个及得过费曼公爵的呢。”   说着话,不动声色地朝面前经过的一个侍应生走去,借着端酒的功夫,甩开了腰上那只黏腻的大手,真想当场就剁了那只咸猪手!   费曼公爵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臂弯,目光落在宋倾被紧身裙包裹的身材上。神情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   他转头朝自己身后的两个保镖打了个眼色,那两人立即一左一右地朝宋倾围了过去。   宋倾端了一杯香槟,回头就看到费曼公爵满脸冷笑地走过去里,指了指不远处的花园:“宋小姐,咱们去那里走走吧?这里人多,说话多不方便。”   她扯扯嘴角:“那里没有灯光。太黑了吧?”   “就是黑了才方便。”   一边和费曼打着马虎眼,一边转头去看侯爵派来跟踪她的人,那个保镖一看费曼这架势,果然立即低着头向上头请示了,随即得了准确的指示,转过脸,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她眸光流转,忽然娇笑着朝费曼说:“唉,那好吧。”   费曼呵呵冷笑着,忽然伸出他那枯柴一般的手死死地抓住宋倾的手臂,带着她朝黑乎乎的后花园里走去。   庄园极大。总有灯光照不到的角落。   后花园里间杂着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和半高的灌木丛,费曼拉着她走到最后一个路灯时,就朝身后的两个保镖打了个手势,两人立即站住,不再跟着朝前走了。   宋倾一看这情形,嘴角娇笑的弧度忍不住加大了。   “费曼先生,您这样拉着我在宴会上消失。不太好吧?”   费曼一边冷哼着,一边拉着她,推搡着进了花园一角的灌木丛里,踏过尖利的灌木,两颗高大的梧桐树下,居然有一个废弃的秋千。   费曼冷冷一笑,抓着她的手,就让她背过身去,想让她趴在秋千上。   宋倾装作惊慌失措地喊:“哎呀,费曼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费曼声音阴鸷,带着傲慢的不屑:“你不知道吗?你爸爸把你卖给了我,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他已经被财团放弃了,想用我的钱起死回生呢!你乖乖趴好,我心情好了,钱不是问题!”   宋倾听得冷笑不已,转身看着费曼急不可耐地拉开拉链,掏出了自己的“棍子”。   她俏脸生寒,突然扑过去,狠狠地一撞,与此同时,两只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脑袋,一手抓头发,一手捂嘴巴。   费曼身体被攻击,一时间还不能惨叫出声,只能瞪着大眼睛。   她一瞬间毫不犹豫地狠狠撞了他三四下,费曼终于翻着白眼晕过去了。   嘿嘿冷笑两声,她拍拍手,扶着他轻轻躺倒在地。   那两名保镖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还老老实实地站在远处等着。   宋倾动作麻利地把自己身上的晚礼服脱了,把费曼身上的西装和裤子都穿在自己身上,西方人身材太高大了,好在她的身材也不算娇小款的,稍微卷起裤腿和袖子,想了想,干脆把领带舍弃,解开了衬衣的领口。   看上去潇洒不羁。   庄园不时地有人来赴宴,大门那边的守卫查的很紧,她干脆也不着急走,撕了自己的晚礼服,把费曼五花大绑了扔在灌木丛里,还贴心地脱了他的袜子把嘴堵了!   然后,笑眯眯地顺着小道去了葡萄园里,躺在葡萄架下静静地等待。   没等太久,不远处的夜空上,就有两架直升飞机轰隆隆地飞驰过来,打着强大的聚光灯,靠近庄园上空。   与此同时,庄园外,四面八方有大批的武警悄无声息靠近过来。   庄园里的欢声笑语终于停顿了一下。   侯爵在大厅里等着费曼公爵完事,好商量费曼给他注资的事情,可是等了不到十分钟,外面居然就骚动起来。   保镖立即跑过来,低声说了句:“先生,外面来了许多武警,庄子被包围了!直升机都到了上空了!”   侯爵顿时变了脸色,要不是双腿已经萎缩,真是惊得恨不得当场站起来才好:“什么?!报警器为什么没有动静?”   他这庄园,自打买下来,就花了巨资买了一套安全系统,平日里别说是个人,就是只老鼠,靠近庄园外墙一百米之内,就会有警报的,所以进入庄园的人,都有门禁卡分发。   保镖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耳机里传来慌乱的吼叫声。   “安全系统失灵了,大门已经被撞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门外已经传来宾客们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了,许多宾客都是慌不择路地顺着警方的喊话朝外跑。   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   侯爵坐在轮椅上,咬着牙看这偌大的宴客厅里一瞬间就没了什么人,怒道:“宋倾呢!”   “小姐被费曼公爵带到后花园里了。”   “去找回来!我们去密室,从地道走!”   “是!”   那保安队长得了命令立即拔出枪,还没来得及转身推开,四面的玻璃窗就被从天而降的武警们踹开了,伴着哗啦啦的玻璃破碎声,咄咄的枪击声传来。   保安队长立即一枪撅了身边的一个武警,转头护着侯爵,吼道:“上电梯!”   侯爵手里也接了一把保安递过来的M3冲锋枪,一边和武警枪战,一边朝那保安队长吼着:“去找人!”   “找到之后怎么办?”   “要活的,带走!”   “是!”   保安队长咬牙,贴着地翻滚着,很快就到了大门边,随手扯了一个还没来得及跑出去的女宾客,拿枪抵着她的脑门,一路不停变幻着身形,朝后花园跑去。   因为有人质在,枪战的范围只是在宴客厅四周,庄园外的宾客在紧急地疏散,宋倾就混在这些宾客里,没费什么劲,就走出了大门。   刚要跑路,就被一名警察拉住:“喂,你的ID给我们看一下。”   宋倾眼珠一转,忽然扯住那个警察,叫了一声:“先生,我不是宾客,我是被侯爵从中国抓过来的人质!我叫AfraSong,你现在可以验证我的身份,网上到处有我的照片!”   那警察是个三十来岁的白人,低头看她一眼,想了想,指着墙边喊道:“你先站到那里不要乱跑。”   宋倾撇撇嘴,还是老老实实地走过去缩在了墙角里。   不怪这些警察多事。   警方趁着宴会来突袭,就是因为今天整个庄园的防备会集中到庄园内部,谁也不会把注意力集中到防着警察打上门来。   可是也有个坏处。   人太多,情况太混乱。   难保不会有三山会的人趁乱装成宾客跑了。   所以每个人都要验证一下身份。   庄园里的枪战还在继续,她捂着耳朵靠在墙边,飞弹仿佛就在耳边划过,她还是第一回经历这么大规模的枪战,此时此刻,只能心里想着三哥……   “Afra……倾倾!”   她霍地抬头,看向不远处跟着警方一起下了直升机跑过来的男人,他穿着防弹背心,一身磊落地踏着慌张的步子奔过。   宋倾刷地在墙边站直了,声音忍不住就带了些哭腔:“三哥!”   真的是他!   他还是亲自来了!   他们相聚不足百米,他却恨不得自己生了四条腿,可以眨眼间就把她抱进怀里。   枪林弹雨里,她的泪光看上去却带着欣喜,也忍不住朝他跑了一步。   可是,也只是一步而已!   小腿上忽然一痛,她只觉得半边身子都立即麻了,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下意识护住小腹,转头痛骂一句:“Fuck!”   先前那个拦住她的白人警察在她身后,大手狠狠地抓住她的胳膊,拿枪逼着她不得不站起来。   “原来你就是侯先生要的人!还真让他猜对了!走吧!”   端木白远远地看见这一幕,目呲欲裂:“Afra!”   该死!   执行任务的武警里,居然也会有侯爵的人!   宋倾腿上的剧痛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忍不住就流了泪,神情却倔强地仰着头看着白人警察:“你们是逃不掉的,你帮着侯爵做事,只会毁了自己,不如现在放了我,给自己一个做好人的机会!”   白人警察嘿嘿一笑,捏着她,像是捏着一只软弱无力的小鸡崽儿,转头就往庄园里退,他受过警方的训练,知道楼上会有狙击手,索性带着她一路不同地用S型曲线转圈圈,边走边绕,朝主楼的宴客厅里走。   一路上,武警渐渐汇集起来,地上到处都是保安还有武警们的尸体,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整个庄园的反动势力都被消灭了。   有人在用法语喊着什么,每个人的神情都不轻松。   宋倾朝不远处的一名警察用英文喊:“你们抓到侯爵了吗?”   那警察摇摇头。   宋倾受伤的小腿却被白人警察踢了一脚:“不许说话。”   她听话地闭嘴了,任由白人警察带着她跑进大厅,厅里也躺着三三两两正在痛苦哼哼的伤员还有几具尸体,唯独没有侯爵的身影。   宋倾忍不住冷哼:这庄园果然有密道。   身后传来端木白的声音,他用中文喊着:“Afra,我给你的耳环还带着吗?”   宋倾浑身一震,回头去看他。   只是急急忙忙的一眼,她就被推进了电梯里,只来及大喊一句:“带着的。”   那天刚才飞机,侯爵的私人助理就接着拥抱她的机会,悄悄把那对炸弹耳环塞进她的怀里了,这些天,一直带在耳朵上。   对啊,她也不是毫无防守的能力啊。   要不是端木白临时提醒,她都忘了,自己耳朵上还挂着两颗炸弹呢。   白人警察抓着她,冰冷的枪口抵在她的脑门上,说:“刚才那男人说了什么?”   宋倾适当地表现出一脸的害怕来,战战兢兢的模样:“他说……他让我别害怕!”说完抬手抓了抓耳朵。余亩司扛。   白人警察仍然用蹩脚的英文说了句:“不许动。”   宋倾立即收回手,老老实实地站在电梯的角落里了。   电梯向下走了几秒钟,忽然一顿,随即方向一转,朝后疾驰而去。   宋倾暗暗呼了一句:我去,这地底居然修了跪倒,侯爵,你咋不上天呢?   铁盒子顺着轨道疾驰了一会儿,忽然急急地刹车停了下来,白人警察接了个电话,用法语嘀咕了两句,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宋倾被抓着手臂拖了出去。   外面居然是一处宽阔的草地,菜地上停着一辆黑乎乎的车,车边站着几个男人,不远处就是宽阔的马路。   “走,上车。”   宋倾被推得朝前趔趄一步,腿上的伤还在流血,疼得她直抽抽,娘的,真的是太疼了,整条腿好像都不能活动自如了。   到了车边,车门哐当一声滑开,侯爵脸色阴沉地说:“上来!”   她想了想,随即上车。   就在车门关上的一刹那,不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警笛声,朝着这边追来了。   侯爵听着声音,冷哼一声:“你身上有追踪芯片是不是?”   宋倾无辜地眨眼:“没有啊!我要是有那玩意儿,还至于让你顺顺利利地带来法国吗?”   他哼了一声,却没有让人搜身,车子急速地启动,冲上马路,朝着不知名的远处狂奔过去。   侯爵脸色很不好看,路上,给好几个人打了电话,都是无人接听,要么就是对方在旁敲侧击地问他在哪里。   “端木白这个小人,居然把整个三山会都卖了!”他气恨地甩了电话,转头冷冷地盯着宋倾,“现在三山会只剩下法国这里的基地没有被攻陷,你放心,你爸爸我还没那么容易被搞垮!”   宋倾被恶寒得脸色顿时忍不住露出一丝嫌恶来。   侯爵伸手想拉起她的腿看看她的伤势:“腿怎么样了?”   她忽然侧了侧身体,避开了他的手。   侯爵一愣,看着她,有些不悦。   宋倾似笑非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爸!爸!就算我是您的亲生女儿,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您再这么碰我的肢体,就不太好了吧?”   侯爵尴尬地握了握手,冷哼一声,转头去看车窗外。   后视镜里,能看到的道路都是黑乎乎的一片,警车已经被远远地甩开了。   宋倾双手捂着腿上的伤口,眼见着侯爵没有给她治疗的想法,也不开口,默默地坐在车上不说话了,奔驰了许久,眼见着天都快亮了,车子才嘎吱一声停了,宋倾被拉扯着进了一处废弃的烂尾楼里,四周都是破败的民居,一大片的房屋都建在高高低低的丘陵上,这一处烂尾楼,就是在最高处,两层的小楼,四周居然守着二三十个全副武装的壮汉,侯爵坐在轮椅上,带着她进了小楼,才吩咐一句:“下去把子弹取出来,绑扎一下。”   宋倾被一个壮汉拦腰抱起来,去了烂尾楼的二楼,那壮汉立即不由分说地撕开她的裤腿帮她处理了伤口。   她小心地看看四周,这烂尾楼看上去简陋粗糙,四周却有人驻守。   空气里,还有阵阵令人作呕的味道。   那是麻=黄=碱的味道!!!   这里是侯爵所说的基地吧?   明知道她身上可能有追踪器,还带着她来这里,到底是艺高人胆大,还是侯爵想找死了?   在基地里呆了不到十二个小时,她几乎是眯着眼睛保持清醒着蹲在床边守着过来的。   知道外面传来隐隐的枪炮声,她才忽然惊醒过来。   拖着一条伤腿跑到门口开了门,先前给她处理伤口的壮汉端着机关枪站在门外,见她出来,突然拉过她的手臂把她扛起来了。   宋倾顾忌着肚子,大声地用英文叫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壮汉却像是没听见,扛着她跑下楼。   侯爵坐在全自动轮椅上,就停在门口,看着整个村庄的人都在有条不紊地拦截冲上来的警察们。   壮汉把宋倾放在他身边,就端着枪冲出去了。   “投降吧,你们跑不掉的。”   她站在侯爵身后,忍不住轻轻劝说,与此同时,从耳朵上摘下了耳环,握在了手里。   侯爵看着山丘上下渐渐漫起的烟尘,冷冷地一笑:“投降?这不是我的风格!”   宋倾看看楼里留守下来的两个黑人壮汉,默默地握紧了手里的珠子,转而朝侯爵的背后走了两步,他微微侧过脸,却也没有正眼看她。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有些不解,“这里既然是三山会的最后一个基地了,为什么还要带着我回来?”   侯爵忽然冷冷一笑,手里拿着的枪咔哒一声上膛了,抬起来,转头对准了她:“因为我不想活了!而且,我也不想让你活了!”   宋倾吓得倒退一步,一手捂着肚子,脸色有些发白:“你……你疯了!”   “呵呵,我没疯,我只是忽然发现自己得了前列腺癌,而我以为自己还有个孩子在世,结果,你不是!”侯爵冷笑着,一脸的绝望和疯狂,“我被你妈妈带了绿帽子,被你外公弄成了残废,为了躲避他雇的杀手,我自甘堕落,加入了三山会,忍气吞声放弃一切有了今天的地位和财富,可是……你看看,我仍然要凄凄惨惨的死去!”   宋倾抖了抖嘴角:“你……你做了鉴定?”   “没错!”   宋倾吞了口唾沫,眼见着他的手指一点点扣紧,突然灵光一闪,大叫一声:“我怀孕了!”   侯爵一愣,松开了枪。   “什么?”   宋倾虽然也觉得这有点冒险,可还是忍不住捂着肚子说:“我怀孕了!侯叔叔,我肚子里,现在有了妈妈的外孙!”   侯爵的神色一顿,手里的枪终于一点点收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   小楼上突然传来轰鸣声,一道人影顺着绳揽迅捷无比地降落下来,正正好落在了门外,一瞬间趴在了地上就地滚了滚躲开了小楼里两名守卫的射击。   “是我!是我!”   侯爵抬抬手。   冲突立即停了。   端木白站起身来,宋倾立即冲了出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端木白毫不犹豫地抱紧了她,看着门口的侯爵:“老大,都结束了!”   头顶又是一道身影降下来,居然是好久不见的楚堃,也穿着防弹背心,脸色有些发青,落在地上的时候居然还有些腿软,险些跪倒在地。   他一落地,就笑嘻嘻地朝侯爵招了招手:“老大啊,好久不见。”   侯爵看到他,像是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冰冷绝望的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小五,你看,咱们这两个坏事做尽遭了报应的人,居然在这里见面了!”   楚堃脸色一变,哼哼着:“老大,你都要死了,还不忘了挖苦我吗?”   侯爵笑笑,转头朝身后两人说了句:“你们走吧。”   小楼四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警察空降下来,从山丘上往下铲除三山会的残余势力。   大势已去!   侯爵抚了抚自己的腿,把玩着手里的枪,看着端木白,问:“小白,我也算是看着你一步步走过来的,当真觉得,为了女人孩子放弃三山会,值得?”   端木白抱着宋倾,挡在她和侯爵之间,才笑着说:“老大,值不值得,也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再见!”   他忽然回身抱着宋倾,转过头,宋倾手里的两颗炸弹早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了他的手里。   一刹那的功夫,他扯掉保险,将炸弹扔向侯爵。   与此同时,抱着宋倾扑倒在地,将她堪堪压在了自己的保护圈里。   身后并没有传来意料中的爆炸声,却传来侯爵疯狂的笑:“哈哈,你们以为我不知道那对耳环上的珠子是微型炸弹吗?!”   笑完,语气顿时变得癫狂狠辣:“你们都给我去死!”   端木白顿时知道不好,下意识地抱进了宋倾,将她的脑袋完全抱进怀里,用后背去承接可能的杀招!   嘭地一声!   端木白浑身一震。   宋倾吓得惨叫一声:“不要!”   不可以!   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长大,他们还没有完成婚礼,还没有一起到白头。   他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三哥!三哥!!!”   端木白声音暗沉温热,带着让她安心的力量:“我没事!”   就在这时,小楼里突然传来爆破声,一颗钻地导弹凭空而降,粉碎了两层楼板,扎进侯爵身后的地板里,滴滴两声,瞬间爆炸!   轰隆隆……   端木白立即抱紧宋倾,在漫天爆炸的烟尘里,带着她一路顺着坡度朝山丘下滚落,破碎的泥石砸在他和她的头脸上。   宋倾闷哼着,被他护在怀里,虽然身体被挤压着,却莫名地心安。   他没事,她也就没事了!   爆炸声很快偃旗息鼓,漫天的烟尘也渐渐消散,远处突突突的枪击声一点点停息下来。   “你受伤了?”   “腿上中了一枪。”   “该死!都怪我!”   端木白的语气发紧,心疼得恨不得给自己也来一枪,好陪着她疼。   宋倾却捂着肚子,察觉到自己的身体除了腿上剧痛,没有别的不适,坚定地说:“是我自己要来的,三哥,这是我们共同的选择!”   三山会不除,侯爵不死,他们永远不会安生。   被他扶着站起来,看着警察们开始打扫战场,她站在半山腰上,看着已经被夷为平地的小楼,忽然有些心痛起来。   方才那一声枪响,既然端木白没有事。   那就是楚堃替他们挡下了!   “我们走吧!去医院!”   她却红着眼圈,轻声道:“好歹给楚堃收了尸再走。”   端木白忽然抓住她的手臂,也忍不住沉痛了语气:“别,那样的爆炸之后,那上面什么都不会有了。”   她一愣,忽然,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楚堃这个神经病!他就是个神经病!为什么……”   他轻轻抱住了她,任由她在自己的怀里哭了出来,轻声说:“他从杨溢那里知道了你的位置,追到了老大的庄园!楚堃他对你……”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她呜呜地哭着,“别说了……”   那个精神分裂一般的男人,用自己的身躯给了她幸福的未来,而她始终没有对他的情意有过一丝一毫的回应。   不想回应,也没办法回应。   她的心,早就被一个人填满了!   此时对楚堃的愧疚,更加坚定了她好好的,幸福的,活下去的决心!   幸福得来不易,为何不好好珍惜?   微风轻轻吹过,将整个山丘上的硝烟轻轻吹散,她和他抱着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异域风光,轻轻吻在了一起……   “Afra,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你回到邺城,会坐牢吗?”   端木白无所谓地笑笑:“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坐牢。我只知道这一次,费苒和荣家的人肯定要因为帮助国外财团扰乱经济秩序而坐牢!我要是坐牢,你会等我吗?”   她坚定地点头:“会。”   他失笑,小傻瓜,真当他手里一点筹码都没有了……   不过,傻得可爱!   他低头吻了吻她瘦削的小脸:“乖,累了就睡吧,我带你回家!”   她泪眼朦胧,长久的疲惫煎熬终于袭上心头,忍不住就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闪过那么多从她生命中消失的人,好的,坏的,喜欢她的,讨厌她的,都和她的人生轨迹一个个地错开,到最后,和她并肩而立往前走下去的,还是身边这个男人。   他不算好人,也不是完全的坏人。   他有时卑鄙,有时磊落,有时儒雅,有时腹黑……   这世间有他,也只有一个他。   她得到幸福付出了许多代价,好在,一切都值了!   【2016年2月19日,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白雪公主好美丽】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